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君双手抱胸,“因璃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准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她。你作为她的丈夫,整天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算什么?”

“你也说了,我是她的丈夫。换言之,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我想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过问。与此同时,我特别好奇的是,作为妻子的她都没有什么意见,你这个作为哥哥的这么激动作什么?”莫修凌冷笑着转身。

“你别走,那只是我妹妹不屑于找你对峙。”

莫修凌拍下他抓住自己肩膀上的手,“汪总似乎很闲,但很抱歉,我一点也不闲。”

汪泽君这下算是了然,莫修凌还真不是个好糊弄的,“我警告你,要是从因璃的口中听到你的半句不是,你就完蛋了。我可是特警出生。”

莫修凌还是淡淡的表情,“那因璃肯定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跆拳道黑带。”

汪泽君被气在原地,有气也发不出来。

汪泽宇适时的出现拉住自己的哥哥,“都给你说了别惹他,你还偏不信。”

“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说,因璃多好啊,能得到她是这小子的福分,还敢不珍惜她。”

汪泽宇摇头,“哥,你这是明显的偏袒。夫妻间的事,哪里有一个巴掌拍响的道理。我倒认为,这事因璃自己也要负责的。你想想,他们结婚这两年多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你什么意思?”

汪泽宇叹一口气,“左家那小子回来了。”

汪泽君皱眉,“因璃是那种绝对不回头的人,而且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当初左逸飞离开她肯定有汪家和莫家施压的原因。她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的。”

“好吧,你就这么想吧!”

汪泽君瞪着自己这个弟弟,虽然他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莫修凌回到公寓,江因璃正闲闲的做着菜。这是她新学的菜式,用香蕉夹着甜砂然后在搅好的面粉里滚一下放进锅里的油里炸。香蕉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却显得金黄可口。

莫修凌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这样子竟然觉得有气。

江因璃看见他,只是看了几眼,然后笑了起来,“你有口福了。人家都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去等着吃吧!”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江因璃歪着头对着他笑,“你希望我心情不好?”

莫修凌一直看着她,许久才离开。

他一走,江因璃也有些悻悻,不过又有些自言自语,“真是越来越让人玩味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并没有意外

江因璃一向不是必须不会踏入江家别墅,所以,接到江家别墅的电话时,她有些吃惊。

一路上她并没有催促莫修凌将车开快一点,她只是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右手,神情有些庄重。莫修凌却因此而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白清河正一脸忐忑的坐在手术室外面。江因璃率先冲过去,却并没有开口问白清河,她只是皱着眉,然后靠着墙看着那亮着灯的“手术中”,说不清是在想些什么。还是莫修凌去问白清河,“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白清河似乎有些激动,“我也不清楚,我做好饭去书房叫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躺在地上。我吓坏了,就打了120.”

莫修凌看一眼江因璃,她虽然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却在很认真的听他们的对话。

莫修凌安慰了一下还在哭泣着的白清河,然后沉默的等着。

许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他们都急步走上前去。

医生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拉下口罩便开口,“病人是心脏病发了,还好送来得及时,做了手术没有什么事了。但你们也清楚,这病不能治根,尤其是这个年龄的人。不能保证他还会不会发作。你们这些做家人的就尽量不要去刺激他。”

白清河连连点头,然后追着护士推出来的江圣明。

江因璃看一眼白清河的身影,硬生生止住了要上前的步子。莫修凌看一眼她,“你去办住院手续。”

江因璃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莫修凌陪着白清河在病床守护着江圣明,江圣明此刻还没有醒。白清河只顾掉泪,“圣明,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啊?”

“阿姨,爸爸不会有事的。”

白清河立即擦干眼泪,“对对对,他会好好的。”

过了一会儿江因璃才进来,她的目光看着江圣明,许久才转开,然后又走出去了。

她站在阳台上,心底却叹了一口气。她的心是矛盾的,她忘记不了江圣明当初推开她去拉住白清河的场景,那是多么伤人的画面。她有许多天许多天连睡觉都不安宁,闭上眼睛就是江圣明推开她的情景。那是她以为最亲最亲的人,但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推开了自己。她的心狠狠的疼着。

她也是知道的,江圣明疼她,也爱她。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那些对她的好明明也是记着的,却偏偏抵不过那些伤害来得深。

莫修凌走到她的身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指上,那里正因为纠结着而反复的搅着。

“进去看看吧!”

江因璃并没有转身,“醒了?”

“还没有。”

“那白清河不是白做了功夫吗?”

莫修凌皱着眉头,“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姨?”

“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江因璃转身同他对视,“其实我也挺好奇,我们两的观点什么一向是极端。这么极端的两个人竟然能成为夫妻,还真是奇怪。”

她从他身边走过,然后走进病房。而莫修凌却因为她的话僵硬在原地,那“极端”二字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

江圣明醒过来,看见坐在一边离他有些远的江因璃,他目光里多了深邃的东西。他向她招招手,“因璃,过来。”

白清河抿紧了嘴唇,却将坐在床上的身子移了移。

江因璃走过去坐在床边,“爸爸。”

江圣明将手伸出来,他的手还打着点滴,瘦弱枯黄的手显出青色的血管。

“孩子,爸爸后悔了。”江圣明拉着江因璃的手。

白清河停住了哭,脸色变了变。

江因璃看着脸色还很苍白的江圣明,她咬着嘴唇,“爸爸,你要知道,即使我恨你,但却更爱你。”

莫修凌站在门口,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江因缦也在这个时候携着自己的丈夫来到这里,她的目光里没有江因璃那么复杂。她的眼睛扫了一眼白清河,莫不可闻的将其挤到一边,“爸爸,我来了。”

江圣明点了点头,“因缦来了。”

江因璃将位置让给江因缦,她看着一向能言善道的江因缦和江圣明一直说着什么。她叹口气,这才走出病房。而莫修凌竟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莫修凌的脸上多了一分讥诮,“看来你不止和你妹妹关系不好,和你姐姐的关系也不好。”

江因璃嘴角抽了一下,“你怎么不说是我妹妹的性格也不好,姐姐的性格也不好。”

“那你怎么就不觉得是你自己的问题?”

江因璃抬了抬头,然后看着他,“我这人就是这样,我宁肯相信是全世界的人性格都不好,也不会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来我还真不了解你。”

“难道你以前就觉得你了解我吗?”

“至少没有觉得你如此刚愎自用。”

“成语要慎用,用之前也请查一下字典。而且,你既然都不了解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

莫修凌揉揉额头,“算了,我不想和你说些有的没的。”

江因璃双手抱着胸,“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有价值的,我还真想知道。”

莫修凌的心中的怒气被她这态度勾起,他压抑了一下,但还是脱口而出,“我一直记得,你不喜欢孩子。”

江因璃原本抱着胸的手放了下来。

其实这要追溯到很遥远的时代了,那时她还高一,而他高三。

他家某位亲戚带着小孩来到他家,那小孩很可爱,江因亭和他都逗着那小孩。不过,那小孩似乎也喜美,非让江因璃抱他。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他们这年龄的孩子,对于小孩还是很喜欢的。但江因璃不一样,她就是不抱那小孩。结果那小孩追着江因璃到处跑,江因璃还能坚持住绝对不碰那小孩。

结果那小孩的父母看见了,脸色不太好,就说,“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江因璃则很自然的回答,“抱歉,我恐婴。六岁以下的小孩,我都不喜欢。”

已经这么遥远的事了,她有些惊奇,他竟然还记得。

“那又如何?”

莫修凌的手在椅子捏成拳头,“你想要孩子?”

她本想否认,但见他似乎很了然的样子,便也不再隐瞒,“是。”

“为什么?”

江因璃笑了,“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一般而言,真话都不怎么好听。”

“那我还是喜欢遭罪。”

“我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人能陪我度过漫漫的白天。或者说陪我度过我的余生。孩子和丈夫可不一样,丈夫也许会换,孩子可绝对不会换的。”

莫修凌的手不停的抖着,但怒到了极点,他笑了起来,“我现在后悔了,该听听你的假话是如何的。”

“你一向不是这种掩耳盗铃的人。”

“看来,我们之间,还是你比较了解我。”

“谢谢赞赏。”

“不客气。”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是啊,她还是那么的自负

江圣明生病的消息被传出以后,立即便有大批的人来此探病。病房里的花是一批换一批。江因缦来了后又迅速的离开,公司里的事都等着她去处理。江因璃和这位姐姐不亲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江因缦似乎越来越像汪素秋了,并非是容貌,而是她身上凌人的气势,还有将工作视为第一的这种态度。

江因璃一向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是最佳模板,但江因缦却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江因璃永远都记得汪素秋还没倒下时对她说的话,“因璃,永远都不要学妈妈,妈妈这一辈子很失败很失败。”

其实江因璃真正记住的是汪素秋说过的:美丽使男人停下,聪慧使男人留下。

白清河默默的在病房照顾着江圣明,而江圣明虽然不说,但眼里的满足感和谢意是很明显的。江因璃看着白清河那样子,虽然做不到如同江因缦那样直接作对,但沉默相对还是免不了的。

白清河因照顾江圣明而病倒了,江因璃只好赶来医院,而莫修凌也来了。在他们刚进病房不久,莫志浩夫妇也来了。

“爸、妈。”莫修凌对莫志浩与黄思莲一向很恭敬,但也不是很亲。

江因璃则甜甜的去叫,“爸爸、妈妈,你们过来了。”

黄思莲拉着江因璃的手,上下打量,“又瘦了。”

“哪里是瘦了,是妈妈天天都恨不得我成为一个大胖子,所以还没有变成大胖子前都太瘦了。”

黄思莲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

莫志浩则坐到江圣明的病床前,“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住院了?你以前身体可没有这么弱的。”

“就是以前没有病,所以一生就是大病了。”江圣明无所谓的笑。

“我还等着你好起来,我们去打高尔夫。”

“这是自然。”

莫志浩又和江圣明说了一些话,这才拉着黄思莲离开。黄思莲则嘱咐莫修凌多往医院走动,多看看江圣明。莫修凌也只好点头。

而在期间,叶思婷向莫修凌打来电话,一份很重要的合同需要他立刻签字。莫修凌没有想太多,直接让叶思婷来医院。

叶思婷来的时候正好打破了莫修凌和江因璃之间的沉默。

“莫总。”叶思婷将文件从包里拿出来,还递上了笔。

他们都在走廊里,江因璃笑了笑,却有着别种深意。

莫修凌刚签完字,将文件递到叶思婷的手中时。本来在家休养的白清河却提着一壶汤赶来了,白清河一看见叶思婷,激动得汤壶掉落在地,立马跑过去抱住叶思婷,“亭子,亭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妈妈天天都在想你。”

叶思婷挣了几次也没有挣开,“抱歉,我不是你口中的亭子。我叫叶思婷。”

“你就是亭子,我不会认错的。”白清河拉住叶思婷的手,然后看着莫修凌和江因璃,“你们说,她是亭子对不对,她是的,她是的。”

莫修凌长叹一口气,“阿姨,你先放开她。”

白清河这才放开自己牢牢抓住的手。

“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亭子。”叶思婷再三的辩解。

莫修凌也解释,“阿姨,她真的不是亭子。她是我公司的员工,叫叶思婷。”

白清河摇着头,还是不肯相信,她死死的拉起叶思婷到江圣明的病房,“圣明,你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回来了,我们的女儿亭子回来了。”

江圣明一见叶思婷,瞳孔骤然放大,“亭子?”

叶思婷还在挣扎着,“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真的不是。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太过思念你们的女儿了,但也不能因为我长得像就将我看成是你们的女儿。我叫叶思婷,从小呆在外国,是一个孤儿。真不是你们口中的亭子。”

江圣明清醒了一点,他看着莫修凌。莫修凌走上去为他解释。

江圣明这才对着仍旧激动不已的白清河开口,“清河,放开她。她不是我们的女儿。你知道的,我们的女儿她已经死了,她已经不再了。我们每年六月八日都会去墓园拜祭她的。”

直到听见这样一句话,白清河这才放开叶思婷。但却像失去了支柱,她倒坐在地上,如同一个小孩般大哭起来。

江圣明一想到已经离开的亭子,心情也悲恸起来,他从床上下来,紧紧的抱住白清河。

江因璃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生活就如同一台戏,什么都需要演技。

叶思婷似乎也因为眼前的场面而动容,她看着这两位互相拥抱着对方的老人,她蹲下身子,“叔叔阿姨,你们不要这样。如果你们的女儿看到你们因思念她而这么伤心,那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白清河却还在大哭着,“我的亭子,我的女儿、、、、”

莫修凌也走上前,“爸爸、阿姨,思婷说得不错。亭子看见你们这样,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你们要好好的生活,这才能让亭子放心。”

白清河从江圣明的怀中出来,她看着叶思婷,然后向她靠近。她的手摸着叶思婷的脸,“这是眉毛,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唇、、、这么这么的象,这都是亭子的样子啊。为什么不是呢?”

叶思婷没有打开白清河的手,她反倒很是同情这一对丧女的老人,“阿姨,不要这样。”

江圣明也难过的在一边久久不愿动。

原来,亭子成为了他们心中共同的伤。

莫修凌不忍看下去,他转身,却看到江因璃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也不算没有任何表情,她的脸上甚至写着讽刺。他不清楚她为何能在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表情。

他有些生气,然后走上去将她拉到一边,“你就没有半点动容吗?”

江因璃甩开他的手,“没有。”

莫修凌被堵得没有话说。

江因璃却在这个时候看着莫修凌,用很认真很认真的表情,“莫修凌,你相信过我吗?”

他一惊,“什么?”

“江因亭自杀了,他们都说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你相信我吗?”她看着他,他却一直沉默着。其实,她能理解的,换成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选择相信她。

在她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莫修凌突然拉住她的手,“只要你说,我就信。”

江因璃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如果我不说呢?你能信吗?”

莫修凌看着她,眉头纠结在一起,“为什么不说?哪怕你说些假话,我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