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玥连忙伸手阻拦,“你想要干什么?”

“这还用问?”夭华挑眉。

“不行,还不能走,必须在这等着,直到北堂帝接见为止。”

“澹二公子,南耀国应该还没有低微到要在北堂国朝殿外‘卑躬屈膝’等接见的地步吧?再等下去,损的可不只是你与本宫的脸面,而是整个南耀国的脸面,更是南耀帝的脸面。即便这样澹二公子还要等的话,那澹二公子随便,本宫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说完,推开澹台玥阻拦在面前的手,夭华继续离去。

北堂宇在这时突地往前跑,也阻拦住夭华的去路,双手张开挡在夭华面前,高高扬起头,“你不可以走,你还没有见过我父皇呢。”

夭华低头看去,似笑非笑,“现在好像是你父皇不肯见我们。”

“那是因为…因为…”北堂宇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夭华难得有耐心地等上一会,“因为什么?”

“因为…那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你们以前是不是惹我母妃生气,让我母妃不高兴了?”小脑袋转的还挺快,北堂宇话语忽然突地一转,就有对夭华问起来。

夭华笑容扩大,她现在可是第一次来北堂国,除了今天当众狠狠羞辱了一番那所谓的“秦太傅”,可还没有得罪过北堂国任何人,不过眼前这个小人儿既然这么说,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北堂宇顿时忍不住挠起头来,好像有点不信,又好像更加疑惑了。

澹台玥可没有兴趣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说话,不过夭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再继续这么等下去,虽然不会再惹恼北堂帝了,但南耀国脸面也确实丢尽了。

这时,之前进去禀告的那名侍卫终于出来,请夭华与澹台玥进去。

澹台玥闻言,回头看了眼身后殿门一直敞开着的朝殿,示意没有立即动的夭华进去,“走吧。”

夭华也回头看了眼,算这北堂帝时间把握的好。他要是再晚一下,她绝对走了不会回头,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让她等这么久。

北堂宇已经不再挠头,一心想在后面跟上去,就要躲朝殿的殿门外偷听偷听。

而就在这时,又有侍卫过来。这名侍卫乃是从外面进来的,显然还不清楚眼下的情况,心中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么久了人应该是刚见完北堂帝出来,浑然不知道夭华等几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北堂帝,眼下这是正准备进去见,跑近几人跟前后就快速将一封染血的信函交给夭华,“这是你的人刚送来的,现在人还在皇宫外等着。”

夭华听着,伸手接过来打开。

下一刻,待看完信函上的全部内容,夭华的面色倏然一变,随即猛然将手中的信函一收,就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去,一边下阶梯一边对落在身后的澹台玥道:“本宫有急事去办,这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

事出突然,人又走得太快,澹台玥一时间别说是拦了,就是反应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等到反应过来时,人早已经离远了。

北堂宇又挠了挠头,看着离去的夭华一脸疑惑好奇之色。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一名一直看着这边动静的太监,将这一幕都收入眼底后,连忙跑去向水俞禀告。水俞自然一直有派人到这边来盯着,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

皇宫外面,宫门口处,前来送信的魔宫中人继续焦急地等着。如果不是因为势单力孤,没办法打赢宫门口这些侍卫,真想直接冲进去找夭华。

夭华出来,几乎像一阵风一样瞬间出宫门,立即就对等着的魔宫中人问道:“怎么会这样?”

“属下也不知,回来送信的人一路上流血过多,伤得很重很重,几乎将信送到的时候就死了,根本来不及说一个字。泽公子看了后,让属下马上送来给宫主。”等候在宫门口的魔宫中人连忙回道。

“走,马上去看看。”就目前的局面来说,能让夭华如此担忧与上心的,除了小奶娃外,便只有一个萧黎了,因为萧黎是萧恒最在乎的妹妹,对她日后至关重要。而现在信函上所说的,恰恰就是事关萧黎,并且还十分紧急。另外信上的字迹是容觐的,夭华不会认错。

魔宫中人急忙跟上,两人迅速消失在宫门外。

宫内留下的乱摊子,还有接下来面见北堂帝,一时都只能先留给澹台玥处理了。

回到安置南耀国使臣的府邸的时候,差不多是两炷香的时间后。

东泽也一直在等着,一看到夭华就迅速迎上前。

“走,带上乌云一起去,断不能让萧黎死了。”

“我已经亲自去通知过他了,也让他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出发赶过去。只是这里…”东泽已经想到夭华会怎么做,并且已经先一步安排了。

“这里就留给澹台玥,相信他应该能应付。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尽快赶回来。你现在马上去把孩子抱过来,乌云也带过来。”夭华迅速吩咐。

东泽点了点头,就马上按夭华的吩咐做。

片刻后,直到坐上马车,乌云也一直没有说话,相当沉默。

夭华这个时候没心思理会乌云,一时也没有觉得乌云这神色有何不对劲之处。

马车很快驶出北堂国城门,一路往染血的信函上所说的地址而去。

北堂国城外出去的官道上,其中一处山坡上,一袭蓝衣的夏侯赢负手而立,远远看着这一幕。

“公子,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到来,在距离夏侯赢三步之遥处停下,拱手对夏侯赢回复。

夏侯赢没有回头,继续看着前方的官道,看着官道上飞驰而过的马车。早就已经知道夭华让容觐将萧黎带出南耀国皇宫一事,也一直知道萧恒在派人追杀容觐。这个时候萧黎若是出了事,夭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趁机下了手。可以说,现在就是他有意将夭华给引出北堂国都城。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给乌云制造了一个杀夭华的机会。

一方面是小奶娃的身世,一旦小奶娃的身世传开,他们三个人都别想保全。一方面是取夭华的命,如果直接杀了夭华,乌云或许还能保住他自己,更重要的保住小奶娃,所以他先故意给了他这么个难题让他选。

如果乌云还是不下手,没有选杀夭华的话,那他就自己来,反正都已经将夭华引出来了,机关也都已经布置好,也是给他夏侯赢自己制造了机会,顺便将小奶娃的身世彻底传开,就算最后杀不了夭华,他倒要看看他们两个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抓萧黎出来这步棋,现在可以说是她自己在给自己自掘坟墓。夏侯渊晋这笔仇,非血债血偿不能报。

“走,抄近路去等着。”随即冷冷一笑,夏侯赢转身就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回来禀告的黑衣人点头,就快速转身跟上前方的夏侯赢。

官道上的马车,继续一路绝尘前行。

策马在旁的东泽,忽然间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往回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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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所有亲亲们国庆快乐!

国庆期间,会努力更新,夭华会知道乌云面具下的真面目,知道乌云就是小奶娃爹爹嘿嘿!一切都快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许家寨

许家寨,北堂国境内的一处偏僻小寨,地处山林。

萧黎身中剧毒,已危在旦夕。

容觐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几天来不是没有想过带萧黎出山,但外面追杀的人基本上已经把整个山寨都包围了,几次想方设法想突围出去都没有成功。犹记得最后一次传书信给夭华还是刚到这许家寨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知道后面追杀的人会这么快包围上来,本来还只是想在许家寨稍微休息一下就马上接着赶路。如今,被困已数天,时间一再耽搁,萧黎身上的毒已不能再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下他只能命剩余的人每人身上带一封他的亲笔书信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有一个活着出去,将消息送到夭华手中,让夭华知道他和萧黎都还在许家寨中。

敲门声忽然在这时响起,寨中一名婢女送水进屋。

容觐闻声回头,朝房门看去,在看着婢女推门进来后礼貌地道了声“谢”。

婢女没有说什么,放下水后就退了出去。房间内这两个人是前几天突然逃到山寨来的,身边还带着好几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人,其中几个身上都还带着伤,尤其是此刻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当时就已经不太乐观,总的来说一看就觉得这些人有些不简单。

果不其然,在他们刚到不久,整个山寨就被人从外面团团包围住了。别说是他们自己再出不去,就是山寨里面的人也没办法再外出一步,每次一有人往外去就会有密密麻麻如雨点一样的利箭猛射进来。

这两天来,就光看他们一次次突围,又一次次带着伤被逼着退回来,每次退回来的人都比上次少。

若非寨主有侠义心肠,不忍将人赶出去送死,他们现在也不可能还留在这。

伴随着心中这些腹诽,退出去的婢女顺手带上房门。

容觐在看着房门合上后,起身走到桌边,然后端起婢女送进来的茶回到床榻边重新坐下,一只手将昏迷不醒的萧黎微微扶起,动作轻柔地喂她喝下一点水。

昏迷中的萧黎有些被水呛到,咳嗽了几声后迷迷糊糊醒来,视线朦朦胧胧地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容觐,心中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偷偷进宫要带她走。但不得不说,出了宫后虽然一路惊险,可他始终护着她,甚至不惜用他的命,让她恍惚中竟有些不理智地希望一直这么下去。

“你醒了?你觉得现在的身体如何?”见萧黎醒来,容觐先是一喜,连忙关切地问道。

“咳咳…我…我没事…”萧黎虚弱地摇摇头,几个字下来就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地连连喘息,面色苍白如纸。

容觐知道萧黎这话绝对只是在安慰他,说来说去还是怪他保护得还不够,竟让她中了毒,“放心,我已经派人送消息出去了。一旦成功将消息送到,相信她定会尽快带着乌云到来。乌云的医术极好,会没事的。”

“要不…要不还是将我送出去吧…我可以让我皇兄停手,告诉他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不关你的事,让他不要再派人追杀。”对于容觐的话,萧黎并不相信。如果能将消息送出去,他们之前那几次早就突围成功了,怎么可能还会被逼回来。而尽管心中忍不住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不和容觐分开,可又没办法看着他继续陷在险境,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不希望他有事。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问他一句,如果是她先一步遇到他,遇到的时候他还没有成亲,还是单独一个人,他会不会有喜欢上她?哪怕只是一点点?

容觐微微拧了拧眉,到这一刻如何还能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不,没用的,现在追杀的人不止是你皇兄派来的人,还有另一批人,那批人才是关键所在。”

萧黎愣了愣,又是一连串止不住地虚弱咳嗽,“你说,现在不止我…我皇兄的人在追杀?”

容觐点头,“如果只是你皇兄的人,他们不过只是想杀我与将你带回去而已,绝不会对你下杀手,更不会对你用毒,现在绝对还有另一批人,这批人更像是针对你来的。不过没关系,我既然把你带出了皇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有事。”

“那你…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出…出宫?”

“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没办法回答你。总之,不论如何,有我在,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来,再多喝点水,坚持住。”说着,容觐再将手中的水喂向萧黎,喂萧黎慢慢地喝。

萧黎忍不住慢慢握住容觐的手。

是夜,夜明星稀,冷风徐徐。

看着萧黎又迷迷糊糊昏睡过去的容觐,打开门走出房间。之前派出去做最后努力的那些人,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回来,一时间丝毫无法知道他们当中到底是全军覆没了,还是有人已经成功出去了。

在从北堂国都城出来,前来许家寨的半路上,官道中,一路不停行驶的马车稍微停下来做短暂休息。

乌云在这一期间一直都是闭目养神,没有说过一个字,让夭华几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哑巴坐在一起。

小奶娃没有醒过,睡到现在。

“宫主,水,干粮,还有烛灯,你先吃点东西吧。”外面的东泽突然敲了敲车厢,将准备好的东西全都一一送进车内。

夭华伸手接进去后,借着烛光先打量了一番小奶娃的面色,希望这么来回折腾不会伤到他才好。如果可以,她自然也不想这么来回颠簸他,可是将他留在北堂国都城又怎么可能放心的了,再说乌云都带出来了。

乌云在这时缓缓睁开眼来,一双黑眸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夭华敏锐地察觉到,侧头看去,当即冷笑一声,“祭司大人可算‘睡’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安稳?”

乌云不认为夭华是真的觉得他睡着了,对于夭华的人没有理会,摸索着给自己倒杯茶,先喝了一口。

夭华冷哼一声,将视线收回。

没多久,接着赶路,一路继续往染血的信函上所说的地址赶。

时间流逝,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安静的车厢内一直沉默不语的乌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其实,不知道宫主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眼下这会是个陷阱?”

“想过。可是本宫不能拿萧黎的命来冒险,即便是陷阱也必须去。怎么,祭司大人难道是害怕了?”

“我只是不想你带着孩子去冒险而已。”乌云的语气不变,极为自然地拿小奶娃的安危来当借口。这次,夭华突然命容觐去带出那萧黎,萧恒派出来追杀的人只会对容觐下杀手而已,绝不会伤萧黎半分。但现在的情况是萧黎中毒,危在旦夕,这其中绝对没那么简单,不得不防。而夭华眼下的话,竟然将萧黎看得这么重,乌云忍不住蹙眉,不知道夭华到底想干什么,好像从重新回到南耀国开始就有些看不懂她了,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这种感觉他不喜欢,“或许,容我冒昧问一句,不知宫主助南耀帝统一天下,到底有何目的?”

“想知道?”夭华挑眉。车内的烛灯还亮着,光亮在马车的颠簸与吹进来的夜风中一晃一晃的,但并不妨碍夭华将乌云此刻脸上的神色都丝毫不漏尽收眼底。

乌云没有点头,只是薄唇不缓不急地再吐出四个字,“愿闻其详。”

“但可惜,本宫没这个闲情逸致说,尤其是告诉你。”

“或许你说了,我还能祝你一臂之力。”

“祭司大人别使计在背后坑害本宫,本宫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祭司大人的相助,本宫可没这个本事收。”夭华毫不给情面的直接拒绝,从没有想过一五一十地坦白告诉任何人。

话落,夭华不自觉再低头看向腿上的小奶娃,伸手抚上小奶娃的小脸。

小奶娃无意识地微微撅了撅小嘴,小手抓住夭华的一根手指,侧个头在夭华腿上继续睡。

夭华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柔和下来,九年前曾无数次想过眼下这样的画面,生下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怀中,她就算给不了他最好的,也一定给他她所有的一切,并倾尽一切地宠他、疼他、爱他、护他。可九死一生的醒来,一切都被那个男人给毁灭了,那种“被遗弃”与“自生自灭”的感觉如匕首一刀一刀割着心一样。如今,时隔九年,孩子突然回到身边来,还是一岁左右的模样,那个男人则早已经死了。

带孩子回那个世界去,医治好孩子的身体,让孩子从此健健康康长大,自己则与这个世界彻底一刀两断,再没有一丁点瓜葛,这就是她现在与今后最想做的事,也是唯一想做的事。

外面的风,渐渐的越来越大。

忽然,吹拂进车厢的冷风一下子吹灭了车厢内的烛光。

乌云虽然还看不到,毕竟让眼睛恢复过来需要一个过程,但感觉得出来。看来,套夭华的话,从夭华口中探出她的目的是不可能的了。

时间继续流逝,月上中梢之时,车厢内的夭华也忍不住闭目休息一下,整个人慵懒地往软榻上一躺,侧着身,将原本安置在腿上的小奶娃改为安置在身前,然后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覆上小奶娃的小脑袋。

次日黎明,天还未亮,终于达到信函上所说的那处“许家寨”外面的那片山林。

东泽勒马停下,坐在马上往前看了片刻后,掉转马头折回几步到马车边,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车厢壁,对里面的夭华小声禀告道:“宫主,到了,穿过前面的山林便是。”

车厢内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真正睡着的夭华,早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了,听完东泽的话后掀开一角车帘往外面看了眼,只见外面漆黑一片。

“宫主。”见夭华掀开车帘看出来,策马在旁的东泽立即再唤上一声。

“这样,本宫停在这里等着,你马上带三个人悄悄前去看看,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汇报。”夭华随即下令道。

东泽点头,“我很快回来。”

夭华没有再说话,放下车帘。

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早已经先一步赶到这里的夏侯赢,一如之前夭华出都城时一样,已经在居高临下负手而立地看着,并且脸上也和之前一样没有一丝表情与温度。当年夏侯渊晋一直囚禁乌云,不想多年后乌云突然一夕间让夏侯渊晋刮目相看,从而让夏侯渊晋忍不住想重用他,可没想到竟被乌云给反将了一军,并让乌云转身离去,从此消失灭迹。

终于查到乌云的消息,再找到乌云的时候,都已经是一年多后了,两年还不到一点。

而那个时候的乌云,不但已经成亲,身边的女人也已经怀孕多月了。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与娶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如今的妖女,竟会是亲兄妹的关系。

因为当时是他在负责查乌云的下落,在突然查到乌云后也是他陪夏侯渊晋一起赶去那边的,所以一切的事他都和夏侯渊晋一样清楚,并且他也曾用小奶娃的身世威胁过乌云。

如今,夏侯渊晋突然被杀,关于夏侯渊晋在身后所做的安排已暂时被他压制下来,但他的压制绝不是为了将这件事继续保密下去不让人知道,而是拿来对乌云最后一次威胁。

良久,一直居高临下俯瞰着下方情况的夏侯赢终于开口,冷漠如冰地对身后如一道影子一样站着,随时听候他命令的黑衣人吩咐,“传令下去,让包围住许家寨的人半路拦截,任何前往许家寨的人全都杀无赦,一个不留。另外,想办法马上将这封密函送到乌云手中。”伴随着话,夏侯赢从衣袖中取出一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信函,反手递给身后的黑衣人,依旧没有回头。

黑衣人领命,从后面双手接过夏侯赢手中的信函后,就躬身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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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晚安!

还是那句话,国庆期间,会努力更新,夭华会知道乌云面具下的真面目。亲亲们国庆快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失身(上)

带着三人进入山林,一路往许家寨而去的东泽,很快遭到了埋伏。

夏侯赢的人都已经在山林中等着,各个训练有素。

刀光剑影转眼间交错在山林中。

许久后——

一身伤的东泽,孤身一人退出来,其他三人为了保护他撤退已经全部惨死。

此时的天色,已经略有些泛白,但总的来说还是灰蒙蒙的。

不同于林中的血腥杀气,林外还一片宁静。

留在原地的人还在等着,包括车内的夭华。

“宫主,林中有埋伏。”退出来的东泽,顾不得先休息一下,立即喘息地快步走近马车,站在马车外面隔着车帘对里面的夭华禀告,右手在这一期间始终紧按着左手臂上伤得最重的伤口,整只手掌都已经鲜血淋漓,并且血还透过指缝一滴滴不断滴在地上。

林子中的人没有追出来,在东泽逃出林子后便退了回去,重新埋伏好。

一直守在马车周围的魔宫中人,刚开始听到声音的时候立即戒备起来,在看清楚出来的人是东泽后才放下戒备。

车厢中听到东泽禀告后的夭华,再次掀起一角车帘,从车内往外看,借着外面微弱的泛白光线将东泽身上的伤与脸上的苍白,还有一身的狼狈都收入眼底,开口的语气淡然无波,一如脸上的神色一样没有多少起伏,“可看出来那些埋伏的人是哪路人马?”

东泽摇了摇头,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地轻微喘息,“看不太出来,那些埋伏的人一个个全都黑巾蒙面,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见人就杀,出手狠厉,很像是专业杀手。”

夭华沉默片刻,双眸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眯,随后收回视线平直看向车内对面的乌云。

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又闭上了眼,在火烛早已经被吹灭,没有再点燃的光线昏暗的车厢内坐着,重新一动不动,好像又睡着了一样。

夭华于昏暗中看了一小会儿后,忽地淡笑一声,当然不相信乌云是真的睡着了,“祭司大人先前不是还说要祝本宫一臂之力吗?那眼下,本宫可就要拜托祭司大人了。”

“可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宫主已经直接拒绝我了。”乌云没有睁眼,整张脸与脸上的神色都陷在昏暗中。

“但本宫现在又突然改主意了,岂能如此辜负了祭司大人的一片‘好意’?就算祭司大人真的想耍诈,暗使诡计,本宫也只能认了。”变脸如同翻书,对夭华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果不是带着小奶娃,她倒是可以自己直接进去,简单又省时间,从没有真正怕过什么,“那现在就先这样,请祭司大人马上先献出些毒药来,你可千万别告诉本宫说你这段时间来根本没有偷偷制作任何毒药,本宫可不相信祭司大人真会如此‘安安分分’的一心留在本宫身边任本宫摆布。”

乌云仍旧没有睁眼,身体也依旧一动不动。用医治小奶娃的借口向夭华索要的那些草药,他除了用来医治小奶娃与悄悄医治自己的眼睛外,确实没有趁机制作任何毒药,也根本不需要制作什么毒药来防身或对付人,因为他的武功已然恢复,尽管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但这样话夭华自然不会相信。对于夭华此刻正等着的回答,一时间乌云便面不改色地顺着夭华的话与意思回道:“就算有,可出来的这么匆忙,我也不敢带在身上,不然岂不是直接被你搜到了?”

“实话?”夭华挑眉,完全不信,就像丝毫不信乌云会始终乖乖的不耍花招一样。试问,他怎么可能会一直任她摆布地留在她身边被她控制?虽然她也很想把他看守得更严一点,但他用医治小奶娃的身体向她索要各种草药,偏偏她又丝毫不懂得医术,真的是有些防不胜防。

“那要不要我马上站起来走出去,让你当场搜查一下?”

“这可是祭司大人你自己说的,不是本宫逼的。既然这样,那好,就请祭司大人顺便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这样搜查起来才能彻底搜查干净了,省得再来一次。”顺杆子上,真以为她不会搜?夭华冷笑,就算搜不出来也当场好好羞辱羞辱他。反正不管羞辱他多少次,也不管怎么个羞辱法,只要对象是面前这朵乌云,夭华就怎么都不会嫌多!

乌云的面色在这时终隐隐一变,绝对相信夭华做得出来。

昏暗的光线下,夭华虽然依旧看不清乌云此时此刻脸上的神色,但如此近的距离,同在车内,从乌云的不接话与不动中还是能清楚猜到乌云此刻脸上的变化。想跟她斗,他们都已经斗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祭司大人又不敢走出去了?不敢让本宫搜了?自己说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后悔了吧?还是心虚了?”

乌云缓缓吸了口气,真不该顺口说出刚才那句话,没想到她还真顺杆子上了。不过就算他不说,她要是想搜还是会搜。下一刻,稍改刚才的语气,乌云再开口道:“毒药我现在身上确实没有,你就算再怎么搜都没用。不过我可以马上列份清单,上面尽量都是一些简单好找与普遍的草药,你立即让人按上面的草药去准备,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当场制作一份简单有效的毒气给你。现在你手中的人手不多,林子中的情况又还未明,你又不可能留下孩子自己一个人进去,让人用毒来对付里面埋伏的人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祭司大人真的没有说谎?也不是想耍诈?”夭华语气不辨。其实关于毒药毒气这类东西,她在来的路上就该准备了,只是临时停下来准备又实在有些浪费时间,再说她是真的断定乌云这厮身上绝对已经悄悄制作了什么毒药,在关键时刻用来反击与对付她,摆脱她的控制。

“如果这样宫主还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话已经到这个份上,要是夭华还不信,再说多少也没用,乌云大有言尽于此,不准备再废话的意思。

夭华不动声色地再辨析了一下乌云话中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