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叶还是笑,弯下腰,吻余晚。

他洗过澡,身上清清爽爽,还有凉凉的水意。

一边吻,一边解她的扣子。

“别闹!”余晚推他,苦恼道,“我明天要上班,但好像胖了。”

“上班?”季迦叶没再吻她,他低着眼,还是慢条斯理的解余晚的衬衫扣子,又问她,“你工作定了?”

“嗯。”

余晚将新工作简单跟他说了,可这人根本没在听!衬衫扣子从上到下,一颗接一颗的,松开。领口越敞越大,到了中间聚拢而绷紧的地方…季迦叶没有再继续动那颗扣子,他的食指指尖沿着两团柔软的中间,来回轻轻的,摩挲,挤压。

余晚面红耳赤,她想要回卧室,却被季迦叶抵在衣帽间里。

男人身影沉沉压下来,将她笼罩着,季迦叶指尖还是轻轻碰着余晚那儿,口中却说:“可我也有个工作想跟你商量。”

“什么?”余晚试图挥掉他的手,却被季迦叶握住。

吻了吻她的手,季迦叶转而去解那个扣子。还是慢条斯理的,他说:“之前我以我们的共同名义成立了公益基金,你还记得么?”

“嗯。”

“我现在想把这个基金交给你。”

“我?”余晚一时错愕,那颗紧绷的扣子就被他解开了…衣帽间灯光明亮,一切照得清晰。余晚想要伸手挡一挡,也被他制住。季迦叶只问她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想到基金会里那么大一笔钱,余晚说:“为什么不聘专人来管理?”

“资金运作方面我确实已经聘了人。”松开余晚的手,季迦叶继续去解她的内衣。余晚内衣是前扣的,被他轻轻一拨,束缚顿失…余晚脸更加红了。季迦叶手抚上去,轻轻揉捏着,解释道:“我们基金会关注的群体比较特殊,很多受害者的年龄很小,极少会主动寻求帮助…”他做着那样无耻的事,偏偏在说这样一本正经、关爱社会的话,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变态!余晚身体有些软,抵着后面的衣柜,承受着他的力道,季迦叶还在说:“不论是生活,还是法律援助,我很希望能够真正帮到他们。将这个公益基金交给你,我个人比较安心。当然——”季迦叶终于顿住,望着余晚,他说:“这工作纯粹公益性质,压力也不小,看你自己意愿。”

余晚怔楞住。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问:“你真这么想?”

“嗯。”季迦叶点头。

无良商人要转性了,余晚微笑,她说:“我当然也想帮他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季迦叶俯身,亲了亲余晚,低声呢喃,“你以后只用跟我汇报工作。”他将她抵在那儿,慢慢的亲,慢慢的揉弄…

他第二天要出差,所以这天夜里就有些…不顾一切。

司机早上来接他时,两人都没睡多久。

余晚身体倦倦的,腰酸背痛,肚子还有些疼,起不来。季迦叶抱了抱她,没让余晚送,自己下楼走了。

不过一分钟,他又急匆匆回来。

余晚不禁好奇:“怎么了?”

季迦叶叮嘱道:“你新公司那边我去打招呼,你不用出面。”答应了入职,又临时毁约…他不想余晚面对这些麻烦。

知道他的好意,余晚故意逗他:“就这个呀?”

季迦叶淡淡的说:“这还不够啊?”

余晚笑着拉住他,然后,亲了亲他。

*

基金会成立之初,事情非常繁琐,虽然各项都有专人负责,但余晚并不轻松。

需要递交各级审核材料,需要配合政.府有关部门的审计,还有面向公众的宣传,以及制定具体的运作守则…余晚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忙,每天被各种信息充斥着。

生活充实,而且,这是一份给人希望的工作,余晚劲头十足。

季迦叶比她还忙,短短几天时间就辗转好几个城市,每天也就抽空和余晚打个几分钟电话。

还都是他打过来的。

他太忙了,忙不完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有空,余晚只能等他的消息。

接到他电话,余晚总是高兴的。

“按时吃饭了么?”她问他。

季迦叶说:“当然。”

“没骗我?”余晚很怀疑。

季迦叶笑了:“没有。”

听到他的笑声,余晚忽然就有些想他。季迦叶已经走了一个多礼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电话那头,似乎已经有人在喊他。

余晚知道自己该挂电话的,可握着手机,她私心有点不舍得。安静了会儿,余晚没话找话的问他:“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季迦叶说:“在下雪。”

余晚说:“我这儿还没有。”南方的初雪总是来得晚。

那边突然也安静下来,季迦叶忽然问:“想我了?”

他都知道。余晚“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

“那我早点回来。”季迦叶这样答应她。

“好。”

说了几句,还是不得不挂掉。

握着电话,余晚稍稍有些失神。呼了口气,她继续加班。

又是一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余晚饿了。

说来奇怪,她这几天特别容易饿。别墅的孙阿姨每天过来做饭,察觉余晚胃口变好,孙阿姨会多做一些留给她当宵夜。

这会儿余晚打开冰箱,视线一一拂过去,水果,甜糕,起司蛋糕…她最后只拿了盒酸奶。

酸奶很凉。

余晚喝下去就觉出不对劲,她肚子疼。

去卫生间,才发现有血。

可现在并不是月经期间。

再一算,余晚这才想起来,自己月经已经推迟好几天。

大概是工作太累、一直熬夜推迟的。

用了卫生巾,余晚赶紧去睡觉。她每次月经肚子都要疼,以前施胜男会给她煮红枣水,现在她一个人在家。余晚灌了个热水袋,捂在怀里睡觉。——这个热水袋还是余晚偷偷买的。季迦叶身体凉,夏天还好,到了冬天也这么凉,余晚就受不了,于是悄悄买了个热水袋。

如果被季迦叶知道,他要生气。

一夜睡醒,血量很少,几乎没有。

余晚没有在意。基金会这几天有专人进驻审核资质和流程。余晚作为负责人,必须全程在场。

整个过程很枯燥,也很乏味,时间就在厚厚的好几沓资料以及问答中度过。

好容易结束,余晚将他们送走,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的脚步一顿,不由愣住。

她看着季迦叶。

季迦叶好整以暇的望过来。

他大约刚到,风衣都没来得及脱,手上还戴着皮质手套。那手套贴着他的手,衬得他的手指越发修长。

他站在那儿,就是不可思议。

余晚还是怔楞,问他:“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季迦叶脱下手套,牵起余晚:“你都想我了,我当然要回来。”

余晚也握住他的手,说:“那我请你吃饭?”

“不了,回家吃。”

一个多星期没见,他其实也很想她啊。

*

知道季迦叶今天回来,孙阿姨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吃完饭,孙阿姨还在收拾,季迦叶便揽着余晚回卧室。

门一阖上,他便捧着她脸亲。

那种渴望叫嚣着,鼓噪着,呼之欲出。

灯也没开,只有门边拥在一起的身影,吻了又吻,亲了又亲。

等还要再进一步,余晚压低声说:“今天不行。”她捂肚子示意。

呼吸沉沉,努力克制着,季迦叶问:“你不是应该前几天么?”——自从余晚耍过他一次,季迦叶就记住了。

余晚小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太累了。”

“真的?”

“真的。”

季迦叶怔在那儿。

紧紧抱着余晚,背抵着门,良久,季迦叶打开灯。

他去厨房,让孙阿姨煮姜汤过来。

“肚子疼么?”他问余晚。

“嗯。”

“怎么会推迟这么久?”

“不知道。”余晚也苦恼,而且就昨晚出了点血,今天又没了。她跟季迦叶说了。

孙阿姨恰好端暖茶过来,听到这话,想起余晚最近特别容易饿,还长胖了,她忽然说:“太太,你会不会有宝宝了?”

这话说得余晚和季迦叶齐齐愣在那儿。

季迦叶看了看余晚,余晚脑袋里嗡嗡的,她钝钝的说:“我不知道。”她好像没别的感觉,整个人就是累,就是饿,还有点出血。

季迦叶蹙着眉,转身出去。再回来时,多了各种验孕棒。

他给余晚。

余晚去卫生间。

余晚在里面坐了整整十分钟。

维持着一个姿势,盯着手里的两支验孕棒,没动。

季迦叶敲门进来,半蹲在她面前,问:“怎么样?”

余晚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抽出她手里的验孕棒,季迦叶看了看,问余晚:“还在出血吗?”

余晚摇头,忽然难受的要哭:“我们快去医院吧。”

季迦叶稳稳的抱她起来,说:“别担心,我去联系医生。”

季迦叶让司机开车,他和余晚在后座。余晚还是要哭,她无比自责:“我这段时间就不应该一直熬夜加班,那盒酸奶我也不该吃,我真是糊涂!自己身体也不知道…”她快要后悔死了。

“别胡思乱想。”季迦叶抱着她,将责任悉数揽到自己身上,他宽慰说,“那也是要怪我,我不该让你接这个工作,变这么忙。”

余晚越想越担心:“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季迦叶无比笃定。吻了吻余晚的头发,他说:“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有事?”摸了摸她的脸,他紧紧抱着她。

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余晚一颗心才勉强安定下来。

余晚想,他总是这么笃定,真希望季迦叶这次也是对的。

有他在,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

季迦叶联系的是一位国内顶级的产科专家。

送到医院,余晚在急诊验了血,又做了b超。

专家看过报告。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余晚怀孕了。

b超显示一切正常,不是宫外孕,也没有流产。

握着季迦叶的手,余晚终于安心。

医生交代她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卧床休息,不能再熬夜,当然,性生活也不能剧烈。

最后,医生笑道:“恭喜你们了,季先生,季太太。”

季迦叶怔了怔,仍不放心的确认:“医生,这样就可以了么?”

“嗯,回去好好休息,按时孕检。”

两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手牵手,安静的走远一些。

到了走廊边,余晚看了看季迦叶,嘴唇轻轻颤抖,抵着他肩膀,小声哭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会自责死。

季迦叶搂着她,给她擦眼泪,他还是笃定:“我说过的,我们的孩子肯定没事。”

一个小小的胚胎就在余晚身体里种下了。

是她和季迦叶的孩子。

这个念头真奇妙。

迎接新的生命,总是欢欣鼓舞又让人期待,无限憧憬。

已经夜深了,两人回到家。

还是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余晚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季迦叶如实说:“女孩。”

余晚又说:“哎,我们要不要想个名字?叫什么好?”

季迦叶轻轻的笑,他摸着她的脸,说:“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余晚好奇。

季迦叶亲了亲她,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

余晚怀孕的消息,是第二天才通知施胜男他们的。

施胜男念了好几个阿弥陀佛,止不住的高兴,又问余晚要吃什么,她赶紧做了送过来。

一派喜气洋洋。

季迦叶没有亲人,只有明川一个。

其中关系稍稍有些微妙,不过,季迦叶还是给明川打电话。

如果真要当一切过去了,就得照旧如常。

骆明川还在外面巡演,接到他的电话,爽朗笑道:“二叔,蜜月回来了?”

季迦叶“嗯”了一声,问他:“元旦什么安排?”

骆明川说:“没安排,12月31号演出正好结束。”

“那就好。”季迦叶说,“余晚怀孕了,你元旦回来,我们庆祝下。”

电话那头大约意外了半秒,骆明川高兴笑道:“恭喜你啊,二叔!”顿了顿,他问:“我能带女朋友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