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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问题想问,可一下子整理不出思绪,乱糟糟地安静了会,被他岔开话题,带到厨房。

冷静一想,他肯定不想多说。正常人接受不了,她在他眼里也是属于正常人的行列吧?

什么心情呢?挺难过的。

之前担心他受到惊吓,左右顾虑;如今确信他已知熊有古怪,顾虑却更深。

他反感这只活过来的熊…

他不能接受这只活过来的熊…

虽然不应该钻牛角尖,可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能否恢复正常,熊现在就是她呀,他不能接受这只熊,能接受每晚变熊的她吗?

唐果熊保持不动靠坐在沙发,越想越悲伤。

后来,堂姐和马车何时离开的,她都没心思关注,就只是视线上瞟,盯着空调机柜顶上的摄像头,发呆,发呆,发呆,持续发呆…

她知道这个有在录像,所以她不敢乱动。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在零点之前,都在被楼上实时监控。

一场无形的拉锯战,在一个人与…一只“熊”之间,悄无声息地展开。

熊不知,人知。

三日后,电影杀青发布会在京举行,主创齐齐亮相。

发布会结束,主演之一的另一名男明星邀莫愁予晚上去他新开的餐厅吃饭。

该明星也是当红小生之一,美籍华人,出生在华盛顿,成长于纽约,十几岁时,有幸在一部好莱坞电影里打过酱油。后跟随母亲回国,改为中国国籍,签了公司,在国内发展。

如果说,莫愁予是众鲜肉中,唯一一名偏向于硬汉型的小生;那他,储行,则是公认的萌暖代言人。

两人相识已久,莫愁予参演过的唯一一部莫父导演的电影,他和储行都不是主演,彼时也都尚未走红。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一起,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是个性格活泼可爱的大男孩,熟稔速度快,几年交往下来,谁也没料到,会成为至交好友。

两家粉丝都清楚,他们家的予宝和他们家的储豆豆,关系匪浅。

因为是私人聚会,唐果的自身情况又极为特殊,莫愁予只身赴约,让马车送她回家。

唐果一整天眼皮都在跳,坐在车里,看着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影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黑点,心里总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马车开着莫愁予的私人SUV,通过后视镜向后排瞄:“还跳呢?”

唐果手指轻按眼皮,点头:“嗯。”

“你要是信这个,不如就听我一招,我在前边去给你买个透明胶带,你贴眼睛上,保准不再跳。”

唐果表述困难:“也不是信这个…”

换作以前,她肯定不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鬼话,可今时不同往日,作为一名极有可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倒霉蛋,经历过无数次霉运,甚至连变熊这种离奇事件都能发生,她还有什么坚定的立场去选择无视呢?

神呐,救救她吧…

唐果脖子后仰,瘫坐着,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买了,我记得家里好像有,我回去贴吧。”

于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和向寒打过报备,找到她的双眼皮贴,制止右眼再跳。

每晚都饿肚子,也是很无奈的。有时间吃饭,就抓紧吃吧。

她煮碗泡面,迅速解决,再以最快的速度,洗刷锅碗,然后,洗漱爬床,静等变熊。

睁眼,竟然不是身处在预想之中的昏暗空间,客厅灯是亮的。

他回来了?

静谧无声,没有一个人走动。

许久许久,还是不见人影。

僵硬地保持一个姿势,哪怕只是坐着,也并不舒服。

唐果熊等啊等,想和前面几晚一样,努力催眠,睡着了就不会时刻想要去动。

可是,当她无意中瞥见,空调柜顶上的摄像头消失无踪的时候,惊疑的同时,神经一下放松。

没有录像,可以稍微动一动咯?

嗯嗯,她就活动一下下,就一下下…

储行开的是一家地道的湘菜馆,他爱吃辣,有一回在湘西拍戏,连吃一星期连炒个娃娃菜都要撒一点红辣椒的湘菜,肠胃实在受不了,最后还是在经纪人的耳提面命下,才念念不舍地改食清淡菜谱。

从大厨,到服务生,再到管事经理,都是直接从湖南搬来的北京,一张口,个个都带点湘西口音。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储行抑扬顿挫地,用洪亮的嗓音模仿,“你不觉得毛.主席用家乡话向全世界宣告的时候,特能体现,我是中国人我自豪么?”

莫愁予听着粉丝眼里的储豆豆,在面前滔滔不绝地从湘菜讲到湖南特产,又从特产到方言,再转到毛.主席,单手摆弄手机,挑眉看他一眼。

储豆豆气馁:“我说莫愁兄,从你今天一坐下,手机就没离开过眼。到底看什么呢,给我也瞅瞅?”

他探脖过来,莫愁予反手将屏幕扣在桌面。

“聊天内容,你也看?”

储豆豆顿时来精神,手肘横在桌上,向前一倾:“和谁聊天?铁树开花,谈恋爱了?”

拾起筷子,筷头落入距离最近的一盘金钱蛋,夹起切碎的一块小米椒放嘴里,辣劲儿一路冲进肺腑。

川湘菜都以辣著称,川菜麻辣鲜香,湘菜酸辣咸香,他生在成都,长在成都,从小就不怕辣。

不怕辣,怕鬼吗?

客厅显而易见的电子眼去掉,在别处安置了一个隐蔽的针孔摄像头,考虑到光线不明,它可能注意不到监控摄像已撤,专门为它留了盏吊灯,好方便它看清楚环境。

果然动了。

它能分辨出,警报已解除。

从高二就留在身边玩具熊,有一天,成精了?

荒唐。

辣椒呛住嗓子,莫愁予拳抵嘴边,轻咳两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起身。

“我有事要先走,改天找你喝酒。”

说完,提起椅背上的外套,戴上帽子,手机装兜里的同时,取出口罩,抬脚迈步。

储豆豆目送着,惊奇打趣:“不会真抛弃我,在外面有人了吧?”

没回头,单手挥了挥,推门而出。

“走了。”

另一边,灯开着,唐果权当有人在家。

这几晚他都在楼上活动,几乎不下来。

难道是…忘记关灯?

呃…完全有可能。

她不由自主去看空荡荡的空调机顶,昨晚还在的,今天怎么忽然不见了呢?

她晃晃脑袋,打算重新酝酿困意。

每天晚上,只有睡着了,时间才会过得快一点。

脑袋放空,放空…

睡意渐渐上涌。

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

诶?

一个激灵,迷糊的大脑有些清醒。

谁进来了?

脚步声临近,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沙发前,将外套丢到一边,面无表情,坐在她身旁。

沙发凹陷,连带她熊屁屁下面也有所浮动。

“行了,别装了。”

第41章 41晚

原来他不在家呀…

刚刚差点就睡着,唐果脑袋还有点迷糊,缓慢重启中。

她还在想,好像没在打电话吧,什么“行了,别装了”,和谁说呢?

熊肚子被忽然伸过来的手,一拳击中。

力度不重,可肚子是软的,受力凹陷,身体向后一震。

莫愁予收回手,抄回兜里,坐姿不动,只侧目瞥一眼身旁:“听不懂人话?”

“…”唐果懵了。

他显然已经耐心告罄,她还未作反应,小短手就被拎起,他提着“她”上楼,走进楼上浴室。

浴缸和花洒是分开的,泡澡区域在左边,淋浴区的玻璃隔间在右侧。

他把“她”扔进浴缸。

脑袋朝下,砸得她头晕目眩,好在不疼,就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始料未及。

水流注入缸内,冰凉凉地自头顶漫过肚皮,再到腿…

熊毛润湿,黏在身上,没一会,淹过鼻子,冲刷进塑料眼球。

哗啦——

小熊笨拙地,想要挣扎起身。

可是棉花里进了水,好重,手脚撑不动。

水阀开到最大,水柱湍急,她大脸朝下泡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越来越重,仿佛注了铅,手脚艰难地在水里划船,划不动,只激起一星点微小的水花。

救命——!

莫愁予立在浴缸半步之外,亲眼看着,成精的熊在水里由大力扑腾,到没力扑腾,几十分钟前被辣呛到的喉咙,干涩到极致。

这种事,没法接受。

他深吸气,上前,关闭水阀,抓住熊没被浸泡到的后背,拎到半空。

玩具熊四肢朝下,随重力垂落,最下面的毛绒遇水后颜色转深,上下全部糊成一团又一团,乱糟糟、湿哒哒地往下滴水。

一米长的熊浸过水后着实不轻,莫愁予却感觉不到熊的重量,他只觉得,心更重,沉重。

他思绪有点混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人生头一遭,遇到与唐果、与奶奶都无关的棘手状况,无关生离,亦无关死别,只是因为,一只玩具熊…

这也就是他,从小脾气硬,不缺胆量和魄力,换个人来经历,可能早崩溃。

“现在听懂人话了么?”

唐果难受得要疯掉,棉花不能沾水,太痛苦了,用一句话形容,根本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她无奈又无力,觉得自己像个囚犯,正被用刑。

只不过,人家叫犯人,她叫…犯熊…

嘤…

还能再悲剧一点吗?

她就知道今天一准要倒霉…

想点头,告诉他:听得懂,我听得懂!

奈何脑袋太沉,悬在空中,难以抬起。

身体下落,终于被摆正,刚感觉到舒服一点,下一秒,就被他按坐在地板,背靠浴缸边缘。

他蹲下,右手臂搭在膝盖,目光如清酒,冷而冽:“听着,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周旋,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答,必须配合,做得到么?”

那是和谍战剧中角色,相差无几的锐利眼神,似刀锋,泛着清冷寒光。

一瞬间,唐果突然将面前的人,与平板冻结的画面重叠。

毛绒就像头发,在水里遭过罪后,打结,纠缠,七倒八歪,一张熊脸丑得认不出本来面貌。

而这张丑脸却怔怔看着他,被吓到。

小熊微乎其微地点了一下头。

它听得懂。

莫愁予看着它,眸色晦暗,像夜色下的深海,隐忍波涛:“会说话么?”

小熊摇摇头,依然幅度很轻。

浸润在身体里的水,缓慢流淌,在身下汇成一涓涓细流,四散开。

唐果熊费劲力气,艰难抬手,拍拍湿漉漉的肚皮,然后,上下小范围地搓动,毛绒被不停翻上来,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