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9
年初一的，街上好多商肆都没有营业，反倒没有了平日里的热闹。大概很多人都在家陪家人，路上的车也少，行驶畅通无阻.
莫泽南到了之前约好的地方，停了车。他停车的位置边上，有一辆黑色奥迪。他特意看了一眼。有人过来叫莫先生，他点了下头，便跟着往里面走。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淡雅素净的女子，她坐在那里，浅笑着望着他，好似一幅安静的画。
母亲以前总是说，雨燕真是个美人，就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莫泽南也不否认。
他走过去冲她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拉椅子坐下，将手套取下来放在一边儿。
“点菜了吗？”他问。江雨燕笑着摇摇头，端起杯子喝水。他便叫来了服务生。
翻看着菜单问她要吃些什么，她说你做主就好。然后莫泽南就笑，说我怎么觉得最后得我买单啊？江雨燕轻轻的抡了他一眼，就你买单怎么了？
点了菜，他回头去跟服务生说快些上来，服务生说好的莫先生，然后便退下了。
江雨燕看他一眼，问：“有这么饿？”他笑了笑，说“昨晚就没怎么吃饭，你试试？”
“昨晚陪你家老爷子喝了很多吧？”江雨燕笑着问。一提起莫老爷爷，她总是高兴的，小时候，没少疼她。
泽南摇头，“没，酒倒是没喝多少，就是最近胃口不好，见了油腻的就反胃。”
江雨燕一听这话，笑着挖苦他，“怎么整得跟孕妇似的，妊娠反应？”他没搭理她，转而说起要紧的事。
“家里的意思你都知道了吧？”他问。江雨燕怔了怔，点了下头，“知道。”
泽南拿出打火机把玩儿着，“你怎么看？”
“别逗了，你还问我？”江雨燕轻叹口气，道，“今天找你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嘛。”
泽南点了点头。
“不过说真的，还是你直接跟莫爷爷说的好。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那么尊重他，这事儿我们家去说不太合适，要是反过来就好很多。”
“所以，你让我去做这个坏人。”莫泽南挑了一下眉。
“也不至于就是坏人吧，你老老实实的说你不喜欢我，你跟我不来电不就得了——莫爷爷那么疼你，怎么都不会勉强你的。”
莫泽南笑出了声，“跟我爷爷说不来电，你直接电死我算了。他那年代的人，能懂什么叫来电？”
“不然怎么说。”江雨燕没好气的看着他。
莫泽南喝了口水，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儿你先别管，总之暂时不会有人跟你逼婚。”
“那我可就信了你啊。”
他说的话一向是很靠谱的，江雨燕心里明白。于是也就松了口气。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了，江雨燕这才发现莫泽南点这一桌子菜几乎都是素的，看得她一愣，手里握着筷子忘了下手。
“你们跳舞的，为了保持体形，是不是长年累月的不吃肉啊？”莫泽南一边吃一边问。服务生上了最后一道菜，他让弄点米饭来。
江雨燕夹了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说，“谁说的，再怎么着营养也要跟上啊。”
莫泽南笑笑，又说，“这次真打算回来不走了？”
“这些年在国外也累了，想回来陪陪家人，落叶也总要归根的嘛。哦，对了，上次我在瑞士演出，婉欣阿姨有过来看。”江雨燕说。她看了莫泽南一眼，又说，“跟一个外国男人一起的。”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泽南，我听我妈说，婉欣阿姨快结婚了？”她小心翼翼的，悄悄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是啊，估计等到夏天就得举行婚礼了。”他脸上淡淡的，让人瞧不出个什么情绪来。
江雨燕也就没有再细问。
“对了，泽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
“ZOZ商场楼上是不是还有些空房没有租出去？”
泽南眯了下眼，然后放下筷子，笑道，“怎么，想打我地盘儿的主意？”
“瞧你说的。”江雨燕笑着给他夹菜，“我这不是要成立一家工作室吗，还没有去找地方，正好面前就有一个土豪，不找你找谁？”
“土豪？还劣绅呢。”泽南笑，“怎么的你也得说点儿好听的来贿赂贿赂吧。”
“得了，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吧。”江雨燕突然就蹙着眉，盯着他半天，然后说，“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喜欢你什么。”
“你什么意思啊，扯哪儿去了。”
“人呐，到了年纪就特别的怀旧，尤其是这段日子要回来，总是想起以前那些事情。你记不记得，那时候咱们俩念一个学校，跟我一班的女孩子总是让我递情书给你？”
莫泽南清了下嗓子，“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还记着。”
“可不都记着嘛，还经常挨你骂呢。”江雨燕突然就笑得很灿烂。想起那些过往，那斑斓明净的岁月，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展开笑颜。
“那该记着的，你忘了没有？”莫泽南睨着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江雨燕霎时就怔住，拿着筷子的手，也僵住了。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泽南看见，她的脸已经越发的有些泛白了。
半晌，她说，“想忘，忘不了。”
泽南看着她，想说点什么，这时候服务生给他端了碗米饭过来，他接住，说谢谢。木质的小碗儿，上面有竹叶的花纹，很是精致，他拿在手里，有些喜欢。
“回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他问。江雨燕点头，说“是。”
他笑着，又说，“很臭的语气？”
“不仅很臭，而且是，很厌恶。”那样的语气，除了厌恶，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莫泽南勾了下唇，很无奈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埋头吃饭。是有些饿了，不然，又怎么会觉得这白米饭也这么香呢。
吃过饭，泽南问江雨燕要不要他送一程，她说不用。这时候泽南才知道先前看着的那辆奥迪是她开的，一问，是她爸爸的车。怪不得那串车牌这么眼熟呢。
她提醒他把之前说的那事儿放在心上，莫泽南说知道了，她这才上了车。
不就是一工作室吗，这有多难的，让林汉生挪一间出来不就得了。莫泽南启动了引擎，顺手从包里拿出了电话。
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10
曦雯一早就被妈妈叫出了门，说是给伯伯买样东西作为新年礼物。她知道妈妈的意思，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是伯伯那么疼她，不管怎么样也该为他做点什么的.
昨晚她从季宅走了之后，云灿挨了季忠平一耳光，不解气，还要再揍他，被庄文凤拉住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云灿何时这样暴躁过，无非是自己的女儿太过分了。可是季忠平一直都教育他，凡事不能强求，既然她不愿意，他又何必再苦苦相逼呢。这么一来，成了什么？他就是见不得男人没有女人就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云灿这样，很让他失望。
那一个杯子扔出去，直接的砸在了液晶电视上，缝隙里都渗了水，曦雯走后没多久，电视也就自动关机了。
他心疼的不是那万八千的东西，而是这不争气的儿子。前所未有过的失望。
“云灿挨的那一巴掌一定很重。”曦雯挽着妈妈，唇角是淡淡的无奈的笑。母女两个走在开了充足暖气的商场里，为季伯伯挑选礼物。
庄文凤轻叹口气，“你还说，这不都是你惹的？”
“妈妈，我真的是…”
“既然这样，当初又何必要给他希望。你知道的，他耗在你身上已经这么多年了，这对他实在是不公平。”
闻言，曦雯便没再说什么，只低着头走路。
庄文凤拍着女儿的手背，柔声说，“不管怎么样，他腿伤都还没有好，就不能再缓缓？”
曦雯摇头，“缓不了，他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快要把人逼疯了。”
“曦雯。”庄文凤突然叫她，很突然的口吻。曦雯有点不自在，她“嗯”一声，看着母亲。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庄文凤问。曦雯看着妈妈，轻轻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真有别人？”
“妈妈。”
“曦雯，什么时候的事？那人是谁？”庄文凤有些急切了。
曦雯却很焦虑，她什么都不想说，她也不觉得那个人真就是母亲说的“她真的有了别人“。
他不是，谁都不是。
“妈妈，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这话一说，庄文凤就拧紧了眉，“你是我的女儿，你让我别管你的事？”
“可是…”
“庄女士。”
曦雯想辩驳几句什么，还没来得及就听见有人在叫母亲。两人全都测过了脑袋，视线转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有两个人正朝着她们款款走来，一男一女。曦雯都认识。只是他们这么一起出现，她有些惊讶。
“莫先生，好久不见。”待到莫万奇走近了，庄文凤便优雅跟他打招呼。莫万奇伸出手来，她便跟他握手，然后又跟他身边的女人握了握，说你好。
“这是曦雯吧。”莫万奇笑着说。
曦雯的注意力这会儿是集中在了挽着他手臂的女人身上，要不是突然被他这么叫了一声，她还愣是没有回过神。
“是啊，莫先生真是好记性。”庄文凤笑着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曦雯，还记不记得莫二叔叔？”
曦雯点头，“记得，小时候一起吃过饭的。”
莫万奇爽朗的笑了两声，说，“这一晃就这么多年了，曦雯真是越长越漂亮。哦对了，曦雯不认识吧，这是…”
“我和曦雯见过两次了，我们认识。”君君说。很友好的看着曦雯，暖暖的眼神。
曦雯朝着她笑笑，心里有点慌，一时间脸上火烧火燎的。事情怎么是这样呢，她一直以为…
“哦，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莫万奇倒觉得有些好笑。
君君撇了一下嘴，不跟他说话，倒是对曦雯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跟咱们家这么熟…改天要是有空，到我家来坐坐。”她就是这种粗线条的女人，性格很好也很直接。曦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也还是礼貌的笑着点了头，她说，“好，有空一定来。”
“大年初一的，也难得你们好兴致出来逛街。”莫万奇说。
庄文凤笑了笑，说，“是啊，季院长买样东西。怎么说也过个年嘛。”
“庄女士真是有心。”
…
几个人站着聊了一会儿便散了，曦雯跟着妈妈继续逛。脸上的光热还没有散去，她一路都在想，这误会可真大，要是给莫泽南知道了，一准被笑死。
季伯伯体型偏瘦，高挑的身材其实穿什么都好看。可是挑来挑去也就那么几家男装，而且样式也都千篇一律的。到后来曦雯倒觉得伯伯已经有那么多衣服了，倒不如送别的。
突然想起有个电视剧里那个法官先生的围脖很漂亮，伯伯平日里也都严肃惯了，跟那法官倒有几分相似，所以她就琢磨着也买一块那样的围脖去。
范思哲的专卖店里，还真有这么一款开司米围脖，拿在手心里软软的柔柔的，就像是一双温暖的手。曦雯很喜欢。
“妈妈，您看这个怎么样？”她问。视线也就没有移开过。
庄文凤看了看，笑了，竖起了拇指，“咱们家曦雯眼光就是好。”
曦雯呵呵的笑着，“那我就付钱去了啊。”庄文凤拉着她，咳了一声，压低嗓音问，“过年拿了多少年终奖？”
曦雯一怔，然后笑出了声。她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您要是有什么想买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今年我可是拿了很多钱呢。”
就算没有，妈妈您想要什么，做女儿的也得满足您不是？
庄文凤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曦雯笑弯了眼，往柜台那儿走去刷卡去了。
妈妈看上了一件橘红色的斗篷，可又闲颜色太亮，死活不肯去试。曦雯劝了好一阵儿才把她推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里有很大的镜子。庄文凤穿着这衣服倒是漂亮，可是一看价格便退缩了。曦雯虽说这升了职做了主编，可之前就一个小记者，每个月工资能有多少？
这一两万块钱怕是她好几个月的薪水了吧。算了，要买，等隔天再来，今儿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得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一出去，便没见了女儿的人影儿。一问，导购说她已经去付钱了。
低低的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丫头。脸上，倒是漾起幸福的笑意。女儿给妈妈买衣服，可不就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事？
曦雯回来了，庄文凤捏她的小脸，说你怎么知道我穿着合适不合适？曦雯拎着袋子挽着妈妈出了店门，笑着说，我在你身后偷看了好一阵儿呢。
非常自豪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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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诸位阅读愉快。
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11
莫泽南来电话的时候，曦雯刚和妈妈在满记找了位置坐下来。走累了，又有些饿，不想吃得太油腻，曦雯就说来吃甜品.
庄文凤看着曦雯从挎包里拿出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许久都没有接。她问她怎么了，谁打来的，曦雯不语，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莫泽南问她在哪里，她说陪妈妈逛街。他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让她回去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曦雯说好，然后就收了线。
“曦雯，男朋友？”庄文凤问。神情有些严肃。曦雯看了看母亲，没有说话，视线落在手里的宣传扉页上。黄橙橙的芒果布丁，颜色好看极了。
母亲的语气便重了些，“你打算瞒我多久呢？就没打算带回来给我看看？”
“妈妈，等过段时间，咱们出来见面吧。会有机会的。”她想说的是，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想了想，始终是没有说。
逛完街，曦雯打车和妈妈一起回家，将围脖送给了季伯伯，他很开心，说曦雯真是有心了。见他面露笑容，曦雯也就放下心来，过个年，也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云灿在家，大概是在房里。他不知道曦雯来了，季忠平和庄文凤也没有告诉他。曦雯没待多久就走了，两个老的也不留她吃饭，知道这阵子很尴尬。
曦雯到了家才想起莫泽南先前说的话。他说，她回去的时候跟他打个电话。于是，她一边脱外套一边就将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莫泽南像是很忙，许久都没有接电话。等接起来了，她也先听到他在跟旁边的人说这些什么，然后才跟她说话。
她说“我回家了”，莫泽南说“好，我一会儿就过来。这边还有点事。”
也不知怎么的，曦雯就突然问了一句，“怎么大过年的还这么忙？”莫泽南在那边明显的愣了一下，见他不说话，曦雯意识到有些唐突，便说，“对不起，我有点多事了。”语气，突然就变得很冷淡，莫泽南心里刚刚腾起来的一点温暖就这么被她灭了。心里，很不爽。
他说就这样吧，我办完事情就过来。曦雯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曦雯换了一条瑜伽裤，走到客厅里将门窗全都关好，开暖气，然后放了DVD开始练瑜伽。
她很享受这个过程，虽说不怎么流汗，可好歹也能让她全身通透一些。毛孔打开了，呼吸也就顺畅得多，整个人，也就精神多了。
闭目养神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想的，可今天有些反常，一闭上眼就想起莫泽南。想他什么呢？这男人未免也太累了些，大年初一啊，还没完没了的工作，这是人干的吗？也难怪，有时候他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些，这么大的压力她也能理解。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迎合他。
他想要她对他好，跟他亲近，就像以前那样依赖他，把他当成一棵可以保护她的大树。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的心境早已跟那时不一样了。她不是这么喜欢依靠谁的。尤其是，男人。
亲近。
她不由得使劲呼了一口气。要她跟他像普通情侣间那样的亲近，那样的亲密，估计，她做不到。有多抗拒男人，有多抗拒与别人身体接触，她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哪怕是妈妈，她对她的靠近也最多只是碰碰脸颊挽挽手臂，像以前那样的拥抱，她是有多久没这样做了？
她不记得了。
云灿说她身上有刺儿，她不是没有听到过的。不记得是去年还是前年，那时路过妈妈的房间，听他们聊天，一说起她来他们便低低的叹气。妈妈说，曦雯呐，真是让人靠近不得。云灿便笑了，她清清楚楚的听见他说，阿姨，雯雯身上有刺儿，估计是，谁都没有办法替她拔掉了。
曦雯睁开眼，换了个动作，调整好呼吸，再次合上双眸。
要说莫泽南这个人，她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他吧，尽管脾气不好，爱摆架子，还玩儿大男子主义，可是不得不说，他对她的好是一如既往的。
当年他要离开，她不是没想过他们分开的原因。可是事情过后，她就全都抛到了脑后，记着做什么呢，谁没有个轻狂年代的小暧昧？她并不愿意承认，那就是爱。
可是，当初的那种心动和痛心，尽管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伤痛，她也依然难以忘却。
莫泽南，真的是她第一个爱的男人。直到现在为止，也是她爱过的唯一一个男人。
曦雯的思绪被一阵零碎的门铃打破了，睁开了眼，活动活动脖子站起身来。关掉DVD，这才去开门。
门一开，莫泽南那极其不乐意的表情就映入了她的眼帘。他一见她就嚷，你就不能快点嘛，冷死人了。然后进了屋，将手里的袋子打开，拿了一双灰色的男式拖鞋出来。
曦雯伸手拉上了门，垂着眼看他换鞋，忍不住笑了，“特意去买的？”
“可不是嘛。”他没好气的回答，将袋子踢到了一边，然后上前一步抱着她。
曦雯身上暖暖的香香的，就这么一抱，他心下回暖，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他身上的冷气度了一些到曦雯身上，不由得，她脖子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心想这人真讨厌。
“该不会是你自己去逛商场买的吧。”她双手搭在他腰间，被他抱着蹭来蹭去，不很舒服，于是便轻轻拍了他一下。
莫泽南欠过身子，抚着她的肩，微微的皱眉，“看我像是要自个儿去逛的人吗…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走哪儿还自带拖鞋呢。”
曦雯一听这话就乐了，无意识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就像平时跟叶可人说话那样，“怎么了，有人笑你了？”
莫泽南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她看到，他的眼神突然就有了变化。很暧.昧很阴暗的那种。她想缩回手，莫泽南不让，拿到唇边咬了一下那纤长的手指，“你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