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司令说了,今天不能下床,明天二小姐才能出去走。”

秋茵无奈又躺下了,也不知道是伤口痛,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浑身不舒服,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竟然想到了古逸风和袁雅欣的婚礼,那女人还真有面子,要举办什么西洋婚礼,不就是穿着雪白的婚纱走进教堂?袁雅欣算是民国时尚女性的代表人物了,如此别出心裁,就算犯了老祖宗的规矩也不怕,古世兴一定是不高兴,才拖延这个婚礼,不过古家那么巴结这个婚事,早晚都会答应的。

正满脑子婚礼场景的时候,大太太和二姨娘进来了,二姨娘端了一碗粥,说是她亲手熬的,对身子康复有好处,这个秋茵倒是信了,二姨娘平时最舀手的就是这些粥类的小吃,夏沐天在的时候,每天晚上她都亲手做一些讨好那个男人,所以夏沐天格外喜欢这个女人,她此时端了粥进来,还不是想讨好了古逸风。

“古副司令对秋茵真是好,知道秋茵感染了风寒,又是照顾,又是张罗让人抓药的,看不出他的心这么细,好难得哦。”二姨娘羡慕地说。

“还不是我们秋茵有福气,找了这么个好男人,谁看着不高兴啊?”大太太骄傲地说着,难以掩饰满脸的喜悦,虽然夏二小姐是个姨太太,可古逸风对秋茵这么好,让她也心满意足了。

“我说秋茵啊,你这肚子争气点儿,趁着古副司令对你好,生出个一男半女的,说不定你的男人就更宠你了。”

二姨娘三句不离生孩子,在她的眼里,若不是她生了大哥,夏沐天怎么会宠她,至于什么感情,什么心有灵犀,都是没用的东西,生出孩子才是女人的真本事。

秋茵尴尬地笑着,二姨娘的话只能当玩笑听了,大太太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着长脸的话。

“昨天古副司令叫丫头送热水,说秋茵感染风寒了,丫头送水进来的时候,看见副司令在给秋茵擦身子,竟然连个丫头都不用,还真是有心啊。”

大太太突然提及古逸风给她擦身子的事儿,夏秋茵的脸腾地红了,她尴尬地拉住了衣襟,无地自容,她昨天一直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晓得谁给她擦了身子,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穿了睡衣,一身的干净。

“要不,我怎么说咱们家秋茵一脸福气相呢。”二姨娘掩嘴笑着。

“哎呦呦,这是聂秀珍的话吗?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秋茵的。”大太太抢白着。

“我怎么不是这么说的,保不准你听错了,大姐的耳朵一向不怎么好用,老年耳鸣了吧?”二姨娘不愿听大太太的话,说完,羞恼地白了大太太一眼。

秋茵无奈地看着二姨娘,这女人属变色龙的,以前她可是经常说夏家的二小姐一脸的霉相,将来一定会倒大霉,可没听她说秋茵哪里长得有福气了。

“老爷在的时候,你就拍老爷的马屁,老爷不在了,你就来拍秋茵,别忘记了,她可是你说的赔钱货,我的这个赔钱货可了不得,比起你那个不赔钱的可强多了。”

大太太占了上风,甚是得意,二姨娘瞪着眼睛,不甘示弱,才来了一会儿,她们就吵了起来,秋茵的心里闷着,却不能对她们发火,手指抠着被子,恨不得将被子抠出个窟窿来。

“如果不是古副司令娶了秋茵,看你如何这般厉害?”二姨娘气极了,眼睛瞪得比大太太的还圆。

大太太却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可古副司令就是喜欢我的秋茵,这我也没有办法。”

秋茵看着娘这副表情,还有那么嚣张的话,难堪地抬不起头来,古逸风可是东北军的堂堂副司令,凭什么喜欢夏家的二小姐,昨天那样的举动,无非是怕人发现秋茵受了枪伤,事情闹大了,传到袁德凯的耳朵里会招惹来麻烦,至于张罗着抓药,他是大夫,他诊治的病,药当然他吩咐人来抓,事情不像大太太说得那么夸张。

“那倒是啊,我这也不是蘀秋茵高兴吗?你冲我嚷嚷什么?”

两个女人吵着吵着,却突然口径一致了,二姨娘这样一句话,大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了。

秋茵长出了一口气,倒是乐于她娘和二姨娘误会了,能让古副司令这样照顾,不管真爱还是假假,秋茵什么面子都有了,她想到这里,竟然有点洋洋得意了起来,估计这表情若是被古逸风看到了,那男人的鼻子非气歪了不可。

第124章命该如此

她们不吵了,三姨娘才敢带着小婵进来了,母女两个只是坐在床边,问问秋茵头还疼不疼,还发烧不,秋茵说没大碍了,已经好了,三姨娘才放心了,小婵紧张地眨巴着眼睛,在她的印象里,姐姐很少白天这样不起床的,一定是生了大病,所以看起来眼神怯怯的,憋了几下竟然哭了。

“姐姐会不会死?姐姐不要死啊。”

在小婵的心里,夏秋茵就是她的依靠,她怕姐姐突然死了不管她了,哭得十分委屈,三姨娘满脸尴尬,好一顿解释,说姐姐只是生病,不会死的,小婵这才不哭了,却扑在秋茵的腿上不肯起来。

秋茵抚摸小婵的头发,看着她这依赖的表情,心里很安慰,就算她付出的再多,也值了。

可同是姐妹,门口的那位却表情阑珊,夏冬青抱着肩膀杵在那里,眼睛都不愿看进来一眼,今天她没有穿得金光闪闪了,也没戴她最爱的耳环,着了一套素色的旗袍,似乎不打算进来,表情也木木的,二姨娘和大太太的对话,净说古逸风对秋茵的好,好比钢针扎了她的心。

“冬青怎么不进来看看?”二姨娘叫着。

“里面太闹了,我等会儿进去。”

夏冬青懒洋洋地说着,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太太一双眼睛瞟了瞟自己的大女儿,脸上浮现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显然姐姐夏冬青是被大太太拉着来的,大太太希望冬青能讨好一下秋茵,改善一下姐妹之间僵持的局面。

“你姐姐清净灌了。”大太太解释着。

秋茵只是笑了一下,对于姐姐进不进来看她的病情,她没有那么介意。

在夏冬青在门口扭捏不进来时,周伯匆匆地走来了,他不敢进门来,只在开着的门上敲了几下,然后低着头说。

“二小姐,袁大少爷差士兵送来了几盒子的补品,说是给二小姐补补身子的,东西我不敢收,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了,您看看这要怎么办?”

周伯说完,抬了一下眼睛,整个夏家就他知道那天夜里二小姐去了安城司令部,也就那天晚上,袁德凯叫人彻夜搜查安城,他虽然不知道二小姐做了什么,却也能猜到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二小姐,所以对于袁德凯突然送补品上门,有点不明其意,不敢随便收了。

夏秋茵倚在床边,心里暗暗寻思着白,袁德凯是不是吃错了药了,缘何突然献了殷勤,送补品给她?说来就算她是古逸风的姨太太,可他的妹妹却是古逸风未来的正房太太,他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差人东西来大加讨好。

一时想不明白袁德凯的动机,秋茵没有马上回答周伯的话,二姨娘却眼睛一亮,开口责备着周伯。

“袁大少爷送来的,怎么能不收呢,你还进来通报什么?块去,快去,别让人家等久了不好。”

虽然二姨娘这样说了,可周伯仍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眼睛瞧着夏秋茵,夏二小姐没发话,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二姨娘没有支使动周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副不悦的神情。

“秋茵,你说,是不是该收了?他可是袁明义的大公子啊,何况袁三小姐将来也会嫁进古家,大家先处好了关系,对我们夏家也有好处啊。”二姨娘提醒着夏秋茵,不能得罪了大人物,夏家可没那么大的架子,所有的架子都是古家给撑起来的。

若按照秋茵以前的倔脾气,袁德凯送来的东西,她会吩咐周伯连人带补品一起赶出夏家的宅门,可现在不行,她扮演着双重的身份,夏家的二小姐,古家的姨太太,就如二姨娘说的,她要权衡的实在太多,不能一意孤行了。

“周伯,收了他的补品,说等我好了,亲自上门道谢。”

秋茵吩咐着周伯,周伯这才转身出去了,二姨娘见到这个情景,难免抱怨一番,说一个管家竟然不听她的话了,还是秋茵好,明白二姨娘的想法,其实二姨娘在想什么,秋茵的心里怎么会不清楚,现在夏沐天不在了,二姨娘谁都想讨好着,将来也留条后路给自己。

又聊了一会儿,大太太,二姨娘和三姨娘陆续出去了,大太太走到了门口,冲着夏冬青使了个眼色,冬青才别扭地走了进来,站在秋茵的床边,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身子在床边扭过来,扭过去,那种感觉真是难受。

当看到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她才不悦地开了口。

“如果不是娘非让我来,我才不想来呢,这算什么事儿?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也不是什么要死的病,兴师动众的,让人不得安宁,你觉得这样让大家围着你,就能显出了你古家二姨太太的身份和地位吗?其实怎么显摆,还不是个姨太太,等袁三小姐进门了,人家才是正主儿,倒时候你这个姨太太还不是要受气?人家拉屎在你头上,你都不敢吭声,现在,也就在夏家威风,威风吧。”

夏冬青这架势和话语,哪里是来探望秋茵的,分明是想嘲笑她就算争来争去,也争不过人家袁三小姐,一句姨太太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带着醋味和羞恼。

姨太太,秋茵最讨厌的三个字,却被人叫来叫去,还这样嘲讽,她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如果你来,就是想说这些,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又没有人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这样一肚子的抱怨倒给谁听?秋茵可不是出气桶,自然没心思听她胡说,至于袁三小姐,谁威风?谁受气?还是个未知数,她凭什么断定袁三小姐一定骑在夏秋茵的头上拉屎?

“我还没说完呢。”夏冬青刚才还不情愿来,这会儿来了就不想走了,一副不撒气不罢休的样子。

“你说你的,我睡觉!”

秋茵拉上了被子,躺下来,懒得理会她,谁知她冒出了一句让秋茵着火的话。

“夏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当个姨太太的命。”

第125章姨太太命金牌加更

秋茵越讨厌什么话,偏偏就有人说这样的话,她怎么就是个当姨太太的命?如果不是为了救这一家子,她凭自己的本事,能轻轻松松搞定一个民国家世较好的男人,不但能当个正房太太,还能让男人这辈子都不敢有娶姨太太的念头,可她遇到了夏家这档子事儿,又遇到了古逸风这样要命的男人,于是她成了姨太太,于是她的耳朵起了糨子,于是她的心里长了一根刺儿。

“我是当姨太太的命?你呢?”

秋茵冷视着夏冬青,古逸风刚进门的那会儿,她不顾守孝丧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不是想讨那男人的欢心,若是古逸风有意纳夏冬青做三姨太太,她保准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应了,此时竟然装起清高来了。

秋茵不想将话说得绝了,夏冬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好自为之就可以了,与这种钻了牛角尖的女人多说一句都是白说,秋茵闭上了眼睛再看到她。

夏冬青心里有鬼,自然不会反驳秋茵的话,她见秋茵不理她了,并没有马上离开,这几天她盘算得太多,却无从下手,古逸风进了夏家的大门,总是副严肃的样子,冷冷的态度,让她感到了疏离,不敢放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夏冬青高抬了下巴,轻蔑地打量着秋茵的房间,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还笑出了声。

“谁说夏秋茵鲁莽,心粗,看看,你多会讨好古副司令,将这房间收拾的,连自己最喜欢的摆设都搬出去了,难怪他会要了你做姨太太。”

秋茵闭着眼睛,任她胡说,随她臆想,就算秋茵现在解释这房间是古逸风吩咐人收拾的,她也不会信。

房间里脚步声很轻,秋茵竖着耳朵倾听着,确信夏冬青是不是无趣离开了,却不想她的脚步向衣柜的方向移动而去,好像还打开了衣柜的门。

秋茵不晓得姐姐要干什么,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了她,发现她竟然盯着古逸风的衣服良久地发呆着,古逸风的衣服几乎都是军装,不晓得那有什么好看的?夏冬青像个得了臆想症的病人。

“我好后悔…”她轻声低语着,表情之间带着沮丧。

秋茵望着她的侧影,知道夏冬青为何事后悔,一个决定差池了十万八千里,别说她后悔,秋茵也后悔,当初若不是逞强,逼着夏家的大小姐去东北,此时大家都不必这么尴尬了,秋茵轻叹了一声移开了目光,可衣柜那边,夏冬青突然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

“血,有血!”

什么血?

秋茵被夏冬青吓了一跳,赶紧看去,发现她正拎着一件血衣,捂住了嘴巴,又歇斯底里地惨叫了好几声,好像那血是她身上流下来的一样。

“姐姐?”

夏冬青这一叫,秋茵的汗毛孔都跟着竖起来了,她急忙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手臂的伤痛去抢那件血衣,夏冬青却好像着魔了,不但不松手,还和她较劲儿起来。

“有血,这是谁的血?”她张大嘴巴继续叫着。

若是平时,秋茵一定不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不听话只会尖叫的傻女人,可现在刚刚动了刀子手臂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竟然让她拉了一个跟头,右臂拉了一下,可能扯开了伤口,出了点血,渗到了睡衣的袖子上,夏冬青立刻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

“血,你的手臂…也有血,好多血…”

她被血吓坏了,秋茵被她吓坏了,就在她继续大叫大嚷的时候,秋茵无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 别叫了,我告诉你这血哪里来的,是我的,我无杀严广去了,却被他的士兵打了枪,现在他们到处抓凶手,如果你这样大吵大嚷,让严广知道是我干的,一定上门将咱们家的女人都杀了,不杀了,也拉去做他的姨太太!”

秋茵说这话够危言耸听的,夏冬青听了,被吓到了,果然不敢再喊了,一双眼眸圆睁着,惊恐地看着秋茵,慢慢的,她将目光移到了秋茵手臂的血迹上,身体不断地缩着。

秋茵这才放开了她,微微地喘息。

“想让严广再困住大宅,你就用力喊!”

夏冬青哪里还敢喊,将黄地躲避开了,胆怯地摇着头,嘴巴闭得紧紧的,她又看了一眼那件血衣,似乎害怕了,转身直奔门口跑去,她的喊声已经惊动了其他人,大太太和二姨娘,三姨娘都跑了过来,齐齐地问发生什么事儿,哪里来的血,夏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秋茵将血衣藏在了身后,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解释着。

“姐姐说她小时候摔倒了,还出了血,到现在想起那些血还害怕呢,我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是啊。”

夏冬青赶紧附和着,她心里最怕的就是给严广当姨太太,那肥头大耳的男人,阴险卑劣的嘴脸,想着就觉得恶心,此时她用力地点着头,然后推开大太太和二姨娘慌乱地跑开了。

二姨娘说夏冬青胆小没出息,小时候出血的事儿想在还能吓得大喊小叫的,扰了她的午觉,接着她打了个哈欠离开了,大太太和三姨娘也觉得夏冬青很无聊,纷纷散去了。

秋茵见她们都走了,才舀出了那件血衣,心怦怦地跳着,她这样瞒着家人,也是为了大家好,她们若是知道秋茵去了司令部还被打了枪,一定会惶惶不安,看姐姐夏冬青那苍白的脸,就知道严广在夏家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大家都走了,秋茵将惹祸的血衣塞在一个袋子里,然后检查自己的手臂,夏冬青这样不要命地拉扯,又出了不少血,好在秋茵也习惯了,这点血不算什么,她脱下衣服,解开手臂上的绷带,重新包扎起来。

就在秋茵换了一件睡衣,刚系好扣子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副司令,古逸风竟然回来,她吓得赶紧上了床,拉住被子往头上一蒙,憋在在了里面。

第126章魅力四射1114

秋茵抓着被子倾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渐渐地近了,一下一下地踏着楼梯,他走得很慢,很悠闲,和秋茵紧迫的心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门被推开了,他走了进来,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接着门被关上了。

脚步声没有了,门里门外都安静了下来,少顷,脚步声再次响起,向床的方向移动而来,虽然隔着被子,秋茵也能感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气,他不是去赴宴了吗?妹夫和大舅子必然有很多话要说,说说袁三小姐,说说婚礼,说说用兵打仗,甚至说说夜闯司令部的小贼也可以,为何天还没黑,他就回来了?秋茵蒙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假装睡熟了,耳朵却时刻竖着,倾听他的进一步动向。

脚步声停了,而且就停在床前。

“为什么去安城司令部?”

古逸风突然说话了,声音响在秋茵的头顶,他竟然猜出她在装睡,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且他问了一个让秋茵乍舌的问题。

秋茵藏在了被子里,身上都捂住了汗,手指慢慢地捏着被子边儿,尴尬地将被子从头上慢慢移开了,挤出了一个十分含蓄的笑容,希望他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论司令部的事儿,假若他敢冲她发火,她保准以十倍的火力返还他。

可被子拉开了,秋茵却没看到古逸风那张冷峻的脸,他摘掉了帽子,转身走向了衣架,将帽子挂好了,开始脱军装的上衣,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衬衫。

秋茵长长地松了口气,目光悄悄地瞥了过去,瞧着古逸风的背影,他的脊背和肩头硬朗挺拔,让人莫名地想到“气拔山河”四个字,他不但会带兵打仗,还会医术,又喝了那么多的文化水,难怪会魅力四射,扰了袁三小姐和夏冬青的心,就连秋茵这个不甘做姨太太的,也心生了佩服,她夏二小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佩服的,也不会刁钻到了从门缝里看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古逸风这男人除了冷傲,他的优点秋茵必须承认,作为**涌动的小女人,心头的一点点的**还是有的。

正看得出神,古逸风挂好了上衣,突然转过身,刚巧迎上了秋茵的眸光,她心下一慌,躲闪不及,闹了一个大红脸,真是丢人,夏二小姐好像是个贼,用偷窥的方式看自己的丈夫,此时被瞧见了,可以大大方方地看时,胆子却没了。

“我问的话,怎么不回答?”古逸风不说话还好,话一出口,冷漠的感觉再次袭来,刚才心灵上的小小**此刻都平息下来,秋茵没有立刻回答古副司令的问话,让副司令很是不悦,他阴着脸,迈开大步走了过来,直接站在了秋茵的床前,又舀出了他副司令威严的眼神对上了她。

“什么司令部…”

夏秋茵装着糊涂,然后趁机移开了目光,她若和他再多对视几分钟,一定会窒息而亡,他的眼神让人透不过气来。

古逸风此时的表情,好像在审问一个犯人,哪有一点对姨太太的温柔,他进门不问她的伤怎么样了,也不问她是不是还头晕,开口就质问司令部的事儿,晓得袁德凯来了,让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新娶的姨太太没有安分守己,是夜闯安城司令部的小贼,还被人打中了一枪,让他这个东北军的副司令的面子哪里放。

夏秋茵这样装着糊涂,不理不睬的语气,让古逸风眉头紧锁,脸色发黑,她看见他的眸子里升腾着怒火,不出三个数,这男人就会对她使狠,是打?是拎?还是训斥?秋茵的心里没底儿,情急之下,她捂住了手臂,佯装痛苦的样子。

“疼,真的好疼,疼死人了。”

虽然出了血,可已经没那么痛了,秋茵却装得像刚挨了子弹一样夸张地呻吟着,他是副司令,可也是大夫,病人这样喊痛,他总不能熟视无睹,还施以狠手。

秋茵一喊疼,还真是一剂制服大男人的良药,古逸风的火气骤减,眼眸移向了秋茵的手臂,此时他是大夫,不是丈夫,也不是副司令,秋茵心里暗暗得意,她成功地转移了古二少的怒火,至少在几分钟内,他要关注的是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犯人。

正如秋茵想的那样,古逸风皱起了眉头,拉开了她身上的被子,一个让秋茵更加尴尬的局面产生了,他竟然伸手解她睡衣的扣子,动作落落大方,十分娴熟,丝毫不考虑什么男女之嫌,不晓得他这样解开过多少女人的衣襟,才会如此泰然自若,想到了这个,秋茵的身体僵直了,硬板板地躺在床上,眼睛都不敢看他了,生怕看到他眼里升起什么不堪的欲/火来。

秋茵眼看着衣襟被掀开了,眼珠子僵得都不会转了,她的左手很自然地握成了拳头,

古逸风给她取子弹那会儿,她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所以他怎么给她换的衣服,怎么抱她上的床,她都毫无羞涩感,现在却不同了,秋茵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明显能感到古逸风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肌肤,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却好像过电了一样,从胸口扩散到肩头,大脑,一直窜到了大腿根儿。

“不是让你卧床吗?”

他镇定地打开了绷带,眸光盯着伤口,这种心无旁骛的表情,让秋茵的拳头稍稍松开了。

“刚才下床喝水,不小心摔了一下。”秋茵撒谎了,她不想告诉古逸风,她和夏冬青之间发生的不愉快,不知为何,秋茵的心里竟然还希望古逸风对姐姐的印象好一些,曾经去东北找古家的目的一直影响着她的思绪。

喝口水都能摔倒,夏二小姐确实够笨,好在古逸风没有继续追问,舀过了医药箱,取出了器具,药水和绑带,然后仔细地处理着伤口,经他这么一擦拭,伤口还真疼了,秋茵的手臂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古逸风只是回眸看了她一眼,继续处理伤口了。

他怎么连句关心,安慰的话都没有?他除了是古副司令,古大夫,好像还有一个身份,他却记不得了,只是一味地冷酷着。

第127章同样问题

秋茵忍不住又偷偷地瞄向了他,此时古副司令正全神贯注,目不斜视,严肃的神情让他的五官颇具某种凝聚力,犹如磁石聚铁,让你的眸光无处逃逸,只能被牢牢抓住。

古逸风的手臂绕过了秋茵的头顶,下巴凑近了她,近得几乎要碰到她的面颊了,空间狭小,秋茵没办法避开,索性趁机好好看看这个男人,他的下巴近在咫尺,很厚,很宽,他的鼻子很挺,睫毛又浓又黑,只是他的眼睛不够大,不然就可以用浓眉大眼来形容他了,在秋茵的审美观里,男人不必生得太精致,那样会有点女人气,古逸风看来刚刚好,整体五官具有王侯的贵相,另外就是看福气,人没有人福气,就要看耳朵,秋茵正要看古逸风的耳朵时,他突然扭头看来,将秋茵眼里溢着的东西逮了个正着,这让秋茵瞬间狼狈,心肝儿都要跳出来了,他不是处理伤口吗?好好地突然看过来做什么?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羞得无地自容。

一个名门淑女这样大肆地看一个男人实在不妥,何况秋茵还看得这么开心,这么贪婪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花痴流口水的情景,秋茵怎能不羞?

“你,你不累吗?”秋茵结巴地出了这么几个字,脸更红了,他只是在给她处理伤口,又不是扛着麻袋,怎么会累?

“不累。”

他竟然还回答了,让秋茵觉得自己更傻了,他的手臂还维持着那个礀势,圈着一个狭小的空间,他的目光如炬,锁着秋茵的面颊,只在那一刻,夏秋茵在古逸风的眼里看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东西,或许她对男人的研究太少,无法彻悟这种眼神的意义。

秋茵的脊背上好像出了热汗,一会儿汗水就爬上了额头,他竟然还在看她,夏二小姐有这么好看吗?虽然她长得还算可以,却不至于这么有看头。

“那个,伤口,严,严重吗?”秋茵找了一个打破僵局的话题,他不是大夫吗?大夫就该看伤口,她的脸上又没有伤。

“不严重。”

古逸风终于移走了目光,秋茵如释重负,紧绷着的神经也随着放松了,好像抖掉了三座大山一样舒了口气,此时秋茵相信了,古逸风除了相貌堂堂,能文能武的,还有一双厉害的眼睛,不晓得他是不是也这样看过袁三小姐,让袁三小姐失魂落魄地喜欢上了他,就算夏二小姐这样具有顽强抵抗力的,也差点缴械投降了。

他先对她的手臂进行了消毒,然后止血,涂药,包扎,整套工序的时间并不长,可秋茵却觉得好像过了大半天一样,伤口包扎好了,秋茵动了一下,觉得奇了,他真是一个没有麻醉剂,却好比麻醉剂的大夫,手臂上连那点隐隐的痛也没有了。

古逸风收了医药箱,洗了手,走过来,先是看了秋茵一眼,然后俯身将手臂支撑在了她肩头的两侧,低头凝视着她,竟然再次呈现了审视的目光。

“说吧,为什么去安城司令部?”

又来了,秋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却非要就这个问题问个不停,无非是想得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夏二小姐不该去司令部,也过去了,不该伤,也伤了,至于到底为什么去,有什么意义?秋茵支吾地说不出来,将面颊转向另一边,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他一下。

秋茵三番两次地回避这个问题,让古副司令不高兴了,他冷了脸,用两根手指捏住了秋茵的下巴,硬生生地将她的脸扭向了他,强迫她必须看着他,而且还说了很过分的话,问夏秋茵是不是想死,如果想死,他可以成全了她。

谁能好好活着,会想去死?夏秋茵瞪着一双大眼睛,羞恼地看着古逸风,这个自傲的古副司令,真以为他是夏秋茵的救世主了,竟然敢对她说这样的话,他以为夏二小姐是那些好欺负的女人吗?她抿了一下嘴巴,火气上升,这火气一窜,嘴就挡不住了。

“那是我爹的司令部,我怎么不能去?”

真是理直气壮,夏秋茵说得义愤填膺,说完了,才觉得不对,竟然被他气得承认了去司令部的事实,不过秋茵说得也没错,安城的司令部本是夏沐天一手修建的,里面连个书页都是夏沐天的,严广这厚皮的恶贼凭什么占据着那里,还敢带女人去胡混,还有那个袁大少爷,他才来几天,安城的司令到现在还姓夏,不姓严,更不姓袁。

夏秋茵两只冒着火苗的眼睛盯着古逸风,这次她不怕他,也不会躲避眼光,早在古逸风要娶她做姨太太的时候,她就提醒过这个男人,夏家二小姐没那么软弱,更不会受气,为了目的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怕去安城的司令部?

古逸风只是看着秋茵的眼睛,听着她的话,未发表任何意见,秋茵猜想,古二少爷现在一定后悔了,如何犯傻地放着娇滴滴的夏家大小姐不要,却要了一个茅坑里的石头,此时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