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我真的很抱歉!”韩如沫心里似乎只有一句话,只有对叶浩然深深的歉意。

“沫沫,你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如果你还一时不能接受,我们可以推迟结婚。告诉我你在哪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急,我马上过来!”叶浩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心被不知名的恐惧包围。

“浩然,你不要过来了,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能再欺骗你了。”韩如沫带着哭腔激动地叫着,声音尖锐地颤抖,“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如沫,我爱你——”叶浩然听得韩如沫一串串的对不起,心里一片冰凉,很害怕,她就这么从自己的指缝里溜走,在自己的视线消失。他温柔地唤着她,希望她听到他的深情,能平静。

“浩然——”韩如沫哽咽着,听到他的柔情的呼唤,怎能不动情,可是,她注定是要辜负他。

“我马上过去找你!”叶浩然已经快抓狂了。

“浩然,你不要过来了!我已经离开了!对不起,你很好,只有幸福的女孩才配得到你的爱。我不是天使,我欠你的情,只能下辈子再还,今生我会去地狱里忏悔——”

韩如沫温柔的嗓音从电话那端飘过来,化成刃利的匕首扎在叶浩然的心窝,他无声地叫着:“如沫,你等我!如沫——”

电话那端早已经变成一片盲音,韩如沫的声音消失在沉闷的盲音里,可叶浩然的心被盲音搅拌混乱不已。

叶浩然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去了车库。

当他赶到酒店的时候,只见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丝她的气息,白色的窗纱在徐徐的微风中翻滚,如大海激流中惊涛激荡起的浪花。

叶浩然跌坐在*上,看着*头柜上静静地放着一个首饰盒,他颤抖地打开。那是他妈妈留给儿媳妇的钻石项链,他曾想像着婚礼上她带着这项链是如何地璀璨夺目,自己是如何的幸福——

叶浩然缓缓盖上首饰盒。回头看着*上那一袭白色的婚纱,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婚纱,手下的触感是那么柔软,就像韩如沫的脸颊,白希细腻,让他当女神一般膜拜的绵软。

是婚前恐惧症么?还是车祸造成的自闭症?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叶浩然一脸痛苦,手紧紧的抓起那洁白的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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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婚礼取消了。谢谢各位的光临。对不起,浪费大家的时间——”叶浩然站在台上嘶哑地说着,头发凌乱,眼睛猩红。

没有新娘的新郎,身形显得如此的潦倒和孤单。

礼堂上的喜庆马上被这原子弹般杀伤力的话炸得魂飞湮灭。

坐在台下的父母亲及韩如沫的爷爷奶奶听了,被雷劈般震惊——

生气——

愤怒——

所有宾客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他们一脸茫然看着转身离开得叶浩然,实在难以想象,做事这么稳重的他怎么把婚姻当儿戏。一句对不起,就结束了婚礼。

礼堂上祝贺声变成了叹息声。

“浩然,你给我站住,我们叶家的脸面就这么让你丢光,你丢的轻松,我这老脸往哪摆?”叶母追着叶浩然,大声地叫着走到礼堂门边的他,她被气得脸色发青。

从来没有对儿子说这么厉声的话语,这次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实在丢尽了脸面,实在控制不住了。

叶爸爸赶紧追上扶住她。

“浩然,你一向做事都很有担当,今天没有解释清楚就走,亲家爷爷奶奶会有多急啊。”叶爸爸扶着叶母走到叶浩然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韩如沫爷爷奶奶颤颤巍巍地追了过来,满脸戚戚地看着他。

叶浩然艰难地回头哽咽道:“爷爷奶奶,对不起,我和如沫吵架了,我把她气跑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磅礴大雨中,留下叶母恨恨地跺脚:“你——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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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乌云密布。

雨,纷纷扰扰。似流不尽的泪。

韩如沫站在墓园里,随身的小遮阳伞撑起一片寂寞。

看着淋漓的雨水浇在墓碑上,洗去碑铭上的纤尘。

一直以来自己没有勇气来这里,怕面对现实,怕承受不起那份生离死别的痛苦。

但那揪心的疼痛却从没离开过她。

今早,她来到林云轩的墓前,诉说着对他的思念。

那美好的初恋,她将永存心底。

韩如沫找到了爸爸歇息的坟墓,离林云轩的不远。

抚摸着碑上爸爸的照片,失声地喊着爸爸。

对于云轩和爸爸,那是一道永远都不能愈合的伤疤,她想,这一生,自己会一直向她们忏悔。

她再找苏岩,可是,整个墓园都走了一圈,她把所有的亡灵都惊醒了,却仍没有找到苏岩的痕迹。

今天早上,在苏岩的别墅里,她看到了苏岩,她想摸摸他的脸,可他却又模糊了。

八年前,那颗葵花籽已然在心里生根发芽,她直到这时候才顿悟,自己对他的爱已经渗入骨髓,所以,她选择了逃婚。

可是,当心里明了——

她已经开始疯狂的想念他了,很想很想看看他的样子——

然而,他们认识一场,磕磕碰碰那么多,却没有一起合影过,她甚至没有他的照片。

于是,她想到了墓园。

来到这里,她终于抬头面对现实,去看云轩,看爸爸。

最后,她想在墓园里,看看苏岩的照片。

然而,即便是墓园里,也没有他的踪迹。

这是怎样的残忍啊,他隐隐地在她眸里,在她耳畔,可是她想真切地抚摸一下,他又消失了。

他彻底地消失——

不留一点痕迹——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失魂落魄的韩如沫,又走回林云轩的墓前。

终于——

止不住的嚎嚎大哭。

云轩,对不起,我心里有你,可还是爱上他了。

八年前,死里逃生之后,当我掩埋痛苦的时候,爱上他了——

我该受到惩罚的,所以,他走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人孤单单地在余生里忏悔。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任自己放声大哭,在墓园,在雨中,任大雨淹没。

韩如沫把这么多年的痛苦都化作眼泪融入雨中,那些噩梦,那些内疚,那些忧郁忧伤,她在昔日的恋人,还有至亲的爸爸面前,放声忏悔。

衣服早已被雨淋湿,那冰冷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彻骨的冷,从心里开始。

良久——

韩如沫哭得累了,雨似乎也停了,她抬头,却看见头顶立着鲜蓝色的布帘。

回头——

却是他——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为她撑伞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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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礼堂上,李韩一和所有人一样震惊,担心韩如沫出了什么事。

直觉驱使,李韩一离开礼堂来到墓园,没想到她真的在这里。

李韩一看着她在雨中颤抖地哭泣,失魂落魄,白色的小阳伞在她脚边孤单地立着。

雨点犀利的打在她身上,她全身湿透却浑然不觉,李韩一看得心疼不已。

李韩一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才擦完,那流不尽的泪珠又在她的眼眶里翻滚,滑过她那雪一样冰凉的脸颊,滴落到地上。

李韩一的心开始揪心地疼——

李韩一抚摸着她被雨水打湿的栗色的卷发。

韩如沫呜咽着叫了声:“学长——”

被李韩一温热的掌心轻抚后韩如沫,哭泣不但没有抑制,反而来的更猛烈,似又万般的委屈在这一刻倾泻。

李韩伸手把她轻轻地揽入怀,任她把心中的痛哭出来,把忍了八年的眼泪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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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韩一的临海别墅。

韩如沫躺在*上睡着,黛眉微皱,即便在睡梦中也还是隐隐的忧伤。

李韩一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轻抚着她的眉毛,看着她苍白的脸,干涩的唇,李韩一只觉针扎般钻心地疼。

曾今那个天真灿漫的女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韩如沫被忧伤覆盖着。

因为林云轩,因为她父亲,因为苏岩,因为爱他的男人的离去,她至今还被痛苦缠绕着。

八年了——

这个八年她过得多么孤独啊,她一人承受那么多的忧伤,她单薄的身子怎么能承受这么重得负荷?

李韩一看着她,心里暗暗自责,为什么不早一点见到她,为她分担一些痛苦?

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的煽动,韩如沫缓缓把眼睛睁开。

天花板上欧式水晶吊灯映入眼帘,环视四周,白色的窗纱正随风飘动,隐约听到海浪的声音。

看着自己身上盖的温暖的被子,满脸疑狐。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现在是在哪?

韩如沫立马爬起,掀开被单,下*走到窗边。

雨已经停了,阴霾不再,如洗的天空碧蓝澄净,空气湿润清新。

韩如沫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看着海边白白的沙滩,任徐徐的海风吹着她微凉的脸。

高大的椰树在风中沙沙私语,惊扰了她的视线,窗边,水洗后的椰树叶更加地鲜亮碧绿。

韩如沫转身,回到卧室,打开另一扇门,往客厅走去。

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李韩一学长正蜷缩在沙发上睡着。韩如沫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想起在墓园里遇到李韩一学长。自己趴在他肩膀上哭了个痛快,后来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看着韩一学长的睡容,如沫心里不禁的感慨万千:八年了,自己和这边所有的人和事隔离八年了。

任你怎么挽留,时光仍不怜惜地从我们身边一点点流走,并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昔日帅气的学长已成为成熟稳重的男人——

昔日校园里令花痴们追随的财团美男,失去了最耀眼的那颗明星,已经不再出入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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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你是我的女人 第六章 重逢学长

窝在沙发上的李韩一不舒适般微微挪动着睡姿。

韩如沫走进房间,拿来被单,轻轻的盖在李韩一的身上。

李韩一隐约的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醒来。

看到韩如沫正给自己盖被子,立马起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轻声的说:“你醒了!”

韩如沫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恩,学长——”

李韩一轻轻抚着她的头,像八年前一样亲昵。

李韩一看了看手上表:“八点了,如沫,你先去洗漱,我去给你弄点早餐。几顿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韩如沫听了微微心惊,她在英国这八年一直都睡眠很浅,不爱睡,没想到昨天到现在睡了这么久。

大概是哭得累了,把这些年心里的痛都哭了出来,才疲惫地睡了这么长的觉。

韩一学长还是那么的贴心,韩如沫对他露出涩涩的微笑。

等韩如沫把自己整理完,韩一学长已经把早餐放置在餐桌上。

李韩一温和地凝视着她,眼里尽是怜爱。

“学长,你要是再盯着我看,我就要要害羞了——”韩如沫说完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学长面前尽然和八年前一样,带着撒娇的语气。

李韩一含笑道:“恩——我们八年没见,当然要好好看看,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你长大后变得这么能哭——”

“学长——”韩如沫瞪着李韩一,带着娇羞。

昨天,在墓园,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实在太狼狈了。

自己怎么样没想到这次回国后第一个遇见的故人竟然韩一学长,而找到逃婚的她的人竟然也是他——李韩一学长。

“呵呵,如沫长大了,长高了不少,人也比以前更漂亮了。”李韩一温和地笑着。

看着李韩一的笑容,韩如沫觉得异常的亲切,即便这八年是一片空白,再见,他还是那个疼她的学长。

“恩,学长你也更帅了,变得更有魅力了——”韩如沫看到李韩一,感觉有很多话要说,想问问一些人一些事。

可是,太多的问题不知先说什么比较合适。

韩如沫喝了半杯牛奶,然后才幽幽地问道:“大家都过得好吧?”

李韩一温和地回道:“恩,大家都挺好的!从圣枫毕业后,大家都开始忙碌,一部人人当公务员,更多的是接手家族企业。圣枫的学生毕业之后就是上流社会的新生代,走到各个高档场所都有可能碰到校友。如沫,你呢?”

想起圣枫的校友,昔日的温暖与快乐,顿时又涌上心头,仿佛昨日事一般,自己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觉。

可是,醒来时发现大家的生活都步入正轨,唯有自己脱轨了,停留在原地,一直在痛苦的内疚,在原地等候。等候什么呢?

那股窒息感立马侵袭着她的心。心痛,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韩如沫垂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滴落在手里的面包上。

李韩一慌了赶忙伸手,轻轻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心疼地说:“对不起,让你又伤心了。那些事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