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虽然是及不上我,可是吉祥和如意,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出也声音里的得意,荣华也不理他,“一直没问你,你当初到底是如何做的?还有,又是为何要将那二十万石粮草给烧了?你可别告诉我说是烧了那些粮草,就可以沉痛地打击到西凤了。我可是不信的!”

肖冬阳低笑了几声,“娘子果然是聪明!为夫也不没打算瞒你。当初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伊荣升必须要死,否则,我父皇不会轻易地饶了你!而安王妃也已经是开始怀疑到了我的身分,所以,不得已,我只能是假死!而死于火灾,是最能让人信服的!毕竟,尸体还在,只不过就是有些难以辨别罢了!这其二嘛,自然是因为那二十万石粮草!我自然是不会幼稚地以为烧了西凤二十万石粮草,就能解除什么大威胁了!而是因为,那些粮囤,实际上,早就空了!”

“你说什么?”荣华已是坐了起来,难以置信道:“你说那些粮草早就没了?”

肖冬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荣华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别急!听我说完!这其三,不是为了打击西凤,只是为了打击温平和天策军!二十万石粮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说烧就烧了!而且还就是在他的大营里面!就在天子脚下!这让天策军上下会如何看他?皇上又会如何看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想着打击温平在西凤的声誉和地位?”

“没错儿!温平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一个主将的威名受损,于他所统辖的二十万大军,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了!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为了将来做准备,我可不认为仅凭这一件事,就能削弱了他温平在军中的地位!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事,倒是被周海涛,也就是独孤海给做的完美无缺!没多久,他就进入了军营,开始展现出了自己在军事方面的天才!不仅如此,他还多次利用一些看似是不经意的小事来打击到了温平!如此一来,让原本就因为粮草被烧一事的温平,陷入了低谷!而他则是乘虚而入!再利用了四皇子的倒台,顺利地接手了天策军!”

“呵呵,这样说来,你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这一点,我一开始的确是没有想到!毕竟,谁能想到静王的儿子竟然是没死?我一直以为西凤会是六皇子登基!结果?”肖冬阳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独孤海,当真是让人不得不防呀!能在文安候府伪装了那么多年,可见其心计之深!”

“这一点倒是没错!当初,我自以为自己将他看的通透,知道他不过就是借着小魔王的顽劣名声来躲过那文安候府继夫人的暗害,却不想,他竟然是层层伪装,我却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出来!直到前日我在驿馆见到他!那周身环绕的王者之气外露,我才明白,自己以前,从未看懂过他!不过一直是在自作聪明罢了!”

“也不怪你!我不是也没看明白他?我能查到白云潇的身分,却是没有查出这独孤海当初的不同,可见他们父子俩已是将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了!”

荣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他,“对了,你说那二十万石粮草本就不在了!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你将他们都给挪用了?不过,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吧?二十万石粮草,你得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全部搬空?而且还是在守卫重重的军营里?”

肖冬阳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也太小看你的夫君了!谁跟你说,是为夫将那粮草搬空了?嗯?再好好想想!”

荣华蹙眉,轻咬了一下嘴唇,想的入神!而肖冬阳看到了这个专心模样的她,心里头便是一阵燥动!脑子里浮现出了荣华各种各样的样子!调皮的,温暖的,伤心的,可爱的,严谨的,认真的!果然是无论什么样子,都会让他觉得她是这天底下最美,最让他在意的女子呢!

比起那样什么大家闺秀的古板,贵族千金的故作清高,还有什么皇族公主郡主之类的目中无人来看,还是他的荣华最让他觉得赏心悦目!有喜有悲,有乐有痛!这才是一个真实的,完整的人!她也会有缺点,她也会有孩子气的时候,她也会有因为受不了他的欺骗而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时候!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的荣华!

肖冬阳正想的入神,便听到了荣华的一声惊呼,眼睛也是瞪的有些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可是说,那些粮草在进入天策军大营的时候,就已经是假的了?”

看着她一脸的惊诧,肖冬阳笑着点了点头,“娘子果然聪明!没错,那些粮草在从户部给天策军调拨的路上,我就命人调了包。送入天策军大营的,不过就是些同待份量的沙石之类的罢了!”

“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从户部到天策军,可是并不算远!还有,那些粮草,你又是如何运出京城,不对,是如何运出西凤的呢?”

“谁说我要运出西凤了?我何必要将它们运出来?你以为区区二十万石粮草,能在我北梁起到什么关键的作用吗?”肖冬阳看到荣华的脸色再度变了变,笑着低了头,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再低头看她时,见她那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一直是僵在了脸了,笑道:“你也不必如此吃惊吧?其实,依你的聪明,要想到这个,似乎也是并不难!”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哥哥的假死,果然就是一箭四雕之计么?”荣华瞪着他,似乎是有些不悦。

“什么一箭四雕?我说的,应该是一箭三雕吧?”

“哼!你别忘了,因为哥哥的死,我可是伤心欲绝!怕是我当时的表现,成功地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已经是真的死了!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妹妹,若是哥哥没死,怎么可能会忍心看我如此?又怎么可能独留我一人在京?定然是会想法子帮我恢复,甚至是带我离京!”

肖冬阳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看来,娶了一个太聪明的妻子,也是有些不省心呢!”说着,似乎是有些为难地抚了一下额头,“事实上,当时京城的几个城门口,的确是布满了安王妃的暗卫!不止是他的,还有镇国公府的!温平相信我死了,可是镇国公到底是只老狐狸,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地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二十万石粮草凭空就被烧了个干净?还有,我一个堂堂校尉,且身手不凡,怎么可能是说死便死了?所以,他也是派出了大量的暗卫守在了各个城门口,还有伊府的周围!就等着看,我是否会出现!当然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观察你的表现!若是你知道了真相,自然是不可能会那般的痛苦,也自然就是不可能让他们两方,轻易地便信了!”

荣华一听这个,自然是再度来了气,怒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我就知道你这么做也是将我算计在内的!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便放过我这样一颗最好用的棋子?原来,你果真是利用了我?利用了我的伤心,利用了我的眼泪!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是是是!我是大骗子!你别生气了了,好不好?荣华,咱们都已经成亲了!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好不好?”肖冬阳低声细语地轻哄着,不过似乎是效果不大!

荣华这心里的火被勾了上来,怎么可能就会如此轻易地再散了去?这心里头,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索性就坐起身,推了他一把!“你这个大骗子!我真是疯了!怎么就和你成亲了?昨天,昨天竟然是还和你洞房了?我,我根本就是太蠢了!我,我再信你,我就不叫荣华!”说着,便挪了身子,想着穿上鞋子,离开这里了。

肖冬阳哪里肯让她离开?好不容易才娶到了手的妻子,哪能说走便让她走了?

荣华的脚还没有挨到那鞋子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是再度被人给抱住了!心下一急,便挥动着双拳打向了肖冬阳!

肖冬阳不闪不避就任她的粉拳悉数地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胸前,还有胳膊上!

荣华只是打了没几下,便有些累了!已经是开始了轻喘!胸前一起一伏的,而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才转身转的太急了,胸前的衣襟微敞,她竟是毫不自知!却是让某人,一饱了眼福!

如玉的锁骨,莹泽润丽,那胸前的隆起,也因为她的娇喘,而别有一番风情!再加上她因为气恼和用力,导致的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让人看了,真是忍不住就想着上前咬上一口!

事实上,肖冬阳也的确是就这么做了!不过,他咬的目标,不是她的小脸儿,而是那红的像是樱桃一样的嘴唇!

冷不丁地便被吻了!荣华一时又呆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时,自己竟然已经是被他给放倒在了软榻上!而自己外面的一层衣裳,早已是被他尽数给解开了!

荣华大怒,再次用力推了他一下,“肖冬阳!你,你太过分了!我还在生气!你,你居然!”边说,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也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刚才被他给吻的没了力气,两只小手竟然是微微颤抖着,却是怎么也系不上那衣裳上的带子了!

“荣华,既然系不上,就别系了吧?”肖冬阳有些很不要脸地说道。

看着眼前那分明就是写着我是大色狼的一张脸,真是奇怪为什么以前为觉得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呢?这分明就是一只怎么也喂不饱的大色狼吧?

“你,你不要脸!现在可是白天!你身为太子,竟然是要在白日宣淫吗?”荣华有些结巴道:“还有,你,你昨晚上,可是,可是要了好几次的!你,你真不知羞!”

说完,干脆就拿手蒙住了自己的脸!不想看,她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色,定然是红极了!

肖冬阳经她这一说,才想起自己昨晚上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若是这会儿再不放过她,怕是她真的可能会恼了自己!轻叹一声,看着眼前的美味,却是只能看,不能吃!还真是不好受!

一咬牙,还是伸手将她的衣衫都给整理好了,心里头却是在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将她的身子给调理地壮壮的!她现在的身子还是有些弱的!虽然是不能习武了,不过,从膳食上,或许是可以帮她调整过来!瞧着这一幅小身板儿,晚上抱着都觉得咯的慌!还是得养的再圆润一些才好!这样,她的体力,应该也就会好一些了吧?

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他整理地差不多了,荣华才红着脸,将手轻轻地挪开了一个缝儿,看着脸色有些不对劲的他道:“算你有良心!”

肖冬阳叹了一口气,不大不小,却是正好可以让荣华听到,再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荣华,我知道我们昨日才刚刚成亲,我不该吓到你!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看到你这么美,这么好,我就忍不住想吃了你!也罢!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来日方长吧!”

荣华听了也似乎是明白了他在忍耐着什么,“你,我跟你之间的帐还没算完呢!我还在生气!”

肖冬阳轻笑了一声,“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消气,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荣华有些半信半疑地看向了他。

肖冬阳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便让荣华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潮,再度爬了回来!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个坏家伙!就知道骗我!当真以为我是小孩子不成?”

肖冬阳的心情似乎是极好,在她的脸上轻吻了几下,“好了,咱们不闹了!明日要去敬茶,我已经吩咐了人将国师夫人也请进宫,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为什么?”荣华有些担心道:“将她请进宫,会不会有些不合适?还有,我十几年从未见过她,这次初见,我和她若是失态了怎么办?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多心?”

“不会!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国师也回来了?”

“父王也到了盛京?那暖阳城怎么办?”

“你放心,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有他陪在你母妃身边,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明日,也是要向她敬茶的!”

“为何?”

“我已经是禀明了父皇,我拜国师为师,那么,他的夫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师母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我才会命人将他们请进宫来!虽然现在你们的身分不能公开,可是我仍然要让你母亲,堂堂正正地受你一盏茶!”

荣华听了,眼睛轻眨,已是泛上了一层水雾,“肖冬阳!你这个人真坏!刚才还让我那么生气!可是这会儿又让我这般地感动!让我一会儿气,一会儿哭的,你根本就是个坏人!”

紧紧拥住了她,让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前,笑道:“是呀!我就是个坏人!而且也只在你的面前使坏!而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受着我的坏!不能跑,也不许躲!”

荣华的手,也是轻轻地环上了他的腰,眼泪顺着脸庞落下,可是她的脸上却是漾着甜甜的笑!像是刚刚盛开的海棠花,被细雨轻轻地亲吻着,美丽而妖艳!

“好了,别哭了,我抚琴与你听可好?”肖冬阳松开她,手指轻轻地为她拭了泪,“还是说,你抚琴,我吹箫?我们一起合奏一曲如何?”

荣华听了,点点头,“好!”

悠扬婉转地旋律,在东宫里缓缓流淌着,一会儿,静地像是一座山,没有任何的波澜,一会儿,又是热闹的,如同是山间的密林,有百鸟的欢唱,有树叶的沙沙声!一会儿,又是纯净地像是那山间静静流淌着的小溪,甚至是能将水底的每一料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会儿,却又像是带了纷繁的颜色的彩虹,美的让人不忍出声去打断它!

荣华的琴技,在这两年里,自然是好上了许多!当初她之所以习琴,一方面也是为了缅怀哥哥,如今,倒是达成了心愿,和哥哥一起合奏一曲了!

荣华低头抚琴,这样美妙的乐声,也是让她有些沉醉了!而没有注意到肖冬阳的眸底,闪过了一抹的狡黠和得逞之意!不经意地,肖冬阳往勤政殿的方向瞄了一眼!

而此时,本来应该是在与北梁帝商议两国之间合作的事的独孤海,听到了这曲琴箫合奏,眉间的一抹戾气,便已是外露无疑!不过,他已是转了头看向殿外,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妥!

肖冬阳,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明知道今日他要进宫议事,却是不肯出来相见,反而还故意弄了这么一出!不要以为你娶了荣华,我就会放弃她!我可不是那些什么凡夫俗子!女子的贞洁,在我这里,可是轻的连一根头发也比不上!你等着!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来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眸底的一抹阴挚,浓烈而又坚定!听到了北梁帝的声音,独孤海转了身,再抬眼望去时,已是再度恢复了那翩翩君子的模样!

第七章初见生母!

两人在碧水阁嬉闹了片刻,肖冬阳道:“荣华,现在时辰还早,我带你去看看这东宫的梅林可好?”

“梅花林?你,你当真在东宫里,种了大片的梅花?”

“自然!不过,这东宫也是在皇室的,自然也是有着宫里头的规矩。虽然是植了一些,可是不算太多。改日,我带你到城外的别庄里去看看,那里的梅花林,可是一眼望不到头!各色的梅花交相辉映,定然是会让你喜欢的!”

“谢谢你了,冬阳。”

轻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你喜我喜,你忧我忧。有什么可谢的?我不是说过了,以后所有的麻烦事,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要是开开心心地做你想做的事就成了。”

荣华却是摇了摇头,“不!冬阳,其实,正如你所说,你喜,我喜;你忧,则我忧!我既然是选择了嫁给你,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皇宫里,难得会有一方的净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权利的地方,更是会有争斗!而这皇宫,既是权利的正中心,又是美色多如牛毛的地方,我知道,一切都才是刚刚开始!我再唤你一声哥哥!我想要的生活,从来就不是藏在谁的羽翼之下,这一点,当初在江南时,你便应该已经知道了!对于一些我实在是懒的理会的人或者是事,我可以交给你来处置!可是哥哥,我不想所有的重担,都由你一人来挑!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愿意陪着你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喜,一起怒!而不是再像你以前那样,独自来这里承受着那么多的苦难,留我一人,被隔离在外!”

肖冬阳听了,许久未曾出声,直到面上突然就缓缓地绽出了一丝笑,那本就俊美的脸上,如同是让人看到了耀眼的太阳一般,万千风华,闪的人几乎就是无法睁开眼睛!

“荣华,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们是一体的!所有的一切,我们都该是一起承受!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有什么事情会瞒着你了!至于先前的事,其实,吃苦的人,一直都是你!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荣华摇摇头,“如意都告诉我了,从你回来经历了多少次的刺杀?多少次的投毒?还有多少次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陷阱阴谋!我不想再这样了!我要知道你的一切,我不要再被你排除在外!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们,难道不应该坦承相对吗?”

肖冬阳一时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说的对,她从来就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需要人细心地呵护,小心的守着。她就像是这院中的寒梅,傲然屹立于那风雪之中,并无丝毫的畏惧和恐慌!自己若是强自将她的性情给变了,她反倒不再是她了!不再是她原有性情的荣华,自己真的还会再喜欢吗?

“你说的对!以后,无论开心伤痛,我们都是一起承担!现在,我们就去园子里煮梅花茶,可好?”

“好!就在那园子里,虽然是冷一些,可是只有在梅花林里喝着清醇的梅花茶,才更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二人到了后面的梅园里,果然是看到了大片的梅花林!各色的梅花,杏梅,龙游梅,垂枝梅等等,当真是让荣华开了眼界!“将这些品种各异的梅花移栽到这东宫里,想必是费了不少的人力和财力吧?”

“能博你一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荣华听了,唇角含笑,“你这样一说,我岂不是成了那祸国殃民之人了?”

“祸国殃民太累了!你只需要祸害我一人便足矣!”说着,便俯身在她的唇上轻点了一下,“走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一应的器具,说好了,你要为我烹茶,今日,可是不需偷懒了!”

“好!早就说要亲手烹茶与你喝,可是不想,一直是不得机会。难得今日你我都是有空,正好今日的天色也是极好!晴空万里,又无寒风,也好全了你的心愿!”

二人盘膝坐好,肖冬阳看着荣华净了手,开始摆弄这些茶具,轻道:“自古以来,文人墨客爱将焚香,挂画,插花,点茶视为人生四大雅乐,进而也便有了这四大雅道,所谓的香道,书道,花道,茶道。茶道是通过一种品茶形式去修身养性,品位人生,感悟自然道法的严格仪式过程,因此最初只是修身克己,思想得到一定升华之后,在去通过品茶去品位人生世事,最后的最高境界才是达到悟道的地步,因此,这也是茶道学习者需要经历的三步。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个丫头,何时去学了这茶道?”

“我哪有去仔细地学习什么茶道?不过都是从书上看来的罢了!”

肖冬阳看着荣华姿态优雅地摆弄着这些茶具,一时竟是看的痴了起来!以前的荣华总是有太多的书要看,太多的药材要学着辨别,好不容易得空了,又去试着做药膳了!看她如此严谨,一丝不苟地烹茶,还真是头一次!她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大红色的衣裳,在这林子里,倒是格外地艳丽!那眉眼间的一抹清华之气,此时看上去,是更多了一分的柔媚!想到昨日的疯狂,肖冬阳只觉得腹部又是涌过了一阵暖流!

“茶道,茶境,茶礼,茶艺,这四样与真正想要品茶之人,可是缺一不可!皆是要细细体会!你最好是将你的所有心思,全部排空!”荣华边说着,边瞪了他一眼!刚才他眸子里头的那一抹的欲念,她可是没有错过!

肖冬阳略有些不自在地轻笑了笑,便轻咳了一声嗓子,再坐直了身子,仔细地观看起她烹茶的样子了。见荣华用茶夹夹住闻香品茗杯依次放入开水中过水清洗,再夹茶杯在开水旁滚热温烫,最后将茶杯放于香炉前熏香静气。再然后,便是开始泡茶:用茶勺取茶叶放入茶炉,为使茶叶细腻鲜美还可用茶捣将茶叶捣碎,再注入开水泡茶。

“今日也算是你没有口福了,我看了原先他们备下的梅花,怕是不能用了!今日咱们就只是用一些简单的清茶罢了。不过,这水倒是不错的!应该并非是这宫里头的水吧?”

肖冬阳点点头,“也好!最要紧的,是能看到你烹茶时的优雅样子!再有,就是你所说的,这茶境了!多少年了,难得能有这样一种清静和寂的氛围!更重要的是,身边还有你陪着!至于这水,是取自城外的山泉水。人言这山泉水甘甜无比,我倒是头一次用!说了,你也许不信!这山泉水,我是一次也未曾用过。主要是没有那份心情!”

荣华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言语。茶汤泡好,她取来茶壶,将茶漏盛开水轻轻淋洗于茶壶上,再打开茶炉,用茶漏盛茶汤注入茶壶中,见她注过多量的水,然后用壶盖轻轻一扫,茶汤顺流淋满壶身,动作轻盈好看!而且是处处透着端雅之气!然后盖上壶盖,再盛茶汤,复淋一遍。

“这便是三淋壶了。我没有得过专门的茶道高人传授,做的许是有些不够,你可不许笑我!倒是我想着,改日到宫里请教一下这烹茶的高人!”荣华边说着,边将茗香合壁,递手传香,将茶壶中的水注入茶杯中,将闻香杯盖于其上,左手托起 右手覆于杯上,端至胸前,左右晃了三次,是为茶茗之香与茶气之香交合在一起,然后取下闻香杯,双手端于鼻前,捻转而嗅,这便是嗅香了!

荣华将将闻香杯奉与对面的肖冬阳,肖冬阳也是如状品嗅,轻闭了眼,“果然是清香芬芳,非以往所嗅之茶!也不知是这山泉水甘甜所致,还是烹茶之人不同,故而会让人有浑身舒爽之感!”

荣华嗔笑道:“不过就是闻香而已,你倒是生出许多的感慨来了!改日,我请了你们北梁有名的茶道高人前来,我看你还会不会有此一说?”

“怎么可能?能让我诚心赞叹的,这世间,也不过就唯你一人而已!”

荣华和肖冬阳二人举起了品茗杯,轻轻细品一口,然后放下,“品茶至多三口,亦不能大口喝,只能细细抿之,一品苦涩,二品甜腻,三细细回味。说实话,若是换了旁人在此,我定然是无心品茶!我天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也做不来这些风雅之事!”

“人都说北梁太子,文武双全!甚至是还有传言,说是肖太子文可治国,武可安邦!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你今日这番话若是被传了出去,怕是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女子,要暗自伤怀了!”

“你呀!总是这般地取笑与我!说实话,和你在一起,静静感悟这茶境,感受这宁静致远的氛围,我自然是欢喜的!我不喜的,只是当今的一些个风雅之士,将这本来是极为简单的茶道,弄的太过复杂!听人说,甚至是有的一些贵族公子,也不知是为了自己的体面,还是为了赏美,竟然是在品茶之时叫上诸多的美人侍婢前来奉茶!女红袖添香,也算不错,至于道不道的,就全靠自己去体味了,可悲呼?哪里还是什么茶道,我看着,品茶倒在其次,要紧的,倒是赏美人了!”

荣华轻笑一声,“的确,这番做法,的确是与茶道有些背道而驰了!不过,那也只是少数人罢了!真正的一些大家,定然是不会如此的!特别是一些世外高人,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心静而已!若是真是总有一个美人儿在眼前晃着,怕是不但不觉得是一种惬意,反倒是觉得碍眼了!”

“哈哈!这话说的好!不错!不过,现在与我而言,倒是品茶与赏美,两者兼得了!”说着,还有些邪魅地看了她一眼。

荣华白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说起来,我们在暖阳城的时候,你可还记得我们一起用过的三道茶?”

“记得!三道茶,寓意人生,一苦,二甜,三回味!说起来,这三道茶虽然是简单,可是这里头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是呀!我倒是有些想念暖阳城了!那里山清水秀,虽然地方不大,可是那里的族人们却是相处的极为融洽!特别是他们对于父王的那种近乎于膜拜的忠诚,当真是让我觉得少见!”

“凌王的本事在那儿摆着,自然是如此!你可别忘了,他可曾是整个儿卡卡族人的希望呢!”

荣华轻点了点头,猛然有些兴奋地抬起头来,“不是说,明日便可以见到母妃了吗?你说,我若是在敬过茶后,将她请到咱们东宫来,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你是这东宫的女主人,有何不可?”

“那好!我便留母妃在这里多住几日,好好说说话儿!另外,也好请母妃教教我这三道茶的制作法子!我这个卡卡族的公主,可不能不会自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否则,岂不是忘本了?”

肖冬阳的脸色微差!“那个,明日请她过来,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请她留在这里,就不必了!荣华,她并非是宫内之人,此其一,另外,你和她本就生的有几分的想像,若是你的这番举动,再被有心人加以探查,怕是会有麻烦了!”

其它,肖冬阳最想说的是,我们才刚刚大婚,若是国师夫人真的留在了这里,怕是他就只能是睡在书房了!他如今可是有妻子的人了,怎么还可以夜夜孤枕难眠?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又要被荣华给嫌弃了!

荣华想了想,他说的,也是有几分的道理,“你见过她,你说,我与她何处最为相像?以后,我便稍稍注意一些,让人在为我上妆时,尽量地能不让人注意到。”

“应该是眼睛吧?这眉眼处最像!如今国师夫人应该是比年轻时略胖了一些,也是国师之前好不容易为其解了毒后,一直是用一些温补之药为其调养着,所以才会如此吧?听父皇说,初次见到国师夫人时,消瘦的很!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一看便是病怏怏的!如今与刚来时,已是判若两人了!这一点,你不必忧心,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算不得什么的。”

荣华轻叹一声,“我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母妃了,这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么多年来,我还算得上是锦衣玉食,虽然是有过一些波折,可也还算是有着福运的!可是她?被那毒药折磨了十几年,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是一直未能尽孝!想想便觉得自己是有些对不住她呢!”

肖冬阳起身,站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荣华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小手送入他的掌间,被他给拉了起来,“这里的梅花不少,品种繁多,我带你四处走走吧。”

话落,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似乎是担心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便让她将大半儿的重量,都倚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梅花林间的香味儿,倒是与你身上的香味儿极像!”

肖冬阳一挑眉,“你喜欢?”

荣华微垂了头,“梅香味儿并不浓郁!而且是冬日里并不多见的几种花卉之一,我自然是喜欢!”

肖冬阳对于这个答案,似乎是并不满意,“娘子,你该知道为夫问的是什么?”

荣华的脸一红,扭头不看他,指着一株红梅道:“你看那一枝红梅,生的真是美艳!若是再有一场冬雪,那红梅在皑皑白雪中看起来,更是好看!”

肖冬阳也知她害羞,不敢再逗弄她,为她拢了拢衣裳,“冷不冷?”

荣华摇摇头,被肖冬阳以内力推拿了一番之后,这身体也不似原本那般地酸痛了,只是,这样走着,难免是会让她的下身仍有些不舒服!毕竟,今日才是第二日。没走几步,荣华的步伐便明显地慢了下来。

肖冬阳也不多问,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去用晚膳吧。用完了,我带你去后面的温泉池子里泡一泡!”

“温泉?”

“嗯,是从城外的引过来的,这宫里头,一处是这东宫有,还有一处,便是父皇歇息的承乾宫了。平时,就连皇后,也是没有这个待遇呢。”

二人简单地用了晚膳,肖冬阳便真的抱着她去了后殿的温泉。

“你,我自己来就成了,你可以出去了。”荣华说这话时,头是低着的,没有瞧见肖冬阳脸上那一抹得意的笑!“我可没说要出去!怎么?这么好的温泉水,就只容得你一人泡?我倒是不成了?”

“你!你怎么能?”荣华一时气结,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拒绝他!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句,似乎是过时了!他们现在是夫妻,用这句话来拒绝,显然是不合适的!

肖冬阳对于荣华的窘态,似若未见,直接就将自己的衣袍褪了,然后走到了荣华的身后,将她的衣衫轻轻褪去,“别怕!我不会对你如何,只是想着和你一起泡泡罢了!你现在的身子弱,我担心你会在这里睡着了!”

“那,那让如意留下不就成了?”荣华仍然在作着最后的努力。

“你是我的妻子,以后,你沐浴也只能是让我看着!别人,休想看见!”话落,便将荣华的最后一件肚兜也扯下,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迈进了温泉池中。

二人皆是不着寸缕,被迫靠在他的怀里,荣华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是滚烫的!挣扎了几下后,便感觉到了身下似乎是有一样硬物抵在自己的腰间,霎时,便吓得不敢动了!

而最终的实际结果证明,男人的话,的确是不可信的!特别还是一只色狼的话,更是不可信的!当荣华几乎要就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肖冬阳终于是停止了动作。而荣华则是用尽全力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肖冬阳看到她累极,再一瞧,现在他们还在这温泉池的偏殿呢,若是真的在这里过一夜,可就真的是糗大了!看着熟睡的可人儿,又实在是不忍将她叫醒,索性就拿了大麾给她裹上之后,再用一张毯子将她给包了起来,抱着她回到了寝殿内。

次日,荣华睡的正香,便感觉到了脸上和脖子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自己,有些痒痒的,伸手一挥,不想竟是被人给抓住了,这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儿,“你干嘛?”

“荣华,你若是再睡下去,今日的敬茶,可是就真的要再次给免了。只是这一次,你说,咱们得找个什么借口呢?”

荣华听了,呆了片刻,接着就精神了,竟是猛地就坐起来了!不过,刚坐直,便见她蹙了蹙眉,然后便瞪了身旁的色狼一眼,“都是你!来人!”

话落,肖冬阳便笑了,他早已是换好了衣裳,拿了她的一套新衣,开始服侍着她更衣了。

“算你识相!我告诉你,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再进来了!”小声地威胁了一句,便看到灵芝等人备了一些梳洗之物进来了。

肖冬阳的心情倒是很好,亲自服侍着她更了衣,净了脸,才让灵芝等人为其挽发!“我给你画眉,可好?”说着,也不待荣华答应,便径自取了那妆盒里的螺子黛。

荣华只让人简单的上了妆,便和肖冬阳一起上了软轿,往坤宁宫的方向去了。

二人携手进了坤宁宫,便见大殿内,人都已经齐了!荣华一眼便到了一位容貌有些刚硬,看起来棱角分明的锦袍男子,见其装扮,应该就是辽王了吧?

而就在她的目光落在辽王身上的同时,辽王的眼神同样也是在她的身上打量着!面上的惊艳之色,根本就是溢于言表!荣华吓得赶紧避了过去,万一再被那辽王妃看到了,少不得又是一些麻烦!

先后给皇上和皇后敬了茶,得了赏,再然后便是给宫里的两位贵妃见了礼,不过,给贵妃见礼,是不必下跪的!只是福了福身,便算是见过礼了!这便是正室与侧室的区别了!给皇后敬茶则是要下跪的,给两位贵妃见礼,既不下跪,也无需敬茶,饶是如此,她们还得给自己备下一份儿丰厚的见面礼,否则,便是落了她们自己的面子了!

再然后给各位王叔王婶儿们见礼,自然也是无需下跪了!毕竟,在皇室的女子里头,她的身分,除了皇后,便已经是最为尊贵的了!其次的,便是要向身为兄长的辽王和辽王妃见礼了!荣华的心底倒是觉得奇怪,还以为皇后向来与肖冬阳不对盘,今日会小小的难为她一下,没想到,却是这般顺利!而且,她给出的赏赐,也是着实丰厚!竟然是一套翡翠头面!那可是着实地价值不菲!她刚才可是没有错过肖冬阳和皇上两人眼中同时闪现出的一抹错愕!不过,皇上的意外眼神,似乎是出现的时间很短,不过就是眨眼间,便又恢复正常了!

“弟媳给皇兄见礼了。”荣华冲着辽王福了身,这是按照家中的长幼之序来行礼的,实际上,辽王的身分,是不可能比太子妃要高的!

“弟妹快快免礼。这是我与你嫂嫂为你备的贺礼,还望你能喜欢!”

“多谢皇兄了。”荣华身后的苏嬷嬷接过了那托盘,交给了立于荣华身后的灵芝。

接下来,便是一些比荣华小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些侄子侄女们向她见礼,自然是要她再往外送东西了。一一都行过礼后,肖冬阳便对高座上的皇上拱手道:“父皇!国师和国师夫人如今正在殿外候旨,还请父皇允许他们进来,受儿臣与荣华一拜。”

皇后微愣,“这是何意?太子为何要向国师夫妇行礼?”

“回母后,儿臣前些日子曾拜国师为师。不是有句俗语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如此,儿臣的大婚,自然也是不能少了这两位的!如今,儿臣与荣华已经向父皇母后皆行了礼,自然也是要向师父与师母行礼的。”

皇上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不过这话都说到这个分儿上了,若是他再执意不肯让人进来,倒是显得他们皇室小气了!“来人,宣国师与其夫人进谏!”

荣华的心情,此时已然是激动万分了!自己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母亲了吗?不知她究竟是何模样?又是否能一眼认出自己呢?肖冬阳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情的,轻轻拉了她的手,感觉到了她指尖上传来的颤粟,转头附在她耳边道:“别太紧张。这里可是有不少人呢!”

荣华微微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若是表现的太过激动,也是难免会惹人生疑,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辽王和辽王妃看到他二人手牵手的亲密样子,则是心思各有不同!辽王妃自然是嫉妒的!自己与辽王成婚多年,也不见辽王在人前对自己如此地体贴,总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她,自然是算不得好!不过就是相敬如‘冰’的样子罢了!辽王妃纵然再气,可是也没忘了自己的身分!自己是大家小姐出身,又是辽王正妃,怎么可能会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来勾引他?岂不是放低了自己的身段?这样想的结果,自然也就是他们夫妻间的关系,是始终没有得到什么好转,不过也没有多么恶化,始终如一!如今看到了太子对太子妃如此体贴,同样是皇室的儿媳,她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平衡的了!

而辽王,则是多少有些嫉妒了!他嫉妒的对象自然是肖冬阳!没想到,他竟然是会娶到了这样一位美娇娘!看看太子妃,再看看自己的辽王妃,整个人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地情趣!再看看刚才人家夫妻二人间的互动,看到二人为众位长辈们敬茶时,肖冬阳伸手扶她,而她笑意浅浅,面若云霞的样子!这才是为人妇该有的样子吧?不过,肖冬阳居然是得到了这样一位美人儿,放眼自己的府上,不止是自己的府上,放眼整个京城,怕也是没有一人,能及得上眼前的这位太子妃吧?

荣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心便觉得是提到了嗓子眼儿!这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生母了,心跳也是加快了不少!肖冬阳轻道:“别怕!师父为人很和善,不会对你如何的。”

荣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情绪不稳了,点点头,“久闻北梁国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文武双全,心中一直甚是好奇,不过却是因为居于西凤,一直未曾得见!如今听闻即将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奇才,心里难免紧张了些。”

“不必紧张!师父虽然是为人略略古板了一些,其性子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对晚辈,不会太过为难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男一女,也是携手一起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