可是这样的痛,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要受不住了!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好似要虚脱过去的时候,终于听到稳婆说“快了,快了”的声音。

“长,卿。”趁着有片刻的间歇,自阵痛开始后,她第一次开口出声。

“什么?”上官锦赶紧凑近去,一脸紧张地问道。

“你,出去,有木香她们在这,就可以了。”她说了一句,不等他说话,歇了口气又接着道:“我不想你在这看着!”原来痛,真的会让人觉得委屈!她怕一会,她会真的忍不住哭出来,会使不出劲来

上官锦愣住,木香和沉香还有稳婆都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出去吧”眼见又一阵阵痛要来了,白文萝遂皱紧眉头,有些着急地看着他。

上官锦回过神,抬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说道:“好,我不看。”他说着就放开她的手,然后将旁边的棉布拿过来,用力一撕,就扯出一长条来,随后就往自己的眼睛那蒙住,系好后才重新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我会陪着你,不会看的。”

忍了好几个时辰的眼泪瞬时就从眼眶中滑下,混着汗珠,一同落到枕头上。

痛,无边的痛,伴着生命即将降临的最原始动力,伴着他从手心传过来的力量,伴着稳婆不停的打气声,伴着沉香和木香的鼓励声

黑夜慢慢过去,太阳升起的那一瞬,她使劲力气从床上微微起来的身体,倏地就躺了下去,眼前一片空白,耳边却听到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心中却满是欣喜!

抬起另一只手,将他蒙在眼上的布条扯落,只见他亦是满眼含泪!

第45章 爱携手,共一生

红日东升,晨光破晓,浊气充斥,喜气盈满的房间内,稳婆的贺喜声同婴儿的啼哭声同时响起:“恭喜大人,恭喜夫人,是个俊俏的小公!”

白萝虚弱地一笑,一边要将手从上官锦手中抽出,一边有些着急地开口道:“去看看!”

他明白她的意思,这个孩自怀上起,虽她口中从未说过一句,但他知道她心里就没有放下过,一直就担心着孩会有什么问题。上官锦并未放开她的手,也未起身,只是唤她们将孩抱过来。稳婆笑眯眯地应了,小心给孩洗了净身后,木香在一旁先拿软绸包上,又在外面裹了一层棉布,稳婆这才将孩给抱到上官锦跟前说道:“大人小心,诶,就这样,手臂要托着小公的脑袋。”

刚出生的婴儿,有些红红皱皱的,眼睛也没睁开,说不出哪好看,只是稳婆却在一旁一个劲地夸着,还说得有鼻有眼的。上官锦自抱上手后,就有些愣愣地瞧着襁褓里的小家伙,看着他微张的嘴,紧闭的眼,心里莫名的就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来,这是他和她的孩,这是他和她的骨血!

“长卿?”见他竟呆住了,白萝一时有些紧张。

听到她叫他后,上官锦才回过神,忙将孩抱到她跟前说道:“很好!很健康!”

前一刻,他还在肚里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一刻,他就已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弱小,那么安静!白萝有些激动地要起身,上官锦却忙说道:“别起来,先只摸一摸,以后再抱,听话。”

稳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啧啧称奇,从未见过哪个男人能这般疼妻的。再一瞧,旁边的那两丫鬟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她心中更是惊讶。

“想好名字了吗?”白萝伸手触了触那粉嫩嫩的小脸蛋,轻声问道。

上官锦抬起眼,看着从窗户外头透进来的光,再垂下眼,满眼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叫曜,日出有曜!”

整个院,一夜未眠,然每个人面上都带着疲惫又欢喜的笑。

意嫂卯足精神,给大家做了一桌香喷喷的菜,又给白萝新炖上一锅浓稠稠的鸡汤。

木香和沉香同稳婆一块帮着白萝将身清理干净,又将床上的东西都换了后,便都退了出去。上官锦先把孩放到白萝身边,然后起身将意嫂刚刚端进来的鸡汤捧了过来说道:“来,先喝点鸡汤,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我和曜儿都在这陪着你。”

“屋里味道重,先将孩交给奶娘吧。等过两日,这味道散了,我有了奶水再让他到这屋来。”白萝伸手在曜儿脸上有些不舍地划了划,又给他仔细拉了拉包在外头的棉布,做完这些,她说话就又有些喘了。

上官锦一瞧她这样,忙将手里的碗搁在一边,过去将她扶好,既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都依你。”

叫了奶娘进来后,上官锦仔细、认真、严肃地嘱咐了好一会,才让奶娘抱着孩离开。接着就半是劝半是哄地让白萝喝完一碗鸡汤,然后小心扶着她躺好了,完后又握着她的手,捧至唇边,重重地吻着,最后才叹息地说道:“萝,我很高兴,很高兴!”

白萝满足地笑,静静地与他对视,没有说话。她的心情同样是很激动,加上实在是累,因此一时倒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反握住他的手,紧紧握住,直到她沉沉睡了过去,也没有放开。

此生,能得夫如此,何尝不是她之幸!

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来,睁开眼,就见上官锦正挤在她的床沿边靠着她一块睡。瞧着他这似委屈般地蜷缩着,身上又没有盖被,再看他面上依旧带着疲惫。白萝顿时觉得眼中一潮,遂抬手在他冒出胡渣的脸上抚了抚,轻唤道:“长卿!”

他随即就醒了,睁开眼,忙就坐起身,握住她的手笑道:“醒了,睡得好吗?”

“怎么不到床里面睡,或者去别的房间睡,你昨晚也是一夜未合眼,这么缩着,又没盖被,着凉了可怎么办!”

“我没事!”上官锦笑着,面上尽是温柔,“肚饿不饿,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曜儿也给你抱过来看一看。对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要不是刚刚听到外头传来爆竹声,我差点都忘了。”

正说着,那外头又响起喜闹闹的爆竹声,白萝一怔,原来他们的孩,是在这除旧迎新之际降生!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亦是在这样的日,陪她过了最痛苦的一夜,同她一起迎接新生!

因为孩的出生,上官锦硬是将手头的事暂搁下,陪了白萝大半个月,他原是想要再抽出点时间的,只是毕竟大景的军队才刚刚驻进,事多繁杂,几千人的军营,还有北齐的战俘,两国的交涉等许多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处理。而且两个月后,大景那边紧接着还有后续兵力要过来。再有,大景还要在古雅这边设立一个外洋司,上官锦过来之前,嘉威帝就已经加封他为外洋使。故而此后,他除了要掌管御查院外,还要专门负责古雅同大景的事务,并要为将来西洋和大景之间的联系做好准备。

所以,他能空出的时间着实不多,白萝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因而自她行动无碍后,她便开始将他往外赶。

如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陀螺似的忙了近个月的上官锦,终于在这一日稍得空闲,阳未落山,他就从外头回来了。只是一进屋,就见白萝正站在床边,小心翼翼解开衣衫,且她的手每动一下,她都微微皱一下眉头。上官锦赶忙就走过去问道:“又胀得疼了!”

“嗯。”白萝微蹙着眉头,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之前还担心自己的奶水少,后来也不知是意嫂的食补厉害了,还是老天的厚爱,她的奶水多得曜儿都喝不完。每天都得自己把多的挤出来,否则积在里面,时间一久,整个胸部都变得**的,能疼死人!若处理不及时的话,这日积月累下来,便有可能会引起乳腺炎。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他一进来,她就停下了动作,之前做这事的时候,她连木香都不让在旁边看着的。

“我来。”上官锦没顾着答话,忙去洗了手,就上前帮她解开衫。他知道会这样,只是之前忙,每日自己回来后,她就已经把一切处理好了,总让他觉得心疼又愧疚。

“长,长卿,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弄就行。”她说着就要推开他的手。

“别碰,小心疼!”他皱眉,拉开她的手,同时已将她的衣衫解开,完后就将旁边的热毛巾拧干拿过来,小心敷在她的胸上。

白萝随即叹了一声,上官锦抬起眼,有些紧张地问道:“很疼?”

她微蹙着眉,却摇了摇头道:“还好,你不去看看曜儿?”

“先等一会。”热敷好后,他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神色很认真,然后就垂下眼,拿开毛巾,将唇凑了过去

白萝重新穿上衣衫,然后叫木香让奶娘将孩抱进来。

“二奶奶,晚饭已经好了,这会要传饭吗?”白萝将孩抱到怀里后,木香便问了一句。

“传吧。”白萝点了点头,只是话一出口,她看了上官锦一眼,马上又改口道:“不,先等一会。”

“是。”木香退出去后,上官锦走到她旁边,看着熟睡的儿,笑了笑:“这好似一天一个样啊!”

“是,这会瞧着才有些像你了。”白萝说着就接着问道:“哦,对了,明儿就是曜儿的日宴,你真能抽出空来吗?要是困难,就简单摆两桌酒席罢了。”

“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上官锦在她身边坐了下去,将母俩都搅到怀里抱了一会,然后才道:“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白萝抬起眼,见他面上带着认真的神色,便起身将孩小心放到摇篮里,盖好被,完后才回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

上官锦叹了口气,将她拉到怀里,沉默了好久,才将他当时吃了冰寒母蚕的解药,会引起的后果说了。之前没有说,就是怕她在怀孕的时候,心里会有负担,压力过大,他才一直没张口。白萝听完,这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完全松了下去,然后抬起脸看着他道:“我一直就担心着会有什么事,又怕问了你不愿说实话,随便找了别的话来糊弄我。”

“我们以后,可能就只有曜儿了,你可介意?”上官锦叹息,抚着她的脸,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白萝莞尔,握住他的手道:“从怀孕到现在,可没一日是轻松的。只要你不介意,我更不可能会介意,能有曜儿,我已经很感激了!”

“等这边的事情上了正轨后,我就带你回大景!”上官锦从后面拥住她,脸在她肩窝处轻轻磨蹭着,沉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带上曜儿,我们回京州,回西京,让他的姥姥和舅舅都看看他”

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她心中所念,白萝眼中微热,握住他搅在他身上的手,含笑应声。

第46章 盛世繁华梦【大结局】

大景-京州城-御书房

嘉盛十年,冬。

嘉盛帝将手里的折子合上,抬眼,看着桌案上那还一摞厚厚的折子及宗卷。这些,皆是这四年来,古雅那边的动向。其中一半是关于上官锦的业绩,另一半,则是关于白文萝的点滴事迹。

古雅早在两年多前,就已顺利划入了大景的版图,那边每年的进贡,比南方数个州郡加起来还要丰厚!加上海上各个方向的航路开通,四海通商,大景沿海一处的商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繁荣发展,国库充盈,百姓安居。嘉盛帝轻轻拍着手中的折子,然后扔到案上,从龙椅上慢慢站了起来,负手走到挂在御书房西面的大景版图前站住。他的目光落到大景最北的国界线那,帝王的眼睛里,隐隐流露出几分期盼之色,是该开始准备他的宏图大志了!

“王长贵。”嘉盛帝在那地图前站了一会,忽然就开口。

“奴才在。”候在外头的王长贵忙走进御书房,躬身应道。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嘉盛帝未回头,只是问了一句。

王长贵先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遂笑着回道:“回皇上,上官大人明日上午应该就能到京了,正好赶上大年三十。”

嘉盛帝负手,慢慢回身,看了王长贵一眼,沉默了一会又问了一句:“白文萝,你可听说过?”

“上官大人的夫人,奴才自是知道的。”

“还有呢?”

王长贵微抬起眼,小心看了嘉盛帝一眼,见皇上面上并无不悦之色,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回皇上,奴才听说,上官大人的夫人在古雅那,大家都习惯称呼她为白夫人。古雅的远帆书院就是挂的白夫人之名,且白夫人还不时去书院讲课,极受当地学子的拥护,就连西洋人,也常慕名前去听课拜访。除此外,白夫人平日里还专门互译两个地方的书,甚至涉及了西洋书籍。很多由白夫人翻译过的书,已经流传到大景这边了,咱大景的学子,私下里都在悄悄议论着这事。”

“白家,倒是出了后起之秀。”王长贵说完,嘉盛帝慢慢道出一句来,说着又问道:“去年的探花,就是白家的三公子吧,朕记得他当时还未及弱冠,如今可是有官职在身?”

“回皇上,去年的探花郎就是白家的三公子,亦是白夫人的胞弟,名叫白玉轩,今年刚满二十,眼下正在翰林院任编修一职。”

“嗯,正七品,也不算委屈他。”嘉盛帝点了点头,心中意定,遂命道:“来人,拟旨!”

海上,入夜。

“二奶奶,我刚刚问了小武,他说这船明儿早上就能靠岸了。”木香一边帮白文萝清点着带回去的礼物,一边笑着说道。

“你可看到曜儿没?”白文萝才洗完澡出来,就发现刚还在屋里认字的上官曜不见了。

“二爷带着曜哥儿和剑儿到甲板上,说是带他们看海豚去。”木香笑着说道,白文萝才生了上官曜没多久,她就跟赵武成了亲,并很快就有了身孕,第二年亦生了个男孩,取名为赵剑。所以这次回大景,她也领着孩子一块回去准备拜见公婆。原本沉香也想跟着回去看看的,只因她年初时生了对双胞胎,身子未完全恢复,加上孩子还小,便只得作罢了。

“这大冬天的,天也黑了,哪看海豚去。”白文萝微蹙了蹙眉,“又还飘着雪,也不怕冻着孩子。”她说着就披上斗篷,往外走出去,木香一瞅,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出去。

“爹,我以后要当水手!”白文萝还未走到甲板,就听到一个响亮的童声,认真地宣布着自己的宏图大愿。

“哦,为什么?”上官锦含笑地问道。

“因为水手可以乘风破浪!”

“乘风破浪,是今天新学的词语?”

“不是,是易风叔叔教我的,他说,男子汉就应该乘风破浪!”上官曜仰着粉嫩嫩的小脸蛋,他说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很生动,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宛若星辰般熠熠生辉。

白文萝走过去,就瞧见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站在那甲板上认真地对话。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大小号之分,再加上上官曜时时喜欢学着上官锦的动作,于是这一瞅,这父子俩就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海风这么大,怎么还到这来了,不嫌冷的吗?”原是想责备两句的,只是一看到他们,她的心不由就软了,只得无奈地道了一句。

“娘!”上官曜一瞅白文萝过来了,忙就朝她跑了过去。只是才跑到白文萝跟前,他就乖乖地站好了,腰板子绷得直直的,然后仰着小脸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小年纪,他就已经自个寻摸会了,对平日里严格要求他的娘亲,要露出乖巧的一面才行。因为爹也都是听娘的,所以关键时刻,还是讨好娘最要紧。

“才刚认了几个字,就坐不住了!”白文萝蹲下去,帮他整了整衣服,然后又抬起脸看着上官锦问道:“剑儿不是也跟你们在一块的吗?”

“我怕他冻着了,刚刚便送了回去,在赵武那呢。”上官锦朝白文萝笑了笑,就对旁边的木香说道。木香遂道了句谢,然后就告了退,找自己的儿子去了。

“娘,我今晚去跟河马叔叔玩好不好?”上官曜有些迫不及待地拉了拉白文萝的衣服,小心地恳求道:“河马叔叔说要给我讲故事来着。”

“你们说好了的?”白文萝说着就要将他抱起来,上官曜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走。

“是,我们昨天就说好了的,曜儿可不能失信啊!”上官曜一边走,一边认真的说道。

“来,爹带你过去找河马叔叔,不过你可要乖乖的,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知道吗!”上官锦说着,就从后面走上前,一把将上官曜给举了起来,放到他的肩膀上坐着。兴奋得上官曜直挥舞着手臂,嘴里还嚷嚷着,似要冲锋打仗般!

白文萝在旁边看着这一对父子,只得无奈的叹笑一声,便随他们去了,自己先回了房间。

没多会,上官锦就回来了,刚进门,就从后面搂住她,将脸贴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说道:“洗好了。”

“嗯。”她笑了笑,又道:“一会去接曜儿回来吧,那孩子精力太旺盛了,没了管束,会折腾得别人一夜都睡不好的。”

“不碍事,他今天中午没睡,再过一会就该觉得困了。”上官锦开始在她脖子上轻啃着,嘴里微有些不满地呢喃道:“你今晚就留给我吧,曜儿明明有些惧你,却偏喜欢占着你不放!”

“是你太纵着他了!”

“我也纵着你”他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将她放到床上后,他随即就压了上去,手撑在两边,垂着脸,深邃的眼睛俯视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

对上他看着她的目光,白文萝只觉得此刻的他,隐隐露出几分凶悍来,如一只伏地欲搏的豹子。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手指在她脸上划过,滑到下巴,移到脖子,最后又回到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擦。

他低头,先是浅浅相贴,然后吮吸,舔舐,随后略带野蛮地入侵,热切地纠缠。直至两人都无法呼吸,他才离开,却马上就顺着她的下巴,脖子一路轻轻噬咬地往下,衣服被他一件一件地撕扯脱落。强健的身躯,有力的手臂,将她压进柔软的床榻里肆意磨蹭,令她不由娇喘声声。

薄汗濡湿了的肢体晶莹发亮,柔嫩的肌肤上遍布着糜艳的绯红刺激着他的神经。她的娇喘,她的回应,她的热情,令他无法克制,纵情的动作比往日还要亢奋!被褥凌乱不堪,四肢亲昵交缠,空气里布满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味道,久久不散

翌日一早,白文萝醒来后,只觉浑身酸痛,不由就瞪了旁边的人一眼,上官锦却伸出手,将她按下,欲要重新压上去。白文萝忙拍开他道:“再一会曜儿该来找我了,而且船也要靠岸了!快起来收拾一下,没时间了!”

上官锦只得将脸埋在她胸前,用力蹭了几蹭,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她起来了。

大景,阔别四年,她终于回来!

白文萝下了车,抬眼,看着王府光鲜亮丽的大门;垂眼,看被她拉在手中的上官曜;转头,看站在她旁边的上官锦,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王府的正门大开,管家仆人皆是一脸恭敬地将他们一路迎了进去。

上官曜这会乖乖让她抱着,进了王府后,他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和物,并不随意开口问这问那。

康王爷和康王妃,还有上官荣、孟氏、以及她的三个孩子等人,皆在正屋那等着了。瞧见他们进来后,每个人的面上都露出许些激动之色。白文萝这才将上官曜放了下来,上官锦轻轻一笑,朝上官曜招了招手,就将他拉到康王爷和康王妃跟前说道:“曜儿快给祖父和祖母磕头!”

“是。”小家伙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前面的垫子那跪了下去,脆生生地说道:“曜儿见过祖父祖母!”说完就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

康王妃随即起身,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上官曜顿时露出天真可人的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然后又说道:“祖母坐!”康王妃一愣,心中欢喜,遂就拉着他一块到那椅子上坐下。

白文萝笑了笑,便也同上官锦一块给康王妃和康王爷见了礼,行礼毕,两人具坐下后。

然还没说上两句,就有下人进来报,宫里派了王公公过来,原是皇上宣上官大人及其妻儿进宫去,车马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去吧,是皇上要给你加官进爵。”康王爷满是欣慰地看着上官锦,道了一句,然后又转向白文萝说道:“你做得很好!”

白文萝轻笑,客气地道了一声:“都是儿媳该做的。”

孟氏在一旁看着,一时有些怔然,随即就是一声暗叹,那个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四年的时光,将她身上的神色气度,磨练得直耀人眼!还有那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皆是自信。亦看得出,那份自信,不是因为多了个上官曜,而是真正出自于她内心。孟氏这般看着,心里不由就生出几分羡慕,这个女子,已完全可以让她的孩子来依靠她,而不需让她的孩子来给她撑腰!

嘉盛十年,腊月三十。

上官锦被封为安远侯,白文萝晋升为安远侯夫人,另特加封翰林院编修官职,正七品,主派外洋司,负责海外文字修编。

至此,白文萝成为大景有史以来,第一位身负官职的女子;亦是第一位,被皇上亲自赐封官位的女子!

当日,此消息就传到西凉伯爵府,整个白府一阵哗然!

次年,元月初一,白府的老太太一个人走进祠堂里,看着祖先的牌位,轻而郑重地道了一句:“儿媳,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白家流落在外的骨肉接了回来!儿媳不负重望,白家大喜啊,大喜!”

从此,伯爵府的名号,将因一位名为白文萝的女子,而永远留在人们心里。

从皇宫出来后,天已近傍晚,上官曜早撑不住,上了马车,就在上官锦臂弯里睡了过去。

“这孩子,不知是像谁了,精力过人的旺盛,也从不怕生,什么人都能被他给哄得团团转。”白文萝看着儿子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轻笑着道了一句,只是那话语中,却满是身为人母的骄傲。

“是像我。”上官锦笑着看她,“不过比我小时候活泼开朗得多了!”

“你小时候也是个磨人精?”她叹一句,说着就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倒没有,因为那时我还没遇见你!”他说着就侧过脸,在她额上亲了亲,接着道:“明天,我们就去西凉。”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白文萝下了车,才发现天已飘起大雪。转头,顺着这街道举目望去,只见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却丝毫掩盖不住这京州的繁华!

蓦然间,她想起自己跟他的初次见面,正好是在十年前的冬天!

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人生如梦,而她,既是陷入了一场盛世繁华的大梦之中,幸福得永远也不愿醒来!

“文萝。”他叫她,朝她伸出手,她回过神,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番外篇

番外之芸三娘

大年三十,西凉伯爵府里,笙歌聒耳,锦绣盈满,众人吃了年夜饭后,老太太又随大家伙一块出了花厅,来到笼上炭火的亭子里,瞧着孙子们领着四五个小子在园中放烟花。

搁在地上的火树银花燃尽后,接着就听到嘭嘭嘭的雷响,顶上浓黑的夜幕顿时爆开一朵朵璀璨的星花,照出每个人面上的笑颜。众人谈笑品评间,宅院外头,亦有许多烟花跟着窜上夜空,一同争辉。

“今年,是个好年!”老太太欣慰开口。

“可不是,连着放花的都比往年多,咱也都跟着一饱眼福了!”周氏从烟花璀璨处收回目光,转头,附和着老太太的话,满脸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