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苏小羽瑟缩着身子，声音里竟都带上了哭腔。
司千焕温柔一笑，大手已经袭上她的脖子，寻到那根细细的带子，轻轻一拉…
“小焕焕，皇兄来恭喜你啦，你…”
大门“嘭”地一声被踢开，司千北又是兴奋又是戏谑地冲进来，刚刚皇兄一宣布赐婚，那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底下都闹翻了，他可是第一个赶来恭喜他的。
抬眼，看到前方暧昧的场景，俊美的脸瞬间僵硬，后面冲上来的司千橙狠狠地撞在他身上，两人差点朝前倒去。
“滚。”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司千北运功抵抗，却还是被打飞出去，吐出一口血，司千橙运气好些，有白术把她挡着，安全落地，走得最慢的司千晓站在旁边看着，暗道一声好险，随即戏谑地笑了起来，这些人刚刚还在“讨论”他的事情，他还没发火，小弟就帮他报仇了。
“嘭”大门再次关上，门内一片静谧，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羽儿，我们继续。”被他们一打扰，司千焕的脑袋算是彻底清醒了，身上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但还是忍不住逗逗苏小羽。
苏小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一张脸怒目瞪着司千焕，“你给我起来。”
“呵…”低低地小声里全是欢快，司千焕起身，闭了闭眼，眨掉眼里的旖旎。
迅速把被子扯上来挡住自己的身子，苏小羽抿抿小嘴，怨念地看着整齐如初的男人，“你给我去找件衣服。”凭什么她的衣裳都成了碎布条，他的还是完完整整的。
“咳咳，等着。”司千焕难得尴尬，耳根有些发红，看了苏小羽一眼，迅速逃离现场。
啊，她真的是疯了，她刚刚都在做什么啊！苏小羽懊恼地揪着被子，手下不经意用起了内力，“刺啦”一声，被子被她撕开，见此，更是恼怒地低吼一声，把整个脑袋埋了进去。
司千焕出来的时候，司千北、司千橙和白术已经在门前站成一排，司家的两位齐齐低头，唯有白术满眼戏谑。
冷冷地看了白术一眼，司千焕冷冷一哼，走到曲吟门前，敲门。
“冥王？是不是小羽出了什么事？”曲吟迷迷糊糊地出来，脑子徒然一醒，大声问道。
“没有。”司千焕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您这么晚来敲我的门是要…”曲吟心里的怒气往外一点点地冒，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他想干什么！
“羽儿要一件衣服。”司千焕依旧面无表情。
“衣服？她自己的呢？”曲吟疑惑。
“烂了。”声音平稳。
“怎么烂的？”刚刚还是完好无损啊。
“我撕的。”面无愧色，音调如常。
“…”
第41章：各家心事
德王府。
“女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德王长孙郁风一进来，便看到宝贝女儿不停地往地上摔东西，着急地喊道。
长孙青青从宴会上听到皇帝赐婚的消息，当场就崩溃了，她自小时候见过司千焕后，就一直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喜欢得人尽皆知，可为什么会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捷足先登！她忘不了夜宴上那些幸灾乐祸，嘲笑的面孔，忘不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
赤红着双眼，长孙青青的头发已经散乱得与疯子一般，看到长孙郁风赶来，立刻大哭了起来。
“父王，你要为女儿做主啊！您去求皇上，让苏小羽去死，让我去当冥王的王妃好不好，好不好啊！”
“你怎么还不明白，没有冥王的同意，皇上怎么可能会赐婚，他是真看上那个女人了！”长孙郁风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喜欢冥王，但那个男人不是任何人能掌控得了的，他也不敢去得罪。
“那个贱人，王爷怎么会看上她，肯定是她勾引王爷的！”长孙青青气愤道，狠狠地坐在床上。
“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苏小羽正妃的位置是定下了，青青啊，如果你去冥王府，就只能做侧妃。”长孙郁风担忧地说道，以前他想皇上提起冥王的婚事，但皇上总说冥王还没有娶亲的打算，他也没办法，但这次既然已经赐婚了，那再多个侧妃也没关系，只是他这个女儿自小骄傲，这侧妃怎么做得。
“只要能嫁给他，侧妃就侧妃！”长孙青青眼里闪耀着希望的光芒，只要能嫁给那个男人，侧妃也没关系，只要她进了冥王府，她相信正妃的位置一定是她的，至于那苏小羽，眼底弥漫起杀意。
“青青，你可别乱来。”长孙郁风哪里不知道女儿想的是什么，当下惊出冷汗，杀个人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人若是冥王的人，就动不得了。
“父王放心，女儿心里明白的，求父王再去求求皇上，女儿想进冥王府。”长孙青青收起阴狠，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央求着长孙郁风。
“哎，傻孩子啊。”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个杀神，长孙郁风摇了摇头，让她先休息，打算明日再进宫求皇上，只希望这孩子别乱来，坏了大计啊。
长孙青青在这边发火，闹得德王府一片乱，那边将军府也不平静。
“老爷，璇儿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只顾着苏小羽？”徐倩拉着苏艺璇，大声地质问苏青远。
“我什么时候只顾着她了，这件事我也是一头雾水。”苏青远恼怒地吼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苏小羽什么时候跟冥王扯上了关系，他的意思是希望女儿嫁给其他几个王爷，这样他多多少少还能掌控他们，但这人换成是冥王，他是万万不敢在他面前玩花样，当年他为当今圣上清除叛党时，那铁血的手段，他这个做将军的想起来都害怕。
徐倩看苏青远一脸的气愤，稍稍平稳了一下心情，温柔地笑道，“老爷，既然苏小羽嫁给了冥王，您让她帮咱们说说，再让璇儿进冥王府，当个侧妃，也跟小羽有个照应。”嫁给冥王，她的女儿身价可就高了，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有关冥王的传闻还是知道不少的。
在一旁嫉妒得说不出话的苏艺璇一听，当下急了，她是要嫁给皇上当皇后的，娘亲这是干什么，要她屈居苏小羽之下？她做不到！
“放屁，你以为冥王是什么，是你怎么想，他就怎么做的？”苏青远厌恶地看着徐倩，当初真的没觉得她这么蠢笨。
“可是苏小羽那种人都可以嫁给他，璇儿这么出色…”徐倩也来了脾气，不服气地说道。
“没有冥王同意，皇上是不敢乱赐婚的，意味着是冥王喜欢上了小羽，这婚事是冥王主导的，除非你让他也喜欢上璇儿，否则连冥王府的门都靠近不了。”愚蠢之极！
苏青远不会觉得冥王是贪图苏小羽的美色，心里猜测应该是看到了苏小羽的武功，才会要求赐婚的。
“可，可，可这回去一趟夜宴，我的璇儿什么都没得到啊！”徐倩一想到这个就不服气。
“她自己没用，怪得了谁？”苏青远冷哼。
苏艺璇当场就落了泪，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青远，爹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好了，不要一遇到事情就哭哭哭，你准备好点，再过十来天宫里会举行一次才艺的比拼，这是给皇上和各位王爷选妃的，你那天一定要得到头筹。”苏青远看着心烦，沉声说道，新皇登基一年了，后宫却还是空着，按照祖训，是要办一场选美赛，填充后宫的，他接到消息，过不了十多天就会举办，苏小羽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这个女儿可要争气一些。
“是，爹爹。”委委屈屈地擦着眼泪，苏艺璇一脸的乖巧，心里却早就恨极了，怎么什么好事儿都往小贱人那边去，不过没关系，等她当上了皇后，再好好整治她也不迟！
夜宴一结束，司千煌便赶去了曲吟所在的宫殿，见一家子人都在，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个凑热闹的，但也没管他们，直接去了曲吟房间。
“真没想到，皇兄的心上人既然跟小羽是一处来的，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司千橙吃着糕点，兴致勃勃地说道。
“皇姐，你还真笑得出，我都不知道焕会怎么对付我们了。”司千北叹了口气，他要是知道焕在办事，打死他他也不敢来啊。
“我干嘛要担心，白术会保护我的！”司千橙笑眯眯地看向白术。
白术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一次，我可能保不住你了。”事情还挺大条，他可担待不起。
“你！”司千橙瞪眼，眼珠子突然一转，说道，“白术，你说我们的大婚跟臭小子一起办好不好？”
眼睛微微发亮，白术温柔笑道，“一切依你。”白藜动作一向快，那他的好日子也该到了。
“好期待啊！”司千橙大眼睛一亮一亮的，完全没看到身后男人狐狸般的笑容，但其他人却是看见了，纷纷暗骂司千橙傻。
“焕的事情解决了，不知道大皇兄那边什么时候解决。”司千北嘟了嘟嘴，担忧地看着曲吟的房间大门，他们是看得出两个人相互喜欢的，可那曲吟迟迟不答应皇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觉得，苏姑娘的出现，也许会解决这件事情。”司千晓突然说道，他心里莫名就这么想。
“希望如此。”司千北点头。
几个人继续调笑着，一时间也没打算离开，这让这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个诚惶诚恐的，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齐聚一堂哪。
第42章：曲吟昏迷
“吟儿，你若是担心我还会娶别的女人，我立刻去昭告天下，后宫只你一人。”曲吟抱膝坐在床上，双目无神，木然地看着地下，司千煌蹲在地上，心疼地看着她，他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他能做到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若是几个皇弟愿意，他也可以放弃皇位，可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嫁给他？
“煌，别爱我了。”痛苦地闭上双眼，曲吟的脸上尽是悲伤，她也想跟他在一起，但这怎么可能？
“你再说一次。”司千煌冷下脸来，起身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他什么玩笑都能开，但这种玩笑他不想开。
“也许当初，我便不该救你。”曲吟疲惫地笑着，她本想在那个小村庄里度过余生，却没想到会那遇见他，还救了他，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孽缘。
司千煌猛地把她推倒在床上，双眼染上猩红，“吟儿，不要逼我生气，说，你爱我。”明明刚刚都承认爱他了，为什么现在还这样。
曲吟冷冷地对上他的眼睛，倔强地抿着唇，不发一言。
司千煌只觉得心又痛又怒，俯身，狠狠吻上了身下倔强的女人。
曲吟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想他生气，她亦不想跟他吵架，可是她不能给他希望，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当初应该狠心，不跟他回宫。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特别疲惫，不想再承受他的怒火，伸手想推开他，却突然发现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司千煌惊慌焦急的脸。
罢了，这辈子爱过这个男人，也够了。
司千煌看着突然失去呼吸的曲吟，整个人瞬间就崩溃了，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绝望，这么绝望…
“吟儿…”从心底最深处迸发的悲伤化作一声嘶吼，响彻夜空。
苏小羽换好衣裳，正跟司千焕斗着气，突然心口一痛，接下来便听见司千煌的悲吟，立刻沉下脸，冲了出去，司千焕也迅速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司千晓温和的脸失去了表情，大皇兄沉稳内敛，怎么会这样？
“去看看。”司千橙也露出长公主应有的气势，第一个站起来朝曲吟的房间走去。
“把她放开。”苏小羽气急地看着紧紧搂着曲吟几近失魂的司千煌，他不把曲吟放开，她怎么救？
司千煌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一动不动，脑子里不断出现一句话，曲吟死了，曲吟死了…
见司千煌还是没动作，心里大急，苏小羽直接上去，一掌将司千煌打开，把曲吟抱了出来。
司千煌也在这一刻回神，双目通红地看着苏小羽，便想抢回曲吟，司千焕站在门边，见此，身形极快地上前，一手揽住司千煌，另一只手拍向他的脑袋，一道清泠的力量注入他的脑袋，司千煌一愣，恢复了神智，但还是想冲向曲吟。
“皇兄，冷静点，羽儿也许能救。”司千焕拉住还是急急向前的司千煌，沉声道。
“能么？”司千煌一愣，眼里有着希冀的光。
“先看看。”司千焕拉着司千煌走到软榻前，但手依旧紧紧拉着他，免得他捣乱。
苏小羽看着曲吟苍白的脸，狠狠地闭了闭眼，压下心痛，伸手在她身上三处大穴点了，才回身看向司千煌，目光里是极深的恨意。
“你是不是强要了她的身子？”眼里杀意弥漫，手指间已经凝聚了强大的力量，只等司千煌点头，便要杀他。
“羽儿，他是我大哥。”司千焕看出苏小羽的杀意，虽不明所以，但仍慢慢站在了司千煌的身前。
不等苏小羽生气，司千煌已经推开司千焕走到曲吟面前，悲伤地看着失去呼吸的她，声音嘶哑地开口，“一年前我出陵城游玩，路上中了尽合欢，本以为要死了，是吟儿救了我。”想到他们的初遇，司千煌眼里的悲伤更浓。
“她自愿的？”苏小羽美目一眯，眼底戾气更重。
其他人都为她的反应感到奇怪，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救人么？回忆这些干什么？
“嗯。”司千煌点头，鼓起勇气伸手按上曲吟的脉搏，发现她恢复了一丝气息，脸上露出狂喜，“苏姑娘，你想知道什么我们以后再说，先救吟儿！”
“救？怎么救，她自己想死，我怎么救？”苏小羽气极反笑，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她费尽心血救她，她自己却不好好珍惜。
“世上有羽少救不了的人？”白术淡淡开口，她会不会是说气话。
听到“羽少”二字，苏小羽身上爆发出浓郁的戾气，是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杀意，仿若浴血的恶魔，强大的气场压迫着所有人。
“闭嘴。”司千橙冷冷地看着白术，要调笑，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她未来皇嫂还等着小羽救命，他干什么还要激怒小羽。
白术叹了口气，眉头皱了皱，当年医谷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儿，等救了人，再发火不迟。”司千焕轻柔地搂过苏小羽，化解她身上的戾气，余光瞥见白术，微微一冷，指尖动了动，便见白术面色一白，眼底一片郁闷。
“焕。”苏小羽心里的杀意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委屈，抓紧司千焕的衣服，难受地唤了一声。
“苏姑娘，无论你为什么生气，求你先救吟儿，待吟儿醒来，我司千煌任你责罚。”作为一个帝王，司千煌用了“求”字，足可见曲吟在他心中的地位。
“拿三朵雪莲来，要三千年的。”苏小羽似乎平静了下来，抬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救人急不来，她已经打通了小曲儿刚刚堵塞的血脉，她能保持活死人状态七日，但七日内，找不到那东西，她还是要死，她要雪莲，是为了把那七日延长到十五天。
“我府上有，我去拿。”司千北说完，立刻运起十成的功力，施展轻功飞向夜空。
“医谷深处有一个毒窟，说是毒窟，其实里面没有毒物，但那上百种剧毒的气体，比什么毒物都毒，那天我不在，所以让那些人抓住了小曲儿。”苏小羽倚在司千焕怀里，陷入了回忆，脸上是淡淡的心疼，“她医术和毒术都很好，武功也不弱，所以他们想杀她不容易，于是就把她丢进了毒窟，我赶到的时候，她只剩一丝气息，我把她全身的毒都封在一处，只要她这辈子都不与人交合，她的毒就一辈子不会发，但是…”
声音一顿，苏小羽从回忆中走出，看向司千煌的目光很复杂，有不解，有怨恨，也有一些似懂非懂。
“但是，她却救了你。”
第43章：不准进来
直到这一刻，司千煌才知道为什么曲吟一直不说爱他，不答应嫁给他，因为她不敢，她不敢对他有承诺，因为她不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活下来。
他不知道什么是医谷，也不知道什么是毒窟，但他知道曲吟身上有毒。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明明知道救他自己会死，为什么她还是救他了，怎么那么傻？
司千煌无力地软倒在软榻前，手紧紧地拉着曲吟的手，脑袋轻轻地靠着曲吟的头，眼睛闭着，掩藏住里面的情绪，半晌，一滴晶莹溢出了眼角。
“干嘛我们家一个个都是痴情种子嘛。”司千橙撇撇嘴，眼眶也红了起来。
白术叹了口气，把她拉了出去，看不见，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
“焕，喜欢一个人，就要这样么？”苏小羽皱着眉，眼里是不解，她也喜欢司千焕，但自认做不到拿命去换。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司千焕从后面搂着她，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却是坚定的。
“那你呢？”苏小羽勾了勾唇，回头问道，却见他只是温柔地笑着，琥珀色的眼里是迷离的色彩，看不清一点情绪，这让苏小羽有些不安，缓缓收了笑容，抓着他的手一紧，“我不需要别人拿命来救。”
“好。”司千焕模棱两可的回答，面色愈加柔和，别人不行，但他是别人么？
“你…”苏小羽心里的不安更加扩大，还想说什么，司千北从门外冲了进来。
“未来弟妹，东西拿来了！”司千北挥舞着手里的三朵巴掌大的雪莲，一点不觉得手里拿着的东西有多么贵重，那摇晃之间，竟然还晃掉了一片花瓣。
“败家子。”苏小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抬手将空中的花瓣吸了过来，司千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三朵雪莲交到她手上。
“两朵五千年，一朵万年。”苏小羽失笑，也难怪司千焕的玉屋那么奢侈，原来是一家子都是这样。
“未来弟妹，你别感叹了，救人要紧。”司千北是个急性子，不过几朵花，能救人命就成了，管它值钱不值钱。
“你们都出去。”苏小羽淡淡地看了司千北一眼，眼里闪过欣赏，缓步走到曲吟榻前。
“皇兄，先离开，让羽儿救人。”司千焕躬身拉住司千煌的手，见他握得很紧，皱了皱眉。
“我，可以留下来么？”司千煌垂眸，他想陪着吟儿。
“嗯，站远点。”苏小羽不反对，见司千焕也是想留下的样子，美目一眯，“你出去。”
“羽…”司千焕眉毛一撇，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小羽，却被她下一句话堵的说不出来。
“她的衣服要脱完。”苏小羽冷哼，他不介意看别的女人，她还介意呢。
司千焕讪笑，最后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见司千煌还抓着曲吟的手不放，苏小羽红唇一抿，伸手把司千煌抓起，沉声道，“拦住门口，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放焕进来。”话落，把他拉开曲吟身边。
“你要做什么？”司千煌再担心曲吟，听到这话也察觉出不对，立刻沉下脸来，曲吟有事，他伤心痛苦就罢了，但若苏小羽为了救吟儿出什么事，那焕…
“我不会死。”苏小羽淡淡道。
司千煌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她留他下来，恐怕就是为了守门。
素手探上曲吟的手腕，感受着其中微弱的脉搏，叹了口气，迅速脱下她的衣裳，手掌在软榻上一拍，便见曲吟缓缓上升，悬于空中。
苏小羽淡淡地看着曲吟，半晌，闭上了眼睛，一道诡异的红光在双目间流转，再睁眼时，双瞳已变成血红，握着雪莲的手一震，雪莲的花瓣纷纷飞向空中，双手朝空中虚空一抓，那些花瓣排成两排悬于曲吟身体之上，然后又缓缓撕裂，变成无数丝状，浅浅扎进曲吟体内，却未全部没入。
力道一收，曲吟落了下来，苏小羽倾身接住，脸色也微微发白，暗暗吐出一口浊气，两指点上曲吟的心口，一道道力量注入她体内，便见那些花丝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没入曲吟体内，还不到一半，苏小羽的额头上就渗出了冷汗。
司千煌在那边看得心惊胆战，他虽武功不是绝顶，却也看得出苏小羽此刻身体紧绷，那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的表现，心中担心不已，按住门的手也紧了紧。
“笨女人。”低叹一声，苏小羽的红眸里溢出无奈，神色突然一凛，伸手把曲吟的衣服扯过来，在它还未盖住曲吟身体时，猛地发力，把那些花丝全部逼入体内，巨大的力量也从她体内迸发出，四周的梁柱，器具被她的力量波及化成了碎末。
“苏姑娘。”司千煌也被力量波及，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不由震惊不已，还未等他回神，身后的门便差点被人推开。
“皇兄，让开！”司千焕冰冷的声音响起，他耳力极好，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他根本顾不上什么曲吟，只想亲眼确认苏小羽的安危。
“苏姑娘要我守住这门，无论如何不放你进。”司千煌用力抵着门，着急喊道，看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她们，否则肯定会出事。
“我不会打扰她。”司千焕冷下脸，若是他强行进去，这门早就不存在了，哪里还会跟他僵持着。
“别让他进来。”待那层衣服盖住曲吟，苏小羽缓缓回头，眼中红色未褪，反而更加耀目，话落，再次闭上眼睛，单掌按住曲吟的腹部，将体内的内力输入，让那雪莲的药效融入她的血液，随着自己力量的流逝，她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而且越流越多。
司千煌看着着急，深深地看了曲吟一眼，突然错身，让开了身，把司千焕给放了进来，私心里，他要救吟儿，但他亦不能牺牲弟弟的幸福，如果真的救不了吟儿，他便陪她一起。
司千焕猛地冲了进来，看到苏小羽脸色苍白，满身血迹，神情冰冷到了极点。
“白藜，你这样冲上去，不怕让她伤得更严重？”白术拉住司千焕，脸上终于有了凝重，血瞳诀他们谁也不熟悉，贸然阻断，后果难以预料。
“我不会过去。”
第44章：狠不下心
“我不会过去。”司千焕淡淡说道，眼里尽是心疼，手紧紧地握成拳，“她说过不会以命换命。”相信是相信，但还是会心疼。
“既然不是阻止她，那你进来干什么？”司千煌头疼地揉了揉头，看不到，也不会那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