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个虎头佗,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作为董王冠当前最为信任的部下,他脸上是毫无光彩的,所以也越发地愤怒。

他逮住了冲上前来的萧明远,一个跃身,却是将箫老大给扑到了墙上去,紧接着他那巨大的力量,却是让两人都撞破了墙壁,跌落到了院子里前去。

而那个矮个子身后的一个鹰钩鼻男子,也朝着李梦生冲了上来。

李梦生从腰间摸出了那只画笔来,对着那鹰钩鼻挥洒墨汁,墨汁落地,立刻有符文勾连,却是将空间都给定型,使得气流缓慢,让人没办法往外逃遁去。

但鹰钩鼻显然也是一厉害角色,双手之上,却握着鸟爪一般的铁钩,几个挥砍,便将李梦生给逼退到了后面去。

而其余人纷纷跃起,却是将茅山最主要的突击队,都给拦在了外面去。

瞧见手下的反应,董王冠还算满意,随后满是歉意地看着面前的矮汉子,恭敬地说道:“左使大人,对不住啊,都怪我仇家太多,搞得如此狼狈。”

那矮汉子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微笑着说道:“没事,想要做事,还怕得罪人?不遭人嫉是庸才,你若是个八面玲珑的老好人,我也不会过来找你商讨大事……”

董王冠十分受用,对他和旁边的徐媚娘说道:“两位,不如跟我先离开这里,这儿让我的手下来处理吧?”

“不!”

那位左使大人伸出手来,缓声说道:“既然董兄弟答应加入我们,成为金陵鸿庐的庐主,那么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我王新疆,如何能够对本会成员惨遭迫害而坐视不管呢?”

他说罢,拍案而起,然后口吐长气,朗声喊道:“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当朝揖高义,举世称英雄……诸位泉下须知,杀人者,王新疆是也!”

这位自称王新疆的矮壮汉子,每念一句,就往前走上一步。

而他每走一步,人却增高一分,七步走完,人居然与那虎头佗一般的高度,宛如巨灵神返世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怕气势。

小木匠此刻正在与张启明捉对厮杀,感受到了那腾腾杀气,抽空转过身来,瞧见这一幕,心头震撼。

他先前的时候,就感觉那人有些不太对劲儿,此番一瞧,正是印证了他先前的担心。

那个家伙,着实可怕。

这样的变数,是他们昨天没有想到的,但见那王新疆越众而出,却是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长剑来。

这长剑比一般的剑还要长上许多,堪称巨剑,被他拿在手中,就仿佛牙签一般轻巧,随便挥舞两下,却把茅山安排的突击高手给逼得连连后退。

即便是茅山高手之中首推第一的虚玄老道与之应对,都显得有些乏力,难以抵挡。

这情况可就有些危急了,因为在之前的推演中,虚玄道长可是作为杀手锏,用来对付董王冠本人的。

然而现在连董王冠都没有出手,杀手锏就变得力有不逮起来,着实是有一些混乱。

不过这边进展缓慢,但别处的攻势却显得很是顺利,走廊那儿的快枪队被解决了,门口也被人堵住,增援暂时来不了,大厅这边,主要也是包厢与大厅交界这儿比较激烈,其余地方,已然算是基本肃清了。

小木匠这时,也凭藉着悠长的气息,以及精彩绝伦的刀法,将到处纵火的张启明给压制。

等到那家伙气息散去,黑雾离体,处于临界点时,刷刷两刀,却将对方的左小腿和右大腿割出血口来。

这时的张启明气息散去,又受了伤,踉跄翻倒在地。

小木匠得手之后,一个箭步过去,将那个狂暴不已的家伙给踩在了脚下。

他高举着手中的刀,按照无数次在脑海中练习过的计划,大声喊道:“我甘墨今日,就要为我师报仇了!”

然而让他满心诡异的,是那家伙居然疯狂地笑了。

张启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小木匠有些诧异,问:“你笑个屁啊?”

张启明居然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到现在,居然还给鲁大那狗日的骗得团团转,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 其势危

什么意思?

“将张启明踩在脚下,讲出这一段说辞”的这一幕,在小木匠的脑海里不知道盘旋了多久——从他刚开始踏入这个行当来,就存在了的。

而小木匠也想过张启明无数的反应,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居然是怜悯。

老子需要你他妈的怜悯么?

小木匠满心诧异,正想要问张启明为何会这般说,结果突然间有一物从远处重重砸过来,正好落在了小木匠的右手之上,连人带刀,直接砸落在地上。

小木匠有点儿懵,低头一看,瞧见飞过来的人,居然是李梦生,而对方此刻正在吐血呢,显然是受了内伤。

他赶忙松手,将李梦生搀扶着,问道:“你没事吧?”

李梦生吐尽口中血,伸手一抹,然后将他给推开,说道:“碰到硬茬子了,你往外走远点儿。”

他返身冲去,小木匠顺着他的身后往前望,瞧见那个左使大人单人一剑,却是将茅山十来个高手都给拦住,其中还有好几个长老级别的道士,竟然上前不得,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威风凛凛。

那人着实厉害,而小木匠却更关心眼前的张启明。

结果等他回头过来的时候,却瞧见张启明的额头上,镶嵌着一把刀。

寒雪刀一大半的刀锋,插进了张启明的面门之上去,鲜血从破口处往外溢出,而他的双目圆睁,口鼻之中,再无半分气息……

张启明,死了。

没有人想得到,他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死法,就连张启明自己都没有想到。

事实上,他在临死之前,显然是想搞个大新闻的,结果他的确是吸引了小木匠的注意力,赢来了片刻的生机。

倘若是给他足够的空间,或许他还能够活更久,甚至得救。

但他一切的希望,却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

张启明显然有些死不瞑目,双目跟死鱼眼一样凸起,嘴巴大大张开,仿佛有未尽之言,但终究还是无法诉说出来。

小木匠也是郁闷得很,因为他在想张启明临死前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自己被骗得团团转。

师父,到底骗了自己什么呢?

小木匠在短暂的时间里,开始迅速地回顾着自己跟随着师父鲁大这些年所经历过的事情来,却终究还是没有明白张启明的话语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只是为了活命,满口胡说?

不对,不对。

小木匠在那一会儿,心思有些混乱,各种想法就如同毒蛇一般,噬咬着自己的心,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人从身边飞掠而过。

不过这回,那人却没有爬起来,而是撞在墙上,脑袋直接碎裂,豆腐脑儿一般的白色脑浆子溅得满地都是。

小木匠瞧见地上那破碎的半边脸,认出了那人。

这位虽然并非茅山下来的人,但也是染布坊聚集时出现过的高手——当时那人就站在小木匠的身旁,还冲着他腼腆地笑了笑呢。

那是一个话语不多,沉默寡言的男人,但他却非常急公好义,勇于承担更多的责任。

而这样的人,却最终死于此处,而且死得如此凄惨。

小木匠被这血淋淋的残酷给拉回了现实之中来,这才发现不但那个鬼左使宛如天神返世一般,一人一剑,大杀四方,而且董王冠也站了出来。

那家伙脱去身上光鲜亮丽的着装,光着上身,一对膀子上却纹满了小孩儿的头颅——正常的小孩儿,长得乖巧可爱,天真烂漫,而董王冠一对臂膀上纹着的这些,却阴气深深,婴孩的双目满是怨毒之色。

那怨毒仿佛实质一般,任何去打量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脸上下意识地流露出了惊恐和畏惧的表情来。

而董王冠一身黑气,手持双刀,却是径直冲将出来,在人群里左冲右突,宛如一头猛虎。

其余人在这两个家伙的带领下,也一扫先前颓势,展现出了极为恐怖的气势来。

而在另外一边,守门的几人也有些扛不住了,门外的人先是撞了好几下门,发现被挡得死死之后,便开始朝着门上放枪。

茅山这边没有经验,立刻就有人受了伤。

而外面的人还试图翻墙、翻窗和推墙,想要朝着里面冲进来。

原本突然的“斩首行动”,此刻却是变成了强攻。

好在敌势汹汹,但茅山这边的硬实力却还算不错,几名长老都是厉害之人,在这混乱时刻化作中流砥柱,稳住了阵脚。

又有海姬身边的卫小花,那婆娘以一人之力,却是硬生生抵住了虎头佗这等凶顽,而萧明远、李梦生以及好几个看上去年轻一些的面孔也堪大用。

特别是李梦生,他以笔为武器,不断地在身前虚拟画符,随后往前推去,不但给己方加持,还将敌人那嚣张气焰给压下一些来。

而最让人诧异的,是那个看上去不咋样的小陶。

这位小道士看上去吊儿郎当,二不跨五,然而一旦认真起来,那叫一个犀利——他从身后摸出了一把铜钱剑来,那铜钱剑由一根金线牵扯,时而化作长剑,时而又变成一节长鞭,坚硬时如干将莫邪,柔软处又百指缠绵,因为特殊的手段,每一根都在高速转动,具有极强的切割力,上面仿佛又附着强大力量,普通的兵刃与其碰撞,非断即残,显得十分犀利。

凭借着这变化多端的铜钱剑,小陶斩断了敌人兵刃无数,战果颇丰。

不过铜钱剑仅仅只是他其中的一件法器,那家伙还有一口镀银葫芦,若是碰到有邪气者,打开葫芦盖儿,对准念动经诀,却能够将对方身上的邪气收入葫芦中,等待对方脱力,再上前击杀。

他还有木符若干,令旗数面,罗盘一面,铜镜一面,梅花针数把……

他的花样那叫一个繁多,尽显土豪风范。

人比人气死人,瞧见小陶这架势,小木匠不由得咂舌称叹。

太尼玛壕了,家里有矿么?

在众人的努力下,勉强维持住了当下局面,不过眼看着那位左使王新疆,与董王冠联手,节节紧逼,颇有些赶尽杀绝的态势,小木匠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妙。

而当虚玄道长被这两人摒退众人,联合击败的时候,小木匠却感觉心头狂跳,知晓这一次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

然而眼看着虚玄道长被击飞,生死不知,其余人则纷纷倒退,而大放光彩的小陶即将被那左使王新疆给擒住的时候,小木匠却战胜了心头的恐惧。

他毫不犹豫地杀上前去,与小陶站在了一起,然后紧紧抓着手中的寒雪刀,朝着那天神一般的男子劈了过去。

心中无畏,即便面对生死。

铛!

小木匠这一刀,几乎算是倾尽了他的毕生心血,集合了他以及刀魂对于刀的理解,而且还算是有去无回的那种,但最终挥下去的时候,却落在了那男子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刀落上面,却有金铁之声。

此时此刻的左使王新疆,仿佛天神一般的人物,浑身宛如精钢一般。

而这会儿,小木匠突然间想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家伙,这名字,他好像有听说过。

当初策划鬼面袍哥会进攻渝城,鬼王吴嘉庚听命于他,却最终惨遭算计,惨死于初出茅庐的他手上。

而后来,在锦官城的时候,花门筹谋,这背后仿佛也有此人身影。

还有许多事情……

这是一条大鱼,而今时今日,这家伙却出现在了金陵,出现在了金陵一霸董王冠的宴席之上,被奉为座上宾。

许多事情,似乎可以串联到一块儿来,如果给小木匠更多的信息,他或许能够将这事儿给弄清楚。

但,时间不允许了。

夹住小木匠刀锋的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木匠,倨傲地说道:“你,就是甘墨?”

小木匠被男人的气势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却依旧咬着牙,硬着头皮回答道:“对,正是小爷我。”

男人又问:“听他们说,你差点儿,成为了下一任的真龙天子?”

此刻的小木匠,双脚几乎陷进了地砖里去,而周围的地砖也呈现蛛网状,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那种力量之恐怖,小木匠倘若不是脱胎换骨、经脉扩展,只怕早就浑身骨骼碎裂、血管炸裂而死了。

但他却依旧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缝中往外蹦:“是啊,如何?”

男人摇头,说不,这世界上,除了我们老总之外,没有第二个真龙天子,谁也不成……

说完,他猛然一别,小木匠手中的寒雪刀却是陡然断裂,化作两截。

而随后,王新疆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朝着他胸口拍出一掌来。

这一掌快得超出了人类感知的极限,即便是登堂入室的小木匠,也没有办法感觉到,更不用谈及避开。

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把木剑,落在了两者之间,凌空悬浮。

王新疆的手掌拍在那木剑上,感觉半边膀子发麻,他下意识地往后抽身退开,却听到周围的杂毛道士,都在激动地高呼道:“恭请掌教真人现身……”

第五十二章 这是枪与炮的时代?

这样一把木剑,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寻寻常常,看着就好像是逗小孩子玩儿一样弄出来的,甚至有些地方十分别扭,制作得很是粗糙。

如果给小木匠来做,那工艺绝对要比这木剑强上十倍不止。

但木剑虽然普通,但得看是谁使的。

这把剑,凭空悬立在了小木匠与王新疆之间,被那左使大人携恐怖之威能,陡然一掌拍去,却纹丝不动,反而时那王新疆身受巨力,踉跄后退。

仅此一招,高下立判。

那王新疆往后退开,抬头望去,却瞧见有一个道人,竟然直接破开了大厅墙壁,闯入其中来。

那把木剑在小木匠跟前不断颤动,几秒之后,却是倏然掠过,落到了那道人手中,茅山一众长老与子弟,全部都朝着道人拱手,称呼:“掌教。”

那茅山掌教穿着一套正装,头戴紫色混元巾,身穿金丝银线绣那郁罗萧台、日月星辰图案的紫色道袍,道靴白袜,身后佩着雌雄双剑,雌剑出鞘,雄剑藏于鞘中,又佩有葫芦鱼鼓阴阳环,站在那儿,堂堂正正,宛如仙人一般。

一人可当千骑。

王新疆吃了些亏,往后跃开,脸色阴晴不定,而那董王冠瞧见这一幕,不想弱了己方气势,于是冷笑着说道:“什么茅山掌教,在吾面前,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兀那老道,报上名来。”

那掌教留着两撇长须,有风吹来,将他整个人吹得无比飒爽,一看便知道是得道高人。

面对着董王冠的挑衅,道人并不在意,而是微笑着说道:“在下虚清。”

那董王冠往前一站,冷冷说道:“我董王冠与你茅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无相交,现如今你们这帮杂毛臭道士,无故跑来我这儿折腾,是何用意?”

茅山掌教虚清平静地说道:“阁下行事,有违天和,茅山见路不平,便铲之,有何不可?”

他说得轻描淡写,而董王冠却是勃然大怒,骂道:“想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还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哼,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今日之事,老子记上了,就算你们凭着本事逃了,老子回头了,也会杀上茅山,将你们的山门打破,拆了你们装神弄鬼的庙宇,看你们还拿什么,来骗那些凡夫俗子……”

他怒气冲冲地骂着,而一旁的王新疆却愤怒地喊道:“董庐主,与这帮牛鼻子有啥可说的,上吧,弄死他们……”

王新疆的话语仿佛火星子,一下子就点燃了本就暴躁无比的董王冠。

那家伙怒吼一声:“拿我的兵器来。”

有两人将他的兵器抬来,却是一对黑沉沉的八瓣圆瓜锤。

这锤子足有一壮年大肥猪的猪脑袋那般大,锤柄则有成年人的手臂一般粗细,那两人抬过来的时候,呼哧呼哧,显得格外吃力。

董王冠走了过去,双手接过来,却恍若无物一般,轻松自如。

这家伙不但性格古怪,冰冷无情,而且还天生神力。

也只有如此,这家伙才能做出了这等天怒人怨的事,却安全无事地活到了现在来。

一对锤子在手,董王冠双腿迈开,却将青石板给踩得寸寸裂开,紧接着他一声怒吼,仿佛有龙象之威,一个助跑,就朝着茅山掌教虚清这儿冲将过来。

这家伙一动,身边一众狂徒也哇啦啦地大叫着,朝着这边冲来。

一时之间,这儿仿佛回到了古战场一般,杀气冲天。

茅山众人在掌教到场之后,也是斗志昂扬,纷纷握住手中的兵刃,准备往回冲击。

而就在双方斗成一团的时候,却有一声轰然之响,众人身处的雪园楼都在颤抖,紧接着上方的屋子一下子就垮塌了下来。

突逢巨变,大部分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却都各自找地方躲避。

唯有决战圈子里的那几人,完全不顾外物影响,陡然斗在了一起来。

轰隆隆……

雪园楼坍塌而下,无数的梁木、楼板和砖瓦砸落下来,小木匠凭借着对于建筑的了解,拉着旁边的小陶躲入旁边一个夹角处,正好躲开了房屋倒塌的撞击。

等到垮塌结束之后,头顶上的动静稍微停歇一些,小木匠硬撑着牙,与小陶一起,将头顶上的破碎楼板给推开。

浓密的烟尘中,周围一片混乱,可见度极低,只能够瞧见四周都是兵刃的碰撞声。

小木匠跃上废墟,伸手将小陶给拉了上来,抓着手中断刀,朝着拼斗最激烈的地方望去,却见那虚清道长正在于手持双锤的董王冠在交手。

董王冠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一对千钧重锤在手中挥舞如筷子般轻快,但却在瞬间就落入下风。

他被虚清道长凭藉着一把木剑,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董王冠此刻终于知晓了茅山的厉害,特别是这位虚清道长,带给他的压力,是这辈子都未曾遇见过的,顿时就有些慌张起来。

他一边极力阻挡,一边高声求援道:“左使大人,左使大人,这个老杂毛着实扎手,快来帮我一把。”

他喊了两声,却没有回应,不由得惊诧地往回瞧去,却被虚清一记木剑袭来,慌忙就地一滚,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张狂和孤傲。

他所有的意气风发,瞬间收敛起来。

然而当他从地上翻滚爬起来,又努力抵挡着虚清神乎其神的剑法时,却听到身后的手下传来一声噩耗:“不好了,王左使带着他的人将酒楼弄塌之后,由那个姓苏的鹰钩鼻刮起狂风掩护,从东边夺路逃了,还杀了我们两个兄弟……”

啊?

原本就已经被逼得快疯了的董王冠听到这消息,顿时就要崩溃了。

什么个情况?

原本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就准备着择吉日挂牌,开张分店,然后抱上大腿,走上人生巅峰的吗?

怎么这大腿粗不粗且不说,你他妈咋还跑得这么快呢?

还让我别说话,一起上……

你他妈的,倒是一起上啊,怎么就光只有我一个人了?

董王冠满心悲愤,顿时就起了撤退的心思,然而却被那虚清老道给缠住,完全挣脱不开,只有且战且退,狼狈不堪。

好在虽然那王左使翻脸无情,但是跟着董王冠这些年作威作福的一众手下,却还算是忠心耿耿,即便是面临如此局面,却也没有弃他而去,纷纷冲上前来,左右护翼着,即便招架不了几个回合,却也拼死来救,完全没有一点儿怯意。

这帮人的悍勇,终于给董王冠有了缓口气的时间,他看着周围这些手下,忍不住感慨良多。

还是这些利益与共之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至于其他的,无论是满清复国社,还是刚才杀了人、夺路而逃的那帮家伙,都是王八蛋。

缓过气来的董王冠立刻就显露了枭雄本色,他左右观察一番,却是带着众人往东边走,而那边正是在外面守候着的快枪营人马,也正朝着这边冲来。

双方本来被酒楼阻隔,此番酒楼垮塌,反而给了他们汇合的机会,而茅山因为楼塌之后,人员不齐的缘故,也没有办法阻拦。

董王冠顺利地与快枪营的人汇合之后,立刻凭借着强大的火力优势,将茅山的追击给打退。

这一波的火力倾泻,使得茅山大部分人都不得不找地方隐蔽。

唯有以虚清为首的几个长老人物, 借助着废墟的掩护,不断地朝着这边逼近来。

那董王冠显然是被虚清给吓破了胆子,指挥众人朝着旁边一小楼退去。

他要占据制高点,然后再伺机反击。

与此同时,他还朝着旁边的虎头佗喊道:“快去,通知人把炮给我调过来,老子要把这帮家伙给轰死……”

原本混乱的队伍,在董王冠的指挥下逐渐恢复了秩序,他们占据了雪园楼旁边的一处高楼,这儿一二层是砖木结构,三四楼居高临下,周围又都是一片低矮建筑,快枪营上百人占据了制高点,那火力集中起来,让茅山这边的人难以向前。

即便是虚清这等的顶尖高手,也无法穿过这一片枪林弹雨。

瞧见虚清几次冲出,却又给弹雨给逼了回去,原本如丧家之犬的董王冠又恢复了原来的自信。

他站在楼顶,双手提着那沉重可怕的八瓣圆瓜锤,大声喊道:“茅山的杂毛们,来啊,来你爷爷这里来!”

他叫骂数声,又呵斥身边人:“炮呢,怎么还没有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