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精致的豪华营帐内,红色大床上,安莲翻来覆去,一会愁眉苦脸,一会笑得甜蜜。

小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只不过下巴处有一处淤青,轻轻触之略疼,那是云飞峋捏的。

安莲躺在床上,抱着丝被,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她缠着苏侍卫将她送回营帐,苏侍卫真的将她“送”回来了。一进门,便将她狠狠摔在了床上,还说,“到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想到苏侍卫那冷酷的外表,安莲只觉得越发着迷。

回味,慢慢回味,永远回味无穷一般。

另一只帐子。

苏涟漪在房内并未休息,掌了灯,桌上铺着纸,涟漪用她自制的木炭笔,按照她的记忆,将玉容的容貌画下来,打算随后交给云飞峋,让其根据这画像寻人。

因为太过专注,有人撩帘子入内,她都未发现。

“在画什么?”直到那人说了句话,涟漪猛然惊醒,但一切却晚了。

涟漪将画藏在身后,看着提着食盒的玉容,面带惊慌,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玉容冷着脸,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小涟,将你的画,交给我。”

------题外话------

养病半年,潇湘书院好像有了大变化,手机客户端有签到功能,签到赠送潇湘币。吓!我也算长知识了,哈哈。

好像满签到还能抽奖,很多好东西,最次能抽到5张月票(口水)

具体怎么玩,我还没搞懂,一会去研究研究。

顺便,月票的问题嘛…你们懂的,嘻嘻!

260,误会

一身素衣的玉容,静立在门口,左手提着一只食盒,右手则是伸向前方、苏涟漪的方向,那修长的手指就如同锁魂符一般。

“你到底画了什么,交给我。”又说了一遍,本清澈如少年的嗓音,因压低,增了危险许多。玉容清楚的看见,她画了个人,却因帐内昏暗,未曾看清。

事发突然,又被人抓了包,苏涟漪只觉得血液被抽干,浑身冷汗,就连吸入的空气都冷得冰肺。

玉容看着面色苍白的苏涟漪,更觉得其中有鬼。他一直在努力信任小涟,但却在每一次即将信任她时,定要发生些什么,撼动他的信任。

苏涟漪真的慌了,即便是巧舌如簧,也因事发太过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没了主意。

“用我自己动手去取?”玉容加重了声音。

苏涟漪一不做二不休,将手上的纸张揉得稀碎。大不了撕破了脸、鱼死网破,反正她也未将希望放在玉容身上。只要这画撕了,便没了证据,没有证据便不能说她是潜入奉一教的细作。

画刚撕破,涟漪只觉得忽的一声,眼前一黑,那硕大的食盒已砸上了她。

食盒盖子大开,饭菜撒了她一身,但最糟的是,那碗滚烫的汤直接泼向了她的脸。

涟漪为躲这汤,脚一滑,生生摔在地上。还好,那汤泼了她一身,却没烫伤她的脸。

一身雪白的玉容带着冷笑,慢慢向前,脚踩着刚刚泼出的饭菜,好像那食盒不是他扔出的一般。弯腰,伸手捡起桌下的一张纸。

苏涟漪猛然想起,玉容进入时,那画已是她画的第二张。她本打算画出四张交给飞峋,毕竟鸾国画师的作品无法做到素描这般写实。

而玉容拿到的是,便是她早已画完的第一张。

完了…

苏涟漪嘴角带着一种绝望的笑,慢慢闭上眼睛。

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化为泡影,百密必有一疏!她懊恼自己缺乏警惕,她惋惜之前的努力,她将奉一教营地搅合得天翻地覆,她暗中挑拨安莲与身边人的关系,她还得李嬷嬷和孙嬷嬷两人挨打,她费尽心思给安莲催眠,以取得信息。

她不担心自己能否脱身,因为她相信飞峋的实力。若她出事,飞峋定会第一时间来救她!影魂卫潜伏左右,传说可以一敌百,带她脱离危险不是难事。

只是可惜…可惜了摸底奉一教的大好实际。

室内很静,悠长的静,好像死刑犯被判刑前那煎熬的宁静。

此时的苏涟漪已逐渐冷静了下来,闭着双眼,慢慢恢复体力。从她进入奉一教开始,便未曾睡过一天好觉,即便是偶尔休息,也是日夜颠倒,对身体损害甚大。而来时的路途艰难,没有橡胶轮胎的木质车轮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行驶,即便车厢内垫再厚,也难以休息。

昨夜画了图纸,将计划反复思量,今日白天又为病人看了一天病,精神高度集中,所以现在遇到突发情况,她疲于应对,若不是她天生意志力惊人,刚刚那一瞬间,怕是已晕倒过去。

玉容一时间不知如何说,不知说什么。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上拿着画——那张惟妙惟肖的肖像画。

画中之人长发,用白玉发冠束发,瓜子脸,细眉淡淡,双眼狭长微微上挑,鼻梁窄细,薄唇抿着,似笑非笑。画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玉容。

“你…咳咳…”玉容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却不肯出来,最后化成了干咳。

苏涟漪想到之前的努力化为泡影,嘴角的笑容满是无奈,叹了口气。

两人又僵持了许久。

玉容将画轻轻放在桌上,而后轻轻蹲了下来,掏出随身携带的雪白帕子,轻轻擦去涟漪肩上的菜叶。

涟漪愣了下,有些不解,此时玉容不是应质问她吗?为何…

以不变应万变,苏涟漪垂着眼,未表态,便任由玉容轻柔地将她肩头的饭菜擦去。

因为苏涟漪躲得即时,菜叶汤水并未泼到脸上,主要集中在上衣上。

玉容手僵了下,而后将那帕子递了过去,“你自己擦擦吧。”

涟漪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服上也满是菜叶。

未接玉容的帕子,涟漪后退了一些,还是垂着头,静等玉容的反应。

玉容有些慌乱,从来慢条斯理略带凉薄的脸上染了无措,“我不应该…扔食盒,但…你突然出现在奉一教营地,短短几日营地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不得不怀疑。”

涟漪本闭着的眼,微微张开,长长睫毛掩住眼中的诧异。难道玉容不想质问什么?不想问问,为何她在趁无人之时偷画他的画像?

“你…”玉容欲言又止,那话语中的尴尬,带了一些羞涩。

苏涟漪一头雾水,玉容为何会这种态度?玉容到底在想什么?

涟漪脑子一时间虽未转过弯来,但直觉告诉她,玉容绝对是误会了什么,而误会的内容是她所不知的,但玉容到底误会了什么?也许,她可以将此事的推给这个误会!

山穷水尽已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涟漪已没了之前的慌张,心中异常冷静,整颗大脑亢奋、蓄势待发,无论对方说出什么奇怪的言论,她都会第一时间按将其圆满。

“我…有未婚妻。”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自然,但玉容还是想将此事早早挑明,即便那未婚妻,他只见过一面,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即便那个婚姻只是家族利益的安排,他也会同意,因为根本不在乎。

刘海下,涟漪的眉头皱了皱,未婚妻?他提未婚妻做什么?难道玉容是因未婚妻才被迫效忠奉一教的?难道玉容加入奉一教另有隐情?

此时苏涟漪的脑子已完全进入了死胡同,无论考虑何事,都情不自禁地向奉一教靠拢。

等了一会,玉容得不到苏涟漪的回应,低头看见那女子,本修长玲珑的身子,此时蜷缩在墙角,那整洁得体的衣裙上满是油质污垢,既狼狈,又…引人疼惜。

玉容长长叹了口气,“你的心意…我了解了。”

心意!?苏涟漪头上的雾水越来越多,若说玉容知道她潜入奉一教的目的,也不能用“心意”二字来描述。混沌的思维中有一个答案,那答案呼之欲出,却怎么也不肯真正浮现。

“小涟,我对你也有…好感。”玉容说得结结巴巴,天知道,这时他生平第一次对一名女子说这些话。

“…!”苏涟漪终于知道了玉容误解什么,也知道了整个屋内的暧昧气氛从何而出。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她敢对天发誓,她对玉容绝对没有丝毫遐想!她…她冤枉!

“对…对不起,小涟身份卑微,不…不应该如此…”平日里那自信悦耳的女声,此时带着颤抖的哽咽,“玉护卫能…原谅我一次吗?以后小涟再也不敢…这样了…”

玉容家族富可敌国,在北秦国根基甚深,北秦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即便北秦改朝换代,慕容世家也绝不会被撼动半分。从小到大,想勾引他的女子甚多,甚至包括一国公主,但却没一名女子这般…牵动他心。

“这张,能送给我吗?”玉容道。

涟漪点头,“好。”心中窃喜,看来危急过去,但另一个危急却也袭来。若她没记错,刚刚玉容说他对她也有好感?这可万万不可啊!但如今,她只能佯装成爱慕玉容,私自画其画像,随后再找机会表现出她对玉容死心了便好。

就在苏涟漪心中默默篡改剧本时,那只修长白净的手却进入她的视线,那手上拿着一枚玉佩。

雪白的冰玉玉佩。

从前无论经商还是为官,苏涟漪都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自然也是识货。冰玉,顾名思义,透明的玉石,而玉石又如何能透明?传说数千石的玉石中,有可能出现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冰玉,是以冰玉珍稀而昂贵。

传闻鸾国太后有一双耳坠便是冰玉制成,价值连城。

而面前这玉佩,竟是如此大的冰玉雕琢而成,苏涟漪见到也是惊讶地瞳孔放大数倍。

“这个送你。”玉容道。

涟漪下意识觉得这玉佩绝不是那么简单,他收了她的画,又送了他玉佩,这不是交换定情信物又是什么?

惊慌抬头,“抱歉,玉护卫,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不能收?”

玉容却勾起薄唇,“你能看出此物的价值?”

苏涟漪后背又一层冷汗,面前这个男人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每一次都好像已信任了她,但每一次却又持了许多怀疑。

“我…毕竟从前伺候元帅的宠妾徐姨娘,姨娘喜爱玉石,搜集了许多玉石,但姨娘一直遗憾自己未拥有冰玉,经常给我描述冰玉的美丽与价值,所以…”涟漪又将一切推给了徐姨娘。

玉容牵起了涟漪的手,将冰玉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从今往后,这块玉,便是你的了。”

“这么贵重的玉佩,我…”涟漪正想拒绝,却又被打断。

“这也证明,你是我的人了。”玉容慢慢道。

“…”苏涟漪更觉得这玉烫手得很,暗暗祈祷此话千万别被云飞峋听到,否则她真不知就云飞峋现在这般暴躁脾气,会不会不顾左右直接要了玉容的性命。“玉护卫,既然您对我有好感,那便是尊重我,是吗?”

玉容一愣,不解其为何这般说,“自然。”

涟漪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盯着玉容,“我承认,我对玉护卫很崇拜,但…那种崇拜还未到爱恋的程度,所以,这玉佩我不能接受。”

玉容眯着眼,却笑了,“崇拜我?那小涟你来说说,你崇拜我什么?”

苏涟漪尴尬了下,“玉护卫医术高明,送了我医学珍本,还帮了我不少忙。”

“论医术,你比我更高明不是?就连这无人能医的天疫,也是你找到的方法。说起珍本,你给我讲解的西医术比珍本更有价值,而说起帮忙,应是你效忠奉一教,对我的帮忙更多一些罢?”玉容道,“小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苏涟漪无奈,将冰玉又塞回玉容手中,硬着头皮道,“玉护卫,请您不要逼我,我承认之前真的爱慕你,我偷偷画你的画像,但那也仅仅是爱慕。我知道,收了这昂贵的冰玉便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不能收。”

玉容突然发现慌乱的小涟甚是可爱,见其坚持,便将冰玉收了回。那玉,是慕容家的传家宝,送给历代备选主母。既然小涟已知冰玉的昂贵,如今见到冰玉便能猜到他的家世,却未因此喜出望外,更是坚持自我。单凭这一点,他对小涟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我在门外等你,你换件衣服吧。”玉容将冰玉揣回怀中,温和道。

“啊?”涟漪懵了。

玉容很想伸手轻抚涟漪滑嫩的脸蛋,却又觉得这行为太过轻浮,终收回了手。“你的晚膳被我打翻了,我陪你去厨房,你想吃什么,让厨子立刻做给你。”

“不…不用了,”涟漪赶忙道,“玉护卫,老实和您说了吧,今日我确实不太舒服,也没胃口用晚餐,我只想…早点休息。”

玉容顿了下,而后长叹口气,“今日是我不好,你受惊了。”

“没有。”涟漪低头道。

“罢了,你早些休息,一会我让李嬷嬷送一些点心过来,不要拒绝。”玉容深深地看了苏涟漪一眼,心中内疚。

“好,谢谢玉护卫了。”涟漪低头,根本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玉容。

过了片刻,听声音,玉容已走了,涟漪这才敢抬头望去。果然,室内出了她外,已无第二个人影。

苏涟漪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伸手不停拍自己胸口,为自己压惊。

悲喜交加!喜的是,玉容不再怀疑她画其画像的动机,危急解除;悲的是,这误会越来越大,这可如何是好?

换了衣服,苏涟漪将打翻的菜饭整理收拾干净,没多一会,李嬷嬷真的来了,又提了食盒,食盒打开,饭香四溢,见那菜色便知,这些菜肴皆是精心准备。

“李嬷嬷,你有伤在身,还让你为我送饭,我真的过意不去。”苏涟漪扶着李嬷嬷,让其坐在自己柔软的床上。

李嬷嬷笑道,“小涟姑娘别这么说,老婆子这条命都是您的,送个饭又能怎么的?”

“李嬷嬷以后不许这么说了,”涟漪话锋一转,“这几日太忙,都没去伺候圣女大人,圣女会不会生气?”

李嬷嬷嗤笑了下,“怎么可能?现在圣女大人一颗心都在苏侍卫身上,即便你去了,她也没心思见你。”

苏涟漪的假笑卡在了脸上,僵硬住,“是吗,呵呵,苏侍卫有什么好的?”一边说,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面颊,肌肉有些扭曲。

李嬷嬷好像找到了八卦的话题,拉着涟漪便聊了起来,“要我说啊,这一次圣女的眼光算是有了长进,这回看上的人比之前那些回都好,苏护卫虽容貌看起来丑了些,但给人的感觉却踏实,这样的人过起日子来舒心。”

涟漪在心里点着头,是啊是啊,飞峋便是这种踏实的好人,嘴上却说这,“是吗?原来这样。那苏侍卫喜欢圣女大人吗?”

李嬷嬷听到这个话题,冷哼了下,“苏侍卫可不是轻浮的男子,自然看不上那勾三搭四的圣女。小涟你是没见到,苏侍卫对圣女有多无礼,平日里爱搭不理,若圣女想动手动脚,苏侍卫也根本不怜香惜玉,每一次都将圣女甩得老远。”

“哦,这样,”这样我就放心了。后半句,苏涟漪没说出来,想到飞峋只对她一人温柔,心中美滋滋的。

“倒是你这丫头有桃花运了。”李嬷嬷话锋一转,暧昧地笑道。

“…”涟漪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无奈,如今误会已酿成,难以解释也没时间浪费在解释上。

随便搪塞了李嬷嬷几句,终于将李嬷嬷送出了帐子。

夜深了,越挫越勇的苏涟漪重新拿起了画笔,继续画玉容的画像,无论发生什么,这画像她必须准时画出,好按时交到飞峋手上,让其着手调查玉容的身份。

------题外话------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陪了一天,到晚上客人才离开,我才动笔写,时间仓促,少了些,明天早晨应该再补上一些,算是赠送。

不早了,早些休息,晚安。

261,小涟的暴怒

“苏侍卫,这几日外面风大日晒,你每日往返巡视,好辛苦。”一道嗲腻的声音在红色帐内响起。

虽为方便迁徙的帐子,但其设计却格外精巧,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帐子既是营帐,有是一间设施完善的房屋。

为凸显圣女的尊贵与独特,外加圣女本人的喜好,整个营地只有圣女的帐子为红色,帐内,红色轻纱垂下,配合精心摆设的灯具,普通的空间被布置得若暖香仙境一般。

安莲的房内更是如此,专门聘请能工巧匠用上等梨花木制成可拆卸拼装的大床,床上层层叠叠柔软被褥,皆是上等面料,整个大床柔软舒适。此外,其他家具也都是同色系梨花木,暗红色,雕花精美,造型独特,美轮美奂又别有一种神秘的外域气质。

墙角有一只角柜,上有铜质香炉,香炉镂空,边壁雕刻仙女,三位仙女藕臂高捧,共同举着一枚夜明珠。而杳杳香烟从镂空飘出。淡紫色的香烟缭绕,为夜明珠蒙上一种妖娆之美。

这香炉造型别致,其用处更是大。

香炉内燃着的名贵熏香,由杜衡,月麟,甘松、苏合、郁金、捺多、和罗、丁香等组成,但其中除了麝香外,还燃放一种名为啥刹陀罗的香料,此香料来自木神国,其催情效果比麝香强上几倍,平日里安莲用来助兴,但今日燃放的尤其多。

为何要过量燃放?因今日安莲费劲万般心思才请来一位客人——苏大虎。

云飞峋不肯入座,直直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眉头毫不客气地皱着,用尽全部理智抑制自己强烈的厌恶。

“苏侍卫,你劳累一天了,坐下休息一下嘛。”安莲一边说着,一边巧笑着慢慢向云飞峋而去。

飞峋很想离开,但想到安莲的威胁,便咬牙忍了。

其实安莲自己并不知道成功威胁了苏大虎,她只是随口说了句——“身为贴身侍卫不听她的命令,那要来也没用,直接赶出营地算了。”却没想到,这句话成功将云飞峋威胁到了。

飞峋怕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若真被迫离开营地,便无法保护苏涟漪。最终,他入了圣女的房间,被这浓烈的香气熏得头晕脑胀。

“过来嘛…”安莲伸手欲拉住飞峋的手臂,但却被对方躲开了。

“圣女,请!自!重!”每一字,都好像从牙缝中挤出。云飞峋有种想呕的欲望,不仅是反感这种轻浮女子,更是因为这浓香,让他很不舒服。

“苏侍卫…”

安莲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飞峋生生打断,“圣女,你不是说有要事找我吗?我虽是你侍卫,却不是你的家奴,若你的命令无关营地或你本人的安危,我有权拒绝,若圣女你企图徇私枉法,那我也不介意集合全营侍卫们,请大家做个公证的裁定。”

安莲听见这硬邦邦的话,非但不生气,反倒是越发喜欢。“好,好,我不会徇私枉法,我找你是有正事。”

因这香气,飞峋一直尽量屏住呼吸,胸闷得紧,不得不深吸一口气。但这一口气,却吸了更多,头更晕了。“什么正事,请圣女长话短说。”

安莲见到飞峋刚毅的面庞爬了一丝红,心知那催情熏香起了作用,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尽量拖延时间,他吸入的越多,催情效果便越浓烈。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让苏大虎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这个…”安莲的眼珠子转了转,“是这样,苏护卫,每天夜里…那个,我总能听见有个声音说,我要杀了你,对对,就是那个声音。”开始编了起来。

云飞峋冷眼盯着安莲的摸样,不太相信。“声音是男的女的?”

“男的。”安莲道。

“能听出年龄吗?”

“年龄嘛…年龄不大,听起来二十到三十…”

“嗓子特点如何?”

“恩,那个…很普通,没什么特点。”

云飞峋装模作样的想了下,而后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这就着手去查,我走了。”他对安莲几乎没有下属对上司的一丝客套。

“别…别走。”安莲赶忙阻拦,“还有呢,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已转身的云飞峋无奈,只能又回到之前的位置,但身子却忍不住摇晃,头重脚轻。“还有何事?”

“那个…怎么用语言描述呢?”安莲一边用尽全力拖延时间,一边偷眼打量云飞峋的状况,“那个…”

“等圣女想好了,再叫我,我走了。”说着,又准备转身离开。

“苏大虎!你说本座徇私枉法,本座还说你擅离职守呢!”安莲装作生气。

云飞峋只觉得脚踩到了棉花上,没了知觉,而同时,又觉得室内越来越热,身上已慢慢出了汗,里衣黏在身上,因为那薄面的里衣,皮肤变得更为敏感…

“苏侍卫,”这熏香安莲用的次数多了,自然看对方面色便能看出其火候,不得不说,苏大虎的反应已超出了她的预想。从前那些侍卫中,有一些也是不愿的,但只要这熏香一燃,她再稍加挑拨,每一人能抗拒她安莲。

苏大虎是唯一的一个,吸了如此多的香还能保持清醒,可见其自制力之强。

这香,安莲因多次染放,已有了免疫力,但今日的剂量天大,自己也有些醉了。“苏侍卫,你觉得…我美吗?”本就妖艳的外表,配合迷离的眼神,足以让普通男子魂牵梦绕。

“圣女大人很美,十分美!”

“苏侍卫你真讨…”厌字还没说出来,安莲发现不对劲。刚刚那声音…不是苏大虎!

说话的自然不是苏大虎,而是赶来与安莲商量立威的苏涟漪。

“小…小涟…你怎么进来的?”安莲惊讶,如同被抓了包似的尴尬。

站在门口的苏涟漪明媚的脸上,笑容确实阴阳怪气,“有门有路我有脚,自然就走进来了。”哪还有平日里那般客气!?

安莲做这种勾当自然已派人在门外把守,而把守之人也自然是李嬷嬷和孙嬷嬷。当苏涟漪到时,两人自然将屋内发生着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苏涟漪,因两人虽是伺候安莲,其实却是苏涟漪的人。

涟漪不听还好,一听简直火冒三丈!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来。

云飞峋没想到突然见到了苏涟漪——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本晕乎乎的脑子,更如同入了梦境,站在原地,低着头,愣愣看着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庞。

安莲尴尬过后,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尴尬?哼了下,“小涟,今日你不忙吗?那些病人都看了?”

苏涟漪也哼了下,声音比安莲的哼声更大,“卧龙村村民前往奉一教营地,是请仁慈万能的圣女解救卧龙村,但事实呢?为卧龙村,圣女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

安莲扭着水蛇腰上了床,摆出一副最惹火的姿势,“本座这不是来了吗?本座一来,瘟疫不是就迎刃而解了吗?”一边说着,眼睛确实一动不动盯着云飞峋,但见云飞峋已成功中了催情熏香,但却一直盯着小涟。

涟漪哈哈笑了两声,“迎刃而解?圣女还真是圣女,真会说天书,而非人话!”

安莲一愣,终于发觉今日的小涟与往日有所不同。往日,小涟都是细声慢语,说话也都是顺着她说,每每和小涟聊天都十分顺心惬意。但今日,小涟确横眉冷对,一字一讥,对她的鄙夷也是赤裸裸的。

“放肆,小涟,你这是用什么语气和本座说话呢?你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本座?没有本座的收留,你还不是要嫁徐家的老头?怎么着,如今和玉护卫勾搭上了,就要另攀高枝了?”安莲的声音尖锐高亢。

眼红了的苏涟漪也丝毫不示弱,“安莲,别一口一个本座,你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货色难道忘了?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真以为自己是圣女下凡,醒醒吧!你以为我治疗卧龙村瘟疫是欠你的?如果你为我带不来丝毫好处,我凭什么要帮你?”

安莲万万没想到苏涟漪能直接与她对骂,惊讶愤怒,长着嘴半天竟不知从何反驳,“你这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勾搭上了玉护卫就敢对我大呼小叫,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孙嬷嬷!李嬷嬷!快进来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门外听着安莲大呼小叫的孙嬷嬷和李嬷嬷两人自然都听见了,但两人却搬了板凳抓了瓜子,津津有味的嗑着,丝毫不为所动。

这些,都是小涟事先交代的,除非小涟呼唤两人,都则两人便权当没听见。

两人听着小涟的话,很是解气,即便两人进去,也不会对小涟怎想。

苏涟漪见识过催情熏香的可怕,见云飞峋的神态,更是担心。她暗暗从怀中摸出一只香囊,香囊中藏着几只银针。拿出一只在云飞峋指甲嫩肉处狠狠一扎,殷红的血豆冒出。

十指连心,飞峋猛的被疼醒。

“没事吧?”涟漪问。

云飞峋迷茫的眼中慢慢涌现清明,回头冷冷地扫向安莲,眼中带着嗜血。咯吱作响,是拳头拧紧骨骼之声。

涟漪伸手轻拍飞峋胳膊,压低了声音。“别冲动,这女人还有利用价值,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

飞峋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头,转身离开。

------题外话------

昨天因为有客人来,时间仓促写得不是很满意,今天已重新修改,又赠送了一些字数,昨日订阅的朋友刷新重新看下就好。

今日的章节也没写完,头疼病复发了,疼得眼睛都睁不开,刚吃了药,因为药带降压作用,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没写完的,明天早起补上。

抱歉了,今天必须早点休息了,晚安。

262,圣女挨揍(彻底回归,勿养文)

卧龙村因特殊的地理环境,气候宜人,虽已是秋季,但气温依旧温暖,植物郁郁葱葱,与马家村的萧条截然相反。

涟漪出了忙碌的营地,在营地旁的小树林逛了逛,忙里偷闲。

要问涟漪是否担心云飞峋被安莲勾引,答案是——丝毫不担心。这是她对飞峋的信任也是对自己眼光的信任,换句话说,她认为安莲根本没资格做她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