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打马虎眼儿了,二婶说了,上次你跟她在酒吧约会。”泽予说。莫泽南转头看着君君,她一点不闪躲,还点了点头,一副“你给我说清楚”的表情。

“我跟她不就是一般朋友吗,还能有什么关系。”莫泽南没好气的,端起杯子想喝一口,发现见底了,赶紧的叫来服务员。

泽予看了他一眼,瘪着嘴问,“一般朋友?你们就没旧情复燃?”

“燃你个头。”泽南抓起桌上一个橙子给她扔过去。泽予接住,瞪他,“没有就没有,扔我干嘛。”说着就趴在梁韵锦肩上撒娇,“妈,你看他又欺负我。”

“好了泽予,别瞎闹了。”梁韵锦推开她,让她坐好,“刚才人曦雯都说了,现在有对象了,你老挤兑你哥干嘛?没事找事,被欺负活该。”

“妈,您是我亲妈?您确定?”

莫泽南从她手里拿过那个橙子,放回原位,笑道,“都几岁了,还学人家小孩子撒娇。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难怪每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

陈宇廉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且笑得越发放肆。莫泽予胸腔那把烈火烧起来了。

“莫泽南!”

这下可真触碰到她的底线了。莫泽予大喊一声,莫泽南知道这地儿危险,赶紧起身想要换位置,刚起身就看见张杰明双手插兜优哉游哉的朝这边走来了。

莫泽南熨帖了一下西装下摆,按了按莫泽予的袋,笑嘻嘻的,“别闹了,请吃饭的人来了。”

见张杰明过来,所有人都站起身。他远远的跟他们挥了下手,好像还吹了声口哨,像是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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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吃过了饭便分道扬镳。目送张杰明离开,莫泽南陪着梁韵锦和君君等车过来接,陈宇廉则送泽予回家。

泽予喝了点小酒有点晕呼呼的,一上车便靠椅背上睡着了。陈宇廉怕她着了凉,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这丫头,整个儿的人来疯,也只有这会儿才能安静得下来。陈宇廉笑了。

车子进了隧道,光线暗了下来,前面有车辆缓慢行驶,陈宇廉也将车速放慢了些。这时候电话响了,铃声不大,这时候响起来却有些突兀的。他看见泽予身子动了动,喉咙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背过身去。

他笑着接听了电话,也没看是谁打过来的。

“喂。”望着前面,手把着方向盘,他轻轻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字。

那边没人说话。

陈宇廉眉头一皱,又开口,“喂。”还是没人应答,讲电话拿下来,一看,信号不好。

再听了听,见那头仍是没有反应,他索性挂断了电话。

车子开出了隧道,眼前光亮起来。泽予歪过头来,仍旧没有睁眼,只动了动眼皮。陈宇廉知道她醒了,刚想跟她说话,电话又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可还是接了。“喂。”

“宇廉,是我。”

那边的女声,淡然而优雅,静静的,像是清澈的溪水流进了心房。陈宇廉一时没有应声。

“喂,你有没有在听?”听他半晌没有回应,那边又开口了。

“在,我在听。”陈宇廉说。呼了口气,问,“有事吗?”

“是不是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

闻言,陈宇廉笑,“可以。但是我现在在开车,或者我回去再打给你?”

那女声顿了顿,这才说,“不用了,我就想告诉你,我要回来了。”

“是吗,那可得好好欢迎欢迎。怎么样,到时候‘69’包全场为你接风成不成?”

“宇廉。”“好了,真开着车呢,晚些时候再联系吧。”.

说着,也不管对方情绪怎么样,陈宇廉直接按了挂机键。可这一通电话,全都给泽予听了去,他一转头就看见她错愕的看着他。

他笑笑,问,“怎么了这是,你这眼神好奇怪。”

“是江雨燕?”

陈宇廉“嗯”了一声,认真的开车。

“她要回来了?”泽予又问。坐直了身子,将袋凑过去。

“是呀,要回来了。”陈宇廉转头看了一眼泽予,“可关我屁事。”

“宇廉哥,你还爱她的吧?”

“不爱。”

“你撒谎。”

“你懂个什么劲儿。”

泽予缩回身子望着窗外,良久,这才说,“其实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江雨燕。”

陈宇廉没有说话,看看她,又行了一段儿路,将车子停在路边,认真听她说。

“她比我大两三岁,按理说我应该叫她一声姐姐,可我怎么都叫不了。”泽予转回头来望着陈宇廉,“她漂亮,她斯文,说话娇滴滴的,所有人都喜欢她。包括我爸爸妈妈,还有所有的叔叔阿姨,他们总爱让我跟她学着点儿,说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我就看不惯她。”

闻言,陈宇廉笑起来,“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看不惯她呀。”

泽予耸了耸鼻子,接着道,“我觉得人活在这世界上,就图个开心快乐。江雨燕那种人——好吧,我承认,她是天生的,天生就这么斯文秀气,可我跟她不一样啊,我打小就不爱跟女孩子玩儿,生就一副男孩子性格,可家里人要希望我跟她学,所以我反感她呀。我呀,要我穿裙子简直比让我背英文单词还难。”

“你这种心理太不对了,人家又没惹你,就因为让你跟她学你学不会,所以你就讨厌她?”陈宇廉似笑非笑的,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泽予摸了摸被他弹过的那地方,他手不重,一点都不疼。她摆摆头,说,“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宇廉哥你那么爱她,她一点都不珍惜,所以我觉得这种女人很虚伪。”泽予说完就转开了头,他不想看见陈宇廉低落的样子。

可是下一秒,她却听陈宇廉爽朗的笑了。他说,“泽予,感情这种事情呢,是没有谁对谁错的,就跟周瑜打黄盖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付出的多的那一个,受伤害是在所难免。不过说实话,过了这么久,我几乎已经是冷静得差不多了。”

听他这么说,泽予就笑了,“那就好,我就怕你放不下,会不开心。”摸了摸后勺,又说,“当年你们在日本分了手,其实我也去找过你的,不过你已经回来了。”

“你去找我干嘛?”陈宇廉不解。

泽予“呃”了好几声,转着眼珠子四处看,最后说,“那不是担心你吗,就怕你一时想不开投海了我才不想看到报纸头版报道说日本海域飘着一具中国男尸。”

顿了顿,陈宇廉哈哈大笑,习惯性的伸手去拍她袋,“你会不会想太多。”

“又拍我,你信不信拍傻了我一辈子赖着你。”

“这我可还真不怕,就给你赖着呗。”

泽予眨了眨眼睛,“你说真的?”

“假的。”陈宇廉转头,踩下了油门。泽予规规矩矩的坐回原位,侧头望着车窗外那一颗颗匆匆而过的树影,良久,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要是真的,就好了。

曦雯回公司整理采访稿,随意吃了点儿叶可人给她叫的外卖,太咸了,喝了很多水,这会儿肚子撑得厉害。

午休的时候靠在椅子上出神,莫名的想起先前在高尔夫球场看到那漂亮女人给莫泽南系领带。她晃了晃袋,反问自己,关我什么事?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窦瑾炀从办公室里出来,拍了几下巴掌将整组人都交到了面前。见她一脸喜气,谁都猜到了要宣布什么。

“通知个事情啊。”

站在大办公室正中央,召集齐了所有人马,窦瑾炀清了清嗓子,笑道,“这周末,我摆喜酒,诸位一定要光临捧场啊。”说完,一脸灿烂的望着众人。

这时候办公室里就热闹开了,全都在起哄。

“窦主编你这就不对了,这事儿早就该通知的,现在才说。”

“就是呀。这可怎么办好,这月工资都花得差不多了,红包怎么办呐?”

“又是一顿高价饭,窦主编,先别结婚成吗?”

“要不咱们写一张代金券吧,以后结婚的时候您再还给咱们怎么样?”

窦瑾炀望着这一伙哭穷的人,示意他们安静,最后,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个红包的问题,我已经想方设法帮你们解决了。这个,我都跟财务商量好了,就直接从你们下个月工资里扣。好了,就这样,大家先忙吧。”

说完,微笑着华丽转身,走到曦雯桌前,小声道,“一会儿来一下我办公室。”曦雯笑着说好。

被主编叫进办公室一般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曦雯拿好工作笔记本,挑了支很好用的笔,这才去主编办公室。

一进门,便发现这办公室跟以往有些不同了,到底是哪儿不同,她也说不上来,直到窦瑾炀开了口——

“曦雯呐,这间办公室以后就是你的了。东西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这株仙人掌给你留着,防辐射的。”窦瑾炀笑道。

哦,原来是东西少了,难怪她觉着说话都有回应呢。

曦雯走过去在她正对面坐下,将笔和本子放在桌上,问,“主编,公司高层就这么信任我?”

窦瑾炀笑道,“不是我们信任你就行,你要是没这个能力,谁敢推荐你?”

“谢谢主编。”

“要谢谢我,就好好儿的做点儿成绩给咱们看看。还有席总编,她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

曦雯点点头,“我知道。”

“对了,早上的采访怎么样?Jason-Zhang有没有为难你?”窦瑾炀问。随手整理着抽屉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不要的便扔进了垃圾桶。

“没有,他挺配合的。”曦雯如实说。窦瑾炀点了点头,说,“那就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这个人是对事不对人,哪怕你是他亲兄弟,他不待见你就是不待见你。我想说什么你明白的吧?”意味深长的语气.

曦雯没有吭声,垂眼望着桌面。窦瑾炀看着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突然问,“你父亲,是程迪伦?”

曦雯抬起眼,半晌,点了下头。“是,程迪伦是我爸爸。”

纠结了两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窦瑾炀大大的呼了口气,这才笑道,“难怪,难怪我一直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却又难以形容的感觉。原来,你是他的女儿。”

说起父亲,曦雯总是开心的,“这样,算是在夸我,还是夸我爸爸?”

“你跟你爸爸很像,你说,我这样算是在夸你吗?”

曦雯重重的点头,“算,当然算。因为我爸爸,是个很棒的人。”窦瑾炀笑出声来,“就当我是在夸你。曦雯,好好干,五年前你进公司开始,我就料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的。”

“谢谢你,主编。真心的。”曦雯说。窦瑾炀说,“好,我收下了,真心的。”

走出主编办公室,曦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那笑意里带着些许的——幸福。这会儿,她是有多想给远在异国的父亲打个电话过去,想要告诉他,爸爸,您的女儿其实也跟您一样棒。她也可以的,因为,她是程迪伦的女儿。

回到大办公室,曦雯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安静的阳台上,拿出电话按下了那个没有经常拨出去却又时时记挂着的号码。

爸爸现在应该很忙,可是她等不了,她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令人开心的小事。她的心跳得很快,怕爸爸身上没有带电话,又怕接电话这个人是他的秘书或是其他人。电话响了好久,她的心一下一下跳着,不平静,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

正当她叹了口气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那头,是父亲那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嗓音。

“曦雯。”他叫着她的名字,暖暖的柔柔的,尽管没有在身边,她依然能想象得到这时候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宠溺。

曦雯唇角轻轻上扬,眼睛立即弯成了一弯月牙儿,她脆生生的喊,“爸爸。”

第四章 没有翅膀的蝴蝶 10

窦瑾炀的婚礼如期举行。那日,公司里所有人都盛装出席,为的,就是可以跟漂亮的新娘子合影留恋.

曦雯拿着相机,留下了这最美的一幕。

那一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七,中国除夕的前三天。

参加完婚礼,曦雯从酒店出来。没有开车,一个人走在路上,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不知不觉走到公交站台,她停下了脚步,突然笑了笑,想起好久没有坐过公交车,兴致大发,走上了站台。

从这里,坐47路便可以到丽阳公寓,不过十个站。曦雯看好了路线,准备了零钞等着车来。

人越来越多,曦雯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没站稳,差点掉下了台阶。有些生气,猛的转过头,见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给曦雯道了歉,曦雯连连摇头,说没有关系。

听见有人按喇叭,曦雯没有在意,老太太在问路,她耐心的帮她看公交路线。可身后的鸣笛声就没有断过,曦雯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一转身,便看见莫泽南坐在车里。他换了车,今天开的是一辆法拉利,很拉风很惹眼。

她皱起了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莫泽南摁下了车窗。她在他叫她之前,自觉的走过去上了车轶。

待曦雯扣上安全带,莫泽南启动了车子。他转过头,问她要去哪儿。曦雯说送她回家就好。

车速极慢,曦雯望着窗外那清晰可见的梧桐树,为这辆车感到憋屈。

“参加完别人的婚礼?”莫泽南问。曦雯应了一句,“嗯。”然后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的地方。我在楼上看你好久了,见你跟你们同事在一起,我也就没过来叫你。”

“这样啊。”曦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心想你们家的产业还真多。

莫泽南看了下时间,说,“这会儿不早不晚的,你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不用,我累了。今天早上起得挺早的,想回家补一会儿眠。”

她这么说,莫泽南也不再勉强,轻轻的点了下头,只是,车速好像更慢了些。

曦雯兜里电话在响,拿出来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她按了接听,“妈妈。”她都没有说什么话,就听庄文凤在那边说了几句,然后边皱着眉挂了电话。

莫泽南看着她,“怎么了?”她将手机放进包里,轻叹口气,“云灿的腿受了伤,住院了。”

“曙光医院吗?”莫泽南问。曦雯说是,然后他调转了车头。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云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脚上打了石膏半躺在床上,正悠闲的看着报纸,见那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面前,这倒有些惊讶。

他笑着说,“哟,平常时候难得见到的人,这下可全都来了。”嘿嘿的笑出了声,说“还真是值得”。庄文凤抡了他一眼,说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然后站起身去招呼莫泽南。

“这边坐吧。一直就说你回来了也没见到人,谁会想到能在这地儿碰到呢。”庄文凤拉了一根椅子过来放在云灿床边,让莫泽南坐。

莫泽南礼貌的说谢谢阿姨,然后又说还是您坐吧,我站会儿就成。于是谁也没坐,就都站着。

好几天没跟他见面了,一见到就这副模样,曦雯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放下包走过去,站在云灿面前,淡淡的说,“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能不能不要三天两头的出状况?你要是救人还好,救一条狗把自己给撞了?爱心也忒泛滥了点儿。”

云灿伸手去拉她的手,嬉皮笑脸的,“狗命也是命,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吗,那狗也是有爹娘的。”听他说这话,曦雯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庄文凤那边,“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就骨折,现在给接好了,认真调理,半个月就能出院。”庄文凤说。

曦雯点点头,说“辛苦您了妈妈。”说完转头去看云灿。这会儿他正和莫泽南说着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不时的大笑出声。这两个男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跟亲密爱人没两样。

庄文凤跑上跑下的办住院手,这会儿是累坏了,给曦雯交代了几句便说要回去休息。走之前拍着莫泽南的肩膀说让他改天空了去家里坐坐,她可还记得他爱吃她烧的板栗鸡。莫泽南笑着说等云灿这残疾人出院了一定来,然后将她送到了病房门口。待曦雯送她出去了,他才关上门走回云灿面前,撩了撩裤脚,坐下。

“我说,你这英勇献身的精神倒是一点都没改?”莫泽南笑着揶揄道,挑着眉,一脸讪讪的。云灿好的那条腿特灵活,踢了他一脚,“去去去,这都残疾人了,你还是说点好听的逗我开心吧,说不定心情一好等不了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莫泽南笑,“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医治过那么多病人,某一天当自己躺在病床上,那感觉还挺不错的?”

云灿“切”了一声,“得了吧,要不换你来。”

“哎对了,不说年底就结婚吗,这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了。”莫泽南问。埋着头伸手给他理了理被子,然后抬眼看着他。

云灿默了一会儿,这才说,“曦雯她说,再等等。”莫泽南轻轻拧了下眉,将视线转开。

曦雯回来的时候,一开门就感觉到屋里有些安静。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向多话的俩男人这会儿都静静的,不时的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那脸上的笑也不像先前那般畅然。

“刚我去了医生那里问了一些平时要注意的事。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别想着提前出院什么的。”曦雯坐在床边,指着云灿的鼻子,一副小老太太的狠样儿。两个男人都笑了。

“笑什么笑,严肃面对这个问题,季医师。”

“你都知道我是医生,该怎么做我还不知道?”云灿笑着顶了一句。曦雯立马就皱起眉,“医生医人不自医,这道理谁都懂。谨遵医嘱,谨遵医嘱,不该吃的不吃,不该做的不做,不该想的你也别想。”

“可是我很想。”云灿接过她的话,唇角一勾。曦雯觉得奇怪,随口问,“你想什么?”.

“我想你。”云灿说。

莫泽南看着他,背脊一僵,暗里,手指弯曲在了一起。

曦雯的脸瞬间就红了,而且还很尴尬。这里有别的人,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莫泽南。

“你真的病了。得治。”说完,曦雯站起身来往柜子走去。手里拿了一包药,一边看一边说,“要按时吃药,一顿也不能落下。”说着抬眼看他,“听见了没?”

云灿笑着连点头,乖顺极了。曦雯走回他身边,将掌心里的药递过去,嘴里还喊着“啊”。云灿张开嘴接住药片,就着曦雯手里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水,吞了下去。

莫泽南看着感觉后勺发热,心像是被猫抓一样。这真TM是在找虐。

喂云灿吃完药,曦雯回头看了看莫泽南,若无其事一般,“那什么,趁你现在在这里,扶他去上个厕所。”

莫泽南怔了怔,点了下头,接着便听云灿特大爷的喊着,“哥们儿,快过来搭个力。”莫泽南绕过去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云灿手臂架在泽南的肩上,单脚着地,一跳一跳的往洗手间去,边走边说,“这何德何能,何德何能?世界上最高级的苦力都给我用上了。”

“你闭嘴会死?”莫泽南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句。云灿像是没听见一样,乐得其所的继续磨叽。

曦雯看着那俩人的背影,不禁莞尔。

照顾云灿上完洗手间回来,将他安顿好了之后莫泽南便说要先走了。曦雯没有多做挽留,倒是云灿嫌这病房里百无聊赖希望他能多呆一会儿再走。那样子像是有多不舍。

莫泽南使了坏,没好气的,“季云灿你真有那倾向?”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一句话哽得云灿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曦雯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云灿发狠说下次揪住他一定得好好打一架。

曦雯挑眉,笑道,“你打得过他?”

他可是,空手道茶带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