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香子的眼神四下飘移,“玉佩啊,哈哈,就是,就是我买的!”

白芊芊知道这是谎言,“买的,在哪里买的,什么人卖给你的?”

南香子歪着头说,“啊呀,就是在坊市里,一个摆摊的散修买的。也不记得了。”

白芊芊没时间跟她猜谜语,她攥着那枚玉佩,厉色说,“南香,你别在这里跟我打哈哈。你的身份一直不被白家认可,这事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南香子见白芊芊这副要把话说破的摸样,也收起那副伪装出来的小儿女的情态。她低着头,良久才低声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这么笨,不像是白家的女儿。”

南香子顿了顿,又说,“可是芊芊姐,当初是你自己找上来,非要缠着我问身世。我当初就跟你说了,我从小在南山剑坞长大,跟着坞主一起被养大的,具体我的母亲是谁,没有人告诉过我,我不知道。”

“然后也是你,非要我去测你们白家的那个血脉灵器。我开始不愿意,可你一直纠缠我,让我去测。”

“终于,我答应你了,也去测了。结果也显示我竟然真是白家的人。那时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让你多测几遍,对不对?是你自己抱着大哭,说我一定是白家遗落在外面的血脉,要我认祖归宗。”

南香子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波动起来,“我本来在族中呆着好好的,可你死活去找我们宗主,非要我认祖归宗。宗主再三考虑之下,这才同意。可然后呢,白家还是有人不相信,一次次的质疑,一遍遍的测试。白家对血脉之事的慎重和严谨,我能理解。”

“但是芊芊姐,你有没有考虑过,白家迟迟不认我,可南山家却有人因为这个缘故,开始排挤我。本来我在南山家呆得好好的,你们不来也就算了,我跟着十五哥,跟着宗主也能过活。可你们现在弄得半个剑州的人都知道了,却并没有真的给我一个说法,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南香子的质疑和发泄并非没有道理,这件事白芊芊自己也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她是内心有所愧疚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教授南香子符箓和秘技上,从无任何保留。

南香子含着眼泪笑了一下,“我也不是非要白家不可,难道在南山家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就算真因为这件事,南山家取消了我的名分,可剑州这么大,做散修大概也活得下去。”

散修的地位和资源,那真是跟世家没办法比。

南香子这么说,倒显得白芊芊和白家对她的坑害不浅。

白芊芊被南香子这么质问,终于愧疚的心压倒过她质疑的情绪,“南香妹妹,我并非故意的。”

南香子当然不会故意问责白芊芊,她苦笑着摇头,“我知芊芊姐你也是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你看我怪过你么,有没有因为这个而跟你发作过?没有。可我的心,也是热的,不想贴在冷冰冰的地方。”

“对,这个玉佩是我后来得的。但我不想跟你们说了,以免你们觉得我又有什么鬼心思,非要贴在白家身上!”南香子的语气里,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不甘。

白芊芊却着急了,“傻丫头,这怎么能是你贴在白家身上,有这样的铁证,任凭是谁也不能再说你一个‘不’字。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南香子却咬紧牙关,“不,我不!我受够了。今天要不是它掉出来,我连你也是不会说的。芊芊姐,你还给我吧,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不好?”

白芊芊自然不肯,她紧紧的攥着玉佩,“你要不跟我说清楚了,这个玉佩,休想我还给你!”

两个人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南香子妥协了,她跺跺脚,“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把玉佩先给我。”

白芊芊的目的当然不是这枚死物玉佩,她要找的是天命之女真正的下落。见南香子松口,立刻答应,先把玉佩还给了南香子。

南香子接了过来,小心的贴身挂在身上。

白芊芊着急的催促,“好南香,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香子却又说,“这件事,我答应过人家,谁也不说的。”

白芊芊急道,“你刚刚可也答应我了。”

南香子说,“芊芊姐你别急,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对我一直特别好,你是这群人里,唯一真正愿意相信我,帮助我的人。其他人么,呵呵。”

“所以,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能告诉白家其他的人。”

白芊芊楞了一下,这事是关白家血脉传承,她不能隐瞒家中的长老。

南香子说,“你要不同意,就算了。”

白芊芊顾不得其他,连忙说,“行,我答应你!”

南香子说,“那你发个心魔毒誓,说你如果告诉别人,就修为寸断而死!”

白芊芊没办法,只能按照南香子的要求,当面对天道起誓,“天道在上,我白芊芊在此立誓,关于白凤玉佩来历之事,我绝不告知他人。如有违誓,修为寸断而死。”

南香子见白芊芊发完誓,这才说出来,“这个白凤玉佩,是一个婆婆给我的。她是自己来找我的,说这枚玉佩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她替我保留到现在。如今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珍藏。”

白芊芊有太多的疑问了,“那个婆婆是谁?长什么样子。”

南香子认真的回忆着,“那婆婆自称姓姜,样子么,就跟一个普通的老婆婆差不多,年纪苍老,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芊芊又问,“那你就没问问,她跟你娘是什么关系,你娘的下落如何?”

南香子说,“我问了,可婆婆不肯说,只是说自己是当年的故人。”

白芊芊急的跺脚,“哎呀,你怎么不问问你娘到底在哪里,他们是怎么遇见的,还有后来如何…,不行,我见见这个婆婆!”

南香子瞠目结舌,“你去哪里见她啊?”

白芊芊说,“你们就没有留下什么联络的方式么?”

南香子立刻就说,“没,没有啊。”

可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又开始飘忽起来,东看西看的。

白芊芊捏着她的手腕,“你一定更有办法找到她的,对不对?”

南香子慌张的说,“没有,没有的。”

白芊芊的眼神犀利,“你撒谎!”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在这种逼迫下,南香子才吭吭唧唧的说,“那,那老婆婆说,倘若我以后有事找她,就,就烧掉一根七彩线香。她会通知我见面的地点的。”

“什么线香?”白芊芊追问。

南香子又扭捏了半天,才把手中的七彩线香从戒指中抽出来。

白芊芊一看,是同芯燃犀香。

这种香是男女修士谈情时候常用的一个小东西,它们配置的时候总是一式两根,无论那一根燃烧,另外一根哪怕在万里之外,也会一起燃烧,而且速度是相同的。

这就有了一种心有灵犀,且同生同死的意境。

故而这个燃犀香非常的受情侣修士的欢迎。

那老婆婆给了南香子这个,作为一种约定的暗号,倒是颇有几分奇思妙想。

白芊芊想都不想,随手捏了一个灵火决,就把它点燃了。

燃犀香本就不太经点。伴随着屡屡的香气,片刻之后,它就变成了一缕灰烬,掉落在地上。

两个人默默在当地等了良久。

白芊芊问,“地点呢?”

南香子摇头,“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有这么一根七彩香。那婆婆还千万叮嘱我,不可告诉别人。会不会是婆婆知道了有你在我身边,才不给我地址的?”

白芊芊立刻仔细回忆燃犀香燃烧的情形,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啊。

两个人正在胡乱猜测中,一只银色的纸鹤忽然出现在南香子身边。

这种银色的通闻灵鹤非常少见,因为它造价昂贵且制法复杂。

银色通闻灵鹤的最大的特点就是保密性高,在传递的过程中可以隐形。

看到这个银色的通闻灵鹤,白芊芊本能的想去拿。

当她手指即将碰到的时候,硬生生的忍住了。

白芊芊对南香子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去拿。

南香子拿到银色的灵鹤,在灵鹤的翅膀下面,各写了一行小字:孤影剑郡,回炉坊市,泸水巷深,青石门房。一人前来,黑衣罩袍。酉时初刻,过时不候。

当南香子慢慢看完这句话,银色的灵魂忽然自燃起来,在南香子手中爆出一团火花。

南香子“啊呀”一声,就把手里的纸鹤扔了,结果在半空中变成了黑色的灰烬,被轻风一吹,完全不见了踪迹。

白芊芊在剑州一定待了两天,而且开始的时候到处打探,倒是对剑州的地形极熟悉。

孤影剑郡是剑州西郡,距离南山剑坞可有一定的距离。略一估计路上的时间,就算她们现在赶过去,时间也没有多少富余了。

白芊芊立刻说,“我们马上走。”

南香子急道,“可婆婆说让我一个人过去。”

白芊芊并不理她,拉着她就往外走去。这个当面讨教的机会,白芊芊绝对不能错过。

南香子一路跟着她小跑,一路着急的说,“可我还没有黑色的罩袍呢。”

跟南香子不同,白芊芊早就在元炁大陆到处探查,这种遮掩身形的罩袍她自己是有的,而且不止一套。

白芊芊从纳戒里拿出两个黑色的斗篷,自己系了一个。另外一个丢给南香子,让她披上。

这种黑色的斗篷披上了,再兜上帽子。别说分不出是谁,就连男女都能遮掩住。

白芊芊着急赶去孤影剑郡,拿出一个青色竹子一样的法器,直接祭出站在上面,往传送阵飞去。

说来也是赶巧,她们这么一路横穿直飞的,在南山剑坞,楞是半个人都没遇到。

而出了南山剑坞,她们两个裹成这样,更没有人能认出来了。

就这样,消无声息的。

南香子和白芊芊,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狐狸有话——

对不住,这么晚。今天被胖球队的事情气哭了…在办公室哭了好一气,才开始写文,脑子嗡嗡的痛。

聪明的人都懂得明哲保身,但这世界只会因为热血的笨蛋才更美好。不是么?大家晚安,对不起,今天情绪太波动了。

章节269:各自的任务

有了新的目标,香茅子看书的态度更凶残起来。如今她已经摸出了规律,每天看书的速度能提高到十二本左右。

可最后那四种一直找不到的材料,却并没有什么新线索。

又过了几天,小胖陆凡生发来了通闻灵鹤,说自己通过陆氏宝堂倒是把已经对出名字的材料都配齐了。

香茅子抓紧查对最后几种。可到了下个十天休憩日,她依然没有找到最后这四种名字。

倒是水合,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松懈,现在他的手印也准备的有差不多八分的火候了。那几个符文他也在最后的破解和练习中。

这就让香茅子非常苦恼,现在是她这边的任务进度阻碍了逆旅的整体完成度。

水合安慰香茅子,“你可千万别着急,倘若没有你帮忙对出来的名单,我们的进度估计还在原地徘徊呢。最后这四种肯定不好找,因为往往是最后的才最难。”

陆凡生也说,“因为是最后四种了,我已经在仙灵通闻上悬赏了五枚极品灵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知道的。”只有四种材料,陆凡生又是和水合分别挂的两种,也不怕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大家碰头之后,商议了一下接续的办法,决定继续各自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下次碰头看看结果如何。

香茅子苦着脸回去,正好遇到出来借书的韩澈师兄。

韩澈还以为她是回去望舒峰了,“怎么,听说望舒峰最近在罪愆之地都没出来,他们这可是来势汹汹啊。师妹回去可见到了他们了?”

韩澈可不知道香茅子的真实身份,还想绕着弯套点望舒峰内幕出来。

香茅子摇头,“方忌师兄给我传讯,说他们在罪衍之地不出来,所以我没有去望舒峰。这次去炎井剑郡见了朋友们。”

韩澈就奇怪,“见朋友不是应该开心才是。我怎么看师妹脸上有几分郁气之色?”

香茅子叹息一声,“还是那四个材料的事情。韩澈师兄,我上次不是跟你请教过么,你说自己也没有听过它们。我这几天一直在万物纳录集卷里翻找,也没有找到。”

香茅子第一时间就去跟太玄书阁里的师兄请教,跟她关系算是融洽的韩澈师兄更是第一个被询问。结果整个书阁的人都没有听过最后那四种材料的名字。

韩澈想了想,“你在万物纳录集卷里翻,最后肯定能找到。不过万物纳录集卷本身就浩如烟海,这么去核对也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没那么快的。”

香茅子再次重重的叹息,“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她都要愁死了,完全抓不住头绪。

韩澈这两天也抽空帮香茅子想着这个问题,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辛夷师妹,关于你这四种材料,我有一个推测。你想想看,其余的那些材料,或快或慢的大家都帮忙找到了。找到的这些材料,它们有的是比较少见;有的是不同地域的叫法不一样;还有的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已经换了名字称呼。可只有这四种,却一直没有头绪,我怀疑它们是已经断代了。”

断代?!香茅子没懂。

韩澈就说,“倘若这些材料现在还在使用,哪怕它们少见或者珍稀,明鉴书阁的人不会都不知道。咱们明鉴书阁,每天都以千八百的数量来接触着各种稀有材料。怎么会闻所未闻?”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最近几千年,这四种材料都完全没出现过,这才会从书阁的材料文录里退出去,完全查不到。”

香茅子懂了,也就是说这四种材料干脆就断绝了的意思。

她在明鉴书阁都待了一个多月,对明鉴书阁鉴物的水平可有了一些认知。倘若连明鉴书阁的师兄们都说查不到,恐怕整个昆仑也没有几个人能敢说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而且韩澈的推衍其实非常靠谱,明鉴书阁的人,想来以博闻强记闻名,连他们都觉得少见和不知的东西,那基本上成为断绝材料的可能性极高。

可接受了这种推测,麻烦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还差四种材料!

现在连它们的属性、类别、性质、符文都不知道,也根本无法从丹方中去推断它们到底是最重要的催发灵引,还只是增色的一味副药。

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带来了一大堆更复杂的问题。

不过这事韩澈却爱莫能助。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分开了,韩澈自去万读书阁,香茅子则回到了明鉴书阁。

闵苒看着香茅子简直跟个条丧家的小狗一样,灰溜溜的回来了。

也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中午出去的时候,不是还挺精神的么?怎么出去了一趟,就跟被冰凌气冻过的紫迭灵茄一样?”

香茅子就把今天下午去见小伙伴们,还有跟韩澈聊天的内容都说了一遍。

“现在就差这四种材料,却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了。韩澈师兄跟我说,很大可能是这四种材料是上古的灵材,现在已经断绝了。”

闵苒大体上同意韩澈的判断,“嗯,韩澈的看法没错,我也是这么推断的。”

于是香茅子就两手往上一摊,“难题就在这里。那这四种灵材到底是主料还是辅料?有没有什么替代的办法?现在都不知道。简直都要愁死了!”

闵苒看着香茅子苦瓜似的皱吧脸,素白的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敲击,“你把我们的符文构阵图图拿出来。”

香茅子不知道闵苒师兄的意思,不过她连忙去后面的书柜里抽出一张大纸,然后慢慢的展开。

经过了一个月的填充,这种符文构阵图,又跟最初不一样了。

闵苒已经慢慢的把它展成了一个圆形,由无数个同心之圆,一层层的向外展开,同心圆里有五类是五行之纹。

在同心圆外另外领有一个大环,代表这风雷电光毒灵魂等变纹。

而大环之外,则又有最外面的环分为阴阳两色。

符文构阵图集经过一个月的反复核对,已经画出大致的轮廓出来。闵苒对于这个结果,可是非常的满意。

接下来除了不断完善它,也是要开始应用它,测试它的对天道韵律的准确程度了。

这个阵图错综复杂,可看起来,却有隐隐有一条线,把它们都归位的穿插起来。

闵苒那素白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滑过,慢慢的的思考着。

香茅子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打扰闵苒师兄。

良久,闵苒才开口。

“辛夷师妹,你觉得我们这张符文构阵图集怎么样?”

香茅子竖起两个大手指,“闵苒师兄特别厉害。”

闵苒有手指轻轻在内圈的圆格里慢慢滑动,“我想出个办法,目前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却可以尝试一下。”

香茅子一听,就趴在桌子上支起下巴问,“什么办法?”

闵苒点点符文构阵的图集,“你不是已经把其中一百二十多种的材料都找到了么,先把它们拿出来,做符文测试。然后反过来填一张新的图集。看看这些材料,都在图集的什么位置。”

香茅子歪着头想象着闵苒的提议。

从小胖那里把材料要来一部分样品,把它们的符文都描绘出来。测绘这部分,香茅子已经是熟手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闵苒知道她不懂,就轻轻指着符文构阵图集说,“你把那些材料都填写到这张大图当中。究竟那些材料多,那些材料少,那可一目了然。然后我们可以假设一份灵酒的符文应该凑成一个完整的道韵符阵。那么我们可以根据这些符文笔画来推衍它的剩下空缺的符文是什么。”

香茅子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我们在根据这个空缺的符文,去找材料!”

闵苒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鼓励。

然后香茅子又想到了一个有冲突的地方,“可是闵苒师兄,同样类属的符文能有上千种。比如说木符吧,都是五行木系灵纹的根基,可在这个上面,能演绎出几万种不同的符文出来啊。”

辛夷师妹果然聪颖,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闵苒师兄在内心感喟。

“辛夷师妹,你果然抓住了最难的地方。同属类的灵纹,可以分成不同的阶,而同属不同阶的符文,还有很多种类。这些符文也因此会对应不同的材料、灵植、甚至灵石。”

香茅子点头。

“那么当我们推衍出缺少的是哪种属类的灵纹之后,大致判断出材料的可能性,然后就要慢慢的试了。”

香茅子跟着重复了一句,“慢慢试?”

闵苒点头,“就是慢慢用不同的材料去测试搭配,最终配出正确的替代物出来。不过我们可以抽取最常用的先测试。”

香茅子倒抽一口冷气。

她现在一共缺了四种材料,哪怕每种材料根据符文倒推,只用两种材料来尝试替代,也最少要试十六次才能测完一轮。

这还不算失败的次数。

而且,每种符文倒推出的材料,又哪里能是两种那么简单。如果再多几种,那光测试,就要搞出几百种配方出来了。

香茅子略微想了一下,就头皮发麻,“这不是要试几百次?”

闵苒是个测试狂人,他那个符文构阵图集又何止测了万千次,故而他淡淡的而说,“几百次很多么?”

香茅子老实的说,“就算不多,可那得用多少材料?本来酿制灵酒就是为了赚钱的,这得亏进去多少本钱啊。”

闵苒最看不上的就是香茅子这种市侩的样子,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整天光想这些没用的,能把这上古丹方还原出来,难道意义不重大么?!”

香茅子抿着嘴,眼珠咕噜乱转,那表情一看就在说:灵石的意义更大。

于是闵苒就扬眉说,“怕浪费材料花灵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香茅子看出闵苒的不爽了,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不大好听,可还是忍不住打听,“闵苒师兄,什么办法?”

闵苒挑着眉毛说,“要论从符文倒推材料这种事情,正一道门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他们那边有种术法叫做筹,听说就是专门用来筹算反推各种丹方改进的术法,到正对你现在的所需。”

香茅子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闵苒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可是呢,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元炁大陆可有一句顺口溜:昆仑率直魂寰富,极堃公义正一傲。”

“人的名,树的影。正一那帮人往好听说是傲骨傲娇,其实就是心眼特别小。弄点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唯恐别人算计了他们家的东西。这门筹法他们号称是门派至宝,元祖秘传,那看的叫一个死紧。从来没听过他们帮别人推衍过什么,我劝你死心,倘若要找他们帮忙,还不如老老实实跟我在这边慢慢试材料,更容易一些。”

香茅子相信闵苒师兄绝对不会在这上面掺水,不过她脑子飞速的转动,她还真的认识一个自称是正一道门的家伙。

那家伙好像叫明辉什么的,看起来就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不太靠谱。

香茅子暗中点头,果然正一的人都不太可靠。

算了,还是跟着师兄老老实实测试吧。

于是她立刻转换口风,“师兄说的对,万事还是脚踏实地更好。那我让人把材料送过来,到时候还要请师兄帮忙才是。”

闵苒却没立刻松口,“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太忙,可没时间弄这些。”

“行行行,等师兄不忙的。”香茅子连声说。闵苒又是哼了一声,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两下。

香茅子这个时候就很狗腿了,立刻勤快麻利的把图文构阵图集卷好收起来。看着闵苒要看书,又连忙凝结灵水,单手画了聚火符煮水,然后冲了灵茶给闵苒送过去。

然后这才开始拿出一只通闻灵鹤,给陆凡生传递消息,让他尽快送一套材料样品过来。

做完这些,香茅子才自己拿出一本新的万物纳录集卷,坐在闵苒对面开始看了起来。

在罪衍之地,曹鲲大师兄身后站着八位副统领,方忌站在队头,依次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