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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彬很快就到了,跪地行礼。

“平身。”正德帝微抬了下手。

“谢陛下。”罗彬谢了一声,起身躬身站着。

“你即刻秘密带人启程去西南,给朕把这金矿查清楚了!”正德帝命令说道。

陛下这是让自己领了密令去查西南的金矿?罗彬微一愣,随即了然,他是金吾卫副指挥使,年纪比乔羽庭要大,可近来些年来一直被乔羽庭压着,他们两个是面和心不合,两人是暗地里没少斗,陛下要查西南的金矿,自少不得要查江家,如今乔羽庭是江家的女婿了,当然不能让乔羽庭去查了!于是忙躬身说道,“微臣领旨。”

“记住,不可惊动他人!”正德帝严厉看向他说道,“对外,朕会说是吩咐了你去了锦州。”

锦州在东边,至于怎么掩人耳目去西南,这当然是他罗彬的事。

“微臣明白。”罗彬躬身又应了一声,然后告退。

出了宫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了一番,罗彬就带了亲信直接离京。

罗彬离京,乔羽庭当然是很快就知道了消息,见差不多快天黑了,就直接去了江府。

“侯爷。”两家如今是姻亲,江钰源对乔羽庭的到来也不意外,请了他去了外书房。

请了乔羽庭坐下,江钰源问道,“侯爷还没有用饭吧?”

“还没。”乔羽庭也没有客气。

江钰源立即就吩咐下去,准备酒菜。

饭饱酒足,等下人撤了桌上了茶,乔羽庭环顾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下人,对江钰源说道,“有几句话想跟大舅兄私下说。”

江钰源会意,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

“大舅兄,那金矿——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乔羽庭直接看向他问道。

江钰源笑了下,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昨晚收到了父亲的密函,也吓了一跳。”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江家的机密,虽他如今是江家的女婿可到底不姓江。

这金矿的事要不要跟乔羽庭说,当然得父亲来做主!

还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勋贵公子吗?乔羽庭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和昭王的关系,想必大舅兄是知道的,而前面江姑娘的事情王爷肯定是记恨在心的,然今日在金銮殿上,昭王却突然说该重赏江家这样的话来。”

江钰源面色平静说道,“多谢侯爷提点,我知道王爷是想开口插一根刺在皇上的心里。”

他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父亲既然是飞鸽传书给了他,要他把事情报上去,那父亲肯定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

所以,昭王的挑拨,不用担心。

见江钰源脸上并无担忧,乔羽庭也没有多说,只提醒了一句,“今日下午,罗彬带了亲信离京说奉了皇命是去锦州公干。”

是不是去锦州,那就不知道了。

江钰源感激说道,“多谢侯爷。”

“大舅兄太客气了。”乔羽庭笑道,坐了会就起身告辞。

回了侯府,就被乔老夫人派来候着的人请去了乔老夫人那。

进了屋,乔羽庭就看到了坐在乔老夫人身边的乔玥,脸上顿现温柔的笑容来,“玥儿回来了。”

“大哥。”乔玥一身银红的夏衫,如是弱柳扶风,见乔羽庭进来了,忙起身,“大哥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好半天了!”说着鼻子嗅了嗅,“哥哥喝酒了?”

“嗯,喝了一杯。”乔羽庭笑着说道,“这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齐老夫人不高兴。”

“哥哥坐下吧。”乔玥拉着他坐在椅子上,笑道,“大哥大婚,母亲知道家里就祖母和茵儿两人张罗着,所以特意许我常回来帮帮忙,还特意说了若是晚了就要我歇在这边。”

自家妹妹能回来住,乔羽庭当然是高兴的,于是点头,“嗯。”

“大哥,那江家真的是发现了金矿吗?”乔玥问道。

江葳那个弟媳她是看不上的,那江葳怎么能配得上自己风姿卓然的哥哥?也就只江家的家世能有点看头了。

可惜她劝了也没有能劝动哥哥改变决定。

自知道了这门亲事后,她就一直气闷着。不过,今日听了这事,心里的不快这才消散了些。

“是的。”乔羽庭点头。

“这江家的运气还真是挡都挡不住啊。”乔玥就笑了起来,随即问乔羽庭说道,“也不知道这一次陛下会派过去负责,少不得是江家人负责…”

“玥儿!”乔老夫人喝了一声,打断了乔玥的话说道,“这朝廷上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后宅女子随随便便议论的?”、

乔玥忙低头说道,“祖母,玥儿知错了。”

“祖母,玥儿不是故意的。”乔羽庭帮着说道。

乔玥就忙点头。

“玥儿如今你是宣平侯府里的女主人,这平素里说话行事要小心谨慎些,别让人捉了错去。”乔老夫人嘱咐说道。

乔玥忙不迭点头。

心里却是不屑。就那乱糟糟的齐家?巴结齐家的人还不是都是那些个不入流的!

乔老夫人说了会话,让打发了两人去休息。

乔羽庭送了乔玥回她以前住的闺房,临走前嘱咐了一句,“玥儿,你只管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要管,有我在,齐家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要她不要理会七皇子和齐家想要拉拢他的意图了?乔玥点头,“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

“早点休息。”乔羽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才离开。

没出两日,江勇的折子果是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然,这一次让群臣惊愕的是,正德帝面色平静并波澜。

第五十一章 闺乐

与上次相比,这一次正德帝的神情太过于平静了,脸色几乎没有任何的神色。

倒是江将军从西南送过来的奏折写得十分用心。

从怎么发现到怎么确定等等都一一交代得十分详尽,还说了如今已经派了兵马过去守着了,就等皇上派人过去开采。

洋洋洒洒地写了厚厚的一本奏折。

明明那一天是十分开心的,而今日有这么平静,江钰源也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很肯定是,皇上对江家有了怀疑。

他余光不由得看了看前面周珩的背影,然后看了一眼乔羽庭,握了握拳。

看来还真因为那日周珩的话,皇上起了疑心!

好在,他们江家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父亲肯定已经安排妥当了的!

因此,江钰源也没有失望和惊愕之色,只垂首恭敬地看着地面,半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

奏折念完了,正德帝就看向户部尚书道,“这几日,爱卿准备得如何了?”

户部尚书忙躬身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回头就把奏折呈上来让正德帝定夺。

正德帝点了下头,事情就如此揭过不提。

其余的大臣也纳闷,不过仔细往深里想了想,不少人也就明白了过来。

这一次,周珩当然没有出声,保持了沉默。

罗彬离京他是知道的。

罗彬领了皇命去哪,那自是不言而喻,所以,他前两日就让林夏给去了西南的人送了信,让他们不用再往下查了,不过人还是没有调回来,让他们在西南待命。

今日的结果就是他那日说的那句话而成的,今日若再说什么,以正德帝的多疑的性格他再开口说什么的话,不定会反巧成拙,反而正德帝会怀疑自己。

如此,只要等西南那边的消息就可以了。

就是不知道那罗彬能查到哪一步?

散了朝,正德帝叫了户部尚书去了御书房进一步商议西南金矿的事。

走到了宫门口,江钰源才笑着走到了乔羽庭的马车旁,拱手,“上次,多谢侯爷提醒。”

这一次,江钰源的语气比那一晚更多几分感激和真诚。

说到底,那日乔羽庭是为了江家好。

“一家人就不要如此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乔羽庭笑道。

这金矿--

这些年来,江家肯定是捞了不少好处。

江家与西宁侯府如今是姻亲,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家出事,江家出了事,他也得不了好。

说到底他也不是因为和江葳有了肌肤之亲要负责才想要娶她的,娶江葳,更确切地说是他看上了江家的实力,要让江家为他乔羽庭所用!

“今日有时间没?若有时间,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江钰源笑着邀请道。

毕竟他们江家在西南数年,当然是乔羽庭对盘根错节的京城更了解一些,而且乔羽庭也有心为江家着想,所以,江钰源也想与他更亲近几分,于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熟稔。

“大舅兄相邀,再忙也要腾时间出来!”乔羽庭笑着应了。

“那好,我吩咐他们先准备着。”江钰源道。

乔羽庭点头,“嗯,那我晚点就过去。”

这派去西南的人,是户部尚书挑选出来的,然后再由正德帝看过了后在定了下来,只等正德帝过了目,就准备出发去了西南。

今年没有打算去避暑,一想为林若挑个好夫婿的林太后便提议在中旬举办了一次赏荷宴。

正德帝想了想,便把日子定在了六月十七。

这一日,刚好也是周珩的生辰,正德帝的意思是恰好是为他庆生。

容华怀了身孕才两个多月,虽是有醉彤和流苏两人贴身跟着,但如今她是双身子不能出半点差错,而宫里的幺蛾子从来都是层出不穷,周珩所以便直接与正德帝说了让她在家休息。

正德帝虽是心里不喜,但也直接应承了下来。

既是宫宴又是昭王的生辰,这京城的勋贵和达官贵人都会盛装参加。

这昭王妃有了身孕不会参加,这府里有适龄庶女的夫人们有些不免就生出了些想法来。

不过想一想昭王曾经说过的话,把那心底涌起来的心思给摁了下去。

别到时候把脸贴了上去,反而把脸皮给丢尽了!

天气虽热,不过这一日的宫宴还是热热闹闹的,到了黄昏才散。

周珩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虽他没有喝两杯酒,不过身上到底是沾了些酒味,于是他在外院梳洗了一番,换了清爽的衣服去后院。

院子里挂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天上的皓月相互辉映,满面笑容的容华已经迎到了门口。

柔和的灯光,因有了身孕丰腴了些的容华脸颊红润,肤色似玉一般泛着盈盈的光泽,美眸璀璨如水。

周珩心里软软的,嘴角不自觉就弯了起来,大步朝她走了过去,“怎么出来了?今日小宝贝有没有乖?”

周珩握着的手走了进去坐在了软榻上。

“想早点见到你嘛。”容华抬眸看着他,目光温柔。

“我也是,恨不得立即飞回来陪你。”周珩亲了下她的脸颊,揉着她软软的手,说道。

容华笑着靠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坐直了身子,伸手把桌上的一个锦盒拿了过来,“我亲手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喜欢不?”

“只要是泱泱准备的,我就喜欢。”周珩一边说,便伸手接了,打开了锦盒。

里面是他的画像。

神色疏淡,冷傲孤寂。

但看向远处的眼睛里却带了一抹温柔。

显然这目光看向的——是她。

眉眼之间的神韵栩栩如生,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也就只有时分了解他的她才能画得如此传神。

“很像我,我很喜欢。”周珩伸手搂住了容华,低头亲了她一番,道,“原来,这几日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知道,就是在作画啊。”

“是啊,我本想是给你绣个荷包或是斗篷的,可石妈妈说我不能动剪刀和针,所以我就只好画一幅画了。”容华笑着回道。

“不用准备的,你已经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周珩含笑抱了抱她,然后伸手抚了抚她的腹部。

她,和孩子,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好,真珍贵的礼物。

容华了然一笑,扭头吩咐了醉彤和流苏摆饭。

菜肴也都是容华吩咐了厨娘做的,都是周珩喜欢的。

两人吃了饭,在院子里走了会,然后才洗漱上了床。

屋里只留了一盏角灯,透过帐幔光线就更暗了徒添了几分朦胧和诱惑。

娇妻在怀,周珩几乎是立即就了反应。

他的反应,容华当然是瞬间就感觉到了,不由得抿嘴一笑,想了下,眉眼弯弯倾身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今晚我再送一份礼物给你。”说着就伸出了手。

刚到了周珩的腰,就被他一把抓住。

周珩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子,“泱泱,别淘气。”

“这是我要送你的第二份礼物,你不喜欢吗?”容华眼眸盈盈如水一般地看向他。

晶莹瓷白的肌肤,桃因怀孕增大了不少的上围似是要从桃红色的冰绫亵衣之下跃出来一般,极尽妩媚。

全身的血液霎时都直接往下某一点涌去,吞了一口口水,周珩无奈地捏了下容华的脸颊,说道,“调皮,快睡了。”

容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凑到了他的耳边,说道,“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

说着压低了声音在他耳际说了一句话。

“泱泱!”周珩声音都都了几分沙哑,脸颊一红,眼睛却是光彩夺目有了几分欣然欲试的意思。

容华嫣然一笑,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周珩冷不丁颤抖了一下。

周珩淋漓畅快地出了一身的汗,也没有叫人准备水,而是自己去了净房打了水来,给容华净了手,自己也清洗了一番,然后上了床宠溺地搂了容华入了怀,“泱泱,辛苦你了。”

“只要你喜欢。”容华笑着说道。

“喜欢,不过,你太辛苦了。”周珩抚着容华的手,说道,“你怀着身子已经很辛苦了,以后不要如此调皮了。”

“好!”话是答应了,不过容华抽回了手,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画了画,说道,“嗯,下次我们再试试。”

还想再试试!虽是很新鲜和刺激,不过她到底怀着孩子呢!周珩决定下次不能由着她来了,要试也要等将来再说,于是搂着她说道,“睡吧。”

容华也是有些累了,应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个了最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了眼睛。

翌日,周珩有一天的假不用上早朝,陪着容华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吃了早饭,两人就窝在了正院小书房里,容华翻开了一阵杂记,抬头看向周珩问道,“对了,这次皇上派去西南的人,都是哪些人?”

想必,几个皇子都会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的。

毕竟,这金矿诱惑不少,只要有人在那边,就算是从手指缝里抠一点出来那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这争储位,人才和钱财一个都不可缺少。

“应该都是会皇兄的人。”周珩说道。

容华颔首。

毕竟,正德帝对江家已经起了疑,那这派去西南的人选自是不能马虎了,所以,这派去西南的人,肯定会仔细挑选的!

周珩放下了手里的书,伸手把容华拉了过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好了,然后望了一眼窗外,低声问道,“你觉得小六如何?”

六皇子?容华扭头看向他,见他目光认真,心下了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沉吟了片刻点头说道,“小六他出身皇家,却很难得地保持一颗至情至性的心。”

虽是性子跳脱了些,不过人还错的。

对亲近的人更是掏心掏肺。

若六皇子坐上储位,对他们夫妻两个来说,当然是好的。

周珩点下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容华看向他,道,“天泽啊…”

“嗯?”周珩疑惑地看向她。

容华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叫你一声。”

想问的是,难道他不想吗?

那个君临天下的位置。

不过,既然周珩他不想,那自己就不提吧。君临天下当然是好,可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自从昨日宫宴后,林太后就是闷闷不乐的。

她身为太后,自是轻易不能出宫,就想着宫宴好好相看一番。

可却是事与愿违。

接林若进来,是想给她定一门好亲事。

如今,似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昨日宫宴既是,虽是世家公子如云,可没有一个内命妇想要聘侄女为媳妇的。

就算是她暗示着开了金口,那些个夫人们也会岔开了话去。一个个的都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的!

想了一个晚上,她顿然把目光放在了叶家。

叶家纪氏养病早就不管事了,如今当家的是叶家大少爷叶锦泓的媳妇,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媳妇儿,肯定好拿捏。

叶老夫人也不管事了,就算是她和叶世林不同意又如何?

这宫里可是还有个与自己亲近的叶怡月在!她开了口,叶怡月也开了口,到时候难道叶世林和叶老夫人那老婆子还敢拒绝不成?

虽近年来叶家没有以前那般风光了,然而到底也是名望望族!

林家和叶家虽是结了仇,可冤家不是冤家宜解不结吗!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和和气气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