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阿桃面色红润,体力充沛,并无半点不适的样子。兰华就喃喃的说:“这倒是奇了…”

“兰华师兄,你在和阿桃说什么啊?”芍药也将圆圆的脸凑了过来。

兰华只好笑笑打马虎眼:“没什么。”

此事既已过去,总不好将这事情又闹大一些,芍药最是护着阿桃,若是晓得昨日玉管不单单是向阿桃表白,更是用了那下三滥的手段,怕是这一路也走不顺畅了。他可知晓,这九霄阁新弟子历练,最主要考验的并非弟子们的修为,而是团体意识。这事自然是别让芍药知道为好。

兰华不说,阿桃也没放在心上,更不会主动和芍药提的。

而玉管,昨晚发生那种事情,今日自是不敢出现在阿桃的面前,只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一路上尤为安静,唯有夜昙时不时与芍药斗斗嘴。

等几人路过一条河时,就在河对面,看到了昨日刚见到过的岭岭兽。夜昙昨日是吃了亏的,当下将芍药护在身后,秀气的脸立刻严肃了起来:“大家小心!”

见那岭岭兽似是在河边蛰伏已久,怕是昨日吃了亏,今日特意前来复仇的。夜昙知道他不是这岭岭兽的对手,可昨日阿桃一拳就打跑了它,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虽不是由他亲自护着芍药,可有阿桃在,是绝对不会让芍药出事的,只要芍药没事就好。

岭岭兽虽似牛形,个头却还是要比一般的牛大上许多,身上的虎纹看上去更是威风凛凛,甚是霸气凶猛。

几人都屏住了呼吸,观察这猛兽的举止,阿桃也紧紧盯着它。

岭岭兽从河对面跳了过来,夜昙欲出手,却见这岭岭兽略过自己,直接朝着阿桃奔去。

速度极快,气势汹汹,拔山倒树而来。

芍药赶紧道:“阿桃小…”

“小心”二字还未说完,却见这凶猛的野兽静静站在阿桃的跟前,见阿桃挥拳要打,也不过下意识的将脑袋往后躲了躲,仿佛很怕阿桃的样子,却十分的机灵。

然后将嘴里叼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阿桃面前的地上。

咦?

几个颜色鲜艳个头饱满的果子从荷叶中滚落出来,原来这凶兽嘴里叼着的荷叶,里面竟包了好些个果子。

·

晌午休息时,芍药从夜昙背着的包袱中拿出一个果子来吃,这果子远比这两日夜昙他们寻到的要大些,可芍药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的问兰华:“这…真的能吃吗?”

适才原以为那岭岭兽是因昨日之事,要找他们寻仇的,未料那么大块头的凶兽,竟乖乖巧巧的,献宝似的将这些果子放到阿桃的面前。之后更是没有做出任何要伤害他们的举止来。

这凶兽既然不伤他们,他们自然是继续前行的,只是它却紧跟不舍的跟在阿桃的身后,阿桃不理它,它便跑到前面,替他们扫除一切的障碍…

兰华微笑点头:“放心,这些果子像棠梨,却远比棠梨个大味甜,也爽口些,可以吃的。”

芍药嗯嗯点头,转过头见阿桃坐在树枝上。

阿桃正吃着果子,那岭岭兽便蹲在树下看着她,后蹄蹲在地上,前蹄自然垂下置于胸口,嘴里发出悠闲安逸的声音,就小声对夜昙说:“这凶兽…好像一条狗啊。”

兰华听到了笑笑,说:“岭岭兽原是这空桑山女帝的坐骑,万年来没有主人,估计是昨日阿桃降服了它,今日便认阿桃当主人了。”

芍药晓得阿桃厉害的,可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阿桃她潇洒惯了,哪里会愿意让这么个凶兽跟着呢?

虽说这是凶兽似是被阿桃降服了,可终究是上古凶兽,起初几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可之后,却见着凶兽极乖的给阿桃觅食,连带着其余几人也沾了光。再说这凶兽乃是空桑山的镇山之兽,他威风凛凛的在前面走,哪里还有其他兽类敢来骚扰?

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出了山。

待几人拿到九霄阁出阁历练顺利通过的牌子时,心下仍有些难以置信。他们竟是新弟子中,结束历练最早的一组。

走出了空桑山,几人便要回九霄阁,而那岭岭兽,却依旧对阿桃紧跟不舍,一副要与她回家的样子。阿桃见它乖巧,待它自是不像初见时那般凶残,可瞧着这庞然大物,也是不愿它跟着自己的。

倒是芍药,对着凶兽改变了看法,劝阿桃说:“我看它,挺乖的呢,要不…你就让它跟着你吧?”

阿桃蹙了蹙眉,她若如以前那般独住倒也无妨,可家里有个小的,自是不好养这么大的凶兽,就说:“太大了。”

岭岭兽唔了一声,之后金光一闪,身体顷刻间变小了一些,如野猪般大小。

阿桃一愣,明白了它的意思,继续说:“还是太大了。”

岭岭兽又将自己变小了一些,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一只小奶狗的大小模样,踩着四个短短小蹄子围着阿桃转圈,连那素来胆小的芍药都直呼可爱。

几人这才回九霄阁。

九霄阁自是早早收到了消息,阿桃进去时,庭和便出来迎她,手边还牵着那小桃鸡。

桃宝几日未见着娘亲甚是想念,当下就扑了过去,抱着娘亲的手臂蹭啊蹭,待看到娘亲身后跟着的一只小狗大的小兽时,才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惊呼道:“啊呀,好可爱的小牛啊。”

阿桃见他喜欢,便摸着脑袋,难得慈母般对他说:“嗯,将它带回来,桃宝每日下学便能去放牛。”

第66章 大结局

与桃宝同在育儿园的小友,家中也不乏养猫猫狗狗的,为的便是让孩子打小就有爱心些。桃宝也有些羡慕,但因爹爹养他一人已经够辛苦了,不好再添个宠物。目下见娘亲为自己带来这头小牛,煞是可爱,又与众不同,自然欢喜不已。

当家弯下身子笨拙的将那小牛抱在了怀里,胖乎乎的小手去摸他的脑袋:“小牛,乖哦。”

岭岭兽乃凶兽之中的霸主,便是昔日沦为女帝坐骑,也未曾受过这般的待遇。它动着身子欲挣脱,待嗅到这小男娃身上的味道时,才倏然一愣,而后乖乖的任由这小主子抚摸,只鼻孔无奈的冒着气。

庭和瞧着桃宝怀中的小牛,下意识蹙了蹙眉,之后却一句话也没说,先陪阿桃进了九霄阁。

此番阿桃他们几人历练,实在是太过顺利,可他们也未触犯九霄阁的规定,的的确确是毫发无损的出了空桑山的。冲虚尊者翻阅了关于他们历练的资料,疑惑喃喃道:“这倒是奇了…”

按理说他们几人在空桑山历练,之后会遇到九霄阁安排的考验他们的猛兽,可是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这些个猛兽统统都跑光了,如此一来,自是没有什么艰难险阻,直接就出来了。

可这件事情,若要追究,也是九霄阁安排失误,与历练的弟子是无关的。

冲虚尊者犹豫了一番,便在他们的历练单子上盖了章,算是他们此番考核通过了。不过他们算是通过了,却独独没有盖玉管的单子。

冲虚叫了玉管站到他的面前来。

玉管白着脸,原是安静的站在后面的,听到冲虚尊者在叫自己,才走到前面去。

玉管思慕阿桃,此事九霄阁的仙君也是有些知晓的,所以这空桑山的媚竹,也是对玉管的考验之一。虽说阿桃食用了媚竹并未有反应,可玉管生出那样的心,做出那样的举止,已经算是没有通过考验了。

冲虚尊者说:“你在历练期间犯了大错,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冲虚尊者平日严格,可终究还是惜材,想要弟子们好的,眼下见着玉管犯了错,心下自有几分无奈。却见着玉管只翕了翕唇,便说:“弟子…弟子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冲虚淡淡道:“罢了…”

直至从冲虚尊者那里出来,芍药仍有些迷糊,喃喃与夜昙道:“这会不会…太严格了?”她不知那媚竹之事,只晓得玉管在历练期间对阿桃表白,冲虚尊者不喜弟子们私下交往,可此番对玉管的惩罚也太严厉了。

竟安排了玉管去从军五年,还是去最凶险的极寒之地。

那可是当初封印蜚兽的地方,一般小妖如何受得了?

夜昙比芍药聪慧些,自然明白过来,肯定是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在的,就安抚芍药:“既是九霄阁安排,自会保全弟子们的安全,你放心罢了,也就五年嘛。”

芍药只好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阿桃的性子冷,这玉管去从军,与她而言并未有什么,只与儿子逗弄那岭岭兽,十分的温馨。

回到仙邸时,庭和见院中桃宝正捧着一筐青草喂岭岭兽,嘴里喃喃道:“小牛饿了吧,快吃吧,这些草很新鲜的。”

却见那奶狗般的小牛并未张嘴吃,而是将头扭到一边去。

桃宝便拿着草,小袍着追着那岭岭兽喂食。

阿桃啃着梨子坐在石凳上。

梨子清脆爽口,阿桃吃着欢快。她与天界女仙不一样,吃梨子也不啃皮,咬了直接就咽下去了。这些庭和尚且可以忍受,可见阿桃连洗都不洗便吃,看到时总是要教育一番。阿桃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当着上仙的面自是敷衍的洗一下,若是上仙没看到,便从果篮中拿起就吃,懒得洗的。

阿桃瞧着院中的桃宝,手上的梨子啃完了,顺手拿了一个就要咬,待看待上仙过来,才动作一顿,走到一旁蹲到了院中的小湖旁,将那梨子洗了洗,用袖子擦了水渍,才放到嘴边。

庭和见着,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却也拿她没办法。

他坐到阿桃的身旁,与她说道:“这岭岭兽性子高傲自大,如今甘愿跟随与你,断断不会是因为你驯服了它…阿桃,你如今修为虽高,却也远不及这岭岭兽的。”所以定然是这岭岭兽甘愿输给她的。虽说这岭岭兽幻化成小牛模样,可庭和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岭岭兽外姓虽像牛,却是不食草的,乃肉食兽类。它既能成为凶兽中的霸主,自然有它的本事在的。

阿桃道:“上仙的意思是…”

庭和静静打量着她,她对着空桑山的媚竹没有反应,又得这岭岭兽死心塌地的跟随,大抵是与空桑山有些关系的。庭和说:“早前我便问过你,你说你自幼就在夷山,我便也未多想,如今想来,怕是要再去查查你的来历。”

阿桃啃着梨子“唔”了一声,她自己是不在乎的,上仙要知道,便去查好了。

想到了什么,庭和眉目温和,说:“过段日子便是咱们的婚宴,明日我陪你会趟夷山可好?”

那夷山虽说与世隔绝,可终究是阿桃自小生长的地方。如今要嫁人,自是要回娘家的。

桃宝一听要去夷山,也很是欢喜,连夜便收拾好了自己要带的行礼,次日就随庭和和阿桃回了夷山。

山长一如既往的在一言堂内教一批新弟子,瞧见阿桃回来,便向小妖们介绍:“这是你们的师姐,如今在九霄阁修仙。”

那些个小妖们,自然晓得半年前有几名优秀的弟子随通过选拔进了九霄阁,而这阿桃,却是不在名单之列的,眼下见她不但在九霄阁修仙,竟还嫁得九重天上的上仙,一个个羡慕不已。

山长乃是阿桃最敬重的人,桃宝也乖乖叫了一声:“山长爷爷。”

这声叫得山长热泪盈眶,原先他还担心阿桃在天界过不惯,在夷山是没人欺负她,可到了外面,天外有天的,她怕是要受委屈的。

上仙随阿桃去了她的住处,原先住的那间小木屋。桃宝一进去,见那小木屋里面家徒四壁的,一副空荡荡的样子,就心疼的说:“娘亲一直住在这里吗?”

阿桃看着小家伙皱眉的样子,仔细的想了想,当初她懵懵懂懂,也没有固定的住处,有时睡树上,有时睡山洞,这小木屋还是与芍药认识后,她们一起搭建的。便说:“倒也不曾一直…”

桃宝一听,只道娘亲就在这里住过一小段日子,便点点头:“那就好。”

庭和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瞧着桃宝抬头与他说“娘亲之前过得好可怜…”时,便微笑着对着儿子说:“那日后桃宝便与爹爹一起好好照顾娘亲,可好?”

“好呀。”桃宝眼睛一弯,点头应道。

阿桃是不喜欢做家务的,庭和也未让她动手,只是她见屋内上仙拿着笤帚扫地,桃宝也撸起袖子拿着抹布擦家具,一大一小,都干得十分勤快细致。阿桃静静的看着坐了一会儿。原先她不会多想,昔日上仙也没少这样替她忙活过,可这会儿瞧着他们父子二人干的卖力,也起身走了过去,帮着那小家伙一起擦桌子。

桃宝年纪小,可庭和养他时也并非一味娇惯,这些事情都是他教他的。比之桃宝,阿桃倒是显得生疏,最后还是桃宝耐心的教她。小家伙瞧着娘亲难得笨拙的样子,就咯咯笑道:“爹爹说,好男人不该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做家务的,以后桃宝娶了媳妇,也要像爹爹对娘亲这样。”

阿桃深以为然,点点头:“你爹爹说得对。”

在夷山小住了几日,这日桃宝去了山上放牛,庭和在院中晾衣裳,阿桃从屋内出来,看到上仙高大的背影,贤惠的举止与他极为不符。便走过去,轻巧的跳上了他的背。

庭和手一顿,下意识娴熟的将她托住,面容带笑,温和道:“厨房里替你温着早膳,你可是吃了?”

阿桃点点头,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庭和则低低道:“莫要胡闹了。”却知晓阿桃的性子,你越是不要她胡闹,越是得寸进尺。

正当庭和欲好好教训她一番时,却见那外面立着一个人,庭和这才将阿桃放下来,而后过去迎人。

来人正是离朱神君。

离朱神君器宇轩昂,八字小胡子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庭和倒是不知这离朱神君为何会忽然来夷山,只是当初是这离朱神君将阿桃带去了东海修行,回来也算是长进了不少,阿桃这般的性子,教她实在是不容易。算是阿桃的师长,庭和待他亦是客气了一些。

见上仙盛情款待,离朱神君却摇摇手说:“上仙莫要这般客气,今日我过来,是想与上仙说一桩事情。”

庭和看了离朱神君一眼:“神君请讲。”

离朱神君就说:“适才过来时,我见上仙家的小公子正在山上牧牛。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小牛乃是空桑山的岭岭兽幻化而成。”

庭和道:“正是。”他继续说,“前段日子阿桃去空桑山历练,机缘巧合便得了此兽。此兽在古籍中虽记载性情凶猛,可这几日倒是乖巧的很。”

离朱神君道:“那上仙可有想过其中的原由?”

庭和当然疑惑,可婚宴在即,他心中欢喜,这等事情自是慢慢的查。听闻离朱神君的话,庭和便说:“听神君的意思,仿佛知晓原因?”

“我自然知晓。”离朱神君看了院中睡在树上晒太阳的阿桃一眼,见她裙摆低垂,姿态悠然,才朝着庭和道:“庭和上仙可是知晓空桑山的女帝君?”

庭和点头:“略有耳闻。”

空桑山的女帝君乃上古神族,天地初开时便已经存在,是三界神族最年长的一辈。女帝君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只听说后来有个小名,叫晏晏。不过这三界之中,也无人有资格唤她的小名。

离朱神君似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缓缓开口说道:“帝君的性子一向洒脱,不受拘束,亦是无欲无求,都说她是无端端消失了,却不知其中另有原因…那时三界难消除的极恶之妖都被关在夷山,只是妖气日益增长,很快便压制不住。压制夷山的妖气并非易事,当时神族已经渐渐没落,也有些修为极高的仙人,只是家中已有妻儿,此番去夷山,怕是要失了性命,便犹犹豫豫…最后是这位空桑山的女帝君环着双手坐在树枝上,瞧着底下议论推脱的仙人,道了一句‘我去’。”

那是离朱神君不过一个稚儿模样,只见那空灵绝色的女帝君轻盈的坐在树枝上,虽容颜绝色,艳倾三界,眉宇间却是神情冷清,并未半丝情感。此番前去是要冒着性命之忧的,于她而且却仿佛是一桩再小不过的事情。

究竟有多无所牵挂,无欲无求,才能轻轻松松的将自己的命都送出去?

虽说是神族,又是三界唯一的女帝君,可自古女子的身份仿佛总是要不如男子一些的,在天界也是如此。只是众仙知晓这帝君的本事,便由着她去了,最后帝君用神躯镇压了夷山妖气,这才将夷山与三界隔绝开来。只是她自己却是散尽了三魂七魄,从此消失于世间。

夷山之事有了妥善的解决,只是此事乃由空桑山的女帝君去做,天界的男子自觉得有些丢了颜面,失了大丈夫所为,便将此事瞒了下来。

“知晓此事的仙人并不多,有些大多已不问世事,只是我年幼时有幸目睹过帝君的风采,那日在夷山,看到阿桃时,就隐隐有些察觉,只是一直不敢确定…”

庭和道:“神君的意思是…”

离朱神君感概道:“阿桃便是万年前神逝的空桑山帝君。”

神族之所以是神族,不单单是因为有无上的修为,更是因为其尊贵的血统里,多了一丝天地赋予的偏爱,虽是魂飞魄散,只要有一丝残魂,便能重新修炼,直到整整恢复的那一日。

离朱神君道:“今日瞧见那岭岭兽,我心里这才确定。昔日帝君无所牵绊,活得洒脱,却终究缺了什么,适才见她与上仙在一起时笑得欢喜,便明白这大抵便是她昔日所缺之物。”

庭和有些震惊,却也可以接受,阿桃本就与众不同,而那凶兽素来只认那帝君一个主人,能跟着阿桃,已经说明问题了。他说:“多谢神君将此事告知于我。”

离朱神君道:“我原先想着,此事不说也罢。可前几日收到九原山喜帖,这才想着过来一趟。既然帝君决定下嫁九原山,上仙日后可要对她好一些。”

庭和微微颔首,之后才送离朱神君出去。

目送离朱神君离开后,庭和才缓步走到院中的树下,看着树上小憩的阿桃。

在夷山这满是妖物的地方,她尚且还能如此迅速成长,天赋异禀,原来是因为她骨子里淌着尊贵的神族血脉。日后嫁与他住在了九重天,大抵过不了多久,便能慢慢恢复神躯…

正恍惚着,却见阿桃跳了下来。

桃香袭人,庭和牢牢的将她接住,见她顺势环着自己的脖子,便面对面看着她与她说:“神君适才同我说了你的身世,十分的了不得,你可想知道?”

阿桃摇摇头:“先前在东海的时候,看过一些戏本子,看过类似的戏码,觉得甚是无趣,并不是很想知道。”

庭和就说:“你来历如何,我自然是不在意的,只是这样若能让你在天界过得好一些,我心里是欢喜的。阿桃,不管你是何人,在我眼里,始终只是我庭和的妻子。”

阿桃笑了笑。她喜欢干脆利落,这等情人间黏黏糊糊的话,原本是不太喜欢的,可目下从上仙的口中说出来,倒是听得她有几分愉悦。她初识情爱,可到底不是太懂还在摸索的阶段。

她笑笑说:“都说上仙乃谦谦君子,温文儒雅,不过…自那日你偷看我洗澡,我便知晓你是个不正经的仙了。”

庭和耳根一烫,知晓她说的是他初来夷山之事。他与她的初见并非在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