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吵闹声终于把护士给吸引了过来,因为童若是住在VIP房间,又是靳言诺亲自照看,很在意的人,所以医院特别的照顾,吩咐那些护士也要小心翼翼的。

听到童若的声音,护士连带值班的医生,总共五个人都赶了过来。

病房的门没锁,护士在外面草草的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童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外面来的医生护士一股脑的冲进病房,就看到童若胸前大片的血,那么渗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忘了要上前去拦住童若,制止她在这么做大幅度的动作。

童若见医生护士都来了,心中的猛的松了一口气,大吼着推搡冷少辰:“滚!滚!”

她那可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很用力的推,罔顾自己的伤口,就像个疯子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倾泻,把自己的脸哭的那么狼狈。

可是她都不在意了,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的人,又岂会在意刻下的伤和那么一点点的狼狈?

“童小姐!童小姐!注意你的伤!你不能再这么乱动了!”护士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一起上去拦住童若,却不敢下太大的力,生怕已经裂开的伤口再伤的更加严重。

285求你走吧!

“走!让他走!冷少辰,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当真还想留着我这条命,就从我眼前消失,出去!出去啊!”童若指着门,胳膊瑟瑟发抖。

那是发自内心,发自肺腑的疼,是胸口的伤都比不了的疼,让她全身都不停地抖着。

冷少辰红着脸,一声不吭,双唇紧紧的抿着,都抿成了一条线,死死地瞪着童若,能把她瞪穿了似的。

囤冷少辰也在抖,双拳紧紧的握着也克制不住双肩的颤抖,因为童若的话,那一句句的刀子般的无情的话,刺着他的心生疼生疼的。

多日来的隐忍,她能在这时候吼出来,可是他该跟谁发泄?他该怎么办!

“算我求你,算我求你了行吗?”童若气势突然弱了下来,一双泪眼含着悲切,无力的看着冷少辰。

亨那双眼里,只剩下深深地悲哀,深深的无奈,承载不了再多的感情。

“冷少辰,算我求你了,求你走吧!”童若哭着说道,“我一见到你,就会忍不住想你和靳思瑗在一起的画面,就会忍不住想起靳思瑗嘲笑我的得意嘴脸,就会忍不住想你是怎么无情的要杀掉我的孩子。手术室里的话,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忘不了啊!”

“那真的是噩梦,我一辈子的噩梦,我现在回想起当时,都觉得自己是在无尽的黑洞中,周围好黑好黑,没有人可以给我依靠,我唯一能靠着的就只有冰冷的墙面。”

“因为你的话,连带着过去的那些甜蜜回忆都变成了讽刺,我都不敢想。”童若无助的哭着,把脸埋进了手心。

“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让人失忆的药,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记得,我宁愿把过去那些好的回忆也忘记,也不想想起那些噩梦般的痛苦回忆。”

“你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你说你要和靳思瑗订婚了,你说为了和她订婚,你要我打掉孩子,就算我拿命来求你,你也说让我随便。”童若说着说着,竟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的哭着。

咽下流进嘴里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你就那么看着我去死,宁愿让我死了也不要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我真的,真的后悔遇到你,真的!”童若蹲下身,“我要的从来都只是平平淡淡的日子,一点点平淡的小幸福就够了,可是冷少辰,你让我尝尽了这世上的冷暖,让我看尽了隐藏在黑暗里的肮脏丑陋,我的心再也回不去了,我好恨,好恨呐!”

“我是真的,真的后悔遇到你了。”

“你说什么!童若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后悔遇到我!”冷少辰猛地上前,抓起她的胳膊就把她抓了起来,任她无助的像个布偶一样被自己禁锢着,哭泣着。

冷少辰红着眼,里面含着淡淡的,难以察觉的雾气。

只是童若哭得太厉害,泪水太模糊,根本就看不清。

“我说我后悔!我后悔遇到你!冷少辰,难道你连让我说句真心话的权利都不给吗?你凭什么!凭什么啊——!”童若哭喊着。

“我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放了我吧!”童若看着他乞求。

是的,是乞求,为了让他放了她,她甚至是在求他!

就算是过去他把她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也没有求过他。

可是现在,这女人在求他!

那眼里的坚定让他害怕,她就这么想逃离他,迫切到她都能抛下一切的求他吗?

眼里的悲凄一闪而过,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重又被冷然所代替。

手抓着童若的胳膊,抓的更紧,她痛,他也痛!

可是放过她?

绝对不可能!

冷少辰红着眼,声音沙哑又低沉:“童若,我说过,决不会放了你,这辈子都不放!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童若瞪着冷少辰,突然袭来一阵心灰意冷。

她都这么求他了,他一直抓着她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

爱吗?

要是爱她他就不会跟靳思瑗订婚,要是爱她他就不会要杀了她的孩子!

“你要是敢离开我,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冷少辰沉声说,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其中的狠劲儿。

那股子坚定,童若确信,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童若咬着牙,死死地看着冷少辰。

“辰少,你请回吧,否则童小姐恐怕真就撑不住了。”一旁医生终于大着胆子说道。

现在他们就守在这里,如果让靳言诺知道童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受伤,这事可就闹大发了。

靳言诺那人狠起来一点都不比冷少辰温柔,尤其是关系到他在乎的人,他可以冷血到将你废到再也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

医生是怕冷少辰,可是他更怕靳言诺。

因为他现在是在靳言诺手下干活,和靳言诺是有着直接关系的。

他出声阻止冷少辰,冷少辰会记恨他。

他不出声阻止冷少辰,靳言诺会让他死。

医生三十五岁的年纪,刚刚成家没几年,孩子也刚生出来,正是花费大的时候,可不能就这么平白的得罪了靳言诺。

冷少辰看着童若,那张苍白的脸上泪水和汗水混合,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连苍白干裂的嘴唇都在不停地发抖。

掌下的身子不断地抖着,胸前的鲜血红的刺目。

“童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冷少辰最后说道,看了一眼那个出声说话的医生,然后才离开。

医生被冷少辰那一眼看的胆战心惊,可还是没有忘记童若。

童若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冷少辰离开,那背影都散发着凛冽的气势。

“童小姐,请回床.上躺好,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医生说道。

童若站着不动,尽管冷少辰已经离开,看不到人了,她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来,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医生的话一样。

“童小姐!童小姐!”那医生又叫道。

童若突然浑身一僵,迅速的转过身来就朝着窗口跑过去,打开窗透着外面明亮的街灯,刚好就看到冷少辰从医院里走出去。

好像也感觉到她的目光了一样,冷少辰站到楼下,抬头望向她的窗口。

“冷少辰,如果真的要拿死亡来换取我的自由和孩子的安全,我会做的,一定会的!”童若喃喃的自语,表情坚定,心中却是揪痛起来。

明明知道这个距离,她说话声音又很小,冷少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可是她看着冷少辰,就觉得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般。

夜风吹过,透着薄薄的病号服,把身上染上了一层凉,毫无遮掩的颈项也凉丝丝的,带着金属的凉意。

286像流星一样消失

童若手微颤着抬起,摸到脖子上的坠子,失了体温的庇护,被风吹得凉丝丝的,淡淡的凉洒在手指上,在现在看来,却犹如针刺一般。

手指轻捏着项链的坠子,那晚冷少辰说过的话就像潮水般涌来。

“喜欢吗?”

囤“喜欢,它好美。”

“美也要你衬着才行。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人礼物,看到它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想到你,所以这条项链你可不能丢了,要一直带着知道吗?”

“你专门为我选的?”

亨“不准摘下来知不知道!”

冷少辰的话,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记得那么清楚,就好像现在仍在她耳边呢喃一样,声音甜蜜的发苦。

胸口闷疼闷疼的,他说的每句话,越是想忘记,记得越清楚,甚至连他说话时的目光,动作,极细微的表情,她都能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想起来心就会疼。

手紧紧地握住星星吊坠,让吊坠的棱角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她越握越紧。

“不准摘下来知不知道!”

冷少辰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不准摘下来是吗?

童若握着项链坠,感觉就好像冷少辰仍然站在身边一样,她不会再留下他的任何东西了!

就先从这条项链开始吧…

童若红着眼眶,咬牙使劲的一挣,项链应声绷断,在她苍白的颈子上留下一条深红的痕迹。

看着断掉的项链平静的躺在掌心,手不停的颤抖,好像是从心脏剜下一块肉一样,生疼生疼的。

这条项链,早在冷少辰送给她的时候,她就把它当做与自己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确实打算,直到死,也不会把项链摘下来。

就好像她会一直留在冷少辰身边一样的想法,她也会把冷少辰送给她的这第一件礼物一直留在身边。

可是现在,她却要把这条项链扔掉,身体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好像把灵魂也给丢掉了一样。

垂目,看着窗外的冷少辰,烟头的火星在夜里闪着微红的光。

他就那么站着,站在那里,低着头没看她,不停地抽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鼻子中呼出的白色烟雾,感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童若握着项链的手一紧,胳膊突然高高的抬起,用力的将项链丢了出去。

“冷少辰,再见。”胳膊举起的时候,她轻声的说。

曾经,她第一次逃离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可是她知道,这次,是再也不见!

蓝钻在夜空中微微闪烁着光,随着那条白金的项链一起,在空中划过的弧度就像是一颗流星。

而这条项链,在此时看来也正像流星一样,划过,消失。

泪水夺出了眼眶,顺着鼻翼的弧度流下,蜿蜒进嘴角,咸咸的,落入喉中,像毒药一样,刺得喉咙火辣辣的疼,又酸又痛。

疲累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外面的那个男人,刚才一直克制着的伤口的疼痛陡然的如潮水一般的袭来,袭着她的全身,冲击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童若整个人毫无意识的跌落在地上,引得医生和护士一阵慌乱。

“童小姐!”

童若闭上眼睛倒下的同时,她没有看到冷少辰在看到项链消失在草坪里时,那发了疯一般的表情,狠狠地将手上吸了三分之二的香烟甩到地上,拼命地奔进项链消失的方向。

冷少辰发了疯的找,就着那一点点灯光,弯下膝盖跪在草地里,任晚上被寒霜侵染变得泥泞冰冷的泥土沾着他的裤子,冰凉刺激到他的皮肤。

那双手,修长又干净,从来都只习惯于握着RippleHRH限量版钢笔的手,此时却按在泥土里,任由泥土陷入他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里,手指不断的在草里摸索,只为了寻找刚才一闪而逝的“流星”。

那条项链,他不要它成为流星,就像是童若之于他一样,决不允许离开与消失。

此时的冷少辰,他已经把这条项链看成了童若的代表,好似只要项链还在,他就能拴住童若一样。

阿泰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没有下去帮忙。

冷少辰是个高傲的男人,即使是在这个时候,阿泰也不会让冷少辰的高傲有所减损。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冷少辰跪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的找那条项链。

事后,他会当做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这时候的冷少辰,又让阿泰想到了他小的时候,靳夫人离开以后,冷少辰被接进冷家。

冷大少和二少时刻都在抓住任何的机会来为难冷少辰,有一次大少把冷少辰一直很宝贝的高仿汽车模型给藏了起来,那是辆按照1:14的比例制造的玛莎拉蒂跑车模型,是靳夫人给冷少辰两岁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冷少辰五岁,尚不知道母亲离开的原因,当汽车找不到的时候,冷少辰去质问大少和二少,毕竟这种事情发生了太多次,冷少辰根本就不用想就能知道是谁干的。

以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冷家并不缺钱,尽管冷拓森对他没有多少感情,可是该有的物质生活一点都不缺少,那些东西坏了掉了,冷少辰也不在乎。

但是这辆模型不行,这是冷少辰一直宝贝着的,谁都不能碰,就连从小一起玩的阿泰都碰不得,可是却让大少给扔了。

大少当时很得意的说,他就埋在院子里,要是想要就让冷少辰自己去找。

冷少辰当时二话不说,拿着铲子就去掘地,阿泰想要帮忙冷少辰也不许。

那时候才五岁的小娃,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尽管拿的铲子已经是小一号的,可是要用铲子挖地也不是一个五岁的娃所能承受的力气。

冷少辰不许一个人帮忙,就这么从白天挖到晚上,又从晚上挖到白天,一天一夜,终于被他找到那辆早就被泥土侵染的不成样子的模型。

可是就在他找到还来不及欣喜的时候,冷拓森派人把冷少辰给抓了去,因为他随便的乱挖院子,把院子挖的像月球一样,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冷家对于孩子的责罚是古老的杖责,对于五岁的小身板,二十板下去就差不多是半条命了,可是冷少辰连坑都不吭一声,沉着一张小脸,泪水在眼里打转却始终坚持着不落下来。

他被打的时候,怀里始终紧紧地抱住模型不放手,好像有那个模型在,他就有坚定地力量在,咬着牙,承受二十下的杖责。

可是他刚刚被打完不久,还在养伤的时候,那些人又跑来告诉他,他的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丢下他去过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还有了一个儿子,把他这个儿子给忘得一干二净,抛在脑后,任由他在冷家受苦,自生自灭。

287靳启安的条件

在这吃人的冷家,就算是骨头都不剩,他的母亲也不会过问,更不会担心,因为她现在有爱她的丈夫,有当宝贝一样疼着的儿子,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把他母亲给的生日礼物当宝贝,可是他母亲却把他这个儿子当破烂,一个被冷家回收的破烂!

冷少辰知道这件事后,一声不吭,那张小脸仍然是面无表情的。

囤当时阿泰看着他,甚至希望他脸上哪怕能有一点点的伤心难过,又或者是气愤痛恨也好。

可是冷少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花了一天一夜挖出来,又拖着带伤的身子仔细的擦拭干净的汽车模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好像连魂儿都被抽走了一样。

那么冷静,不属于他年龄的冷静,让人心悸,害怕。

亨冷少辰那天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谁也不让进。

谁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谁也不知道,五岁的他在屋子里不眠不休,静静地看了模型一夜,好像要把模型的样子深深地锁进记忆里一样。

等到天亮,冷少辰再把房门打开时,屋里他珍惜了三年,花了一天一夜找出来,又仔细的擦拭干净的模型已经成为了一堆烂铁,里面的零部件散落一地,堆积到一起,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那辆模型,就这么完了,就如冷少辰对于母亲的憧憬一样,随之破散,成为了垃圾。

从此以后,冷少辰不论是模型还是真车,他从不开玛莎拉蒂,甚至连看一眼都不屑。

阿泰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是痛的,只是那痛掩藏的太深,他不轻易表露而已。

每次看到玛莎拉蒂的车,冷少辰连上更甚于平时的淡漠,阿泰都看在了眼里。

那时候冷少辰的心,该是比平时更痛的。

现在,灯光下,昂扬修长的身影却跪在地上,仔细的翻找着对他那么重要的项链,他对那条项链的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模型吧!

阿泰想着。

昏暗的书房里,只有桌上的台灯开着,发出一点微弱的光。

此时的冷少辰只想将自己埋进黑暗里,右手夹着他惯抽的黄鹤楼1916,透着薄薄的烟雾,看着桌上的项链。

项链的链子已经断了,和吊坠一起,原封不动的放在方盒中,地下垫着柔软细腻的天鹅绒布,蓝钻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手指夹着香烟,胳膊微微向前一探,就握住了放在眼前的轩尼诗干邑,嘴里还含着烟气,就把就往嘴里倒。

烈酒混合着呛人的烟,更加的浓烈,刺激的他的胃就像是在被火烧一样。

体内的烈劲儿冲击着他的胃,火辣辣的疼,就是冷少辰也忍不住皱了眉。

可是这时候他就是想这样刺激着自己,越烈越好,越辣越好,最好全身都疼,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好像只有这么疼了,才能让他忽略掉心底的痛。

“辰少,你…为什么不告诉嫂子事实。”阿泰说道,他不懂,或许把实话说出来,童若会理解他呢?

“呵呵,怎么说?说靳启安容不下她,所以孩子留不住?不管是什么原因,从我选择跟靳思瑗订婚那刻,童若就不会原谅我。”冷少辰说道,嗓子就像是被砂纸划过一样,低沉沙哑。

“是我一直心存侥幸,觉得能瞒她多久就多久,说不定可以撑到我把老头子打倒了,她依旧不知道我和靳思瑗订婚的事情。”冷少辰说道,苦涩的笑了,“呵呵呵!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阿泰看着冷少辰,这时候他一点都不能理解童若。

他不信童若会不知道冷少辰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就算他跟靳思瑗订婚了又怎么样,心里还是有她的不是吗?

只要男人心里还是在意着她的,她又有什么好求的?

冷少辰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难道童若就连这一点点的理解都做不到吗?

那她还就真不配做冷少辰的女人了!

“辰少…”阿泰开口。

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冷少辰猛的吸了一口烟,隔了很长时间这才重重的吐了出来。

“阿泰,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冷少辰低哑着声音说道。

阿泰看着冷少辰,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说道:“是。”

阿泰默默地离开,将书房的门关上。

冷少辰拿起酒瓶,酒瓶高高的直起,仰起头和脖子成了一条直线,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