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汉王朝拥立太子历来讲究长幼有序,二殿下年纪稍长,气度不凡,这太子之位,自然是当仁不让!”户部尚书薛隆庆是轩辕坤晔的拥护者,此言一出,众臣纷纷响应。近年来蒙傲逐渐强大,对大汉虎视眈眈,若是真有两国交战的那一日,一位威风凛凛雄心勃勃的君主,一位能够振臂高呼带兵亲征的君主,对于此时的振兴大汉,他日的开拓疆土,是多么重要!

“薛大人,此言差矣,三殿下乃是皇后所出,身份尊贵,生性纯良,资质出众,正是一代仁义明君!仁义治国,方能守护江山社稷,这太子之位,除了三殿下,我等不作他想!”说话的,却是工部尚书孙玉杰。他与轩辕霁云原本私交不深,却是因为行修漓水水利工事而结缘,连续数日的考察与研究,吃住行都是形影不离,竟成了知心好友,更是因为轩辕霁云的做事认真,平易近人,而心生钦佩,五体投地,从而誓死追随!

“我提议二殿下!”

“还是三殿下合适,三殿下!”

王公大臣们争得不遗余力,炒得不可开交!

“好了,好了。诸位,请听老夫一言!老夫看来,这二殿下与三殿下都是深得人心,支持者各占半数,实在不好评判!”大学士韦谦站到大殿正中,挥了挥手,抱拳道:“诸位大人,你们也不用再争了,册立太子这天大的事情,事关我大汉江山社稷,不能单凭个人喜好,一定要好好斟酌,三思而行!”现在皇上重病不起,一连数日未能上朝,萧相又是辞官还乡,这朝堂议事主持便是由他来暂代,几日下来,却是苦不堪言。

偏偏那慕容襄又是身子不适,告假休息,真是把人给急死!

好在少年人,这病来得快,也去得快,今日一上朝,就看见那个一脸沉静的少年立在队列之中,蹙眉深思。

本是为这诸多事务而忧心忡忡,谁知一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瞥见他那一脸淡定的神色,心中的烦闷竟是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侯爷,子非,就你们两人没发表意见了,你们也来说说对于这册立太子一事的想法吧?”这两人,一个身居要职,位高权重;一个贵为神子,少年老成,他们俩的意见,对于当今圣上的定断,却是具有极其关键的影响和作用!

“老夫嘛,自然是支持二殿下!”傅泰闷声说道。这个轩辕霁云,真是可恶,明知盈玉这丫头对他一往情深,皇上也是颇有意愿,但就是不肯放下身段,一直抗拒婚事,每日看着盈玉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这口气实在难平,如今这太子之位,却还支持他作甚!

慕容襄瞥他一眼,不经意瞧见他脸上愤愤不平的神情,奇怪,这个侯爷,怎么不支持自己的孙女婿?

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得内殿有人宣道:“皇上有旨,宣慕容襄前往乾清宫见驾!”

“皇上?皇上他龙体初愈了?”群臣闻听此言,激动万分。

慕容襄却是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这轩辕皇帝一直卧病在床,今日忽然召见自己,难道是——回光返照,安排遗嘱后事?死神哥哥话中那一句“新皇一统天下”,实在是让她心中忐忑不安,有破有立,新旧交替,这就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纵然感情上有所不舍,但总是要面对的!

话是如此,但站到门口,真正看到轩辕无极的时候,慕容襄还是身形顿住,大大地震惊了一下。

只见轩辕无极侧躺在那紫檀雕夔龙床之上,脸色苍白,很是苍老颓废,那探出锦被的手上愈见枯瘦,正与跪在床前的两位皇子低低而谈。

“皇上,慕容大人来了!”太监总管高勤大声道。

“小子,你来了!”轩辕无极虚弱笑了笑,招手让她进去。

“皇上!”慕容襄疾步过去,拜倒在床前。

“小子,我听说,你将那水利工事各处大大小小的名称,高价卖给京城的富绅,再加上江边测水石像,山腰神庙佛像,这林林总总,少说卖了五十万两不止,再加上四处坑蒙拐骗来的王公大臣们的私房钱,这八十万两,也凑得差不多了吧?”轩辕无极声势威严,眼中却是一片温和,没有一丝怒意。还以为自己给这少年出了一个难题,没想到被他几下就破解了,实在没有意思!

“回皇上,子非多少还是出了些,至少十万还有多!”慕容襄老老实实说道,这所谓冠名权,其实就是一个给自己打广告的绝佳事例,给那些富绅逐一分析成本和核算费用之后,源源不断有人上门,这无本生意那是想象不到的红火!至于那找大臣们捐款的伎俩,她的脸皮够厚,这酒楼客栈素日掌握的情报消息又多,随便说上一两句人家的隐秘琐事,也就乖乖奉上钱来了!只是没想到两位殿下也是慷慨解囊,特别是轩辕霁云,拿出不少皇帝皇后赏赐的奇珍异宝,要不她自己出得还会更多!

“你呀,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出来!真是不知怎么说你…也算是你本事,连朕的两位皇儿都愿意帮你,咳,咳咳,咳——”说着,忽然咳嗽起来,不绝于耳,高勤在一旁听得真切,赶紧过去替他轻揉背部,缓缓顺气。

“父皇,你不要紧吧?”轩辕坤晔与轩辕霁云赶紧拉住他的手,异口同声叫道。

轩辕无极摆了摆手,接过高勤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将身子躺平下去,方才道:“朕,不碍事!”

“父皇,你休息下,儿臣先行告退,改日再让子非进宫来跟你叙话!”二殿下轩辕坤晔拉了拉慕容襄的衣袖,示意她一道离开。

“坤儿,霁儿,你们先退下,朕要和子非单独说会话!”

“父皇,御医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说太多话!”轩辕坤晔有些着急。他们要说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册立太子一事,而他自己对于这个位置,说实话,一点不想那是骗人的,毕竟今日的太子,便是明朝的天子!但是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一直深厚,为了这个位置,要和自己的弟弟明争暗斗,心中又是于心不忍。

“二哥,子非有分寸的,我们先出去吧!”轩辕霁云行了礼,拉着他离开,站起之际,不忘望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子非,真想他!

待两人出去之后,轩辕无极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上!”慕容襄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皇上还是休息吧,臣改日再进宫…”

“不必了,有些话,早点跟你说,朕怕自己等不到那么久!”轩辕无极打断她,朝房内扫视一眼,高勤会意,向一旁侍候的宫人递了眼色,默默退了出去。

“皇上说什么呢,一点小毛病,过不了几日便好了!”慕容襄不以为然道。

“朕的身子如何,朕比谁都清楚,早在十几年前,乾儿的母妃帮朕挡下那一刀的时候,朕就该死了,却还多活了这么多年,亲眼看到那贼子的下场,哈哈,上天待朕还是不薄!”轩辕无极惨烈笑着,却是笑出了眼泪:“只是苦了朕的乾儿,虽贵为太子,却是一生痛苦相伴,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只能无动于衷,任他自生自灭…”

“皇上,你…”慕容襄听出不对,颤声喊出:“你早知道?”

轩辕无极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也吃过那白鱼,那么,这个毒应该是可以解的?”

“是的,可解。”慕容襄低低说着,忽然觉得心中一寒,手脚顿时冰冷。

原来,他早就知道太子是中毒…

既然如此,那么种种表现说明了什么呢?

心中的寒意,却是一点一点溢出,渐渐地,整个身子都是深寒彻骨。

——是了,假意不知,放任自流,让那加害之人放松警惕,意图伺机反扑?早知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却不想,竟是到了如此地步!但是。这不是别人,是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辛辛苦苦培养的皇位继承人,难道不是吗?

如此狠心,如何忍心…

轩辕无极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神先是一黯,慢慢变得清冷,最后却是渐渐趋于平静,平静得象无风之日的一池浅水,只听得那低沉的嗓音响起,开头还是迷惑,越说便越清明:“皇上一开始,就是没有真心打算让乾宁殿下做太子吧?当初答应他的母妃,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给别人看而已…这真正的太子人选,难道早在十几年前,皇上心里就已经定下了!”

是的,弃卒保车,这样浅显的道理,自己都想出来了,那聪明绝顶的萧相,怎么会不明白,所以才会心灰意冷,辞官还乡吧!

真可笑,外面大殿之上,那些臣子还在为太子人选争论不休,殊不知,皇帝心中的人选,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那个表面上单爱诗词歌赋,只懂风花雪月的逍遥皇子,那个人人看来温润如水,不谙世事的儒雅殿下,那个看起来已经被全然放弃不予重视的轩辕霁云,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朕知道,没人会体谅朕,但是为了朕的江山社稷,朕不得不这样做!”轩辕无极恼怒喊道,对于少年的神色,深深不满:“子非,你告诉朕,朕错在哪里?如果朕可以再选择一次,朕应该怎么做?”

“作为皇上,你没错;作为父亲,你错了。”腿已经跪得有些发软,但是身子却是挺直不变,那声音,也是异常萧然落寞。从来没有哪天,象今日这般,身心疲惫,不堪承受!

轩辕乾宁,可怜的权力之争下的牺牲品…

“皇帝,没错?父亲,错了?”轩辕无极喃喃道,忽然记起前几日景阳宫贴身宫女的禀报,说太子殿下在临终前一日,骤然转醒,曾传两位皇弟前往,叮嘱其孝顺父皇母后,担当重任…

乾儿!也许,自始至终,他都是有些明白的吧?

一时之间,心中剧痛,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昏迷。

乾宁吾儿,莫及,为父这就来陪你…

隐约有人声响起,人影扑来,但是他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有冷冽的风,和斜飞的雨。

三日之后,大汉天朝的皇宫之中,丧钟响起,有人在悲呼,有人在哭泣,那沉痛的声音,远远传出宫城,到得临城城中各个角落——狂飙天落,皇帝驾崩!

第三十一章 孤男寡女

时光匆匆而过,夏去秋来,转眼两月过去。

在此期间,根据轩辕无极在临终之时的遗嘱,以及少年神子慕容襄的大力周旋,由三殿下轩辕霁云继承帝位,二殿下轩辕坤晔封地东樾,封为翼王。

轩辕霁云初登帝位,朝堂之上尚有不服者甚多,大都是前太子轩辕乾宁旧部,以及二殿下轩辕坤晔的支持者,更有甚者,竟是连安定候傅泰也在大殿之上屡出狂言,偏激不敬!

据大汉史书记载,新皇登基不久,便择日亲临傅府,与安定侯傅泰彻夜长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总之第二日朝堂之上,傅泰坚决站到了支持新皇的阵宫之中。

其余反对之人,则是在那少年神子的极力争取劝说,与新皇的不计前嫌,大度相待之下,瓦解崩离,逐渐臣服。

久而久这,朝局安定,民心祥和,风暴终于过去,一切再复昔日宁静。

这一日,大学士韦谦在自家府邸设下晚宴,冷君毅作陪,却是款待慕容襄一人。

“了非,老夫年老体衰,这暂代丞相一职,十分吃力,恐不能长久矣!”晚宴过后,韦谦忽然说道:“老夫已向皇上举荐,并征询过皇上的意见,难得是不谋而合,这丞相之位,非你莫属!只怕不日就要宣布这拜相事宜,老夫先各你道喜了!”

“韦大人不可!”慕容襄看了一脸好笑的冷君毅,急急叫道:“子非何德何能,岂敢担此重任,话说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哪里是我一个毛头小子能够坐稳的!”

开玩笑,当个小官是一回事,封侯拜相又是一回事,官职权利差那么多,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所谓高处不胜寒,女子为相,到时候让她如何收场!

这个身子已经十七岁,相较此前,五官更加精美细致,身段更加曼妙动人,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是媚态天生,气质自成!若不是那从小培养出来的举止动作,与那低沉磁性的男子嗓音做掩护,只怕早就被人瞧出女儿身份了!

“子非难道不愿为相?”韦谦不想她会婉拒,有些吃惊,道:“老夫听说子非前阵经常进宫,辅助皇上批阅奏折,披星戴月,辛苦万分,还以为…”

还以为她想当这个丞相?哼,真是小看了她!她那是因为新皇初初登基,百废待兴,怕他操劳过度,本着替君王分忧,为朝廷效力的原则,这才受邀进宫,与之一同商议国事,批阅奏折,研究对策,有时谈到兴起,又忍不住卖弄一下,说些古代君王治国平天下的策略,说得那是眉飞色舞,到最后部是要忘记时辰,经常都是若尘在宫门外一等就是半日,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原本是好意,却原来,被他们误会成自己想要不断向上爬!

哼哼,断章取义,直介气煞她也!

“韦大人,子非对这个丞相之位,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请大人另外考虑人选…”慕容襄站起身来,正色行礼道。

“好,暂时不谈这个。话说萧相这回辞官也是走得太过突然,很多事情都没个交代,老夫都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如何是好。子非与君毅,你们两个,经常过来陪陪老夫吧!”

“是,君毅记住了。”冷君毅看了看慕容襄,笑道:“以后我每日散职之后,就把子非拉过来陪韦大人聊天喝酒,大人可要提前把酒菜准备好了,等着被我们吃穷吧。”

一番话说得几人都是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眼见天色不早,两人起身告退,韦谦亲自送到门口。

“子非,老夫所说之事,你回去好好考虑!”韦谦叮嘱道。

“是,子非记住了。”慕容襄笑了笑,抱拳说道。考虑?她当然会好好考虑,不过不是考虑拜相之事,而是考虑将来如何妥善脱身!

余光瞟向并肩而立的冷君毅,这个傻将军,整日就想着带兵打仗,精忠报国,看样子从来就没为两人的未来考虑过,唉,只能她自己想办法了!

听得韦府大门在背后缓缓关上的声音,两人漫步走向马车。

“时辰还早,这就回府么?”身边的男子语气闷闷,总算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却发现这段日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今日好不容易有此相聚,难道又要匆匆道别?

慕容襄看他一眼,瞧见他一脸郁闷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也不理会,大步朝那马车旁边的青衣男子走去。

冷君毅愣在当场,瞪着她与莫若尘牵手而立,低声而谈,心中泛起丝丝酸意,她与那莫侍卫的相处,怎么就那般融洽,那般自然…

“喂,发什么呆?走吧!”慕容襄回身过来,伸手在他面前挥舞几下,忍住唇边的笑意,转身就走。

“去哪里?”他如梦初醒,一转头,眼见莫若尘纵身跃上马车,一扯缰绳,竟然自顾自驾车远去,不由得心生疑惑,举步跟上:“咦,你那莫侍卫怎么走了?”

“傻瓜!我们俩约会,让若尘跟着做什么!当然是让他先回去了!”慕容襄瞥了一眼身边兀自怔忡的男子,叹气道:“真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若尘被你收买了,我跟他说我与你有要事单独商议,他竟然同意等下再过来接我回府——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约会?”冷君毅欣喜若狂,也顾不得身处外间街巷,拉住她的小手,的把扯进自己怀里,朗声笑道:“莫侍卫真是明白我的心啊,我哪日请他去好好喝几杯!”与其说他被自己收买,倒不如说他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宠溺着眼前的少年——莫若尘,这个情意,我记下了,自会帮你尽数加在你家公子身上!两个男人的爱,让我一个人来完成…

“喂,冷君毅,这里是大街上!你收敛一点好不好!”慕容襄看着那环住自己纤腰的大手,嗔怒道:“你还没发觉吗?最近已经有人在谈论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谁这么无聊?”冷君毅大笑着松开手,却见她在隔壁一处大宅门前停下来,径直走上前去,举起手臂,在朱红的大门上啪啪几声叩响铜环,不觉诧异出声:“子非,走错了!那边才是我的府邸!”

“没错!就是这里!”慕容襄嘻嘻一笑,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正是蒲管家。

“公子来了!小人已经收拾好了,打扫的众人也都放回去了,正等着公子过来看看呢!”蒲管家抱拳行礼道,看见她身后的冷君毅,赶紧施了一礼,称呼道:“冷将军!”

“有劳蒲管家了!”慕容襄大步踏了进去。

“这是…”冷君毅跟在她身后踱了进去,瞪大了眼,看着那宽大的院落,别致的亭台,疑惑道:“子非,你又新添置了房产?”这个鬼丫头,为了那兴建水利工事的费用,前几个月才挨家挨户到处去哭穷,弄得自己连娶媳妇的老本都掏出来拿给她了,这会却又有钱添置房产,真是无奸不商啊!

“哪里,这是当时和我现在的府邸一起购置的…”慕容襄随口说道,猛然想到什么,接下来的话,便是立时打住,哪里还敢再说!

垂下头,不敢去看身旁男子那怒目相向的模样,瞥了一眼前方的蒲管家,唤道:“蒲客家,我和冷将军在这里自己转转就好,你先回府去吧,让若尘一个半时辰之后来这里接我!”

眼见蒲客家依言退下,步出大门去,冷君毅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君毅!别生气嘛!”她一脸媚笑,上前摇动着他的手臂。

“少来!”冷君毅闷声道,别过脸去不理她。

“君毅,君毅…”伸出手去,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哦,这个男人的腰长得真好,结实有力,不宽不窄,手感也是好得出奇!眼睛发着光,小手在那上面又摸又掐的,不住吞咽着口水…

“别转移我的注意,子非,你若是再乱摸乱捏,我可不保证我下一步会怎么样!”冷君毅沙哑着声音说道,拉开她在自己腰间不住游走的小手,一把握住她的双肩:“说实话,当日为何不选这座宅子,离我近些,日日可以见面,反而是舍近求远,选个那样偏僻的宅子,弄得我每次都多跑跑!该死,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哪是敢呢?我只是喜欢住得清静些,就随便选了那处宅子,没有特别的意思,真的没有!”慕容襄急急说道,心中暗自好笑,当时确实是不愿跟他住得近,但是这事可千万要管紧嘴巴,不能露馅!要不真是小命不保!

见他挑了挑眉,并不相信,她推了推他的手臂,赶紧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正经的,帮我看看,这宅子各处还有什么问题?我提早准备下,过段时日想接家人从南棠到京城来小住…”

接家人来?那不是意味着他不久就要拜见她的家人了?

冷君毅一愣之下,心如失控的战鼓,顿时乱七八糟擂个不停!

“子非,我们两个,是不是该定下亲事了?不知你爹娘会不会喜欢我?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介武夫,粗人一个,这如何是好?我只会打仗,不会讨人欢心,你爹娘要是不欢喜怎么办?我…”

慕容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威武英挺的大男人在庭院里踱来踱去,不住搓着手,口中念念有词,不觉大笑出声。

天哪,只是接家人来住住,她可没说其他的话,半点那样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他,真是可爱得要命!

“冷君毅,谁说要跟你定亲,谁说要嫁给你?你没听韦大人说,让我要当丞相吗?还不赶快来拜见丞相大人!”她呵呵笑着,步上几级石阶,随手推开一间厢房,只见里面有床有桌,台面整洁,窗几明亮,不禁暗自点头,实在不错,等爹娘到来之后,还可以把大姐接来同住一阵,方才已经看过了,这里的房间够大够多,足够一大家子住了!

未等退出,身子已从背后被拥入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温热的嘴唇贴近她的耳边,低低说道:“丞相大人与将军夫人,你想做哪一个?”

“当然是丞相…”话未说完,已被他翻转身子,一口含住那未尽的字句,这一回,仿佛是在惩罚她的回答,用了一点力道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引得她一阵娇啼:“君毅,君毅…放开…痛…”

“谁叫你不老实回答!现在我再问你,是做丞相大人,还是做将军夫人?”他急急喘息着,将头埋入她的发丝之间,与其说是在惩罚她,倒不如说是在惩罚自己!那醉人的幽香,丝丝缕缕在四周飘荡着,佳人在怀,温香软玉,身上和心上,早已是情潮泛滥,一触即发!

“丞相…”她好死不死还在嘴硬,这一下,情形有些失控,身子瞬间悬空,被那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一把抱起,抛了出去!

“啊——”慕容襄一声尖叫,软软躺倒在那床榻之上。这抛出的力道,却是拿捏得刚刚好!

老天,他要干什么?

她睁着一双晶莹水眸,一眨不眨望着大步走到床榻前的男子,忽然反应过来,连声告饶:“君毅,我错了,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当真…”

第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

深秋时节,气温清冷,落叶随风飘零。

小小的厢房之中,却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男子强壮的身躯,压了上来,大手握住少年的纤腰,将她更加紧密地贴近自己,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君毅,你太重了,我喘不过起来!”慕容裹双手用力,敲打着他的胸膛,柔若无骨的小手,软绵绵的力道,却是引得男子情思动荡,心跳若狂。

“子非,怎么办?该死,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想......”冷君毅将她放开了一点,双手撑在榻上,心中沮丧得要命,本来是想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她,没想到一碰到她幽香柔软的身子,所有的意志力瞬间瓦解!现在,要从她身上离开,真不如一刀杀了自己,直接死掉算了!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和那懊恼不已的神情,慕容裹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有丝害怕,也有丝期待,原本清冷的身子,一点一点燥热起来!老天,他在向自己求欢?怎么办?要不要与他更进一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内的热度却是有增无减。

近在咫尺,相看两不厌。

少年殷红的脸颊,如星子般盈亮的双眸,玫瑰花瓣似的唇,没有一处不在考验着男子的定力!而在她面前,谁人还愿意保持什么定力!

“子非,怎么不说话!要么就大声喊停,狠狠推开我,若是再这样沉默下去,我便当你是默认了......”他不敢再看,只有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但是,这样做的结果,无疑更是引火上身——脸颊下面,却是那平坦束缚下的结实高挺,以及那同样乱七八糟的心跳......子非,她的心竟然也是跳得如此之快!她莫非也是如自己一般紧张悸动?

慕容裹紧咬双唇,眼神越来越迷惘,越来越朦胧,见鬼,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候,叫她说什么?说她想要,还是说她不要!

冷君毅身躯紧绷,已是蓄势而发,见她久久不答,心中一阵狂喜,欢欣得想唱歌。

没有明确的拒绝,那是不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