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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又快到圣诞节了,许多年轻情侣都出来玩,他们出发得早,但还有比他们更早的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赵宁肃拉着多多赶紧去排队:“多多,你恐高吗?”

吕多多摇摇头:“还好。”

“平时晕车吗?”

“不晕。”

“哈哈,那就好。”

他们玩的第一个项目叫做欢乐飞龙,也就是过山车,吕多多站在下面排队,看着上面的过山车像一条龙一样急速上下翻转飞腾,上面不断传来惊恐的叫声,便觉得胃部有些紧张。赵宁肃牵着她的手:“不怕,我在呢。”

因为去得早,排队相对迅速,第二轮的时候,他们就上去了,吕多多坐进去,赵宁肃坐在她旁边,捏了一下她的手:“多多,收紧腹肌。不用害怕。”

吕多多突然想到:“牙套不会掉吧?”

赵宁肃笑起来:“不会,要相信我们牙医的技术,不会那么豆腐渣的。”

铃声响了起来,过山车缓缓启动,然后开始加速。吕多多进入了人生第一次最为刺激紧张的时刻,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和人们的尖叫声,倒悬失重的时候,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然后又翻过来,颠下去,内脏估计都移了几次位。终于静止下来,吕多多还处于晕眩状态,只觉得眼前的地面还在旋转,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赵宁肃手撑着双膝,猛咳了几声,吕多多手扶着栏杆,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觉得已经好了,只是心脏还猛跳得厉害。她伸手去拍拍赵宁肃的背:“宁肃你怎么样?没事吧?喝口水。”

赵宁肃直起腰,苦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沉着冷静多了,你太行了,多多。”

吕多多指着那边在哇哇直吐的几个人说:“你也不错啊,你看他们。”

赵宁肃瞬间找到了平衡感,心情大好:“哈哈,可不是,估计昨天晚上的饭都白吃了。嘿嘿,走,我们去玩蹦极。”

蹦极是整个欢乐世界里最为冒险的游戏,几十米高的悬崖,下面一汪水,人就跟跳楼一样跳下去了。吕多多看得脸色有些发白,抓紧了赵宁肃的手:“这个太危险了,还是不玩了吧。”没有任何机械,只靠着一根橡皮绳,万一没绑紧,或者那根绳索断了,掉下去怎么办,根本就救不起来啊。

“不会,很安全的,都有保护措施呢。”赵宁肃说。

吕多多不愿意去:“别,咱们不玩蹦极好不好,我们去玩别的,那个也好。”吕多多指着跳楼机。

赵宁肃看了看:“好吧,咱们去玩跳楼机。”

除了蹦极,最刺激的几个项目两人都玩遍了。吕多多的表现让赵宁肃有点意外,除了下了跳楼机时脸色有点苍白外,别的都神色如常,他本来想着吧,多多要是表现出害怕,他就可以表现出自己的男子气概了,没想到全然派不上用场。当然,多多也还是害怕的,比如那个蹦极。

玩完了刺激项目,两人去肯德基吃午饭,赵宁肃拿着汉堡,叹了口气:“没想到回到家来还得吃这个。”

吕多多啃着鸡翅,笑眯眯的:“晚上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赵宁肃听她这么说,这才高兴起来。吃完饭,接下来的项目就简单了,都是些安抚性的游戏,赵宁肃和吕多多都觉得,前面的项目纯粹就是好玩图刺激的,后面这些项目才像是真约会的节目。坐了旋转木马,又去开碰碰车,最后的节目,则是坐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上升,吕多多看着地面慢慢离自己远去,她很好奇:“为什么会有摩天轮这个项目呢?仅仅是为了看风景吗?”吕多多觉得这个风景好昂贵。

赵宁肃从身后搂着吕多多:“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然后开始和她一起看窗外的风景,平时他们很少登高望远,看到的城市景象和眼前的完全不一样,站在这里,自己仿佛从这个城市里剥离了出来,那些平时仰望的建筑,都成了脚底的风景,完全是另一种感受。渐渐地,吕多多觉得摩天轮也非常不错。

赵宁肃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给吕多多当向导,告诉她什么地方在哪个位置。他们快到顶点的时候,赵宁肃说:“你知道摩天轮的含义吗?传说,每一对坐摩天轮的恋人,最后都会分手。”

吕多多脸变得苍白如纸,赵宁肃将手放在她的唇上,继续说:“但是,每一对在摩天轮最顶端接吻的恋人,都会走到最后。所以…”赵宁肃松开手,轻轻托起吕多多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个吻,开始很轻,只是唇瓣相触,赵宁肃一手托着吕多多的后脑勺,在她唇边说:“摩天轮的速度很慢,经过顶点的时间会很长,所以我们这个吻要非常久。”他以舌尖启开吕多多的唇,又撬开她的牙,舌头探进去,加深了这个吻。

可以说,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接吻,跟以前一触即分的浅吻不同,这是一个法式湿吻。从未见过这阵仗的吕多多双腿有些发软,几乎都站不住脚,被赵宁肃托住了,抱在怀里。

这个吻缱绻而缠绵,吕多多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的感觉如此美妙,那是爱情与相思的升华。她眼睛紧闭,眼睫如蝴蝶一般轻颤,双颊酡红,直到喘不过气来,嘤咛出声。赵宁肃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以手轻抚她的面颊:“好了,已经过了顶点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多多将脸埋在赵宁肃怀里,耳垂红得都要滴血,但是听见赵宁肃的话,只觉得甜蜜得发酸,眼泪几要流下来。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杨茜从家里过来,发现赵宁肃已经回来了:“好哇,哥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怕我妨碍你和多多啊?”

赵宁肃咳了一声:“告诉你,难道你还特意跑回来做我们的电灯泡?”

“哼,秀恩爱要遭雷劈的。”杨茜撅撅嘴。

赵宁肃看着杨茜:“小孩子家家,胡说八道什么呢?”

接下来的日子,赵宁肃几乎全程陪同女友去上课、上自习,引来众多女生的羡慕嫉妒恨。赵宁肃特意跑到女生宿舍警告吕多多的那几个同学,再传什么吕多多脚踏数条船的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别说吕多多没有脚踏数条船,就算是踏了,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她能踏,那是她的本事,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相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吕多多的期末考试也在如火如荼中进行。这天上午又有一门考试,赵宁肃开车去学校接考完试的吕多多吃饭,他将车停在教学楼外的路边,考试已经散场了,吕多多和一个人说说笑笑地从楼道里出来了。赵宁肃本来想迎上去的,但是看见和吕多多一起走的那个人,便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吕多多和牛文洁都没有看见他,她们正在有说有笑。这是怎么回事?多多是知道牛文洁的身份的,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很熟悉啊。

第58章 一点小误会

不一会儿,牛文洁拍拍吕多多的肩,走到一辆车旁,开门上了车,吕多多摆手跟她再见。牛文洁开着车走了,吕多多站在原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看见了赵宁肃的车,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宁肃,你来了?”吕多多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赵宁肃应该已经看见她和牛文洁说话了。她本来想把牛文洁来学校教书的事告诉赵宁肃的,杨茜说这事最好还是先别让他知道,免得他多想,如果想要他们母子和好,最好是先探清牛文洁本人的想法,再给他们创造和好的机会。

赵宁肃头一回没那么和颜悦色,他冷冷地说:“你刚刚和谁说话呢?”

吕多多顿了一下,然后说:“是牛老师。”

“牛老师?”赵宁肃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

吕多多被赵宁肃的眼神吓住了,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牛文洁老师这个学期教我们的医学心理学。”

赵宁肃的眼神犀利起来,盯着吕多多的脸:“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

吕多多咬着下唇,她心里有些害怕,这么大的事,确实应该告诉他才是,但是她担心他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才一直瞒着。她低着头,小声地说:“我、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才没说。”

赵宁肃冷哼了一声:“然后被我自己发现了,我会更高兴?”

吕多多知道赵宁肃生气了,心里急得要死,猛地摇头:“不会,你会更生气。”

赵宁肃转过头去,凄凉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居然跟她打得火热,却从不知会我一声,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很好,很好!”一边点头,一边发动车子。

吕多多着急了,伸手去抓赵宁肃的胳膊:“宁肃,你别生气。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的,只是我想找个更合适的机会跟你说,绝对不是要瞒着你。”

杨茜这时正从教学楼里出来,看见赵宁肃和吕多多在路边争执,有几个人远远站着看热闹,用手指指点点,便赶紧跑上来:“哥,多多,你们干嘛呢?”

赵宁肃已经发动了车子,甩开吕多多的手,猛地倒退转弯,往校外开了出去。吕多多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想抓住车门,却没有抓住,还差点被甩得坐在地上。

杨茜赶紧扶住她:“多多,你跟我哥怎么回事?”

吕多多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泪流满面: “他看见我跟牛老师说话,他生气了。”

杨茜跺了一下脚,拉着吕多多的手:“Shit!走,我们去找他去。你别着急,我先给他打电话。”杨茜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给赵宁肃打电话。

过了好久,赵宁肃才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喂?”

“哥,你先别生气。这个事是我不好,我不让多多跟你说的。不关她的事,你别生她的气好不好?”杨茜急切地说。

吕多多在一旁抹着眼泪说:“宁肃,你别生气,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赵宁肃把电话挂上了,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十几年来从未亲近的母亲在一起,似乎还非常熟悉,有说有笑的,俨然像是朋友,却把自己这个当事人摒弃在外,她们这是想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气恼多多跟牛文洁那么熟,那么亲密,却不告诉自己这个男朋友,还是恨牛文洁对别人都那么亲热,却从来不愿意多看自己这个儿子一眼。他觉得自己被吕多多背叛了,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对她,她居然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一件事。

杨茜再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带着歉意看着吕多多:“他关机了。”

吕多多泪眼婆娑,用手捂着嘴:“怎么办?宁肃他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茜搂着好友的肩,安慰她:“别着急,他就是一时间想不开,多大个事啊。自己女朋友和亲妈关系好,这难道不该高兴吗?为什么要气成那样子?”

吕多多却知道,这件事也许真的非常严重,正常情况下,谁都会很高兴自己女朋友和亲妈关系好,但是赵宁肃不同,他和他妈已经十几年没有来往,他妈就是插在他心中最大的那根刺,他表面上不在乎,但是内心里却在乎得要死。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才妄想着做一个桥梁,去化解他们母子间的隔阂,也许自己的目的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方式,自己不该背着他去做这件事,他肯定会觉得受到欺骗和伤害了。长这么大,吕多多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要怎么才能让赵宁肃原谅?吕多多泣不成声。

杨茜拍拍她的背:“别担心,多多,我们先回去看看,没准他已经回家去了。”周围有不少路人对着她们露出讶异的目光,杨茜柳眉倒竖,“看什么看?”

那些人赶紧别开了目光。

杨茜和吕多多回到家,家里没人。杨茜说:“别急,他会回来的,他要明天才走呢。”

吕多多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想了想,站起来:“我去找他。”

杨茜拉住她:“你去哪里找他?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下午还有一场考试,走,咱们去吃饭,下午考完试,他就应该想通回来了。”

吕多多红着眼看着杨茜:“真的吗?”

杨茜心里也非常不好受,点点头:“真的。”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哥这人平时很好相处,但是一触及到他的底线,这个问题就很难办,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去钻牛角尖。在她看来,这件事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感情上的背叛,而且又不是多多主动去巴结牛文洁的,是牛文洁她自己主动来找多多的,多多也是想帮着化解他们母子的隔阂啊,两个人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吵架。

吃饭的时候,杨茜给吕多多点了个快餐:“吃吧,吃完了回去看看书,下午还有一场考试,考完就放假了。到时候我哥也回来了,肯定不会有大问题的。多大个事啊,不就是没告诉他你提前见过他妈了嘛,又没有想算计他什么。”

吕多多用筷子扒了一口饭,觉得毫无胃口,不想吃。她的胃一直紧张得在痉挛,心跳得厉害,见不到赵宁肃,不能把话说清楚,她就完全没法消除紧张不安。

杨茜叹了口气:“多多,你不能这样,你平时的淡定都哪儿去了?下午还有一门考试呢,你不想拿奖学金了?”

吕多多猛地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努力扒饭,却止不住胡思乱想。

下午考的是马经,算是比较简单的科目,吕多多早就看完了课本,考试并不难,但是答题的时候,她紧张得连笔都拿不住,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满心思都是赵宁肃离开时强抑着怒气的冷笑。后来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才勉强将试卷答完。还没到考试结束,她就提前交了卷,拔腿往家跑。提前交卷,这是吕多多从未干过的事。

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打开门,发现屋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是,有什么不对劲,赵宁肃的东西不见了,他的行李全都消失了,茶几上放着他的车钥匙。吕多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地哭了出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滚。

杨茜比她晚一会到家,看见大门敞开着,吕多多蹲在客厅里哭泣。“我哥呢?”

“他走了。”吕多多带着哭腔说,他没有听她的解释就走了,他真的生气了,吕多多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孤立无援,赵宁肃不肯原谅她,所以走了。

杨茜关上门,走上来抱住吕多多:“别哭,多多,别哭。我哥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他会回来的。”

吕多多哭累了,趴在茶几上,她想去找赵宁肃,但是无从找起,今天是她们最后一天考试,赵宁肃掐着最后的时间,留下来陪她到明天,明天就是他返美国的日子,本来是想让她送他去机场的。

杨茜说:“别怕,他明天中午的飞机飞上海,我们去机场找他,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吕多多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此刻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结果因为不够坦诚,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这就是自己处理问题不够成熟导致的恶果。明天去机场,找到他,好好跟他解释一番。

这天晚上,吕多多睡在沙发上,抱着赵宁肃的被子,嗅着他的气息,一整夜都没有合上眼睛。她想到最坏的可能,赵宁肃不肯原谅自己,然后他们就此分手。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的眼泪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肆意汹涌,以后自己怎么办呢,又回到原来那个孤立无援无牵无挂的吕多多吗?还能无牵无挂吗?

第二天杨茜起来,看见吕多多肿着两个眼睛坐在沙发上发愣:“多多,你干嘛呢?玩自虐啊?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我哥?来来,我给你冷敷一下消肿。你不能这样啊,你要去见我哥,你就要睡得饱饱的美美的,这样他看见你才会舍不得。你这个样子要把他吓得不敢回来了哦。”

吕多多瘪着嘴,又想哭了:“他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杨茜将冰冷的帕子压在吕多多眼睛上:“别瞎想,他才不会留在美帝不回来呢。他根本就吃不惯面包牛奶。”

吕多多吸了一下鼻子:“茜茜,你的手机呢,我想给他打电话。”

杨茜犹豫着说:“我刚刚打了,关机。”

杨茜帮吕多多收拾了一番,还找出自己的墨镜来给她戴上,勉强能出去见人,然后直奔机场。她们到得很早,九点多就到了,赵宁肃的飞机是十一点半起飞,她们准备在候机厅守着,他总会出现的。

结果直到飞机快起飞了,都没见到人影,杨茜跑到服务台去询问,人家帮忙查了一下,说赵宁肃已经改签了机票,昨天晚上就离开了。杨茜狠狠踢了一脚大理石柜台:“这个懦夫,神经病,这就走了,连解释都不听人说啊!你有毛病吧,赵宁肃。”

吕多多表情木然,到此刻,她反而哭不出来了,仿佛心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了地,最坏的打算得到了证实,而这,就是她的归宿。她抬头隔着墨镜看向外面,只看见了茫茫的灰暗天空,一只飞鸟都不曾飞过。

第59章 三年之后

“多多,快点,衣服换好了没有?马上要查房了,孙教授肯定已经到了。哎呀,都怪我,不该拉着你去吃什么灌汤包的,差点迟到了。我都忘了今天是大查房,他一向都要提前十分钟开始上班的。”杨茜麻利地将白大褂穿上,将病历夹夹在腋下,就急匆匆往外走。

吕多多换上衣服,拿起桌上的病历夹和签字笔,又拿了一支笔,追上前面的杨茜:“茜茜,你的笔忘记拿了。”

“诶,谢谢。”

两个女孩匆匆跑到内科办公室,一大群穿着白衣的医生都在了,两个人悄悄地走进去,站在众人后面,听见孙教授说:“…好了,现在去查房。”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科室,开始去病房查房。

杨茜拉住一个年轻的小医生问:“大钟,刚刚孙教授没说什么吧?”

大钟是他们内科的小大夫,刚毕业一年,是个很腼腆的男生,被杨茜一问,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红:“没说什么,就给我们介绍了一个新来的同事。”

“咱们科室来新人了?多多你看到了吗?”杨茜看了一下,没看出来哪个是新人。

吕多多摇了摇头:“没有。”

大查房的时候,孙教授在前面问,住院医在一旁作答,平时带吕多多这样实习生的住院医此刻在孙教授面前,就跟个实习生一样。孙教授是个很严厉的医生,也是神经内科的权威人士。现在被问询的是一个重度脑中风患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靠呼吸管维持呼吸。病人呼吸时发出明显的杂音,孙教授问:“这个病人呼吸管道明显有异物,有没有吸过痰?”

住院医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一下后面的人群,这事他交待给他的实习生去做了,吕多多赶紧站出来说:“吸过了,昨天下午和晚上各吸过一次,上午还准备再吸一次。”负责这个病人的住院医姓周,是带吕多多和杨茜的医生。

“病人意识不清醒,要格外注意一下,不能因为呼吸道不通畅耽误康复。”孙教授翻看着病人的病历记录,扫视了一下跟着后面的小辈,“谁是吕多多?”

吕多多弱弱地举起了手:“教授,是我。”

孙教授看了一眼她,鼻子里嗯了一声:“病历写得很详细,结论下得也很大胆,但是下结论的时候语气要果断一些,不要用‘我觉得、我认为’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病人把他们的健康甚至生命都交在我们手上,作为医生,就一定要有担当和魄力。”

“谢谢教授教诲,我记住了。”吕多多满脸通红。

孙教授又问:“你是新来的实习医生?”

吕多多点头:“是的,教授,我是咱们内科的实习生,周老师的学生。”

孙教授点点头,没说什么。

人群中有个年轻的医生听见吕多多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吕多多,她留着长头发,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刘海有点长,都齐眉了,因为低着头,没看清眉眼,但是从脸型看,应该是个白净漂亮的女孩。一群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那人又回头来看了一眼吕多多。

杨茜正好抬头往前看,看见了对方回过头来的脸,捅了捅吕多多:“诶,多多,快看,真有新来的医生,还是个大帅哥。”

吕多多顺着杨茜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和一个后脑勺,没看见脸。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要好的同事聚在一起吃饭,像吕多多和杨茜这样的实习生,通常都会努力和同事们打好交道,这样才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吕多多和杨茜在这批实习生中相貌都是最出挑的,成绩也是相当出众,一点也不傲气,非常虚心好学,一来医院,就受到了男医生的格外关注,后来女医生们听说她俩都有男朋友,在国外留学,便觉威胁顿时解除,也很快接纳了她们。

吕多多每每和人说到自己男朋友在美国时,面上的表情总有些不自然,心里更是异常失落。她还算是有男朋友吗?赵宁肃一走好几年,根本就没回来,也不再跟她联系,这种状态,完全就是分手了,就差分手两个字没有说出口而已。

当初她和赵宁肃在教学楼外争执,又被同学疯传了一次,说赵宁肃不要她了,把她给甩了。她当时心灰意冷了许久,想要从赵宁肃家里搬出来,杨茜执意不许,说要是从外面搬回去,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落井下石,反正你们也没分手,就住在这里,等他回来说个清楚明白。吕多多心里未尝不抱了一丝奢望,便留了下来,她想着,将来要是真的把话说开来,他要分手,那就连医药费和房租钱一起给他吧。

“嘿,你们看,咱们科室那个新来的医生。”杨茜对面的小陆医生说。

杨茜和吕多多转头,看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俊朗男医生正端着餐盘在找座位。吕多多看着对方的脸,只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杨茜回头问:“咱们科室的吗?就是今天新来的那个?”

小陆医生点头:“对啊,帅吧?咱们医院的院草这回应该没有争议了,那什么王兴原和萧宗明都可以靠边站了。”她说的这两个医生是医院里比较出色的男医生,底下护士医生为争谁是院草都大战过八百回合了,至今尚未得出结论。

年纪较大点的卜医生说:“咦?咱们院草不是一直都是赵院长么?”

小陆医生嘻嘻笑:“赵院长也不错啦,但是赵院长都是欧吉桑了,YY不起来啊。”

卜医生说:“赵院长的年纪是大了点,但是确实很有魅力啊,业务能力又好。就算他不是院草,还有他儿子呢。”

吕多多的心猛地一跳。

小陆医生兴致勃勃:“对啊,我也听说了,赵院长的儿子长得比赵院长还帅,是当之无愧的院草,但是可惜我来得迟,没得见天容啊。”语气不无惋惜。

卜医生说:“出国去了,不过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吕多多内心巨震,与杨茜交换了一下眼神,赵宁肃要回来了吗?

小陆医生喜滋滋的:“那太好了,咱们医院帅哥云集,我有眼福啦。到时候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院草。”

新来的男医生终于走到她们旁边,礼貌地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就吕多多旁边还有个空位置,吕多多说:“可以。”

小陆医生一脸幸福得快要倒地的模样,她就坐在他们对面,可以把帅哥一览无余。男医生说:“你们好,我也是内科的医生,新来的,我叫张睿。”

吕多多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她转过头去看张睿,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睿?难怪会觉得面熟。张睿也正好侧过脸来看吕多多,吕多多露齿一笑:“你好,我叫吕多多。”

杨茜伸出手来:“我叫杨茜。”

张睿放下筷子,和杨茜握了一下手。然后开口想说什么,被小陆医生叫住了,开始刨根问底打听他的事,今年多大,从哪里毕业的,老家在哪儿。吕多多一直安静地听着,已经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睿,不知道张睿有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她也不好主动去攀关系,私下里有机会再问好了。

吃了饭出来,吕多多想了许久,才出声:“茜茜,刚才卜医生说的是真的吗?赵宁肃快要回来了?”

杨茜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不过应该也差不多了,他去了快四年了,当初说了,也就是三四年时间。”

吕多多深吸了口气,赵宁肃真是狠心,一去不复返,连个电话都没有,MSN头像永远都是黑的,无论留多少次言都是静默的。他是真的要跟自己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那也要说个清楚啊。

杨茜突然转了话题说:“多多,算了,别去想了,人生何处无芳草啊,何必单恋他赵宁肃啊。我看今天那个小张医生,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长得那么帅,又是A大医学院毕业的,全国顶尖名校,绝对差不到哪里去。赵宁肃不要你,慧眼识珠的人多了去了。”

吕多多笑着摇摇头,仰头对着天说:“世界真小啊。”

“嗯?怎么发此感慨?”杨茜转头看着她。

吕多多说:“刚才那个张睿,我认识他。”

杨茜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你从哪里认识的?”

吕多多笑着说:“你还记得我那颗被打掉的牙齿么?”吕多多指着自己的门牙,那儿已经修补得完好无损了,一口牙整齐而漂亮,非专业人士看不出来那是一颗假牙。

杨茜点头:“当然记得。”

“就是因为他,我被我两个姐姐告状,我爸揍得我断了一颗牙。”吕多多此时说起来非常风轻云淡了,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杨茜点点头:“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爸战友的那个儿子嘛。原来就是张睿?世界可真小。”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吕多多笑着摇摇头:“可不是么?”

杨茜说:“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他要求赔偿损失费,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一并算起来,赔得他倾家荡产。”

吕多多笑笑:“其实他应该不知道我牙齿被打落的事,那之后我完全没跟他接触,他忙着考高中,也不知道这回事吧。我们两个其实都挺无辜的,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硬送作堆,结果还害得我丢了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