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宁熙泪流满面,哽噎无法言语。

凌傲天皱眉,没有把佳人搂进怀里爱抚,也没有出言安慰,两人在宿舍门口相对无言。

宿舍里一干等着看*情大片的男生气得想捶床,心中齐呼:“你们要秀恩爱就赶紧的秀啊,让我们也过过干瘾啊。”

一男生忍无可忍,出声了:“傲天,哥们,女孩子是要哄的。”

众点头附和。

凌傲天却没有附和,他甚至退开两步离宁熙更远了。

“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

这是什么态度啊?他上午还想她想得在纸上写满她的姓呢。宁熙急忙解释“傲天,你误会了,我跟英老师没什么,下午是同学乱传乱造谣。”

凌傲天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这就完事了?傲天真是个胸怀豁达的人,宁熙更爱凌傲天了。

下午的最新版本秦岚也听说了,晚上吃饭时她跟英若风说:“若风,你下午太莽撞了,你知道现在人家都说些什么吗?说你和宁熙……以后不能再这样胡认人了。”

英若风点头,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的,他明白。他问秦岚:“传成这么个样,你出面解释一下吧。我可没法对那个女孩负责的。”

秦岚笑骂:“古董,用不着你负责,也不用解释,过阵子就淡下去了。”

英若风心头黯然,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连OOXX都能乱传,他的睿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样?会不会也有其他男人?因为他的爱吃醋,在旭日时宁睿根本没提过自己在现代有丈夫的,他对宁睿在现代的感情生活一无所知。

英若风不会想到,现代的宁睿不止是有其他男人,而且是有名正言顺的丈夫,有大红本本的,法律保护的婚姻,并且第二天他就会见到宁睿的合法丈夫。

第二天,在秦岚的陪同下,英若风去了朱奕凡的外贸公司。

朱奕凡的外贸公司与云天集团是不搭钩的,他的小公司的级别也够不上他认识凌浩,不过,谢耀辉是他的大舅哥,谢耀辉与凌浩是同学好友,如此蕃薯藤接稻草头,于是由凌傲天做中介,谢娴稳的两个分不出前夫后夫的丈夫正式碰面。

朱奕凡见到英若风第一眼就很不喜欢,多大人了,面试要熟人介绍也罢了,居然还要女友陪同?

与英若风交谈了一番,朱奕凡挫败得想跳脚,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不会电脑?画宣传图做企划案完全靠手工?

不过凌浩的面子他不能不给,不给凌浩面子就是不给谢耀辉面子,目前为止他还要靠他的大舅哥帮忙挽回谢娴稳的心。当然也不能打发英若风去打杂,他拿了几样产品,让英若风试着画了几个产品推广图案。

半小时后朱奕凡过来一看,很是意外。英若风画的图案线条明快色彩鲜明重点突出,再看看配上的宣传语,非常中肯简炼,廖廖几字击中鼓心,标出了产品的特点卖点。

行,朱奕凡拍板,留下英若风做企划,不会电脑就不会电脑,手工画,由别人扫描进电脑再放到网站去。

13、亲戚相见…

在谢娴稳以为自己与顾墨的一段情缘是梦里恩爱的同时,变成英若风的顾墨正在利用周六周日假期在城里大街小巷超市商场到处转悠寻找她。

非常可惜,谢娴稳在旭日时因为自己名字拗口,并没有告诉顾墨自己在现代的名字,并且因为旭日与现代的地方名不同,谢娴稳也没提过自己仙乡何处。顾墨所知的只是她口中对现代社会的介绍,以及谢娴稳的家乡有一条江江边有竹林,名字籍贯一无所知,凭着这些简单的资料,顾墨根本不知怎么找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当时在旭日时宁睿离家出走他疯找三年那样,画了宁睿的画像,拿着到处打听。

同在一个城市中,谢娴稳却整天宅家中不出门,把自己街头偶遇顾墨寻妻的可能性都抹掉了。

这个星期天,顾墨与往常休息日一样,拿起自己画的几幅宁睿的画像又到处寻妻了。

他已经搬出B大教师公寓,住进朱奕凡为职员租的宿舍里。

没有了秦岚照顾,英若风自己又神魂颠倒,所以这天他的形象实在欠佳。乱糟糟的到肩部的头发了,掉了一个扣子的衬衣加皱巴巴的西装,一点也没有大学讲师的气质公司白领的风度。

他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他画下的古装的宁睿或颦或笑或怒或坐或站的画像,手里拿着一张,在各个商场超市门口转悠,逢人就问:“你见过画里这人吗?这是我妻子,见过吗?”

有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画像,再看看英若风的形象,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英若风是个神经病——这样的美女,会喜欢你这样的人?还有,现在是什么年代,居然还有着古装戏服的,又不是拍电影。

N市的商场超市转遍了,看看天还没黑,英若风又往车站前进。

车站门口,走了近一天的英若风累坏了,他干脆找个空地,把画像摆开,自已在旁边蹲下。

效果很不错,上来的人真多,不过英若风被骂神经病的次数更多了。

原来他一溜儿摆了那么多,谁都以为是卖画的,画的宁睿画像实在够美,于是很多人上来问价钱,想买一两幅回去挂着。

谢娴玉出车站门时,英若风正怒瞪着一个中年人。谢娴玉也被美女画像吸引了,于是上前打算买一幅,她问:“多少钱一幅?”

“看看,是不是?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你摆这些画,谁不以为是卖画。”中年人听了谢娴玉的问话,一下子来了劲。

“什么?这些画不是卖的?”谢娴玉奇怪地问。

英若风脸憋得通红,气呼呼地说:“这画的是我老婆,怎么可能卖?我摆画是想找我老婆。”

越解释越像神经病,看看这古典美人,这是新世纪啊,还有着古装的?还找老婆?找老婆也是贴寻人启事知不知道?

中年人嗤笑:“这是你老婆?别做白日梦了,这样的美女,是哪个着戏服的电影明星吧?**在博客里写她是刘德华的老婆,你跟她差不多,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

英若风气得发抖:“这……这真是我老婆……”

中年人晒笑……

谢娴玉也觉得好笑:“你老婆叫什么?哪里人?你找老婆应该贴寻人启事。”

经过误认宁熙的事,英若风已经想到也许宁睿在这个时代是另一个样子另一个名字,因此谢娴玉的问话他答不出来。

“我……我……我也不知我老婆叫什么名字,她没跟我说过她是哪里人,但是我知道,她就在这个世界里,她在等我找她,你能帮我的忙吗?我很想我老婆。”

“你这样的不行的……”好心的谢娴玉提醒英若风改变方式。

旁边中年人对谢娴玉的好心感到好笑,抨击了英若风一番,英若风脸红得跟刚煮熟的大虾有得一拼,又羞又恼又气又急,竟根本没注意到谢娴玉的语音跟他老婆的口音是多么的相似。

离开车站,谢娴玉接到云天集团通知她的面试的电话,她高兴得跳起来,忙打电话给姐姐。

“姐,我明天要去面试,你送我去。”

“你不去大哥工厂上班吗?好,随你,明天我几点过去接你?”谢娴稳问。

“不要你来接我,姐,我不给大哥知道我在外面找工作,等成功了再告诉他,我明早去找你,在你那收拾打扮了你送我去。”谢娴玉一直住在谢大哥家,她外出找工作是偷偷摸摸的。

“好,阿玉,我跟你姐夫分居了,搬出来住了,明天你到XX小区X栋十七楼1701室找我。”谢娴稳叮嘱妹妹。

“啊?姐,你跟姐夫分居了?大哥知道吗?不知道,我告诉他?行,我替你跟他说,省得大哥骂你。”

又是一夜无眠,谢娴稳还是早早起床,把冰箱的豆沙包拿一包拆开蒸了六个,在微波炉里热了牛奶。

七点正,谢小妹来了,进门先嚷嚷:“姐,猜我昨天在路上碰到什么了?”

“哦?碰到什么啦?”谢娴稳配合她,装出好奇的样子。

“姐,我在路上碰到一个神经病,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却胡子拉渣,头发乱七八糟,衣服皱巴巴的,蹲在车站边,前面摆了很多张画,路人都以为是卖画的呢。,却说要找妻子,又说不清妻子是哪里人。画的画像又不给人拿走,我看他哀告的实在可怜,就告诉他要注意形象,别给人看起来就象是个神经病,还有,想找他妻子就要把他妻子的画像多多地给人,让人帮他做宣传。呶,这就是他妻子的画像。确实漂亮,气质又好,可能是哪个明星,还着古装戏服呢。你看看。”谢娴玉叽哩咕噜一长串话。

“行了,歇口气吧。吃早饭了,吃完赶紧妆扮,我送你去面试。”谢娴稳懒得看。梦中什么美人没见过。再美能有顾墨美?气质再好能有光华好?

招呼小妹吃了早饭,她们一同下楼,谢娴稳到车库把车倒出来,把小妹送到东区她面试的公司。

谢娴玉不想去自家大哥的工厂上班,她认为学不到什么,姐姐与姐夫目前陷入僵局,自然也不能去姐夫的公司上班。

她给云天集团投了简历,她的同学知道了,都不看好,云天那是什么样的财团,能招刚毕业没有经验的大学生。谢娴玉却不气馁,她敢冒险,这一点与谢大哥相同,谢大哥刚大学毕业未办厂前两年跳了六次槽,从普通工人——修理工——拉长——车间主任——厂长——市场部经理。又当了一年市场部总经理便出来当了XX复读机的省代理商,三年后自己办起了电子厂,开始生产学习机、复读机,后来又增加了电子词典、数码产品,到现在已经是开了三个分厂,员工近五千人。

谢娴稳性格沉稳谨慎,谢娴玉却象谢大哥敢闯敢为,她不满足于从小公司一步一步踩,于是大胆地给云天投了简历,当然她也有大胆的资本,她在学校里一直担任班干学生会干部,热情开朗洒脱加上容貌姣好,一向是所向披靡。

凌浩有意培养侄子,这次云天扩建招工,他把侄子叫来与部门负责人一起考察招聘。为了给侄子识人的机会,所有投简历的人都得到了面试的机会。

谢娴玉相貌极出色,家庭又富裕,谢大哥每月给她不少零花钱,所以她穿衣打扮极为得体雅致,此次她应聘的是宣传办,她的外在形象使她在等着面试时就给招聘的几个经理留下很好的印象。凌傲天开始却并没有注意到她,轮到谢娴玉面试了,她一开口,凌傲天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耳朵竖起专注地听着。

谢娴玉的说话内容他固然听进去了,然而吸引他高度注意的却是谢娴玉的说话方式与口音,谢娴玉说什么都带着轻浅的尾音哦呀啊,微微有些撒娇的味道,却不是特意而为,是自然而然的说话方式。

莫名的,他非常喜欢听谢娴玉说话,似乎他以前经常听到,然而他又确定他以前没听到。

“抱歉,你很出色,但是你刚毕业,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不适合在云天工作。”行政部经理遗憾地说。他的话把凌傲天的思绪拉回。

谢娴玉掩住失落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会努力的,争取以后是云天的一员。”

她朝面试的几位经理略略点头致意,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小姐你稍等。”凌傲天叫住她,把几个经理叫进里面。

“各位,我觉得刚才那位小姐非常出色,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胆大敢为,风度内涵形象都非常好……云天不如给她个机会?”凌傲天表态,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却有不容置疑反驳的威仪。

小老板开口,众人点了点头。

谢娴玉当然知道她能被录用是因为凌傲天的关系,她感激地朝他笑笑,真挚地说:“谢谢!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

凌傲天看着她的笑容,听着似乎很熟悉的话语,再次感到莫名的亲切。

谢娴玉见凌傲天失神,暗暗嘀咕:怎么回事?这个小帅哥似乎对她很特别,美男她也喜欢,可是眼前小帅哥小太多了,不过她也不生气小帅哥这样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差不更新了

14、相逢不相识…

既已出门,也就不想又回家宅着,谢娴稳顺道逛逛超市,补充了一些生活用品。中午接到妹妹电话,面试成功,她兴奋地约了闺蜜庆祝,也不需谢娴稳去接她了。

提着几大袋东西出了车库来到楼下,碰巧又遇到黄勇,他殷勤地过来要帮忙,谢娴稳婉拒了,对人家没有那意思,她吸取梦中的教训,一丝也不假辞色。

好累,平常太缺少运动了。就这么走几步路,累的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一进家门,扔下东西放谢娴稳便进了浴室,现代什么都方便。开关一抬,温热的水流出来,一身臭汗很快无踪,暖暖的水流温柔地抚过肌肤,梦中的情景又浮现脑中。顾墨,顾墨就是这样伴着水流轻抚她,他会揉搓揉搓着把手停在**,然后滚烫的唇吻过她的耳垂她的额她的脸颊再在她口腔里翻搅,緾着她的舌头与他的舌头共舞,他会手中磨、勾、擦逗得她……他暗哑地一遍一遍说:“睿,给我,我要你……”他会低吼着把她推上顶峰;他会一声声痴恋地说:“睿,我爱你……我爱你……”他会激狂地喊:“睿,舒服吗?我有没有让你舒服?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大声叫,我喜欢听……”

顾墨……借着水流声,借着迎头淋下的水流,谢娴稳扑倒在浴室地砖上,不再顾忌,不再克制,失声怮哭……

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天人永隔;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人一个美梦,梦醒了人却还活着。

顾墨!一个梦中人,却成了谢娴稳心头的血心尖的肉。她与顾墨骨血相融,她活着,可他却只存在于梦里,如果,梦能再续,她还有所期盼,可如今,她醒来三个月,他却不再入梦。“顾墨,我想你……想你想你……好想你……想你的怀抱,想你的爱抚……想你贴心的言语……真的好想你……你知否知否?”

夜深了,十来个小时的痛哭使谢娴稳筋疲力尽,喉咙干哑。她穿上家居服,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发呆。茶几上,妹妹早上留下的画映入眼帘。唉!她叹气:世间也有痴情种,伤心不独我一人。

愣忡间,谢娴稳放下水杯,伸向画卷。

啊?啊!!!!!画上,画上之人,竟是她,不,应该说是梦中的她————宁睿。静夜里,谢娴稳扑扑的心跳声音似炸雷。呆滞的目光落到左下角,那里是题跋,繁体的顾墨两字是那么的熟悉。题跋的上方还有一行字,吾生挚爱——吾妻宁睿顾墨!顾墨!妹妹说的神经病是顾墨。

顾墨,竟真的存在于世,那,那些回忆不是她的梦?谢娴稳慌张地站起身,茶几上的茶杯被打翻了,沙发边的古董落地钟撞倒了……她颤崴崴搜寻手机,厅中视线所及处没有,玄关没有,卧室没有,皮包里也没有,哪里呢?手机放哪里呢?

哦。对了。浴室,谢娴稳冲进浴室,手机静静地呆在梳洗台上。

她抖抖索索拿起手机,开始按妹妹的电话,一遍,错了,两遍,错了。三遍……还是按错了……也许第十遍,也许第二十遍,终于,她准确地按下妹妹的电话,听筒中传来的不是她期盼的妹妹天籁之音,而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看看手机,凌晨三点。不,她无法等到早晨,三个月多月时光,她似已等了三十多年,她日夜忆念了多少小时?她焦首煎心多少分?她的心被利刃扎被钝刀锯被烈火煎了多少秒?顾墨,谢娴稳再也无法等了。她抓起车锁匙,冲到门边又回转身拿起画像,她要去问妹妹,她是在哪看到顾墨的,她要马上见到顾墨。她要问画画的人画中人是谁,以确定画画的人确是顾墨。

出了小区刷卡处,谢娴稳的车如离弦的箭行驶在马路上,电子眼闪个不停,见鬼去吧,谁顾得了它。

啊!一个人,一个人横穿马路。

侥幸……谢娴稳在看到人的一瞬间,右脚已先于她的头脑踩下刹车,握方向盘的手稍微朝左打了一下方向,这是老驾驶员与新手的差别,车子哧地一声,往左滑出五十多米。一下憋熄火,并没有什么大事。

突如其来的意外使谢娴稳一阵眩晕,谢娴稳很想闭眼躺一会。不行!怎么都不能睡。顾墨,顾墨还在等着她呢。

她使劲揉了揉额角。想把车开到路边停车,却怎么也点不着火,看来刚才快速制动引起什么不良后果了,她挣扎着下了车。

刚才横穿马路的是一个稚气的男孩,此时正坐在地上揉大腿。

虽然这人横穿马让她饱受惊吓,可谢娴稳心中明白自己车速太快也是原因,现在没办法,只能负起责任了。

“跟我一起去医院查一下吧。”她对那个小男孩道。

“不用。”小男孩揉着小腿,眉头打结,看来疼的不轻,却还是摇头。

谢娴稳暗思,难得,现在哪个人被撞了不赖上一票?每天马路上随时可见因一点小磨擦,双方叫来一大帮人理论的戏码。以前她有一次碰都没碰到一个骑电动车的人呢,那人还诈了几百元呢。刚才她那么快的车速,哪怕只轻轻带过,也不是小事。

她这里想着,那小男孩已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拖着左腿走路,谢娴稳想了想,还是良心过意不去。

“你跟我去医院检查下吧,别留什么后遗症。”

男孩还是摇头:“不麻烦了,我白天还有事要办,去医院明天还不得耽误我的事。”

“可是,你还是去查一下吧,要是以后腿脚有什么了,那会影响你一生的,你的亲人也会难过的。也会影响你以后找女朋友的”

人家一点都不用她负责了,谢娴稳越发而过意不去,于是一再坚持。

男孩顿住脚步,想是谢娴稳的话打动他了。也是,哪个人不紧张个人形象,特别是年轻人,对未来充满憧憬,更是在意。

医院里,谢娴稳只是受到惊吓,开了一些宁神的药。男孩却是小腿骨折,幸好把人拉来,要是不及时治疗留下后遗症可不是小事。医生叮嘱男孩拆夹板前小心不要乱动。谢娴稳暗自庆幸。

出了医院大门,尽管已是凌晨,大门外的士仍不少,谢娴稳急着去找妹妹问顾墨消息,也无意送男孩回家,挥挥手便上了一辆的士,的士司机很善谈,问谢娴稳:“出车祸的,你撞那人还是那人撞你?赔了多少钱?”

一句话提醒了谢娴稳,刚才她是付了医药费,可是却没有赔偿,男孩也没找她要。想想那个男孩的穿着,刚才她在路灯下依稀可以看到小男孩的样子。上身一件白色纯棉T恤,皱巴巴的,廉价T恤外是起球了的薄外套,一看就知道是地摊货,颜色有些泛黄;下面穿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有些短,脚上没穿袜子,只是穿了一双棕色球鞋,球鞋都开口了,不象是家里有钱的。自已虽不是富得流油,但也不是花不起。并且事情是自己的责任,不能人家不要赔偿便装着不当事。

急忙命的士司机调转车头,医院大门头哪里还有人?忙下车跟门口等着拉客的其他的士司机打听刚才那男孩坐的车的车牌号。

“跟你一起出来的那人啊?没坐车,走路离开的。”一司机热心地说。

“啊?走路?”谢娴稳有些着急,医生交代骨折不能乱动的,那人还走路,真是……急忙问了那人离去的方向,坐上车让司机追去。

车开出五百米,过人行天桥时,司机一下刹住车,原来天桥下靠着睡觉的一人,便是那个男孩。

“你怎么在这里睡觉?”谢娴稳惊奇,难道是逃家的叛逆少年,可模样不大象。

少年不耐烦地摇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多事。”

这人?谢娴稳恼怒。算了,人家也没要求她负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好心惹祸上身。她还是抓紧去找顾墨,转身上了的士,吩咐司机:“到华景山庄。”

的士司机八卦地说:“这小孩可能是没钱住宿,很奇怪,他没钱了怎么也不找你要赔偿呢?”

一句话又勾起谢娴稳的犯罪感,她跟司机要了纸笔,写下自已的手机号,又开门下了车:“呶,这是我的手机号,你的脚要注意,别弄成什么了,有需要打我手机。”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啰嗦:“别不当一回事,小毛病弄成大毛病。还有,跟大人闹什么矛盾也不应该离家出走,你父母会很担心你的。这脚伤了痊愈前要忌口,辛辣食物不能吃,多吃蔬菜水果高蛋白食物……我身上只有一千元了,算赠偿你的,你先拿着吧。”

小男孩默默地看着谢娴稳,静静地听她啰嗦,倒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后来见谢娴稳拿出钱,半天不接。

谢娴稳很稀奇,这少年太纯洁了吧?这社会还有钱到跟前不要的?再说他都露宿街头了,还不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