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蜜糖予果/每晚都被初恋帅醒上一章:第 28 章
  • 蜜糖予果/每晚都被初恋帅醒下一章:第 30 章

她以为自己莽撞地惹到他,想说话,又不知话题从何开起。

路程漫长得,仿佛他们会这样一路驾车行至地老天荒。

哪怕彼此沉默,无聊又无趣,可身边是他,想想,这种独占他的感觉,还挺美妙的。

她缓缓闭眼,在这股臆造出的美妙中,被绵长的困意席卷入侵。

抵达距离哈尔滨将近两百公里的滑雪场,已是下午四点。

苍茫山头环绕,压实的雪道在三月末已经变薄,今天是年初营业最后一天。

开放时间是早八点至下午四点半,因为基本四点半以后就天黑了。

连续两天降温,本就是暗沉阴日,四点钟的天空灰蒙蒙,苟延残喘,撑着最后一度光。

唐果一路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后没多久,车就顺利找到停车场,泊入车位。

气温明显比市里低得多,这是莫愁予没能事先想到的。

两人下车后,唐果跺脚东张西望。

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四面环山,路边插着彩旗,房屋低矮,稀稀落落,像是在一个小镇上。

呼吸出来的热气在眼前成形,一大团一大团,化都化不开,才下车不过十几秒,寒气就从脚底板直直往上窜。

肩膀一沉,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裹上来,人影自背后到身前,依旧只是穿着那件单薄的高领毛衣,深黑的眼睛在寒气下都显得幽静了。

“我不…”

她挣扎着往下脱,两只手扯过领口,不容抗拒地将她身体收拢,她肩膀被带得往前倾了倾,话也不由自主地顿住。

他手控制在两边拉链上,不让她乱动,头一低,近距离盯着她焦急的眼睛:“寿星最大,是不是该听话?”

“不是…”

话音又被截住:“滑雪场里可以租滑雪服,不用担心我。”

…滑雪场?

所以我们是要去滑雪场?

她完全愣住。

他趁机会蹲身,拉链一扣,由下拉到顶,先是棉服帽子,再是更为宽大的羽绒服帽,两边绳扣一收一紧,一张小脸捂得严严实实。

圆圆的眼睛瞪着他,被鬼天气冻出一层水雾。

他在她头上拍了拍:“走了。”

唐果心里暖到极致,也担忧到极致,抬腿去追他,特别想…特别想伸手抱他。

羽绒服的长度几乎到她脚踝,跨步受限,走不快,就只能小碎步地在后面追着跑。

他停下来,等她。

双手抄在裤兜,身板依旧笔挺如松。

可唐果看着他就想哭。肯定很冷,冻死了…

她手从羽绒服略长的袖子里钻出,摸到拉锁想要脱,被他一句故意用来分散她注意力的话定住。

“你还相信初雪许愿会灵验么?”

第30章 30晚

时间太晚,工作人员告知现在进去四点半之前必须出来,玩不尽兴。

对方人很好,还友善提醒,浪费钱,没必要。看莫愁予穿的少,唐果身上的羽绒服明显是他的,人家还心想:这男朋友当的,真不怕冷。

马车在网上预定的票,莫愁予与对方核实过信息,租了一套大小合适的滑雪服,其他任何装备都不感兴趣。

滑雪场有国际先进的造雪设施,自然雪少,就几十台造雪机一起开工,制造人工雪。

也许是最后一天营业的缘故,雪薄得能看到斑斑驳驳的地表。

他说,往年在其他地方,三月底就已开春,难得今年人在哈尔滨,见不着初雪,人工雪也行,过来许个愿,看看能否实现。

唐果以前看《冬季恋歌》,觉得裴勇俊真帅,里面的雪景真美,那时候真希望成都每年冬天都下一场大雪。可惜成都位于四川盆地,下雪几率低,大雪十年难遇,盼望一下雨夹雪倒是可以有。

听说,初雪可以许愿,初雪说谎可以被原谅,初雪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越是遇不到,越是对这种信口开河的幻想,抱有天真的执拗。

冬天一到,爱在嘴巴念:如果今年下雪,我就许个愿望试试,或许真灵呢。

念叨一整个寒冬,都没见到雪花的影子。

然后她拍拍他肩膀,对他说:许都不让我许,同志,学习的任务还是很艰巨滴。

她的愿望是:他能成为高考万千大军中的一匹黑马。

很简单的一个诉求,就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可后来,开口提分手的人却是她自己。

亦步亦趋跟随他,走在人工雪地里,唐果慢慢停住脚,没注意到,他正从兜里拿出两样东西。

抬头,喊出声:“Don't worry,吨蛙——!”

莫愁予背对她,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酒店房间里看到的精油香薰蜡烛,矮矮胖胖的粉红色,小小个儿,另只手正摸着金属打火机,指腹一挑,盖子蹭一下弹开。

与此同时,人伴随声音,停步。

“别回头,别回头看我…”

全身上下,只露出半截鼻梁和一双眼睛的人,龟缩那么久,终于爆发全部勇气呼喊他,却只敢看着他背影。

“接下来我想和你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很无语,或者…很难做,你就这样背对我就好,我很怕看到你的表情。”精准一点,不是表情,是眼睛。

莫愁予头侧过去一点,又收回;拇指抬起一拨,火机盖“啪嗒”合拢。

别人都是往出,只有他们往入。

并且,还奇奇怪怪地一前一后,纹丝不动地立着。

天色越来越暗,风却越来越大。

唐果眼眶微热,不敢眨,一眨即落。

“你能不追别人么?”

别人?

莫名其妙的问题,可内容简直…

惊喜?太浅薄,肯定比惊喜还要多出很大的情感重量。

香氛蜡烛和打火机都握在手里,双手放进户外滑雪衣的上衣兜,依然背对她,没有动。

“我不用追…”终究还是眨了一下眼,眼角一湿,寒风一吹皲裂得疼,“你喊我一声我就过去…喊我什么,你知道的。”

说出来都没人信,他微仰头,却是在用嘴呼吸,冰凉的空气顺上颚滑进喉腔,滚入肺腑的一刹,才真正感觉到真实。

尚未在雪地里许愿,愿望就已意外实现。

他原本计划,点燃蜡烛,当着她,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把愿望带来了,就看她愿不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

直白干脆,生死只等她一句话。

唯独对她一个女孩心存这股执念。这辈子,大概就栽在她身上了。

过去是,追不到她,不罢手。

现在是,留不住她,不干休。

喊什么?

打火机的金属外壳都被他掌心焐热了。

堪迪,他的糖果dy…

对应吨蛙,恶搞而来的小昵称,都是她的杰作。

她说,这叫情侣名,挖地蹲坑。

“堪——”

名字还没喊全,身后咚地一声,有什么重物砸落雪地。

不远处有人惊叫。

莫愁予回头转身。

纯黑羽绒服包裹着的一条人影,横躺在地。

身体陷进硬成块状的雪里。

身体还在两百公里之外的某只熊,坐在床头,冥思苦想。

晕倒前,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对吧?

他到底喊她名字了没有?

为什么不再多给她一分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愁予抱唐果出来时,滑雪场的工作人员追着问需不需要拨打急救电话。

“不用,她只是睡着了。”

亲眼目睹她口中所提的发作性嗜睡症,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体验。

回程没有来时路途通畅,到市区,遇上晚高峰,一路堵一路停。

抵达酒店,距离夜间拍戏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马车在电梯接应,他调整好帽檐角度,抱她从车里出来,快步穿过酒店大堂,进入马车用手拦截的电梯门内。

没时间耽误在找她房卡开门上,直奔他所住的房间。

灯具渐次点亮。

他抱到她到床边,马车眼明手快,窜上前掀被。

他将她小心平放,亲手为她脱鞋,脱最外面的羽绒服。

马车目瞪口呆,以为他还会继续帮忙脱,识相地转身出去:“予哥,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当然不可能逾矩,可躺在床另一头的某只熊,瞄眼望见某人正帮自己脱衣服,也差点以为至少他会把她两层外套都脱掉。

天呐,好害羞…

里面穿的是紧身毛衫,身形毕露的那种…

然而事实却是,没脱,只是脱了一件羽绒服。

室内温度适宜,怕她热,被子都只是盖到胸口。

她睡得香甜,面容恬静,有种微微甜笑的随遇安然。

他俯身近看,她在几小时之前袒露的那句“我不用追”还言犹在耳。

唇角倾斜,右手食指点在她鼻尖,连平时偏于低沉的声线都似乎遇水明润:“做什么美梦呢。”

唐果熊:“…”

做着有你的美梦呀,可真实可真实了…

马车躲在门后,声音飘过来:“予哥,车到楼下了。”

意思是:该走了。

“嗯,你先过去,我随后到。”

马车探头探脑,兴奋偷觑,心想:这姿势八成会亲。

想归想,他可没胆子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OK,没问题。”最后再看一眼,悄无声息地溜走。

他要去拍那场水下戏了?

今晚是不睡觉了吗?

一天没休息,还开了那么久的车,身体吃得消吗?

无数问题盘旋于脑,担心忧虑得,想被他揣在兜里,随行带上。

而就在此时,余光里,本就躬身的影子,缓慢地,一点点越发挨下去…

唐果熊惊得,差点失声尖叫。

亲…亲上去了…

真的亲上去了,真的!!!

额头,是额头!!!!!!

什么感觉现在?

可真实可真实,又,可虚幻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