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这么多年的女儿,大学还没正式毕业,怎么就被萧竞越给抢走了。

就在这兄弟两个人感慨讨论的时候,蜜芽儿被童韵叫到了一旁,仔细地盘问了好一番。

蜜芽儿在自己娘面前,也不好隐瞒,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省略了一些细节,比如在萧竞越宿舍里,他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童韵听完后,面色郑重,沉吟良久,才问说:“蜜芽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蜜芽儿:“额?”

童韵盯着自己女儿:“你和他,怎么样了?他对你做过什么?”

这句话就问得非常直白了,

蜜芽儿微微低头,如实说道:“他牵了我的手。”

童韵挑眉:“嗯,然后呢,还有吗?”

蜜芽儿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其他的了。”

只可惜,童韵是不太信的,于是她继续问道:“他没抱过你吗?”

蜜芽儿羞惭至极,又不好对自己娘说谎,只好咬唇低声说:“娘,他……抱过我。”

童韵紧接着问道:“抱过几次?经常?亲过吗?”

蜜芽儿赶紧摇头:“娘,就抱过一次,没有经常,那一次也是偶然。后来他可能觉得这样不好,就特别注意,再也没有了。他从来没亲过我。”

她隐瞒了电影院那次,因为那次实在是太羞耻了。

童韵审视着自己女儿的神情,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当下松了口气。

“你现在还年轻,就算谈恋爱了,也要自尊自爱,可不能说随便了,没得让人家看轻,知道吗?”

“嗯,娘,我知道的,其实……他也很注意的,这点你放心。”

提起这点,童韵也是满意的。

萧竞越比蜜芽儿大七岁,自小是孤儿,经历的事多。但凡经历事儿多了,心思就多,容易更有成功的欲望,也容易比起别人更不择手段。

况且,现在自己家里境况和以前不同了,家里生意越做越大了,自己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甚至连童昭这里,政途也是一片光明。

有这样家世的蜜芽儿,就算是在北京也算是非常出色的了。

蜜芽儿长得又好看,一百个人都挑不出来一个这样的。

自己女儿条件这么好,童韵也是担心的,担心有那别有心思的骗了自己女儿。

不过现在听着蜜芽儿这么说,那萧竞越并没有趁着蜜芽儿年幼无知就要如何如何的样子,反而很是注意和蜜芽儿的距离,算是比较守规矩的了。

这让童韵原本提着的一口气稍微松下来。

她接着又盘问了蜜芽儿一堆问题,问来问去的,想想过去萧竞越的种种表现,以及那次他拼死救了自己性命的事。

最后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错,回头我和他好好聊聊,再做打算吧。”

说着间,母女二人回去,这时候萧竞越已经赶过来了,恭恭敬敬的,见了童韵,连忙起身打招呼:“婶,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有五六年没见过了,童韵打量着长大成人的萧竞越,高高大大的,挺拔帅气,把一身西装穿得有模有样——比顾建国穿着好看多了。

童韵其实心里多少已经接受了这件事的,再看萧竞越,自然是有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了,越看越觉得,还真是不错。

知根知底的,长得好,人也优秀,以后肯定有前途。

不过纵然这样,童韵还是着实把萧竞越盘查了一番,从在国外的种种经历,到回国后在中科院哪个所,同事怎么样,现在在搞什么科研,未来有什么发展,都统统问过了。

当然了,以童韵这种档次,倒是没问你工资多少什么时候能分房这种问题……

蜜芽儿听着自己娘几乎是毫不掩饰地这么问,多少有些无奈,不过倒是也没吭声,耷拉着脑袋,在那里不说话。

她知道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过了,以后两个人就光明正大来往了。

童韵问了半晌,告一段落,顾建国顾建党那里接着聊,聊这聊那的。

好在萧竞越出国几年,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行动多于言语,现在坐在席面上也能侃侃而谈了。

当下几个男人也算是相谈甚欢,茅台酒都喝了大半瓶子。

最后顾建国指着那茅台酒说:“你们还记得吗,当初竞越救了童韵,两个人都得了奖,被县里表彰,咱们坐着驴车去县里,当时咱娘点了一堆的菜,才花了二十多块钱,人家还送了一瓶茅台!”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那是大家伙第一次喝到茅台。

“是,那茅台真好喝!”

萧竞越也想起过去,那艰涩却努力的岁月。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棵树,必须努力地扎根在石头中,拼尽全力向天空伸展。因为他深知他和别人不同,他生在冰冷的石缝里,如果不靠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这社会也变了,他也终于成长到足够坚强。

顾建党喝着这昂贵的茅台酒,品味着那醇香的滋味,自是也记起了过去的那些事。那一年高考,没考成,心里那个难受,不过后来终于得偿所愿。

其实回过头来想,考上了,考不上,又能怎么样呢?到底是年轻,太执着,也太在意。

“不想了,那都过去了,咱熬过来了,来,咱们干杯!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干杯!”顾建国为大家斟满了酒,举起酒杯,这么说道。

“为了明天更好的未来,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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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顾建国和顾建党两兄弟都喝高了,不过萧竞越竟然还好,他可能知道自己属于待考察对象,没敢太放纵。

两兄弟在那里哭着笑着说过去的时候,蜜芽儿从旁照顾,童韵把萧竞越带到一边单独说话。

蜜芽儿瞅了一眼,有点担心的。

萧竞越临走前,小声说:“没事,我和婶好好聊聊。”

这是他们这晚说得第一句话,说完后,萧竞越就跟着童韵过去了。

两个人谈了好久,蜜芽儿很是忐忑了下。

她知道在自己家,凡事都得听自己娘的,自己爹对自己娘言听计从。

如果自己娘不同意,那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真不同意,那自己势必要费一番功夫了。

小心地照顾着爹和四伯,等了老半天,终于萧竞越和娘回来了。

萧竞越一回来,看到顾建国和顾建党,便提议说:“婶,你过去叫司机,我背一个,司机背一个,我们赶紧把他们背到车上去。”

童韵点头,当下嘱咐了两句出去了。

萧竞越让蜜芽儿看着顾建国和顾建党,自己却匆忙出去一趟。

待到他回来,蜜芽儿忍不住问:“刚才我娘和你说啥了,你去干嘛了?”

萧竞越挑眉,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蜜芽儿更加纳闷了,心里难免猜测,这到底是说了啥?而且还说了那么久?

不过想想,萧竞越在笑,看来应该是不错的结果?自己娘竟然没反对也没为难?

正胡乱想着,只见自己娘回来了,没办法,只好赶紧不问了。

童韵拿出钱包要去结账,谁知道萧竞越抢先说道:

“婶,我已经结过账了。”

“结过了你带了钱?”

要知道,这一顿饭可不少钱,一般人真不会随身带这么多钱。

“临来前去了躺银行,取了钱。”

童韵倒是有些意外,又觉得萧竞越实在是诚心诚意,想事情也体贴周到,更加满意了,点了点头:“便他们两个扶上车吧。”

当下萧竞越和司机各自扶着两个人上了车,蜜芽儿和童韵从后面跟着。幸好有司机在,先送顾建党回去,之后便送童韵他们。

萧竞越一直到帮着童韵把顾建国扶上去,这才算完。

临走前,童韵看了看自己女儿:“蜜芽儿,你送送竞越。”

蜜芽儿微怔,之后心里便涌起喜悦,她知道这说明娘完全同意了的。

童韵笑看了眼女儿:“怎么,不想送?”

蜜芽儿赶紧点头:“知道啦,我送他下去!”

到了楼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都没敢距离太近。

“你怎么不说话啊?”蜜芽儿低着头软软地这么问。

“说啥?”

“你说我想知道啥!”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蜜芽儿有些不高兴了,低声这么埋怨。

“你是想知道我和婶婶说了什么?”

“那当然了!”

萧竞越见蜜芽儿不高兴的样子,当下笑了,温声说:“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商量了下以后的事。”

“啥事儿?”

蜜芽儿都要恨死了,自己心里着急,想知道,谁知道萧竞越说话跟挤奶一样,这么难。

“就是咱们两个的事儿啊。”萧竞越的声音无比的温柔,温柔的带着暖融融的笑意。

“啊?”

蜜芽儿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已经谈起了这个?

萧竞越看蜜芽儿那小傻样,终于不忍心逗她了。

“婶婶和我商量了下,说你年纪还小,明年才上研究生,说要等你研究生毕业再考虑结婚,在这之前,让你专心在学业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蜜芽儿瞬间脸上火烫,她没想到,原来他们都已经商量到以后结婚的时间了。

“还说啥了?”

“说了好多。”萧竞越今天心情是极好的,以至于唇边的笑从未停过:“说让我以后要让着你,说你很多坏毛病坏习惯,说你从小娇生惯养,说我以后不能嫌弃你……”

童韵说了好多,她是对这个女儿不放心的。

不过萧竞越却对自己有信心。

他会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看到了隔壁那个被大家宠在手心里的小娃娃。

当时他就想,这么有福气的小娃娃,真希望她一辈子都被人捧在手心,呵护备至。

第120章

谈妥了萧竞越和蜜芽儿的事, 顾建国和童韵也是松了口气。

萧竞越人品好前途好模样也好, 性格又好,以后对蜜芽儿肯定能包容忍让,如果两个人能在一起,他们对蜜芽儿也就放心了。从他们自己的角度来说, 顾建国没有儿子,却有偌大的产业,以后总是得有个继承人,如果蜜芽儿对家里的房地产公司不感兴趣, 到时候萧竞越也能扛起来的。

萧竞越和他自己爹又不亲,没有亲戚方面的负累, 就算不是上门女婿,也差不多了。当然了这话只是顾建国自己暗地里打算着,现在八字没一撇, 却是不好说出来的。

顾建国在长舒了口气后, 开始研究这北京房地产市场的事。

其实最近北京的房地产并不算热火,绝大部分人心理还在停留在福利分房的思维里, 并不愿意为了房子自己出钱。北京的房价普遍在不到千元一平的阶段,有些地方甚至也就几百块一平米罢了。

萧竞越这几天工作并不算忙,周末抽出时间来陪着顾建国把北京房地产跑了一个遍, 最后在那里一点点分析。

“今年北京这边好像也要拍一块地, 就在北四环外面那一块, 不过目前来看, 并不好办, 毕竟拍卖土地建房子,这还是个新鲜事。”

萧竞越分析说:“现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阶段,谁也不知道拍卖了后是什么情况,再说政策也是时不时会变的,这里面有巨大的风险。当然了,高风险总是伴随着高收益的,如果赌对了这一把,可能从此后就能在北京站稳脚跟了。”

顾建国听着连连点头:“这个就是得赌了,赌赢了,咱从此更上一个台阶,赌输了,只能认栽跟头!今年深圳那边第一次进行了公开的土地拍卖,听说拍出来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萧竞越颔首:“深圳那边现在是经济特区,经济是比北京这边更活跃。”

两个人又研究了一番,顾建国去考察了下拍卖的那块地,北四环这个时候还一片荒芜,属于郊区呢。

“这地儿盖了房子,有人来买吗?”顾建国自己也犯了疑惑。

“我也不了解房地产市场,不过听说北京这边的发展规划,肯定是要发展北边的,北边比南边强。”

顾建国也听说过这个,他再次看了看周围那尚且拆迁的破败棚屋以及那半人高的茅草,最后点头:“我回头再找舅商量下吧。”

目前来看,这块地皮虽然荒凉,可是拍卖价格肯定低不了,几个亿的真金白银来买这么一块荒凉的地皮,那简直就是一沓子一沓子钱往这里垛,比麦垛子还得高。

萧竞越也不太懂房地产,他也是为了陪着顾建国看,去图书馆借了书来研究,又去请教了自己认识的朋友,一时半刻哪里能明白这其中那么多道道。

他也只是皱眉:“这得不少钱,得好好商量下。”

蜜芽儿当然知道自己爹和萧竞越去考察北京房地产市场的事,对于这事儿她其实兴奋得很,总觉得大机会来了。在这关键的时候,她当然是开始推波助澜,不着痕迹地劝说自己爹。

地皮么,那自然是买买买。

她对于1990年前后的房地产市场起伏不了解,可是却深知90年代房地产将活跃起来,这个时候买地,总是不会亏的。传说人家某位房地产大佬曾经卖了一块捂了二十多年的地,挣了不知道多少倍。

顾建国原来就是心动但是又有点魄力没到家,现在被女儿撺掇的,又听自己媳妇童韵分析了下现在的金融市场和形式,最后果断地打国际电话给他舅舅了。

和他舅舅商量了一番,终于定下来。

这地,必须买。

在经过好一番筹备并研究后,就在蜜芽儿进入五道口的金融研究生部就读研究生的时候,顾建国在北京耗费巨资拍下了北四环的这一块地。

消息一出,整个北京地产圈都震惊了,大家纷纷打听,到底是哪里来的“土豪”竟然有这样的魄力,花费如此巨大地去拍一块北四环的荒地。

打听出来后,更是惊得不轻,无名无姓,小地方来的房地产商。

大家议论一番,纷纷觉得,这小地方的人,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顾建国可是不管那些,这钱他既然花了,那无论行不行,他都必须咬牙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接下来一两年的时间里,他都泡在了这块地上,国有土地使用证,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这一个个的证件都能把人折磨死,今天这个部门要这个明天那个部门要那个,为了能够顺利动土开工,顾建国几乎瘦了一圈。

总算各种证件齐全了,开工动土准备造房子了。这么大的工程,可是顾建国之前的项目没法比的,缺人缺钱缺经验缺关系,缺什么临时想办法,一步步走来不知道多少艰辛。

如此这么折腾了几年功夫,大楼终于封顶了,开始卖了。

当这一片楼起了名字准备卖的时候,蜜芽儿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切。这一片房子后来挺有名的,是北四环一个知名的社区,上辈子她刚毕业那会,还在这一块租过房子。

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竟然是她爹的手笔!

这个时候已经是1990年,她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打算进一步深造的她正在攻读博士学位。她对男朋友萧竞越说:“感觉我爹以后是国家级别的大富翁了!”

她并不知道上辈子的这个社区是哪位大牛开发出来的,但是她感觉只要不出啥意外事儿,这个社区的开发者一定能在房地产圈占有一席之地。

萧竞越听了,笑着叹说:“你知道我们公司的人都说我什么?”

这个时候萧竞越也已经加入了中科院控股的山海公司,并成为了一名技术骨干。和他一起加入山海公司的还有陆奎真,这几年他和陆奎真是几分朋友几分敌人,大家相处的还算可以,但是彼此之间的竞争也是显而易见的。

“说什么啊?”蜜芽儿不懂。

“都说我女朋友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觉得我以后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了。”萧竞越笑着这么说道。

蜜芽儿听到,顿时笑了,笑得前俯后仰。

她是没想到,萧竞越,就是上辈子那个混到了中国知名企业家财富榜前几名的萧竞越,怎么这辈子成了那个少奋斗三十年的小白脸?

其实他才二十七岁啊,已经在山海公司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现在他缺的只是东风,赶上了中国计算机高速发展的东风,他就会成烈火烹油之势,再造他昔日的辉煌。

不过现在,他确实看着是一个高攀了有钱人家女儿的小白脸。

想起小时候,她还曾经思考过关于抱大腿的问题,她并不是一个爱抱大腿会巴结人的人,所以想着,随他以后怎么出息,自己只要不得罪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二十一年过去了,他们一家子从大北庄走到了县城里,再从县城里来到了北京,这一步步的,自己爹从一个土掉渣的农民变成了北京的房地产开发商,自己娘也从个普通下乡知青变成了市银行行长,自己的其他亲人,也都有了出息,以至于自己如今竟然反过来成为了萧竞越的大腿。

“小丫头,这是在笑话我吗?”

萧竞越其实并不在意的,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对未来的发展也是很笃定的,这种强大的内心自信让他明白,自己一定能够给蜜芽儿幸福体面的生活。

这就够了。

至于蜜芽儿的父母是如何有钱,蜜芽儿如今拥有怎么样的身家,这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