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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帅心眼太多,还差点儿道行。景宁本来潜质最合适,可是态度太不积极,女人结婚生孩子又耽误事。我们老总去年想挖你,那时没有好的位置给你,没有吸引力。现在我给你腾开了,你考虑一下——认真地考虑一下。”

武匀沉吟不语,想着自己若是成了景宁的上司,只怕和她就当不成朋友了。石部长小眼睛亮亮的,“你那个只搞派系关系的公司没什么好留恋的,你不想被那个笨蛋部长压一辈子吧?她的成绩都是你做出来的,何苦呢?来我们这里眼下就有前途了,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走吧,和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石部长寄予厚望地拍着武匀的后背,也把他拍到了自己的大商务车里。武匀和景宁一起坐在最后一排。他看看景宁,想着她的海量,打趣道:“没喝酒?”

景宁不满地瞅他一眼,“我又不是酒鬼。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来得最早,一直在花园里转呢。”

前排的韩帅一直侧耳倾听后排的谈话,兴致勃勃的扭过头,目光逡巡着两人,“你们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

景宁对韩帅可就不客气了,“瞎打听什么?烦不烦?”

韩帅露出消受不了的表情,夸张的抽口冷气,眼神甩向武匀,“看看,厉害不?”

武匀见她和韩帅之间有火药味,不去触景宁的逆鳞,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还好还好,挺温柔的。”

最前排的石部长听见了,放声大笑,“武部长你可以慢慢了解她,哈哈哈,我被她撂挑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哈哈哈!”

武匀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景宁。

景宁被石部长笑得讪讪的,不好发作,低下头玩手机。手机上的QQ还是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9 冬日温情

按惯例,先送石部长,再送女士景宁。景宁下车后想等车开走再上楼,武匀把车窗摇下,“你上楼吧,房间灯亮了我们再走。”

“好。”景宁与他挥手示意,进了单元门。门厅里是墨一样化不开的黑,脚步声弄亮了楼道里的感应灯,白茫茫的灯光一打亮,近在眼前赫然是一个男人。景宁毫无防备,被吓得低呼出声,猛地后退一步。

低沉的笑声随之传了过来:“看把你吓得,是我。”

这声音!!

惊魂未定的景宁惊喜的看过去:果真是楚端!

他靠在墙上,肩上挎着包,一脸倦容,像是长途跋涉刚回来,但手里赫然醒目的是一簇火红的玫瑰,火焰一样醒目。

楚端对她张开臂膀,“要不要扑过来?我刚下飞机,累死了。”

景宁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意外地惊喜让她高兴到无以复加,禁不住掐他紧实的腰,“怎么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才不去应酬那些讨厌鬼。”

楚端被她撞到了墙上,闷哼一声闭紧眼,脸皱成一团,被撞伤了一般吸冷气。

“撞疼了?”景宁着急地拉着他转身,想看他后背。

楚端拽住她,黑漆漆的眸子光华熠熠,看得景宁心怦怦的跳,脸颊绯红。楚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像是被她微启的唇牵引着,缓缓地,低头覆了上去,低语声像诱人灵魂的魔音,“有多久没见了…”

景宁攀附着他的颈项,沉醉的心和眼都没有察觉门厅里的感应灯已经暗了,一团漆黑。楚端一只手摸索着找到电梯开关按下,然后双臂用力把景宁抱了起来。景宁双脚离地,只得更紧的抱着他,“喂,你干什么?”

电梯门正好打开,楚端一转身两人便旋进了电梯,不待多说再次地问她。激情像干燥季节里遇到了火星的秸秆垛,轰的一下烧了起来,火焰直扑天际,根本无法扑灭。景宁被滔天激情瞬间淹没,像溺水昏迷的人,无力求生束手就擒。

停在楼下的商务车没有离开,韩帅趴在车窗上看着玻璃单元门内发生的一幕:英俊的男人,飞蛾一般快乐的景宁。直到门厅里的感应灯灭了,韩帅意犹未尽的啧啧着,“艳遇啊艳遇!这就是传说中S城的阔少吧,翟远林死得其所,不冤。”

武匀一直噙着笑得眉目此时清淡至极,忍不住眺望楼上,景宁的窗户亮了一下瞬间又黑了。武匀很快的升起车窗坐回靠椅深处,隐在车厢的黑暗里看不到表情。

景宁被楚端的疯狂吓到了,怎么回到房间的她都忘了,只记得全世界都在暗夜里燃烧着。楚端有力的手掌把她连同深秋寒冷的夜色一起揉搓的燥热欲焚。她被这火烘烤的那么欢欣、那么幸福。依托在男人炽热的呼吸和精装的身体里,她像迷途一样,但分明就知道有慑人魂魄的诱惑。她徘徊犹豫着,不敢向前走,又不舍得离开,只是把主动权彻底交给了楚端,让他选择。

情欲被楚端挑逗的渐渐无法按捺,依稀有理智清醒的光线在头顶落下一线来,但景宁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在沉沦、沉沦,直到堕落的力量把她拖离细弱不可触及的光明。

被楚端梳理柔顺的景宁像一个正要旋转起来的漩涡,在水面漂浮的楚端感觉到了她起了微澜,便一头扎进水底,推波助澜地把水面旋转了起来。直到两人都被席卷着无法挣扎,一起被欲望掀起的巨澜抛向天空。

楚端扯掉她最后一丝遮拦的时候,景宁后悔了,或者说害怕了。但她此时疲软的无力阻拦,又被绵密的压紧,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艰难。何况此时的楚端是疯狂的,一切都太晚了…

被他强势交融的一刻景宁疼的叫了出来。出于本能的反应,她捶打推拒着身上的重量,怨恨他的粗鲁和不够体贴。楚端没想到她是如此反应,惊了一下,缓缓地支起身。景宁苍白的脸和咬紧的唇让他打了一个激灵,忙坐了起来,然后看着床单惊呆了。皎洁的月亮霸道的穿过没来得及拉上窗帘的玻璃,清晰地照着床单上的暗色血渍…

楚端蒙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第一次?”

景宁被这话气晕了,她咬着唇用被单裹住自己,“什么意思,走,你走!”

楚端磕磕绊绊的解释,“不是,我,我以为…”

景宁气极,“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是像你一样乱七八糟的人?”

“不是不是!”楚端紧张地重新把她搂进怀里,格外的珍惜着,“我以为你都要结婚了,以为…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楚端像点水的蜻蜓一样细细的吻着景宁,呢喃着,“没想到我这么幸运,真的没想到,谢谢你,小宁…”

景宁再次被融化,夜色重新旖旎,然后更加狂乱。

第二天上班景宁迟到了,但石部长的白眼已经不会再影响到她的快乐了,她整个人都是飘荡着的。晶晶跟她进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今天好漂亮啊,用的什么唇彩?”

景宁今天却是没有化妆的,看了眼晶晶,不说话。

晶晶又好奇了,“咦,眼睛这么亮,戴美瞳了?”

“好好上班,管这么多?”景宁嫌她聒噪,把她撵走。

晶晶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禁也笑了。阿凤见她笑得神秘,问:“发奖金啦?”

晶晶眉挑得高高的,“错了,发帅哥了,一人一个。”

“切!”阿凤干笑一声,继续去做挠头的表格。

今天的景宁手机彻底轮不上说任何公事,理所当然的被楚端霸占了,手机上插着充电器的聊。楚端则窝在她的公寓里上网,遥控着千里之外公司里的事情。

石部长大叹女大不中留——连景宁这种冷性格的女人也免不了感情中招的时候,扬名立万这样的事情果真没有爱情来得诱惑。然而这女弟子将来还要嫁人生孩子,只怕到时候更会转战到了家门里。石头儿对她惋惜之情就更甚了,大叹那条职场女人的规律真是铁打的:结婚一个,倒掉一个。哀叹之余,忍不住回想当年自己追老婆是也是朝思暮想的没出息,他也就不那么苛求景宁了,适当的放松了对她的严格度,转而拧着韩帅给他多效力,韩帅当然是欣然受命了。

不断降温的深秋初冬,景宁像只恋窝的鸟,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飞回温暖的巢里。楚端会笨拙地把她简易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做出口味怪异的饭菜,两人傻兮兮的吃到实在咽不下去时再出去觅食,然后又飞回来依偎缠绵。

这天傍晚景宁带了饭菜回来,轻悄悄地旋开防盗门,蹑手蹑脚地进来。楚端背对房门站在窗前,没有留意到她的声响。景宁窃笑着靠近他,听见他在打电话,“…我公司你也去了,我确实不在S城,你先找别人玩吧…没有躲着你,能回去我肯定就回去了,公司里一堆堆的事呢…放心吧放心吧,很快的…”

景宁突然搂住他的腰,楚端显然被吓了一跳。

景宁一身寒气,贪恋的贴上他挺拔的后背取暖,低声地问:“跟谁打官腔呢?”

楚端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手机上了,开始应付,“…好了好了,回去我认罚请客行了吧…就这样,我还有事…嗯,忙一个客户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楚端挂了电话转身埋首在景宁的肩窝厮磨,“超麻烦的客户。”

景宁被他呵得痒,笑着躲避,“你搞不定?”

“是他搞不定我。”

“你不是也说我是你的客户?”景宁站直了看他,眼神一挑,要没事找事一般,却有种挑逗人的风情。

楚端的心被她这轻灵的一眼挠了一下,痒了起来,直接把她推倒在床上,“你是最大的客户…”

落叶飘零的季节,小公寓里的热情让寒流都自觉地绕道了。景宁忽然感觉到冬天的来临是在送楚端回S城后,车行在机场回家的路上,风卷着残枯的叶子打着车窗玻璃,她才惊觉秋天已经近了尾声。回家后她匆匆逃离寒冷秋风的裹挟,跑上楼,钻进被子里簌簌发着抖。几年来这间房子里一直是一个人,楚端只住了几天,但当他来了又走,房间就空的像旷野了,景宁反而不习惯。

恋爱中的人像是傻气的,她于是一遍遍地给楚端打着电话,应答她的是单调的关机的语音。可是因为拨出的号码属于心中的那个人,听筒里的语音仿佛都有着他的气息。甜蜜的打着徒劳的骚扰电话,想着楚端此时安安静静的在航班上闭目养神,景宁快乐的像窝冬的仓鼠——躺在粮仓里独享着自己幸福的秘密。楚端的手机一直都没开机,景宁拨电话拨到睡着。

第二天风停了,大树脚下铺着厚厚的落叶,一夜之前这些叶片还都在它们的指尖,昨天繁密的枝头如今是光秃秃的枝丫,一律向上伸着,无奈又不甘的指向冷清的蓝天。

景宁穿得单薄,她忙着留恋楚端,甚至没时间准备换季的衣服。今天空闲,她抽中午的时间一个人去逛街。上学时她最喜欢逛街,那时格日勒总是被她软磨硬泡的缠着一起去商场踩地板。一瞬间,景宁特别地想念格格。回到办公室她给格格打电话,格日勒正和老公、儿子两个男人生气到抓狂,立即把景宁当成了宣泄桶,“你可千万别结婚,结了婚也别生孩子,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怎么了?”

格日勒声音越发大了,“我就是个老妈子!还我青春少女时代!还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时间!还我自由!”

“你让我想起了我妈。”景宁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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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抗议完,也就泄气了,“唉,我这辈子算是奉献给章博士了,你可别当真啊,该结婚还是要结的。”

话说到这里,景宁顿了一下,说:“告诉你件事,我和翟远林分手了。”

格格还没反应过来,景宁又说:“我现在和楚端在一起。”

“什么?!”格日勒尖叫。

如果景宁只说分手格日勒还会不理解、会追问,但这事只要扯上楚端,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太了解景宁和楚端之间的事情了。半晌,格格郁郁的说:“你疯了…”

格日勒有家长的风范,过来人一般的问:“你们谁先主动的?”

“你比我妈还像我妈,”景宁笑了,“没有谁主动,就这样了。”

“不可能!”格格声音挑高,对两人都极度的不满和愤怒,“肯定是他先招惹你的!你也是,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把持不住。你个疯子!你知道楚端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做什么生意的?有钱还是有债?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他明知道你要结婚了还掺进来搅合什么?故意的是不是?我去骂他!”

景宁趁格日勒换气的间歇才能插进话去,“他就算要骗也不会骗我的,我想疯一次,像你那样。”

格格坚决否定,“我和章博士与你们不一样,你们俩现在是遗憾多过感情。”

“不,是既有感情又有遗憾,所以更加珍惜。”

“景宁,你们不年轻了,奔三了,过了激情岁月了,和二十出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景宁问,更觉得好笑,“老到不能谈感情了吗?当年我也骂过你疯子,你去南方追章博回来,你为了他割脉,你为了他工作都不要了,我没有拦过你,都是陪着你去的,为什么你不支持我?”

“所以你看到我付出多大代价了吧?我倒追他我就欠他一辈子了,连自尊都没有,现在就是孩奴家奴。当年我太小不懂事,太冲动,也没认识几个超有魅力超有钱的男人,换成现在绝对不那么傻…”

景宁追着问:“你后悔了吗?”

格日勒被问哑了。往事被勾动,昔日情怀历历在目,两人各自回忆着,听筒里默默无声。

末了,格日勒任命的叹了一声,“算了,你就疯一次吧。不过今天的楚端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他是变了很多,像是另外一个人。”景宁点头。

“你们现在怎么相处?”

“他出差机会多,时间自由,经常过来。”

格格一边想着一边提建议,“你也得了解了解他,从咱班同学那里很难知道他的情况,他和同学们几乎不联系。”

景宁点点头,“这点我想过,过年放长假的时候我回家路过S城,回去看他。”

“哇!”格格又兴奋了,“你打算突击检查?千里走单骑?”

“这是必须的,对他全面了解,然后全面布防。”景宁笑,俏皮地眨眨眼。

“支持支持!宁子,你要是和楚端结婚,天哪,那真是太让人激动了,多少年了都,谁能想到最后…”

景宁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的说:“你这立场变得也太快了,现在的你和刚才的你是一个人吗?”

“这个…哎呀,不管怎么样,以后对男人不能太死心塌地。你看我,被章博和儿子气出毛病了都,一生气胸口就疼,累死了他们都觉得我这是应该的,气死人!没完没了的做饭洗衣收拾家,玩具丢的到处都是,谁也不体谅我…”格日勒开始细数繁杂的家务,宣泄怨气,景宁认真地听,时不时“嗯嗯啊啊”地应着,不时地笑。

景宁说要去看楚端,其实只是同家里打电话时脑海里一掠而过的念头,当对格日勒又说一遍后,这事儿好像就定下来了,甚至成了景宁放年假时最大的事情。原来这竟是一直存在她心里的潜意识:应该去看看楚端的生活,不仅是关心和好奇,也是她进入他生活的一个仪式。

景宁笑自己总是很在意仪式的,牵手、亲吻、欢爱,每一次关系的渐进,似乎一步步的她就把自己划归给他了,直到没有退路。她于是认认真真的开始谋划这次远行。可惜只研究了一下,就赶上年终岁末,景宁忙的焦头烂额。必须得承认,这一阵子她对工作没什么热情,拖拖拉拉的许多事情都留了没收尾的后遗症,景宁压力陡增,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熬炼。

想来楚端和她是一样的情景,两人间距离一拉开,联系随即少了。景宁的心又惴惴地悬起,不过一想到要千里奔袭地“突击”他,就又多了憧憬。

这天她和晶晶正在楼里的多功能厅商量第二天会议的流程,有人从门口探进头来看一眼走了,然后又兜回来进了门,正是武匀,对景宁一副要算账的夸张口气,“我说是谁这么厉害,能在今天占用功能厅,硬是把我们公司的会议挤到周末,原来是你啊。”

晶晶厉害,竖了眉毛扬起下巴,“谁抢你们的啦?本来就是我们排在你们前面!”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武匀回答晶晶,却看着景宁,那意思是,你心知肚明的吧?

景宁不吱声,她知道这个时间是石部长耍赖硬抢下来的。

“这是什么?这年月还有人用这个?”武匀看到景宁手边放着厚厚的一本交通地图册,捡起来翻看。晶晶撇嘴,和武匀一样的表情,都很是不认同,“景宁的,买个导航仪呗,多省事。她过年要开车回家,真没意思。”

景宁不理会两人的嘲笑,她有自己的道理,“导航仪不是地图,我想看看路过的城市、山脉和风景,也不走直达高速,拣小道走。”

武匀看了景宁一眼,对她的想法感了兴趣,反驳着晶晶,“没意思?有挑战得很!”

显然谁也没想到这个想法会“有挑战”,晶晶和景宁都是一愣,看着武匀等他的下文。

武匀问景宁:“你会换轮胎吗?”

景宁被问得很有压力,摇头。

武匀想想女人开车的把势了,不放心的追问一句:“你知道备胎放在车上的什么位置不?”

景宁不说话,晶晶看着她哈哈就笑了。

“那你半路要是爆胎了怎么办?”武匀问。

景宁垮了肩,满心侥幸地说:“没那么巧吧。”

武匀摇头,“爆胎是小事,万一车坏在半路呢?路上和别的车碰了呢?这都说不定。或者迷路了,或者堵车了被困在路上一夜,遇到车匪路霸,高速公路上下不来了,或者没看清路牌走错了路,或者错过了歇脚的城市得连夜开车找住处…对了,你开过盘山路没?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旁边是万丈悬崖的那种?”

随着武匀的描述,晶晶脑海里已经是一部冒险电影的场景了,她佩服的看景宁,“哇,这么一说,景宁你简直是在挑战极限啊!太刺激了!”

景宁惴惴地对武匀说:“你可别吓我,我不过是回趟家。”

武匀此时俨然已经是老司机外加教练和向导了,“所以开长途经常是两辆车以上结伴,如果一辆车的话怎么也得两个人,有一个帮助看路看交通指示牌的人。长途容易疲劳驾驶,两个人也能换着开,轮着休息。对了,你上路前还得对车保养一次。”

景宁越听越灰心,已经放弃了,举手声明,“我改变主意,坐飞机回去。”

武匀和晶晶同时笑出声,“不至于这么容易放弃吧。”

景宁无奈地看着武匀,“你说的那些事我一件都不想遇到,何况没有结伴的车,也没有同行的人。”

武匀问:“你家在哪里?”

“X县。”

武匀笑笑,“我可以陪你一起走,到X县我离家也不远了,火车就到了,算我搭车。”

景宁不说话了。

晶晶眼睛一亮,眼光扫过武匀又扫过景宁,忙装模作样的拿了工作板到旁边去,好像在检查着什么。晶晶这样,让本来就已经感到意外的景宁更加觉得别扭了。

武匀则是一副朋友遍天下的样子,边想边说:“我还有几个老乡过年也要回家,不妨咱们组个车队一起走吧,人多热闹。路线呢还可以多绕些城市,玩着转着就回去了,你看怎么样?”

景宁立刻惭愧了,她刚才会错意地以为武匀是想接近她,于是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好啊,人多热闹。”

武匀还在认真地考虑,尽力做到周到,“我回去联络一下,好好定个方案。”

会议室另一头的晶晶对他们的谈话没有走向自己期望的方向遗憾的要命,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对景宁说:“武匀人挺好的。”

景宁点头认同。

晶晶怏怏的,“真的挺好的,不张扬,又温和,脾气也好,人缘也好。”

景宁笑,“你已婚了,别想了啊!”

10 爱情故事

因为惦记着去看楚端,也就顺便惦记起武匀了,景宁时刻留心着武匀的出现,想问他回家远征军组织得怎么样了。然而印象里随处都会遇到的人,真想见时才会发现也不是那么轻易能碰到的,餐厅、停车场、上下班的电梯里、路上…武匀如果不主动出现,景宁还真找不到他。

有天好不容易吃饭时遇到了,景宁正要过去,武匀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围了他坐,显然在继续讨论着工作,她只得退回到自己的座位。那顿饭直到散场,武匀都是凝神倾听的郑重模样,没留意到她。景宁想他可能把她和她的事情忘了,而且武匀的车几乎夜夜在停车场过通宵,他也是一天到晚不得闲的忙人,景宁不由得对武匀多了敬佩和体谅。

这天晚上她和晶晶熬到眼睛都睁不开,两人商量着在休息间里过夜,省去回家的麻烦。

“我不回去的话,阿浩怎么办啊?”晶晶一副离不开家的没出息样子。思来想去,她决定给阿浩打电话,同时要求打电话时景宁跟阿浩说两句——做她在公司的证人,不要让老公以为她是出去玩找借口。不想阿浩正在打牌,嘴里叼着烟,巴不得地说:“你不回家我也不回了,打通宵牌。”

挂了电话晶晶又后悔了,阿浩这样纯属折腾身体,她心疼,更担心的是他每次打牌为了活跃气氛都带了女人,那种骨头酥软声音酥软的女人,这一晚上…

晶晶越想越不妥当。两人都不回家,她忙她的,他玩他的?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于是她急吼吼的喊着后悔,最终还是决定赶回家去。

景宁不知道小媳妇的隐忧,笑话晶晶把老公看得太紧,不过对阿浩也有了意见,“怎么玩的这么疯,平时也这样?”

“疏通关系呗,请人吃饭喝酒洗澡跳舞,再加上打牌故意输钱。阿浩很辛苦,没有关系背景在商场里混,又是没钱的小跟班,还想发大财做大事,挺难的。”晶晶边穿外套边说,走到门廊外,漆黑一片,她本能的就害怕了。旁边的步梯间冷不丁传来几声上下楼的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她立刻联想到许多夜半三更的神秘恐怖事件,一阵阵的汗毛倒竖。

回头看景宁,办公室里灯光虽然明亮,但是苍白迷茫的泛着灰色,景宁穿着素色的高领毛衣,细细的腰,越发显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晶晶又觉得撇下她一个人很是不够仗义,一时去留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