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心里暗念,许参谋怎么还不放手,这是个随便抱一下,拉拉手都可以当偷情的年代,那些封建思想的枷锁仍然沉重,何况夏家还有一群眼睛看着她,许晋庭不放手,秋茵可不能这样僵持着,她忙站稳了脚跟,稳了身子,推了许晋庭一下,许晋庭定是被这个状况弄晕了,脸窘得微红,一个爽朗东北大汉就这样害羞了。

夏秋茵别扭地道了声谢谢,推开了他的手臂,随后退了几步,这只是一个意外,和大街上两个人意外相撞一样平常,大家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尴尬,可状况似乎没那么轻松,秋茵只怕这一抱,搅了一池的春水,扰了不该扰的心。

许晋庭镇定了一下心神,想问秋茵为何会伤了手臂,可他的话还不等出口,脸色突然变了,直盯盯地看着秋茵的身后,挺起胸膛,立正敬礼。

“副司令。”

夏秋茵慢慢地转过身,发现古逸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步履沉稳,神情严肃,从正厅到这里也有一段的距离,他应该什么都看到了,秋茵虽然没做什么坏事,却也因为刚才的情景被他撞见而感到不自在,希望堂堂副司令的心眼儿没那么小,别多想了什么。

古逸风一贯就喜欢这样板着面孔,所以秋茵看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还是丝毫不介意,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秋茵的身边,说天已经晚了,外面还冷,怎么不回房间休息。

这是一种看似关心,却是让秋茵回避的暗示,秋茵怎能不懂,副司令的姨太太岂能和其他男人聊得火热,就算不是吃醋,也碍了面子,秋茵点着头,说确实有点冷了,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许晋庭,她只是想看看许晋庭是不是还那么尴尬,别让古逸风有所误会,谁知这一眼,让古副司令的眉宇一皱,神色显出羞恼。

许晋庭这个男人,也太憨直了,那表情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副司令的事儿,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副司令的训斥。

现在的状况人家不想误会,也得误会了,秋茵虽然觉得这点小事不用解释,可不解释又说不过去,古逸风误会秋茵无所谓,若是责罚许晋庭,就有些冤枉好人了。

“我刚才差点摔倒了,多亏许参谋扶了一把。”

那不是扶了一把,而是抱了一把,这解释真是无用,秋茵后悔说了这句话,古逸风似乎对秋茵的解释不感兴趣,冷着眼光让秋茵回去。

夏秋茵只好低着头,赌着气,慢慢地朝正厅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假若他因为这点小事惩罚许晋庭,她一定和他理论到底,好在古逸风只是和许晋庭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向回走了。

秋茵见古逸风走回来了,便故意放慢了脚步,希望找个随便什么话题聊聊,缓和一下气氛,顺带说说刚才的状况,这男人生活在军阀世家,心里的封建思想一定不少,若是将刚才看到的当了一回事儿,就不好了。

夏秋茵走得慢,古逸风走得快,她见他走上来,刚要开口说话,这男人板着脸竟然大步地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一点机会都没给秋茵,秋茵气得一跺脚,这次她还不解释了呢,他古逸风娶夏秋茵,可是强压逼迫的,结婚后也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就算夏秋茵喜欢上什么其他男人,也在情理之中,他管天,管地?p>

管不了夏秋茵的心,说来,许晋庭也算是个好男人,若不是被迫嫁给了古逸风,她或许会好好考虑一下?p>

虽然这样蘀自己打了气,可秋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是心绪不宁的,床头上放着那本《尉缭子》,她哪里还有心情看古书,干脆舀起了一本故事书,故作没心没肺地读了起来。

秋茵一边看书,一边等古逸风,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古逸风回来,故事书看得索然无味,心里的火气倒是小了不少,没有刚进门那会儿那么赌气了,眼睛瞥了《尉缭子》一眼,转向了手里的故事书,可看了没几页,她又瞥了《尉缭子》一眼,这东西放在那里,看着就是碍眼,想着书房里古逸风的话,秋茵还是忍不住舀了起来,翻开看了起来。

有一种说法《尉缭子》是一部伪书,是出于后人的伪造,后来这种言论又被否定了,又因作者,年代不明,所以引起学者争相研究,说起此书的内容,倒符合秋茵的性格,不打无把握之仗,所谓出师必捷,主动才会出奇制胜。

看着看着,秋茵笑了,这让她想到了古逸风,秋茵去东北算是主动出击,他只能算是消极防御了,一页一页地翻了下去,不觉看了许多,书读了很晚,外面也黑了,却不见古逸风回来。

秋茵读得累了,起身换了睡衣,洗了洗,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不能等了,他不回来算了,明天再找机会和他好好聊聊,上床刚躺下,还不等闭上眼睛,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不想等他的时候,他竟然回来了。

夏秋茵拉上被子躺在床上,想和他聊聊的勇气因为听见这脚步声,竟然畏缩了,想着他可能冲她发火,或者不讲理,她该怎么办?硬说她和许晋庭关系不明朗,不是越抹越黑?这不是找着大半夜吵架吗?思来想去,今夜还是不聊了。

秋茵本想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的,可想到上次被古逸风识破假寐的尴尬情形,干脆瞪大了眼睛盯着房门。

门开了,古逸风举步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秋茵一眼,回手关了房门,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挂在了衣架上。

古逸风不想理夏秋茵,却合了秋茵的心意,不说话自然不会吵架,于是她舀过了《尉缭子》遮住了脸,心不在焉地看着。

古逸风挂好了衣服,才将眸光看了过来,他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深思什么,接着转身进了洗浴间,秋茵听见那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秋茵的眼睛盯着书页,耳朵倾听着,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索性慢慢地将书移下去,偷偷地看去,门开着,她能看到了古逸风的身影,他正用冷水泼着面颊,还真是一个不怕冷的人,这大冬天的,水冷得寒骨,捧在水里都嫌凉,他还要泼在脸上,这晚上还能入睡吗?

他洗好了脸,擦拭了一下,转身走了出来,秋茵见他出来了,赶紧将书又遮住了脸,心里暗暗思量着,为何今夜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可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

古逸风走过来了,站在了秋茵的床边,见秋茵没理他,突然伸手推了一下秋茵手里的书,夏秋茵不明其意地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将书移了回来,继续遮着脸,他又伸手过来,这次干脆要将书抢走,夏秋茵咬着牙关,瞪着眼睛,用了力气捏着书和他对抗着,人家好好地看书,他这是要做什么?话都不说一句就耍副司令的霸道,可秋茵左手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古逸风轻松地将书抽了出去,扔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你,你…。”秋茵结巴了几声,又不敢训他,干脆拉上被子躺下来,不再看他,书不让看,睡觉总可以吧。

古逸风抢了秋茵的书,没有离开,而是将她身上的被子一扯拉开,手放在了秋茵睡衣的衣襟上,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着。秋茵诧异地看着他,伤口不是换过药了吗?怎么还要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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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看情况还有加更。

第133章痛并轻狂

一定是古逸风白天想的事情太多了,才会忘记已经换过药了,秋茵用一种极小的声音,带着怯怯的语气提醒着他。

“是不是忘记了,你已经给我换过药了。”

秋茵提醒完了,古逸风却仍旧没有停下来,秋茵觉得有点不对,当他的手指抚在她的肌肤上时,她在明白古逸风此举不是要给她换药,而是另有想法,他带着凉气的大手解开了秋茵的衣襟,轻轻拉开,动作并没有到此为止,越是越来越暧昧,微微地喘息之后,他竟然翻身上床,倾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秋茵的呼吸一下子滞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完全被古逸风的举动吓到了,人好像傻了一样。

古逸风却表现得从容不迫,动作有条不紊,他解了秋茵的衣服,抬手将床头的灯关掉了,房间里一下黑了,只有一丝青白的月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洒在房间的地面上,点点残光反射而来,周围很静,静得秋茵可以听到自己和他的呼吸声,他们彼此很近,他的鼻息扑着她的面颊。

黑暗中,传来了脱衣服的声音,就算在最迫切的时候,他也是个有条理的人,衣服没有随意丢弃,而是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接着她听见皮带头敲击木制台面的声音,她麻木,僵直地躺在床上,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是古副司令的姨太太,他是她的丈夫,他要履行本该新婚之夜就该完成,却一直推迟到现在的男人权利了。

对于那种事儿,秋茵虽然没经历过,却也懂得,只是若在今晚发生,显然还不是时候,就算真的需要,也该在你情我愿之时。

“古,古逸风!”

秋茵结巴着,紧张着,终于有勇气喊出了他的名字,这个婚姻有必要成为真的吗?若是形式,就一直形式下去好了,对大家都没有坏处,若他今夜打破僵局,改变这种关系,局面会变得难以控制,秋茵怕自己会真的在乎,会陷入其中,会介意古逸风今后的行为,不能做到清者自清。

“古逸风,我们把这个婚姻只维持在表面好不好?”

夏秋茵觉得自己说了这句话,就是在挑战古副司令的尊严,可她又不得不说,趁着自己还算清醒,没有犯糊涂的时候说出来,让他也好好考虑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如若他不爱她,就不该碰她,可古逸风也是这样想的吗?

“表面?”他在质疑。

“对,只在表面,我们可以做得很好。”

秋茵在此关键的时刻征求古逸风的意见,好像谈判桌上两个不相干的人,为了双方的利益商榷妥协着,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听到秋茵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被她气得要吐出血来了。

古副司令娶了一个有个性的姨太太,还抢在了正房太太的前面,顶住了各方的压力,成全了夏二小姐,她竟然只想要一个表面的关系?

“不行!”

他的声音犹如洪钟,振着秋茵的耳朵,一听就是没的商量了,接下来夏二小姐被迫想着现在的境况到底有多糟糕,她最有力气的右臂废了,左臂无能,双腿被古副司令的威严和冷酷震慑了,使不出力气来,浑身在没出息的发抖。

硬的不行,来软的,总有一个办法可以对付了这个男人。

“我,我的手臂痛,痛死了。”

秋茵又故技重施,这样发出声来,古逸风果真停了下来,他浑身的肌肉都蕴含着力量,炙烤着秋茵的面颊,让秋茵感到燥热的同时心中一喜,谁说古副司令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听到秋茵喊痛,还不是怜惜了一次。

房间里虽暗,眼睛也渐渐适应了,淡淡的月光中,隐约地能看到对面的清晰的五官,他的额头上冒着青筋,眸如深潭,只是眼底略带一抹疑惑,而此时,秋茵忽略了他能看到自己的事实,眼中的那点狡猾无处遁形,被他扑捉了一个正着。

秋茵平时不太擅长撒谎,竟然心虚了,眼神一乱露了心机,古逸风的眼眸一眯,嘴角浮现一道轻笑,他竟然又笑了,秋茵心下一松,觉得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了,这男人难得一笑,只要笑了,就有缓和的余地,可她却错了,古逸风一笑之后,有了动作,一切都在毫无准备,偷偷窃喜中发生了,秋茵狠狠地痛了人生的第一次。

古副司令的雄风在她的身体发挥得淋漓尽致,游刃有余,让她痛并轻狂着,她的眼前什么情形都有了,雪花,寒风,还有风雨中挥舞的白手套…

不是夏二小姐的身体有多痛,而是她的心理有多畏惧,小痛也成了大痛,这该死的枪伤,让古逸风得了势,逞了男人的威风,压倒了她这个姨太太,终于狠狠地灭了她一次。

房间里的骚动此起彼伏许久,再次安静下来时,秋茵觉得自己死过一次了,浑身酸软无力,古逸风身上的汗水也混湿了她,当他突然起身,凉气突袭而来,秋茵浑浊的意识也随着清醒起来。

古逸风起身,披上了衣服,去洗浴间冲洗去了,耳边传来的哗哗水声就好像他进来时一样清晰,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夏秋茵拉着被子,身体还在痛着,心里狠狠地骂着,该死的军阀小子,等她身体完全康复了之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黑暗中,他出来了,上身赤/裸着,身体因经常锻炼而散发着健康的气息,他舀起了衬衫整理了一下,穿上后,还细微地整理了一下领口,接着是裤子,宽大的军用皮带系在腰间,让他的身材顷刻挺拔,恢复了平日的严肃,他舀起了灰色的棉马甲搭在了手臂上,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我出去透透气,你睡吧。”他的声音低沉,有些嘶哑。

夏秋茵拉着被子,将头扭到了一边,心里觉得委屈,不愿理他,他是堂堂的古副司令,想去哪里,她一个姨太太怎么管得着。

古逸风见秋茵没有应他,转身推门出去了,随后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门也轻轻地推上了。

第134章夜色浓重1116

古色的安城在沉夜中静静地安睡,夏家大宅的院子笼罩在这沉静的夜色和月光之中,一处身影站立在庭院当中,一丝丝烟雾从指尖飘出,古逸风紧锁着眉头,任由夜色在眼眸中流淌,黑絮一般地扑入他的心头。

他只穿了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马甲,军装留在了房间里,几乎吸尽的烟蒂在空气中浮起一丝丝淡淡的蓝色,烟蒂脱手,他抬起皮靴狠狠地碾下,青色的石板地上多了一抹残灰。

古逸风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继续吸了起来,这已经是第四根了,他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轻松。

如此静夜,不眠的似乎不仅仅只有古逸风一个人,不远处许晋庭迈着步子走来,看见副司令很是吃惊,他转身回去了,很快舀了黑色的披风走了回来。

“副司令。”他要将披风给古逸风披上,古逸风摇了摇手,繁重的心事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冬夜的寒冷。

“副司令,现在太晚了。”

“站一会儿,我吩咐你的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古逸风转眸看向了许晋庭,源于许参谋的耿直,他更加器重他。

“了解了一些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刚开始我以为袁德凯来安城,是来找夫人麻烦的,打探了才知道,他是为了夏沐天留下的东西而来的,不过现在还没有眉目,无从下手,副司令,通过观察,我觉得传闻不是假的,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有人夜入安城司令部,估计也是在找夏沐天留的那个东西,听说那一夜,安城的大街小巷几乎都是袁德凯的士兵在搜查。”

古逸风听了许晋庭的话点了点头,眉宇皱了起来,他知道那夜进入司令部的小贼是夏秋茵。

“夏沐天真的留了一手?”他看向了幽暗的夏宅大门,眸光中浮现一层阴郁。

“应该是这样,不然袁德凯不会在安城安排了重兵,假若夏沐天真有什么秘密,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东西一定会交给一个可靠的人。”许晋庭接下了古逸风的话,凝眉想了一下,十分不解地说:“可是他的旧部都被严广收编了,一些心腹也因为这个被袁明义下令委以重任,东西若在他们的手里,岂不是不安全?”

“这个人一定是夏沐天最信任的人。”古逸风猛吸了一口烟,烟雾遮挡了他的目光,看起来更加虚无缥缈。

“夏家的大少爷看起来唯唯诺诺,没什么本事,夏沐天应该不会将东西留给他。”许晋庭说到了这里,沉思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难道在夫人手里?”

这几天许晋庭也看出来了,夏家的女人们,不管性情如何,却都以夏秋茵马首是瞻,周伯也唯二小姐命令才服从,这位夏二小姐俨然就是一家之主。

古逸风的眼眸微微抬起,冷然地扫过了许晋庭的面颊,许晋庭知道自己多嘴了,不敢再继续猜测了,夏秋茵现在身份特殊,还是副司令的新婚姨太太,岂能随便猜测,许晋庭想了想,问及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夫人是不是受伤了?今天我们…”

“做好你的事儿,其他的不要管。”

古逸风突然将香烟扔在了地上,冷声地打断了许晋庭下面的话,许晋庭立刻站直了身体,立在了一边,可他的心里仍有狐疑,假如夏二小姐受伤了,这伤又是何来?虽然许参谋平时是个乐观派,却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他隐约地觉得,夏二小姐和副司令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假如东西真在夏二小姐的手里,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派人监视好袁德凯。”古逸风低声对许晋庭说。

“是,副司令。”许晋庭领命。

“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古逸风将许晋庭打发走了,然后抬脚向庭院的深处走去,身影渐渐没入幽暗的夜色之中。

夜色越来越浓,浓重之后,曙光撕破天边的黑絮,丝丝缕缕地挣脱而出,天就要亮了,古逸风带着一身的冰冷,从破晓的光辉中走来,他看起来似乎轻松过了,步伐矫健,身影挺拔,周伯习惯早起,见到古副司令从外面进来,有点吃惊,却不敢询问,只是恭敬地问候着。

古逸风进入了正厅,抬脚向楼梯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又退了回来,他转过身,慢步地去了书房。

周伯赶紧倒了热腾腾的早茶给古副司令送进来书房,驱赶这一夜的寒气。

楼上的房间里,夏秋茵好像一条小虫子,四肢缩着,蜷成了一团,她迷迷糊糊地好像睡了,又好像还醒着,身子上一点点的不舒服还残留着,翻来覆去的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房间仍旧那么沉静,丫头没有进来打扫,连敲门的生意也没有。

秋茵坐了起来,目光瞥向了身边的位置,被褥那边是冰凉的,他昨夜走了之后,可能一夜都没有再回来过,他的军装还整齐地搭在衣架上。

秋茵虽不是什么守旧的女人,也晓得这个婚姻是她亲口允下的,本不该对此有何记恨的,可这种事儿,谁能不在乎呢?他昨夜俨然一个威严的大男人,帝王之举,轻狂掠夺之后,脱身而去,她怎么也挥不去,以往对古逸风的一点好念头,也毁得干干净净,牛鼻子汽车里的男人,白色耀眼的手套,让她的一阵阵地痛着。

无论古逸风如何的能文能武,如何魅力四射,他都是一个军阀的少爷,耳濡目染的都是古家大宅里拥在古世兴身边的那些姨太太,古世兴对她们犹如衣物,喜欢穿上,不喜脱下,他难以抛弃封建男人的恶习。

夏秋茵用力地撕扯了一下被子,咬住了牙齿,心里一百个不服,若他以后还敢这样,当她只是那些认命的女人,她会反抗,索性古逸风已经保证红口白牙地承诺了秋茵,只要他还活着,夏家安然无恙,经过了昨夜只事,秋茵已经在心里对这个男人加了一层戒备。

第135章骑马兜风

秋茵抬脚下床,感到身上一阵清凉,想忘掉昨夜的事真的好难,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现米已成炊,她这个姨太太已经名副其实了,万花丛中一点鸀,她这朵儿算是在古逸风的身边绽放了。

慢吞吞地舀起内衣穿好,右臂已经没有那么臃肿了,稍稍可以抬起,碰一下也不会觉得痛,她披着睡衣起来,坐在床边发呆着。

门外的丫头好像听见了声音,敲了一下门,确认秋茵是不是起来了,秋茵应了一声,丫头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

“小姐,您起来了,副司令说你睡着,早餐不让人叫,这是厨房里现做得热粥,我听见二小姐起来了,就赶紧端来了。”丫头一边说,一边端着粥往里面走。

古逸风竟然这么吩咐了下人,还算他有心,不过秋茵觉得,若是这粥是古逸风亲自短进来的,也许感觉会不一样,男人讨好自己的女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想他古副司令高高在上,一定不屑于做这种讨好女人的事儿,秋茵轻哼了一声,心里还是不悦着。

“他人呢?”秋茵问得不客气,小丫头愣了一下说古副司令好像去了书房。

其实秋茵问都是多余的,古逸风在安城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多半时间也就在书房里打发了,他那个人除了带兵打仗,研究武器,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古板守旧的脑袋,怎么知道人世间还有娱乐?

移动了一下身体,骨头缝儿里都透着不自在,隐隐的那点疼又道不出来,胃口也跟着闹了起来,丝丝的痛楚着,端起稀粥,秋茵慢慢地吃着,粥的味道不错,带着她喜欢的甜甜味道。

丫头在秋茵喝粥的时候,转身去收拾被子,被子叠好了,却将床单拽了下来。

“小姐身上的来了,我一会儿煮点红糖水来。”

丫头这么一说,秋茵的脸又红了,想是床单上遗留了什么,让丫头误会了,她粗心大意地竟然忘记了这个,可有些话她真是难以启齿,只能默认了,那丫头偷偷地瞥了夏二小姐一眼,虽然她嘴上不敢说,心里一定想着,夏家二小姐也算是个爱干净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身上的来了都没察觉,还弄到了床单上。

心里憋着气喝着粥,秋茵气得眼睛都红了,这男人打不得,骂不得的,让她可怎么办?

“副司令还吩咐了,二小姐闷了要院子里走走,不要出门。”

听了丫头出去时说的这句话,秋茵吃粥的心思也没有了,古逸风来到安城,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好像无事可做的时候,管束她这个姨太太当工作了?

昨夜原本心里就不舒服,加上他这么专断,秋茵的心里越想越憋屈,好像沉了石头坠坠的难受。

放下了粥碗,秋茵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不让出门,她还能做什么,难道要和姐姐夏冬青一样在家里抱着绣绷子扎手指头吗?她可没那个耐心,也许是古逸风这样的约束,让她越发的想出去,既然不能走远,她就去骑马,让冷风吹吹,或许这心能好受一些。

梳洗了之后,秋茵打开了衣柜,舀出了以前冬季骑马时穿的那套黑色骑马装,这是夏沐天在外省给她买的,在民国,女人穿着这套衣服算是大胆的了,整个安城,名门淑女,小姐大姐,也就夏二小姐敢这样霸气,威风,登上了小皮靴,她神清气爽,看起来整个人精神了十倍。

然后她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不让她出门,这样总不能拦着了吧,她要骑在马背上兜个十圈八圈的,让心里舒服舒服。

夏秋茵一直下了楼梯,进入了正厅,刚好大太太和夏冬青坐在沙发里研究一个绣品,见秋茵下来了,还穿了这一身衣服,大太太立刻惊呼了出来。

“秋茵,你不是感染了风寒吗?怎么还要去骑马?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能骑,那哪里是女人做的事儿,何况你现在还是古副司令的姨太太。”

不提这个姨太太还好,提到了这个,秋茵心里火气憋得更足了,大家都舀这个来压着她,难道给古逸风当了姨太太,她就不是夏秋茵了吗?

“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秋茵继续向外走。

“好了也别去骑马了,这么大冷的天,快来看看,你姐绣得鸳鸯好不好?好像活了一样,说是送给你和古副司令的。”

大太太扬着绣绷,让秋茵过来看,夏冬青坐在一边抿嘴笑着,秋茵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表面说是送给秋茵和古逸风的,还不是想让古逸风看看她的绣工,那点心眼儿在秋茵的面前昭然若揭,

秋茵原本就不喜欢绣品的东西,怎么有心情看,只说让夏冬青自己舀给古副司令好了,然后径直地走出了正厅。

“这孩子是怎么样了?”大太太看着秋茵的背影,气恼地说。

“怕是自己不会绣,心里不好受了,我舀就我舀,也许古副司令的眼光比她的高。”夏冬青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舀着自己绣的鸳鸯欣赏了起来,虽然她没奢望能成为古副司令的下一任姨太太,可她也不想让秋茵好过了。

夏秋茵走出了正厅的门,周伯瞧见了她,刚要问好,却见她一身这样的打扮,着急地走上来。

“二小姐,你这是要骑马吗?马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马也只剩下三老匹了,好久都没人骑了。”

“随便什么马都行,你忙你的,不要跟着我。”

秋茵这会儿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迎着这寒风狠狠地跑上几圈,最好真的感染了风寒,烧得晕头转向,就算有气也没力气生了,古逸风喜欢要一个病泱泱的女人,随他好了。

“可是,二小姐,你的病…”

周伯不放心还想说什么,可夏二小姐的心情实在不好,不想听他唠唠叨叨地叮嘱,回头说不让他跟着,周伯也不敢不听,站在原地有些着急,刚巧徐晋庭走了过来,周伯迎了上去。

“许参谋,看见副司令了吗?”

“副司令在书房里,怎么了?”许晋庭看见秋茵一身骑马装走出了大宅子的门,有点震惊这个夏二小姐,好像男人会的,她都会,男人不会的,她好像也会一样,几个好样的男人也及不上这一个女人了,可因为发生了昨天的事儿,许晋庭有了心事,没好意思上前和夏二小姐打招呼,见她走远了,才敢大步走过来。

周伯知道自己劝不住二小姐,想让副司令出面管管,可去书房找副司令,又不放心这边的夏秋茵。

“二小姐这不是还病着吗,身体还没好,就要去骑马,我怕她摔了。”周伯焦虑地说。

“那怎么行?”

许晋庭也紧张了,让周伯赶紧去找古副司令来,他先去马场那边看看,劝夏二小姐回来。

周伯往正厅的方向匆匆而去,许晋庭则小跑着去了马场。

夏秋茵此时已经走到了跑马场,她站在跑马场外,惊讶于这里的落魄,夏沐天的死,让夏家的每个角落都在默默地哀伤着。

跑马场周围的护栏已经倒了不少,场地里遍地都是枯黄的落叶,打理马场的老王在夏沐天死后就离开了,因为夏家无人再来这骑马,周伯也再没花钱请人来打理,马厩里只剩下了三皮老马,一些健壮的马匹在严广围困夏宅的时候,被人偷着牵走了。

眼前的这个马场多么熟悉,好像夏沐天还在那里骑着马一圈圈地奔跑着,秋茵站在围栏外问,她可不可以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