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还有主播给观众妹子转账的。”

“撩神是不是也觉得十七妹超级可爱?”

“妹妹这么可爱,竹马在哪里啊?”

十七妹:“不用不用的,都送礼物出去了,哪有还收回的,撩神告诉我怎么让竹马亲我就好!”

撩神沉吟了小半刻,而后用平时慵懒的调子笑说:“既然是十七妹最后一次送礼物了,那就给十七妹多两个主意吧。”

十七妹:“报告,已经坐好。”

仿佛能想象到时栖乖巧做好的样子,撩神手肘撑着扶手,手撑侧脸,晃着转椅慢悠悠说:“第一,可以没事儿多偷亲你竹马几次,熟能生巧,练练手。第二,想让你竹马亲你,多创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机。第三,除夕夜看烟花是个常见又非常高效率增进关系的机会。”

“还有最后一个,”撩神停顿了两秒,而后笑声如恋爱般藏不住的愉悦,“宝贝儿,找准机会,先亲你竹马也可以,多亲几次也没问题。”

**

当晚寇醉直播到十二点多就下线了,下线后本该尽快上床睡觉。

但他想着时栖说想让他亲她的事,怎样都睡不着,所有的心情都被她占满了,静不下来。

还有时栖被她妈妈禁足、禁零花钱,阿姨这应该是真生气了。

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他需要找时间和阿姨解释和道歉。

这几日降温得厉害,夜里飘了雪,却似风停了,枝上祈福红条都未再飘动。

寇醉开窗感受气温,随即利落穿上江超的羽绒服,“超,无人机借我用。”

江超困得眼睛睁不开,随手一指说:“随便用,我柜子里还有围巾手套。”

到时栖家别墅外的时候,雨刮器刮着雪,一左一右的唰唰声在寂静车里的回荡,寇醉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冲动的事。

越到年末越觉冷郁,然而每每想到时栖,胸腔里总有一股热火在涌动。

怕被房里的人发现,他关灯关火,车内温度渐渐降下去。

寇醉手搓着热量,在掌心呵着暖气。

虽然时栖应该已经睡了,他仍是想坐在这里陪她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而十分钟后,他手机叮一声响,收到设为强提醒的时栖的微信。

时栖:“哥哥,你睡了吗?”

意外她还未睡,他正想输入,时栖:“我刚才梦到你怀里搂着个女生,你好冷漠地对我说,你永远还不清这个房子,让我不要再跟着你了。”

时栖:“哥哥,我不在乎你多久还清,就是,你别推开我,好不好?”

寇醉眉头微拧,正要发微信,时栖忽的撤销了后两句。

片刻后,换成两句没什么营养的玩笑话发了过来。

时栖:“coco,我梦见你不仅变成秃脑亮了,还梦见你猝死了。”

时栖:“吓哭我了呜呜呜我还没来得及给时光拔毛呢。”

车里气温低,寇醉垂眉看时栖发来的这两行字,以及撤销消息的两条灰色通知,呼吸缓慢而凉。

呼出的气息在嘴边出现一缕白雾,寇醉心揪得发疼。疼痛感从心口窝处向外蔓延,一寸一厘的疼。

如果他没有刚好看手机,他都不会知道时栖半夜惊醒时这样害怕。

**

时栖在梦里面,看不清那个靠在寇醉怀里女生的模样,但看清楚了寇醉的冷漠表情。

她变得浑身发冷,一遍遍告诉自己说是梦,快睁开眼睛,而后她努力睁眼,终于从噩梦里面走出来。

一摸脑门,一层冰凉冷汗。

房间里地热暖气足,心口窝处还出了些汗。时栖打开床头灯,侧躺着按手机。

鼻子还不大通气,一吸一抽地吸着鼻子,似是瓮声瓮气地哭了。

给寇醉发了两条撤销的消息,又发了两句玩笑话,梦里的场景太真实,她还是觉得心情很郁闷。

正想玩两把游戏自我缓解情绪时,她意外收到寇醉的微信。

寇醉:“下雪了。”

时栖立即光脚下床拉开窗帘。

雪是飘飘荡荡下来的,没有风,无声的,夜空中的月亮笼罩在乌白的云里面,只留下一小圈的光晕。

外面夜色很暗,但院子里有两盏夜灯开着,反衬得雪夜有些浪漫。

时栖趴坐在沙发椅上,歪头看窗外的雪景,很小声地发语音说:“你怎么还没睡呀?”

**

寇醉坐在车里,听时栖发来的温温软软的声音,心里也一片柔软。

她声音很小,带着沙沙的气音,拂在他耳边时,想对着他耳朵说悄悄话。

车里的气温越发得低,但却有暖洋洋的温柔落入四肢百骸,心脏被暖洋围绕。

寇醉半伏在方向盘上,回想时栖撤销的那两条信息,终究不忍小姑娘的患得患失。

发信息给时栖:“看窗外,有精灵。”

而后他打开无人机,夹好一张纸放在上面。

开门下车,利落地站到车顶,举起无人机遥控飞行。

遥控着精灵,向她飞去。

**

时栖以为寇醉在哄她睡觉,无聊地望着窗外失眠。

真的好喜欢寇醉,喜欢到会去软件里求助如何让他亲她。

他名字里有醉字,每一次在心里叫他一次名字时,都令她更沉醉一分,叫她如何不喜欢他。

可是寇醉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正经,又是一个很内敛的人,心思沉,有很多心事。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追她。

想和他谈恋爱,想被他抱在怀里哄,也好想被他亲吻脸颊和嘴巴。

时栖想着想着有点害羞,咬着手指痴痴地笑。

笑着笑着,时栖突然看到窗外飘过来一个亮光。

亮光直直地向她飘过来,在雪夜里亮得像萤火虫,照亮了周边的夜空。

寇醉刚才说:看窗外,有精灵……

时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是寇醉飞来的!

她扯上被子披身上,焦急地拉开阳台门跑出去。

萤火虫一样的亮光飘飘落落,飞近了,她才看清楚是一架无人机。

精灵落在她面前,然后停止,连着雪花一起落在她手上。

时栖抱着无人机探头往楼下看,没看到人影,那这无人机哪里来的?

头发上沾了雪花,时栖眺目远望,除了远处黑暗与近处灯光映出的飘雪,什么都没看到。

时栖蹬蹬蹬跑回房间,正要打电话问寇醉。

她蓦然看到无人机上夹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两个小人——男孩在亲吻女孩的脸颊。

时栖心猛地一跳,好似这幅画成了真,宛若她真的正在被寇醉亲吻脸颊。

脸颊在橙红的床头灯下变得绯红,急速升温烧得发烫。

同时寇醉发来信息,“栖宝,哥哥从来没有一刻想要推开你。”

“哥哥想的只有,快一点和栖宝表白,快一点和栖宝谈恋爱。”

“快一点,亲亲栖宝。”

第60章晋江文学城独发

即将期末考试,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蔡源在台上日常激情演讲动员, 一声比一声有怒气, 怒得同学们翻书的动作都烦躁。

窗外飘着雪,教室里热得流汗, 蔡源最后抹了把脑门的汗,拍着桌子说:“屋里屋外温差大, 出去都给我穿大衣羽绒服, 别这时候感冒了!”

说着蔡源喊, “时栖!”

时栖还以为自己又犯错了, 被点名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说:“到。”

蔡源皱了下眉,“别一惊一乍的,坐下, 你感冒好了吗?”

时栖吓死了,还以为她又犯了什么错误。

她余光飘向寇醉,看到寇醉正回头看她,倚着墙坐,懒洋洋地看着她。他眼睛长得天生含情, 只是眨了下眼, 就像在对她抛着媚眼。

时栖脸红了下,坐下后想了想回答说:“老师, 我感冒还没好, 还在吃药, 上课总犯困, 精神也不……”

蔡源打断,“行了,我就是怕你传染给同学,不是给你找溜号理由。”

蔡源话音落地,寇醉那边轻笑了声,笑声好听到耳朵会怀孕。

蔡源一根粉笔头扔在寇醉脑袋上,“老实点,哪有热闹往哪凑!”

寇醉弯腰捡起粉笔头,立在自己桌上,而后笑了笑说:“老师,您冤枉我了,我就只凑时栖同学的热闹,没凑过别人的。”

班级顿时哄声笑开,时栖低着头耳朵尖儿通红。

想过去捂住他的嘴,怎么这么烦人啊。

下课后,方亦圆过来问时栖物理题,而后齐博也过来,之后寇醉也拿着错题本过来找时栖。

时栖想到寇醉发的信息上说亲亲栖宝什么的,有一点害羞脸红,讲题时只看题目,不敢和他对视。

寇醉侧身面朝她听题,修长的右手一圈圈转着笔,直勾勾的目光从时栖脸上逐渐移到她泛红的耳朵。

方亦圆问时栖,“对了,你们寒假都有什么安排?有没有要一起去看电影的?”

齐博提起这个挺骄傲,“我女朋友给我补习,和我女朋友玩去。”

“时栖,你呢?”方亦圆问。

时栖用手挡着寇醉的目光说:“我被我妈禁足了,哪也去不了,估计会请之前的家教老师来。”

“这么惨啊,这不憋死了吗?”

“是啊,”时栖有点苦恼,“还有零花钱也被禁了。”

说完时栖低头问寇醉,“你寒假是不是还得打工啊?”

寇醉直勾勾地盯了时栖半晌,时栖都没有给他一个正眼,他拖腔拖调地轻笑,“问谁呢?没称呼,也不抬头看人?”

时栖脸色绯红,飞快地看他一眼,触到他眼里的揶揄,“你刚才上课笑话我。”

“不是笑话,”寇醉拧着保温杯的盖,下巴搭在盖顶,“这不是小美人太可爱了吗,哥哥没忍住笑。”

时栖偷偷地低头抿嘴笑了,卡齐着卷子说:“问你啊,圆圆和博哥又不打工。”

寇醉笑着伸手捏她脸蛋,她皮肤像煮过的汤圆似的嫩嫩滑滑。捏了一下,寇醉没忍住又捏了一下,“那怎么不看着我问?”

“哎呀,”时栖捂脸往桌子底下猫,“干嘛掐我呀,疼呢。”

齐博和方亦圆俩人看着时栖和寇醉两个人的互动,总觉得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时栖特害羞,寇醉则特明显的撩。

好像有种隐秘的地下情的感觉。

“你们谈恋爱了?”齐博和方亦圆震惊得异口同声问。

“没有啊!”时栖脱口否认。

寇醉却故意没否认,含着笑托腮挑眉,“谈恋爱又怎么了?”

“……”

时栖红着脸推他,“你别乱说啊,快回你座位去。”

寇醉失笑着起身,歪头问方亦圆和齐博,“是不是有个词,叫恼羞成怒来着?”

“……”

烦死了啊!

时栖怒推他腰,“你快走快走。”

寇醉被时栖赶客,他竟然还笑,笑得好似时栖在留他似的。

后两排人要么趴桌子睡觉,要么出去疯玩去了,没什么人看他们。

寇醉起身,离开前手掌轻拍她脑顶,缓慢的,轻飘飘的,又什么都没说,含笑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旋儿。

“小美人。”

时栖被他叫得头皮发麻,“干嘛?”

寇醉忽而俯身,速度极快地亲了口她脑门,轻笑说:“亲一个。”

时栖目瞪口呆:“!!!”

方亦圆和齐博俩人又一次异口同声,“这还不是谈恋爱?!!”

阳光照向教室,也反射着窗外满地雪的闪闪亮光,在时栖脸上映得白嫩也绯红。

时栖捂着脸趴在桌子上,红晕染成了娇羞,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痴痴的笑。

**

时栖和寇醉两个人,一个口是心非地害羞,一个闲着没事儿下课就撩闲,明明没有在谈恋爱,但每天周围都飘着恋爱味道。

时栖又被禁足了一个周末,眼看着马上考试,马上到寒假,心里很着急,不能寒假也不让出门吧?

时卿贤这个周末没有应酬,时栖从早饭开始就寸步不离她爸。

到中午吃完饭,董薇竹约了寇依心去看画展,临出门前叮嘱时卿贤,“我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如果栖宝不在家,我就找你算账了。”

时卿贤揉着时栖的脑袋说:“听见了吗?给爸拍马屁没用。”

时栖已经不奢求今天能出去了,倒是好奇,“你今天怎么把依心姑姑约出来了?”

“她约的我。”董薇竹穿着高跟鞋说。

董薇竹之前约过寇依心五六次了,寇依心都在家里画画不出门,董薇竹也不知道今天寇依心怎么这么有空了。

董薇竹走后,时栖没事儿闲着和时卿贤下围棋。

时栖五岁学棋,下到初中就没再下了,下不过她爸,就玩赖悔棋,时卿贤下得没劲了,摆手道:“栖宝来给爸弹首歌。”

时栖姥姥和姥爷都是书香世家,董薇竹一字也千金,时栖从小就被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来。

她和寇醉家庭成长环境基本一样,父亲为商,母亲为文,寇醉也是从小什么都学,还有口才乐高航模户外等各种课,一周有六天把课排的满满的。

时栖给她爸弹了一首钢琴后,有点想听寇醉弹吉他了。

哄她爸睡觉后,她回房间给寇醉发信息,“coco,你吉他是不是落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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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董薇竹和寇依心相约看画展,身后还跟着颀长少年,少年眼泛桃花,眉目间闪着自信与慵懒。

少年手机振动响,寇依心回头看他,“看画就不能关机?”

寇醉笑了笑说:“我错了,我去旁边接。董姨,我去接个电话。”

董薇竹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