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知州府的三个小姐成了郡王府毛居的常客,隔三岔五的就过来陪月娥说话,月娥既不与她们过分亲近,也不疏远。

后来,月娥见涂大小姐到了议亲之龄,还托云中鹰妻帮忙说了个不错的亲事,因着这,涂家的另两位庶女就越发讨好月娥了,偶尔遭了冷遇,也不改热情,总要过来陪月娥玩耍,每次过来时都会带些礼物,或是自家做的饼饵、糕点,又或是自己做的荷包等物。

月娥告诉陈湘如,“涂大,钱文俊在皖郡为官,也是知州了,平妻花氏随同在任上,续娶了元配族妹为正室。续弦产下一子后,便留在临安府照应二老。花氏已替钱文俊育了两子一女,日子倒还过得安顺。”

“涂二公子如今在闽郡做知县。涂三公子考了数届,只是到现在都只是举人,听说考得有些灰心了。”

“涂大,白如雪在庵堂病故了。”

她喋喋不休地把自己听来的事告诉给陈湘如。

见陈湘如没应,又道:“娘,听说前些日子杨韫去江南了。”

“他不是在南安家乡著书作传么?”

“是涂大的,她是听拜访涂大人的同乡讲的,相州城里可有不少江南过来的客商。”

陈湘如伸手,轻抚着月娥的脸颊,“近来怎的见瘦了,是毛居的吃食不合意么?若真吃不惯,让阿毛另寻个厨娘来。就怕各房吃不惯,才让你们自己设小厨房。”

一侧的侍女不由失声笑出来。

月娥懊恼不已。

侍女欠身道:“禀公主,大县主有喜了。”

“怀上了!”陈湘如握紧了月娥,若是李湘华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月娥的,“可得好生养着,回头我在府里挑个嬷嬷送过去,有个老人帮衬着,我也放心。”

物华苒苒,光阴似箭,转眼前,月娥都要做母亲了。

陈湘如心下不由得一阵感慨,但生命不息,日子总会越过越好,静好、安宁而充实。

燕,太和十一年秋,太和帝慕容景崩,谥号燕太祖。太子慕容宸登基,改年号世宏,孟国长乐公主程氏并未被立为皇后,而是立了太子时的陈良娣为后,相传她是燕京世族陈氏嫡女,是长平候陈相富之孙女。

慕容宸登基,对南国虎视眈眈,江南道一带时常发生磨擦,而相州一带则因为吕连城驻守,虽是两国边境,百姓们却得以安居乐业。

吕连城道:“慕容宸绝非安于一隅之人,他想一统天下。”

“程元瑞也有雄心壮志。”陈湘如勾唇一笑,“燕国也罢,孟国也罢,这些年都有他们自己的智囊、武将,人才辈出,我们只屑驻守相州,替这一方的百姓守住安宁便好,至于旁的,且走一步看一步。”

在这之前,陈湘如便曾与燕国孔太后说过,孔太后又与慕容景周旋说项,立下誓言,无论慕容、程氏最后谁一统江山,他们夫妻都会归降,因为他们不仅是孟国的臣子,亦是燕国的臣子,他们要做的,就是替相州一带的百姓守护安宁。

孟国元佑二十年,孟、燕两国再起战事,最先从江南道开始,这一次将是一统天下的争霸。

彼时,吕连城已经奏请两国皇帝,请长子吕鸿袭爵,而他领着妻子陈湘如踏上了回大漠的路,趁着还年轻,他要带陈湘如大漠风光,赏天下美景。

第219章 番外-陈太后前世今生

我终于报仇了!

替我义姐的女儿月娥报仇了。

我曾千百次地幻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圆满的一生。

可恨,我却生在了乱世。

那年我六岁,母亲病逝留下了年幼的我。庆幸的是我有一个义姐,她叫李湘华,那时候她已经长大了,成了软香楼的头牌名伎,她视我为亲生妹妹一般,呵护我,爱惜我。

母亲过世后,是义姐照顾着我,每次我被柳姨的柳条抽了,是她给我抹创伤药;我被柳姨罚不能吃饭,也是义姐悄悄儿给我送来吃食;我的衣裳被柳姨打破了,更是义姐给我缝制新衣。

她是我的义姐,更像是我生命里的第二个母亲。

楼里的姑娘们都说,义姐待我好,是因为我的母亲陈银欢用同样的方式养大了义姐,可我知道不是,因为在这繁华最深处,在这红尘凉薄处,还有一份人间温暖。

义姐十六岁那年,她认识了她生命最爱也最怨的男人——涂九,我一生也不曾明白那是怎样的爱情,只因为一次诗词会,她就爱上了那个男人,甚至把自己贴己攒下的银钱给了涂九,让涂九为她梳拢,让涂九做了她的第一个恩客。

我常常在想,如若义姐未曾遇到涂九,她是不是会过得好些。

义姐很疼我,她管我的吃,也过问我的穿,甚至还不许我的打扮沾染上半分的风\尘气息。她常说“我希望湘如妹妹不要走我们的老路,能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来。”我曾经不明白身在风\尘,又怎会有不一样的路。

十三岁那年。义姐与涂九重逢,她再次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涂九,可她发誓不想与人为妾,究其原因,临安府烟\花巷的姑娘们都知道,缘起涂三公子赎身纳娶的侍妾叶红娇,她因与人为妾。被嫡妻迫害庶子,还借她难产已死的名将她贱卖他乡。她后来又**了皮肉生意,最后竟感染花柳病而惨死。

对于所有的姑娘们来说,这就像一个恶梦。

她们明白,身为侍妾的她们。许也会步上同样的不堪。

义姐从知晓实情那天便害怕与人为妾,她曾说宁为寒门妻,不为富门妾。若非为不可,与要努力为妻室,哪怕是平妻。

我怎么也没想到,义姐是那样骄傲而固执的人,居然会在成亲当天因为涂家不肯给她平妻位分就改变主意,宁可住在客栈也不嫁入涂家门,这也成为她与涂九之间不可愈合的伤痕。

义姐因为临安城内孙公子的羞辱动了胎气。产下月娥后便去了。临终前,她不想月娥回到涂家,因为她担心涂家人不能善待月娥。我含泪答应她“只要我陈湘如有一口饭吃,就会省下来给月娥。”

义姐拉着柳明诚的手,将她许配给了柳明诚。

从此后,月娥和柳明诚成了我最看重的亲人。

我如义姐待我一般,用心哺养着月娥。

如果不是昏君当道,天下突生变故。我想其实我可以平安地过一生,即便嫁的是青楼琴师为妻。这已经很让我满足了。

江南将乱,我与柳明诚、月娥前往洛阳避难,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天下没有一方安宁时,我是得不到安宁的。柳明诚为了保护杨芙蓉,将我献给了洛阳世家王老太爷。

临别之时,我央求柳明诚和杨芙蓉,请求他们善待月娥。

乱世生存不易,我在王家住了月余后,被王老太爷献给了孙术,其实这不算是献美人,是孙术听闻王老太爷得到了我,上门求讨,王老太爷顺水推舟。

那回,我饮了酒,浑身滚烫难耐,待我有了知觉时,才发现自己已成了孙术的女人。

我想:自己应该学会认命吧。我请求孙术在离开洛阳允许我带上侍女和月娥。

回到南闽,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安顿下来,孙术的专宠,却引来了其他姬妾的嫉恨,主母郑氏生怕我产下子嗣危及他的地位,挑唆侍妾们与我争斗,终是害得我几番落胎,当第三次再落胎时,我被太医们宣布: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那一刻,我好恨。

可看着膝前欢喜的月娥,我心满意足了,至少,我还有月娥。

然而,孙术到底是多情的,他对我的宠爱不到五年便腻了,当石丞相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种别样的意味时,他竟朗声一笑,道:“石丞相,我将陈美人赐你为妾如何?”

一句话,我从闽帝的爱妃变成了石丞相的侍妾。

最初的日子是美好的,可这情形并没有延续多久,石丞相的妻子从外头买回两名如花美人时,我也失宠了。

我并不需要男人的宠爱,我只想求一份安宁的生活,静默地看月娥长大**。

月娥一天天到了,十三岁那年,我便开始想着为她谋划一段良缘。

石五少爷,石丞相外室所出的庶子,他为人谦逊有礼,月娥喜欢上了他,当她欢欣地告诉我时,我便想着一定要替月娥谋到良缘。

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对嫡母恭敬有礼,甚至为嫡母捏肩捶腿,都只为求得这段良缘,终于嫡母应了,石丞相也应了,我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好。

然而,计划总是美好的,我怎么也没想到石五少爷会是个卑鄙小人,为了讨好闽国二皇子孙绩,他居然把月娥算计到了孙绩的床上。

月娥悲痛欲死,我好心宽慰着,劝她认命。

我到底是懦弱,竟没有反抗的勇气,想着孙绩是闽帝最宠爱的儿子,跟了他其实也不算太差。

月娥听了我的话,被抬入孙绩府中为妾。确实风光了好一阵子。

只是我忘了,孙术是个无情的人,他的儿子也是绝情的。最后。月娥因为妻妾争斗,被人陷害,竟活活被孙绩下令杖毙。得到消息的那刻,我悲痛不已,回想点滴,心下暗暗发誓要替月娥报仇。

我是卑微的,可同样也有心。我谋划了许久。终于有了机会,借着石丞相府的宴会。将孙绩骗到了我的屋中,然后让他饮下有药的茶水,看他昏倒,我将他绑在了椅子上。决定与他同归于尽。

我恨这个乱世,我恨毁掉我一生的柳明诚、孙术、石丞相,也恨害死了月娥的石五少爷与孙绩。

我死了,进入了冥府,却在那儿结识了一个与我同名的女子,她是何等有幸,竟生有太平盛世,还有那样体面而值得人尊敬的出身。

可她居然不想重生做回官家小姐。

她说“你来做我,我来当你。可好?”

我重生了,真的成了官家小姐。

我想这一生,我要学会勇敢面对。可我骨子里的软弱还是无法抗拒的,但我的软弱却加深了与两个弟弟的感情。

我嫁人、生子,做了一品诰命夫人,得到了丈夫所有的怜爱与尊重。可是就在丈夫生命的尽头,我才蓦然发现,丈夫心里真爱的是另一个灵魂。那一个固执而坚韧的陈湘如,孤独而骄傲的陈湘如。

我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女子。但是后来,直到我垂垂老矣之时,我见到了她,我真的明白了。

慕容鸣爱上的陈湘如,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身上流露出的别样气质,她的从容、她的坦然,她的寂寞。慕容鸣曾说“那时候的你,多像我啊,一样的寂寞,一样的无助。”

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她都会是一个传奇。她给了我一生所有的记忆,我才改变了命运,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而她,并没有我一生的记忆,所拥有的不过是十三岁以前的点滴记忆,可她却凭着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宿命。

她被柳明诚背叛出卖,可她却没有顺遂成为男子的玩物,她张扬,她果敢,她撒着银钱玩。在她的眼里,银钱成了粪土,成了笑话。

哪怕是被王家献给程家军为美人,她也能从船上逃走,置之死地而后生,逆境逢生,寻找另一条路。

后来,她竟把一个剑客变成了世人瞩目的大英雄、大将军。

原来前生的我其实可有活出另一种风采,就算依旧在红尘繁华深处,我可以成就一个大英雄,我可以成为名动天下的名媛美人,我可以…

她说是我改变了她的命运。

其实我却知道,真正改变命运的是她自己。

我静默地站在寿宁宫内,手里拨弄着佛珠,眼睛却盯着慕容鸣的画像,又忆起他临终前说的话,“夫人,我爱你一生,相约百年,我若六十岁死,便在奈何桥上等四十年。”

若他知晓,我并不是他深爱的那个灵魂,他是否会怪我。直到他死,我都没有勇气告诉他实情,我其实与他的她易换了灵魂,而他与她到底是错过了。她不知道,慕容鸣曾是那样的深爱着她。

因为现实,因为失去了他,我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我就患了“痴呆症”,头脑糊涂,意识不清,时常说些古怪迷糊的话。这一病便是漫长的十三年,直至见过了她,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的魂灵需要回到软香楼,回到陈湘如十三岁以前的身子里,直到她的到来,我的“痴呆症”才渐次好转,那十三年的“痴呆症”其实是我没了灵魂。

“夫君,若你知道,你爱了四十七年的我,并不是你之前的她,你是否会怪我?

谢谢你,给了我美满的一生。

夫君,你若听到,不愿守约百年,我不会怪你。我愿来生能再遇你,来生我还是会爱你…”

燕太祖七年,陈太后薨,享年八十五岁。

第220章 番外-程醉蝶

二嫁新婚夜,程醉蝶一掀开盖头就看到梁平。

他长相普通,令程醉蝶颇是失望,在她心里,那男人就该像慕容宸这样的。但胜在个头还不矮,听说早前原是个商人,因着罗太妃的关系,在朝中谋了个小吏,梁家人做梦都想成为皇亲国戚。

梁平一身酒气,笑呵呵地道:“安康公主,我们总算成亲了…”

“滚——”程醉蝶厉喝一声,面无表情,竟让她嫁给这样的平庸之辈,她才是孟国嫡出的公主,让她如何甘心。

王贵妃、贤妃、罗太妃…

这些女人都偏着容乐,视容乐为宝,她程醉蝶才是真正的宝贝。

梁平愣一了下,今儿可是新婚夜,新娘居然要赶他离开。

程醉蝶跳了起来,厉声道:“没听见我的话么?给我滚出去。”

梁平满心的欢喜,在这一刻不由得沉了下来,讷讷地退出新房。

身后,传来程醉蝶砸东西的声音。

宫里因程醉蝶是二嫁,给的嫁妆并不多,但这公主府却是孟帝赏赐的。

程醉蝶打砸了一遍,气馁地坐在喜榻上,为什么?她明明是最尊贵的女子,却不得父亲之心,如今就连外祖母、舅父都不再过问她的死活。

闽帝孙术薄待她,还将她贬为乐坊艺伎,现在她又做回了孟国公主,可太上皇随随便便就将她许人了。嫁的就是一个没甚才华、能力的商人梁平。

之后,梁平每每要进程醉蝶的房间,不是被程醉蝶推出来。就是被她骂走。

早前还想娶了公主,就是皇亲国戚,风光体面,不曾想这程醉蝶都不许他进房。

时间一长,梁夫人就叫了梁平去,问道:“公主还不许你进房?”

梁平苦笑。

梁夫人道:“我就你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你生儿子传宗接代呢。你早前不是很厉害么,这会子倒怕安康了。”

“她是公主…”

因为是公主。自不能如从前那般,早前那个短命女人,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可这回娶的是金枝玉叶。

梁夫人不屑地道:“我可听人说了。她嫁到闽国时,那死鬼孙术可待她不好,还有她未嫁人时,便有些耐不住,我的儿,你可小心了。”

“万一姨母怪罪起来…”

“怕甚,我明儿就入宫,求了你姨母,总不能让你独守空房。好歹赐两个**为妾,再问问你姨母的意思。”

次日,梁夫人便入宫拜见罗太妃。

寒喧一阵后。梁夫人讲了梁平的苦楚。

罗太妃冷笑两声:“有一种人,宜打不宜好,只要不做得太过分,本宫睁只眼、闭只眼,既是你求了我,我便从宫里挑两个美人便是。就当是我这当姨母疼外甥。”

梁夫人出宫时,便带了罗太妃所赐的美人。先是把美人养在梁府,梁平颇是得意,想着普天之下,有几人能得宫中贵人所赐的美人,正赶在新鲜劲头上,很宠两位美人。

接连大半月,程醉蝶都没瞧见梁平的影子,心下讷闷,他这是忙什么呢?遣了心腹去打听,不久便有了回音,“禀公主,梁驸马近来住在梁府,听人说,是罗太妃赐了他两个**为妾,近来正宠得紧。”

早前出阁的公主,哪位驸马敢纳妾,便是早前纳过妾的,后来都遣散了,这不是明着打她的脸。

程醉蝶咬咬牙,厉声道:“敢背着本公主纳妾,他梁平的胆儿大了。”

不待细想,程醉蝶领着风风火火去了梁府。

梁家上下来接驾,她扫过梁夫人,冷哼一声,一把扯住梁平,“你纳妾了?是不是当本公主死了呢,那美人儿在哪儿?”

梁平一阵心惊,不想梁夫人却移了过来,低声道:“罗太妃说了,她宜打不宜好,我的儿,你也是堂堂男儿,还怕了她不成。”

梁平得了母亲的暗示,扬起下巴,“要不是你不许我进屋,我也不会纳妾,我堂堂男子,岂有独守空房之理。”

程醉蝶一惊,大半月未见,敢与她顶嘴了,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那两个贱人拖来,给本公主杖毙!”

打死两位美人儿,梁平不舍,这些日子正宠得紧。

程醉蝶见无人动,又大喝一声:“愣着作甚,快拖来!”

连她的男人也敢动,不,是梁平吃了熊儿豹子胆,娶了她,却敢碰旁人。

她是公主,是孟帝唯一的嫡出血脉,她最是尊贵的,她的母亲是燕国长公主,父亲是孟国皇帝,普天之下,没人比她更尊贵了。

程醉蝶想着,与心腹宫人使了眼色。

太监、嬷嬷立时便去寻美人儿。

不多会儿,就拖出了一个女子,因为害怕,女子的头发凌乱,拼死挣扎着,嘴里唤着“大人救妾!大人救我…”

梁夫人一瞧这情形,忙道:“平儿,你愣着作甚?出了事,自有宫里的罗太妃顶着。”

罗太妃,她算个什么,早前不过是程老太爷的侍妾,便是见到程醉蝶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而今,因为孟帝登基,罗太妃也水涨船高,一跃成了太上皇的宠妃,成了孟国的太妃。

梁平捏着拳头,伸手拽住了程醉蝶。

程醉蝶大叫。

梁平厉声指着左右宫人,“这是我与公主夫妻间的事儿,谁人敢管,不许碰她们,否则,休怪本驸马翻脸无情。”

程醉蝶破锣嗓子般地叫嚷:“嬷嬷,救我!”

然,梁夫人却止住了嬷嬷,“她是公主不假,可宫里有能帮她说上话的么?”

这些年。程醉蝶上开罪了罗太妃,下连她自己的妹妹都给得罪了。孟帝身边,没一个个能帮她说话。如果有。那静嫔算是一个。可是静嫔在宫里并不得宠,又是侍女出身,虽育有大皇子,那静嫔早前原是妃位是因为程醉蝶的事才被贬的。静嫔如果再不学乖,为了程醉蝶出头,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如果静嫔想替程醉蝶出头,在程醉蝶下嫁梁平时就开口说话了。早前没吱声,往后更不会吱声。

梁平见周围的宫人不敢动。越发壮了胆子,扯着程醉蝶就进了屋。

程醉蝶惊恐地传出求救声,可叫嚷了良久,不见一人进来。竟被梁平粗鲁地剥了精光,没有任何前奏的,强行占有、掠夺起来。

她不再叫了。反而有了享受的感觉,只恨恨地看着梁平,“我要杀了那两个贱人!”

“你是我的妻,你不让我进屋,我就找旁人。”

梁平并不认为是错。

看来,他娘说得对,这程醉蝶就不宜对她好。

这会子被他强占了。她还不是乖乖儿的。

不知过了多久,程醉蝶只觉浑身酸软,强撑着坐起。而梁平自顾自地整好衣衫,出了房门,对外头道:“把两位姨娘放了,还送回原来的屋子。进去服侍公主,一会儿回公主府。”

早知道这样可以成事,他何必畏惧她。

她再厉害。也只是女人,还是他的妻。

梁平得意地想着。以后也再不会怕程醉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