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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珂坐在病床上,好多了,散开的头发衬着苍白的瓜子脸,大眼睛有些失神,看着叫人心疼。

郝端端坐在床边端着一碗鲜奶,不停的用小勺碾着碗里的方糖,好让它快些融化,郁北站在窗子旁,心情很烦躁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好像烟瘾犯了。

“那个宁丛风也真是的,”端端不满的嘟囔,“随便给郁北打个电话就把你弄这来了,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明明知道你不能吃苹果的还让你吃,怎么想的啊他?记仇记到现在!小心眼!”

“他是公司忙,有事...”“有毛啊!我见他离开的时候车上还坐着个女人呢!好像是那个林沐雪。”郝端端不满的反驳她,又接着问道。

“珂姐,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

“还不是时候,”沈西珂答道,“我了解他,如果现在告诉他我还爱他,他一定会觉着好笑,就算知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依然不会感动,想要感动一个人,不能自己说你有多好,要让他一点一点的去体会。”

“可你现在...弱受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是攻,是攻!现在这幅憔悴样可真不像你。”

“我说你闭上嘴能绝经啊?”郁北回过头来,遏制住郝端端这个没大脑的生物。

“你才绝经呢!”郝端端压根就不怕郁北,皮实着呢,冲这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眼睛盯着她渐渐显怀的肚子,“你现在才是绝经呢!死郁北臭郁北绝经的大肚子郁北!”

“找抽是吧!你给我过来!”

“珂姐救我!!”郝端端连忙拱进沈西珂的怀里,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沈西珂勉强笑笑,“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谁他妈让你这么惨了?!”郁北突然打断她,吓得郝端端一缩脖子,再不敢吭声。

沈西珂也愣了,随即尴尬一笑,玩笑似的埋怨,“能不能别他妈的骂人,文明点行不行!”

“你!”郁北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愤怒的瞪着她,一向巧舌如簧的沈西珂,被郁北瞪着,再不敢多说,而傻头傻脑的郝端端见郁北真生气了也赶紧乖乖做缩头乌龟。

这平白无故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啊!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郁北学着西珂当年冷清沉着的语气说道,“你说:‘我的男人,我懂。’你懂,那现在算什么”

生病了他不闻不问,说要结婚又不准备筹办婚礼,沈西珂表面上无所谓,可她心里有多难受只有郁北知道啊!这些年她把自己折腾的还不够惨么?光是心理医生就看了一大堆,就算,就算当初是她的错,可这样死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郁北,我有分寸。”沈西珂沉声道。

“宁丛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了,他变了。”郁北的声音柔和下来,她知道西珂聪明,有手段,可是宁丛风也不是当年那个她动动小脑就能拿下的大男孩了,她怕,她在补黑洞,付出再多也只是无尽黑暗。

“郁北,这就像是当初炒股一样,我的本全部投进去了,我没有退路了,他现在有的,就是我要的,即使过程再艰辛,也是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从她砸了他的钢琴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报应。

爱情,也是有因果循环的。

记得五年前的那次精心安排之后,两人发生了关系,宁丛风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也正是确立了两人的关系,本来水到渠成的事情是很美好的,可她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多喜欢她,占据了整个爱情上风的“责任感”压的西珂喘不过气,于是她在普通民居租了个旧房子,一来二去他便常来,那间普通民居变成了两人的爱巢,他甚至从来没问过,为什么她的“家”里从来都没人,西珂没去过丛风的家,丛风也好像没兴趣了解她一样,甚至她那时连他痴傻的母亲都没有见过,只知道他从不在他们租住的民居里过夜,每次都会准时回家。

那段时光很短暂,很逍遥,很满足,也很空虚。

他们在三楼的小屋里做、爱,他很无趣,从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每次做完那种事情之后都会立刻起身去冲澡,晚的时候就穿上衣服回家,如果时间尚早那就会弹一弹西珂“家”里的钢琴,那段日子,她是孤单的,却也是快乐的,她会在他弹琴的时候突然蒙住他的眼睛,琴声依旧流畅,她不甘,恶作剧般的在他耳边亲吻,或是矮下、身来用舌尖舔舐他的嘴唇,直到他的琴声变得凌乱,接着她的衣服也会跟着凌乱...

高三快结束,她看见他在研究股票,沈西珂发现他不止会弹钢琴,经济头脑也非常不错,只是宁丛风当时没钱所以只是研究,沈西珂的父母从不给她钱花,就连平时的生活费都是哥哥沈井原给她的,当然,比起其他女孩子,她还算是有钱的,西珂记得,当时她拿出十万块钱的时候宁丛风疑惑的眼神,她便说谎是悠悠借她的,悠悠家里有钱,这点数目就跟玩儿似的,甚至都不用还。

宁丛风很厉害,也很稳重,在那个年纪就和别的男生不一样,沈西珂当时迷恋自己的男人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相信他一定可以玩转这不多不少的十万块。

果然,聪明的宁丛风并没有先入股,而是用那十万块买了一支广发基金,没多久,那10万便奇迹般的变成了20万。

那之前,她经常因为他的不冷不热而黯然神伤,可那次的投机,让她憋闷的一颗心就像是被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终于有了一丝清凉,他对她说,

“那十万拿去还给悠悠,剩下的钱存在你那里留着我们日后用。”他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漫不经心的打算,这样的漫不经心,弄得沈西珂心里软软的。

留着我们日后用,多么相濡以沫的一句话,足以让那个年纪的女孩子舒心踏实,对未来恒温。

那时候像他们这个年纪炒股的并不多,可西珂认识的社会人士还算多,私下帮宁丛风报名了钱庄模拟炒股大赛,宁丛风知道后也并没反对,果断的获得了大赛的第三名,30万的奖金到手时,沈西珂更加对他刮目相看,也就是那时,两人的感情出现了缝隙。

获奖那日,她高兴的趴在他背上,看着他在键盘上飞舞着的修长手指,撒娇一般的蹭着,“丛风,你不要报考音乐与学院了,我们一起去商大好不好?我学法律你学金融,我们...”

“我没兴趣。”他淡淡的否了她的规划。

“可是,音乐这东西没发展的...”她不甘心,丛风的钢琴弹得是不错,可也不是顶级水准,按他的理想就是要当一名普通的钢琴教师,有稳定的收入。

“我喜欢钢琴。”他回过头去,将她抱于膝上,用手掌轻抚她黑亮的长发,“我喜欢钢琴,就像喜欢你一样。”

她不再劝他,任由他冰冷的吻落下,他的唇总是凉的,有时会让她的身上起出一些小鸡皮疙瘩,他说的喜欢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而她也不知自己的伪装还能撑多久,一朝她的家世她的过去被他知晓,那么这样的喜欢还会存在么?况且,他喜欢钢琴,她可不喜欢。

他不喜欢他一有空就要跑去林沐雪家上钢琴课,她不喜欢那个林沐雪总是找些借口请他喝东西,她不喜欢他跟别人打工,她不喜欢他站在街上发传单,她嫉妒,她虚荣,那是真实的沈西珂,也是真实的我们。

于是林沐雪被沈西珂的姐妹堵在了小胡同,扇了巴掌,林沐雪在一怒之下私下找到了宁丛风,拆穿沈西珂。

想想都觉着好笑,她沈西珂虽然横行霸道,但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宁丛风的事,而“富家女”“泡夜店”“扮清纯”“情史丰富”“蓄意接近”这些字眼,对这份感情来说,足以致命。

于是当宁丛风突然提出要去夜店玩玩的时候,唐季城还吓了一跳。

那舞池中央扭动的妖艳娇躯,在闪耀的灯光下是那样的夺目,浓艳的妆容是活脱脱丑陋面具,骗的他团团转。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心虚的闪烁了一秒,又恢复了陌生的傲慢,没有亏欠没有愧疚,淡定的好像从不认得他。

宁丛风坐在吧台前,背对着她,摔了第一只杯子。

舞池里的目光开始纷纷投过来,只有她,充耳不闻。

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僵直的坐着,白衬衫的扣子丢了两颗,结实的胸膛隐忍的起伏,苍劲的指节抓起第二只杯子,摔在地上!

有一些看热闹的目光投递过去,他安静的坐着,甩出了第三个杯子!

沈西珂停下来,在人们自动分出的空路踩踏着尖锐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他。

旧事回忆到了这里,或许你一直在猜,她为什么会离开他,是有什么不得意的苦衷吧?一定是吧?

呵呵,哪么多烂俗苦衷,沈西珂在心底苦笑,从遥远的回忆里抽身,郁北不再埋怨她,催促郝端端快点融化方糖,好让西珂把牛奶喝了,省的嗓子痒着难受。

*

宁丛风从办公室往出走,松了松领带缓解一下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每天压在数字和会议里过活,真的是熬人心血,突然想起似乎有一周没见那个女人了。

助理韩陌懒懒洋洋的跟在他身后,伸了伸胳膊,狭长的凤眼带着慵懒更显妖孽,忙碌了一天也不忘打趣自家Boss。

“去见林小师妹?”

“嗯。”他回答。

“人家生日宴不止是邀你出席这么简单吧?我看更像是要你去见老丈人!”韩陌从后面给了他一拳,被宁丛风一歪头利落的躲了过去。

这个韩陌是宁丛风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随他一同回国创建了现在的公司,两人感情自不必说,平日里也是打闹惯了的,不分彼此。

宁丛风没有回答,脑海里浮现出林沐雪温顺可爱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楼下的车库很安静,此时正是8,9点的光景,公司里的人都下了班,只剩宁丛风那肃静的别克停在正中央,而车的另一侧,则靠着一个妖娆的身影,宁丛风远远的走过来,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咳咳!那个...我先走了,宴会9点半,别迟到。”韩陌看清楚车旁的女人,交代了一句,就识相的先溜了,

宁丛风打开车门坐进去,沈西珂也坐进副驾驶。

“未婚夫,数日不见,可有思念?”她侧着头看向他,媚态尽现。

“没有。”他也侧过头,与她对视,两人的唇只差两指,却在寂静无比的车厢内听不见一点心跳声。

“我就知道,有了林妹妹,宝钗算什么。”她正了正身,看不出喜怒。

宁丛风觉得好笑,宝钗?她也配?不过心机倒有几分相似。

“我今天赶时间,你有事?”他问道。

“林沐雪生日宴对么?去见岳父?”

“和你有关?我们还没结婚。”

“当然没关,不过老娘今儿个心情不爽,不想让你去。”

“那就看你能不能留住我了。”宁丛风不屑的笑笑,手搭在方向盘上,准备发动引擎。

沈西珂突然拦住他搭在方向盘的手,继而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向后一仰,宁丛风整个人便被她扳了过来,结实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很暧昧的姿势。

宁丛风不知道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只想着今晚的宴会非常重要,况且他不去的话沐雪一定会伤心,想到这,他想推开她,却发现身下的女人正在撕扯她自己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

“留住你啊,我沈西珂不想让你去给别的女人过生日你就不能去!”

“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吗?”

“当然不,你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只是忘记告诉你了,在你来的前一分钟,我刚刚报过警,算算时间,警察叔叔马上就到。”

“你!”宁丛风还来不及反应,身下的女人已经扯破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开始卖力的大喊,

“放开我!救命啊!”

宁丛风被她彻底喊乱了阵脚,大脑一片空白,头大的想要起身,无奈她的小手扯得死死的,不依不饶。

这女人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

无赖

*

...

谎报警情的后果就是被警察同志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两个人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夜风很厚重,路上的车子也少的可怜,根本叫不到出租车,宁丛风立在警局门口,烦躁的抽出根烟点燃。

“怎么办,我们难道要走着回去?”沈西珂赖皮赖脸的笑着,毫不在意面前的男人臭到极点的俊脸。

不知是夜晚的舒适还是阻止他去生日宴成功的原因,她的心情格外好,莫名的有些柔软,见他不说话,她又好脾气的笑笑,

“林沐雪的生日有那么重要么?你可记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宁丛风这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怎么不知道?

“你从没问过我也从没说过,所以你当然不知道。”

她的脸上浮现出类似于苦笑的表情,让宁丛风烦躁的心突然柔软了下来,他过去好像对她真的不够上心,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没必要愧疚吧!

“走吧,送你回家。”他扔下烟头踩灭,越过她,往沈家的方向走,被她这样子胡闹一通,今天的生日宴是过不去了,而再跟这女人计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我走不了,难受。”她站在原地不动,可怜巴巴的看着宁丛风。

“你又怎么了!”

这女人花样怎么那么多?

“我那个来了...”她直说半句,看他反应。

那个?

宁丛风一愣,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月事吧?她的身体太寒,每次月事来的时候都会肚子痛的厉害,有时候嘴唇都会...

等等!宁丛风将自己的思维拉回来,甩开那些烦人的过去,有些懊恼。

他瞪了她一眼,提了口气,将就着情绪走过去,背对着她矮□,做出让她到自己背上来的动作。

“宁丛风,你真是好人,我该怎么谢你呢?以身相许吧?”

“闭嘴!”

他背着她沿着无人的公路走,他的肩膀比从前健壮了不少,隐约能感到背部肌肉的弹性与紧绷,如果脱光了压在她身上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硬...

呵呵,沈西珂,你真是个超级YY大色女!

“丛风,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没心情。”

“这么多年,你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么?”

“上过。”

“你别骗人了,你不会的。”

“爱信不信。”

“...”

“你呢?”他问。

这句话脱口而出,他便恨不得立马咬掉自己的舌头,立刻改口----

“算了你别回答,我不想知道。”

西珂刚要回答,却又被他第三句话顶了回去----

“我不是不想知道,是没兴趣知道!”

妈的!乱了!他想强调他不想知道,又想强调他不想知道不是因为不敢知道她会说实话,总之他要她知道他是没兴趣!

“你乱了宁丛风。”她调笑着去捏他的耳朵,抱着他脖子的手缩的紧了些,胸脯软软的贴上去。

他不屑的冷笑,不想再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争辩!

“我也上过。上过别的男人的床。”

“闭嘴!”他想把这女人过肩摔给摔到黄浦江去!

“我上过别的男人的床,但我从来没让别人碰过我。”

“呵,真是好笑!”他突然发现,原来冷笑话就是这么诞生的!

“你尽管笑好了,我没做过就是没有。我爸天天巴不得把我嫁出去,不对,是丢出去,他妈的各种相亲!终于有一天老娘爆发了!你知道夏轻夜吧?那货女朋友跑了之后他爸也到处给他相亲,我听说那货脾气暴,我就一反常态听了我爸的话,单枪匹马我就跑他们家去了...”

走到了江边,灯光璀璨,背上的女人似乎说兴奋了,手舞足蹈的,宁丛风背着她走过一盏灯又一盏灯,头一次听一个女人这样风生水起的带着脏字说话,和记忆中的她大相径庭,最奇怪的是他竟然觉着这样的语调听起来很豁达,舒服?

“然后呢?”他有点想继续听她胡诌八扯下去了。

“哈哈,然后老娘就脱光光躺在他们家床上了,我听说这货很痴情,看见我这样准发火,结果真的哈哈,那家伙见我躺在他女朋友的床上顿时火了!掀了床单就把我赶了出去,这货是个好男人啊!真忠贞!于是这事就顺理成章的传开了,我的名声也臭了,再没王孙子弟敢跟我相亲了!你都不知道,我爸当时听到这事儿都气炸了!满世界找我说要扒了我的皮!哈哈!”

沈西珂笑的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来了,就像是一个闯了祸还卖乖的调皮孩子,自觉威风。

宁丛风不禁也笑出声来,这倒是像沈西珂能做出来的事,就像今晚她的搞破坏一样,诡计多端,蛮不讲理。

沈老爷子发怒要打人的样子突然从宁从风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她这样,从小到大没少挨打吧?大了倒是知道躲了,可小时候呢?她那后母一看就是见缝插针的儿,小时候若是哪句话惹了沈老爷子不高兴,谁护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