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个官员滔滔不绝的推销“侍卫长”的职位期间,肯特?海兰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这个人虽然有些固执迂腐,但是并不傻,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这张委任状的情况简直跟卖身契没什么区别——签名之前种种好处说得天花乱坠,一旦你把名字签了,就只有给人家做奴隶的命了。

肯特?海兰斯为了自己效忠的对象不介意作奴隶,可是他总的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吧。

“请问这是…”

“委任状,你签名就行了!”两个官员对于他的真正问题避而不答,就是一个劲的撺弄他签名。

他们越是这样,肯特自然越是犹豫,两个官员看看肯特的样子,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个人抓住肯特的手,另一个拿起印泥在他的手指上一按,然后两个人共同用力,把他的指纹印在了那张委任状上。

“行了,不签名盖手印也行,侍卫长大人你可以走了!”两个官员用长松了口气的态度把那种委任状甩给肯特,忙不迭的打法他离开。

肯特拿着那张委任状,感觉更加像是自己刚刚在卖身契上盖了手印一样,不过自己此来就是为了担任法兰子爵的侍卫长职务,这张委任状终究还是要签的,只是怎么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呢?他想了想,觉得委任状上只有一个指印有些不妥,自己拿了笔又在指印上方签上了名字,然后问:“请问二位大人,我什么时候去向子爵报道?”

“马上!”

“立刻!”

肯特看着他们,半晌才点点头,默默走了出去。他刚一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

“我打赌用不了五天!”

“最少十天!”

“好!赌了!”

这样的交谈声。

肯塔在门口站了一会,摇摇头离开。

因为认为自己的任职会受到法兰公国方面的调查甚至刁难,所以肯特?海兰斯根本就没有立刻上任的心理准备,他本来认为自己怎么也得几天之后才有机会见到自己法兰子爵,至于正式上任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心理准备,可是现在那句“马上、立刻”自然把他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

第11节:新上任的侍卫长(11)

立刻报道的意思自然就是指要求肯特马上到法兰子爵的面前就职,可是现在已经时近傍晚…肯特颇为犹豫了一番,才决定听从上官的“命令”,于是拨马向奥兰城堡的内城而去。

奥兰城堡的外城跟普通的城镇没什么区别,居民、商贾甚至佣兵往来不断,各种店铺红红火火的经营。不计算奥兰城堡的内城,这座城市也是属于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而且地处交通要道,其中的繁华和热闹可想而知。

奥兰城堡的道路修建的比较宽阔,民居罗列在道路两侧,各种店铺中商人们卖力的吆喝着,因为地理位置重要,全国乃至整个大陆的特色商品这座城市里都能看到踪影。这座城市热情的欢迎一切远方的客人,所以市面上大大小小的酒馆林立,来自各地甚至各国的商人旅人出出进进。这里毕竟是法拉大公的居住地,在肯特想来,这座城市中必然会有很特别的保卫措施,他一路走来一直在注意这一点,却发现自己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士兵之外,完全看不见任何特别的保卫设施,这里与其说是一位大公的住处,不如说更象一个自由的贸易城市。

街上的行人繁多,肯特只能骑马缓缓行进,心里对于自己的接下来要担任的职务充满了担忧疑惑和莫名的兴奋,这样的心态下他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风土人情,只是走马观花的对这个城市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而已。可是前方道路一侧忽然出现的一块奇怪的地方,却令他不得不勒马观看起来。

这是一条十分热闹的街道,街道两侧的店铺都是经营比较高档货品的店面,一家家门脸高大整齐,或者华丽气派,或者精致典雅,但是就在这些店铺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一片断壁秃垣。这块地方占地面积比周围的店铺甚至还要大一些,从残存的废墟来看,原本也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但是现在这家店铺却完全被摧毁了,从毁坏的痕迹来看,那似乎是一场吞噬了一切的大火,火烧过的地方,就连建造房屋时使用的金属材料都溶化在了断壁上面。

第12节:新上任的侍卫长(12)

火灾虽然不经常遇见,但是肯特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火场,这出火场的遗迹奇怪就奇怪在,这样大的一场火灾烧过,失火得店铺都被烧成了灰烬,周围那些几乎是肩挨着肩的店铺竟然丝毫没有受到波及,就连挨的最近的店铺的墙壁屋檐上,都看不到任何火烧留下的痕迹。

看起来这个城市的防火倒是有特殊的手段。肯特看了这个火场,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印象,却没有留意到火场周围的几家店铺,竟然比周围的店铺生意要好上很多,很多顾客围在那些店铺中,其实并不是在购买什么商品,而是在围着那些店员或者老板们,听他们眉飞色舞的讲述什么。

匆匆而过的肯特?海兰斯并没有去注意这些市井间的细节,现在他有更加需要思考和重视的要事在身。

穿过外城到达划分奥兰城堡内外城的河边,肯特?海兰斯终于看到了与他心目中法兰公国的防御能力相符合的戒备,在湍急的河流上唯一的桥边,一座看起来管理森严的大门挡住了他的去路。防守大门的士兵个个精悍干练,铠甲鲜明,配备着全套的武器装备,他们那种严肃的神情也在告诉每一个靠近的外来人,他们的这些装备可不是用来观赏的。

肯特远远就下了马,把那张在他看来轻率的可以的委任状递给了一名迎上来的士兵。

那个士兵在委任状上只扫了一眼,就忽然嚷了起来:“六号六号!六号来了!”随着他的嚷嚷声,好多正在执行守卫任务的士兵都跑了过来,把肯特围在当中。

肯特略带紧张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士兵们的注意力有的放在那张薄薄的委任状上,有的上下左右的打量肯特,眼神中尽是一种看什么稀罕事物的神情。这些士兵的眼中没有敌意这让肯特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他们的那种目光,又令肯特感到有些恼火。自打来到奥兰城堡,肯特就觉得自己受到的对待十分的怪异,虽然说不出确切地感觉,但是那种被别人像看怪物或者看小丑一样的对待的气氛他还是明显的感觉了出来。作为一个生性古板执拗的人,这样的遭遇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看到那些士兵们还在围着指指画画议论不休,他不由提高了声音:“我就是肯特?海兰斯,兵部要我立刻向子爵大人报道,请问我可以过去了吗?”他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转到了剑峰的西侧,把满天云彩染成了淡淡的红色,如果不加快脚步自己的报道就要拖到黄昏之后,那样未免显得对于子爵大人不够恭敬。

第13节:新上任的侍卫长(13)

“我们明白,你马上就可以进去了。”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抢过大家正在传看的委任状扫了几眼说,“海兰斯…二十四岁,你还很年轻啊…”说着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想这和我的年龄无关,我能胜任我的职务。”

面对肯特?海兰斯略带出不满的口吻,那个队长带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敷衍说:“是的是的,您真是年少有为!那么就请过去吧。过了河顺着道路一直走,到达那座白色建筑物然后右拐就可以看到一个大的广场,在广场上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伟大的魔法师大人在什么地方了。”

肯特?海兰斯发现在法兰公国,大家都喜欢称呼法兰子爵作:伟大的魔法师。这个称呼让肯特有些感到肉麻,魔法师虽然确实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可是在这个阶位之上还有大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等阶位,前面冠以伟大的这个词汇未免…肯特摇摇头,决定不再未见面之前对自己未来的效忠对象做什么评价。向那个为自己指路的队长感谢的点点头,肯特?海兰斯再次上马,向着河的对岸出发。

上马之后他故意的侧耳倾听了一下,果然身后又传来了诸如:

“我赌一个金币,两天。”

“三个金币!最多一天半!”

“这个人看起来还行,两个金币,五天!”

“不行,你不能赌五天,你在五号走的时候就说过,六号保证连一天都呆不下去,现在可不能反悔!”

“三天三天,我赌三天!”

“我也赌五天,这些子看起来很顺眼!”

肯特?海兰斯看着前宽阔的大桥以及桥下滔滔的河水,在河的对岸就是法兰家族世代居住的奥兰城堡的所在地。在那个这个世界上座庞大的建筑群中,有着这个国家未来的二号人物,法兰大公的继承人,自己未来要效忠的对象伊达?法兰。关于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他的性格或者他的能力肯特?海兰斯一无所知。

驻马在桥头停留片刻,肯特?海兰斯策马加鞭,向着正沐浴在夕阳之中的奥兰城堡驰去…

第14节:伊达-法兰其人(1)

二、伊达?法兰其人

真正置身奥兰城堡之中的时候,会有与远观截然不同的感受。在这里不论是建筑物还是雕塑装饰、园林布局都和帝都的风格有着很大的区别,缺少那种宏伟高大气魄非凡的建筑,但是典雅精致之中透露出来大气又有着另外一番韵味。这里的建筑物都相对独立,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相互之间又都有树丛等植物的掩映分割,有的时候沿着绿树走来,一转角才会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某一所建筑物的旁边。

肯特这时才明白那位守桥的队长为什么特意告诉自己应该怎么走:这里的建筑物和绿化植物的布局很容易使人失去方向感,而且不像帝都的家住那样都是正北正南的排列,以至于肯特在其中走了不久,就产生了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哪个方向的错觉。他严格按照那位队长的指示,沿着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一直走去。

整个内城其实是一个极大的花园,到处树林葱绿,花木繁盛,清泉从岩石间流过,一直淌到点缀在花园中的各个门前。鸟鸣随处环绕,蝴蝶蜜蜂等昆虫忙碌的飞舞,一派幽静的风光。远远的可以看见在花木间穿梭的是些侍从、侍女打扮的人,可是当他们也同样看见肯特这个陌生人的时候,却没有一个走上前来询问或者盘查的,而是远远站住露出好奇的神色,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果肯特想主动上前打个招呼,那些人几乎全部都是笑着跑开去。

难道帝都的那些贵族礼仪在法兰公国竟然是不适用的?

肯特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有点象误入了妖精花园的凡人一样,给这里的居民带来新奇,也打破了宁静。这种想法让他有点不安,于是加快了步子。

城门口那些士兵对他说的是沿着道路一直向前,走到广场随便的个侍从通报一声,就会有人带他去见子爵大人。这听起来简单的路线在顺着那条东盘西绕怎么都不可能做到“一直走”的青石路走了大半个钟头后越发变得复杂起来,因为这条路的两侧开始出现同样宽窄同样青石铺就的岔路起来。

第15节:伊达-法兰其人(2)

在这样的状态下要怎么走才能算是一直走?经过几个岔路口之后,肯特已经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每次遇见岔路肯特都尽量的选择一个更接近“直走”的方向,可是每次弯弯绕绕的好不容易走到一座建筑前的时候,就会被守门的人制止前进,被警告说那里不是“大公夫人的画室”“子爵阁下的研究室”(门门挂着牌子:擅入者不保证人身安全。而且侍卫都会站在大门五十米以外),就是大公的游艺室、藏书室之类的地方。在不然就是走到了侍卫的兵营,厨房之类的建筑跟前。那些遇到的人都会很主动的告肯特他走错了路,但是偏偏又没人肯直接的告诉肯特正确地应该怎么走,等郁闷的他终于透过树冠看到一座宫殿的尖顶时,宫殿顶上已经镀上了夕阳的余辉。

透过树隙可以看到前方正是一个很大的广场,肯特恭敬的下了马,牵着马加快脚步。

转过树丛,一座造型古朴的宫殿出现在前方,宫殿的样子肯特很熟悉:法兰公国发行的三货币的背面图案就都是以这座宫殿为主要画面的,肯特?海兰斯的故乡就在法兰公国,自幼看惯了这座宫殿的样子。宫殿正前方是一个喷泉广场,珠玉般喷溅流淌的喷泉水池中的雕刻群展现的是当年第一代法兰大公平生最著名的一场战役,雕像群展现的肃杀和残酷与周围的环境有些隐隐的不协调。

广场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正在行走,卫兵、侍从、侍女甚至一些贵族装扮的人。肯特记得那句找人问一下就能知道法兰子爵在哪里的话,于是向最近的一队侍女走去,就在这时,广场上一样奇怪的事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广场的地面和宫殿的台阶都是使用白、灰两色的石料相间铺就的,一只暗红色的巨龙带着与地面巨大的色彩差异,蜷伏在宫殿台阶下。

肯特目光触及,不由后退了半步,用力揉揉眼睛。

龙?还是一只红龙!

飞龙这种生物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知道,也人人都从图画、雕刻或者别的什么途径知道它们的样子,但是亲眼进过这种生物的人类绝对不是很多,稍有理智的人也明白,亲眼见到这种生物、尤其是在近距离见到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第16节:伊达-法兰其人(3)

肯特一眼看到红龙,立刻全身绷紧,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但是下一秒钟他就释然的放松了下来:看看那只龙纹丝不动的样子以及广场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的平静,那些来回巡视的侍卫,在喷泉边迈着优雅步子闲聊的贵族们,甚至从红龙旁边匆匆跑过的侍从都是忙于各自的事务,谁也没有对一只红龙出现在这个广场上而大惊小怪。

“原来只是个雕像。”肯特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真是一件迷人的艺术品,肯特忍不住向着红龙雕像走了过去。越是走近就会越是发现这座雕像的逼真,那龙鳞的纹路、龙爪的锋利、甚至龙背上的剑突,看起来都宛如真的一样。飞龙本身巨大的威势和精致的身体在艺术家的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好象真的有一条龙卧在那里熟睡一样,令看到的人心里感到莫名的威压。越是走近肯特越是觉得,大概只凭这座活灵活现的雕像就足以吓退大部分不怀好意地来访者了。只可惜龙的双眼被创作者设计成了紧闭的造型,如果它能睁开双眼,威势势必大增。不过龙的眼睛一定很难雕刻设计,雕像的创作者也许是害怕一双不够逼真的眼睛反而会毁坏了这座雕像的逼真和完美,才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吧?

肯特边在心里赞叹着,边不由自主地靠近,正想伸手触摸那究竟是什么材质制造的时候,红龙“雕像”忽然睁开了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他。

肯特浑身僵硬,保持着伸出手的姿态无法活动,张大了眼睛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飞龙抖抖身子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红龙从喉咙中挤出低沉地声音把头伸向肯特问,“想摸摸我是不是活的!想确定一下这条龙傻呼呼地趴在这里干什么!想看看这条白痴龙是什么材料作出来的对不对!你这条卑劣无耻下流的虫子!”

“天啊,天啊…”肯特好半天才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一条活生生的飞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还开口讲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时难以反应过来的经历。

第17节:伊达-法兰其人(4)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红龙仰天发出了一声咆哮,“我为什么要象只看门狗一样守在这里让你们这些下游、卑鄙、恶心的人类当稀奇景物观赏!为什么!为什么!吼吼吼吼…”它又叫又跺脚,并且向着天空喷奔火焰,“我要征服世界,我要吃人,我要把这里踩成废墟,我要把伊达?法兰那条虫子中的虫子撕成碎片…”

一只飞龙的威胁,尤其是一只以暴躁闻名的红龙的威胁不论在什么人听来都是难以忽视的,更何况它的威胁中还提到了肯特未来效忠的对象伊达?法兰子爵

肯特强行镇定下来,迅速后跃并且拨出了配剑,随时准备战斗。即使明知道自己不会是一只龙的对手,他的字典也没有“退缩”这个字眼。只是不知道法兰公国的军队反应速度如何?据说公国之中有两位剑圣何一位魔导师坐镇,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

正当肯特?海兰斯面对红龙严阵以待,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周围广场上的人们也红龙的吼叫做出了反应。

“哎呀,不知不觉都这时候了,凯特他们怎么还不来替班?”

“大概又去哪喝酒了吧,每次到他们那组接班,都要替他们多值一阵子,在这么下去可不行!”

“对,就是看我们总不言语他们就蹬鼻子上脸了,等我回头告诉队长让这些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一队巡逻的卫兵这样议论着从肯特附近经过,看都没有看那只暴跳如雷的红龙一眼就晃过去了。

几名迤逦而来的贵妇人听到龙吼后一个个抬头看时辰,原本懒洋洋的步伐一下子加快了起来,提着长裙边走一边说:“真是的,这条龙今天叫晚了,我快要耽误了大公妃的茶会了。”

“是啊,大公妃向来讨厌别人迟到的,都是这条龙害得…”

“要么不要天天乱叫,要叫就有规律一点,忽然改时间多给别人添乱啊。”

再看看庭园中其他的人,侍从换班,园丁收梯子,侍女点灯,好象把龙的吼叫当成了钟表的报时一样。而那条龙红吼叫完了并没有作出什么攻击的举动,而是甩甩尾巴,依旧站在原地。

第18节:伊达-法兰其人(5)

肯特举着剑僵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红龙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忽然一顿脚恶狠狠地说:“虫子,对着我拨剑是在向我挑战吗?我要踩扁你!”

龙族特有的威势随着它的话语重重的压来,肯特?海兰斯顿时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惧开始在自己的心头盘绕,他咬紧了牙关,抗拒着自己心灵深处的恐慌,面对龙威一步也不让自己后退的注视着飞龙。

红龙本来只是想要吓唬他一下取乐而已,看到这个男子竟然这么倔强,不由有些气恼起来,越发的想要戏弄这个人类才甘心,他们两个就那么大眼对小眼的僵持着。

一群年轻的侍女叽叽喳喳地从附近走过,她们本来也和其他人一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注意肯特?海兰斯,不过此刻肯特面对飞龙表现出的勇气却打动了其中一个女子,她悄悄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向肯特红着脸招呼:“嗨,嗨,你别跟它逗了,它就只会大叫大嚷,不会做什么坏事的。你别理它就行了。”然后又鼓起勇气对着红龙说:“喂,他可是伟大的魔法师阁下新来的侍卫长,你不能伤害他的!”

红龙听了她的话,一下子把头伸到了肯特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可怜的家伙,可怜的家伙…”说完竟然拍拍翅膀飞走了。

肯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向那位和善的侍女问:“它究竟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龙?”

侍女轻笑着说:“它是我们伟大神奇的魔法师大人的宠物,每天只会乱发脾气,但从不会伤害人的,你习惯了就好了。你就是六号…呵呵,不是的,你就是新来的侍卫长吗?应该还没有见过子爵大人吧?那么你最好快点去喔,如果子爵大人晚饭后去了研究室,你就只能等明天下午再见到他了。”

子爵大人竟然饲养了这样的宠物吗?他真的仅仅是一个魔法师吗?

肯特有些茫然的问:“请问子爵大人他在哪里?我找了很久,但是没人肯告诉我…”

“呵呵,这个啊,其实是因为…总之你跟我走,我带去过去吧。”侍女看清楚了肯特英俊的样貌对他更是产生了兴趣,不去理睬那些正在取笑自己的同伴,主动向肯特提供了帮助,引导着肯特向宫殿中走去。

第19节:伊达-法兰其人(6)

“那条龙究竟是…”肯特边走边回头看着飞龙的身影消失在山峰后忍不住问,即使是一位魔法师,在自家庭园里养一只飞龙也太奇怪了。

“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神奇伟大的大魔法师大人是从哪里弄回来的这些了——他从小就老是带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回来:树妖了,人鱼了,精灵了什么的,其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这些东西多半没什么危险,而且那位精灵王子长得真的是太俊美了…呵呵呵,伟大神奇的魔法师大人把他们管理的很好。”

肯特深吸了口气,自己未来的主人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啊。而且他发现,越是靠近伊达?法兰,人们对于伊达?法兰的称呼的前缀就越多起来,此时的肯特也不知道这些听起来夸张的前缀究竟是人们讨好奉承的夸大其词还是伊达?法兰子爵真的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强大与能力了。

“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战士吧?”一边走着,侍女一边开始问肯特的事情起来。

“哪里,哪里,我只是…”被一个少女用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盯着,肯特顿时红了脸,想解释自己还是待罪之身。

可是这个侍女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一定是的!你是被派来的第六个人了,自从神奇伟大的魔法师阁下通过魔法师试炼就不断有战士被派来做他的侍卫长,可是你是唯一一个敢对那条龙拨剑的人呢,其他人全都吓住了。最好笑的一个只看了龙一眼,就被吓昏了过去呢,真是胆小鬼!连伟大神奇的魔法师大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那么辞职回去了!还有一个才被龙拎着在天空飞了一个小时,回来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人家龙又没有真的把他扔下来,真是废物!”

肯特哑口无言。

估计自己要是被飞龙提在空中飞上一个小时,表现的也不见得会比那位前任好吧。

小侍女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现在大家都在打赌你能支撑多久喔,我也下了三块金币赌你可以坚持三天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喔。记住,是三天,一定要辞职也要记着三天之后喔!”

第20节:伊达-法兰其人(7)

这个侍女虽然啰嗦一些,但是有一副热心肠,她不仅仅陪同肯特到相应的机构正式报到登记,之后还把肯特一直送到据说是神奇伟大的魔法师大人日常起居处的一栋小楼前。“到了这里我就不能再进去了,你自己去吧,要加油啊!记住啊,三天,一定要撑过三天!”临走之前,她还不忘了叮嘱那个关于“三天”的赌注,似乎在这里人们的眼中看来,肯特?海兰斯这个侍卫长必然是做不久的,离去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肯特看着那个小侍女不时回头挥着手,小鹿一样活泼的跑跳着,终于闪入了树丛后面,只觉得自己心里一团混乱。来到奥兰城堡之后的种种遭遇都令他感到莫名和惶惶,没有见到那位子爵大人之前已经这样了,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主人,要终生效忠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走到小楼门前,肯特对守门的侍卫微微行礼,递上自己的委任状和身份证明。

过了没多久,一名侍女走了出来对肯特微笑说:“侍卫长大人让您久等了,请您跟我来。”

肯特从对方与众不同的衣饰上看得出对方是一位高等侍女,所以急忙还礼,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

这座小楼从外面看面积似乎不大,走进来才知道其实很是宽敞。肯特在皇室卫队服役多年,已经看惯了华丽豪奢的装潢陈设,本来不论法兰子爵的生活奢靡也好朴素也好,都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吃惊的,可是走进来之后这里的气氛还是让他惊讶:伊达?法兰竟然把自己的起居处摆设像是一个图书馆,小楼中就连走廊过道、楼梯两侧,到处都是书籍。其中有些书籍的样子古老而且弥漫着魔法的气息,恐怕是比某些贵族陈设的古董珍宝还要有价值的东西,可是在这里就被随便放着,似乎是为了供应主人随时可以翻阅的样子。

侍女带领着肯特一直上了三楼,在一间看起来像书房的房间中,在夕阳射入的长窗下,肯特第一次看见了伊达?法兰子爵,这位大陆上最年轻的魔法师。

伊达?法兰虽然已经年满二十岁,可是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左右的样貌,淡红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有些苍白的肤色,整体来看是一个比同龄人有着更成熟一些的眼神的贵族少年而已,并没有多少特别出众的地方。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某种稚气,这种情形下他身上的书卷气使他更象一个学者而不是贵族。

第21节:伊达-法兰其人(8)

听了侍女的介绍并且看了那正委任状之后,伊达?法兰站起来向肯特伸出手:“你好肯特?海兰斯卫队长,很高兴认识你,我就是伊达?法兰,以后要请你多多照顾了。”

“子爵大人。”肯特忙向他跪下一条腿,把手放在胸口说,“肯特?海兰斯奉命听从子爵大人的差遣,我愿向您献上我的忠诚,在今后的日子里誓死保卫您的安危。”

对于怎么称呼这位大人,肯特自从进门就开始犹豫,按理说法兰子爵才是他的正式称号,可是从一路上听来的情况看,这里的人们都更喜欢称呼伊达?法兰作那个加上很多前缀形容的“魔法师大人”,可以理解为是不是伊达?法兰本人就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呢?按道理来说想通了这一切,肯特也应该入乡随俗的用对方更喜欢的称呼称呼对方才是,可是那种有些肉麻的称呼肯特实在说不出口,另外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坚持:那就是他是来担任法兰子爵的侍卫长职务的,怎么可以用别的称呼称呼自己的效忠对象?

伊达?法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站起来向肯特伸出了手:“肯特,欢迎你来到奥兰城堡,我想我们能相处好的。”

肯特本来以为他要把手递给自己让自己完成宣誓效忠的步骤,谁知道当肯特伸手过去的时候,伊达?法兰却顺势拉住他,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起来吧,我不习惯别人这样跟我说话。”

“是。”肯特站起来,见伊达正在打量自己,便笔直地挺立在他的面前接受检阅。

“谷莠子,先帮海兰斯队长安排住的地方吧。”伊达略看了肯特几眼就向身边的那位侍女说,“当然还有晚饭。海兰斯对长这么远赶来一定很累了,明天再带他参观环境。肯特,如果缺少什么你就叫他们帮你准备,既然来到了奥兰城堡,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不用客气。”

肯特连忙向伊达?法兰行礼告辞,跟着侍女退了出去。第一次见面子爵完全可以与和善、没有架子等词汇划上了等号,可是这些贵族自幼受到的教育使他们最擅长表里不一的表达方式,这一点肯特?海兰斯是熟知的。不过至少这次见面比他预料的顺利,本来在经历了来的路上那种种“奇遇”之后,肯特的心里对于和伊达?法兰的见面时的情景充满了忐忑,现在看来至少还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的麻烦。

第22节:伊达-法兰其人(9)

当肯特刚一出门,们还没有关闭的时候却又听见门后传来了说话声。

“怎么样,我说他没有看见红龙吧!要是看见了根本不可能那么镇定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兴奋地叫,“我赢了,快给钱给钱!”

“他其实是见过了,但是根本不怕,所以是我赢了才对,我早说过他是很勇敢的。”另一个肯特很熟悉的男子声音慢悠悠地说。蒙德皇太子,肯特曾经担任过他的卫队副队长职务。刚才房间里明明只有伊达?法兰一个人,这两个声音是怎么出现的?难道堂堂的皇太子刚才一直躲在房间?

就在肯特猜疑之间,另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不管这位英勇的骑士有没有曾经与美丽的红龙相见,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总是有相间的日子的。我看我们还是赌一下这位骑士能与我们相处多少时光吧。我用一块魔法石赌这位英勇的骑士至少可以停留三天。”

“一周,一千金币。”皇太子殿下言简意赅。

“我赌他只能呆到明天,也是一千个金币!”小女孩尖声尖气地叫,“看着吧,你们两个输定了!”

“不过莉莉亚公主,我们可要公平地竞争喔,不许象上次一样,您用您的身份百般刁难,那样等于是强行把人家赶走。”那个声音清朗的青年又说。

“我可不会保证他能令我满意,为我服务是他的义务。”小女孩骄傲的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