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年轻人,想着攒下钱财,他日娶个体面的女人过日子。

当然更多的则是打着要做大英难的主意,就如五鹰,几乎个个都是这么想的,最小的穿山鹰听了隋末英雄传,听说罗成昔日进入瓦岗寨也才十四岁,越发觉得自己也能成英雄。

月亮山劫了潘太师生辰纲的事如同一股风,一时间传扬开去,即便吕连城交代了不许在外头乱说,可这消息就传出去了。

吕连城似乎更忙了,早出晚归,陈湘如隐隐觉得会接下来的事有着某种关联。

这晚,吕连城刚回屋,就听穿山鹰喊了声“师父”,几步到了跟前,抱拳道:“师父,我一路跟着郑达那家伙,师父还真没猜错,这众人里头他就是个叛徒,在福星镇喝醉了酒,就与他的粉头说师父劫了生辰纲的事,这粉头又告诉了旁人…”

一传十,十传百,怕是整个福星镇都知道了。

吕连城微微敛眉:“都盯紧了,有什么事来禀我一声。”

穿山鹰应声“是”,飞野似地离去。

各处山头都是拜兄弟,唯有月亮山,吕连城收了五个徒弟,个个都机警,跟着他学武功,他还教他们做些事,每个徒弟手底下又有十个手下,清一色全都是跃跃欲试的少年,这个年纪最爱幻想,也最喜欢表现自己。

穿山鹰刚走,云中鹰又来了。

吕连城给他们每个取了个绰号,反是他们的名字倒被人给忘了。

云中鹰因是大弟子,行事也最圆滑,这会子待在他屋里小声地说着外面的事。

陈湘如有些担心,哄睡了乖乖,便小心地移到花厅里,站在布帘后。

“师父,我们劫生辰纲的事已经传出去了。洛阳十二世家的人蠢蠢欲动,尤其是王家,听说我们月亮山只得二三百人,王大公子、王二公子召集一千名下人要连夜突袭。”

吕连城问:“这次若要你阻敌,你能办到么?”

他疯了么,竟让云中鹰来对付洛阳王大公子领来的一千名下人。

云中鹰颇是意外,久久回不过神。

吕连城道:“不敢还是没有把握?一个个还想当英雄,这么点事就吓住了?”

云中鹰愣了片刻,笑道:“师父若是借我些麒麟迷烟,我就敢阻。”

“不仅要阻,还要让他们大败、惨败,让他们颜面尽失,更要他们知道,是月亮山的小将云中鹰打败了他们。我飞将军不出面,你就能打败他们。可明白?”

“是!”云中鹰立得笔直,脸上洋着笑,以前在山寨里,就是跟腿的,可现下有表现自己的机会。

吕连城道:“半个时辰后,我会把你要的麒麟迷烟送来,记住了。只需胜不需败。若是败了,军法处置。”

陈湘如听得迷糊,这是山贼窝。可吕连城依然把自己当成大将军了,甚至还与云中鹰说了那番话。

云中鹰得了令,欢天喜地出来,一出来就见陈湘如坐在花厅上。抱拳道:“陈姨。”

陈湘如道:“你师父信你,我也信你。快去忙你的事,心眼多些。”

云中鹰应声“是”,退出月亮园。

陈湘如进了西屋,为吕连城蓄了茶水。轻声道:“除了钻水鹰、遁地鹰二人原是月亮山的人,另三个都是你从外头带回来的孤儿,有的之前是小偷小摸的贼。有的坑蒙拐的人物…”

“我带他们回来,是觉得他们乃是可靠之才。武要用十八般兵器,文能懂得周旋,这事儿就让云中鹰去办,他脑子灵活,会知道怎么应对,需要人手会让他师弟们帮忙。”

五个人都是小旗,还有十个手下人。

翌日清晨,陈湘如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头一阵喧哗声,竟是打了胜仗。

喜妹出门打探,回来禀道:“小姐,昨儿云中鹰少爷打了胜仗,洛阳王大公子领了一千人攻山,走到半道就遭了埋伏,谁能想到呢,几位少爷竟连着一帮孩子在路边设了机关,淋得众人全身粪臭。”

先是在山上用了石头为阵,再寻了粪桶挂在树上,石头滚下去后,不少人就伤了,受了惊吓,只得往就近的林子躲避,不想树上又有粪桶淋下来,尚未近月亮山,洛阳王家几位公子就弄得一身狼狈,满身屎粪。

正气恼,只听林中传来几个孩子的声音,分明还带着几分稚气,却朗声道:“我乃月亮山小将云中鹰(钻水鹰、锦毛鹰、遁地鹰、穿山鹰),尔等若不服,明儿再来,哈哈…想打我们月亮山,回家洗干净了再来。”

王大公子与王二公子兄弟俩气得跺脚,还没到月亮山呢,就被一帮子毛孩子给算计了,一个个还弄得狼狈不堪,更有一大半的人伤了,直疼得呦呦直叫。

天色大亮,所有人一身恶臭地回到洛阳城。

而这事立马就像一股春风传遍方圆百里:月亮山的小将们厉害得紧,一出马就打败了洛阳世家王家的人。

孩子们在议事堂上闹成一团,五鼠正被一般大小的少年轮流抛着,欢闹着。

伍大娘进了议事堂,朗声道:“飞将军有令,今儿赏各位小将,厨房特备酒筵,但不许多喝酒。飞将军说只怕稍后还有大仗要打。”

孩子们欢闹着,厨娘们摆上了几桌酒筵,任由他们去闹腾。

郑达连连摇头:“瞧瞧,这么大的事,倒派几个孩子去迎敌了。”

穿山鹰低低地骂了声:“叛徒!”继续与众人闹起来。

云中鹰满是欢喜,这可是他们的庆功筵,有些嘴馋的人,虽未打仗,也溜到议事堂蹭吃喝。

刚吃了一半,便有人信使进去,附在云中鹰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中鹰陡地起身,打了个手势。

身边皆是“大少爷”、“大师兄”的声音。

云中鹰道:“还真被师父给猜中了,王家派了下人去联络洛阳其他世家,要联手对付我们月亮山呢。”

正说话,便见喜妹进了议事堂。

几人抱拳齐唤:“鲁姨。”

喜妹笑道:“大少爷,陈小姐有赏,请你去月亮园说话。”

云中鹰一调头跑了。

过了半炷香时间,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议事堂的人都看呆了眼,那是一身很漂亮的蓝色战袍,一瞧就是照着云中鹰的体形做的,云中鹰一边走一边挺着胸,“陈姨说我昨晚有功,特赏我的,怎么样?好看吧?”

第107章 飞将军

穿山鹰瞪着眼珠儿都要掉出来了,越瞧越像将军啊,还有那头盔,银光闪闪的,什么时候这山上还有这么漂亮的战袍,他将手一扯,竟是新做的。“大师兄,这不公平,昨儿晚上,我们都帮了你打胜仗,为甚就单赏了你一个人。”

云中鹰推开他的小手,“别扯了,这将军袍还是新的呢,可别给我弄脏了。昨儿我可在师父面前立了军令状,若我输了,这受罚的可是我一个人,你们又不能替我受罚,而今胜了,我得了赏也是该的。”

他又得意的抬了抬下颌,高扬的下颌比鼻子还高,依然已经是一个将军。

正迈着八字,洋洋炫耀,不大说话的锦毛鹰道:“大师兄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应付?王家可联络了其他世家,昨晚只得一千余人,这明儿说不准就是一万人。”

一语点醒云中鹰。

云中鹰道:“陈姨说了,我们师兄弟人人有份,便是其他的兄弟若是立了功,也能赏这样的新衣服。”

话音刚落,便见月亮园的门丁进来,笑道:“大少爷,飞将军赏了你一匹战马,已着人送来。”

得了将军袍不说,还有战马。

一屋子的人立时越发羡慕了。

这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儿,上回劫持生辰纲时,就带走了不少的马车和骏马,这些可都养在别处的,现下就送来了一匹马儿。

云中鹰理着马毛,一脸喜色。

钻水鹰不屑一顿地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回头我也立功,挣套将军袍和战马来。”

锦毛鹰道:“二师兄想立功,就帮师父打赢接下来的仗。”

月亮山上年纪稍长的。大多迁到葫芦山和老鹰山去了。

正热闹着,便有看山门的守卫来报:“禀大少爷,有早前龙虎寨的兄弟来拜山。”

云中鹰朗声道:“他们来做什么?早前留了几百个妇孺给我们安顿,这会子倒有脸来拜山了。”

钻水鹰道:“大师兄,为甚不告诉师父,倒先告诉我们了。”

守卫抱拳道:“小的禀报过飞将军,可他说。这等小事交给几个小将军做主就好。”

云中鹰扬了扬头。转身坐到议事堂左手位上,正中那位置是这山上的当家——吕连城的位置,他虽是大弟子。但也不能轻易坐上,那是对自己师父的不尊。

他捂嘴轻咳一声,一屋子的人继续吃酒。

来的是吴虎与单当又崔维三人,一进议事堂。就见是一帮子黄毛小子,虽偶有几个大人。一看就是不能拿事的。

崔维抱拳道:“各位少爷,我们是来见你们师父吕大当家的。”

穿山鹰一脸不屑,“你道自个儿是谁?你们想见便能见的么?”

他们可是一听说吕连城带人劫了生辰纲就急急赶过来的,龙虎寨都被灭了。这可是被洛阳守将高将军与洛阳世家当成劫了生辰纲的事才被灭的。

云中鹰道:“师父近来忙得很,正在闭关练功,已令我们师兄弟来处置此事。几位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瞧瞧这孩子穿的,身上的袍子那个精致。还有头上戴的竟是一顶纯银的将军头盔,头顶留着几缕红穗,人虽还单薄,竟是道不出的威风凛冽,这等财大气粗,定是得了那一百车的财宝,好大的派头,用纯银打造的将军头盔呀,便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又有几人能有这等衣着。

吴虎朗声道:“交出一百车财宝,今儿这事就算了结。”

穿山鹰冷笑几声,“真是有趣儿,你们龙虎寨未出一人一马,倒要我们交出东西来,凭甚?这可是我们月亮山的弟兄用性命换来的。”

崔维陪了个笑脸,道:“几位少爷,我们龙虎寨都没了,好歹给我们一些,让我们重建龙虎寨。”

遁地鹰道:“你们别忘了,昔日你们丢下几百个妇孺,可是我们月亮山帮忙安顿的。对你们龙虎寨,我们月亮山已是仁至义尽。”

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句,他们的东西凭甚要分给龙虎寨,他们被灭,那是他们自个没本事,实在不明白,这龙虎寨的人有甚好的,居然那么容易就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锦毛鹰在几个里长得最英俊的,虽是十五岁的年纪,那一张脸蛋最是受用,任谁瞧了都觉得顺眼,也难怪他的绰号在几个里最是别致,道:“据我所知,吴大太太手里可有近百万两银票哩,重建龙虎寨最多不过五万两银子就能办成,自家有银子不用,倒与我们叫穷,这是何道理?难怪世人说,这越有钱的越抠门。”

旁边一些个少年都跟着附和起来,七嘴八舌地与他们三人争辩起来。

吴虎瞧着与他们讲理不成,朗声道:“我要见吕连城,让他出来见我,吕五弟!吕五弟!”

穿山鹰直羞脸,“没瞧过这么不要脸的,昔日我师父离开龙虎寨,是谁说离开了就再不是他的兄弟,如今倒好意思叫我师父了。师兄,我可不认有这么个冒出来的师伯、师叔,什么也没教过我们,凭甚认他。”

不要脸到这等地步,这摆明了是占他们几个的便宜,这几个绰号有鹰的孩子,原就是外头的小混混,这会子竟议论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认他们是长辈。

“就是!不要脸…”

单当一急,“嗖”的一声拔开宝剑,“大哥、四弟快闪开,不好好收拾一下这几个混小子定是不成了,哼,看剑!”

云中鹰微眯双眼,纵身一闪迎了过来,腿脚麻利,年纪不大力道不小,操着根棍子“当”的一声接过单当的剑招。

钻水鹰一瞧那棍子,颇是眼生,刚才云中鹰出来时,那腰间就别着一截三尺长的棍子,一抖开来竟是丈许长。直击着宝剑当当作响,厉声道:“瞧见了没?师父又赏他宝贝了,只要我们立了功,也能得一身行头。”

明明三尺长的棍子,抖开就能变成丈许长,看那棍子银光闪闪,定是最好的寒铁打造。云中鹰打了一场胜仗。就得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只瞧得几个师弟们眼馋。

穿山鹰一闪,走近崔维。大声道:“你要不要打架?好让我立个功。”

遁地鹰顿时笑出声来:“他是个不会武功的,你找他打有甚趣,要打我们就打他。”手指之处,却是吴虎。

一时间。偌大议事堂乱成了一团,瞧热闹的。打架的。

单当一直以为这云中鹰原是吕连城新近收的徒弟,可这一交手,方发现这他的力道不小,只怕练了许久的功夫。“大哥,只怕我们也被吕连城给骗了,这小子的武功不俗。”

云中鹰冷笑一声。“老子在北边时就拜了飞将军为师父,前后加起来也练了快五年。要再没个长进,还配做这大师兄么?”

自吕连城入龙虎寨,就时不时下山,只怕是在外头教这几个小子武功,就等着哪日另立门户,他也好大干一场。

“吱——”的一声,云中鹰垂眸一看,他新穿上的将军袍就被单当划了一道口子,立时火了,厉声道:“妈的,仗着你老,就敢毁我新战袍,我跟你拼了!”

今儿这才得的,刚上身还没穿多久,就被弄破了,云中鹰只想与人拼命。

议事堂里打成了一团,五位少爷与龙虎寨的三位当家动手了,就连穿山鹰也骑在崔维身上拳打脚踢。

陈湘如听喜妹说完,“怎打成这样了?”

也亏得他们几个大人,倒跟几个孩子动手了。

说起云中鹰,虽是十七岁,可不也许陈湘如大小差不多,偏就是一副孩子脾气,带着一股子野性。

陈湘如正要出去,吕连城搁下笔从西屋出来,“我去。”

陈湘如紧跟在他的背后。

吕连城双手负后,这一刻,她只觉只要有他的身边,就让她倍觉安心。

这是她喜欢的男子,他许诺今生给她挣一个最风光的诰命。

夫荣妻贵,这一世她不用自己去打拼,她只要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就好。吕连城!她静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只有道不出的心满意足,更怀揣着万千的期待。

陈湘如步步紧移,蓦地忆起,她已经很久没与吕连城好好说体己话了。

议事堂上,穿山鹰还骑在崔维身上,手舞足蹈的又骂又打。

崔维就没想打架,偏被穿山鹰给压住了,想要起来,却是一点力都使不出来,气恼地道:“我君子不和孩子斗,哦哟哟…轻点,轻点,别扒我胡子。”

单当则与云中鹰过起招来。

吴虎一人对三个,钻水鹰、锦毛鹰、遁地鹰轮番上阵,许是太久没动手,竟是被他们累得不轻。

一声“飞将军”,众人微愣,吕连城冷着脸:“怎好好的就打起来了?”大踏步往上座移去。

陈湘如一眼就看到云中鹰的新袍上被划了道五寸长的口子,轻啐道:“瞧瞧,才穿上多久,就弄破了,也不知道爱惜,几个绣娘赶了一宿才做了这么一身。”

云中鹰忙道:“师父,这单当家不讲理,一来就把我袍子划出口子,就算徒儿不懂事,他也该给你老人家几分薄面。”

单当打他,就是不给吕连城面子,好歹单当还是个长辈呢。

吕连城语调冷淡,抬手道:“三位当家且坐。”

众人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五个少年武功不俗,一招一式中都有吕连城的武功路数。一入月亮山,就听人说昨晚几个孩子打得洛阳王家的人大败而归。

崔维赔了个笑脸,道:“吕大当家,山上还差人不?我不求做当家,就想来山上混口饭吃。”

第108章 索财

吴虎挑着虎眉,这是要拆他的台么?原说好来讨些财宝,可崔维倒开始巴结吕连城。

崔维也是有妻儿的人,生在乱世,就得努力求生。吴虎上回在大难之时,如何对待山上的兄弟,也显露出吴虎此人的目光短浅,更显出吴虎此人的自私自利。居然将数百名妇孺丢在月亮山扬长而去,就凭这点,就不足以让他信任吴虎。

他也是有妻儿的人,倘若他崔维不在了,可见吴虎也会如上次待那些妇孺一样地对待他的妻儿。

崔维这么做,不仅是替自己考量,也是为了他的妻儿家人所想。

吕连城道:“几位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早前吴虎待吕连城不好不坏,收他入山,乃是看吕连城武功高强,只是他的来路至今也没摸底。

吴虎清清嗓子,道:“听说你劫了潘太师的生辰纲?一百车的财宝,好歹分一半给我们,你也瞧见了,这龙虎寨都被灭了,我们总得安顿手下兄弟留下的孤儿寡母…”

吕连城勾唇一笑,带着寒意。

“兄弟的孤儿寡母…这些人可不是你们安顿的,是我花了两箱子的财物请慕容公子出面安顿的。想分我的东西,吴大当家且打赢了我再说!不知是吴大当家动手还是单大当家动手,若想与我打,且胜过我的几个徒儿。”

在这之前,吕连城还敬重吴大当家几分,可在龙虎寨的事之后。吴虎对那些无助的妇孺不可谓不心狠。

吕连城亦看出吴虎此人的秉性,着实有些寒心。

云中鹰抱拳道:“何劳师父动手,徒儿便可代劳。”

他大踏步走到中央,抱拳道:“请!”

吴虎拔开宝刀迎了过去。

陈湘如盯着二人,虽然吴虎的浑厚内力占了上锋,可在武功招式却不及云中鹰灵巧多变,云中鹰转得很快。以快制慢。以柔克刚,吴虎反被他累得不轻。

陈湘如轻声道:“你教了云儿多久?”

吕连城淡淡地答:“五年。”

那时候,他还在关外。也就是说,这云中鹰应该是关外人氏,难怪她觉得云中鹰那一头带曲的头发有些别样竟是关外人氏,可那眉眼里倒像中原人。

吕连城似瞧出她的疑惑。低声道:“云儿的母亲是中原人氏,父亲是大漠的商人。在经商途中被贼匪所害,家财被夺,随他母亲一路流落回中原,途中母亲病殁。我在大漠遇见他时,他正跪在母亲的墓前。之后,他便一直跟着我。到洛阳后。我将他安顿在洛阳城内。”

五年的时间,若是云中鹰那时便跟着吕连城习武。到如今这武功怕是不俗。

只见云中鹰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嘴里道:“小心额头!”音落,“砰”的一声击在吴虎的额上,他急呼:“小心胯下!”吴虎护胯,不想他却一拳击在他的胸部,这虚虚实实的打法,是将吴虎累得个半死,连连被他得手袭击,只见他手中的棍子一手,竟对准了他的咽喉,云中鹰笑道:“吴大当家,若我手里是剑,你早就没命了!”

吴虎又气又恼,今儿竟败在一介少年手里,想再出狠招,不想云中鹰抱拳道:“谢吴大当家承让。”

吴虎收住剑招,英雄出少年,云中鹰年纪不大,武功不弱,吴虎曾与吕连城动过,在十招内吕连城就能胜他,吕连城的武功出神入化,难以预料,一瞧这云中鹰深得吕连城真传。

吕连城朗声道:“昔日我入龙虎寨,先后奉上文银十二万两,黄金三千两,就算住京城最昂贵的客栈,也花不了十几万两银子,可大当家的便是一身衣衫也未曾替我置备过,今日入我月亮山,就休要说什么兄弟之谊,我这月亮山小,容不下龙虎寨的吴大当家,吴大当家请自便。”

虽看似客气,倒比昔日吴虎说他的话一并奉上。

若说无情,龙虎寨一劫后,吴虎对那些孤儿寡母不可谓不心狠,将人丢在月亮山就离去。

吕连城也瞧出此人无情,不想与他纠缠,这才说出干练而狠决的话。“崔先生若想留在我这儿,不是不可,而是这山上事务多是卢二当家在掌管。”

崔维见这话还有周转,抱拳道:“在下但求寻口饭吃,还请吕大当家收留。”

吕连城扭头看着陈湘如,他的神色里分明有了要收留崔维的意思,再则这崔维也想干番大事,许是听说燕国公府的二公子上过月亮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