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心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只住得下一个人......

双手相握,半晌,少年望着殿外的天色,忽然警觉,跳了起来:“皇上,时辰不早了......”

老天,本来就是非常时期,进宫这么久,若是在外办事的风御庭,就是隐在暗处的若尘,久不见她,都不知是担心成什么样子!

“予非......”轩辕霁云伸出手来,不舍叫道。

“皇上,那个什么礼物,改日有机会再看吧,请容许臣先行告退。”行了礼,便是急急朝殿外退去。

“予非,朕真希望,终有一日,你能长伴朕的身边......”喃喃自语着,看着那少年的身影远去。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生对你牵肠挂肚......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报——”

一名身着紧身衣之人,速速奔进殿来,见得一脸惆怅的年轻皇帝,跪拜在地:“启禀皇上,属下不负圣望,终于把皇上要找的人带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非礼勿视

暖阳高照,锦绣漫天,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远处飘渺而来的花香。

出了殿门,刚走出几步,身旁青影闪过,却是莫若尘紧跟相随。

临进宫门之时,自己他给出的那个眼神,他亦是心领神会,正因为有他隐在暗处,她才能如此心安地面对一切。

“若尘,方才你人在何处?”眼见他的现身,顿时轻松下来,捏着那袖中之物,背负双手,迈着方步,却是一派悠闲自在。

此番进宫,总算有惊无险,虽然是与太后隔阂犹生,但拿到了冷霜凌的免死圣旨,却是奇功一件,从而心生欢喜。

唯一觉得歉疚的,是轩辕霁云那绵长不断的情意......

“若尘就在大殿屋顶之上。”青衣男子目无表情说道。

“啊——”少年瞪着他,张大了嘴。

没听错吧,他说,他就在屋顶上?

那岂不是将她与轩辕霁云之间的举止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温柔的表白,以他的耳力,自然不会遗漏半句。

“若尘——”满面堆笑,凑了上去:“打个商量,我说,咱们回去之后,你在殿上所见所闻,别说给那个人听......”

莫若尘看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算是作答。

“说话算数哦......”若尘的反应,有点奇怪,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赶紧又补上一句。

见他默默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大步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宫门外,玄金马车好好地停在那里,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一道炫目的风景。

马车旁的那个人影,只静静那么一站,却是玉树临风,风姿卓然,便胜过世间所有独特的景致。

他亲自来接自己?

心里温温热热的,一如这春日暖阳,忽然之间,觉得好幸福。

“事情办完了?”斜睥一眼那微微发怔的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

“呃,是啊。”傻傻笑了笑,看着他那双手抱在胸前的动作,如此随意,这般潇洒,却是让人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得啧啧赞叹——这个男人,真是帅得没天理啊!

再转向身旁的青衣男子,沉静的面容,内敛的气质,与他站在一起,也是未觉逊色。

又想起方才在殿中之人,都被自己碰上了吗?

可惜啊,弱水三千,只能取一瓢饮......

一时间,遐思不断。

“走吧,回家。”男子淡淡说了句,便不再理她,转身跳上车去。

咦,怎么这样冷淡?

这时时将她捧在掌心的男子,说翻脸就翻脸了?

不会是有读心术,看出了她方才的一点小小心思吧?

心里想着,脚步却是不停,几步走到车前,伸手过去,那男子却是恍若未见,自顾自进了车厢之中。

慕容襄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怎么,吃干抹净了,就不理不睬了?

怔忡间,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扶上车去:“公子,坐好了。”

放下车帘,马车缓缓而行。

车中的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少年的心,却是忐忑不安。

“御庭,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听你的话,安心待在府中?”这率真的性子,哪里憋得住疑问,尤其是在他面前,她可不想把猜忌压在心底。

“不敢。”他的声音,闷闷而出。

“哦,我是觉得这回皇上召见,是个不错的机会,省得你为劫狱的事四处奔波......”柔荑过去,牵住他的大手,轻轻动摇,带着几许撒娇的意味:“你放心,我在明,若尘在暗,没人能走近我十步之内,不信,你问若尘......”

“咳,咳——”车外,适时响起莫若尘的轻咳之声。

这个若尘,喉咙有问题吗?是不是着凉了?

望车外担忧一瞥,又转向对面的男子。

“真的么?”他薄唇抿起,声音是那么清淡。

“那是当然。”软软靠上他的肩膀,闭上眼,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有问题,这柔情攻势,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感觉柔软的身子过来,男子的手臂,仍是一动不动。

正当郁闷之际,马车一个转弯,车厢便是微微倾斜了下,少年的身子,不由自主朝下倒去,与此同时,一声细细的惊呼,溢出樱唇。

没有机会触及那冷硬的车板,浑身便是被那温暖的气息包裹,掌下坚实的触感,伴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使得她心中一颤,不由得迎上那俊朗的面容,轻启檀口,笑颜如花:“夫君......”那娇弱磁性的天籁之音,蛊惑响起,摆明了,是要迷惑,要勾引。

“你呀......”风御庭叹了口气,大手环过来,揽紧怀中的少年,僵硬的身躯,总算软下来一点。

慕容襄满足地闭上眼,没有看到,男子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是一直维持到回府。

晚膳过后,听着蒲管家汇报着府中各项开支,各类事务,房屋需要修葺,油漆需要翻新,花草需要再植,厨娘需要另聘......

担起一个小小的家园来,说起来简单,琐事却好似繁多;若是管理一个泱泱大国,指不定会劳累成什么样子。

轩辕霁云,他,也真是不容易。

不知不觉,心中已是缀满怜惜,这辞官的心思,自己却都不是那么坚定。

暗暗思量着,萧相岁近六旬,傅泰年事已高,自己应该早作打算,选拔人才,铺好后路,如此,也走得心安理得。

对于那辞官的后果,皇帝的反应,却是不敢去多想,去深思,且走一步是一步,到时再说。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小院之中微风吹过树叶,沙沙而响,别有一番灵动意韵。

随意在府中走动几下,忽然觉得不对。

今日回府之后,他的脸色,仍是阴云密布,不见好转。

似乎在晚膳时分,也是没和自己说上一句话。

倒是她,只关心着给若尘补血的事情,将菜式不住往若尘碗里夹去,逼着他多吃,也没功夫理会那一旁不声不响的男子。

是怪自己不够在意他么?

他已经于若尘坦诚相待,亲如兄弟,难道还在计较自己与若尘之间的感情?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人,却是蒲管家。

“公子还未就寝吗?”

“哦,还要等下,你歇息去吧,不用管我。”挥了挥手,走出几步,却又转头问道:“对了,风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好像是回房去了。”

回房去了?

都没来跟她道声晚安,就独自睡了?

哼了一声,转过前方的长廊,径直朝着那人的屋子走去。

刚到门口,却听得一阵奇怪的声音,哗哗作响。

咦,这是什么声音?

轻轻悄悄推开房门,一见那屋中景致,不觉睁大了眼,心怦怦直跳。

老天,他在做什么!

只见屋里热气腾腾,水雾弥漫,一只硕大的木桶摆在当中,那赤裎男子发髻高束,背对自己,站在齐腰深的热水之中,挺拔颀长的身躯若隐若现,宽阔的肩膀,窄窄的腰身,挺翘的臀部,一路下去,视线愈是朦胧,却是具有更为震撼的视觉冲击。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正好过来碰上美男出浴?

少年只觉得热血上涌,胸口仿佛被谁猛击一下,心道完了,这回又怕是要鼻血长流了!

心中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那眼睛,却是怎么也移不开。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慌乱中一脚下去,却是踩着了自己的衣摆,闷哼一声,踉跄几步,直直朝前扑去。

男子听得背后异响,疑惑回头,少年的脸便是一下子撞到他的胸膛之上。

潮湿温热的触感,让她顿时脸上血红一片。

妈呀,没有瞄准啊,她的嘴唇怎么就刚好凑上了他胸前的突起?

“呃......”赶紧低下头去,双手按着那桶沿,想要撑起身子,站立不稳间,头颅朝下,却是清清楚楚看见他腰身之下隐在水中的部分,一瞥之间,眼珠都定住了,一动不动。

“怎么那么性急?你是不是该转过身去,稍微害羞一下?”风御庭好笑地看着那一脸呆滞的少年,在感觉到她那急促的呼吸,狂乱的心跳之后,笑得尤其满足。

“哦,是,是......”转身,她应该转身过去,远远避开这个危险的男人,他也会是这样说的,不是吗?

可是双脚怎么像是在地面生了根似的,一点不受大脑的控制,有气无力伏在那桶沿之上,半步都挪不动。

“你还打算在这里趴多久?看多久?”男子的眼眸,已经被熏成了暗黑,耽搁这许久,水中的温度,不降反升。

“你,你给我下了盅吗?我的脚为什么这样软......”正想说是因为没了力气,才在这里趴着,而不是因为故意窥视,话到嘴边,忽然觉得身子一轻,便是腾空而起,被他的长臂一把扯住要带,扔进热水之中。

“啊——”惊呼一声,身上从头到脚,便是全然湿透。

这个木桶方才看起来不是很大吗,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狭小?

“脚软是么?用热水泡下就不软了!”他的身躯贴了过来,双臂也是逐渐环上。

“你的洗澡水,脏死了......”软软说出一句,身子却是朝着他瘫了下去。

“没办法,我正想着怎么惩罚你呢,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低下头,含住了少年的樱唇......

第二十七章 如此惩罚

水雾萦绕的房中,两人湿透的身躯,紧紧相拥。

着唇舌间的接触,不是第一次,却是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感觉。

他的长舌,像一条温柔而又霸道的火龙,在她的檀口之中不断逗弄,游弋,越来越深入,越来越不满足。

火热的吻,缓缓移到她的唇角,她的下巴,落在那柔美的颈项之上。

有些生气地,在那柔嫩的肌肤之上微微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好痛!”少年蹙眉,小手伸出,使劲推着按坚实的胸膛。

“这是对你的惩罚,这只是个开始…”咬过之后,便是对着那被咬得玫红之处,细细亲吻起来。

“我做了什么?要惩罚我,啊…”那脖子上的感觉,又酥又麻,令得她整个身子都是战栗不断,一股电流朝着周身蔓延开去,好生舒爽,也好生难受。

“若尘没告诉你吗,今日我也是到了那大殿的屋顶之上…”停下来,直直望向那目瞪口呆的少年:“我的眼睛已经无虞,耳力也是好于常人,你与那皇帝的一言一行,我自然是清楚得很——任何人不能走近你十步之内?这样的谎话,你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死了,他在现场!

怪不得,一提起他,若尘的神情那么奇怪,原来他们俩在那大殿之上,已经打过照面了!

“御庭,其实我…”口中轻唤着,心思却是转得飞快,大言不惭,夸下海口,怎知被抓了现行,这可怎么收场?

“大手抓小手,棵抓得真紧啊。”风御庭冷哼一声。

“呵呵,他当我是男人。”赶紧赔上笑脸。

“都扑到你脚下了。”语气逐渐泛酸。

“哦,他是在膜拜神子。”他动作那么快,自己没办法阻止啊,只好跟着跪下了。

“为什么不说实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怕你会不高兴,不理我…”老老实实低下头,恍见那水中昂扬之物,吓得又赶紧抬起头来:“我们,还是回到岸上去说话,比较好。”

风御庭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怎么,怕了吗?”

“我才不怕呢,我——”说了半句,立时收口,暗骂自己真是直接,再怎样,也该稍微矜持一下,含蓄一下,怎么就一下子说出来了。

四目相接,眼底都是炙热的火花。

“襄儿,夜深了,水也冷了,我们就寝可好?”他的声音,已经不复方才的清明,有着微微颤抖。

少年没有做声,只是用行动表示着她的意愿。

什么矜持,什么害羞,都见鬼去吧!

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是垂涎好久了。

该死,衣衫已经湿透,贴在身上,真是难解,费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