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耳聋吧!我没眼瞎吧!”

“那是裴教授吗?计算机系对他的性冷淡高冷传闻呢?”

“我去!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啊!”

……

教室里炸开了锅,秦冬妮和单小麦身边一下子围了好多人。秦冬妮一想起自己收到的那个金镯子,拿人手短啊,一下子压力山大。

“对对对,我们瑶瑶就是他合法妻子,很早就是他女人!”

贝瑶觉得脸蛋热热的,裴川的手特别暖。

她心中像是一个小人在不停转圈圈,兴奋极了。高中那年,他说如果她想知道恋爱什么滋味,可以找他,但是不要公开。

然而没想到有一天,公开的人是他。

男人单肩背着她小巧的书包,一路都不开口。

沉默得好像刚刚那句当着全院说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她本来被他牵着手落后他小半步,突然小碎步跑到他面前,想看看他什么脸色。

裴川停下步子,低眸看她:“怎么了?”

她歪了歪脑袋:“想看看你什么表情。”

“你看到了吗?”

贝瑶眨眨眼:“看到了,但是没太懂,你这算是高兴吗?”

他微微动了动唇角,有两分上扬的弧度,最后又抿住了薄唇。

她杏儿眼弯弯的,第一次看懂了晦涩心思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情。她也跟着开心。

他伸手抚过她杏儿眼眼尾,低声说:“傻。”

她软声问:“我们这是公开了吗?”

“嗯。”

“你以前不是不让说吗?”贝瑶一直觉得他的心思难懂,有时候突然就变了。

裴川说:“现在让了。”

“为什么啊?”

他说:“以前觉得不能陪着你一辈子,有很多东西给不了你。现在觉得,你要什么,我一辈子慢慢挣就好了。”

没有健全的身体,他可以有更加炽热真诚的心。

他一辈子对她好,好到再也没有男人比得过他,他就有这个资格了。所以该是他的他都要,名分,她的心,夫妻正常的鱼水之欢。

她眼睛水汪汪的,又忍不住笑起来。三分羞,七分傻乎乎的欢喜。漾在初夏的季节,让人见了也跟着欢喜。

贝瑶生理期并不会情绪不好,只是有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把血弄到裴川裤子上了。

这天刚好小满节气,也是裴川的生日。

她尴尬极了:“你换下来,我给你洗。”

他说:“你去洗漱,我来洗。”他养姑娘养得娇,不仅把自己裤子洗了,还把她弄脏的睡裤也一并洗了。

他看了眼她的裤子上那一点红,水色浅浅晕开。

贝瑶第一次这么懊恼生理期。

她还没有给裴川说他过生日的事情,裴川却给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暑假带你去玩。”

贝瑶没反应过来:“去哪里玩?”

“你喜欢哪里?”

贝瑶想了想,好半晌想起了他们还没有度蜜月。

她问裴川:“是去度蜜月吗?”

裴川应道:“嗯。”他顿了顿,“年前在这边把婚礼补办一下。”

之前那个婚礼太草率了,就走了一个仪式,交换了戒指。他认真起来几乎事无巨细。

贝瑶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对蜜月这种东西觉得新奇又期待。

她拿着ipad在看,裴川看了几眼,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习惯已经结婚了么?”

贝瑶微微一愣。

她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裴川突然提出结婚,其实怪吓人的。结婚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完成形式的概念,因为太突然和他一起生活,许多东西都需要慢慢磨合。

然而裴川无声无息,却什么都看得清楚。

她点点头:“习惯,还很高兴。”

他没说话,浅浅弯了弯唇。

他知道他的姑娘在特别努力融入他的生活,然而到底年纪不大,二十多年的习惯难以更改,有时候睡到半夜,她会嫌他怀里热,滚出他怀抱。

他睁开眼睛,把人抱回来,将她手放在自己腰上。

也因此有了早上她弄脏他裤子的一幕。

裴川也希望她习惯生活里有自己。早上给她热牛奶,偶尔为她穿鞋子,让她给自己打领带,放学要接她回家,晚上睡觉要习惯他的怀抱……

这样日复一日,她就也能学会像他想她这样想自己。

裴川有时候觉得,爱并不是平等的。

他从很早开始就动了心,最初高一那年一场大雨,是他第一次撕裂自己的心离开贝瑶。

那一年,他知道她没有想他,也许一次都没有。

裴川相信贝瑶现在喜欢自己。

可是比起他浓烈到难以启齿的感情,她到底稚嫩青涩了些。

他将人转过来:“亲亲我,嗯?”

贝瑶踮起脚,吧唧亲在他脸上。

他笑了笑,没计较,陪她一起挑地方。

他爱这个夏天,他好好学习当她丈夫,也希望这个夏天,她能彻底成为他妻子。

小满时节,霍家的股份一跌再跌。

焦躁的人除了霍旭,邵月也如坐针毡般感受到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姜华琼似乎并不着急弄死他们,像猫逗耗子一样,打压他们的精神。

霍旭以前是翩翩贵公子,鲜少发火。

现在回来很多次都烦躁地扯着领带骂人。

邵月不是个蠢人,不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凑上去,但是她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感受到快要破产的氛围。

邵月劝他:“要不我们不和姜华琼斗了吧,我们去国外,像之前那样躲一躲。”

霍旭恼火道:“躲?你想往哪里躲?当年能顺利出国,是因为姜华琼拿不定到底是谁杀了霍南山,还有我爸用离婚的事情拖住了她。现在一旦露怯,姜华琼这个疯女人会把我们搞得尸骨无存。”

邵月挨了训斥,也有些不甘心。

然而从霍旭话语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道:“为什么姜华琼之前不确定霍南山的死和你……我们有关,前段时间突然就确定了,像疯狗一样咬人呢?”

他们本就心虚,没往那方面想,这段时间只想保住霍家。

可是现在突然想想,姜华琼没道理这么久才突然发疯吧?

霍旭愣了愣,随即沉下脸。

是啊,有人在背后,坐山观虎斗,沉着冷静布局要他被姜华琼整死呐。

☆、度蜜月

想通了这点, 霍旭几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这件事得利的是谁?

只有裴川。

裴川娶了他想娶的女人,现在还摘得干干净净。

霍旭分了点心思去查裴川, 结果一查简直整个人快气疯,当时只想到裴川坐了牢出来, 还是个残疾, 能有什么出息?结果人生第一次轻敌, 就输得这样惨。

然而查出来是查出来了, 霍旭自顾不暇, 根本分不出心力去对付他。

晚上邵月洗了澡过来躺他身边, 霍旭一把将人推开了,眉眼间全是厌烦。

他不再喜欢邵月, 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当初他失手杀死霍南山,是因为看到霍南山把邵月压在床上,他年少头脑一热就打了上去。

霍南山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小贱种,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人, 还敢朝本少动手!”

一句“小贱种”,和邵月当时的眼泪,让霍旭动了手。后面两个男人争执扭打的时候, 邵月帮霍旭扛了一下, 脸被划了很深的口子,霍旭也抓紧机会让霍南山没了命。

两人当时都慌了,匆匆清理了现场就跑掉。

也得亏c市荒僻,霍南山又是玩儿弟弟的女人, 他自己就把地点搞得很偏,现场被清理干净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才让姜华琼找了凶手这么多年。

现在霍旭品品霍南山死前的话,越想越厌恶邵月。

而且若不是邵月,他今天根本不是这样的境地。

霍旭清楚得很,他怕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法律判决,毕竟如果邵月咬死了说霍南山强女干,自己就是正当防卫或者防卫过当。然而姜华琼眼里,只有害死儿子的人,不管法律怎么说,姜华琼本身就是一把刀子。

邵月被推开以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最近也看明白了,如今的霍旭心里,她什么玩意儿都不是。

他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这个男人惦记别人的老婆,惦记得发疼,邵月竟然疯狂地想,霍旭被姜华琼搞死也不是件坏事。谁让这些男人都喜欢贝瑶?

邵月心想,她得离开,逃出国,越远越好。她还年轻漂亮不想死。

五月,姜华琼做了一件很极端的事,把她手上霍家的股份全部卖给了霍家的死对头。

她玩够了,把股份全部换成了巨额财产,现在要痛打落水狗。

五月二十三晚上,邵月上了一辆出租车,悄悄去了机场。

裴川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两件事,姜华琼作为最大股东抛售股份,邵月也跑了。

裴川没再去b大,和那边说了以后,就开车去学校接贝瑶了。

贝瑶懵懵懂懂被他带回家:“怎么了?”

这些东西很复杂,但是他必须得解释:“霍家最近很乱,我怕他们报复你,我去给你请假,暂时就不去学校了好不好?”

贝瑶向来不会在大事上缠他,这姑娘很拎得清,当即点点头。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乖。”

然而在b市总不可能请地痞恶霸来他们家门口保护他们,裴川就怕霍旭临死前再挣扎伤害瑶瑶,因此提前把蜜月的事提上了行程。

对此贝瑶还是很高兴的,她生理期过去了,出行也很方便。

裴川先前就和她一起挑了一个海国。

贝瑶长这么大,见过许多场美丽洋洋洒洒的雪,一次都没有见过海。

她很高兴,出发的时候还哼着软绵绵的歌。

裴川这个人心细如发,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还给她买了很多漂亮裙子,小帽子还有漂亮的纱巾。

贝瑶问:“我爸妈那边不会出事吧?”

裴川说:“不会,相信我。”

她点点头,知道这个男人多厉害,她大眼睛满满都是信任。把男人的心萌成一滩水。

这回裴川看得真切,顶多两个月,霍旭就得折在姜华琼手中,至于那个邵月,裴川知道她跑了的时候,立马就让人悄无声息给霍旭透了信息。

裴川记恨一个人时,哪怕记个十年二十年,也要从这人身上撕下一块肉,就像小学时报复丁文祥那样。邵月也是险些害了瑶瑶的罪魁祸首,裴川不会放她去过好日子。

至于霍旭么,他自己的女人自己去抓。等他抓到邵月,裴川和贝瑶早就离开了。

到了海国的时候是下午,阳光洒在金色沙滩上。

裴川请了蜜月假,卡里一排零,他让人把行李放去酒店,自己带着贝瑶在沙滩散步。

私人海滩和高档酒店住得起的人很少,海浪亲吻着海岸,贝瑶兴奋极了,脱了凉鞋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大海一望无际,海天一色,是深邃又美丽的蓝,空气夹杂着海风,似乎和家乡的城市不一样的味道。

裴川替贝瑶拎着鞋,看她摸了一个防晒霜出来抹抹。

那脸蛋儿白嫩.嫩的,能掐出水一样。

贝瑶抹完了,又高高兴兴凑过来:“裴川,我给你抹抹。”

他看了她眼,心想男人不讲究这些。

然而他还是低了头,让她冰凉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脸。这姑娘是真正冰肌玉骨,比他温度低很多。

她杏儿眼清凌凌的,认真给他点点额头又点点脸。

裴川只是看着她,任她瞎折腾。他想起来,贝瑶生理期似乎该结束了。

贝瑶觉得大海太美了,她看到了破碎的贝壳忍不住去捡,还想听听有没有声音。

偶尔看到螃蟹也好奇地看。

裴川这个毫无情趣的男人,见她喜欢给她捉起来,她好险没笑死:“你捉住人家干什么,快放了。”

螃蟹张牙舞爪,裴川见她确实不要,又放了回去。

沙滩上偶尔还有穿着比基尼的姑娘还有四角裤的男人,她小手拉拉裴川衣摆:“我没有带泳衣。”

她如今有些依赖他,觉察出这个男人无所不能,调子就软绵绵的,想要泳衣,就冲着他撒娇。

娇滴滴的姑娘,谁也扛不住。

他索性别开了头。

怎么总想下水玩?

裴川顿了顿,开口:“从海水里起来,就一身盐巴,不好玩。”其实没那么夸张,这边水域干净,安全措施也做得好,不少喜欢刺激的都会下水去玩一玩。

贝瑶想了想那个场景,觉得有些好笑:“那我回去洗澡啊。”

“海水深,危险。”

“就在浅滩玩,大学教过游泳的。”

裴川索性就不说话了。

他骨子里其实有一点点大男子主义,宠娇.妻什么都能给,惯着捧着爱着,可是有点也会让他介意并且心中恼怒。

他到现在,见过贝瑶穿的最出格的衣服,就是12年夏天贝瑶来监狱看他时穿的超短裤,还有新婚那天穿他的白衬衫。

之前王乾坤的话让他心里一度恼怒。他在钱财上大方,可是这方面也是真的小气。

裴川长这么大,什么苦都吃过,性格有点儿冷。

然而这种老古板独占欲思想又不能和她说,和现在的小姑娘比起来,贝瑶都算是羞涩腼腆的人了。他不希望她不高兴,但是小姑娘明显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其实这段时间,贝瑶也是被他宠坏了,冲裴川撒个娇要什么有什么。

他骤然沉默不语不同意,一时的反差让她难以调节。

然而也并不是在生他气,只是女孩子的爱娇。

他看得明白,低声哄她:“晚上吃什么?海鲜好不好?螃蟹要吗?”裴川给她拿掉头发上的沙粒。

她闷闷说:“不吃。”

“那就中餐,吃炒菜吗?”

被人哄还是很高兴的,哪怕贝瑶并不矫情,可是是个女人都容易被裴川这样的低声下气的纵容惯得有些娇气。

她踢了脚沙子:“不要。”

裴川笑了笑:“那想吃什么?”

贝瑶咬唇:“什么都不吃,没有胃口。”

她悄悄看他一眼,就希望裴川松口让她去玩水。海边还有冲浪的,看得人眼馋。

然而男人决定的事,也基本上动摇不了。

贝瑶见实在没戏,闷闷在他胸口垂了一拳:“骗子,还说要什么都给。”

他笑了笑,握住她小粉拳,放在唇边亲了亲。

会撒娇很好,只要不是不理他,什么都是夫妻情趣。

到了晚上回酒店洗漱了一通在下来吃饭。

海边的灯光布置得极其靡丽,闪闪烁烁,夜晚的海风带着热带的燥热。

她耍小性子说不吃裴川自然不可能真的信,他怕贝瑶吃不惯这边的菜,每样都点了些。

里面也有各种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