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茅子坦然的说,“谁会觉得它不好呢?”

这话说的也是,宝阁之奢华便捷,那也是修士们毕生所愿的追求,只是碍与乾坤袋的灵石多寡,求之不得罢了。

欧阳师兄问香茅子,“辛师妹可知道这种宝阁的价格?”

香茅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宝阁,当然不知。

欧阳师兄就跟他们几个讲,“这种宝阁,可是魂寰的独门秘技之一,普通的一楼一阁,最低也要数十万极品灵石。像这种带着庭院的楼台水榭的宝阁,恐怕最低也要数百万的极品灵石。”

陆凡生还好,他家是专门做生意的,对宝阁的价格略有耳闻,所以不觉得惊讶。

可香茅子和水合都倒抽一口灵气。如今香茅子也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了,可她见过的极品灵石都是论十块来计数的。这动则就是数十万的极品灵石,在香茅子的心里,那都是没办法计数的金山。

她惊讶之余,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原来还着自己攒材料造一个宝阁呢,可没想到它这么贵。”

欧阳师兄摇头,“宝阁不同与普通的房屋,它里面嵌套的层叠阵法极其精妙,这个核心才是魂寰的不密之传。师妹你恐怕是没办法子自建的。将来要是有钱,不妨跟魂寰预定一个。不过宝阁非常难定,除了灵石还要等,有些高端的带有林地和灵田的宝阁,要等上百余年都不稀奇。”

香茅子立刻摇头,“那算了,我觉得现在这种休息方式也挺好的。”

大家听到香茅子老实的说辞,不由的都轻笑了起来。笑声浅浅的传了出去,倒是把刚刚那股哀伤惨烈的情形冲淡了不少。

庄天瑞此刻已经在宝阁内洗了一个澡,还换过了另外一套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不染凡尘的佳公子一般。

他刚刚走到宝阁的厅堂,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笑声,就顺着声音往外看。

他身后的客卿立刻低声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跟他简单提了两句。

庄天瑞略微点头,信步走出了宝阁。

见他走了出来,南香子的眼珠立刻就瞪得溜圆,恨不得整个人都扑上去。南香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极其甜美的笑容,准备跟她的“云公子”打招呼了。

结果却看见,庄天瑞眼都不往这边扫一下,却是朝着香茅子他们的驻地方向走去。

南香子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庄天瑞慢慢的走向香茅子他们。这片石滩本来就不大,一共也没几步路。

“今日得见几位道友,甚是有缘,云某想讨一杯灵茶,不知方便否?”庄天瑞主动打招呼。

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寒暄客套,通常来说,为了结个善缘是不会拒绝的。见他主动过来,以欧阳师兄为首的大家都站了起来,一起行礼,并请他入座。

司应羽安安静静的又拿出一个杯子,斟了一杯灵茶递过去。庄天瑞客气的接过,摆在面前的桌几上,却没有喝。

欧阳师兄主动介绍着自己这边的人,“我是昆仑外门荟荃剑坞的欧阳志,这位是我师弟陆凡生,师弟水九华,师妹辛夷。这两位是我的好友,无厚灵庄的司应元、司应羽兄妹。他们二人乃是修真界少有的英才。”

庄天瑞抱拳寒暄,“得见各位英才,幸甚。我叫云泽,是魂寰少主门下的客卿,此行乃是为了昆仑掌门的寿诞大典,为我们少主打个前站,同时也算是来原道灵境内开开眼界。”

听到魂寰客卿四个字,香茅子先楞了一下。

欧阳师兄就说,“那么云兄是跟着南山剑坞的诸位师兄们一起来游历么?”

庄天瑞轻轻摇头,“承贵门若曦峰给了贵宾令牌,我们就自己进来瞧瞧,那边的几位师兄妹皆是偶然遇到,结伴前行的。”这几句,就把自己的来历和大家的关系都交代清楚。

自从庄天瑞走过来,香茅子的内心一直十分波涛汹涌,这个自称为云公子的人,跟很久以前给了她云糕和银两的庄公子好像啊。

可是那个时候香茅子对修真界是两眼一抹黑,除了恩公的名字之外,对其他的信息就一无所知了。

香茅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神情,装作低头喝茶,实际上却在心中默默的推算。

自己的恩公是一位叫做庄天瑞的年轻公子。

而魂寰的少主,据说也叫庄天瑞。

这位跟自己恩公长得极像的公子,却自称为魂寰的客卿。

这三者之间重合的地方也未免太多了,难道自己的恩公就是这位自称为魂寰客卿的云公子,实际上,就是魂寰少主庄天瑞么?

香茅子有点不确定。

那实在是因为,她听到的关于魂寰少主的各种消息和八卦,跟她记忆中那个慈悲又细心的人,相差得太远了。

香茅子又想,倘若这个云公子并不是自己的恩人庄公子,那么她去相认一点意义都没有;倘若这个云公子是自己的恩人,那么只能说明他是化名的,恐怕也是为了遮掩身份。自己当然不能给恩人坍台了。

低头在心中盘算了半天,香茅子决定静观其变,她的表情终于变得跟司应羽一样淡定无波起来。

那边庄天瑞还在跟欧阳师兄寒暄客套,他们聊天的内容,都是捡着大家都知道的九大门派的特色点评一二,是没有什么内容的场面话。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庄天瑞在这里却有点暗中奇怪,因为香茅子跟司应羽都太过冷淡安静了。

这跟以往庄天瑞遇到的情形截然不同。

哪怕不凭借庄天瑞魂寰少主的身份,就凭他的长相,一般他跟别人寒暄客套的时候,女修士们也多半会乐意跟他多说两句,或者会含羞带怯的偷看他一二。

像这种压根就一句话不说,还都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庄天瑞以前还真没遇到过。结果今天,一下子就让他碰到两个。

庄天瑞只能笑着跟欧阳师兄说,“是不是云某来的唐突,我看两位师妹都不说话,莫非是我冒犯了二位仙子么?那云某的罪过可就大了。”

欧阳师兄还没说话,司应元淡淡的说,“我妹妹不太喜欢说话,到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那边欧阳师兄不会像司应元那么不给面子, “我们辛师妹年纪还小,估计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好。还望云公子莫怪。”

庄天瑞等得就是这句话,立刻说,“唉,我怎么会见怪,明明是我失礼在前,不请自来,倒是唐突了二位师妹。云某这里有两件赔礼,还请二位师妹一定要收下,不要怪罪于我才好。”

说着,立刻拿出两只七宝琉璃项圈摆放在桌上,“这两个七宝琉璃项圈乃是我魂寰自产的中品灵器,能主动防护三级以下的攻击,而且还有定静心绪,聚拢五行灵气的用途。就送给二位师妹戴着玩吧。”

欧阳师兄心说,这魂寰的人真跟传言一样,一言不合就送灵器。

结果司应羽跟香茅子都仿佛没听见般,司应羽连头都不抬一下,香茅子则是看向欧阳师兄。

欧阳师兄只能出头,“这太贵重了,云兄不要吓唬道他们小姑娘,快收起来。”

庄天瑞此行就是来派灵器的,如何肯收回,坚持要送。

最后还是司应元替司应羽接了。而欧阳师兄见状,也对香茅子说,“辛师妹,那你也收下吧。”

香茅子在拿之前,却跟庄天瑞主动说起一件事,“云公子,曹玮和韩里两位您可认识?”香茅子记得曹玮他们也是自称为魂寰客卿来着。

庄天瑞答,“是我们一起来的伙伴,怎么了?”

香茅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两天在一片毒烟萦地里,他们设伏要抓花腹灵蜥,设了一个用修士为饵的陷阱,然后我把他们给揍了。”她眼神端正清澈,“当时情态有些紧急,我下手很重。”

这事庄天瑞已经知道,而且暗恨曹玮竟然听从南铭兴的挑拨去惹事生非,唯恐他们又在外面到处得罪人,坏了自己的大事。此刻知道是香茅子他们这一行人,心头反而倒是松了一口气。

庄天瑞的笑容里到多了三分真诚,“此事我已得知,辛师妹能出手教训他们,反倒是帮了我们的忙了。”

欧阳志是一直没找到契机提这件事,想不到还是香茅子简单直接的说了出来。眼见误会解除,对方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欧阳师兄又再三跟庄天瑞寒暄客套起来。

他们这群人在这边说个不停,却不知道有一个人在旁边已经要气得发疯了。

不是别人,是南香子。

南香子本来以为,这位云公子又是送她们礼物,又是一路跟她们同行,肯定是对自己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才是。

可往日的宿敌旧怨忽然出现,揭破了自己做错事的疮疤不说,莫非还要抢走自己的机缘?!

南香子看向香茅子,眼中满是怨毒的目光。

她一直盯着香茅子他们驻地那个方向看,目不转睛。

这片石滩并不是很大,大家距离的也没隔着多远,所以彼此往来都看得很是清楚。

开始香茅子低头不说话,这让南香子的心中略略安心。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傻丫头罢了,连机会都不懂得把握,不足为惧。

可后来庄天瑞竟然拿出了七宝琉璃项圈出来,这明晃晃又绚烂的灵器简直要刺穿南香子的双目。

她眼中的怨毒之色大盛,恨不得冲过去打烂两个项圈才好。

结果云公子仿佛被那群人蛊惑了一般,还在那边简陋的营地里坐了下去,说个没完起来。

这种焦灼,嫉妒还有愤怒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仿佛一股股地脉毒火在灼烤着南香子,让她心头暴躁不已。

而这个时候,同行的南屺阳则悄悄的坐到她身边,低声的询问道,“师妹,倘若等下灵境的执事们来了,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么?”

——狐狸有话——

今天是最后一天假期了。真是…没休息够啊…

章节207:恶之花

南屺阳是好心,想来提醒南香子,执事们来后少不得要有一番说辞。

可他的这个提醒,在此刻却激发了南香子心中的恶意。

最开始,南香子只是忐忑不安,在面对未知的,即将到来的惩罚,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

那时候的她,还只是想着逃避责任而已。

所以她试图哀求白芊芊和云公子,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遮掩、隐瞒过去,并一再的承诺和表示,并非有意作恶,今后绝不主动伤害任何一只乌霜兽。

南香子说这番的时候,的确是实心实意的。

可她的哀求都被视而不见了,似乎白芊芊和苏公子都很难去怜悯她的恐慌,他们更加不屑于她的可怜。

南香子的恐惧在不断地被压榨着。

到底要怎么办,她会不会真的被望舒峰的执事拿下?!

也许没有人能真的理解南香子,她对被执事拿下惩处的恐惧,要比旁人大上十倍、百倍,甚至上万倍!

这种恐慌仿佛一座巨峰,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重若万钧;

又像是细密浓稠的一滩臭水,密密实实的裹在她的脸上,让她无法呼吸。

倘若这件事是昆仑外门其他的弟子做的,大家也许会紧张,但是却并不会恐慌。

因为昆仑的规矩虽然严格,却并不严苛。

对于南香子误杀乌霜兽这样的行径,往轻里说,就是公告批评,扣罚灵石,并罚她做一些大家不太喜欢的倒霉任务。

就算从重惩处,也多半是去后山的罪衍之地关上几年,就南香子这种错误,都轮不到去毒沼、雷泽、剑壁这种地方去被磨难,甚至连火囚和冰峰都没有她的份,顶多去山顶石室去面壁上几年,静静心,沉淀一下就算了。

虽然这是很难堪的刑罚,但对绝大昆仑弟子来说,并非不能接受。

然而这些人中,不包括南香子。

她不能去,宁死,也不能去。

南香子不是担心昆仑惩罚的苦难处,她担心的是自己未来的机缘!她在南山剑坞一直处于看似优渥实则飘萍的地位上。

南山剑坞表面上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亏待,可别人有的,她也不会落下。然而在南山剑坞那种拜高踩低,抱团结党的地方,一个小孤女怎么会有前途?从来,门派的各种资源,她都是最后一个分到手,拿到的门派物质不是别人不要的,就是别人挑剩下的。

南香子并不敢争,她总是嘴甜脸笑的收下,表示出欢天喜地来。甚至会主动奉迎比她地位高的其他南山子弟们,上前去讨好。

可南香子的内心一直在不平衡,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比别人差,凭什么她就一定要讨好别人。她做梦都想踩着这些高高在上人的头顶,一步步走到更高的地方,然后看着她们来巴结自己的摸样!

南香子对于南山剑坞的感情,那是又恨,又爱。

本来,一步登天这种梦,南香子也只是做做就好。可她万万想不到,天大的机缘竟然能砸到自己身上!

无意中得来的两张灵符,会引来白芊芊的关注,白芊芊一直追问她的身世,并表示出急迫的态度。

当南香子问出白芊芊是符王白家的身份后,她敏锐的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南香子立刻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平日里走得最亲近的南十五。而南十五则立刻告诉给了宗长。

从那一刻,她的命运就被改变了。

她不再是可怜的,被遗忘的南山孤女,而是被符王白家期待和寻找的天命之女的遗孤。

南香子终于一步登天了,家族的各种资源,全都供她优先选择使用,她的住所立刻从偏远的院落里,调整到最核心、灵气最充沛的院落。每日里所享用的各种灵丹和材料,都是上品,而且不再有数量限制。

连往日里对她高高在上的族姐们,对她也得退避三舍。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可能是白家的遗孤而改变。

南香子也曾经担心,这只是个一闪而过的梦,她一面享受着这种资源,又一面忐忑着自己的命运。

可宗主却暗中给了她很多支持,包括偷偷训练她在符箓方面的悟性,专门找人给她讲解各种符箓方面的内容,并且不限材料不计代价的在这方面培养她的领悟和经验…

南香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实力每天都在被迫推着往上增长的感觉。

原来,哪怕你是个废柴,如果真的有足够的灵药,也能晋级的说法,竟然是真的!

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太美妙了。

南香子享受到了被灵石和资源堆砌出来的进境,再也不愿意回到每年只能比乌龟还慢的提高速度。

后来,白芊芊忽然告诉她,她目前的出身还不能被认证为天女遗孤。这让南香子的内心一紧。

最开始认亲之前,白芊芊曾要求她割破手指在一个法器上进行确认,南香子非常忐忑,可宗主是知道了,却说这是大事,需要安排祭告天地的香炉才可以。

白芊芊同意了。

在筹备的短暂过程里,宗主给了南香子一粒指尖大小的黑色药丸,要求她立刻吞下,并打坐把她融化到自己的经脉之中。

当她完全融化并运转大周天之后,宗主才安排她焚香洗浴,走出去接受确认。

南香子的血脉,果然跟白芊芊的法器相互呼应,起了嗡鸣之声。

白芊芊当时的表情,动容又悲切,立刻发了红翎飞符给宗门,告知此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香子并不知道,她也曾忐忑的跟宗主说起自己的担心。

可宗主却说,“你本就是从小生在南山剑坞的好孩子,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的来历和过往,等将来你长大了,自然会有人跟你说之。”

南香子想知道,可她又不敢真的去想。

自己,到底跟白家有什么样的关系?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

可从那一天开始,她享有的资源却更加丰富了,连很多金丹大能看到她,都会含笑示意。

南香子终于知道了血脉和权势的滋味,这种力量带来的修为上的提升,可比自己苦哈哈在当初南山小院中修行要爽快得多。

从那一天开始,南香子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这才是她的生活,她就是天女遗孤。

宗主说她是,她就一定是!

其他的事情,她年龄还小,都不记得,宗主会去解释清楚的——南香子非常清楚,天女遗孤,才是她唯一的、真实的身份。

可这个身份,却又迟迟得不到落实。因为涉及太多隐秘往事,符王白氏要另派人来验证才是。

而这些天因为各种原因,白芊芊对她,似乎也没有了最初的信任和亲昵。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南香子非常确定,自己不能有污点,更不能引发别人的疑虑。

绝对不能被关到罪衍之地去,一旦被关了十年八年,谁还记得她?白家,真的会执着的等着她么?会不会找到新的天女遗孤?!

南香子不确定,更不敢去赌一把。

天女遗孤这个身份对她来说,比命都重要!!!!

她宁死,都不肯让步。

南香子恐慌、忐忑、不安,她的焦躁已经快冲破天灵穴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云公子”笑眯眯的去跟那个死丫头聊天,还送了那么漂亮的项圈给她们。

看,果然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替代的。

这位疑似魂寰少主的好感如此,那么,天女遗孤的身份呢?!

不,我不能傻等着。

我要拿回自己的机缘,谁!也!别!想!破!坏!它!

南香子的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的恨意。

她慢慢转头看向南屺阳,“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而是要主动出击,这样才能化解目前的局面。”

“主动出击?”南屺阳不明白。

南香子轻轻的站起来,微微颔首,示意南屺阳跟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两个人仿佛谈心一样,沿着溪水,慢慢的向着里面走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很快的,他们两个顺着溪水,就转向山谷的深处。

南香子不说话,还在往里面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南屺阳有点奇怪,“师妹,你在找什么?”

南香子说,“屺阳师兄,你帮我看看,这周围还有没有乌霜兽?”

南屺阳看了半天,一只也没有看到,“没看到,你找它们干嘛?”

“自救!”南香子冷冷的说,“当初我扔完符,白芊芊那个女人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还指责我,弄得我根本没看清那些乌霜兽跑到哪里去了,你看到了么?”

南屺阳认真的想了想,“当初那些乌霜兽都是四下逃窜的,有不少是往山谷里面跑的。估计是被吓坏了。”

南香子听他这么说,就继续往里面走,似乎一副死活都要把乌霜兽翻出来的尽头。

南屺阳有点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师,师妹,你干嘛一定要去找到乌霜兽?”

南香子不说话,继续往里面走。

南屺阳自己站住了,“师妹,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香子见南屺阳一直逼问,她的目光暗中闪烁了两下,然后垂眸,翻手从纳戒中拿出一个紫金葫芦,“我要去找到乌霜兽群居的地方,然后给它们吃点东西。”

南屺阳问,“这是什么?”

“这是醉流霞。”

“醉流霞又是干什么的?”

“据说,是一种接触后,就可以让灵兽狂躁的灵药。”

南屺阳大惊,“师妹,你,你想干什么?”

南香子平静的说,“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要自救。”

“那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做的事情,屺阳师兄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我猜不到!”

“那就直接告诉你吧,我要找到大群的乌霜兽,然后用药粉让它们癫狂发疯,再把乌霜兽们引到营地那边去。”

“你,你竟然…”南屺阳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可南香子的表情却越发平静起来,“只有这样,伤害乌霜兽的人,才不是我一个人。只要别人比我杀得更多,更凶,那么我那个误伤,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不是么,屺阳师兄。”

南屺阳没办法理解南香子的疯狂,他劝慰道,“师妹,你真没有必要弄这么麻烦,就凭你现在跟白家的关系,只要白芊芊帮你说几句好话,再让那个魂寰的云公子也帮你们美言几句。执事们顶多对你进行公告和罚灵石,难道你现在还差这个?”

南香子的嘴角露出微微一丝笑意,“哦,只要他们帮我说几句好话。呵呵,屺阳师兄,既然我能把机会把握在自己手里,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去等别人来施舍恩惠呢?”

南屺阳又是一通好劝,可他见南香子固执的坚持要去下药。南屺阳终于怒了,“好心劝你不听,你自己要去作死,我可不陪着!”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南屺阳气哄哄的一甩手,转身就走。

“屺阳师兄!”南香子喊了一声。

见南屺阳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南香子果断的手腕一翻,一个条索形状的灵器悄悄的被她激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