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俯身将钥匙伸进了钥匙孔,铁门飞速弹开了,出现了一条密道,幽深暗黑,古逸风持着火把,率先走了下去,他握着秋茵的手,让秋茵跟在了身后。

宝藏如昔,静静地放在了密室里,就好象秋茵先前进来的一样。

“想不到夏家的宝藏这么大,难怪袁明义一直挂在心上。”刘副官也下来了,看到这么多的箱子很是震惊。

“很多人都在惦记着,我们夏家每一天安生过,若再不拿来用在正途上,只怕被不良用心的人私吞了。”周伯叹息着,希望二小姐的决定是对的,更希望这笔宝藏拿出去,别用来打内战。

大家都在感叹这笔宝藏,可古逸风却观察着周围,脸色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真没想到…。”

古逸风抬起头,凝视着,秋茵以为他惊叹的是这里的数不尽的金条和军械,可他的目光竟然看着密室的顶棚。

“都是通风孔,看看,有转接口,机关就在这里。”

似乎无论到任何时候,能吸引古逸风视线的总是精良的设计,就算有金条摆在眼前,也会被他忽略,有时候秋茵在想,她可能真的嫁了一个异类的男人,他的热情和欲/望就抛诸在了金钱之外,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境界,可在秋茵的眼里,这就是古逸风。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古逸风发现秋茵怔怔地看着他,大步地走了过来。

“没什么,开始搬吧,时间也不早了。”秋茵尴尬地收了目光,说这些金条和珠宝很沉,需要人手,要找心腹过来。

古逸风说已经找好了,他命令士兵下来,箱子被陆续地搬了出去,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印痕,秋茵的心突然敞亮了起来,这些一直隐秘在地下的东西终于重见天日了,她的一块心病也除去了,希望她爹在天之灵,能感到安慰。

大约搬了几个小时,密室里的东西才搬空了,此时天已经亮了。

“我们走。”

古逸风握住了秋茵的手,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地下室,站在外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面升起了,圆圆的,好像红色的大圆盘,越来越高,越来越亮,古逸风握着秋茵的手,目光微眯地看着东方,那抹初生的光环着他的面庞,看起来犹如钢铁般坚毅。

“太阳升起来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今天不但宝藏要离开安城,古逸风也会带秋茵和孩子离开。

周伯出来后,将铁门放了下去,发出了一声轻响,再次锁上了,他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的那份负担终于解除了。

士兵们将最后一个箱子搬到了卡车上,刘副官跑了过来。

“司令,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了,还有什么指示?”

“注意,一定要减少人员的伤亡。”古逸风叮嘱着,这批将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忠诚部下,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会让他感到不安,宝藏固然重要的,但生命更加宝贵。

“是,司令,我们会及时撤退的。”刘副官点头说,都按照司令的安排做好准备了,尽量将伤亡降低到最低,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秋茵还不知道古逸风安排了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定是一项周密的计划,他不会让夏家献出来的宝藏轻易被其他人易手。

刘副官离开了,卡车队伍浩浩荡荡地开离了夏家墓地,场景甚是状况,古逸风凝视着拉扯离去,却没有立刻离开墓地,他说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什么事儿?”秋茵有点不明白,这里还剩下什么值得他留下来。

“我要处理掉这些机关。”

古逸风将秋茵手里的钥匙拿了出去,让秋茵和周伯在密室的外面等着他,他拆掉了机关就会出来。

“为什么拆掉机关,万一毒气泄漏,你就出不来了。”秋茵紧张地抓住了古逸风的手,宝藏已经拿走了,机关拆不拆掉还有什么意义。

古逸风拍了拍秋茵的手,说了一句让秋茵感动得几乎流泪的话来。

“夏邑军虽然没有承接你父亲的遗志,但他终究是你父亲的儿子,就算他如何作恶,他还是你的哥哥,他若因为这个密室死了,你一定会难过。”

古逸风的话题醒了秋茵,他说的很对,夏家墓地聚集了东北军这件事很快就传出去,大哥一定会带人来墓地,他也许会找到这个铁门,也许找不到,但有一点秋茵很确定,他一定会在这里挖掘,武力破坏,一旦主动机关,毒气泄漏,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会有危险的,我和你一起下去。”秋茵怎么能让古逸风一个人下去,若有危险也该大家一起承担。

“你不懂这个,下去有什么用,我只要将转接口破坏掉就可以,夏邑军发现是空的,自然会离开,你下去,反而让我乱了心。”

古逸风说他一个人会小心的,不为别人,也为秋茵和孩子,说完他再次打开了铁门,一个人走了下去。

古逸风的身影在密道口消失了,秋茵紧张地蹲在入口处,咬着手指,惶惶不安着,想下去,又怕扰乱了他,可看不到他,她的心又难以平静下来。

“二小姐,你放心吧,姑爷如果没有把握,他不会下去的。”周伯安慰着夏二小姐。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秋茵越发地不安了,脚下的布鞋踩着草地沙沙地响,却不敢大声喊他,只能屏着呼吸在周围转悠着,太阳越升越高了,他还是没有出来。

秋茵慢步走到了入口处,却不敢朝里看了,心怦怦地跳着,今儿这是怎么了,胆子变得如此小了,脑袋里也乱糟糟的,平时那股子厉害劲儿也没有了。

正在秋茵等得心焦气躁的时候,古逸风从密道中露出了头,他抹着沾染了灰尘的脸,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混着灰尘,花了他英俊的面庞,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解着军装的扣子,定是热得不行了,破坏那么多的转接口,让他花费了不少力气。

“逸风。”秋茵还不等他完全走出来,欣喜地奔了过去,可这心里着急,脚下就没谱,不晓得绊到了什么,一个前仆扑了出去。

古逸风似乎没料到秋茵会这样奔来,一阵柔风拂面,淡香袭来,还不等他站稳了身体,秋茵已经扑入他的怀中,他尴尬地停住了步子,手臂收拢,将秋茵抱了个满怀。

秋茵很是尴尬,她这个动作看来根本就是投怀送抱,可这个场合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不但周伯还在,连夏家的老祖宗都看着呢。

“绊,绊了一下。”

秋茵垂目,难为情的解释着,古逸风似乎也不习惯夏二小姐这般痴缠,满是汗渍的脸微微发红,他将秋茵扶好,说都处理好了,现在就可以动身离开安城了,他虽然这样轻松地说着,可目光却看向了秋茵的脸,当看到秋茵脸上的那抹羞红时,忍不住笑了,他伸手出来,将秋茵的手用力一握。

“我们走。”

仅仅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秋茵感到海誓山盟一样的相守誓约,他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一辈子说:“我们走。”

秋茵的目光含着深情,跟在了古逸风的身后。

周伯留下来收拾残局,他还要给一些老坟添些新土。

夏秋茵不晓得自己这样一走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叮嘱周伯好好照顾大太太和姐姐夏冬青,这次离开安城,不同以往,她不能和她娘,姐姐,逸娘们当面道别,心里难免感到遗憾,最后看了一眼夏家的墓地,古逸风拉着秋茵上了车,这不是他的牛鼻子大汽车,而是一辆很陈旧的老爷车。

“我已经叫人将博霖和星月都接出来了,我们去和他们会合。”古逸风让司机开车,他现在要去火车站。

“我们要乘坐那趟专列火车吗?”秋茵有点担心,火车如果运载着宝藏,让孩子坐那趟火车是不是太冒险了。

“那列火车是留给袁明义拦截的,我们坐另一趟火车,和老百姓一样。”古逸风说他这次回东北,不知道有多少埋伏在路上等着他,有人想要夏家的宝藏,有人还想要古二少爷的命。

“那怎么办?”

秋茵紧紧地握着古逸风的手指,被他说得心里没底儿了,就算坐另一趟火车又能怎么样,如果他们想拦截古逸风,他们有孩子在身边,怎么和他们对抗。

“我的村姑媳妇,你非让他们知道你是古夫人吗?哈哈,怎么平时聪明,这会儿就愚钝了。”古逸风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信心十足。

“村姑媳妇,你是说?”秋茵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原来他要乔装回东北的。

“刘副官会开着我的车离开安城,楚云会假意相送,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和你,孩子都在车上,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盯上了,希望他们能趁乱逃走,别有什么危险。”

“假的,都是假的?”

秋茵心中一喜,原来他做了这手准备,让那些人盯着那辆车,其实古逸风带着秋茵和孩子走了另一条路,古逸风此时显得十分坦然,他从座椅上拿出了两套衣服,让秋茵赶紧换上,他们要中途下车,改坐黄包车去火车站。

就这样,古逸风装扮成了一个农夫,而秋茵却装成了一个农妇,看起来好像在湖南那次一样,他们到了火车站,孩子已经由几个乔装的士兵带到了那里,古逸风抱着博霖,秋茵抱着星月,一起上了车,整个车厢都坐满了人,而且都是男人,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很警觉,后来秋茵才知道,整个车厢里坐着的都是东北军的人,他们的使命就是安全护送司令一家返回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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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生死拦截

古逸风坐在秋茵的身边,虽然看不出什么紧张的表情,可他却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直到火车发出了轰鸣之声,开动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她,拿了几个橘子给秋茵和博霖。

秋茵接过了橘子给孩子剥了起来,古逸风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可很快又睁开了,他很警觉,一个男人将开水送了过来,放下后,又离开了,大家虽然没说一句话,但那种恭敬之意却可以感受出来。

博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要回东北看爷爷奶奶去了,一副兴奋的样子。

“奶奶和外婆一样好吗?”博霖问着。

算算时间,博霖离开凤城的时候,还在秋茵的怀里,什么都不懂,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早就忘记了奶奶的样子,时间过得真快,星月都快四个月大了,她现在正伏在秋茵的怀中,抿着嘴巴,沉沉地睡着。

“好,奶奶很疼你。”秋茵说的是实话,二太太对博霖一直牵挂着,可古家深宅大院,她没有办法跑来安城。

博霖点了点头,呲牙笑了,然后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纸上画着,十分认真的样子。

“博霖,在画什么?”古逸风伸出了手,将博霖画得一张画拿了过去。

“我画的是大炮,将来打军阀用的,我要将所有的军阀都消灭掉。”博霖扬起了脖子,等待着古逸风夸奖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其实就是一个大军阀,此时正要回东北接任东北军。

古逸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博霖,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手指捏着那张纸,几乎捏得皱了。

“小孩子,无心的。”

秋茵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赶紧将古逸风手里的画拽了出来,塞给了博霖。

“打什么军阀,妈不是告诉你了吗?军阀不都是坏人。”秋茵想解围,谁知博霖很倔犟,仍旧坚持他的想法。

“军阀都是坏人。”

博霖虽然坚持,却觉得父亲的脸色不对,嘴憋了一下,眼睛有些红了,他从小就崇拜父亲古逸风,经常骄傲地说他的父亲是个名学者,很有学问,安城没有一个教书先生比他的父亲还博学的,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会让父亲如此不悦。

“继续画吧。”古逸风脸上的愠怒渐渐散去了,他摸了一下博霖的脑袋,将儿子楼在了怀中,指着画里的大炮,说这样大炮是打不出炮弹的,可以稍稍改动一下,博霖一看眼睛立刻睁大了,认真地改了起来。

“慢慢来,博霖现在还不能接受,但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的,他的父亲是个好人。”秋茵倚在了古逸风的肩头,晓得他的心里并不好受,记得秋茵曾经读过的一本书中这样写道:我宁可死了,也不能做他们那些军阀官僚的玩物!这是来自《青春之歌》,军阀已经被后人当作祸患之物。

“我想放下这杆枪并不容易。”

古逸风轻声地说,然后伸出手,温热的掌心从秋茵的头上滑下,指尖落在了她的耳际,这丝温柔触动着秋茵的心弦,让她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就算他放不下这杆枪,她也跟着他,一辈子做他的女人。

“那就拿起来,我和你并肩作战。”秋茵笑着,她的丈夫不是胆小之人,夏二小姐又怎能害怕?

火车隆隆地朝前开着,博霖也累了,吃了食物后,躺着睡了,秋茵抱着星月,靠在古逸风的胸膛前,却毫无睡意,眼睛雪亮地看着车窗之外,天色已经黑了,这是一个有月亮,却不太明亮的夜晚,不知道宝藏运送得怎么样了。

古逸风一直端坐在那里,听到秋茵提及宝藏的运送,眸光之中瞬间浸了哀痛。

“怎么了?”秋茵觉得古逸风的神色不对,关切地问着。

“没什么。”古逸风吸了一下鼻子,怜惜地抚摸着秋茵的面颊,让她乖乖地睡觉,说前面的路还很远,不睡觉怎么可以,他的手渐渐垂下,搂住了她的手臂,紧紧的,带着些许的力量。

虽然古逸风没说为什么会难过,但秋茵从他的表情中也猜到了,这次返回东北,一些兄弟再也回不去了,他们可能将性命留在了北上的途中,她和古逸风这样安坐在这里,其他的地方早已枪林弹雨。

事实正是如此,就在秋茵紧靠在古逸风怀中,难以安睡时,另一条火车线上,东北军占有的专列火车已经遭到了袁德凯军队的伏击了,他们很快劫持了火车,但搜遍了整列火车的车厢,也没有发现一块大洋。

虽然没有劫持到宝藏,可袁德凯没有气馁,他让另一路人埋伏了东北军的卡车车队,期待宝藏在卡车上,这次袁德凯的军队遭到了东北军的重火力对抗,双方对抗了整整一个晚上,袁德凯损失惨重,东北军也伤亡不少,天快亮的时候,东北军突然放弃了抵抗,悄然撤退,留下了七八辆卡车,袁德凯叫人搜了卡车,卡车里确实有箱子,不过箱子里装的不是宝藏,而是稻草。

两条线路的运送都是假的,袁德凯没有丝毫收获,暴跳如雷。

前往东北的道路上,古逸风越野车也遭到了保皇派的阻截,士兵们拼死护卫,东北军司令的牛鼻子汽车当场炸毁,熊熊烈火几乎照亮了夜空,假扮古逸风的刘副官也死于这场战火之中,为古逸风回到凤城争取了时间,烈士的微笑映着冲天的火光,照亮夜空犹如白昼,为了民族大义,他们走在了前面。

袁德凯虽然没有拦截到夏家的宝藏,但看着烧成了黑乎乎框架的牛鼻子汽车,不觉仰天大笑了起来。

“古逸风终于死了,死了。”

“车里有三具尸体,不但烧焦了,也炸得肢离破散,分不清男女,夏二小姐应该已经烧死了。”士兵跑过来禀报。

袁德凯听了士兵的汇报,笑声突然停止了,脸上的褶子还残留在那里,表情僵持着,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士兵,眸中已闪现了点点泪光,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像突然之间失语了,曾经遇到夏二小姐的点点滴滴充目而来,她的笑,她的坚韧,她的自在,都葬送在了大火之中,古逸风就算死了,仍不是寂寞的,他虽然活着,却感受内心凄凉的空虚。

士兵不明白袁大少爷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三具尸体少了,司机,古逸风夫妇,应该还有两个孩子的,他想了一下,解释着没有看到孩子尸体的原因。

“他们的孩子都还小,刚才爆炸很厉害,可能炸碎了,辨别不出来了,要不,我再叫人找找?”士兵试探着。

“不用了。”

袁德凯的眼睛大睁了一下,泪光慢慢消失了,他慢慢转过身,背对了汽车的残骸,挥了挥手。

“将尸体都埋了,然后去安城。”

“是。”士兵转身离开了,吩咐人抓紧时间处理汽车残骸里的尸体。

袁德凯走回了自己的车边,拉开了车门,独自一人坐在了车里,低着头沉静了许久之后,发出了低低的啜泣之声,肩头剧烈地颤动着,知道她已经死了,他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他竟然高兴不起来,听到她的死讯,心痛得难受,好像被钢刀刺穿了一般。

“为什么不跟着我,我有什么不好,现在你该明白,他根本保护不了你,可什么都晚了,晚了…”

袁德凯苦笑着,他不能不承认,无论仇怨都多深,夏秋茵都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再不会有女人能这样迷惑他的心,让他想惯一辈子。

士兵处理了尸体之后,袁德凯去了安城,带的人早已损失了大半,却没得到宝藏,他心里怎能平衡,于是怒气匆匆地闯入了夏家大宅,夏邑军见大舅子来了,忙迎了出来,袁德凯披头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叫你看着宝藏,现在宝藏在哪里?”

夏邑军热脸贴了冷屁股,捂着面颊半天才说出话来。

“宝藏?不是被古逸风挖走了吗?”

“挖走了?那么多的东西,他能吞到肚子里吗?我把他的人都炸死了,却没见一块金条掉出来。”袁德凯质问着。

“古,古逸风死了?”夏邑军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妹妹秋茵和古逸风在一起,若是古逸风死了,那么妹妹…他虽然没敢问秋茵的状况,可也猜出来了,秋茵必然也被袁德凯炸死了,想到这个,他的心中一抽,有些不自在了。

“宝藏到底在哪里挖出来的?”袁德凯追问。

“我们家的墓,墓地,可我去了,什么都没找到,这不,正在审问管家。”

夏邑军讲述着,他起床之后,就听说夏家的墓地去了人,所以带人随后去了墓地,虽然夏邑军升官之后很张扬,但夏家的祖坟他还真不敢动,他叫人在墓地的周边挖了一天,一无所获,只能又回到了夏家大宅。

夏邑军本要放弃的,但家里老爷车轮胎上一些泥土引起了夏邑军的怀疑,他逼问周伯车是不是去过墓地,周伯嘴巴很严,说他没开车,也不知道谁开车了。

夏邑军一生气,将周伯关了柴房,让周伯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告诉他,夏邑军回去睡了一夜之后,打算再去审问周伯的时候,袁德凯就突然出现了,他只好出来迎接了。

“他搬走那么多东西,会没留下蛛丝马迹,你真是没用,现在宝藏不在古逸风的火车上,卡车上也没有,古逸风也死了,难道他能带到天上去吗?我想,宝藏应该还在安城。”袁德凯十分肯定。

“还在安城?”

夏邑军的眼睛翻了一下,若宝藏还在安城,应该还在墓地,但袁德凯就在眼前,他没胆私藏那批东西,只要老实交代。

“我们夏家的管家周伯和我妹妹来往甚密,我想,他可能知道。”夏邑军悄声说。

“打也给我打出来。”袁德凯冷笑了一声。

“我这就去,如果他还不肯说,我就毙了他。”

夏邑军掏出了枪,说他要崩了这个老不死的,一直以来,这个老管家有什么都去给妹妹汇报,当他是透明的,实在可恶。

柴房里,周伯被捆得结实,夏邑军走进来后,直接将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你天天围着我妹妹转,会什么都不知道,快说!”夏邑军怒吼着。

“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想杀就杀好了。”

周伯的嘴巴紧闭,什么都不说,他的心里很清楚,大少爷越晚发现密室越好,这样二小姐就能走得更远一些,宝藏也就更加安全。

“他妈的!”夏邑军扣动了扳机,气恼万分,真要开枪打周伯了,就在此时,柴房的门外,丫头扶着二太太惊慌地走了进来,二太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周伯,唇瓣都颤抖了。

“邑军,你疯了,快放下枪,周伯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杀他,老天不会容你的。”二太太难以相信,儿子会拿着枪指着老管家,虽然她平时和管家的矛盾也不少,可周伯为了夏家尽心尽力,她都看在眼里,岂能让儿子做这种恶事。

“娘,他知道宝藏在哪里?他和秋茵串通好了,要霸占我们夏家的保藏。”夏邑军声嘶力竭地喊着,枪一直将周伯的头按在了墙壁上,问他说不说,不说真的开枪了。

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袁德凯突然冷笑了起来,说想让一个忠实的管家开口一点都不难,说完他掏出了手枪,一把揪住了二太太的衣襟,将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二太太吓得一声尖叫,哪里会想到袁德凯敢将枪指着她的头,好歹她也是袁三小姐的婆婆,袁德凯这是要疯了。

夏邑军有点懵了,他惊慌地将周伯放开了,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夏邑军。

“袁德凯,她是我娘,你快放开她。”

“你娘?好像也是夏沐天的二姨太吧,生了这样不争气的儿子,还不如早点去见夏沐天,我送你一程!”

袁德凯哪里管这是谁的娘,只要这个老管家不开口,他第一个就杀了这个二姨太,然后是大姨太,只要得到宝藏,他不惜将夏家的人统统杀个干净,索性夏秋茵已经死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夏邑军的脸色苍白,呼吸不畅,他摇着头,眼珠子几乎从眼眶中冲出来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能干,升官之后,光祖耀祖,让娘在很多人面前都有光彩,可现在他娘就在人家的枪口下,他却无能为力,也只有现在,他才明白,袁家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连条狗都不如。

可夏邑军还是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他只怪自己没有找到更加强大的靠山,觉得沮丧,渺茫,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也许他需要重新开始,但这个靠山绝对不是袁明义这条老狐狸。

袁三小姐也没有想到大哥会这么做,她一把抓住了大哥的手臂。

“哥,你怎么样了,干嘛拿枪对着我婆婆,别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