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亲她。

时栖心跳快得慌张,脚下踉跄地往后退。

时栖猛地睁开眼睛,弓背躺在床上,撅着的屁股悬在床边。

再往后退一点点,人就要掉到地上。

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家里阿姨叫她,“栖宝,再不起床就迟到了啊。”

时栖苦恼地撇弯了嘴,抓起被子往脑袋上蒙,紧紧闭上眼,想继续接着做梦。

寇醉抱她了,还抱得很紧地,要亲她。

梦里的感觉像在天堂,不想醒。

肯定是因为寇醉刚背过她,她脑袋就不受控制了。

“时栖,再不起床我就把你那只腿打瘸了啊!”

这次喊她的是董薇竹。

亲妈。

时栖飞快地洗漱好,蹦出家门。

想起件事来,又坐在车里喊,“阿姨,您帮我拿两盒咖啡来,要小姨上个月给我带的那两盒——”

阿姨出来问:“栖宝,还要咖啡豆吗?”

董薇竹困得打哈欠,“不给她咖啡豆,我还留给她爸喝呢。”

“……”

亲妈。

上车后,时栖给寇醉发微信。

“大侄子,你到学校了吗?”

时栖以前有很多小秘密,比如每天早上醒来都会点进寇醉的头像,看他的朋友圈是否有更新。

然而他的朋友圈总是三天可见一片空白。

但是时栖很期待那个万一,万一寇醉哪天心血来潮发了朋友圈,她就不会错过了。

现在,时栖有了新秘密,就是寇文和寇依心姑姑都不知道寇醉的新微信。

只有她知道。

这个秘密让她每天早上都高高兴兴地和寇醉打招呼,还换了一个她特别好看的微笑着的头像。

寇醉没回复。

李阿姨给时栖开了车里的音乐,接着前一天的唱,“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你还等什么,时间已经不多。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

时栖揪着下嘴唇发呆,心说这歌不配她,这歌像好朋友互相暗恋。

n bs 她是单恋,《洋葱》更配她。

有点难过地小声哼着歌,“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时栖发文字问:“你在拉臭臭吗?”

过了五分钟,寇醉回复了。

一句语音,背景音里有水流的哗哗声,音色在浴室里回荡着有些撩人的回音,“在洗澡。”

时栖脑袋里飞快闪过寇醉在浴室洗头发的画面,太羞耻了,赶紧晃晃脑袋。

时栖发文字:“搓出泥了吗?”

寇醉:“……搓出你了。”

时栖早上到教室都脸红不自然,低头蹦进班级。

悄悄抬头偷瞥了眼后排的寇醉,发现和齐博说话的寇醉,正皱着眉。

犹豫零点零一秒,时栖蹦过去,坐到齐博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齐博担心说:“昨天晚上真的太几把吓人了,幸好寇文反应快,不然肯定会被蔡源发现。”

时栖惊讶,扭着身体面向齐博,“怎么回事?班主任问什么了吗?”

“他昨天晚上查寝,走到寇文床边,”齐博场景重现,起身背手仰头,“寇醉,学委当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尽职尽责地给同学解答?”

时栖呼吸一滞,变得紧张,“寇文怎么说的?”

齐博卖关子,“你猜。”

寇文的声音还有小男孩似的少年音,不像寇醉那么懒散有磁性,只要开口,肯定就会被蔡源发现。

时栖猜测,“寇文压着声音说‘老师晚安’?”

齐博坐下摇头,哥俩儿好似的拍了下时栖大腿,“你再猜。”

时栖看向寇醉。

寇醉的眼睛垂得很低,好像在看齐博的手。

然后,他的目光在她和齐博之间来回看,没什么情绪,又好像很有深意。

时栖看不懂他,就继续看齐博,“难道寇文瞪了班主任一眼?”

齐博哈哈笑,“他疯了他敢看班主任?”

寇文和寇醉的眼睛确实不像,寇醉眼睛是内勾外挑的总含情的模样,寇文眼睛则偏圆很单纯的小男生的样子。

时栖猜不到了,手肘撑在寇醉桌上,托着下巴费劲地深思。

白皙的双颊有两瓣花似的粉,长睫眨阿眨,盈润的唇抿得月牙似的弯。

寇醉忽然踹了一脚齐博的凳子。

齐博被踹得凳子连着肩膀一晃,下意识要抱怨,看到寇醉淡淡的目光后,立即识趣地转过去。

时栖还在琢磨,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揪着下嘴唇,“难道寇文翻了个身,没理班主任?”

寇醉看着她那像在思考道复杂应用题的认真,忽而轻笑了声,“差不多吧,他打了个呼噜。”

“……”寇文真聪明。

顿了两秒,寇醉歪头问:“你今天早上,脸怎么这么红?”

时栖想起早上那个羞耻的梦,脸立马又红了两度。

寇醉来还没趴桌子睡过觉,头发好像刚洗完,半湿半干的样子,洗发露的味道很浓。

穿着校服短袖,能看到手臂皮肤下蜿蜒的淡青的血管,左手腕佩戴着一只很好看的手表,右手腕戴着一个端午节的五彩绳。

双手的腕骨好看,修长的手指也好看。

时栖看得心发烧,盯着他手腕 的五彩绳胡诌说:“因为我刚刚被一个高一小男生表白了。”

寇醉在听到“表白”二字时,眉头微皱了下,转瞬即逝。

歪头故意打量她五官,戏谑道:“怎么办,喜欢小美人的小男生这么多,哥哥都快要排不上位了。”

就是那种,又要戏弄她的征兆。

时栖瓮声瓮气嘀咕,“你也没叫号啊,排什么位。”

时栖看着五彩绳移不开视线,“寇醉,你这个五彩绳,和我去年给你的那个,好像有点像。”

“好像是吧,”寇醉穿上校服外套,袖子掩住手腕,语气不正经,真假难辨地笑,“昨晚鬼压床了,今早找出来避避邪。”

时栖高兴地咧开嘴。

寇醉托腮朝她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背你背的。”

“……”

时栖默默地把拎着的两盒咖啡,放到身后藏起来,不给他了。

第一节物理课。

蔡源拿着电阻器进来,一扫众同学,哐哐敲讲桌,“来来,让我看看你们还活没活着,后面趴桌子的,没死就给我吱个声!只要学不死,就给我往死里学,不是让你们带死不拉活的!”

时栖回头看寇醉和齐博,两个人还是趴着。

好几个粉笔头先后朝他们扔过去,正中了齐博脑袋。

蔡源用力敲黑板,“全体同学起立。”

时栖听话地站起来。

蔡源看她,“你坐下。”

时栖听话地坐下。

“来,都给我把双手举过头顶握拳,”蔡源下命令,“椅子推进桌子里,原地跳二十次,我看你们还困不困!”

“……”

时栖再次感谢自己的腿瘸了。

众同学没人困了,蔡源讲滑动变阻器,把电阻和小灯泡吸在黑板上连接和提问,“学委,你上来给我演示。”

蔡源话音落地,有很多窃笑声议论声响了起来。

时栖咬着笔尖,凑热闹地回头看他。

寇醉打着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从最后一排走到前面,边走边歪头看黑板上的电路。

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很慵懒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像,那种隐藏式的学霸。

时栖忽然期待寇醉其实每次趴着睡觉都支着耳朵在听课。

莫名激动起来,在寇醉经过她身边时,她握拳说:“学委加油!”

寇醉听见这四个字,脚步有片刻减缓,对她圈出性感的口型,“帮我。”

“……”

寇醉站在黑板前,双腿修长,身材颀长,背影很像是淡定自若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老师。

左手插兜,右手拿着线在滑动变阻器四个接线柱上比划,回头看时栖。

时栖用压低的沙沙的声音提醒,“限流两线,分压三线。”

她刚提醒完,一个粉笔头砸到了时栖脑袋上。

蔡源警告瞪她,“体委闭嘴。”

“……”

寇醉好像没听清,犹豫着手里的三根线,是什么作用。

时栖弯腰捡起粉笔,很无辜地看着蔡源,声音清脆而清晰大声地说:“老师,我刚才就说一句限流两线,分压三线,没说别的。”

蔡源:“……”

第13章 被堵

物理课下课,蔡源一本书用力拍在讲桌上,啪嗒一声,“寇醉,跟我过来!”

时栖视死如归地站起来。

蔡源回头看她,“你叫寇醉啊?”

时栖连忙摇头。

蔡源以目光指着她,“你给我坐下,等会儿再谈你的问题。”

“……”

时栖乖乖坐下,回头看寇醉。

寇醉气定神闲地拿起保温杯,喝口茶,细长的茶叶粘到唇边,不在意地舔进嘴里,缓慢地嚼着茶叶。

感到她的目光,寇醉抬眉和她对视。

时栖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爱莫能助的担心,和拜托知错就改的建议。

寇醉挑了挑眉,经过时栖身边时,扔给她一袋牛肉干,“猫,没有糖醋鱼,先给你吃牛肉干。”

时栖嘴比脑袋反应快,下意识说:“谢谢狗。”

寇醉敛眉睨她,“不客气猪。”

“……”

寇醉单手插兜,闲庭信步般走出班级,他浑身上下总是有种淡定从容的劲儿。

后颈挺直,肩膀也平直,像散步在自家后花园,同时走路时的后膝窝又总会一下下绷得很直,显得双腿笔直修长。

时栖撕开零食袋,一下下猫似的咬着牛肉干,托腮看他背影。

寇醉后脖子短发到衣领的露出的那截皮肤很白,右手的五彩绳从校服袖子里露出来,荡来荡去像在荡秋千。

寇醉走出班级前门,忽然回头挑眉,“外甥女,能不能别看了?”

“……”

他怎么这么烦人。

方亦圆对时栖和寇醉的关系感兴趣很久了,不止方亦圆,班级同学都对俩人关系感兴趣。

毕竟时栖总会在下课时蹦去找寇醉,刚才她还公然帮寇醉作弊。

方亦圆分给时栖果冻吃,问她,“时栖,你和寇醉,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有娃娃亲那种关系啊?”

“不是啊,”时栖也想请方亦圆吃零食,翻书包找学生卡说,“他是我大侄子,我辈分大,我俩是三代以内近亲。”

“……我刚才听见他管你叫外甥女。”

时栖点头,“辈分小的总会不服气嘛,我身为他小姨,就是这么让着他宠着他。”

说着时栖把整个书包拽了出来,翻找各种夹层和小内兜,“圆圆,我学生卡没了。”

“啊?你再找找,或者是落家了吗。”

“没有呀,”时栖纳闷说,“我一直都放书包里的,没拿出去过。”

寇醉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直接走到时栖面前,拖着旁边的椅子坐到时栖面前,托着下巴看她。

时栖还没找到饭卡,没空搭理他,翻来覆去地找。

倒不是心疼饭卡,就是想要找某样东西,又找不到的时候,就有点闹心。

时栖找了会儿,就无法忽视面前的视线了。

寇醉的目光直勾勾的,像带笑的钩子似的,也不说话,就那么歪头看她。

时栖腮帮子都变得不自然,脸渐渐红了,低头嘟囔,“你看我干什么,班主任没训你吗,还是班主任要找我训话啊。”

“没训我,”寇醉悠悠地说,“倒是给我留了个任务。”

时栖:“?”

寇醉淡道:“让我给你讲明白一百道物理题。”

时栖眼睛转了两圈,明白了,露出小白牙笑起来,“那你完蛋了,我脑袋特别笨,一道题给我讲三遍我都听不懂。”

n bs寇醉敛眉点头,“随你。”

过了会儿,寇醉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时栖,好似在琢磨什么轻佻的事。

时栖再次变得不自在。

寇醉趴在她桌子上,自下往上看她微红的脸,含着不正经的笑意,“我说栖宝。”

时栖飞快地瞥他一眼,脸压得更低,“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