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帝终于重登帝位,而万乐皇帝重复他以前的命运,太后在安寿宫内再次以死相胁,上次是大儿子,这次却是为了小儿子的活命.

出乎人意料的是,不等太后有过多的动作,建平帝竟然饶过了自己的弟弟,也不是他仁慈,而是万乐废帝已经病入膏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博一个宽仁的美名呢!

至于万乐废帝半岁的儿子依旧也送入了静安宫,依照太后的想法,应该给以前的沈废后现在沈王妃抚养,但对于弟弟的谋反,建平帝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并没有得到他的应允.

夜晚红宫墙上,一弯月冷冷的挂在重叠宫楼的飞檐上,宫室里明烛高烧,但驱不散萦绕在那些飞檐廊砌,雕梁画栋间刚刚经历过的阴晦之气。

侍候的宫人因经历了一场大变又被清洗了不少,偌大的皇后宫室,空空荡荡八面来风,窗外是一派静谧的黑暗, 钱皇后仿佛没有受到影响,在困难的日子里,她和建平帝的感情更进了一步,不但如此她还有了身孕,这让建平帝喜出望外,大呼是贵祥之兆.

女人到三十后,应该是人老珠黄,备受冷落,没想到经过一场历变后,她反倒因祸得福,以前太后偏爱周贵妃,因为周贵妃性子温顺和柔,且生了皇长子钟穆基.

现在就不一样,太后一样对她喜爱有加,并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龙种,而是因为建平帝原来要加罪于沈王妃,但钱皇后为沈王妃据理力争,保全了沈王妃的性命。

正因为此事才让太后真正对她另眼相看.

建平帝踏着大步进来皇后的宫所“皇后。”他叫了两下,喉咙不由咳了两下,钱皇后赶忙迎了上前“皇上,小心些身子。”

“不要紧,皇后知不知道今儿朝臣都上表要朕重下表暂缓立太子,不知道皇后有什么看法。”说完这句话,他接连又咳了两下,眼睛不由看了一下皇后的肚子.

“穆儿仁孝聪慧,又是皇长子,他做太子有什么不妥吗?朝中的那班老臣子真是烧坏了脑子,乱上什么表。”皇后绞了巾帕帮他擦脸“臣妾今天去乐寿宫,母后又在抹眼泪了。”她叹了一口气“臣妾不忍心看,今日穆儿也来求臣妾了。”

“哦,什么事?”建平帝奇道,平时太子和皇后没什么交集。

钱皇后放下巾帕,奉上一杯热茶给他“母后不放心小孙子罢了,她想蓝袅去静安宫侍候。”

“荒唐。”建平帝重重的放下杯子“她毕竟对皇儿有大恩,岂有不赏反而降的道理。”

钱皇后帮他捶了一下背“别气,母后的意思你也懂了,不如给个恩典让静安宫的人出去,以后严加看管就是了,再说了。”皇后背过身去“臣妾也是当过母亲的人。”一时红了眼眶。

建平帝故意问道:“孩儿不是好好在你的肚子里吗?你什么时候先当过了。”

“皇上。”钱皇后恼道:“难道穆儿不是臣妾的儿子吗?臣妾肚子还有一个,母亲想为儿子积积福有什么错。”

“是是是,朕错了,朕改,总行了吧!”钱皇后看见建平帝一脸放下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还是属意穆儿做太子。

“朕明天下令沈王妃去静安宫接人去,也为你肚子里的儿子积积福,这样你对母后也算有交待了。”

钱皇后满心欣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瞧瞧还是肚里的孩子有面子,臣妾有了穆儿这个儿子也够了。”她笑了一下“俗语说的好,女儿贴心,臣妾想要个女儿。”她实在没有把握自己怀的是儿子,不如先示恩给太子,以后的事,等事情确定后再谋划,现在最重要的是收买人心。

“行,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建平帝听后心满意足的把皇后搂进怀里。

所以小皇子钟穆基的太子地位再一次得到确立并正式入住昭业宫.

而陈希汉因为护驾有功,擢升为三等侍卫.

蓝袅也正式成了昭业宫的宫女头头,宫中众人对她羡慕不己,只有她有苦说不出口,因为敬亲王(以前的北安郡王)说她礼仪不全,害她从头开始习宫中的礼仪.

“我的妈呀”连侍候人吃饭还要讲究在一大堆,蓝袅半阖着眼儿躺在柳荫处纳凉,昏昏欲睡,幸好她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授业的宫人不太敢得罪她,只要她借口要方便就可偷空歇息。

“蓝姑姑。”

陈希汉远远走来,蓝袅不敢把眼前这位威武而立的男子与昔日的小兵联系起来,时光彷佛只在一瞬间,便改变了容颜,更加改变了各自的处境。

“陈侍卫,呵呵,高升了吧!”

“蓝姑姑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了舒心。”

这时,好像有别的人来,蓝袅不敢懒散,连忙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重新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皇后好像来了。”她小声提醒说道。

“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盛装下的皇后亲切的拉起蓝袅的手“可扰了你和陈侍卫赏景的兴致。”

蓝袅再次下跪道:“回皇后的话,奴婢和陈侍卫只是巧遇而己,求皇后明察。”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年头侍卫和宫女私下相会可当秽乱罪处治。

陈希汉也跟着下跪道:“实情如此,请皇后明察。”

太子蹦蹦跳跳从桥上走了下来“见过母后。”他先施礼给皇后,又做了个鬼脸给蓝袅“你又偷懒了吧,陈侍卫快帮本太子抓了这懒人去治罪。”三言两语帮他们开脱。

钱皇后捂着嘴笑道:“皇儿为何这样紧张,母后不过吓吓他们。罢了都起来吧!连玩笑都开不成了。”

蓝袅随着太子躬身恭送皇后,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句话就能要了人的小命。

“哎,你们太胆小了,母后只是打趣你们而己。”太子看着蓝袅他们紧张的样子不以为

然。

“什么事不开,皇后偏偏开这种玩笑,等我没了小命,你就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蓝袅抹了抹额头的汗担心的说道:“我以后一定不敢偷懒。”

“不对,是不能单独和陈侍卫见面,就让本太子帮你们吧!”太子腆了腆肚子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太子从书上看过的。”

“都说了不是,你乱说些什么。”蓝袅跺脚不觉红了脸,那飞起的红霞更添了她脸上的艳丽之色,别有一番少女的风姿,一时间陈希汉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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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稳定下来的深宫日子并不如蓝袅想像般容易过.

宫院深处,一声叹息被夏蝉盖过.蓝袅看着窄窄的一片天空,算算日子陈希汉已经三十七天没有进宫,真是怀念当初在静安宫的日子,衣食无忧的日子居然被她过得愁红惨绿.

说来好笑,虽挂着昭业宫管事的名头,但日子过得比谁都清闲,自建平帝复辟成功,小皇子再一次确定了正统的太子身份,周贵妃等人自然不能让太子任由她这种半调子的姑姑来管教.

清晨起,自有太傅管教太子的课业,完课回宫小息时,周贵妃派了一名资深的宦官明公公来监督太子的饮食等日常事,下午也另有武官来授武功,好不容易到晚上了,太子一回来,一大堆人抢着帮太子更衣脱鞋倒茶送点心.

她的工作在哪里,因为太闲了,除了想念陈希汉外,她负责更换玉石高几上摆设的一瓶鲜花,每日里采花插花,不但如此,她还每日无数次擦洗插花的瓶子,这日子,哦,太无聊了.

“姑…蓝袅。”太子钟隆基差点脱口叫她姑姑,挥走不要别人的伺候“我发现你是最懒的人。”

“回太子的话,此言差矣。”蓝袅懒洋洋的看着靠在榻上的太子“蒙皇恩浩荡,奴婢得以过清闲的日子。”

这时明公公再次过来嘱咐太子要更衣用膳。

“到外面去,我有事要问蓝袅,今日起,除了蓝袅本太子不要别人伺候。”

“太子,贵妃娘娘交待过奴才…”

“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滚,出去。”太子发火是有缘由,这奴才仗着老资格又有贵妃作后台,明里暗里的挤兑蓝袅,害得她有实无权。

听到主子发火,明公公只得忍耻告退,转身却去了贵妃娘娘的宫所去告状。

流言

话说明公公赶去贵妃处告状了,没想到也撞上了皇帝。

昭业宫的太子不知明公公的举动,但蓝袅却是不满的对他说道:“一个小孩子干吗说话那么老成,小孩就应该有小孩的样子,可以在地上打滚撒赖,随便流鼻涕,最好射弓打树。”她正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小太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抱着她的脚大叫,样子十分俏皮“懒人,你还没有说你是不是最懒的人。”

“非也。”蓝袅忍住翻白眼的举动,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尘,端正他的冠“不是奴婢最懒,是一最懒。”

“哦,蓝袅何出此言。”正在此时,建平帝听到明公公加油添醋的告状后和气愤的周贵妃一起来到昭业宫,来到时正好看见蓝袅细心的帮儿子整理头冠。

一看到重量级的人物来临,两人忙施礼。太子在地上起来时看见明公公得意的在周贵妃后面看着蓝袅笑,心恨的牙痒痒。

“起来回话,你们在干吗呢!蓝袅你是不是在带坏朕的皇儿。”建平帝打趣道:“如果真是的话,朕可是饶不了你。”

蓝袅起身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正在教太子记忆成语。”

“那为什么说一是最懒。”周贵妃此次前来,原想寻个蓝袅的错处,然后再打发她一些银子让她出宫。

“回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话,因为一不做二不休。”

“那么二是不是最勤快的。”太子人小但脑子也不赖。

看到太子的兴趣来了,蓝袅也来了劲 “还有什么动物表演是不收钱的。”她笑吟吟说道“第一是蜈蚣,第二是蚂蚁,第三是蟑螂,第四是蜘蛛,太子猜猜是什么?”

趁着太子苦思的时候,皇帝听着却来了兴趣“难怪皇儿比较喜欢你,这些奴才。”他扫了一眼明公公“除了在背后嚼舌头,其它什么都不会。”

皇帝正在说话的当头,一旁的周贵妃也伸着脖子等答案。“那到底是什么动物表演不收钱呢?”

“我知道,我知道,是蜈蚣对不对,因为无功不受禄。”太子越想越对,一张小脸也变得生动活泼“蓝袅还有没有,本太子还要猜。”

“太子真是聪明,那么一颗星星值多少银子?也有选择的哦”

“快说,朕也要来猜。”建平帝拈起宫人端来的糕点吃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那么早回金阙宫。

“第一:一两银子,第二:百两银子, 第三:千两银子,第四:亿两银子。”

“一亿两银子。”建平帝脸上焕发着光彩“全是取巧的意头,一心一意嘛!”

蓝袅对着建帝盈盈一福“恭喜万岁爷答对了,果真如此。”

“哈哈!爱妃,朕就说过,蓝袅做这个姑姑是对了,爱妃想想,皇儿课业繁重,如果闲时一举一动还被人盯着,又没有什么东西解闷,还不得闷死。”

“皇上说的对,是臣妾多虑了,可小明子也是爱主心切。”

“母妃。”太子见贵妃有些动摇便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皇儿只不过不想老是被人说三道四,怪累人的。”

贵妃何时曾和太子如此亲密,不由心花怒开。“行了行了,这孩子。”她扬头说:“小明子听见了没有,以后少说话。”

“奴才听见了。”明公公不小心让蓝袅又多了一个帮手,不由作垂头丧气的应道。

蓝袅不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次出宫的机会,兀自高兴和太子庆祝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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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帝的金口一开,蓝袅重新又活络起来,基本上太子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她所要做的事只是跟着太子到处转动,日子充实了不少,唯有挂心和陈希汉若有似无的情义.

“蓝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日,小皇子神神秘秘说:“下午打扮好一点。”

“不是想着要出宫吧!殿下你求了万岁爷很久,万岁爷还是没有答应呢。”蓝袅拿了便衣叫他:“自己穿衣服,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太子过起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如果还让女人伺候穿衣,那我肯定也是个女孩,我都记得,你不要再啰嗦。”

“太子,侍卫陈希汉求见。”

“啊!他不是下午才来,怎么那么快就来了。”太子手忙脚乱的穿裤子。

蓝袅一听见陈希汉来了,心早就飞了出来,她快速的帮太子套上裤子。

“本太子不要你帮忙,我是男孩又不是小女孩,除非你不是女人。”

蓝袅为了快点与陈希汉相见,只得恨恨说道:“没关系,你当我是男人婆就行了。”

“哈哈哈…”太子愉快的笑了起来“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话刚完,脑壳就被蓝袅敲了一下, 两个人推推搡搡还要闹下去,宫人来禀“太子,陈侍卫已经进了厅。”

闻听此言,蓝袅忙挤了两下笑脸来调整表情。

太子到了厅后作势打了个小呵欠,十分可爱“蓝袅,本太子有点累了,陈侍卫就有劳你了。”

“嗯,好。”蓝袅醒悟时间不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可是一个人面对着陈希汉,她不由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表情,所设想的大方全然不见,且比以前更扭捏了。“陈侍卫请移步到偏殿,呃,请问吃…饭了没有。”没吃最好,她刚刚在小厨房煮了几个拿手的小菜和茶点“陈侍卫…你…你…喜欢吃什么东西。”哎呀,她说的是什么话,好像要投怀送抱的感觉,不知不觉又红了脸,不过心里却是喜悦。

“有劳蓝姑姑费心了。”天啊!他他没有拒绝,这句话从陈希汉低沉略带沙哑的喉咙说出来不亚于是天籁之音。

今日做的点心是虾饺,晶莹剔透,卖相一流,唔,小孩子不要吃太多虾,太子不能吃的,所以陈侍卫要多吃点,还有那酿苦瓜,别提了,太子根本就是小孩子,不爱吃带苦味的东西,陈侍卫这道菜也是非你莫属了…她一边走一边想,而陈希汉看着在她在夏风中微漾的裙摆,心中有一种开悟的感觉,为什么会急着进宫,为了什么,是为了看她的眼睛更明媚了,还是她日渐褪去包子脸的清秀,抑或是为了多些聆听她娇娇脆脆的声音…

来到偏殿内,规矩还是要守,除了她在场,另外还有三位宫人在旁,虽然说不上什么话,但两人偶尔一个眼神接触,就像接了电一样美妙,真是无声胜有声.

而昭业宫内,小太子睡了半个时辰起来,明晃晃的太阳正高挂在天上,一阵蝉鸣的声音响得令人空空荡荡,床头明公公站着正谄媚的笑着问他:“太子醒了,要不要…”

小太子觉着一阵讨厌,大哭着起来“蓝袅。”说完赤着小脚一路哭着走到偏殿,偏殿内蓝袅正在盛汤给陈希汉。

陈希汉未来得及接过手说一声谢谢,蓝袅手上的汤碗就被小太子撞翻。

“小心。”幸好,只洒了汤,碗没有掉下地。

宫人绞了巾帕拿给蓝袅擦手,“太子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小太子红着小眼睛哽咽着道:“我梦见小明子这个坏种子使坏推你下了水池。”有他的闯入,蓝袅和陈希汉的欢乐时光可以告一段落了。

蓝袅心里虽恼他撞坏了自己的好事,但是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也是一阵感动“我在呢!啊,不哭,不哭,你怎么赤着脚就来了。”她把小太子抱在椅子上,帮他洗净小脚后帮他套上鞋子“喝碗汤好不好?奴婢用莲藕煲的,里头有你爱吃的…”唔,里头没有他爱吃的东西,怎么说才好呢!“奴婢蒸了虾饺,很不错也,殿下捧捧场行不行?如果不好吃的话,就罚奴婢顿顿吃五碗饭,以后变成大胖子,肥肉比猪还多。”

“噗哧”太子和陈希汉不由都笑了起来,而陈希汉看着蓝袅细心温柔又不失幽默的样子更是越看越爱。

蓝袅看见太子的小脸上浮出笑容,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敬亲王悄悄地在外面呆了一阵子。

金阙宫内,敬亲王漫不经心提起“我今天中午到宫时,被昭业宫急慌慌的小明子撞了一下。”他喝了一口茶“小明子说他那么急是昭业宫的蓝袅私自…”他把听见的事和看见的事详详细细跟建平帝说了一遍,末了敬亲王意犹未尽的结尾道:“皇兄,你说那个蓝袅人已经够丑了,如果再肥的跟猪一样,那可真是要吓死人啊。”

这时也有宫人禀报说太子中午在昭业宫无端哭泣的事。

建平帝听了忍俊不禁“皇弟,你怎么跟他们都撞到一块了。”

“嘿!别把臣弟跟他们混淆在一起,本王光明正大,才不是那种小人。”

建平帝别了一眼旁边报告的宫人散散的说:“下去吧,朕已经知道你们瞎编的本事了。”闲闲的一句话把宫人吓得连滚带爬。

欲加之罪

小孩子可爱时像天使一样招人疼,但是讨厌时比魔鬼还要可恶,不,不是魔鬼,应该叫黄脸小鬼,黄脸小鬼正躺在床上呢,昨天小太子的小脸全部肿了起来,脸上擦满了黄色的药膏。

“再喝一点点药好不好?”蓝袅苦口婆心的劝着黄脸小鬼…不…也可以叫小猪头。

“不,就不,我已经喝了很多药了,但脸上还痛的要命,那些药一点效也没有。”小猪头发了牛性,众人轮番上阵劝上,可惜轮了一个阵次全无效,桌上的药还是一滴不少的躺在碗里。

“贵妃驾到。”门外响起了宫人的叫声。

蓝袅心一松,贵妃娘娘真是来的太及时了,这小鬼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动,真是辛苦死她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迎接大救星。

“来人啊,帮本宫掌嘴这个贱婢。”贵妃娘娘不是救星,相反还是另外一颗灾星,她指着蓝袅骂道“这个贱婢只顾会自己的情郎,没有尽好照顾太子的本份,给本宫重重的掌嘴。”

蓝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明公公已经指挥了两位孔武有力的太监“噼噼吧吧”对着她的脸开打。

“母妃。”躺在床上的太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蓝袅犯了什么错?”他挣扎着要起来。

“我的儿啊!”坐在椅子上的贵妃痛心疾道的说道:“若不是有人来说,母妃都不知道你受苦了。”不一会她又厉声骂道:“这外贱婢仗着早年你落难时有功,就为所欲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害了我的孩儿。”

就在贵妃陈述她的结案陈词时,蓝袅的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嘴里已经泛起了铁锈味,这是什么道理,她冤枉啊!案情还没有传证人对话,也没有请律师辩护哩。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打发回浣衣局去。”

“慢着。”躺在床上的太子挣扎着坐了起来要下去。

“看看,小明子说的没错,太子你真让蓝袅迷坏了,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护着她。”贵妃厉声骂道:“没有看见太子已经病糊涂了,你们快把这个贱人扔到浣衣局去。”

在紧要的关头,太子英勇的下了床对着小明子踢了一脚“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昨天下午鬼鬼祟祟在我喝东西的碗里加了料,告诉你,本太子全看见了,我想着等母妃来了再说,没想到你就敢恶人先告状。”

剧情急剧变化,怎么回事,贵妃傻了眼,一时看看已顺利变身为青蛙姑娘的蓝袅(蓝袅的脸全肿了起来,呈青紫色,也可以算是青蛙脸的变种),一时又看向自己的心腹“儿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既然看见小明子放了东西在你碗里,你怎么又喝下去。”

“如果我不喝的话,怎么知道是他捣什么鬼?”太子义正词严的说,蓝袅却傻了眼,太子昨日下午说糖水太甜,所以进了她的肚子…

“奴才冤枉啊!”明公公马上呼天抢地的喊冤“娘娘。”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昨日根本没有碰过那碗糖水“是她,是她递给太子的。”

“那你就是说本太子说谎了。”他经过桌子对那碗药转了一圈“这药是你亲自端过来的吧,你不用否认了,昭业宫的人全都知道,来人啊拿给太医验验。”

“奴才是亲自试过药的,绝对没有问题啊!”明公公连忙磕头说道。

太医拿了药去验,不一会大惊失色的回来禀报道:“娘娘这里头多了巴豆粉,不过量很少。”

到了最后,蓝袅被打也是白挨打了,不过明公公落下了一个企图害太子的罪名,被人送进净房重新阉了一遍,然后被打发到库房里做苦力。

太子重新躺回床上,贵妃又愧又疚又满腹疑问。

“母妃,陈侍卫是教授孩儿武功的人,没想到被有心人落了口实。”太子喘了两口气又说道:“小明子是母妃身边的人,所以孩儿不好一下点破,如果被人知道是母妃的心腹要害孩儿,那么宫里的人会怎么看母妃呢?”当然他心知肚明,明公公并没有害他.

贵妃虽然疑问不断,但爱子心切的念头占了上风,所以并没有怎么追究下去“孩儿啊,那你好好休养吧,不过蓝袅这个人…”

“她是孩儿最信得过的人,昨晚她看护了孩儿一晚,觉都没有睡好,结果…”太子扁了扁嘴说道:“所以孩儿才不要小明子伺候嘛!”

贵妃看见太子态度坚决,加上这次也没有捉到蓝袅的错处,她也不好直接把蓝袅打发出去,本来一位贵妃驱赶一位宫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皇帝对蓝袅的印象甚佳,且是太后派出来的人,所以她不敢对蓝袅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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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业宫内,太子的黄仲脸和蓝袅的绿肿脸相映成趣,被敬亲王好好的嘲笑了一把,为了避免事件扩大,蓝袅不敢说是贵妃命人打的,只说是不小心跌了跤,建平帝私下得知,对她的印象又是好了一层,并打算着蓝袅到了十五岁的时候把她许配给才俊官员作正室。

嗟!传闻害人,传说中的周贵妃温柔娴静,怎么像狼一样凶残,对了,对了,女人三十如狼.应该是闺怨闹的更年期.

蓝袅看了一眼铜镜里的猪头样,丢脸死了,竟然被人呼巴掌

“妙妙,今天下午还是陈侍卫教我武功,你和我一起去”小太子颇有些内疚的说。

她烦燥的接道:“你找别人去,我不去。”

“对不起嘛!”小太子扯着喉咙放声哭道:“我又不是有意的。”

“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干的.”

“但你就是有怪我。”太子哭哭啼啼的说:“你怪我不好好喝药,这些日子对我爱理不理的,在静安宫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对我。”

“嘘,小点声!”蓝袅急急捂住他的嘴“我的脸才消的肿,小祖宗你再一哭,我估摸着又要肿了。”

太子挂着两行鼻涕赖皮道:“除非你发誓说你不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反正奴婢生来就是被主子打骂的命。”蓝袅抱膝自怜自艾的说道:

“陈侍卫的父亲是巡检吏,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现在主子也不待见,你想想看我们还会有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