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笑,是你自己笑了好不好,小公主扁了扁嘴抗议周贵妃传播不实的流言。

一旁的蓝袅使了个眼色给太子,太子会意,故意天真对自己的父皇说道:“父皇,妹妹真的很漂亮,什么时候母后再生个漂亮的弟弟给穆儿。”

“朕的好穆儿。”建平帝高兴的抱起他“贪心不足哦,有了妹妹还不满足,还想要弟弟。”

躲在床上小休的皇后听了却感动太子的细心。

“母后。”太子很快挣脱建平帝的怀抱跑到皇后床前。手里捧着自己的金玉项圈“穆儿好高兴有妹妹了,我一定会很疼她,这个项圈是皇奶奶给的,父皇说妹妹太小戴不了,所以母后要帮妹妹收起来,等她大一点会跟穆儿玩得时候给她戴上。”

“好孩子。”皇后声音有点哽咽,用手抚摸他的脸“很漂亮的项圈,你妹妹一定很高兴有这么疼她的哥哥。”

皇后还想拉他的手,没想到太子却蹦蹦跳跳跑了出去,嘴里高兴的叫着“我作哥哥了,哈哈,我作哥哥了。”

这时建平帝进来,对着皇后笑了一下“看穆儿高兴的成什么样了!以后等我们的女儿长大些,穆儿就不会寂寞了。”

“皇上,臣妾没用,没能…”

“别哭,别哭,皇后在做月子呢,哭坏了眼睛怎么办?”建平帝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事,“穆儿天性纯孝,皇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皇后把头搁在枕头上“皇上前些日子说过,想把昭业宫的蓝袅许配给三等侍卫陈希汉?”

“对!还是穆儿要求的呢。”建平帝一想起自己的长子,不由自主面露微笑“这孩子心地真是太好了,别人对他好三分,他就对别人好上十分。”

皇后在床上幽幽说道:“臣妾以为不可,一来:蓝袅为人耿直,遇恶不怕,遇善不欺,说句不好的话,她比妹妹派过去的宫人好上一百倍。”

“朕也知道,但女大当嫁。”

“皇上又糊涂了不是,是蓝袅的终身大事重要,还是穆儿重要。如果她一走,那些马屁小人全部围上穆儿身边,皇上想想,那时的穆儿还是现在的穆儿吗?”皇后心里冷笑,既然自己一时没办法诞生皇子取代太子,就要想办法把太子掌控在手中,陈希汉的父亲已经由京城的巡检史升为参将,背后全是陈希汉的功劳,可想而之,此人非池中物。

太子一向与蓝袅亲厚,如果蓝袅与陈希汉成亲,那么日后太子身后必然多了一员有力的谋将。

建平帝不知她心里的想法有些为难的说道:“要不等皇儿大些再放她出去,何况宫里的人那么多。”言下之意,他并不以为蓝袅是最好的。

“皇上此言差矣,皇上仁心,对叛事之人并未斩草除根,难道不怕死灰复燃。据昭业宫的人说,只要有人送给太子所有的吃食用物,蓝袅都要亲身尝试检验。”皇后苦口婆心继续劝,俨然是一位爱子心切的母亲“换了谁有这么细心,是皇儿的平安重要呢,还是一个三等侍卫的终身大事重要。”

“皇后对穆儿真的用心。”建平帝以为她死了要生皇子的心,一心一意只对太子好,心里也开始动摇起来。

皇后乘胜前进“臣妾可不想女儿的哥哥有任何闪失,不然,以后谁保护臣妾的女儿。”

建平帝掖好皇后的被子“皇后,你才生下女儿,不要太操心,凡事有朕在,你就放心吧!”

皇后见好就收,她笑着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求皇上可怜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未几建平帝出了正庆宫,顺步到了乐寿宫。

安寿宫殿上,宋太后正抱着小公主笑的见牙不见眼,蓝袅侍立一旁,太子在太后旁边撒娇。

“小乖孙,你有个厉害的哥哥,今日让你哥哥断个案,让你自豪一下。”太后转头对着太子说:“ 乖孙,今天上午,皇奶奶有一盘甜饼放在桌上,当时有四个人在,一会工夫,就不见一块了,审问了四个人,个个都说没有吃,你帮皇奶奶断断案,看是谁吃了皇奶奶留给你的饼。”

这时面前四人排成一排,头一个是伺候太后更衣的宫女,第二个是太后的亲信月姑姑,第三个是从小进宫的小宫女,第四个是个新面孔。

“不得用刑。”太后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敬亲王“有时候单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说是不是,我的三儿。”

被太后暗损了一顿的敬亲王嘿嘿笑了两下,自我解嘲道:“母后说的极是,孩儿只会在战场上解决问题,哪知道少个饼都有那么多的学问。”

悄悄来到的建平帝不准宫人禀报他的到来,他要看,太子究竟有没有办法?

太子浑然不知皇帝在外面观察他,他作了一个手势给蓝袅,蓝袅笑吟吟去叫人捧了四杯茶和四个小盆。

聪明,果然青出蓝胜于蓝,建平帝暗叫精彩,只见太子叫四个人漱口把水吐在小盆里,然后仔细察看盆里的水。

“皇祖母,孙儿做的对不对。”偷吃饼的人很快找出来了,是从小进宫的小宫女。

太后连连点头,然后问道:“孙儿应该怎么处罚她呢?”

“是皇奶奶要求小宫女做的吧!为何要罚?”太子拍手笑道:“皇奶奶是有心考孙儿的,第一个是伺侯皇奶奶更衣的宫人,如果是她吃了,那皇奶奶衣服上肯定有一点点饼味。”

太后反问道:“你不让她洗了手。”

“洗了手也能闻出来,而且她经常要伺候皇奶奶更衣,一般不能用手直接拿其它有味道的东西。”

太后继续追问道:“算你有理,那月姑姑呢,她很爱吃甜饼,而且是个老不休,最喜欢做顽童的事。”

“孙儿来时正好听见月姑姑嘴里嘀咕着牙疼,所以她吃不了,而第四个是新来的人,孙儿去到她面前时,看见她还有些紧张,所以没那个胆。”

太子指着第三个从小进宫的宫女说:“孙儿闻到她手上还残留有饼味,而且她被我揭穿后,只是脸上装作害怕的样子,但手脚丝毫不颤抖便知是皇奶奶授意她做的。”

“好”建平帝拍着手掌走进来叫好“龙朝终于有希望了,皇儿是怎么样知道用这些方法的。”

一说到这里,太子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蓝袅道:“蓝袅不准我临睡前吃任何甜的东西,说是怕我蛀牙,有时候我偷着吃,她便用这些方法看我有没有说谎。”

“蓝袅大胆,竟敢欺到太子头上去。”敬亲王抓住话头,反客为主“你这个刁钻的奴婢竟敢欺上。”因为太后和皇帝在,蓝袅心里暗骂着他,但还得跪下,而他得意洋洋收起折扇,背着手走来走去。

太子忙摇手说:“叔王息怒,蓝袅这样做是为了我好。”

太后忙骂道:“三儿,蓝袅明明尽责,你为何吓她,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瞎闹。”一转头她又和颜悦色对着蓝袅道:“起来吧,敬亲王跟你开玩笑呢。”

建平帝因为心中另有算盘,一直微笑的看着太子和蓝袅。

折柳

太子很快带着蓝袅回去昭业宫.

在回昭业宫的路上,蓝袅一边走,一边愤愤的对太子说:“瞧敬亲王干的好事。什么事都能拿来开玩笑,快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了。”

太子却说“叔王是故意为之,他怕父皇忌讳他,皇家人高处不胜寒啊!”说完后还故作高深的长吁了一口气。

“啪”一声,蓝袅的手就呼上了他的后脑勺,“少年老成,你还没有到少年呢,就开始老成了。”

这时陈希汉借着催太子练武为由,过来看他们。

而蓝袅一想到小太子说过,她很快就可以和他双宿双飞,一看到陈希汉,脸上不由飞起了红云。

安寿宫内,建平帝把皇后的想法和太后叙述了一遍。

太后听了心里冷笑,她也是从勾心斗角中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大抵明了皇后的想法,但她脸上依旧和颜道:“皇后言之有理,宫里的人才不是不多,但是像蓝袅那样能令太子又爱又敬却没有多少个。”

建平帝沉吟了一下道:“母后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孩儿也是这么想。”

太后想了一下道:“我看蓝袅不但能管的住太子,而且也能制的住敬亲王,就这样决定吧,留多她几年,等太子大些,干脆把她许给敬亲王做侧室。”

“这个办法好,一来示恩,二来,三弟成天疯疯癫癫的,也要人管管了。”建平帝拍手称好,心里暗道做亲王的侧妃总比嫁给三等侍卫好.

“不过皇儿,最好不要告诉她,省得她以后没那么尽心。”

“母后说的极是,也不能告诉三弟,不过儿皇担心穆儿…”

“哎!有什么好为难的,告诉太子,说陈侍卫家里有指腹为婚的人,然后再升他的官把人调出京城外。”

“这样一样皇儿就对证不了,好是好,不过…” 建平帝觉得办法可行,但又开始头痛“到底派谁替陈侍卫教皇儿的武功呢?”

太后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自言自语道:“ 宫中禁军的首领应该是自己人才好.”

别以为顶着皇后的名头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人那!只要平安的日子过久了,就以为该出头了。

“母后的意思是让禁军的头领来教皇儿,然后让皇儿掌管禁军,可是…”建平帝心想自己的儿子才八岁。

“吃苦才能见长,有些东西从小就要开始培训,他比你小时候好多了,只怪我当初太宠你。不舍得见你有一丁点受苦。”政治这种东西从娃娃开始抓起才是正道。

“母后说的是。”太后的话,让建平帝出了一头冷汗,他怎么没有想到呢!自己因为自幼怕吃苦,才导致了自己几乎没怎么抵抗就被二弟一举击溃。

“穆儿是龙朝未来的希望,若不是为了他,母后这把老骨头早就该追随先帝去了,想想自己真的没用。”太后叹了一口气,两个儿子应该是她的骄傲,没想到…“母后累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建平帝心里也稍稍的点底,周贵妃在朝中并没有什么靠山,而皇后也太过于精明,想着想着,他身上出了冷汗,若是皇后所出是皇子,说不定手足相残的悲剧日后还会在皇宫里上演。

太子皱着眉头从金阙宫出来,脑海里浮出父皇说的话:穆儿,你委实粗心,陈希汉自幼有一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虽久未联系,但婚约还是存在的。

应该怎么跟蓝袅交待呢!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为了压住他乱点鸳鸯谱的过错,陈希汉已经被调出京城。

蓝袅看见太子无精打采的回昭业宫,不由道 “怎么了,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抿了一下小嘴“是陈侍卫有事…”

“陈侍卫什么事?”蓝袅完全忘了尊卑之别,着急的问道:“快说呀!是不是他受伤了,还是下了大牢。”

“不是的…是喜事。”

“喜事???”蓝袅狐疑的想道:“是不是他升官了,然后太过高兴,喝伤了肺。”

“他是升官啦!”太子吐了一口气“妙妙你听我说,他是双喜临门。”

“太好了。”蓝袅笑着跳了起来“升官肯定少不了发财,没想到我真是旺夫,还没有进门呢,就开始旺他了。坏小孩,你竟敢吊我的胃口。”双手开始袭击他的小肚子。

“哈…哈,妙妙,…他是…成亲了,不过新娘…不是…你。

…”

终于说出来了,太子吐了一口气,蓝袅却挥舞着双手当场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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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亲王一边看着新来的教头,一边狐疑看着自己手里拿着小兔子,小兔子是用萝卜雕出来的,一旁蓝袅已经刻了一篮子的东西,有花,有动物,有树,有小亭子…

“她是怎么了?”敬亲王握了握手中的东西,疑惑的看着太子“她竟然给我这个东西。”

小太子笑了一下,踢了踢脚,蓝袅做的鞋子不错,鞋面还绣了一个头上顶着怪东西的肥兔子(流氓兔)。

“喂,给本王倒杯茶。”

没声音。

但是桌子上多了一杯茶,一碟子点心“你怎么不作声,吓死本王了。”敬亲王看着蓝袅的身影怪叫。

“呯”一声,桌子又多了一碗汤,唔,好香!

汤还没有喝完,又多了一盘蝴蝶鱼片。

“现在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呢!”敬亲王看着蓝袅的身影大叫着,不过没用,桌子上陆续多了一盘青菜,酱骨架,八宝鸭…

放下菜后,她又自动自觉跑去扫地,拖着桶去淋花。

“她是不是觉着自己太闲,对不起拿的俸薪吗?”敬亲王问太子,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蓝袅拿水去浇荷花。

太子耸了耸肩,“陈侍卫成亲了。”大人的感情世界,他也不太明白,不过心中却窃喜蓝袅不用出宫.

“哦!”敬亲王恍然大悟,一场相识,他决定帮一下蓝袅“过来,帮本王捶背,捏肩,还有上次的福寿全不错,你呆会再去煮一坛过来,对了,本王的脚很痒,呆会帮本王洗洗脚。”

物尽其用!他奸笑着想,这事一举两得,既能让她没心去想伤心事,而他又能受益。

“呯”一声,蓝袅已经拖着一桶水放在他面前。

“这么快。”敬亲王心里叹道,蓝袅疯起来,做事的效率真是一流。

慢着,慢着,桶里的水怎么没有冒热气,不要啊!…太晚了,蓝袅已经舀了一勺冰水淋到他的头上。

透冰凉,亮晶晶!

“叔王,你忍着点,现在妙妙做事全是买一送一。”太子穿上衣服,蓝袅已经帮敬亲王做完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洗头服务“呵呵!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也。”太子安慰着已经冻成冰人的敬亲王,心想,天气确实不错,没下雪,只是结霜而己.

蓝袅抱膝坐在专门惩戒失足宫人的黑暗房间里,据他们说敬亲王回去王府就发起了高烧,她活该是不是?

很暗的房间,她把手指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不见五指的晃动.

“姑姑。”是小太子在外面“等父皇消了气,就会把你放出来。”他顿了一下再说“陈侍卫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她是恨啊!为何历史一再重演.她拍打着墙壁,身子缓缓滑下“大叔,你得逞了,我受不了了,我不会再爱人,快过来接我。”

太子被她凄厉的叫声吓了一跳“妙…姑姑,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陈侍卫,我长大后帮你抢回来.”

“我要他干什么。哼!”一个懦夫“家里叫他娶就娶,如果他的父亲叫他去死,他去不去?”蓝袅大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孝子。殿下你回去吧!就让奴婢在这里好好反省。”

某一天蓝袅终于出了黑房子,外面明晃晃的斜阳光剌痛了她的双眼,因为太子的关系,她在那里并没有关太久的时间。

犯下的错总会有代价,她被打发去静安宫扫地充作杂役。

“看见了没有,那个女人是个花痴,为了男人竟敢得罪敬亲王。”

“嘘,小声些,她以前不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吗?小心。”

“切!怕什么,你以为犯错的人还会回到太子那边去吗?”

两个宫女指着正在挑水的蓝袅指指点点。

蓝袅充耳不闻经过她们的身边。

手上的茧越来越粗,她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放下桶,拿起案上的青菜又开始洗了起来…

童言无忌

静安宫内蓝袅忙忙碌碌不知外面时日过。

而在昭业宫小太子脸肿得的跟猪头似的,是时下小孩多患的病,俗称猪头皮(腮炎).

小太子躺在那张大床上,有些含糊不清的要求道:“小明子,我要父皇。”

一旁的明公公虽着秋大衣,但掩不住腐败的肚子,他恭身回道:“殿下,万岁爷在殿下睡觉的时候来过,他提醒过奴才记得提醒殿下记得喝药。”开玩笑,别以为他不知道,只要皇帝来了,太子肯定要求蓝袅回昭业宫,而太子正好患病,只要他哭闹起来,不要说皇帝,就连皇太后都会遂了太子的心愿。

这时宫女小芹过来耳语“公公,蓝袅刚刚来过,她知道太子病了,说想见殿下一面。”

明公公从鼻子哼了一句“她是待罪之身,别让她进来,省得玷污了昭业宫,让殿下病情加重,知道了没有?”

“是,我也跟她说过,不过她不死心。”小芹状似为难的说:“公公也知道她从前是昭业宫的姑姑。”

“姑姑怎么了,就算爷爷来了,只要昭业宫还有我在,她就别想进来。”明公公不以为然的说,不过是从前殿下和蓝袅一起患难罢了,小孩子嘛,谁陪着他就会爱谁,只要换成他--明公公长伴着殿下,迟早他会取代蓝袅在殿下心中的位置。

“是,我明白了。”小芹退了出去。

小芹到了昭业宫外,等候多时的蓝袅一看见忙想拉住她的手问,小芹稍稍退了两步道:“蓝袅,你死了心吧!为了你的事,我刚刚被明公公骂了一顿。”

“对不起。”蓝袅拿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拭了一下“能不能让我偷偷进去一次。一下,一下就好。”

小芹忍了一下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蓝袅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静安宫,等万岁爷高兴了,说不定能放出宫去。”

蓝袅还想说些什么,小芹翻了翻白眼道:“我已经为你担了风险,你自己去静安宫不要紧,不要拖我下水。”怀里金钗的凤头有些扎痛了她的肉,拿人手软,不然的话,她连那一趟都不愿意去。

蓝袅情知世态炎凉,看着昭业宫的大门,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昭业宫那么多人,太子的病一定会好,多她一个不算多,少她一个不算少。

她咽下黯然转身走回静安宫。

“瞧见了没有,我们的蓝姑姑又回来了。”静安宫的宫人一看见蓝袅回来,便尖声讥笑道: “这活也不用干了,还做着管事姑姑的美梦哩。”

蓝袅忍了忍气,当作是狗叫,“当”一声,一颗白菜砸中她的脑袋,她的手握起了拳头“是谁扔我。”她厉声喝道,别以为她不发作,就可以当她是病猫。

“是我。”一个傲慢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是静安宫管事的昌公公,在明公公的暗托下,他可是出了不少力让蓝袅的日子过得更好。

昌公公的兰花指指到蓝袅的额头“本公公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到了静安宫你就得听本公公的指挥,听着,你今日内把马桶刷干净,把菜全洗掉,还有把殿里殿外用抹布抹干净,如果让本公公发现有一丁点灰尘,你三天内都不用吃饭了。”

旁边的宫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蓝袅气都快要炸了,“那其它呢?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干完这些活。”

“就是因为你去了一趟昭业宫,害得殿下的病情加重。”昌公公冷笑着继续威胁道“如果你再去的话,别说只要干小小的活,到时就连你的腿都保不住。”话说到底,全是一班小人担心她再次翻身。

蓝袅不再辩解,别以为不让她去,她就去不了,等着瞧吧!目前吃苦当吃补,不过刷马桶可真够恶心的。

活一直干到凌晨,她才拖着疲累的身子转回睡觉的地方,不像以前那样,她有单独的一个房子,这里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她摸了摸自己的铺位,不出所料,上面布满了灰粒,砂子,还有不知名粘粘的物体,胃里面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她干呕了两下,把椅子拼了一下躺上去养神,反正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她又要起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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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公公真是乌鸦嘴,太子的病情果真加重了,出现昏迷、惊厥变症,并出现少腹疼痛、睾丸肿痛。

建平帝心急如焚,他早年生活荒唐导致子嗣艰难,皇后所出又是一名女儿,钟穆基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

明公公惶恐不安的站在一边,建平帝把怒火发泄在昭业宫所有宫人的身上。

“你们这班奴才就是这样照太子的。”他厉声喝道“如果太子有什么好歹,朕要你们全部殉葬。”

外面屋子的周贵妃,因有三个月的身孕,所以她不能亲进寝宫看望自己生病的儿子。

她在外屋哭红了眼睛道“万岁爷,肯定是这奴才没有尽到心的缘故,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把小明子这个奴才带回昭德宫严惩。”这儿子已经快没了,她可不想再赔上一个心腹。

她哭哭啼啼的继续说道“万岁爷,把蓝袅叫回来,穆儿那么喜欢她,说不定蓝袅回来,穆儿一高兴,病就会好。”

也许为了成全她的心愿,躺在床上的太子说了一句呓语“姑姑,妙妙。”

建平帝在里面怕周贵妃会冲进来,忙安慰她道“爱妃不要太过难过,小心腹中的胎儿。”

他摸了摸太子的头,旁边的太医忙道:“皇上,千万不要和太子过于接近。”

建平帝不理他,只顾摸着自己的儿子“穆儿,朕把蓝袅姑姑叫回来好不好?”罢了就让蓝袅为她的主子尽最后一分力。

太子一听到蓝袅,迷迷糊糊睁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儿臣谢过父皇。”

昭业宫,蓝袅重新做起管事姑姑,但没有人会羡慕她,现在进来等同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

《冷庐医话·杂病》:“痄腮之症,初起恶寒发热,脉沉数,耳前后肿痛,隐隐有红色,肿痛将退,睾丸忽胀。亦有误用发散药,体虚不任大表,邪因内陷,传人厥阴脉络,睾丸肿痛,而耳后全消者。盖耳后乃少阳胆经部位,肝胆相为表里,少阳感受风热,邪移于肝经也。”

龙朝也有小儿多发腮腺炎,但变症者极少,所以宫中太医没有治疗的经验.

别人会以为蓝袅已经进了鬼门关,但不知她的弟弟也患过腮炎变症(注: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年龄相距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