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匆忙下楼,她住的是七楼,平常都坐电梯下楼,今天一时紧张,居然忘了坐电梯,直接走了下来。走到楼下才发现,由于太紧张太匆忙,居然出了一头冷汗。

怪事,以她刻板而严肃的性格,遇事从来不会慌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和施得正面相遇了一次,至于这样吗?她心砰砰直跳,脸颊微微发烧,忙深呼吸几口,平静了一下心情,心中不无疑惑地想,一见施得就莫名紧张,到底是因为施得福分比她大了太多,还是施得天赋比她高了许多之故?

又或者是,她一直暗恋施得,所以才不敢直面施得?

可是,她怎么可能暗恋施得?她和施得是阵营不同立场不同的对手,说不定有一天还会面临生死之战,而且她和施得直到今天为止,才说过一句话,还是一句最淡而无味的“你好”,以她冷静、严肃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她从来不是一见钟情的性格。

被冷风一吹,方木又清醒了许多,她在楼下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想上楼,又迈不开脚步,怕和施得再次不期而遇。这么想时,忽然手机响了。

“方木,其实应该你和宝马张谈判才对,我水平不够,看不出来宝马张的运势,不过只从他不知天高地厚的疯狂来看,宝马张没救了。”余帅从宝马张家中出来,先和马飞燕见了一面,在和马飞燕缠绵了一番之后,才打电话给方木通报一下情况,“我的建议是,放弃宝马张,从信誉集团撒股。我现在就回京城,当面向杜爷请示一下,撒股是大事,得杜爷点头才行。”

“好,你也该回京城一趟了,替我向杜爷问好。”方木想了想,觉得余帅的做法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算了,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不用看,面相肯定一团糟。我也认为应该放弃宝马张了,不过信誉集团庞大的产业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多少有点可惜,你请示一下杜爷,看看杜爷是什么意思。我的想法是,如果可以的话,不防准备好资金,在宝马张父子完全失势时,以最低的代价全盘吃进信誉集团。”

“不错,我都佩服你了,方木,你不但比我想得长远,而且比我胃口更大,我都没有想到要一口吞掉信誉集团,哈哈,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有开创性。”余帅一边开车,一边和方木谈笑风生,他的车技还不错,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车流之中,直奔高速而去,“你估算一下,大概要准备多少资金,才能一口吃下整个信誉集团?”

方木沉吟片刻,脑中迅速计算了一下信誉集团目前面临的困境和难题,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现在全棉时代违规的问题,愈演愈烈,宝马张又因为张扬摔成了太监,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信誉集团市值下滑了不少,但根基还在,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等全棉时代违规问题再持续下去,不用太久,半年时间,再如果宝马张真的雇凶杀害了万户侯,那么到时再打通关系,用十几亿的代价拿下整个信誉集团,也不是太大的难题。”

信誉集团市值最高时,曾经高达6多亿。方木不但胃口够大,而且吃相也很优雅,居然想以十几亿的代价拿下整个信誉集团,余帅听了呵呵一笑:“方木,方姐,我现在越来越服你了。如果这一次,真能以十几亿的代价成功收购信誉集团,从此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

“行了,少废话,少拍马屁,赶紧办正事要紧。”方木才不被余帅的话所动,直接挂断了电话。

“帅帅,方木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就是太板了,跟一个木偶一样,天天板着一张脸,好像都欠她十万块钱似的。”马飞燕伸出左手,抚摸余帅的脸庞,“有帅帅这么帅的男人当同事,她还当你不存在一样,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或者她根本就是同性恋。”

“燕燕,你不要背后说方木坏话,她是刻板了一点,不过人倒是不错,而且很聪明很有手腕,你还是不要得罪她才好,否则,说不定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是不知道,方木厉害得很。”余帅有必要维护方木,毕竟方木和他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不说方木了,说说蓝国成和卓凡吧。”

“哼”马飞燕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让我陪你去京城,你却这么对我,我不高兴。”

余帅哈哈一笑,忙哄了马飞燕几句,他也知道马飞燕是故意耍小性子显示存在感,其实他和她各取所需,谁对谁都没有真感情,就算他真的喜欢方木,她也未必会吃醋,以她久经情海经历无数男人的阅历,她会对他动情?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燕子是候鸟,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四季停留。

“蓝国成确实发现了我的行踪。”马飞燕听了余帅的几句好话之后,又笑了,她也就是做做样子,才不会真和余帅生气,她和余帅在一起,求的是刺激和金钱,又不是求气,“我见他找我找得心急,索性故意露出了马脚,让他找得更容易一些。昨天,我还和他见了一面。”

“谈什么了?”听到马飞燕居然暗中和蓝国成见面了,余帅心里颇不是滋味,尽管他并不爱马飞燕,但既然他现在和马飞燕在一起了,他就希望至少在这段时间内,马飞燕只属于他一个人,“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当然没有了,帅帅,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也是有原则的,从来不吃回头草。就像全有一样,自从我和他分手后,从来没有让他碰过我的身子一下。”马飞燕抛了一个媚眼,嘻嘻一笑,“蓝国成现在也比以前老实多了,他对我,也没那么有激情了,一见到我就谈正事,他提出一个条件,如果我交出卓凡,他会给我一栋别墅一辆豪车,外加60万现金。”

“你答应了?”余帅心中一跳,蓝国成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到卓凡,不是好事。

“当然没有了,我哪有这么傻?”马飞燕咯咯一笑,“我如果一口就答应了,岂不是显得太肤浅了?女人,时刻得保持矜持的作风,是不是?再说了,蓝国成一开口就是这么高的条件,我不拿捏他一把,也显得我眼皮子太浅了,是不是?我对他说,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飞燕,你有没有想过,蓝国成为什么一心想找到卓凡?”余帅总感觉哪里不对,“蓝民心已经不在石门当副市长了,卓氏集团的烂摊子,和他没有关系了,蓝国成非要找到卓凡,肯定不是为了蓝民心的仕途考虑,那么他又有什么想法呢?”

“管他呢,只要他给的价钱合适,我才不管他有什么想法,直接出卖了卓凡就行,哈哈。”马飞燕开怀大笑,“反正卓凡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对,卓凡手里还有十几个亿,不过他太小气了,一直藏着不肯吐出来。如果不是看在他还藏了十几个亿的份儿上,哼,我才懒得和他周旋。十几个亿呀,多大的一笔钱,如果卓凡都吐了出来,我一下就发达了。”

真是一个傻娘们,余帅不无鄙夷地看了马飞燕一眼,心想一个女人傻一点不要紧,但不要太贪心了。如果又傻又贪心,就麻烦了。智商不够,还想玩大了,最终会输了全部身家性命。

一边想,一边驶入了高速公路。伴随着车速的提高,余帅的思路也越来越活跃了,蓝国成不遗余力地要找到卓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说,蓝国成是受人指使?

但幕后指使是谁呢?

莫非是……施得?余帅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抓住了卓凡,碧天集团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所以,谁也没有施得更想让卓凡归案。而根据施得和全有的关系,以及全有和蓝国成的交情,再由于施得的本事,如果在全有的引荐下,施得和蓝国成见上一面的话,施得三言两语摆平蓝国成,让蓝国成为施得所用,对施得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越想思路越顺,余帅忙提醒马飞燕:“飞燕,小心上当,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再和蓝国成见面了,听到没有?不管蓝国成许下多诱人的条件,你都不要相信。切记,切记”

“为什么呀?”马飞燕还以为余帅是醋意大发,“不要吃醋嘛,我和蓝国成见面,纯粹是为了生意。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再说以蓝国成的智商,不赚他的钱,赚谁的钱?”

蓝国成的智商?余帅暗暗冷笑了,马飞燕自以为聪明,其实她最傻了,她自以为和蓝国成见面,不会泄露行踪,相信蓝国成早已经暗中派人一路跟踪她了,如果她再和蓝国成见几次面,相信蓝国成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卓凡的下落。

第二十七章 全有的手法

“可赚的钱,多得是,真的,你以后不要再和蓝国成见面了。”余帅相信,蓝国成肯定在利用马飞燕,“对了,除了蓝国成外,也不要和全有再见面了“为什么呀?”马飞燕越来越迷糊了,“我和他们见面,又不是和他们上床,帅帅,你不要这么多疑好不好?”

“我不是多疑……”余帅话说一半,马飞燕的手机响了。

马飞燕一看来电,得意地一笑:“说曹操,曹操到,嘘,别说话,是全有“全有,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从此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吗?”马飞燕和全有说话时的口气,不知不觉中就带了几分嗲声哆气,毕竟,曾经的初恋情人,再反目成仇,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回忆,“你说话不算话,你又在我面前输了一次。”

“我在你面前输掉了整个人生,再输一次,又怕什么?”全有哈哈一笑,笑声中,有说不出来的开心,“飞燕,我和你联系,是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有一个发财发大财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想不想抓住?”

“什么发财机会?发多大的财?”马飞燕立刻兴奋了。

余帅冲马飞燕连连摆手,示意马飞燕不要再听全有说下去,他很清楚,马飞燕财迷心窍,会被全有拖下水。可惜的是,他远不如全有了解马飞燕,全有上来先是认输,然后又以发财的机会利诱,等于是无形中拔高了马飞燕的高度,让马飞燕自以为她在全有面前还和以前一样,战无不胜。

马飞燕悄余帅努了努嘴,用口型无声地告诉余帅:“没关系,我心里有数余帅无奈地暗暗摇头,他现在才知道,他看上马飞燕真是鬼迷心窍了,马飞燕智商太低了,现在已经到了严重的余额不足的地步。

“是什么发财机会,只能见面再说,但发多大的财,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全有嘿嘿一笑,笑声中,有三分得意七分含蓄,“往大里说,是两个大型集团,往小里说,如果你加入的话,分你五六亿也问题不大。”

“五六亿?天啊”马飞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有,你吹牛吹大了。”

“我从来不吹牛,飞燕,谁也没有你了解我。从大学时代,到毕业后开诊所,再到被你骗进了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的家产争夺战中,我哪一次吹过牛?我从来都是一个老实的好孩子。再说了,飞燕,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你也不想想,和你的聪明相比,我想骗,就能骗得住你吗?”

全有的这一番话,一下击中了马飞燕既自高自大又自作聪明的心思,她掩嘴一笑,无限感慨地说道:“不是我说你,全有,你真的没我聪明,自从认识我以后,你哪一次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唉,要不是看你傻得可爱,你现在早被我玩死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一点,既然我总是折磨你,你为什么有了好事还会想起我?”

“这也就是……”全有无限深沉地说道,“这也就是所谓的贱吧。一个深沉的男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总会爱得深沉爱得痛苦。也许是为了弥补我心中一个久远的遗憾,又也许是这一个发财的机会,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完成,反正不管怎样,飞燕,我算是明白了一个真理,没有你,我的人生总是失败。所以我想和你合作一次,一次,也许就可以赚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马飞燕被完全打动了,她哪里知道,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在全有眼中,全是弱点,她完全相信了全有的话:“好吧,我就抱着拯救你的崇高的出发点,帮你一次吧。说吧,什么时候?”

“最好现在,现在你在哪里?”全有见马飞燕上当了,知道事不宜迟,就急忙开始收网了。

“现在呀,现在恐怕不行,我在高速路上。”马飞燕迟疑了一下,“明天行不行?”

“明天呀,恐怕不行,时机不等人,何况又是十几亿的大生意。什么事情,也没有十几亿的大生意重要呀,飞燕,你是明白人,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杆秤。”全有知道此时已经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了,十几个亿的巨大诱惑,足以⊥马飞燕做出疯狂的选择。

“好,你等着,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老地方见面。”马飞燕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然后转身对余帅说道,“不好意思了帅帅,我得回石门了。”

此时汽车已经驶出石门十几公里,正在高速路上,余帅慢慢地靠边停车,他心中无比苦涩,不知是对自己看错了马飞燕的失望,还是对马飞燕被全有骗得团团转的失望:“你真的决定了?”

“我决定了。”马飞燕还不忘朝余帅抛了一个媚眼,又伸手抚摸了一下余帅的脸庞,“帅帅,不要吃醋,我和全有谈一个大生意,等生意成了后,我会将全有所有的钱席卷一空,然后就和你去马尔代夫度假,好不好嘛?”

“好吧。”余帅现在对马飞燕已经无语了,也懒得再多说什么,靠边停了车,“要不要送你下了高速?”

“不用了,凭我的本事,一会儿就可以拦一辆车回去。”马飞燕跳下了汽车,冲余帅挥了挥手指,“回见,帅帅,等我电话,等我好消息。”

余帅无奈地摇了摇头:“祝你成功。”

“我肯定会成功。”马飞燕咯咯一笑,笑声在空旷的高速路上,传出很远“怎么样?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放下电话,全有对坐在对面的蓝国成哈哈一笑说道,“以我对马飞燕的了解,两个小时后,马飞燕就会出现在二爷水饺饭店。走,国成,现在就去二爷水饺。”

蓝国成呵呵一笑:“还是你了解马飞燕,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溜走了,一定要从她身上套出卓凡的下落。对了全有,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施大师一面?最近为了找到卓凡,我可是费尽了心思。”

“好,好,我知道你劳苦功高。”全有哈哈一笑,当着蓝国成的面儿拨通了施得的电话,“施大师,我是全有,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接到全有电话时,施得正在荣憬台办理好了交款手续,拿到了他平生第一套房子的钥匙。

钥匙在手,却没有意想中的喜悦,不过却有一种轻松感。人生在世,衣食住行四件大事,其中衣食好解决,住最是花钱。人生所求,无非是居者有其屋,有恒产者有恒心,恒产,即不动产,不动产,对普通来说,也就是房子。

“怎么样,还满意吧?”夏花陪施得办理好了一切手续,心情大好,“从此,你在石门有家了。恭喜你,施得,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施得的心思,还在回味刚才和对门邻居女孩的偶遇上,不知何故,他总觉得女孩有不同寻常之处,但到底哪里不寻常,却想不起来了。

“嗯,是值得纪念。”施得心不在焉地答道,正要再说几句什么时,全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全兄,从澳门回来了?”一听全有称呼他为施大师,施得就知道全有肯定和外人在一起,他呵呵一笑,“怎么样,收获如何?”

“收获当然是大大的……好。”全有电话里不便多说,“施大师,我和国成想和您聚一聚,等下到东岗路的二爷水饺见面,不知道施大师肯不肯赏光?

全有消失了一段时间,背后和罗小亦在暗中谋划夺取牛家家产大计,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此事,对碧天集团的下一步,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施得也是时刻放在心上,再加上有蓝国成出面,施得就知道,他必须赴约。

“好,半个小时后见。”不过施得不解的是,全有为什么会约在一个小饭店见面,二爷水饺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大地方。

“怎么了,全有又召唤你了?”夏花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和售楼小姐挥手告别,和施得一起走出了小区,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中,打开了路虎车,将车钥匙扔给了施得,“行了,你现在房子车子和衣服都有了,接下来就差媳妇了。媳妇问题你自己解决,我可就不负责了。”

路虎刚提,施得还没有来得及开上一开,接过钥匙,发动了汽车,手握方向盘,豪情陡生:“都说男人应该有一辆越野车,要的不是真的去越野,而是时刻准备着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上车,去见全有。全有又出现了,上次你不是一直猜不到全有和罗小亦会用什么方法对付牛天和牛天子吗?谜底,即将揭开。”

“这句话我爱听。”夏花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全有到底会有什么馊主意呢?我好奇好几天了。”

施得笑了,发动了汽车,40大排量汽车的功率果然不同凡响,轻轻一点油门,就有强烈的推背感传来,他轻巧地驾驶路虎,一路朝东岗路进发。

第二十八章 何爷来电

“对了,对门是一个漂亮女孩,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刻板了点,给人感觉怪怪的。你能不能问一下售楼小姐,查查她叫什么名字。”施得又想起了方木——当然,如果他知道她是方木,也会大吃一惊,感慨世事之巧,有时巧合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

“啊,不是吧?第一次见到你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真的看上了?”夏花打趣施得,“刚说了媳妇问题自己解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看上了一个?我说施得,不要这么没品好不好,做人要含蓄。你是不是对女人饥渴到了见一个爱一个的地步?”

“…”施得无语了,夏花太能捣乱了,“说什么呢你?胡说八道。我是觉得对门的邻居似乎有古怪的地方,我和她见了一面,但现在只能记起她的长相,却回忆不起她的面相,这就说明了一点,她不是一般人。”

夏花不是不相信施得的话,她就是故意气人:“别找理由,肯定是你看上她了。长得漂亮但刻板,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喜欢冷淡的姑娘,敢情是我太热情了,是不是?”

“你可真烦人。”施得忍不住了,笑骂夏花,“你能不能有点儿正事?”

“能,当然有。”夏花不再嬉皮笑脸了,而是板起脸,拿出电话,给售楼小姐打出了一个电话,结果说了半天,不管她怎么说服,对方就是不肯告诉她施得对门的邻居的姓名,说是必须遵守职业道德。

“不好意思,帮不了你了,等你入住之后,你索性晚上敲开她的门,以借蜡烛的名义,和她套套近乎,说不定最后成了好事,两家变成了一家,多好,今天住你家,明天住她家,真浪漫。”

施得翻了翻白眼,索性不理夏花了。夏花见施得不再理她,也就不再说话了,不但闭上了嘴巴,也闭上了眼睛。

车到半路,施得的手机响了。

是黄梓衡来电。

“得哥,全棉时代的事情闹大了,现在省里也挂上号了。据说,省市两级政府都对信誉集团很不满意,决定冻结信誉集团的全部资金,要求信誉集团限期上交罚款,否则,严禁信誉集团进行任何商业行为。”

等于是说,如果限期达不到要求的话,信誉集团有可能面临巨额罚款或是被查封的危险。

信誉集团面临着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

“还有,宝马张现在为了报复万户侯,不顾一切想要让人整死万户侯,不过我听说宝马张雇用的凶手,没有得手,万户侯被转移了关押地点。宝马张现在内忧外患,支撑不了多久了。对了得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宝马张如果出事了,信誉集团就群龙无首了,这个时候,正是一口吞掉信誉集团的大好时机,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呀。”黄梓衡现在经历过了商战,知道其实商战既是实力的比拼,又是人性的战争,同时还是运气的较量,现在运气来了,不乘机抓住,岂不坐失良机?

“这事儿……”施得微一沉吟,“你和曾登科商量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请示碧悠。”

见施得摆出了置身事外的态度,黄梓衡就知道施得是默许了他的提议,之所以施得不直接出面,是必须有一个人稳坐钓鱼台,在幕后坐镇指挥,才能不会乱了阵脚,他心中大喜:“哈哈,明白,明白了得哥。”

由碧悠出面居中协调,由黄梓衡和曾登科等人直接出手,相信吞掉信誉集团的一事,会有成效。施得心想,他还是不要亲自出面了,既然何爷收下了碧悠,应该就是认可碧悠在经商方面的才华,那么吞并信誉集团的一战,就是碧悠出道以来的第一场大战。

才想到碧悠,碧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施得,你在哪里?”碧悠的声音柔柔的,和以前的焦躁相比,现在的她,沉静了许多,恢复了温婉的从容。

“我和夏花刚从荣憬台出来,要去见全有。”施得知道碧悠最近心情不错,“你要不要一起来?”

“见全有?算了吧,我还在忙盛世天骄的工程,烂尾楼的收工工作,不好于呀。”碧悠轻笑了一声,“恭喜你买了房子,从现在起,你在石门也有家了。对了,何爷来电话了。”

何爷?施得顿时又惊又喜,忙问:“何爷说什么了?”

“何爷说,你的亲生父母可能又回下江了,让你不要担心,据他推算,你的父母一切安好,你和他们重逢的机缘还没有到,机缘一到,真相就会现前。还有,何爷说,你最近的路走得很不错,一步一步很扎实,许多功德也圆满了,在单城没有留下什么可以影响你的运势的遗留问题,非常好。”碧悠向施得转述何爷的话,“不过何爷要提醒你一点,石门不比单城,石门的战场更广阔,较量背后的支点更有来头更有背景,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而且在石门,要改变战术,不能总是被动应战,要主动出击。”

何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施得一时想不明白,何爷一向是淡然随性的性子,讲究一切随缘,凡事喜欢谋定而后动,怎么让他在石门要改变战略主动出击了?似乎和何爷以前的风格不大相符。当然,施得不会怀疑碧悠转述的何爷的话有错,碧悠不会骗他。

“何爷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施得很关心何爷的下落和现状。

“何爷说,他有一些个人事务需要处理,可能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他还说,不用担心杜清泫和毕问天,现在杜清泫和毕问天有事情牵绊,暂时出不了京城,应该担心的是杜清泫的弟子方木和余帅,还有毕问天的弟子元元和纪度。何爷强调说,元元和纪度暂时也对你造不成威胁,你要小心木锦年和花流年的两面三刀。”碧悠一口气转述完何爷全部的话,长出了一口气,“我也不理解何爷为什么总不是露面,以前没有你,他一直呆在单城,哪里也不去。自从你来后,他总是无缘无故的失踪,施得,我总觉得背后可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施得也早就想过了何爷的失踪,似乎有故意回避他之嫌,如果说何爷是想锻炼他独挡一面的能力,也用不着非要离开,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成长不就行了?为什么何爷非要和他的亲生父母一样,总是选择离开?

又或者是,何爷的离开,别有深意?施得想了一气,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不说何爷了,碧悠,他老人家做事情,肯定有他的考虑,总有一天,我们会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先说现在,接下来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负责坐镇指挥“什么事情?”碧悠最近事业心旺盛,一听需要她指挥,顿时兴奋莫名。

“是好事,大好事,等下黄梓衡会和你联系,具体怎么操作,你们商量着来。”施得简单一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总觉得何爷是故意避开你,他可能在背后有布一个庞大的局,由你冲锋在前,吸引毕问天和杜清泫的视线,并且牵制毕问天和杜清泫的势力,他才可以从容布局。”夏花听到了施得的电话内容,她歪头想了一想,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还有,吞并信誉集团的想法不错,不过需要精心布局,因为想乘机吞并信誉集团的人,肯定不只一个。还有施得,你真的得多防备木锦年和花流年,我总觉得你对他们太宽容了,其实木锦年和花流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于何爷让他小心木锦年和花流年两面三刀的提醒,施得并没有放在心上,听夏花再次强调了一遍,他微微一愣:“怎么,你对木锦年和花流年,也有看法?”

“反正我不喜欢他们,总觉得他们太假。”夏花想了想,“你自己看着办吧,有时候一个伟大的人物,往往不是被另一个伟大的人物打败的,而是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陷害了。”

施得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开车了,开了几分钟后,他点了点头:“嗯。”

赶到全有的聚会地点时,正是中午时分。

二爷水饺位于路北,是一处极不起眼的路边小店,就如大部分路边小店一样,很普通的白底黑字的招牌,很常见的青砖铺地的路面,只不过和别处稍有不同的是,“二爷水饺”四个字是手写的书法,龙飞凤舞,虽然功力不深,却也有几分真性情。

“二爷水饺,这名字起的……真你大爷的。”夏花笑了,“咦,这字写得倒有几分感觉,写这几个字的人,当时肯定喝醉了,你看‘二,字的笔锋,很有几分狂放的味道。”

没想到夏花也懂书法,不由施得不对她高看一眼。夏花看出了施得眼中的惊讶,哼了一声说道……

第二十九章 人生需要逆袭

“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爸的字写得非常好,可以和国内许多名家媲美,只不过他从来不拿出来示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知道,官场之上的人,大多没真话,他不想听虚情假意的恭维话。”

不错,只凭这一点,施得就又对夏游高看了一眼。人在官场,很少有人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处境,周围许多恭维者的恭维,其实恭维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职务,等你离开了所在的位置之后,你才会发现,那么多的好听话,转眼就会全部不见了。

施得已经看到了在饭店门口停着的全有的奔驰36,他将路虎停靠在了奔驰的旁边,正要下车时,全有和蓝国成一前一后从饭店中迎了出来。

和蓝国成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和上次相比,蓝国成胖了几分,精神也好了不少,走路的时候,大步流星,显然是蓝民心的升迁带来的喜悦。

“施大师,久违了。”蓝国成上前一步,亲自为施得打开车门,微微弯腰示意,显示出了应有的谦恭,“一直想当面请教您一些问题,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希望今天施大师能为我解惑。”

一抬头,蓝国成才看到夏花施施然从车上下来,他愣了一愣,想起了什么,忙又向前一步,冲夏花微微一笑:“夏花姐,你好。”

“谁是你姐?我比你小好不好?”夏花对蓝国成没好气,她也知道蓝国成讨好的原因是因为她爸和他爸即将搭班子主政单城,而且她爸比他爸级别高上一等。

“好吧,夏妹妹。”蓝国成也不恼,依然一脸笑意,“幸会,幸会。”

“行了,别围着我转了,今天的主角是施大师。”夏花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闪到了一边,她冲全有招了招手,“喂,全滑头,二爷水饺这几个字,是不是有什么来历?”

“当然有了。”全有嘿嘿一笑,一脸春风,“至于到底有什么来历,等下让花朵和你说,好不好?对了,我先打个预防针,今天还会有一位贵宾出现,她叫马飞燕。”

马飞燕?夏花一愣,才知道原来全有今天摆的是龙门阵,不由乐了:“马飞燕出现,你还敢让花朵也同时出现,前任女友和现任临时女友见面,不怕打架?”

“不怕,花朵是一个有涵养的姑娘,马飞燕呢,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女孩,所以,她们都会克制。”全有哈哈一笑,带领几人进入了饭店。

饭店不大,大堂之中摆了四五张桌子,四周是雅间,雅间也不雅,只有布帘隔开,十分简陋。几人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雅间之中已经有一人在等候了不是别人,正是花朵。

穿了一身宽大风衣的花朵,还真如一朵亭亭玉立的鲜花,在于燥寒冷的冬天,绽放出青春之中最美好的光泽。

几人都认识,也不用介绍,各自落座之后,夏花坐在了花朵的旁边,二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时发出几声大笑。

“花朵,二爷水饺这几个字,到底有什么来历,讲给我们听听。”施得也很好奇这件事情,就问了出来。

“嘻嘻,这个故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花朵嘻嘻一笑,露出了一对浅浅酒窝,“这个故事之中,还有全有的一个死党老贱的往事。”

老贱是全有医科大学的同学,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和全有关系之好,可以用穿一条裤子形容。

上大学时,全有刚和花朵恋爱的初期,二人在吃饭的问题上总是很难达成一致,花朵是南方人,从小一天三顿米饭长大,对北方的面食难以下咽。而全有是北方人,从小吃面食长大,不喜欢吃米饭。二人只要在外面吃饭,每次都会为吃什么而为难。

全有每次都让着花朵,花朵是个心细的女孩,不忍心看到全有吃米饭如吃药一样的痛苦表情,她就主动要求尝试面食。结果从馒头、花卷到大饼,她无一可以下咽,就让全有嘲笑她没有出国的命,要出国也只能去第三世界的穷国,因为欧美发达国家都是以面食为主。而第三世界的国家,基本上都吃米饭。

后来尝试了多次,终于花朵喜欢上了两种面食——水饺和面条,尤其是水饺,花朵几乎百吃不厌,后业她总结出了她不爱吃面食的原因,是南方人多半不会做面食,玩面的水平太差,以至于做出来的面食口感太差。

可以说,水饺是全有和花朵爱情的见证,贯穿了全有和花朵恋爱时期最难忘的一段美好时光。

后来全有被马飞燕骗走之后,花朵有一次一个人去吃水饺,吃着吃着,泪流满面,正好被老贱撞见,一直暗恋花朵的老贱当时心疼得不得了,一连灌了七瓶啤酒,准备酒壮怂人胆去向花朵求爱,结果等他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花朵却走了。

老贱就在水饺店发了酒疯,非让老板取来笔墨,用他小学时代学了三年的毛笔狂草一番,写下了“二爷水饺”四个惊天动地的书法,当即被老板张志强惊为天书,立刻将他本来叫老张水饺铺的饺子店从此更名为二爷水饺。

后来无数同学来二爷水饺吃饭,都为二爷水饺几个字赞不绝口,纷纷打听是谁的手笔,此事着实让老贱在学校风光了一次,也正是因此二爷水饺四个大字,才让一个女孩喜欢上了老贱的才华,从而成就了一段姻缘佳话。

听花朵说完二爷水饺的往事,施得哈哈一笑:“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有意思的故事,全兄,你的故事还真是多呀。”

全有嘿嘿一笑,一脸自豪:“不瞒施大师说,我的故事如果写出来,能写厚厚的一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逆袭》,是讲一个人生失败者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一步步逆袭了富二代和白富美,最终成为人生赢家的欢乐故事。当然了,在我的故事里,我是唯一的主人公,哈哈。不过现在呢,主角是施大师。”

蓝国成坐在一旁,脸上流露出一丝谦恭的笑容,不过笑容之中,微有几分不耐烦,似乎是嫌弃全有抢了他的风头,他今天见施得,有太多问题要向施得请教。

还好,全有是聪明人,注意到了蓝国成的异常,他今天请施得来,一是为让施得见一见蓝国成,最近一段时间,也把蓝国成吊得差不多了,也该让施得以大师的身份,再次点化点化蓝国成了,否则时间再长了,说不定蓝国成就会对施大师失去应有的尊重和盲目信任。

施得对蓝国成的影响力,就建立在蓝国成对施得的尊重和盲目信任上,因此,为了让施得时刻保持在蓝国成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师形象,有必要时不时提点一下蓝国成,让蓝国成乖乖听话。尽管全有也知道,蓝民心调往了单城,在石门的影响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但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有朝一日蓝民心不会卷土重来,重回石门。出于为长远计的考虑,蓝国成这个棋子,还不能丢。

况且在全有看来,蓝国成固然有贪心好色的缺点,但也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败类,让施得调校一番,也许还有一些用处。

最起码在卓氏集团的问题上,蓝国成就出了不少力,他能联系上马飞燕,并且拉马飞燕下水,也全因蓝国成之功。

“在马飞燕赶来之前,施大师,先听听国成的苦恼,国成一直想向您当面请教一些问题,今天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坐在一起。”全有先抬出了蓝国成,既是暗示施得,有蓝国成在场,他不便透露他和罗小亦是如何算计了牛天子,又是想暗中告诉施得,先摆平了蓝国成,再谈其他重要的事情。

施得当然清楚有蓝国成在场,有些话题不方便说,就淡淡一笑:“国成最近气色不错,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国成还有什么苦恼?”

其实施得看了出来,蓝国成表面上气色不错,似乎神采飞扬的样子,但眉宇之间,微有忧色,而且双目无神,神色微有憔悴之色。再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蓝国成的运势正在衰减。

一般来说,一家人,尤其是父子之间,运势会紧密相连,既然蓝民心由副市长升任了市长,运势肯定是在上扬之中,而身为蓝民心儿子的蓝国成,为什么运势不随之上升,反而下降呢?其中必有根由。

“唉,别提了,施大师,一言难尽呀。最近我别的方面都还好,事业顺利,事事顺心,但就是身体总是感觉疲劳,全身酸痛,特别是肌肉酸痛,而且心意烦躁,没有耐心,时不时就会暴躁发怒。”蓝国成也不顾夏花和花朵在场,毫不掩饰自身的问题,主要也是最近身体上的变化,折磨得他无比难受,“白天没精神,晚上常多恶梦,睡觉难得安稳。还有,晚上去了黑暗、阴湿的地方,会很害怕,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打寒战,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第三十章 一念之差

蓝国成愁眉不展:¨我去医院看了看,医生说我没什么问题,多休息就好了,施大师,快救救我,我是不是中邪了?”

施得其实早就看出了蓝国成的问题在哪里,但既然他是大师,肯定不会一上来一句话就说个清楚,否则也太有失大师身份了,他听了蓝国成的自述后,微微一笑:¨国成,最近你有没有见过马飞燕?”

蓝国成见大师不替他解答问题,而是问起了马飞燕,不由一愣:¨见过一两次……难道我这些症状和见马飞燕有什么关系?”

¨也有,也没有。”施得不笑了,一脸高深莫测,¨我先讲一个故事吧。”

¨好呀,好呀,我最爱听故事了。”花朵鼓掌叫好,欢呼雀跃,¨尤其是大师讲的故事,肯定又好听,又富有哲理。”

见花朵一脸期待的神色,就如一朵怒放的鲜花等待阳光的照耀,夏花也笑着说:¨施大师轻易不讲故事,一旦讲了,绝对是很有意义的故事,蓝国成,你面子真大呀。”

一句话说得本来有几分不高兴见施得不为他排忧解难的蓝国成顿时又高兴了:¨谢谢施大师赏脸。”

施得想起了上次偶遇的刘落落,她和元元虽然是双胞胎姐妹,长相相同,但同人不同命,他就想起了一个故事,就趁机讲了出来:¨话说从前有一对双胞胎兄弟,二人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是相貌堂堂,很有威武之相,有相士看到二人,赞不绝口,说二人以后必成大器,都是栋梁之才,尤其是弟弟,才高八斗,有经天纬地之才。二人听了,自然十分欢喜,都用心读书,希望考取功名。

花朵听得入了迷,她双手托腮的样子,如一个高中女生一样清纯。别看她和夏花年纪不相上下,不,她应该比夏花还要大上几岁,却显得比夏花小了许多一样。

主要也是她长得比较小巧,而且不大的巴掌脸让她显得很纯真。

¨一年后,兄弟二人同时赴京赶考,希望一举同时考中功名。二人到了京城之后,住在了一家客栈。客栈老板有一个女儿名叫喜儿,长得花容月貌,她喜欢上了兄弟二人之中的兄长。夜晚,夜深人静之时,喜儿悄悄来到了兄长的客房,说是仰慕他的风姿,愿以身相许。”

¨古代读书人地位很高,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还是小户人家的小家碧玉,都以嫁一个读书人为荣,喜儿爱慕才貌双全的兄长,也可以理解。”花朵插嘴说道,她虽是全有的女友,却也欣赏施得的博学,更欣赏施得从容不迫的淡定。

一个时刻淡定的男人,要么是胸中有丘壑,成竹在胸,要么是见多了世间风云变幻,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深刻。以施得的年龄推算,他肯定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深刻,而是胸中有丘壑。

男人就应该有男人样,胸中有丘壑的男人,才能给女人以安全感。

施得冲花朵微一点头,见蓝国成听得一头雾水,暗暗一笑,继续说道:¨兄长却拒绝了喜儿,对她说,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他是正人君子,不会做苟且之事。喜儿很是惭愧,掩面而走。不料,弟弟察觉了喜儿对兄长的爱慕,他贪图喜儿的美色,就在第二天晚上,敲升了喜儿的房门,假冒兄长,说他回心转意了,愿意和喜儿结成百年之好。喜儿大喜,当晚就和弟弟成就了好事。”

¨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是什么意思?”蓝国成听明白了故事,却没听明白故事中的名句。

¨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一一意思是说,人间的窃窃私语,在天上的神明听来,就如打雷一样响。在暗室中做了亏心的事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神明眼中,就和闪电一样明亮。”夏花也读过《警世贤文》,知道这一句话的出处和意思。

¨哦,明白了。”蓝国成眼神闪过了一丝慌乱,心中多少明白了几分施得施大师为什么要讲这样的一个故事了,原来,故事是在影射他。

难道说,他有现在的困扰,是因为暗室亏心的原因?施大师太厉害了,又看穿了他的所作所为。

¨后来呢?”花朵急于想知道最后的结局。

¨后来,兄弟二人一起上了考场,结果兄长考中了功名,弟弟却名落孙山。本来许多人以为弟弟的才学比兄长还高,都不想明白为什么兄长高中而弟弟落榜,就连兄长也感慨命运不公,本来弟弟应该高中状元才对。”施得继续故事,¨兄弟二人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相士,相士一看二人,顿时大吃一惊,说兄长面相大变,本来顶多官到知府,却积了大德,会官拜一品,肯定是做了什么善事。而弟弟本来可以官拜一品的面相,却变得连功名都丢了,从此一生碌碌无为。”

¨兄长大惊,忙问弟弟做了什么错事,弟弟见隐瞒不过,只好从实说出了真相。兄长听了,十分气愤,要求弟弟回去,明媒正娶迎喜儿入门,男人做了暗室亏心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却又言而无信,就更是有损品行。弟弟听了大惭,告别兄长回到了客栈,却晚了一步,一直误以为弟弟是兄长的喜儿,见兄长高中之后,不回来娶她,对她始乱终弃,她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

¨弟弟才知道原来一时贪欢,居然惹下了滔天大祸,又惊又怕之下,弟弟失魂落魄地离升了客栈,无颜再见兄长,更无颜回家,一个人流落街头,从此在街头漂泊不定,成了一个叫化子,一辈子孤苦终老。”施得摇了摇头,¨一念之差,从荣华富贵跌落尘埃,成为乞丐,国成,你是不是也有过这样一念之差的经历?”

一句话问得蓝国成冷汗直冒:¨我,我,我……”

不等蓝国成说完,施得单刀直入:¨国成,你最近是不是头发经常肮脏油腻,暗淡而没有光泽,严重掉头发,头皮常发痒,头屑多且头屑块大,有时头发毛孔会淤血?”

¨是,是,施大师说得太对了,一点不差。”蓝国成连连点头,对施得的崇拜到了高山仰止的高度,施大师太厉害了,一语中的,简直比几十岁的老中医还厉害。

¨是不是最近还经常走神,注意力很难集中,反应慢,爱忘事,有时还会头疼?”施得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