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在升仙路上的月离仙人,清楚的告诉她,她是寒鸦漏风体,而且还详细的给香茅子讲述了寒鸦漏风体在修行上的坎坷和绝望。

第二个是云瑶小筑的徐戒之,徐师,在香茅子问询之后,也帮她测过根骨。不过那个时候,徐师很肯定的告诉香茅子,她是夜潭渡鸦体。香茅子当初就质疑过,怕徐师弄错。可徐师说这个是一目了然,绝对不会错的。

再来就是今天,兼诸真君又说她是孤雁寒生体。

三次测试。三个师傅。三个不同的答案。

香茅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看着女徒弟毫无形象的张大嘴,兼诸真君柔声问,“怎么,这是你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根骨吗?”

香茅子摇头,“不是的,师傅,我只是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了?”

“这根骨,到底根据什么评价啊。以前我被两个师傅测试过,都说不是这个呢。”

“哦,那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兼诸真君原本就是个耐心极好的人,此刻心境变化,态度上更是和善起来。

香茅子就一五一十的说,“在升仙路上,一位负责考核的月离仙人说我是寒鸦漏风体。而在昆仑外院的云瑶小筑,教授我功课的徐戒之先生则说我是夜潭渡鸦。可师父您又说了一个,我…”

香茅子吞吐起来,未尽之意,周围的人哪里有不明白的。

兼诸真君笑着对徒弟们说,“今天既然讲到这里,为师就跟你们把这根骨分说一二,你们几个也不妨听听,这些都是修行的根本,将来总要用上的。”

这是师父在传道了,慕乐生兴奋得喘息都重了三分。然而他没有忘记身为首席大弟子的责任。

立刻从自己的纳戒里拿出四个蒲团摆在地上,招呼师弟师妹们坐下认真聆听。

慕乐生在内心感喟,幸亏自己一直没有放弃,把坚持把蒲团放在纳戒里。有好几次,他都想把它们扔掉了,觉得再也没有这一日。万万没想到,竟然让他等到了今日。

值了,一切都值了。

徒弟们围坐在兼诸真君的身前,准备好认真的聆听。

兼诸真君在讲述根骨之前,首先问了大家一个问题,“你们都是修行之人,为师问你,有哪些东西会决定你们的修为和进境?”

这个问题让几个徒弟们颇为思考了一下。

“天赋、机缘还有勤奋!”大师兄慕乐生第一个回答。

“机缘、功法、灵石,嗯,还有天赋和根骨。”巴成志说。

“功法、机缘、悟性。”匡凡的答案。

香茅子想了半天,才说,“我,我不知道。”

她觉得机缘这种东西是很难说的。比如她和吞吞结缘,究竟是机缘,还是选择呢?天赋,她的天赋是什么呢?功法灵石她似乎没有过,悟性和勤奋她觉得自己也是平常。

但,大家又都说她成绩还不错。那,那究竟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香茅子是真的不知道了。

兼诸真君的本意,也是为了启发他们思考。

“这个问题,其实早有答案。修真的根本在于身、灵、神、悟、运,这五点上。”

徒弟们都默默记诵师父的话。

“这身,指的就是身体,根骨。这灵,是指灵根。这神,指的是神识。悟,指的是悟性。最后一个运,就是运道,也就是你们说的机缘。”

“别小看这五个字,它已经涵盖了你们从炼气到化神,甚至无上金仙大路上的所有修为根本了。”兼诸真君开始传授真正的修行的核心,这些东西,不跟着师父,很难有系统和全面的学习机会。

“你们现在在炼气期,其实主要需要锻炼和提高的,是身的部分。也就是炼体的部分。你们细想想自己炼气的几个境界,从骨鸣开始,到响窍,到走穴,一关关都是在把身体捶打结实,为将来筑基夯实根基。”

“等到了你们筑基之后,这身的部分,对修行的影响就越来越小。反而灵根的好坏,决定了修行的速度。单灵根吸纳和修为的速度,就要远超其他灵根。杂灵根最差,导致修行停滞不前。这就是灵的部分。”

“可一旦突破了筑基,到了金丹。灵根对修行的影响,反而不再重要了。金丹之后,重在神识的锤炼和修为。神念、神识的强大,决定了对功法掌握的强大与否。同样都是金丹,神识强大的修士能比弱的修士,多掌握几门功法,而且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元婴之后。以前那些都不在重要了。而是在于对天道的悟性了。至于元婴之后的化神老祖们,呵呵,大概只有天道给的机缘和福运,才是他们的追求了。”

寥寥数语,兼诸真君就帮着徒弟们剖析了各个阶段不同的修为关键。让几个徒弟对整个修真有了全面的理解。

这就是有师傅和没师傅的最大区别。

一个人自己琢磨着修行,总是盲人摸象,不知所以。

四个徒弟不断的点头。

兼诸真君今日讲述的重点,还在根骨二字上,“刚刚说到根骨。你们入门,师父总要探查你们的根骨。这根骨是什么呢?”

“根骨其实不是一样东西。它是根和骨分开的。根就是灵根,骨则是骨络。就像为师所说,根骨决定的往往都是炼气和筑基期的修为,根骨差的人,很难逾越这最初的两关。故而很多门派和世家,都希望把资源倾向根骨优秀的弟子身上。”

这个不难理解,根骨差的弟子,连炼气和筑基都过不去,更不用提在后面的发展了。

“根是灵根。刚刚为师说了,独灵根为上,杂灵根为下。其实如果细分,也还有其他的一些分支,比如变异灵根,比如大圆满灵根。变异灵根里有冰灵根、有雷灵根等等。五行灵根照理说是杂灵根,可如果五行灵根均等,且相生而排序,那就又变成了极好的大圆满灵根,一辈子不用为灵气发愁了。”兼诸真君款款而谈。

“而骨络,则指的是经脉和根骨的密度。灵根是独为佳,骨络则是实为上。这世上大部分人的骨络都充满了各种孔洞和薄弱处。这些地方在你们修行的时候,就是一个个灵气泄露的弱点。而根骨好的弟子,周密合实,即时灵脉经络扩展数倍,依然毫无缝隙,此乃极佳的上品骨络。”

大家这才明白根骨真正的意思。

香茅子弱弱的问了一句,“师父,灵根和骨络能改变吗?”

兼诸真君轻轻摇头,“这两个东西,乃是修真的基础,哪里可以轻易改变?纵然有,也一定是天地宝材,天阶极品灵药。别说你们,连师父我都没听过的。”

言外之意,这种事情,就别做梦了。轮不到你们的。

可香茅子不是这个意思,她又问,“师父,我不是问有没有天地宝才。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有的人,他没有吃什么药,也没有遇到什么奇遇。根骨就是很差很差,然后通过修行,就把自己练好的?”

兼诸真君轻轻抚须,“这种事,师父我在修真界是从来没有听过。不过早年入世寻找机缘,凡间界的说书先生,倒是有这种话本。”

——狐狸有话——

这一章信息量其实极大滴。

以及,封师傅最开始的出处,我写的是泼风剑坞,还有被诬陷的是纱衣铠,这个是伏笔的笔记上记漏了。所以才会写冲突,我今天梳理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它统一改成璇玑剑坞和乾坤催木台。前面的已经修改了,特此说明一下。抱歉。

章节180:选与授

兼诸真君和颜悦色的给几位弟子授课,深入浅出的讲述了修真的核心。并逐个检查了每个弟子的根骨进境。

对他们目前的修行之路,逐一给了点评。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往往有拨云见日的恍惚感。再也不是往日那种黑暗里摸着墙壁往前走的感觉。

前方,有师父用一盏不燃灯为他们照亮了修行的崎岖道路。

这让几个弟子都莫名的感动和激励。

香茅子虽然知晓了自家的根骨,她却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孤雁寒声体。她暗中有一个不靠谱的猜测——自己这个体格,可能是跟吞吞有关系。

香茅子其实很想把自己的根骨问题弄清楚,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如今已经不再是修行上的白丁,多少知道了一些修真界的规矩。

就像兼诸真君刚刚还说,那些能改变根骨的都是极难得的天地宝材。

香茅子不知道吞吞是怎么做到的,但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把吞吞抓去炼药怎么办?!

凡是天地宝材的灵药异兽,都是炼药师和各个修士追求的极致。香茅子现在不仅打死都不说自己的根骨的事情,她甚至已经在暗中琢磨,如何打造一套能给吞吞穿的灵铠,遮掩它身形和毛发,让人彻底认不出来它才好!

传了半天功课,兼诸真君就问过诸弟子,可否有自己向要专精的方向。虽然每个人的根骨是天生的,但徒弟们自己选择的方向和想要修为的技能,那才是支持他们在日复一日枯燥的修行路上前进的目标。

听到师父问起这个,几个师兄都喜不自禁。

这意味着师父要给他们更进一步的指点和传功,真是实实在在的喜从天降了。

“师父,我想学阵法。”大师兄慕乐生先说。这些天他跟着匡凡一起尝试优化香茅子的提炼阵,越来越觉得这方面有着无穷的道意。

如果能在这方面走远,不仅仅对自己的修为有帮助,更能带来很丰厚的灵石回报。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弟子这么说,兼诸真君就从纳戒里摸出一枚小小的玉玦,“这套《云将鸿蒙阵图解》可传于你。鸿蒙者,月满咸池,虚实相授。以有无变而推凶吉。你若能吃透其中三味,则受益匪浅。先去读熟,再来讨教。”

慕乐生激动得手掌在身上擦了又擦,这才双手躬身接过。这还是兼诸真君第一次对他们这些门下弟子进行功法上的传授呢。

第二个轮到了巴成志。

巴成志已经想好了,“我要学型器之法。”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却是一惊。

型器之法,乃是在炼器诸手艺中专注塑型的一门技艺。对于灵器法器,除了它本身的功能和属性,假如其外形特别榔槺粗笨,那这个灵器功能再强大,也不会有修士愿意用,身价将大大的贬值。

所以炼器师必须善于型器。

但却很少有单独追求型器,以型器为自己器道本命的炼器师。因为型器乃小术,甚至被划分成奇淫技巧的范畴里面的。对于真正在修行和器道上的提升,并没有什么用。

见众人都看自己,巴成志耙耙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悟性一般,根骨一般,还是个四灵根。而且咱们师门里面,谁不知道我老巴得了一个懒字?”

“所以让我学别的,我不仅学不好,而且也学不来。不如学个型器,如果做好了,至少能多卖几百个灵石。到时候用来采买灵药提高修为,说不定还能学有所成。”

他这话显然是已经盘算清楚,并结合了自家的长板短处,用心挑选过的。

兼诸真君轻轻点头,对此并不置可否,从纳戒里也摸出一枚玉玦,“《雅通典制》乃是当年为师花了重金,才从魂寰拍来的一本型器的宝典。你可慢慢参悟,定能有所增益。”

听到是魂寰的宝典,那得值多少灵石啊?!巴成志真是喜不自禁,双手接过后,恨不得立刻就沉浸神识于其中。

到了老三匡凡,他还是一副话不多的样子,躬身请求道,“师父,我想学习大乾坤术。”

听到匡凡的回答,大家不由又是一惊。不过跟巴成志的惊讶不一样,匡凡所说的乾坤之术,指的是纳戒、乾坤袋这种收纳的空间之术。

乾坤之术不是不能教,而是太难学。很多刚刚进入炼器的弟子,往往都奔着乾坤术来的,可实际上乾坤术其实是极其艰深和玄奥的技艺,倘若只是粗浅学几个符文,为了让容器的里面的空间能大上几倍,多装点东西。那么学习个三五十年,通感了几枚乾坤符文,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其实这并不是真的是乾坤术,而是纳术。就是把原来比较大的东西微缩起来,其实重量和体积还是原来那些。相当于把障眼法和型器还有微缩结合在一起的技术。

这就是市面上绝大部分的炼器师对乾坤术法的理解程度了。

剩下那些要真正学习大乾坤术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器道的天才或者世家子弟。

原因无他——大乾坤术太砸灵石了。真正的大乾坤术要从《易变》、《天演》、《河图》、《地堃》、《无常纹密》、《物法流呈》等几十个功法中参悟才行。

而这里面的每一门学问,都牵扯到对天道的领悟,缺一点点都不行。故而很多人在了解到大乾坤术的可怕之后,都放弃了。

匡凡提出这个要求,并不是因为他无知。相反,他知道这里面的难度有多大,需要的资源多么庞杂,而历练参悟的学问有多么的艰深。

可是他就是喜欢,无法压抑的喜欢。

每当靠近那玄奥繁复,甚至看了神识都会炸裂疼痛的符文,他都忍不住心生欢喜。

兼诸真君这次没有直接掏出玉玦,而是再三跟他确认,“安平啊,你现在只是个炼气六阶的弟子。你可知道,如果选择了大乾坤术,有可能到了你寿元将尽的时候,连门都没有迈进去。那就不是师父帮你,而是害你了。”

匡凡,字安平。

匡凡点头,“我知道的师父,我还是喜欢大乾坤术,希望师父能教我。”

见他主意已定,兼诸真君就不再劝阻,他轻叹一声,“哎,看你造化吧。这枚玉玦里有《幽微九章》,乃是昔日璇玑剑坞的遗赠,当初我小师弟忘机真君也曾靠参悟它而器道精深。望你也能走上大道正途。”

匡凡心情激动,这个幽微九章竟然曾经培养出一位真君,那么自己至少绝对不会用它练错了!

他躬身接过,退到一旁。

还剩下香茅子。

她走上去,看着兼诸真君诚恳无比的说,“师父,我要学习剑术!”

除了最开始的慕乐生所求。

其他几个弟子,所要追求的修行,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兼诸真君甚至连内心的波动都没有了。

他看着香茅子,“不是说问你们炼器之道么,怎么会想出学剑来?”

这也就是兼诸真君,还柔声细语的问问。要知道大部分炼器的高阶修士,都是火灵力为主,这脾气么,都不太好。

器坊啊!赤焰剑坞乃是真正的器坊。

学炼器之道才会来这里,要学剑术,去剑法术坞。来器坊学剑术,是故意来打脸么?!滚出去。

香茅子脆生生的说,“因为咱们昆仑以剑为本。各守其位,举正天下。”这后面的八个字,是昆仑剑气歌中间的歌词,香茅子在云瑶小筑学过的。

兼诸真君看她朝气蓬勃的样子,又想了想,这个徒弟还真是阴差阳错收进来的,不由哈哈哈大笑。

在自己多年的收藏里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枚很陈旧的玉玦,递给了香茅子,“这枚玉玦叫做《覆焘》,当初我刚刚迈入真君之列。习龕峰一位剑修的师兄,让我打造一个高阶上品法器,所求甚急,而且用料极其奢华。当初他并没有足够的灵石,甚至连材料都是跟我赊的。”

香茅子最喜欢听人讲古,就认真的聆听起来。

“这位师兄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这枚玉玦压在我这里,说他此次去西海秘境之后,就用其余款项赎回玉玦。我本不愿意,觉得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无用,可谁知道这枚玉玦到底值钱不值钱?他欠我的材料可值不少灵石。那在当时对我来说,也是好大一笔款项。”

“见我不乐意,那位师兄才坦白跟我说,此玉玦乃是他从厌洲一个化神老祖的残境中取的来的。当初里面也是极其凶险,他在里面近乎九死一生才得到它。玉玦里面的剑术他还在参悟中,足以抵消我的灵石欠款。他发了心魔誓,说这个玉玦的价值肯定在欠款之上。”

“于是我同意用此物抵押。可发了心魔誓的师兄又担心我会私下探看此玉玦内容,又用神念契约锁定了玉玦三百年的时限,让别人无法打开。”兼诸真君慢慢的说着。

“最开始那几年,我还等着师兄回来赎回玉玦。可随着时间推衍,剑修师兄却音讯全无。在他离开后的一百年,我曾经去习龕峰找过这位师兄。习龕峰其他的同门师兄告知我,他的佩剑已经飞回了剑冢,本命灯也熄灭了。”兼诸真君的语气降低了不少。

对于昆仑云浮峰的子弟来说,当佩剑飞回来之时,就是他们的本命灯熄灭之日。

这个人,陨落了。

“所以这么多年,这枚又打不开,又卖不出去的玉玦就一直躺在我的纳戒里。今日你说要学剑,我才想起此物。神念一探,发现封印的时限竟然已经到了日子。覆焘里面有一部周全的剑决《降杀鸣雷剑》,从筑基到金丹期的剑决都在其中,倒是适合于你。这是我这里最昂贵和唯一的剑决了。既然你要学剑,就授了你吧。”兼诸真君微笑的说。

香茅子听了这么曲折的故事,更觉得此剑诀极其珍贵,双手接过,“师父放心,我一定好好练剑,不让这部剑决被埋没!”

兼诸真君轻笑摇头,“好。不过咱们器坊里如果要是出一位大剑修,那还真是有趣得很呢。”

其他三个徒弟见师父既不懊恼,也不失望,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纷纷打趣小师妹辛夷起来。

到了这里,本次的传功就算结束了。

这对于很多外门弟子来说,其实是极其难得的机会。

有些外门记名弟子,就算枉费一生,也得不到一次这样的机缘呢。

兼诸真君见他们很满意的样子,就打发他们自己先回去体悟,“用心要专。凡人间有句俗话其实极富道韵——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今功法已授,端看你们个人了。去吧。”

大家躬身应是,就要退下。

慕乐生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师父,弟子斗胆在重星垂宇楼定了一套全鱼宴,想邀请师父一起去品鉴一二。”

重星垂宇楼的大名,那是剑州人人皆知。因为重星垂宇楼的灵食能均衡体内灵气,且往往蕴含一丝道韵和悟性在里面。

所以它不仅价格奇贵无比,关键往往要预定个两三年才行。

兼诸真君才不相信自己这些徒弟有这种财力和心情能提前个几年去定这样一顿饭局,“重星垂宇楼不是要提前两年才能预定的么?”

说起这个,香茅子又开心又得意,“本来那小二也是这么说的,但后来听说我们是获得了门派奖励,这才给的通融呢。”

慕乐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是跟着搭桌,这个全鱼宴乃是长森圣君提前预定的。据说有些鱼还是他自己去抓的。”

兼诸真君听过重星垂宇楼那些奇怪的规矩。但连他本人也还没有在那里吃过,故而笑眯眯的点头,“这次却是沾了徒弟们的光。”

几个人见师父答应了,都开心的不得了。

慕乐生连忙又说,“还有一件事要请师父宽宥。小师妹初来,当初还是曦和峰的詹莲师姐将她亲自送到的。我们能有这次奖励,也跟曦和峰的擢拔脱不了关系。所以弟子冒昧的让小师妹邀请的詹莲师姐一并入宴。”

其实向他们这种剑坞,能跟四大主峰的弟子搞好关系,那只能说是利多弊少。对于这点,兼诸真君当然不会不明白,只不过以前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他点头感喟,“这事你做得极好。本应该是师父自己操持这些事,却还是你想得周全。乐天啊,这些年辛苦了。”

收到了师父的肯定和表扬,慕乐生眼圈都红了,他强忍着眼泪笑道,“这算什么辛苦,不过是师父放心我罢了。”

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每个人都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将来的赤焰剑坞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然而就在这时,香茅子忽然叫了一声。

“哎呀,糟糕!”

慕乐生就看她,“什么糟糕?”他知道小师妹并不是一个轻佻妄言之人,一定是真的有什么糟糕掉了。

香茅子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嘿嘿,那个大师兄…”她有点心虚。

慕乐生挑着眉毛看着她,等待着下半句。

“这两天事太多了,你让我请詹莲师姐这件事,我完全给忘记啦!”

——狐狸有话——

今日一更,最近加班,好忙好忙

章节181:一元剑道

香茅子完全忘记了邀请詹莲的事情,还是慕乐生提及了她才想起来。

虽然现在才邀请,似乎有些仓促。不过香茅子还是立刻发了一个仙灵纸鹤,把吃全鱼宴的事情大致写在上面,写清曦和峰的地址后,就看着纸鹤摆头摆尾的拍着小翅膀飞远了。

发了纸鹤消息,大家各自散去。其实每个人也都着急回去着手研究自己手中的玉玦,彼此看看,相视一笑,大家的心情都是同样迫切。

香茅子回到了房间里,捏着这枚古旧的玉玦,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到了昆仑外门剑坞,跟外院的小筑不一样了。除了师父传授,大部分的东西都是需要自己去学习和琢磨。如今师父给的这枚玉玦,那可曾经是一位金丹真君的抵押物呢。

连金丹真君都看中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炼气弟子,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师父说了,这个剑决从炼气到金丹期都有呢,可以让自己一直学学下去的。

香茅子内心乐开了花,像这种能跨越几个境界的剑谱,普遍都是非常非常非常的贵。

如今有了这个剑谱,香茅子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金丹前都不用考虑花钱买剑谱的事情了,那可有多美啊。

几乎是含着笑,香茅子将玉玦贴到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将神识沉浸到玉玦里面。

神识一进入玉玦,里面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香茅子内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糟糕,这玉玦年头太长,可能坏掉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懊恼沮丧,神识里乌漆墨黑的一片里,就出现了极小的一个白点。

这个白点就好像是无尽夜空里最微弱的那颗星子一般。

白点出现后,却飞快的扩散,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圆盘。在白点中,又生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点。

当黑色圆点扩展到白色圆点一半大的时候,两个圆点飞速的相互纠缠的转了起来,变成了太极的图案。

然后,就从太极的两侧,分别又出现了绿色、金色、褐色、红色以及蓝色的五色光团。

这下子香茅子可认出了老熟人——这不是五行灵力气团么。

虽然不知道为何神识会感应到这些东西,不过因为它们的出现非常的玄奥有趣,香茅子就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当五行灵力气团挤满了这个识海之后,骤然向外弹射,就仿佛整个神识都在往前骤然飞去一般。也就是瞬息的时间,那些五行灵力就一个都不剩了。

在香茅子的识海感应里,正当中的位置,空荡荡的飘浮的了一个符文。

这个符文她认识。别说她,估计每个昆仑子弟都认识——此乃最最基础的灵符是也。

诺大的识海里只有一个灵符,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香茅子怎么瞅着这个灵符都不太对,再认真一看。原来灵符右上角的笔划缺掉了一笔。所以看起来就不是很舒服。

香茅子是个连收拾东西,都忍不住要整整齐齐的人。如今看着灵符凭空缺了一笔,她那心里就跟用一万根鹅毛在刷一样,痒痒的难受。

她在神识里,用力的在缺笔的地方画了一下。

结果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随着她神念的闪烁,那个缺笔的地方,竟然真的被补上了。

这,这也行?!

香茅子觉得自己对玉玦的理解都要被刷新了。

当灵符被补完之后,它就瞬间亮了一下,然后慢慢的隐褪下去。

而它下面潜藏的一个新的灵符文,则被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