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儿紧张,低着头说道:“对,那就是雪怪。不过雪怪是群居动物,一旦出现,肯定就是一大群……”

得了顾白果的提醒,小木匠很快就从雪地上找出了好几个隐藏着的雪怪来,并且给顾白果一一点出方位,而顾白果则很是紧张地对他说道:“你别去看它们的眼睛啊……”

小木匠笑了,说道:“雪山令没问题,它们虽然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顾白果有点儿不太相信,毕竟隔着那么远,小木匠怎么可能看得那般清楚呢?

但她对小木匠又有一种天然的信服感,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小木匠瞧见有些紧张的顾白果,忍不住笑了。

她毕竟是故地重游,心中有许多的情绪没办法释怀,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反倒不如他这个第一次过来的家伙那般没心没肺,毫无负担。

越是这个时候,小木匠越是得让她有信心一些,所以不但主动走在前头,而且还时不时回头,照顾好顾白果。

两人直接走过了那一群雪怪的范围,结果那些雪怪对此并无反应,让他们顺利通过。

走过了一条狭长的山路,前面的山势变得更加陡峭了起来。

不过顾白果却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

很明显,小木匠伪造的雪山令居然瞒天过海,让那些雪怪以为他们就是大雪山一脉的人,所以才没有遭受到攻击。

她之前一直担心的事情,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了。

当真是神奇。

刚才那一片区域,是雪怪最经常的活动片区,而过了那一截,再往前走,便是大雪山一脉的驻地了。

她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新的挑战,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头顶上的山峰处,出现了两个人。

有一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而另外一个,却是一个高达一丈的白毛雪怪。

两者并肩而立,从上往下地望了过来。

小木匠瞧见顾白果脸色大变,忍不住问道:“那是谁?”

顾白果脸色惨淡,嘴里蹦出了三个字来:“我爷爷。”

这话儿刚刚说出来,却瞧见那体型格外巨大的雪怪那双拳使劲儿捶着自己胸口,然后发出了“嗷嗷”的叫声来,顾白果脸色一白,大声叫道:“不好,姐夫快走……”

她伸手抓住小木匠的胳膊,转身要走,结果头顶之上,却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无数积雪从天而降,却是朝着这下方猛然砸落而来。

雪崩了。

第五十九章 顾象雄

积雪带着落石和坚硬的冰块,宛如奔马,从上而下,掩盖一切地席卷而来。

一切仿佛天空塌落一般,想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给掩盖。

这样的雪崩,是由上而下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小片,而且速度缓慢,然而这些很快就呈指数级地倍增,等抵达小木匠他们这边来的时候,便宛如山呼海啸一般,轰塌而下,扬起的白色雪尘足有百米之高。

小木匠已经瞧不见上头的那两个身影了。

他终究还是想不通,虎毒不食子,那老头既然作为顾白果名义上的“爷爷”,为何会这般的狠心,胆敢做出如此恶劣的举动来?

是害怕,还是冷漠?

又或者别的什么呢?

小木匠满心疑惑,不过他此刻需要面对的,并不是顾白果的那位“爷爷”,而是眼前的雪崩。

看着积雪轰然而下,身边的顾白果猛然摇身,却是化作一头巨大的雪白狐狸,身后却有八尾竖起,朝着轰然而下的雪崩竖起,随后回身过来,前爪猛然抱住了小木匠,想要用身体将他给护住。

只不过这雪崩如此恐怖,乃天地之灾,纵使是化身为这大狐,也未必挡得住这排山倒海的冲击。

更不用说逃离这一片雪崩的区域。

眼看着那灾祸即将来临,小木匠却是一伸手,居然用他的力量,将顾白果给硬生生压制了,让她又重新变回了小姑娘的模样儿,随后手往她腰间一揽,低声说道:“放轻松,让我来……”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仿佛有催眠的效果,让原本想要牺牲自己的顾白果心中一软,竟然脑子一热,随他而去。

就在两人匆忙自救之时,第一波雪线,已然扑下,轰然而至。

天地一片苍茫……

作为始作俑者,顾象雄站在山门隘口,冷冷看着积雪狂奔,席卷山道一切,将那路途掩埋,也将生灵全数碾压,脸上的情绪无比复杂,眼中却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解脱与释然。

他旁边那头身高一丈的雪怪脸上露出了傻子一般的笑容,嘴巴张大,上面满是腥臭发黄的口涎滴落,或者拉扯成线,挂在半空中。

它对于这一场自己制造出来的雪崩表示十分满意。

这是一场自然的盛宴,宛如绚烂的烟花。

如此景象,充满了恐怖的破坏力,而对于雪怪本身而言,却仿佛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它们生于斯长于斯,操纵冰雪,是融入到骨子里面去的天赋。

而雪怪们之所以愿意与大雪山一脉形成同盟关系,除了因为这些医家能够帮它们治疗疾病之外,还因为这是一帮强者。

雪怪愿意与强者打交道。

它们性情暴戾,稍有不对便打生打死,但对于强者,却一直都有臣服、亲近之心。

这便是雪怪的天性。

雪崩持续了几分钟,终于停歇下来,大变过后,原本的路途已然不见了踪影,被一大片新的雪层给覆盖,使得原本的道路都变了模样。

不过这事儿,无论是对于生长于斯、大脚板在雪面上行走如风的雪怪,还是能够使用滑板自有出入的大雪山一脉,都不算是什么麻烦。

顾象雄看着天地间又陷入平静之中,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伸手过去,拍了拍那雪怪毛茸茸的大腿。

他在表示感谢。

雪怪冲着他咧嘴,嗷嗷地叫了两声,随后便猛然一跃,消失在了雪雾之中。

顾象雄往回走,走过了山门,随后往前面的山壁一转,突然间就热气席卷而来,周围的冰雪不见,到处都是绿意盎然之景。

一条活水流过,在中心处汇聚成一片小湖,上面有腾腾热气升起,上百座颇具古风的木石建筑点缀其间,汉白玉石做道,各种瓜果蔬菜落于建筑边儿上,街巷中有人走过,牛羊缓行。

更远的地方,则有朗朗读书声传来……

这便是大雪山一脉的居住之处,一个由雪山温泉为依托,并且扩展而成医家胜地。

因为雪山温泉的缘故,加上先人们布置下来的法阵,使得这儿如同那世外桃源一般,不但温度与雪山截然不同,就连灵气都格外汇聚,在周围的药圃之中,有着各种各样珍稀无比的草药,还生长着许多外界早已灭绝之物。

譬如三爪仙鹤……

顾象雄走进了大雪山一脉的胜地来,一个老头赢了上来,对着他说道:“老顾,你处理好了?”

顾象雄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却是大雪山一脉现如今的轮值大长老,也唤作“大医官”的董轲乐。

除了董轲乐之外,还有好几个老头、老太太,以及十几个中年男女。

这些人,便是大雪山一脉中,权职最高的那一批人。

当然,也有一些痴迷医道之人,即便是适逢大变,也懒得过来查看。

不过那些都不算数,可以这么说,眼前的这批人,算是真正代表了整个大雪山一脉,并且掌管了话语权的主流一辈。

董、赵、黄、顾、王这五家的话事人,全部都在这儿了。

面对着大医官,或者大雪山一脉的“所有人”,顾象雄显得十分冷静和沉稳,淡淡地说道:“解决了。”

大医官脸色一变,有些慌张地说道:“你真的用雪崩,把他给埋了?”

顾象雄是个守旧、冷静,又极其敏感,自尊心超强的人,听到这话儿,顿时就有点儿不高兴了,说道:“你让我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好,现如今我已经处理妥当了,怎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大医官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其实可以不必如此激烈的,那位甘墨甘十三,他在外界的名声和口碑极佳,而且还是抗日的民族英雄,如果被人知晓他死于我大雪山一脉手中,那可怎么办?”

顾象雄板着脸说道:“什么怎么办?”

大医官说道:“我听七喜说了,这甘墨可有许多厉害的朋友,别的不说,据说天下三绝,就都跟他有着不错的私谊……”

顾象雄冷冷说道:“什么天下三绝?老朽虽然十年没下山,但也不算孤陋寡闻,天下大事还是知晓的,但就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天下三绝——那不过是凡夫俗子没见识,听人胡吹出来的罢了。那个什么三绝胆敢给他报仇,不过又是一场雪崩而已……”

大医官又问:“不管怎么说,他在对抗日本人这件事情上,是有大功劳的,据说杀了不少日本人里面的大人物呢……”

顾象雄更理直气壮了:“杀人也算功劳?日本人怎么了,日本人不是人?咱们医家的主旨,不就是救死扶伤,慈悲为怀么?将这刽子手干掉,反而是济世救民……”

大医官看着他在这儿越说越有理,不由得苦笑。

大雪山一脉,说白了就是医家遗脉,并非什么宗门,或者帮会组织,更像是一个学术机构,所以他即便是话事人,领头的,但没办法指挥下面的这些人。

特别是董、赵、黄、顾、王这几家的头头。

他与董七喜常年沟通,这两年又下过几次山,自然知晓外界的形势,也明白日本人的可恶之处,但顾象雄却不同。

这老东西十年没下山了,一直窝在山里修行,不但脾气越来越执拗古怪,而且不愿意接受任何新事物,也不管外界如何,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封闭起来……

他因为此事,与顾象雄聊崩了好几次,七老八十的人了,指着鼻子,不知道骂了多少回。

两人把往日的情谊,全部都消耗一空了。

唉……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瞧见顾象雄这老东西一脸得意的模样,长叹了一声,说道:“你说得对,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这个我们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一句,外界若是因为此时,对大雪山一脉有任何的污蔑和指责……”

顾象雄拍着胸脯,开口说道:“全由我一力承担。”

他是那种典型的封建顽固大家长,为了维持自己的脸面,可以舍弃任何的事情。

此刻面对着一辈子老友的指责,顾象雄既然与对方翻了脸,也得努力让自己更有脸面和尊严一些,免得对方在背后嚼舌根,说他顾象雄不仗义。

说完之后,顾象雄看着一众旁观者,不由得意气风发起来,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得意。

他冷冷说道:“还有何事,一起说来,我全部都担下了……”

众人看着这个老顽固得意的模样,都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话。

在此之前,众人聚在一块儿,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现如今再吵,已经没意义了。

观念不同,又何必浪费唇舌呢?

众人无语,而顾象雄则得意说道:“那就都散了吧……”

他说完,看着反对自己的人吃瘪的样子,感觉畅快无比,而就在这时,他却听到身后有人说道:“白果,这就是你以前待过的地方么?”

顾象雄猛然回头,瞧见一个长得异常美丽的少女,用无比崇拜的目光,很肯定地说道:“嗯,是的,姐夫!”

第六十章 执念

大雪山一脉的山门之前,站着三个身影。

第一个是“邻家有女初长成,宛如天仙落凡尘”的顾白果,此刻的她没有再用幻术掩盖住自己的容貌,一身白衣的她秀雅绝俗,自带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气若幽兰,神情里有着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让人感慨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就仿佛天上人一样。

而在她旁边站着的,则是手握着鲁班尺的小木匠。

这兄弟的穿着完全就是随着屈孟虎的审美风格,穿着一件黑色的简装(中山装),因为刚才的事故,看上去显得有些狼藉,却与他脸上那自信闲适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眉宇英气,没有了之前的匠气之后,小木匠整个人看着,渐渐有了一种让人很舒服、但又有几分敬畏的气质。

隐然之间,小木匠已经有了一派宗师的气场了。

而这些,都是自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至于第三个身影,则最让人为之意外,却是先前那一场大雪崩的制造者,也就是那个身高一丈的凶狠雪怪。

只见这家伙此刻却神情恭谨,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两人的身后,一副拎包小弟的架势。

这……

顾象雄瞧见那两个原本应该死在雪崩之中的年轻人,此刻居然登上了大雪山一脉的山门前,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到了后来,目光却是落到了那雪怪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冲着那雪怪怒吼道:“你这个卑劣的畜生,居然骗了我?亏我用那一炉丹药给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天杀的畜生……”

他愤怒咆哮着,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感觉鲜血朝着脑门子狂涌而去。

至于顾象雄旁边的那些大雪山一脉,上到大医官董轲乐,下到年纪比较轻一些的男女,瞧见这三人时,眼中的神色都十分复杂。

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有不少的恐惧与震撼。

这两人,真的是因为与雪怪有勾结,所以才能够逃过那携带着天地之威能的大雪崩?

他们与这雪怪一族的首领,之前也许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吧?

面对着顾象雄的痛骂,那雪怪似乎能够懂得一些意思,当下也是愤怒起来,那张脸开始变得扭曲,随后双目变得通红,跟血一样,双手也使劲儿捶着胸口,发出宛如擂战鼓一样的响声来,空气中都开始颤抖,与之共鸣起来。

瞧见这雪怪变得愤怒,并且具有强烈的进攻性,大雪山一脉除了顾象雄之外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雪怪首领到底有多强,同处于大雪山的众人可是最为清楚的。

别看这家伙就只是一头单纯的凶兽,但若是真正发起狂来,整个大雪山一脉,能够降伏它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手掌。

如果与之正面对敌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伤亡,更不用提它能够将整个族群的雪怪都招过来,那么对于大雪山一脉,也将是一场大劫难。

就算是他们利用祖宗的阵法,将其拦截了,但那又如何?

与雪怪族群彻底闹崩之后,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面前还有这两个人……

董轲乐等一帮人脑壳直疼,而就在那大雪怪即将爆发的时候,旁边的小木匠却将手中的鲁班尺,朝着雪怪的腰间搭了一下,随后拍了拍它的大腿。

那处于暴走边缘的大雪怪,居然就这样被安抚住了。

它停止了躁动,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去。

这家伙,居然如此听话?

大雪山一脉的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场景,而就在这时,小木匠往前走了一步,朝着人群拱手说道:“请问诸位前辈,董轲乐大长老,是哪位?”

听到招呼,作为大雪山一脉的大医官、大长老,满头白发的董轲乐拱手回应:“正是老朽,不知道小兄弟有何指教?”

小木匠客气地回应道:“指教不敢当,董长老,在下甘墨,曾经与您侄儿董七喜董兄有聊过,想必大雪山一脉也知晓了我的来历,我的苦衷,想必您也知晓了……各位,在下冒昧来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跟诸位讲一句话,我会帮顾白果,将她母亲给救出雪窟来,谁若是能够不插手,在下将会记您一辈子的好,而若是有人阻拦……”

他前面说得十分客气,就跟串门拜访一般,和和气气,没有任何的锋芒。

但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脸上的微笑也收敛了起来。

接着眼睛也微微眯起,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冷峻霸气。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阻我者,刀剑无眼,还请见谅。”

见谅?

怎么见谅,下辈子原谅么?

这边是一个宗门总部,一个极为神秘,而且在西南之地有着赫赫威名的宗门。

而另外一边,则只有两个人。

雪怪是凑数的。

但小木匠却极为强势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来,让大雪山一脉的许多人都感觉到很不适应,不少颇有些自傲的人,心里都忍不出生出了要教训教训这小子的念头来。

太嚣张了。

不管前因后果,光说这件事情——大雪山一脉,可不是这般容易进出的地方。

当然,这件事,总归到底,还是顾家的家事。

所以得看顾家的主事人,也就是顾象雄他到底怎么说。

不过此时此刻的顾象雄,显然对这事儿并不关心,而是执拗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从那大雪崩之中,逃出来的?”

他也并非傻子,自然知晓即便是有那大雪怪帮忙,在那样的雪崩之下,无数吨的积雪和冰块砸落,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数百年来,大雪山一脉正是凭借着这样的天险,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与危机。

面对着顾象雄的提问,小木匠显得十分温和,笑了笑,然后说道:“雪崩下来,最恐怖的一瞬间,就是覆顶的那一刻,如果能够撑住的话,如何爬出来,其实并不复杂……”

顾象雄还是不太懂:“说得如此简单,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撑得住?”

那大雪崩塌,可不是几百几千斤的重量,而是数百吨、上千吨的重量,并且会以极为高速的冲击力碾压而来,被说是人,就算是钢铁,都会被那巨大的力量给摧毁,拧成麻花去。

在那样的状态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得活……

听到顾象雄的质疑,小木匠将手中的鲁班尺举了起来。

常人看上去,那仅仅只是一把老旧的木尺而已。

但小木匠却能够从那木尺之上,读出整个世界的规律来。

而且它尺身之上,是拥有着规则之力的。

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它上面的力量,即便是成千上万吨的雪崩之力……

小木匠正是凭借着这一根尺子为支点,构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等待风平浪静之后,在爬出了被掩埋的雪层,一路走到了大雪山一脉的山门之前。

他路上碰到了那大雪怪。

这畜生按理说对于任何闯入者,都会抱着巨大的敌意,但不知道是被他们从雪崩之中逃生的“奇迹”给震撼住了,还是给小木匠和顾白果身上的气势慑服,居然没有任何的攻击意图,反而小心翼翼地将两人护送至此。

雪怪就是这样,对于强者,有着天生的臣服感。

顾象雄依旧不相信,他指着小木匠说道:“你一定是搞了什么鬼、一定的……”

这个老头,对于任何的新事物都抱着抗拒的态度,自然不会愿意相信一个小年轻,能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而随后,他想起了小木匠刚才的话语,立刻就站了出来,指着他喊道:“你想要进雪窟去,那得先过我这一关……”

小木匠看着这个强势、执拗的老头儿,又看着旁边那些态度不一的大雪山一脉众人,忍不住笑了。

这是个老顽固,不过似乎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阻拦之心。

小木匠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旁边的顾白果有些动静,于是扭头一看,却瞧见顾白果已经哭得满脸皆是泪痕,宛如雨落梨花。

他这才想起,算起来,眼前的这个老头,却是顾白果的爷爷。

为何会如此呢?

他叹了一口气,对顾象雄说道:“老先生,白果是你的孙女,她母亲,便是你的儿媳妇,你为何要有违人伦天理,阻扰她们母女相见呢?”

听到这话儿,顾象雄一下子就爆发了,怒声吼道:“那个贱货、扫把星不是我儿媳妇,她也不是我孙女,她就是个杂种,杂种——没有她们两个,我儿子根本就不会死,不会……”

小木匠很难想象这个满口秽言的老头子,居然是顾白果的爷爷。

看着状若癫狂的对方,他说道:“我知道你的丧子之痛,但……”

顾象雄猛然抬起头来,手一挥,喊道:“我上一次,没有能够阻止南亭娶了那邪祟,但这回……”

说着话,从人群和远处,却有六个人走了过来,随后各自站立,列队成阵。

顾象雄走入阵眼,开口说道:“我绝对能够弥补之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