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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之前一样,用手背戳他:“诶——”

声音轻而无力,不像在唤他,反倒像…叹气。

双手都已放在她肩上,即使隔着厚厚软软的棉服,也能感受到,她偏小的骨架。

“我不叫诶。”

指尖碰到口罩下边缘,趁着现在,就趁现在,他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莫愁…予…”纵然很别扭,生疏得她张口都困难,好在还是叫出声了,“我要…上…厕所…”

口罩已经拉过嘴唇,就这样,生生顿住…

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遇到重大考试,上考场前,她一定会肚子疼。

可是在他面前,还是在躲避路人目光的情况下,突然闹肚子,好像有点…太不合时宜…

他电话叫人把车开到附近,牵着她的手,低头快速穿梭在人流稀少的区域,回到车上。

她在房车的卫生间里,尴尬又郁闷。

呃…

姨妈,提前,一天,来了…

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她没有带姨妈巾啊…

情急之下,将卫生纸叠成厚厚的长条,暂时先凑合垫上。

出来后,车里的马车和…他,都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马车的眼神,就像是第一天认识她,恨不得将她里里外外像捣腾电器一样,拆得七零八落地,好好研究一番。

原本还想通过和他对视,来缓解一下局促感的唐果,瞬时囧掉。

是因为她的“嗜睡症”?

不对,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站姿拘谨地,缓缓挪开视线,硬着头皮,迎视另一道目光。

目光的主人,向里一坐,腾位置给她。

“坐。”

唐果没有动,她转身面向右边流理台,倾身,掀开一点点窗帘。

周围僻静无人,车停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安全胡同里,南北方向,坐落两排老式居民楼。

窗帘放回来,把边边角角的地方都遮好。

“不拍戏了么?”她问对面靠窗而坐,口罩摘了,鸭舌帽还在的人。

一看到他那顶帽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靠过来,帽檐触碰她发顶的场景…

脸颊又开始有点…烧。

“待会再过去,先去吃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如果,予哥专门去接小公举,还不能说明点什么,那么现在,对,就是现在,居然会率先询问她想吃什么…马车忽然感到牙疼,这情况从他跟随予哥至今,整整六年,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目睹…

要不要向晓如姐汇报?她家妹妹得到予哥垂青,她心情应该会很复杂吧?

不对不对不对,他好像漏掉什么关键地方。

马车坐在副驾,悄悄打脸——

小公举第一天露面,予哥对她就很不一样好不好!!

那边厢,有人还在展开千回路转的心理活动,这边厢,同样有人,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就说,我想先去超市买点东西?

目光寻找到放置在角落里的包包,空间小得可怜,买来装不下,怎么遮…超市的袋子又都是透明的…

天要亡她…

霉运当头的人,真是什么都别想好了。

唐果内心悲悯,斟酌斟酌再斟酌,加油加油狂加油,饱含歉意地嗫嚅:“你们去吃吧,我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先,先回去?”

越往下,越没底气,越不敢看他。

人家既往不咎,还友善带你解决各种生理需要,你居然又妄想罢工?

脸皮真厚,真厚…

连马车都在一旁默默摇头,小公举可真能作啊,予哥脸色都变了。

莫愁予的脸色确实变了,在拉着窗帘、开着车灯的车厢里,都能被马车看出变化,可见心情波动是有多大。

他的理解是,教堂偏门角落里的举动,把人吓着了,此刻,正想法设法远离他,抗拒和他相处。

唐果等啊等,等不到答复,心里快要苦闷死了。

就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忽听他丢出一句毫无温度的质询:“然后,又以嗜睡为名,继续躲到明天?”

…呃?

她惊疑抬头,撞进那双仿佛吸进无数黑暗的深深眼瞳,一颗心像是在冰冷的海水里漂。

他以为,她连番编借口,躲他?

她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解释不出。

莫愁予目光收回去,对前面的司机说:“先回酒店。”

车子起步,唐果踉跄一下,扶住身后的流理台。

那双眼随即又扫过来。

她被定住。

对视足有十秒,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忽又朝外丢一句:“坐都不敢了?”

特别的委屈,真的…

明明长了一张能说话的嘴,明明他就在自己面前,可是,不能实话实话,更不能再自圆其说,撒谎骗他。

“不是…”憋半天就只闷出,既无力度也无效用的苍白两个字。

伸手扶着靠背坐到他身边,手指搭在膝头,用力捏。

说话,说点什么调动一下气氛也好,说话…

直到她被放下车,车门合拢,房车逐渐驶离酒店门前,她伫立在迎风口,舌头依然打结,吐露不出半个字。

第27章 27晚

这趟出门,她准备的很充分,各种必需品都有带齐全,回到房间把紧急的事情处理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马车悄悄发来的短信——

【恕我多嘴,予哥可是把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空出来,才有这个闲工夫请你吃饭。不是请我吃饭啊,我纯粹就一携带附属品,是特地请你,请你啊!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唐果呼吸都在抖,胸口一点点,微微地发颤。

手机扔床上,才刚出来没多久,她又跑回去,拧开龙头,朝脸上连扑两下水。

水冰得手和脸,都毛孔齐齐颤栗。

手扶盥洗池,弓腰缩背,头低着,黑长直垂落而下,发尖触到池面,自然蜷曲,被大理石表面滴落的水珠浸湿。

她想起林墨之前说的话——

除非需要达到某种目的,大多情况下,我们去做一件事,就只是想做而已。如果你本就没有期待,你就不会有软肋,不会在乎对方是否能给你回应。如果,你很想去做,却又犹豫不决,是否表示,你心里其实是有期待的,你很在乎对方能不能给你足够多的回应?

她确实是有期待的,而这份期待,正在以不可估测的方式,收获意想不到的回应。

她没办法不燃起希望,不满怀憧憬…

可是,一想到他说,他的堂姐在帮他追求一个女孩儿,那种魂游太虚,就一下子被打入现实,摔得狗啃泥。

挣扎着想爬起来,尝试几次,无果。

此时此刻,这种自作多情的狼狈和愁苦几乎要将她吞没。

是你反复强调要做朋友的,他对你友善包容,不是很正常吗?就算今天他是做了一件越线的事,可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不是,不对,都不对…

自问自答,却又全盘否认。

那种好像离答案很接近,却又被眼前谜团阻碍的心情,抓心挠肺地,刺激着她。

倒立,嗯,对,倒立冷静。

走出去,踢掉拖鞋,翻身而上,高抬腿贴墙。

唐果,表明心意吧,在他还没追到别人之前,在你还可以及时收心之前,告诉他,你还喜欢他,你想和他重新开始,不是只做朋友,你想做他的女朋友…

将将下定决心,手机就在床上连续振动数次。

双腿先后在空中划下四分之一个圆,稳稳落地。

她蹲在床边,查看信息。

向寒发来微信:

啊啊啊快告诉我,明天予宝的生日怎么过?有福利么?有直播么?你准备礼物了么?把我打包送给他吧,我不介意啊!!!

明天?

唐果赶紧退出,查找日期。

三月三十一号。

没错,是他生日,她日子过得都糊涂了。

要不…就明天?

准备一份生日礼物,顺便,向他表白?

…嗯!你可以的,唐果!

长痛不如…短痛。

下午,莫愁予拍戏,马车蹲守在角落里,时不时看看工作室微信群里的聊天内容,偶尔插上一嘴。

大家都在讨论明天的生日,通稿和微博如何发,予哥用不用录视频,每个人都积极献计献策。

马车食指挠挠太阳穴,视线越过各种道具和人影障碍,去看机位镜头下,沉默吸烟的人。

因为必须保护嗓子,所以,除戏份需要,他平时都不会碰烟。

他不碰,并不表示不会。

马车清楚记得,以前听前经纪人晨哥说过,予哥曾经由于酗烟,那副天生的好嗓子差点报废。

追问原因,晨哥只回予八个字:家中生变,年少荒唐。

说实话,不理解。

所有粉丝都知道,予哥父母是娱乐圈的一对模范夫妻,常年来,事业上,优秀作品不断,家庭上,幸福美满和谐,怎么就家中生变了呢?

坊间传闻,说他们貌合神离,其实多年前就已分居,各玩各。

好像有点可信,他便信以为真。

可是后来,亲眼见证过人家夫妻有多恩爱后,他再一次疑惑,哪里生变了?

直到某天,粉丝剪辑出一段予哥当年参加选秀的比赛视频,听到那段音频,和主持人关于他家庭的含糊介绍,马车才恍然大悟,对呀,予哥是奶奶带大的呀!

不知为何,马车看着不远处的人,总有种近乎肯定的直觉——情绪代入角色,这场戏来得适逢其会。

倘若不是亲身感受到,小公举之于予哥确实很不一样,他也不会多管闲事悄摸发送那样一条短信。

随行助理的优缺点刚好都体现在这一点:

其他人都还兴高采烈一无所知,唯有他,第一时间经历当事人的喜怒哀乐。

不过话说回来,马车点开群成员,小公举好像不在群里?

诶?对哦,他连她微信都没加呢。

罢工罢多,脸皮也明显增厚。

唐果一咬牙,回复马车的短信,却不是询问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而是:

【小马哥,明天生日有人帮他过么?还是全天拍戏?】

有点紧张,毕竟,如果他白天没时间,那她晚上更没时间。

马车正捧手机,远远拍了张莫愁予走位对戏的画面发群里,收到短信,心思连转好几道弯儿,回:

【明天上午还剩最后两场戏就能杀青了,明儿晚上还要重拍一个下水,中午大概会和剧组一起吃个饭,下午得回酒店休息,不然半夜吃不消。】

发的是语音,几秒后又追来一条:

【咋滴啦,有啥想法?】

有,而且想法还挺大的。

可是,好像时间上冲突也挺大的。

貌似也只能下午等他返回酒店,趁他休息前,抑或休息后,见缝插针,见机行事,见好就收…

万一,他一觉睡到天黑呢?

不行,不能等,她没有那个哈尔滨时间可供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