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待微臣将府中及保安堂的事情打理妥当后,便会启程。也许要三五日以后吧!”

皇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周海涛听到荣华的请求后,心底竟然是有了一抹的激动!很显然,他会错了意!他以为荣华是要借着这次回乡祭拜,而避开北梁太子!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这样错误的一个认知,使得他的心里一阵兴奋,眸底的热情爱慕之意,再度涌了上来,直直地看向了荣华!

第二十二章身后有我!

而周海涛的想法,却是荣华所没有想到的!其实,她是打算借着这次的江南之行,再去一趟卡卡族。毕竟当初白云潇所说的那些话,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其诱惑力,还是相当的大的!

只是没想到,她的这一趟江南之行,竟然是险些让她送掉了性命!当然了,这是后话。

荣华见自己的请求被允,心里一松,刚谢了恩,回到位子上坐了,便听到了肖冬阳的声音。

“皇帝陛下,孤素闻西凤国的江南景色秀丽,风光怡人!不知孤是否有幸,能到江南一游?”

肖冬阳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便纷纷不能淡定了!这北梁太子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与伊荣华一起去江南了?这,这岂不是有违礼数?

“肖太子所言不差,我江南风光的确是无限好!只不过肖太子初来西凤,这京城的风景也是清新怡人!改日,朕便命几位皇子公主做陪,请肖太子好好游览一番。不知肖太子以为如何?”

这便是变相地拒绝了!肖冬阳的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不过却仍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谈!”

“好!肖太子远道而来,朕敬你一杯!”

“不敢!皇帝陛下乃是长辈,自然是该孤这个小辈来敬陛下!请!”

“请!”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再次舒缓了下来,只不过,周海涛看向肖冬阳的眼神,可是大大的不善了!

对于周海涛有些挑衅的眼神,肖冬阳似是未见,面上清清淡淡地挂着笑,当真是云端高阳,清新俊逸!一时竟是惹得大殿内的妙龄女子,个个红了脸庞,却还偷偷地打量着他!

荣华低头吃了一口菜,暗骂了一声,妖孽!待那牛肉入腹,才惊觉自己竟然是吃了一块儿猪肉!这让荣华的心里是极为不舒服!她素来是最为讨厌猪肉的,觉得太过腥气,难以下咽!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莫名其妙地就被自己给吞下了一口!想想就有些反胃!可是现在是在宫宴之上,皇上还在呢!自己便是再不舒服,也不能在御前失仪,否则,可是重罪!

这样忍着,心里便又将肖冬阳给骂了个千百遍!

而她没有注意到,她这娥眉微蹙的样子同时落到了两个人的眼中!一个自然就是肖冬阳了!看到她的样子,肖冬阳便知道,她定然是误食了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了,可是碍于在御前,又不能如何,只能是干忍着!不由自主地便心疼了起来!

而周海涛,则是被她这般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态的样子,给深深地吸引住了!明明就是不舒服,生忍着,可是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娇态,又让人觉得当真是美不胜收!

许是因为心疼,肖冬阳早早便说自己不胜酒力,主角一走,自然也就散了席!

荣华刚一出了宫门口,便按捺不住地在路旁吐了起来!

外面候着的灵芝等人紧忙地取了茶水准备给小姐漱口。荣华直到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觉得舒服了些!有些有气无力地漱了口,被如意扶着上了车。

刚一上车,还没看清楚车里的样子呢,便被一道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给揽了过去!

荣华倒也没有多作挣扎,除了一开始的意外,倒也没有什么什么其它的反应!

“这是怎么了?可是宫里的菜太过腥气了?”

荣华摇了摇头,因为才将一肚子东西都吐了出来,身体有些虚软无力,就这样靠在了他的怀里,“你没有喝多?”

“没有!”简单明了,只有两个字!可是荣华却觉得心间一暖!这个男子,总是心细如发!大约是看到了自己在席上的表情,以为自己身体不适,所以才会找了借口,早早散了吧!

“你这次回江南,都有谁会同行?”肖冬阳想了想,还是问道。

“不就是我身边的这些人?白云潇和赤木则是一路回卡卡族。对了!我也会去卡卡族,总是要看看那些卡卡族人,秘不外宣的一些药草,不然,我这心里就像是一直被吊着一样难受!”

车内的灯光微弱,荣华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已是黑了一张脸!

“荣华,如果我说,我也要陪着你一同前往呢?”

“你?”荣华摇摇头,“不成!皇上不是没答应吗?”

“这是我的事!我不放心你!你现在的处境似乎是有些不妙!我担心,会有人对你下狠手!”

荣华轻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安王府。

“砰!”地一声,安王妃的面容有些狰狞,“好你个肖冬阳!好一招金蝉脱壳之计!好!好的很!你竟是能下的如此狠手!我料到了所有的一切,竟是没想到你就是伊荣升!”

黑影看着怒极的安王妃,不发一言,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安王妃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千算万算,竟是没想到伊荣升根本就没有死!原以为自己的消息是错误的,伊荣升根本就不可能是北梁皇的儿子,可是没想到!今日的宫宴上,肖冬阳对伊荣华的态度,让她确定了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伊荣华及笄时,肖冬阳的出现,安王妃就已经在怀疑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不!自己怎么可能会犯了一个这么蠢的错误?当年的伊荣升经过多方查证都是死于大火!为何还会活着?十几万人的军营,他是如何逃脱的?一想到这个,安王妃便觉得脊背发凉!当年的伊荣升能从十几万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当年他在西凤的实力就已经是不可小觑了!那么自己这几年来对伊荣华,对伊府的打压,岂不是尽数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呵呵!”安王妃自嘲地笑了几声,枉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女人!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掌握,可是实际上呢?皇后认为自己聪明,所以处处利用自己来为她铲除异己,殊不知,真正被利用的那一个,根本就是皇后自己!安王妃再度轻笑数声,自己的确是为皇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可是每做一件事,她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线索,而这线索不是指向了大皇子,便是指向了皇后!亏得皇后还以为自己是个好摆布的!呵呵!

安王妃深吸了一口气,想想就连皇后都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竟是被一个黄毛小子给耍了!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

渐渐地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一旁的黑衣人,也终于开口了。“主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那边儿?”

“不必了!肖冬阳既然已经是回来了北梁,并且还成了太子,那么他的过往,便已经不重要了!再说,现在的肖冬阳,顷绝天下,谁能跟当年的伊荣升想到一处去?便是我们说了,怕也是不会有人信的!反倒是会弄巧成拙!”

“是,主子。那,我们还要不要按计划对付伊荣华?”

“当然!伊荣华和肖冬阳都是我的杀母仇人!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安王妃的手紧紧地攥着,似乎是有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全都聚集在了她的一双玉拳上一般!

“主子,关于老夫人之事,是否要告诉世子大人呢?”

“他?”安王妃摇了摇头,“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所关心的,只不过是他的世子之位和温家的前程罢了!母亲说的没错,这世间的男子皆是如此,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都可以舍弃!你以为温平没有怀疑过母亲的事?可是他却做了什么?他明明知道当初的丧礼中,并没有母亲的尸体,可是他却是什么也没做!甚至是连派人出去寻她,他都懒得搭理!这就是我的好弟弟!在他的心里,母亲的性命,远没有他自己的前程来的重要!”

“可是,老夫人毕竟是世子的生母。世子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也会站在您这边,一同对付伊荣华的!”

安王妃轻嗤一声,“他不会!你别忘了,伊荣华的背后还有一个肖冬阳!他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还有,若是他知道了杀了母亲的人是肖冬阳,他甚至是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而得罪这世上最为尊贵的男子的!”

“可是小姐,依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跟伊荣华硬碰硬,怕是不好说!伊荣华身边的暗卫,可是不在少数!而且个个武功高绝!均在咱们的人之上!”

“不!咱们不是孤军奋战,你别忘了,还有皇后呢!”安王妃此时又有些诡异地笑了!“既然是为皇后做事,那么她的人,自然就是应该首当其冲!”

“是,属下明白了。”

而此时皇宫里已是乱做一团了!九公主突然疯巅,而所有的宫人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皇后利用自己在宫里的眼线才得知,独孤欣竟然是见过伊荣华!

皇后此时已是不能再用愤怒来形容了!九公主,她的心头肉,可是现在却是变成了一个疯癫之人!这,这让她向来高高在上的皇后,情何以堪?

“娘娘,太医院的人都说没有办法!就连马院使也说至少要休养半年才能逐渐恢复!”

“伊荣华!”皇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好你个小贱人!竟然是敢给我的欣儿下药!半年?你是怕我的欣儿抢了你的太子吧?哼!伊荣华,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北梁太子的和亲之人,必须是自己的欣儿!只要欣儿嫁给了肖冬阳,那么自己的儿子就等于是得到了整个北梁的支持!这样一来,这西凤的太子之位,便一定会是自己的皇儿的!伊荣华,既然你要挡我的路,那我便成全你!

荣华回府后,宋嬷嬷又命人去做了些素菜,肖冬阳也不避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留在了碧水院。宋嬷嬷倒是想说什么来着,可是一看到他对自家小姐哪些贴心,而且又是一个如此清新俊逸之人,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更何况,自家小姐不也是什么也没说?

“荣华,来,再喝些粥,你刚才就只是吃了些青菜,不进些粥的话,半夜里会饿醒的。”

荣华摇了摇头,伸手将肖冬阳端过来的碗又推了回去,“不了!吃不下了!”

“唉!难怪你总是这么瘦,就你这可怜的饭量,想要将你养胖,还真是不容易!”肖冬阳似乎是有些无奈。

“你回去吧。一会儿你的人若是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不会!我都安排好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荣华听了,脸一红,“我累了。你,你回去吧。”

看着她有些红扑扑的小脸儿,肖冬阳难得的好心情,竟是想着逗弄她了,“荣华,你的脸怎么这红?可是发热了?”

荣华听了,脸色微窘,别了头,“没有!你,我,我去沐浴。”

看到荣华落荒而逃,肖冬阳却是轻挑了挑眉,自己似乎是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就这般地害羞了呢?如果自己说想给她搓背,不知道她会有何反应?

这样想着,眼前便似乎是真的出现了一幅美人沐浴图一般!肖冬阳赶紧甩了甩头!胡思乱想什么呢?荣华已然及笄了!待她祭拜过了父母,那么,于这西凤,她就再无牵挂了。自己还是再耐心等等就好。

接下来的两日,荣华是真的很忙,为了避嫌,她搬去了城外的寒心山庄。伊少辉已经开始着手将江南的一些产业逐步往北梁迁了。另外,繁华公子名下的产业,也在逐步收缩,大量的真金白银,被伊荣华派出去的吉祥等人以极为隐秘的方式,悄悄地迁到了北梁的锦绣山庄!

锦绣山庄是荣华在一年前便命伊少辉在北梁置办的,如今正好也是派上了用场!

“小姐,大兴药行在山东的铺子,已经周转不过来了。昨天收到消息,已经有两家铺子被迫关门了。”伊少辉禀报道。

“嗯,京城这边儿如何了?”

“回小姐,您放心。待您从江南回来,这京城将再没有大兴堂了!而且,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繁华公子和小姐您的头上!”

“嗯,那便好。山东那边儿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因为那里到底没有王家在背后震着!可是这京城就不同了!虽然说是王康的产业,可到底也还是和王家有着瓜葛的!凡事都要做的隐秘一些!不必求快!最要紧的是稳!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大兴堂的落败,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是,小姐,属下明白。”

“过几日白云潇和赤木都会跟我一起回江南,少辉,这次辛苦你了。若不是因为有这些要紧的事儿需要你处理,该让你回去看看名叔的。”

“小姐多虑了!家父身体安好,一切如意!属下在这里为小姐打点好一切,本就是属下的本分,何言辛苦!”

荣华欣慰地点了点头,还真是多亏有他,不然,自己名下的这些产业,要交给谁来打理?自己?不太可能!

荣华在听风阁里将所有的帐目都看完了,便都给了伊少辉,“行了,也没有什么别的了。我不京中,你要一切小心行事!你现在是伊府在京城的总管事,伊府所有的护卫你都可以随意调派,不要不好意思!要记住,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失些银子,丢些货物,这些都不打紧!犯不上为了那些银子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可明白?”

“是,小姐。属下明白!”这也是让伊少辉一直心有感动的地方!每次小姐出门,或者是自己出门,小姐定然是会有一番类似的嘱咐!小姐仁善,否则又怎么会被人四处传颂呢?

荣华直接就在听风阁用了午膳,这寒心山庄现在可是荣华的地盘儿,一些个眼线什么的,早被伊少辉给清了出去!如今能留在这里的,全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冬阳也便毫不避讳地住了进来。当然了,对外,北梁太子是因为初至京城,水土不服,静心休养,是留在驿馆的!

“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走呀?”

“歌儿,你的医术现如今学的如何了?”

“还好啦!姐姐,你这次是不是不打算带我去?”逸歌摇着荣华的胳膊,有些撒娇道,“姐姐,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看看姐姐的家乡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歌儿,姐姐回江南是有正事要办的,而且,这次江南之行,怕是不会平静!你还是不要去了。留在这寒心山庄,才是最为稳妥的,这样,我也放心些。”

“不平静?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会有人刺杀姐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要去了!姐姐忘了,我可是有着大力气的!也是可以保护姐姐的!”

荣华无奈地笑道:“歌儿,这样吧,我要离开这里还要再等几天,白云潇被皇后请进了宫为九公主治病,总是要等他出宫后,我才能走。”说完,看了一眼赤木,“这几日就请你对歌儿严加管教!她这阵子不是一直在学做药膳吗?”

赤木听了,脸色微变,“你不会是想着让我试她做的药膳吧?开玩笑!会死人的!”

荣华听了轻笑,而如意和灵芝等人则是极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只有逸歌一脸怒容,瞪向了赤木,“喂!我做的药膳有那么差吗?我承认是没姐姐做的好吃,可是也不用这样吧?怎么可能会死人?你也太夸张了吧?”

“不!歌儿!”荣华伸手制止她道:“所谓药膳,药以祛之,食以随之。药膳配的好,便会起到治病养身的功效,可是若配的不好,则是有可能会弄巧成拙,甚至会致人殒命!歌儿,你一开始习医时,我便告诉过你,医者,必定谨慎为之!无论是诊脉,还是开方子,都不是能马虎大意的!这药膳,亦是如此!”

逸歌听了,小脸儿一垮,虽有不满,却也不敢顶撞于她。

荣华见她这幅可怜模样儿,便轻摇了头,道:“歌儿,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能将药材与食物配伍禁忌、服药食忌、食物忌食、食物相反等这些全都记下来,我便允你与我同去!若是你背不出,那么,你就留在这寒心山庄,哪里也不许去!”

逸歌一听,眼睛立刻瞪的乌溜溜的圆!“全都背下来?姐姐,我不是神仙!三天?才三天?”

赤木则是捂了嘴偷笑,心里对荣华那是一百个佩服!能让逸歌乖乖背东西的,天底下绝对是只有伊荣华一个人!这整个儿山庄里,谁不知道逸歌是最头疼背书的?也就是在师兄面前,她还能装模作样的背几句!想到这儿,赤木的心里,便觉得一阵酸涩!心底轻叹一声,果然,还是不一样的么?

荣华不理会逸歌的求饶样子,对着赤木道:“那么,就要拜托你了!我最近几日的事情太多,就有劳你代为监督了!”

“放心吧!我定然是会好好地监督歌儿的。”赤木笑着看着逸歌,特地加重了语气‘好好地’

逸歌见自己的求饶无效,便转头看向了肖冬阳,竟然是伸手将他的胳膊抱住,“姐夫,你就帮我说说话吧!”

一听逸歌的话,荣华竟是一个没忍住,将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来!面若桃花,眸底嗔怪之意甚浓!而赤木则是直接就乐了!竟然是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指着逸歌,“歌儿!你,你也太会巴结人了吧!哈哈!”

而肖冬阳则是唇角微扬,一声姐夫叫的他的整颗心都是软的了!那浓浓地笑意,自唇角,开始渐渐地向上蔓延,不一会儿,眉心处,眼角处,满满地全是笑意!

荣华则是瞪了一脸无辜的逸歌一眼后,迅速地低了头!感觉到双颊如同是发热一般的滚烫!听着那清朗如玉的笑声响起,荣华的头是越垂越低!脸也越来越红!

不知何时,自己的眼前多了一双靴子。那一抹月牙儿白,飘在那靴子之上,不用想,也知道身前是何人了!

“别再低了,再低你的脖子就要断了!”男子似乎是有打趣她一般,那声音里,还带着浓浓地笑意!

荣华听了,紧咬了嘴唇,一时是又羞又恼!这个男人,怎么竟是如此地讨厌!刚才逸歌那样唤他,他怎么就不知道脸红呢?别说脸红了,自己怎么反倒是看到他笑了呢?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些吧!

肖冬阳见荣华仍是不肯抬头,双手轻轻一揽,荣华已然是落入了他的怀中!

荣华反应过来,将他推开,“你做什么?还有人在!”可是话说完,扭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了!

“现在没人在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抱抱你了?”

荣华瞪了他一眼,起身便要往外走,“我很忙的,你若是太闲了,就去监督歌儿背书吧!”

只是可惜了,荣华哪里有肖冬阳的动作快?荣华不过才迈出去了三两步,便被肖冬阳一把揽进了怀里!荣华的头埋在了肖冬阳的胸前,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梅香味儿,脸红的像极了秋海棠!

荣华一时竟是忘了挣扎,就这样被他轻轻地环着,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安静,还有浓浓的安全感!不自觉地,自己的小手,轻轻放下,缓缓地环上了他的腰!

荣华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眉眼间的欢愉之色,却是藏都藏不住的!她喜欢这个男人抱着她!当她的脑子里闪过这个认知后,荣华的脸,更红了!自己何时竟变的这般地不知羞了?竟然是已经开始贪恋一个男子的怀抱了?

窗外,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鸟啼,回廊上悬挂着一个用贝壳做成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发出阵阵悦耳的清脆声!屋内,香烟袅袅,静谥安逸!幸福的味道,正在这里悄悄地弥漫着!

“荣华,待你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置妥当了,便跟我一起回北梁,如何?”

荣华的心神被拉回,自肖冬阳的怀里撤了出来,抬眼看他,“我,我这样的身分,如何配得上你?你的父皇不会答应的!还有那些朝臣,他们也都不会答应的!”

“荣华,这些都交给我,不好吗?父皇以前的确是不答应,可是现在,他已经改变主意了!至于其它人,都交给我来处理!无论他们是否接受你,你会是我今生唯一的妻!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别人!”

荣华摇摇头,退了一步,静静地看向了肖冬阳,唇角渐渐漫上了一层苦涩,“我们之间身分的差距,委实太大了些!”

“不!”肖冬阳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荣华,我说了,这都不是问题!我承认,父皇以前对你的确是有些不满,甚至是曾经对你起过杀意!可是我在北梁的两年里,他也看到了你的努力!荣华,他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的。”

荣华听了,眼睛微眯,看向肖冬阳的眸子里,多了一抹的探寻,最终,垂了头,声若轻风道:“背后扶持王康的人,是你的父皇授意的吧?”

肖冬阳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才刚刚透出个口风,她就已是想的如此明白了!点点头,本来也没打算对她隐瞒,“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你现在已经在开始逐步打击他了。不是吗?父皇的人在我来到北梁时,便已经撤走了!否则,你以为你在山东布的局,怎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荣华轻笑了一声,“果然是他!原本我一直在好奇,王康仅仅用两年的时间便能取得如此成就,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简单!本来,我以为他背后的人会是安王妃,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北梁的皇上?我伊荣华,何德何能,竟是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对我上了心!”

听着她明显带了自嘲的语气,肖冬阳的眸底一暗,面上已是隐隐有了不悦之色!“荣华,别这样!我知道父皇做的的确是有些过了!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不肯回北梁!在他的认知里,是你牵绊住了我!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会。荣华,他不过就是一个老人家,别再和他置气了,可好?”

“我本就没有想过与谁置气!肖冬阳,我以什么样儿的身分嫁给你?西凤国的右院判?还是商户之女?”

“荣华,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的身分问题!我不需要你身上有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封号!你是我此生认定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分,最终都将成为我的女人!你可明白?”

荣华不愿再抬眼看他,似乎是想着躲避什么!幸福总是来的太突然!可也总是走的太快!九公主说的没错,即便是眼前这个男子一早就与自己相识又如何?他就像是天上那高高地云朵,而自己,不过就是地上的一粒尘埃!自己拿什么来配上他的一切?没有身分!没有家势!除了还有那么一点儿财势和医术外,她能拿出手的还有什么?

可是这一切,自己仅有的这一切,若是摆在了桌面儿上,于北梁太子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堂堂北梁太子会缺银子吗?会缺太医吗?

荣华越想越气馁,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因为有这样一个男子一直在痴痴地守着自己,可是下一刻,她就又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为可怜的女子!自己算什么?天煞孤星转世?克父母,克兄长,克亲人?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跟那样一个顷绝天下的人站在一起?

这样想着,荣华便又想着退,可是她的手被肖冬阳紧紧地攥着,容不得她退!

若是此刻肖冬阳知道自己精心布的那样一个局,竟然也成为了荣华心中无法跨越的一道障碍,他定是后悔死了!

“荣华,别再想着退!你是我的,注定也只能是我的!我许你永不相负,是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至于身分之类的,你想都不要去想!记着我说过的话,一切问题都交给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安心处理好你在西凤的所有事宜,相信我!你的身后,永远都有我!”

荣华的眼眶一热,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心暖?这样的一个风华绝世的男子,这样的一番让人无法拒绝的话,她怎么能不落泪?

肖冬阳轻轻地拍着荣华的背,声音低沉中带着温软,“信我,你不是一个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感觉到了怀里头的人有些颤抖的身子,和那轻轻的抽泣声,肖冬阳轻轻地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真好!拥你在怀,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所以,我不许你再退。以后,我若是安逸,你便陪着我安逸!我若是伤心,你便陪着我难过!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也不是了!我们在一起!荣华,还有什么是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荣华哭着笑了,轻轻离开了他的胸前,看着被自己蹂躏的一榻糊涂的上好的华锦,便是觉得又羞,又有些尴尬!“那个,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洗一洗吧。”

肖冬阳轻道:“好!”话落,大和轻轻地抚上了荣华的脸,指腹在她的眼角处轻轻划过,眸底的颜色有些深,感觉到指腹上传来的冰凉的感觉,心底便是一疼!怎么又让她哭了呢?

荣华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如同是扇影一般,让肖冬阳的心底一动,不自觉地,便轻轻靠近了她的脸!

轻轻地吻在了她眼角,眉心,肖冬阳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粟,心里又是被激起了一串涟漪,久久难平!

终于,肖冬阳的唇,轻轻地落在了那张诱人的红唇上!慢慢地,轻轻地,吸吮着,摩娑着,荣华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要被火烧化了一样,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滚烫的,灼热的!

肖冬阳轻轻柔柔的动作,持续了很久!久到就在荣华以为这个吻要结束的时候,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突然收紧,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被贴在了他的身上!荣华嘤咛一声,与此同时,肖冬阳的舌尖,便灵巧地进入到了她的唇齿之间!

缠绵悱恻,若那春日细雨般细细密密,柔柔爽爽!温柔绻绻,似是秋日的高阳,温暖静谥!荣华的脑海里,似乎是只剩下了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得!只知道自己像是被人扶上了云端,飘飘摇摇,如云似雾,看不真切,听不清楚!随着这一吻的越来越深,时间越来越久,荣华的身子软的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轻飘飘地倚在了肖冬阳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荣华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似乎是就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肖冬阳终于放开了她,“荣华,别让我等太久!让我日日看着你,却是不能吃!这可真是一种折磨!”

听出他话中的意味,荣华的脸已是羞的艳若海棠,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前,再不肯抬起来了。

“荣华,我会和你一起去江南的。至少怎么去,你放心,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我可不认为皇上会答应!你若是去了,那宫里头的公主怎么办?还有,你可是异国太子!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西凤行走,怕是不妥!”

“我明白。安心好了,我总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跟别的男子朝夕相处吧?”

荣华眨了眨眼,有些俏皮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儿?这里也不是膳房呀?”

肖冬阳看她的眼色,微恼,“你不必如此拐着弯儿说话!我就是吃醋了!怎么着?你是我的女人,你这般地美,又这般地聪慧,凡是见过你的,有几个不为你动心的?真想把你藏起来,哪儿也不让你去!”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荣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荣华,说真的,你的身上一直就有着一种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月亮,清华无双,却是注定了只能让人仰望!”

“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很凄凉?”

肖冬阳失笑,“你呀!总是会挑出我的错处!也罢!刚才是我说的有些不合适了!我今日陪你游湖可好?明日,我还要进宫,这次来西凤,一是为了两国边界之事,再有,便是为了明年的三国会晤!”

“边界能有什么事?没听说过有战乱呀?还有,明年为什么要三国会晤?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边界是没有战事!是为了两国边界的一些贸易之类的事!至于明天的会晤,三国在十几年前安定下来后,便有了一个约定,三国每隔五年,便有一次会晤!上一次,是在南昊,明年,则是轮到西凤了。”

“在西凤的京城吗?”

“怎么可能?只是选在西凤和北梁的边界罢了。”

“那你明日进宫?”

“这里的事情已然是处置妥当了。我明日进宫,便是请辞了。我身为一国太子,怎么能离开本国太久?这一点,谁都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