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素衣音尘

文案:

宋蜜糖一走,程时突然发现,生活好像处处都在和他作对,

起床后头发乱糟糟的怎么都理不顺,习惯用的香皂超市没得卖,

上班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公司的午饭突然难吃到爆,

应酬回来不喝她做的汤居然胃痛得要死…

哥们幸灾乐祸,一针见血:程时你最近真够邋遢,离了婚的男人果然狗都不如啊!

程时冷冷道:放屁!

他跟自己解释,只是一时不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一周过去了…

半个月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半夜三更,空空荡荡的屋子里,程时再次失眠,

烦躁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纠纠结结地想起前妻:她在干嘛呢?

内容标签: 婚恋 破镜重圆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蜜糖,程时 ┃ 配角:祁溪,安怡,俞子晋,冷妍,苏湛 ┃ 其它:破镜重圆

第1章 我们离婚吧

宋蜜糖做了一桌子好菜。

糖醋排骨﹑夫妻肺片﹑雪梨肘棒﹑素锅烤鸭﹑什锦蜂窝豆腐﹑杨梅虾球﹑玛瑙银杏…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看,就让人口水直流。

她又从抽屉里拿了两盒彩色的蜡烛出来,抬头看了下挂钟,估摸着时间,然后才拿打火机把它们一个个点着。

很安静地做完这一切,她关了灯,坐在餐桌前,望着蜡烛的光出神。

“嘀嗒,嘀嗒…”挂钟走针的声音特别清楚。

“铛,铛,铛…”挂钟突然开始整点打铃。

“咔嚓。”

回来的真是准时。

大门的把手转了一转,昏暗的烛光里,一人从门外走进来,身姿颀长,相貌清俊,他进门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出几分冷冽的气息来。

宋蜜糖知道,他不喜欢挂钟每天整点打铃,尤其是晚上十二点,十二下的铃声让他特别烦躁,所以虽然她喜欢这个玩偶小屋一样的挂钟,也都是收在房里,没有拿出来用过。

不过今天…她坐在餐桌前,抬头朝他笑:“嗨。”今天,她才不管他高不高兴。

程时脱了鞋,望望满屋子的蜡烛,皱眉,没说什么。他伸手扯松领带,随手将外套扔到沙发上。

哦…他扯领带的样子还是这么帅,有一点点不耐烦,还有一点点漫不经心,这大概是他唯一雅痞的时候了。

宋蜜糖继续托着腮看他,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的笑容不变,悠悠道:“平常我可不是把你的外套放在那儿的。”

程时一愣,终于觉察出有点不对劲来。

往常回家,她会迎过来替他拿外套,但是今天…

“你今天怎么回事?”程时松松袖扣,挽起袖子,环顾四周,再次皱眉:“把蜡烛都灭了。”

“不要。”宋蜜糖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她就看见程时一口气吹灭了两支蜡烛。

“喂,”宋蜜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发怒,“今天是三周年,你不要烛光晚餐吗?”

三周年?什么三周年?

当然是结婚三周年。

程时微愕,指着桌上一根橙色的橘子香味蜡烛:“点蜡烛,特别是这种带有香味和慢燃的蜡烛,会释放出铅、汞或其他有毒物质。这类蜡烛里头的烛芯是用铅做的,释放的铅离子很容易吸进肺里,进而危害神经、心脏和呼吸器官,而吃饭的时候…”

“闭嘴!”宋蜜糖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要不要吃饭!”

程时的脸色也一下子冷下来:“我没说不吃,宋蜜糖,你今晚怎么回事?”语罢,他霍然起身,干脆地拍开灯的开关,转身就把所有的蜡烛都给熄了。

宋蜜糖鼻头一酸,眼眶一热,咬着牙将眼泪咽回去,弯唇一笑,温言软语:“现在可以了吧,快去洗手,洗完好吃饭,这些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程时看了她一眼,没问什么,转身去了洗手间,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宋蜜糖快速抹了一把眼泪,若无其事地起身,为他盛饭。

家里的餐盘都是特别订的,碗盘下头有一个装热水的盘子,帮助菜肴保温,因而当程时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饭菜的温度都刚刚好。

房子很大,餐桌上摆了七八个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除了筷子勺子碰撞的声音,一句话也没有。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宋蜜糖以前总觉得,看着他一样样将自己亲手做的菜吃干净,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她总是忍不住要在他吃饭的时候抬头看他,他低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垂下,特别好看。所以,就算他不跟她说话,她也心满意足。

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这样真冷清。

“嗨…”见他摆下筷子,宋蜜糖轻轻唤了声,微笑:“今天你收拾桌子,再…嗯…洗碗?”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下次洗碗,”程时径自起身,在裤子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蓝色绒面的小盒子,递到她面前,“三周年礼物。”

宋蜜糖没接,仰脸看他:“阿时,我不要这个,只要你去洗碗。”

天知道这个盒子里头的首饰是不是那个人不要的,前两年过纪念日,他从来都不记得,她才不信他今年就突然记得了。

程时觉得宋蜜糖今天不是一点点奇怪,他皱着眉头放下那盒子,问:“你…”话到嘴边,他忽然转了心意,挽起袖子,干脆道:“算了,我洗。”

宋蜜糖微笑:“阿时,你今天真是贤惠。”难道是因为愧疚,所以才这么好说话?他明明最讨厌手上沾油污,这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

程时怎么都不觉得“贤惠”这个词应该用在他身上,今天回家,打从一进门就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但他今天心里的确又烦又乱,懒得跟她计较,所以也没答话,走进厨房,开口问:“橡胶手套在哪?洗洁精呢?”

宋蜜糖手搭在椅子上,头也歪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时看,看了半天,发现他依然没找到想要的那两样东西,她笑了笑,抬手拍拍桌子:“…算了,一会再说吧,先过来,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程时猫着腰继续在厨房里搜索,心里本来烦闷,如今干脆跟洗洁精较上了劲,他就不信了,连一瓶洗洁精他都找不到!

“我们离婚吧。”

宋蜜糖的声音传入程时的耳朵里,平静又温和。

好像在说“明天早上不吃馒头吃燕麦粥”一样平静。

程时慢慢直起身子,看她。

“好。”

程时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也很平静,而且稳定。不像宋蜜糖,尾音里带着点颤,极力压抑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她就知道,以程时的个性,一定是毫不犹豫地答应,就像当初她说结婚,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一样。当时她以为,这说明她在他心里很重要,现在才恍然大悟,那是他根本不在乎。从厨房到餐厅,才几米远,但宋蜜糖却觉得,远得她一辈子也到不了,一辈子都不能走进程时的心里。

眼眶又是一热,她连忙垂眸看着地面,低低道:“明天我会将离婚协议书送来。”

“那么…”她低着头,拿起一旁的包,“再见了。祝你和冷妍幸福。”

冷妍?程时一怔,脑子里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东西,貌似明白了点什么,他动了动唇,想解释,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嗯”。

宋蜜糖本来已经开了门,听见这一个“嗯”字,无名火起,脑子一热,顺手抄起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朝着程时脑门砸过去,程时敏捷地一闪,那东西咣当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等到程时再抬头,宋蜜糖已经不见了。

她的力气果然很大。程时默然无语,望着地上碎成片片的鱼缸,还有那两尾不停蹦跶的金鱼,他拿了一个碗,装上水,俯身将鱼捞进碗里,低低自语:“忘了问她洗洁精在哪。”

如果宋蜜糖知道,程时这个时候关心的居然还是洗洁精,她一定会转身回去,把那瓶装在洗手液瓶子里的洗洁精全喷在他身上,一滴不落!

“我恨程时!恨他恨他!”蜜糖一头扑在安怡的大腿上,一边哭一边骂他,愤愤不平:“我把我的东西都搬走了,他回来那么久,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混蛋!”她走了,他也不问问她去哪,有没有地方住,如果不是安怡置的这间小公寓能容纳自己,好让她早早搬了东西过来,她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街角流浪,他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混蛋!

安怡揉了揉眉心,对嚎啕大哭的好友表示头痛,听了她的抱怨,安怡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现在最该痛恨的是冷妍的事。”

“那件事也是!都恨他!”蜜糖咬牙切齿,抱住一盒面巾纸,埋头继续哭。

安怡叹气,给她递了一杯水:“好啦好啦,恨吧恨吧,程时这王 八蛋确实挺值得恨,干脆我们在夫妻财产分割的时候把他的钱都拿过来吧!”话音一转,安怡的口气了带了隐隐的兴奋。

蜜糖斜睨她一眼:“做律师的都像你这样?”

“不要啦,该怎么分就怎么分,说实话,他在外面拼,我就在家里做做家务而已,的确是他比较辛苦,我拿一半已经很多了。”蜜糖抽了一张面巾纸,擦擦鼻涕。

安怡戳她脑门一下,恨铁不成钢:“你在家只是做做家务而已?而已?程时那么龟毛的人,从床单的颜色到沐浴露的牌子,什么菜里不能有蒜,什么咖啡他不喝,挑剔得要死了好不好!你看看你这几年,为了他,从早到晚,连中午饭的菜色也绞尽脑汁,简直要变成十项全能了,把他养得那叫一个刁!你是做他老婆还是保姆?照顾老公还是照顾孩子啊!我可不觉得你容易!宋保姆!”越说她就越义愤填膺:“想我们家老明,他要是敢挑剔我做的饭,敢不洗碗,我抽不死他我!”

蜜糖被她给逗笑了:“是是,你厉害,我崇拜死你了。”

第二天一早,程时去上班,路过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买了一杯豆浆,和三块钱的千层煎饼。趁着红绿灯的时候咬了几口,觉得入口味道有点怪,而且油腻腻的,连忙又吸了两口豆浆,却觉得这豆浆放了很多香精,喝完后嘴巴发苦。

程时有点不高兴,再也没碰过这两样东西,到了公司,直接扔进垃圾桶。肚子空空饿得慌,脸上乌云密布,程时心里想着待会让秘书买点什么店的早点过来,这时,他的脖子突然一下子被人从后头勾住,一个声音笑嘻嘻地响起,唯恐天下不乱:“石头,真要离婚啦?起先哥们我还不信,不过呢,看你今早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现言哦!第一次写哦!好紧张好激动!快快收藏,多谢支持,鞠躬再鞠躬!

第2章 离婚协议书

肚子饿着,刚刚扔进垃圾桶的东西又那么难吃,程时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或许这种不爽还有一点点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包括怎么也找不到的洗洁精。所以面对好友的幸灾乐祸,程时毫不犹豫地一肘子拐过去,听得背后一声闷哼,他才觉得心情微微好了点。

俞子晋痛苦地捂住肚子,故作悲伤:“昨日休妻,今日杀友,众叛亲离,程时你会被千夫所指的!”

或许能说会道的人都有那么一点夸张的毛病,俞子晋管着整个公司的销售市场,能说会道程度毋庸置疑,夸张程度大概也有那么一点点。程时习惯了俞子晋的用词夸张,所以他没理俞子晋,下了电梯就快步往自己办公室走。俞子晋不依不饶,追在程时后头,非要问个明白。

不过他还是有意识地避开了人,压低嗓音:“喂,石头,说真的,蜜糖干嘛要跟你离婚?她那么死心塌地喜欢你,怎么会提出离婚?”

程时有点烦躁,冷笑一声:“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俞子晋挠头:“还不是我大哥跟我说的,昨天大嫂一晚上没回来,就是跟蜜糖住一块在,特意去陪她。”

俞子晋的大哥俞子明娶的安怡,安怡又是宋蜜糖的闺蜜,这世界有时候真小。

程时对此没做出什么评论,因为他现在只想吩咐秘书快点给他买份合口的早餐来。但俞子晋没什么眼力劲,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程时的脸色有多臭:“没吃早饭?哦,对哦!蜜糖走了!”俞子晋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我看你把吃的扔垃圾桶,不是蜜糖做的,难怪啊!石头,蜜糖不在,你可不能这么挑剔下去,不然饿死咋办!”

“唉…我真是想念蜜糖的手艺啊…”他一脸沉痛而悲悯地看着程时,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说真的,蜜糖干嘛要和你分,就是她想,你不知道拒绝?女人哪,说离婚,其实她不一定是想真离,就是使下小性子,哄哄就好啊!”

程时瞥他一眼,淡淡道:“俞子晋,你对我的婚姻关系关心太过,让我怀疑你的企图。”

“企图?啥企图?”

“比如…”程时慢条斯理,“比如你隐瞒了你的性向,企图在我离异之后成为我的‘以共同生活为目的的依法结合的伴侣’。”

“…”俞子晋一时哽住,猛地抬手,使劲揉程时的头发,把他有点蓬乱的头发弄得更乱,气结:“活该你邋遢下去!”这小子有时候怎么这么毒舌呢,绝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只是想在大嫂来之前劝劝程时,让他跟蜜糖言归于好啊!

居然…居然被诬蔑了性向…天可怜见的…

俞子晋料得没错,安怡的确来得很快,程时刚刚对秘书买来的几份早餐挑三拣四,最后勉勉强强选了两样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吃的时候,安怡就来了。

安怡和宋蜜糖几乎是一起长大,但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截然不同。红色衬衫,皮裙,长靴,一件过膝的米色滚黑边风衣,一头大波浪一丝不苟地梳起,高高扎在脑后,看起来精明干练又性感。

安怡的身材高挑,五官凌厉又明媚,从她走出电梯,脚底生风,蹬着那双高跟长靴“噔噔”踏入这层楼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无数注目礼。她早已经习惯这种目光,也享受这种目光,抽出包包里的文件,毫不犹豫地推开程时的办公室大门,她高声喊道:“程总,这是您的离婚协议书,希望您快些签字!”她嗓子放得分开,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宋蜜糖从来也不会这样。她很少来公司找他,即使来,也是先问问秘书,他忙不忙,如果忙,她就在外头乖乖地等着,顺便送一些小零食给外头的员工,和他们聊天。如果他不忙,她也会快快地把要说的事情说完,然后送上她亲手做的茶点,再问他要不要去什么地方吃饭,据说那家新开的餐厅很好吃之类的。

安怡,宋蜜糖,一个是火,一个是水。或许是性格的互补,才让她们的关系这么好?

“程时。”安怡狐疑地盯着他,离婚协议书都摆在了他面前,他拿着那支钢笔迟迟不动是要闹哪样?

程时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刚才一直在盯着蜜糖的签名看,她的字迹不是娟秀清雅的那种,飘逸又洒脱,她说当年无聊的时候临摹过无数王羲之。

“你到底签不签?”安怡抱臂,冷笑:“还是想脚踏两条船?”

两条船?程时皱了皱眉:“如果她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冷妍,我想我并没有做出任何违背婚姻法的行为。”

安怡眨了眨眼他是在说一夫一妻制?

“当然不只是因为冷妍啊,小糖才不是这么不冷静的女人,”安怡摇着手指笑,笑得讥诮,“那是因为她终于受够了你这个无情无义﹑心里只有其他女人的——渣!”

“别跟我反驳什么,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安怡耸肩,“果然,结婚三年,你扪心自问,你对小糖好不好?”安怡抢住程时的话头:“别说什么逢年过节送首饰送衣服,再名牌再昂贵,小糖都不稀罕!”

最后安怡是很满意地带着离婚协议书走的,并且告诉程时,离婚事宜都找她,因为蜜糖换号了,要见她,请民政局见。

等安怡这件事完了,程时的早餐也冷了,他招秘书进来,想让她拿出去热热,程时不喜欢办公室里有微波炉,他会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在接受电磁辐射。

进来的是今年新招的秘书助理,个子小小,鼻子塌塌的,一看就是毕业没多久的新人。她拿了程时的早餐热了送来,期间无数次偷瞄程时,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

小秘书被程时的突然发问吓一跳,犹犹豫豫,最后才小声问:“程总,你…你真的和蜜糖姐离…离婚啦?”说完,她又觉得这样打听boss的私事不太好,摆手解释:“不是我要问的啦,是大家都好奇,蜜糖姐人挺好的,每次来都…所以…”所以她身负重任地进来了。

今天真是稀奇!每个人都来关心他的婚姻状况!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程时都感觉乱糟糟的,想起刚才那张协议书,他觉得心底有种抑制不住的烦躁,抬头看那小秘书:“你放心,不管我离不离婚,不会影响给你们发工资。”

看起来很正常的一句话,被程时说出来,居然有点阴阳怪气。

小秘书头皮发麻,连忙快步走出。

彼时,安怡正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跟宋蜜糖通话,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或许还有一点幸灾乐祸:“我安怡一出马,哪有办不成的事!你是没看到程时那张脸臭的,哈!还有还有,我注意到,他今天的领带跟西装超级不搭,头发不知道怎么梳的,乱到不行,而且,看样子还没吃早餐。看见他这鬼样子,我真是太爽了!”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早上十点,但蜜糖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喜欢早睡晚起的赖床大王,结婚这几年,为了配合程时的作息,她强迫自己早早起床,好给他做早饭。时间一久,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晚睡早起,没想到,离开他的第一天,就赖上了床。

而且赖床的感觉依然如此之好!

蜜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听着安怡的报告,她想象了一下程时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有些心酸,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他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安怡警觉:“宋蜜糖,你不会是心软了,想回去接着做他的保姆吧?他程时又不是小孩子,以前没有你,他不也照样活过来了?我警告你,不许心软!有你这么惯男人的吗?”

不错,以前没有她的时候,程时一样过得不错。只是,想想他那几年如一日的固定菜式,被他洗得皱成一团的棉被,还有每周末一大包拿回家换的衣服,还有…忍不住会怀疑,他是不是生活自理能力有问题?

“小糖,小糖…你在想什么呢?”

电话里传来安怡的声音,宋蜜糖回神,哑然失笑,人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的,没有她,他过段日子就会适应一个人生活的,安怡说的不错,他又不是小孩子,她何必白操心?操闲心?

蜜糖自嘲般地笑了笑,继续和安怡讲电话:“你说,我听着呢。”

“你刚才想什么在呢?”

“我在想,等拿到了程时的钱,要做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