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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

“你说的变成玩偶,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也没办法寻找途径求证,但你晕倒这件事,我好像掌握了一点规律。”

于是这一天,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唐果在万般窘迫中,与林墨宅在家,对着电视墙上五十英寸的液晶屏幕,看完了五部4k高清电影。

最后一部,还好巧不巧地,是莫愁予的大银幕处.女作。

她还记得当时,向寒零点看的首映,睡醒一觉,又去电影院二刷,死乞白赖非要拉她一起,被她以极烂极烂的借口拒绝。

结果就被凶神恶煞地逼问:诶?我才发现,你是不是对莫愁予没好感啊?

她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答,最后也只憋出一句:我只是不追星…

好笨好笨,完全没有说服力。

好在向寒并没有勉强她必须陪同观看。但从此以后,她这个在向寒眼里的路人观众,陡然沦落为身边最需要被洗脑和安利的重点关照对象。

所幸向寒采取的是无声润物的方式,倘若强买强卖,她的世界就真的从老早几年就到处充斥着莫愁予的身影了。

唐果看片时,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台词对白全都左耳进右耳出,除了莫愁予,其他人的脸都无法准确落入她的眼睛,她所能看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可故事究竟在讲什么,她也不知道,恍恍惚惚地,影片就进入片尾字幕。

而这时,暮色黯淡,夜幕已悄然降临。

扭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林墨的视线已从屏幕移开,聚焦在她身上。

“呆果。”林墨手肘搭在膝盖,躬身坐着,右手食指轻抚下颚,若有所思,“我记得昨天我看表的时间是五点四十八分,现在已经快五十了。”

嗯,所以呢?你得出的结论是?

“你每回晕倒,并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时间点。”停顿,稍作思忖,关切询问,“现在感觉如何,有不良反应么?”

唐果摇头:“没有,目前感觉都还好。不过——”

林墨身板稍微坐正,改为小臂搭大腿:“不过什么?”

每次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晕倒只在一瞬间,说晕就晕,没有一丢丢预兆,更没有一点点防备。

唐果吸口气,又叹出来。

室内本就低弱的光线,以可视的速度骤减,一下子昏暗得仿若身处在电影院放映厅。

她看向林墨,后者的面容打上一层阴影,神色辨不清。

“老黑…”指尖轻触在太阳穴附近,闭目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明显徒劳。

林墨察觉不对,立刻一个大跨步上前,坐到她右手边,及时扶住她。

临近昏迷,唐果倚靠在他肩膀,混混沌沌地吐出半句话:“好像,和天色有关…”

唐果睁开眼,周围是一丝光源也没有的黑暗,不是在任何一间房里,她呈一种诡异的姿势蜷缩,闷在一个空间极其狭窄的地方,狭窄到,只够勉强容纳她小小的身体。

相较于成人而言,的确很小,可能只有孩童般高。

是了,她现在是一只毛绒玩偶,而且,不是梦,不是。

真正摧垮她意志的,不是变成一只玩偶的离奇事实,而是这个无比黑暗、无比幽静的小小空间。

她从小就有轻微的幽闭恐惧。

像是有一双手,无形中正猛掐她的脖子,明明寄居在玩偶里根本用不上鼻子呼吸,可依然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不敢再睁开眼睛,紧紧闭合,可还是害怕,还是怕…

总感觉四面八方随时会有恐怖的东西突然间冒出来。

不行,唐果,别去想,什么都别去想,求你!

想哭,可是却没有眼泪。

想喊,想叫,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漫长崩溃的煎熬仿佛没有尽头,而偏偏,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中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在顷刻间爆发——

她奋力一挣后发现,自己能动了…

上海浦东机场,助理马车取过传送出来的行李箱,行至莫愁予身边。

秋冬款的毛呢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加上一副纯黑口罩配合掩饰,让他出现在人群中不至于立刻被认出。

他伸手接过箱子,马车与他相处时间较长,了解他不爱假借人手的个性,一个字也没吭,乖乖背包空着手走在他身边。

银色,26寸,万向轮,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可谁又知道,里面装的根本不是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之类,而是一只足有一米长的毛绒玩具熊。每回拍戏也好,宣传也好,只要是出远门,又必须过夜,都得带上。这是个秘密,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谁也不知情。

马车目不斜视,早已由最初的雾里看花,转为如今的见惯不怪。

开玩笑!他早就好奇在网上问过了,有人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有人说这是一种情感寄托,还有人直截了当回答,因为抱着睡舒服啊。

予哥抱不抱熊睡,他没亲眼看见,不清楚。反正他只要知道,这很正常,不是心理问题就好。

但是吧…有一点,并且是非常奇怪的一点,实在令人费解——

明明很man很爷们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受的行为?

外表和内在,存在的…反差萌?

第17章 晚

莫愁予的低调是粉丝和媒体众所周知的,常年来,除必要的宣传活动外,行程一律对外保密。从哈尔滨飞上海,也是在确保拍摄进程不耽误的情况下,临时订的票。

此时的他,非但没有保镖和助手保驾护航的大阵仗,还自己推着行李,就像一个普通旅客一样用寻常的步伐低头走路。

唯一跟在身边的助理马车,更是肆无忌惮,分毫未遮,大大咧咧走自己的路。

两相一对比,另一边,在几个人高马大的随行助手和机场安保人员保护下,刚走出闸口的谢旻,被前来接机的粉丝一拥而上,所有人都举着手机不停拍照、录视频,呼喊声不绝于耳,前行道路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动静太大,莫愁予驻足停步,视线越过帽檐,望向声源。

马车扯了扯背包肩带,凝眉放目远眺,看清是谁后,撇嘴咕哝:“这么巧。”

其实会和谢旻一同出现在上海,一点都不意外。

电视剧盛典的嘉宾名单有谢旻,马车事先是知道的。可是,巧合就巧合在,与他们赶在差不多时间点抵达上海的,恰好又是浦东机场而不是虹桥的,不是其他任何一位明星嘉宾,偏偏是谢旻。

谢旻啊,从同一节目走红,多年来不停被拿来和予哥对比的谢旻啊!

那边粉丝云集,场面浩浩荡荡,莫愁予低头,帽檐又往下压了压,用余光射向一旁脑海中正翻江倒海的马车:“打个电话,通知来接机的司机把车开出来,我们在t1出发层等他。”

马车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心领神会。

粉丝一路跟随谢旻到停车场,他们既不能过去,又不能在机场久留,只能如此。

马车走在莫愁予身侧,闷头拨电话。

奈何气质太出众,又有刚刚发生的那一波阵仗在前,路人直觉纷纷变得敏锐,即便一时半会猜不出是谁,一个人高举手机追过去,其他人也就都大着胆子纷纷效仿,追在莫愁予左右前方,不停拍,不停拍。

“是予宝么?”

“是不是予宝?”

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彼此询问,忽然有一个女生用十足确信的嗓音喊了声:“予宝,看这里——!”

女孩侧身后退着走路,手机摄像头始终对准帽檐下。

口罩遮面,檐口又压得极低,不好辨认。

随着她一声呼唤,帽檐微动,抬高一个可视的小幅度,一双好看到令人晕眩的迷人电眼,蓦然凝望而来,明明眼波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在他抬眸的那一霎,四座生春。

女孩们按捺不下激动,忍不住的,直接叫喊出声;内敛一点的,涨红着脸,紧紧捂住嘴。

马车急急挂断电话,示意大家安静,尽量散开,为了予宝,务必遵守机场秩序。

粉丝们点头说好,都特别懂事。

个别几个,还自发充当起随行人员,一心想要帮助爱豆顺利离开机场。

临上车前,莫愁予立定在车门外,拉下口罩,面向一路追出来的粉丝,微弯唇:“谢谢。”

在场众人算是彻彻底底体验了把,什么是——夜色撩人。

直到车开走,驶离很远很远,依旧有人像是刚做完一场美梦,只愿沉醉不愿醒,双手捧脸,晕乎乎感慨:“予宝对我笑了耶…”

上车后,马车一直闷声笑,憋都憋不住。

莫愁予摆弄手机,什么也没做,没上网、没聊天、没打游戏…就只是不停摁着开机键,也不说话。

他平时本就寡言,不过,这突然离不开手机的行为,马车这两天也算渐渐习惯了。

“予哥,这下可有意思了。”

马车掏出手机刷微博,果然如预想般,实时搜索到几条路人刚刚上传的莫愁予机场照片和短视频,截图,发送给晓如,“那位机场人气爆棚,已经上热搜了。”

潜台词是:咱可不是故意要和他作对比的。

马车在说谢旻,莫愁予又岂会听不懂。

他将手机扔一边,仰脖向后靠,不感兴趣地闭上眼:“问一下唐姐,明天几点的航班。”

马车正惊讶于他如何会知晓自己在和晓如姐发消息,抬眼瞄他,嘴巴还没张开,又听见他说,“别说我问的。”

“…”为什么啊?予哥最近可真是越来越奇怪。

怪事天天有,最近特别多。这句话用在唐果身上,再合适不过。

作为一只玩偶,并且还是一只被“幽禁”的玩偶,她在身体可以自控后,慢慢移动躯干和四肢,寻找到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

可这样远远不够,无论做多少自我安慰,都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落地,被传送,被拖行,被拎提…

各种杂乱的声音盘旋于耳,她隐约捕捉到一个分外熟悉的男声,可是太模糊,想仔细听,却又全然消失,再未进入耳内。

直到,安置妥当,她像是被一把提起,存放在某个地方,周围的嘈杂切切瞬时远离,终于恢复相对程度上的安静。

然后,她听见男人鼻孔喷气的笑声和说话声,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惜辨识度低,分辨不出。

再然后——

是他,是莫愁予!

他统共说了不到二十个字,可唐果却好想哭。

之前是被吓得想哭,现在,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有点像迷路的小孩儿,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终于找着家,找着亲人,找着希望。

平静下来,唐果,你可以的,可以的!

恐惧一点点消退。

很好,保持住,不要胡思乱想,想着莫愁予,只想着他就好,他就在你身边,就在。

酒店是主办方提供的,接受邀请的嘉宾大多都被安排在这里,明天的年度盛典将会在国际会议中心举行。

马车走出莫愁予入住的客房,反手关门,意外看到谢旻和经纪人刷卡进入隔壁房间,当即犹如五雷轰顶,震懵在原地。

航班时间撞上,酒店房间又再次无巧不成书地紧挨着,什么狗屁缘分哟!

与此同时,仍被困在万向箱中的唐果,也在思考一毛一样的问题——

一到晚上就变成莫愁予身边的毛绒玩具,什么孽缘哟!

不过,由他所带来的内心安稳,也在同时正义凛然地提醒她——

不是孽缘啊不是,是奇妙恩典,是贴心礼物,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求不来的礼物!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唐果!千万不要慌,不要怕,只要不是大病大灾,都好面对,好面对!

没想到,重见光明来得如此之快,就在她不断自我暗示的时候,行李箱突然被打横放倒。

解密码,拉拉链,掀箱盖,所有行动一气呵成。

啊,得救了…

还好及时收住动作,纹丝不动地安分躺在箱子里,不然…

玩具活了,他也会被吓到吧?

不可否认,箱盖缓缓打开,真真切切看到他的那一秒,的确有一种强烈冲动,想要扑上去…抱他。

好感动是怎么回事…

嘤…

小熊黑亮的塑料眼珠似乎散发奇异光芒,莫愁予轻一蹙眉,只当是眼花看错。

可是,眼花的程度,有些超出想象。

有史以来,第一次面对眼前这只棕色小熊,觉得,它眼睛里有温度,它在向外界投射目光,且,目光是热的。

他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眼神放空,思绪也有点空洞。

最终,他抱起小熊,将该错觉解读为——对明天的期待。

夜深人静,先是用余光,再是直接扭头查看,无数次打探完最新情报后,唐果终于确信莫愁予是真的已经入睡。

她在昏暗中,抬起两只小短手来回打量,除了嫌弃,还是嫌弃——上下几乎一般粗,没有五指,末端是平的。

手臂撑床,准备坐起身。

奈何小短手太软,使不上力,幸好身体够轻,反反复复数十次,积累经验,找准技巧,总算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