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管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确是犯了不少错,也亏得老爷怜惜我,才一直包容我。否则邱家哪里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我能给您当姨太太,是百年修来的福气。邱家得你相助,更是三生的荣幸。你要相信,我们是青梅竹马,我坚决不会做出对阮家不利的事情。我也真的是被人骗了,你——”

大姨太的声音都哽咽了,那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来。

阮富看她哭得这么惨,外加她那一顿真情实感的心理剖白,火气早没了。

而且还顺理成章地给她找到了借口,他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那个偷工减料的管事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戏耍主子,简直是十恶不赦,我们阮家坚决不会留这种人。”

阮富拍着她的手背,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心疼的表情来。

大姨太的心头舒爽,果然与老爷回忆年轻的时候,对她是最有利的。

要知道青梅竹马长大,就是有好处。

回忆过去这一招,阮家后院的女人,也唯有她对着阮富最好用,毕竟他们最早相识,其他人可都是半路来客,根本没东西可回忆的。

“不,老爷还是别问了,我自己理亏。若不是我识人不清,也不会被人骗了,等这个风波过去,我一定会找机会处置了她。坚决不会让她再祸害后院的。”

大姨太连连摇头,以退为进。

果然阮富一见她如此深明大义,更加放在心上了。

“不行,这事儿本来就是冤枉你了。你今日要是不说,我还被蒙在骨子里呢。你必须得告诉我,究竟是谁坏了这等好事儿,把财神爷都撵出了我们家。必须得说清楚,否则你以后管理后院,也难以服众。”

阮富完全就是一副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的样子,若是他们的对话,被阮绵绵听见的话,她必定要吐这一对奸夫□□一脸口水。

恶心吧啦的。

两个现实到不行的人,还非弄成一副恩爱至深的模样,没得恶心人。

大姨太倒是满心满意都是欢喜,总算是彻底上钩了。

实际上大姨太方才的措辞错漏百出的,她既然管家这么多年,阮家修葺院子究竟要多少钱,大姨太心中必然是一清二楚的,怎么可能管事说多少就是多少。

况且这些管事也是想着法子,往家里捞钱,只有多说钱数的道理,哪有少说的。

再说最后,阮富都叮嘱过这院子很重要,大姨太若是当真放在心上,竟然连修葺完成了,一眼都没去瞧过,却急匆匆地让那几个婆子搬进去住。

无论从哪一条来看,都是非常令人生疑的。

不过因为大姨太的这一番话,阮富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反正都是要找一个替罪羊而已。

“老爷真的要替我出头,我就怕财神爷那边会有意见,觉得我们阮家是推卸责任。若是最后告诉他是一个婆子的错,他会不会怪罪你?”

大姨太一脸的担忧,阮富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很认真地思考她的问题。

这可把大姨太给愁死了,她想要表达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如果这事儿是个下人做的,财神爷也有可能会觉得这是小事了。毕竟不是主人家争对他,那他就不用怕阮家人厌烦他,更不用离开了啊。”

大姨太总算是把这层意思表达出来了,要是这个锅甩给了一个婆子,估计财神爷也不好意思走了。

毕竟以后谁问一句,财神爷为什么走啊?

他总不能说,哦,阮家有个不长眼的管事婆子不高兴我待在阮家,我就走了。

要真的这么传出去,那财神爷的心眼得有多小啊,简直比针尖还小了。

阮富听她这么一说之后,顿觉这主意很好,立刻迫不及待地询问那管事婆子究竟是谁,恨不得当场就把那人抓过来制服了,扭送到财神爷面前,让他再也说不出要走的话来。

大姨太见他如此兴奋,心里彻底稳了,压制住嘴角的笑意,轻声道:“是桂嬷嬷。”

阮富只觉得这个人异常耳熟,似乎听过好几次。

“哪个桂嬷嬷?”他的眉头皱了皱。

“老爷可能没听过,就是一直跟着我管理后院房屋整修的。往年要布置个什么景儿啊,搭个什么台子,都是她牵头找匠人,她男人就是干这行的。”

大姨太特地说得仔细了些,表现出她把这个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对身边每一个婆子的身份背景,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说完之后,就无比期待地看向阮富,但是想象中老爷暴怒地让人去抓桂嬷嬷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相反阮富还紧皱着眉头,有些犹疑不定地看着她。

“老爷,怎么了?您听过她,还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这婆子狡猾得很,若是不快点抓住她,恐怕让她得了风声,就抓不住她了。”

大姨太立刻催促他,相反老爷沉默得越久,她心里就越不安。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为什么一提起桂嬷嬷,老爷就变得面沉如水起来。

“桂嬷嬷走了。”阮富沉声回她。

大姨太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着阮富神情都有些不对劲了,更加有些仓皇。

“走?去哪儿了?之前的房子就是她找人修葺的啊,我给的钱啊。”大姨太急声解释道。

“去送四丫头出嫁。”阮富松开两人之间握着的手,坐回了位置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茶水早已凉透了,苦涩异常,与之前他喜欢的口味天差地别。

“四丫头身边没有管事嬷嬷,我就让桂嬷嬷跟着她去的。”

大姨太惊惧不已,这一段事情的走向,她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不是,四丫头找管事嬷嬷,为什么不来跟我说?桂嬷嬷手里还有我安排的事情,她怎么就跑了,跟着四丫头去苏州?这不是阳奉阴违嘛,若是谁都像她这样,捡了西瓜丢芝麻的,这府里早就乱套了啊。”

大姨太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当场就站起来,立刻找人去苏州把桂嬷嬷抓来。

“够了,六丫头把她推荐给我的。”阮富抬了抬手,显然是让她稍安勿躁。

但是大姨太根本就安静不下来,特别是听到阮绵绵的名字之后,更是一种快要炸掉的状态。

“老爷,你也太惯着六小姐了。她才多大啊,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管家这么多年,桂嬷嬷那老婆子狡猾多端,肯定是把绵绵给唬住了。不行,得赶紧找个借口把她从苏州接回来,否则还祸害了四丫头呢!”

大姨太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不过阮富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了。

“你也知道自己管家这么多年了,那你怎么连四丫头身边缺个管事嬷嬷都不晓得,你手底下的桂嬷嬷转头跟别人告状了,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说可不可笑,你这十几年的家究竟是怎么管过来的?绵绵一半大的孩子,都能从你手里把一个桂嬷嬷悄无声息地送去了苏州,你还在这里愁修葺院子的事情,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黄历了。邱芳,你今年几岁啊?”

阮富原本是不想说她的,一想起她这么多年跟着自己,的确不容易。

但是大姨太一而再再而三地碎碎叨叨,就把阮富的所有耐心都耗尽了,他直接扬高了声音质问道。

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大姨太有些恍惚,耳边一直萦绕着阮富的那句:邱芳,你今年几岁啊?

整个人都有些天旋地转。

第79章 079 双方对峙

阮绵绵正握着八少爷的手, 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

小家伙严肃着一张脸,显得特别认真。

虽然他最近被三姨太养得有些营养过剩, 都快出三下巴了, 不过在低头写字的瞬间,依稀还是能看出未来是个俊公子的胚子。

“小姐。”春杏挑起帘幕走了进来,轻声唤了一句。

阮绵绵挥挥手,让她出去等着。

“姐姐先出去处理事情,你把这张字练完之后,就回三姨太那里去,不必等我。”

她摸了摸八少爷的脑袋,小家伙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她:“姐姐小心。”

“什么事儿?”阮绵绵直接问道。

“大姨太又要作妖了, 那边传来消息, 说是大姨太穿了个年轻时候, 老爷最喜欢她穿的裙子, 坐在那边哭呢。这次修葺院子的事儿,大姨太很快就弥补起来了,又来个卖惨,奴婢就怕老爷要心软。”

春杏压低了嗓音,边嘀嘀咕咕地跟她说,边表达自己的忧愁。

优秀的丫鬟, 就是要急主子所急, 忧主子所忧。

阮绵绵撇了撇嘴, 脸上倒是没什么担忧的神色表露出来, 相反还冷笑了一声:“我爹会心软,那是板上钉钉的。不过大姨太想翻身,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春杏见她如此自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小姐早有筹备,是上次的桂嬷嬷?”

春杏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上次阮绵绵早就知晓那处院子修葺得必然偷工减料,她竟然还派人私下里与负责此事的桂嬷嬷接触,并且一步步帮助桂嬷嬷脱离了那差事,最后还送桂嬷嬷出上海。

她当时可是极力反对来着,桂嬷嬷是人老成精,而且跟着大姨太当管事儿也许久了,谁知道是不是大姨太派来的间/谍啊。

当然阮绵绵没搭理她的抗议,把桂嬷嬷的一切都安排德妥妥当当的。

而且让桂嬷嬷当四小姐的管事嬷嬷,这事儿还是老爷亲自定下的,这也是阮绵绵为了处理之后的事情,奠定下的基础。

“还算聪明。我就是要用桂嬷嬷,让大姨太明白,这个家已经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阮绵绵见她猜中了,不由得勾着唇角笑了笑。

当然再多的事情,她就不愿意多说了。

八少爷还在里间练字,要知道这小家伙聪明得跟个猴精似的,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偷听呢。

上回他听到阮绵绵哭,就去厨房偷了把菜刀,要把四姨太给砍了。

这次阮绵绵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小姐,老爷派人请您过去一趟,她在大姨太的院子等您。”

主仆二人正说着,踏雪就走了进来通传一句,显然就是为了这事儿。

春杏眼神一亮,立刻期待满满地看着她,显然是想跟去看好戏。

“行吧,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跟着我走。踏雪在这里陪八少爷练字,可不许他走神,要不然心思飞了,好习惯都养不成。”

阮绵绵仁慈地满足了春杏的好奇心,春杏立刻拍手尖叫,像是过年捡到钱一样。

“别高兴得这么早,到时候看仔细些,有什么好玩儿的回来告诉我。”踏雪立刻叮嘱道。

阮绵绵刚进到大姨太的屋子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片争吵声,显然阮富和大姨太再一次谈崩了。

“老爷是不是太信任六丫头了,桂嬷嬷出了事儿,究竟是主动找的,还是六丫头设计让她找的。在我和六丫头之间,老爷想不都不想,就选她一个孩子吗?”

阮富提到桂嬷嬷出事儿的时候,大姨太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她的直觉告诉她,绝对是阮绵绵那个贱丫头做了什么坏事儿。

所以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并且还在胡搅蛮缠。

阮绵绵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驻足听了片刻。

大姨太那么嘶喊,明显已经是情绪不稳的表现了,她现在进去,正是刺激大姨太的最佳时机。

“大姨太,你这话可说错了。正因为我是一个孩子,我才不会说谎。我一直是爹最听话的女儿了,可不会像大姨太那样,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爹,你都知道的,我的胳膊肘可都是一直冲您拐的。”

她边说边抬起手,挽住了阮富的手臂,做出一副拐胳膊肘的架势。

阮富立刻点了点头,他知道阮绵绵是什么意思。

大姨太的确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明明已经是阮家的姨太太了,却还是不停地把钱往邱家捞。

而阮绵绵可不跟她一样,之前还帮着阮富去顾瑾言那边探口风,的确是他最听话的女儿。

“绵绵说得对。”

阮富这样一个肯定的回答,几乎要把大姨太给刺激炸了。

“好,六小姐来得正是时候,你倒是解释一下,桂嬷嬷好好地去修葺屋子,究竟遇上了什么事儿跑去找你了。最后你还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她送去苏州了?”

大姨太的嗓子里含着一口血,她正想着拿桂嬷嬷当挡箭牌,没想到阮绵绵却提前许多把桂嬷嬷给支走了,让她所有的计划都无法实施。

“大姨太用词不妥啊,桂嬷嬷奉了你的命令修葺屋子,但绝对不是好好修葺,而是想方设法怎么糊弄我呢。大姨太就给了那么点钱,一个子儿掰成两个花,也修不出一间屋子来啊。她自然是不敢找你的,毕竟你铁了心要我不高兴,她只好来找我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

阮绵绵那边话还没说完,大姨太已经扬高了声音叫喊道,显然对于阮绵绵给出的这一串回答,感到十分不满。

“嘘,听我说完啊,我这里有人证的。”

大姨太根本不想听她说,不过一旁的阮富轻咳了一声,并且给大姨太投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瞬间就安静了。

“桂嬷嬷这差事是大姨太交代的,我自然无法让她说走就走,毕竟没旁的人接手啊。不过说来也巧,邱嬷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找到桂嬷嬷的家门口了,表示对桂嬷嬷手里的钱很感兴趣。”

阮绵绵提到“邱嬷嬷”三个字的时候,大姨太的心里就冰凉一片了,她的心里涌出无数不好的预感来。

“你说什么?邱嬷嬷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东西,她能分不清轻重,去要那个钱?”

大姨太立刻反驳,她是真的不相信,毕竟邱嬷嬷是她的乳娘,之前一直把她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并且在大姨太把她接回来之后,整个院子的氛围都变得紧张了许多,明显是伺候她的时候都更加精细了。

大姨太这话音刚落,阮绵绵就嗤笑出声。

“大姨太,你是对你们邱家人有什么误解吗?不信你问问我爹,你们邱家眼皮子浅不浅。那还真是只有更浅,没有最浅,见到钱都是走不动路了呀。”

小姑娘说这一段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明亮,里面像是盛着无数颗小星星一样,显然心情甚好。

阮富瞥了大姨太一眼,虽然没出声附和阮绵绵,但终究点了一下头。

邱家要不是眼皮子浅的东西,怎么一而再再而三让大姨太贪了阮家后院的钱,这可真是白痴所为了。

“你,你——”

大姨太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好了,气也喘不匀了。

阮绵绵却是勾唇一笑,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大姨太,你可得悠着些,要是气昏过去,这话我不讲第二遍的啊。咬着牙也得听完,不然到时候你喊冤了,我可不搭理了你。”

阮绵绵边说,边动作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显然是让大姨太消消气。

她这种蔑视的举动,当然是让大姨太气得更狠了。

“邱嬷嬷要修葺院子的钱,而且一张口就是要一半,桂嬷嬷当然不会同意。这原本就要拆东墙补西墙了,还要一半走,那她恐怕只能指望西北风卷起沙尘暴,在院子里堆出几间破土堆吧。邱嬷嬷不依不饶,还说要在你面前给桂嬷嬷穿小鞋。桂嬷嬷自然是怕了,毕竟邱嬷嬷可是大姨太面前的红人,当初说我是阮家的外人,把我气个吐血,家里也没拿她怎么着啊,她一个奴婢更不能做什么了。”

阮绵绵这么一说,就提起当初的事情来。

阮富脸上闪过几分尴尬,毕竟当初是他松了口,因为大姨太的求情,他才同意邱嬷嬷依然留下来照顾大姨太,但是却不准碰阮家后院的事儿了。

不过大姨太原本就管着这个家,所以这限制跟没有几乎没差别。

“桂嬷嬷就又来求助我了,她越发觉得只有求得我的原谅,才能让她脱离泥淖之中。我就跟她说,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直接把所有的钱连同这差事都交给邱嬷嬷,反正邱嬷嬷最得大姨太的心,就算以后缺钱了,邱嬷嬷也还是能跟大姨太要的,不比她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老货。她就果真去试试了,邱嬷嬷欢欢喜喜地应了,还请桂嬷嬷吃了饭,把钱和差事都接走了。”

阮绵绵的口齿十分清晰,条理通顺,几乎每一个时间点都对应得完好,也难得她有这样的好记性。

她每说一句,大姨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怎么,这事儿大姨太你不知道?不可能吧,邱嬷嬷在家养老,可是你亲自把她接回来,管着你的院子啊。我身边的丫鬟都不知道瞧见过她多少回了。”

阮绵绵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脸上满满的都是戏谑。

第80章 080 抢夺管家

“你说给大姨太听听, 你都是什么时候见到过邱嬷嬷的?”

阮绵绵伸手就指了一下春杏。

春杏那丫头早就蠢蠢欲动了,一见六小姐给她机会表现,那几乎是摩拳擦掌, 迫不及待地就开口了。

“大姨太, 奴婢春杏。平时会替六小姐跑腿, 只要奴婢出门, 基本上都能看到邱嬷嬷。她跟个后院大总管似的,比前院的阮总管还威风呢,双手摆在腰后, 在院子各处都转悠着。还经常指挥人干活, 哪怕不是大姨太您院子里的人, 她也指挥的特别顺手。”

春杏似乎想起了什么, 忽然一排脑门道:“啊,对了,之前奴婢瞧见过她跟几个小丫头要钱, 还都是大姨太您院子里的, 一要就是他们月钱的一半, 说是什么孝敬她的。您是不是让她要了月钱,去补贴给邱家啊?”

她的语速很快, 完全一脸发懵, 最后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这下可踢到铁板上了,大姨太整个人的脸色暗沉如锅底。

阮富和阮绵绵讽刺她捞后院的钱, 贴补邱家就算了, 现在连一个贱婢都敢直接说了, 而且还说她下作地贪了下人的月钱。

“你这个贱丫头说什么,来人啊,给我撕了她的嘴!”

大姨太立刻就大吼了一声,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声音都已经喊得沙哑了。

立夏立刻就冲了进来,这种时候,那些小丫头早就不敢出来了,也就立夏这丫头能冲出来了。

当然大姨太对于她的忠心耿耿,显然习以为常。

“给我撕她的嘴!”大姨太又说了一遍。

春杏明显有些害怕,她是真的说快了嘴,当然也有仗着阮绵绵在这里,她才有这样大的胆子。

阮绵绵还没开口,那边阮富已经护住春杏了。

“这丫头就是嘴快,没什么坏心的。况且你跟她计较什么呀,朝你院子里下人要钱的人又不是她。”

阮富之所以愿意救春杏,是因为这丫头之前是三姨太身边的人,他还曾经逗她说过几句话,心里就有印象了。

半夏踌躇了一下,她聪明地没再往春杏那边去,不过眼神却是看向大姨太,显然在跟她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