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切的林彦嘶声大叫起来。林枫没有动,依旧紧扣着杜子秋的另一只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直到杜子秋嘴角得意的笑容渐渐隐去。

“GAME OVER的人是你。”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那只手的时候,林枫抓住匕首刀刃的手已经挥下,刀刃已经死死卡在她的指骨之间,她就着这种状态翻过手腕一掌拍在杜子秋的手上。顿时,她的血还有他喷出的血融在了一起。杜子秋从手腕到手掌被拖过长长的一道伤口,深可见骨,林枫恶意地狠狠拖曳过他地手掌,最后几乎削掉了他的两根手指。杜子秋吃痛,双眼血红地一脚飞出,把林枫踢开。

“好,很好,小枫,你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

 他恶狠狠地说,面容狰狞犹如野兽,一只手血流如注,从伤势来看不废都难。

林枫咳嗽着挣扎站起,费劲地从衣服里拖出一块破掉的塑胶板丢在地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如果你一开始就直接割断我的喉咙,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光线越来越明亮,车子朝着大概还有几百米的隧道口疾驶,而那些紧追不舍的怪物声音也越来越近。杜子秋勉强站在车门口,大量失血让他脸色煞白,迪恩拿着枪对着他的头,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从容的笑容。

“哦,那么,你准备怎么解决我呢?”

林枫也不好过,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膝盖一直抖个不停。刚才不觉得,现在手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她快晕过去了。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杜子秋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手背在后面不知在干什么,心中忽然冰凉。

“迪恩,开枪!”

然而已经晚了,杜子秋背靠的车门发出巨大的响声轰然洞开,那些潮水一般紧追不舍的大群怪物顿时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拜拜。”

杜子秋张开双臂朝着后面倒下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一根皮带栓在了林枫的脚上。所以随着他往下一倒,林彦也跟着被拖了过去。林枫发出尖利的叫声朝着他抓过去,但是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只手,一只怪物已经蹦到了车门边上,张开腐烂的嘴朝着林枫咬下去。迪恩一枪打爆了它的头,但随即就有更多的怪物朝着车门大开的车厢扑来。

“林,快过来!”

迪恩一个人没有办法把那些怪物全部打下去,焦急地大叫。杰西卡已经抓着刀死命地砍着那些怪物,可是太多了,好几次她都差一点被拖下去。林枫一只手因为受伤没有办法活动,只能用一只手死死抓住林彦。杜子秋吊在最下面,抓住林彦的腿,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不行,快点!”

那群数以千计的怪物眼看就要赶上他们的车子,只要被他们抓住,全车的人都要完蛋,迪恩和杰西卡都在忙着和那十几只趴在车门上的怪物搏斗,杰米抓住一边的车门想要拉过来关上,没有人能腾出手来帮助林枫。

“姐。”

 林彦说,他的肩膀被杜子秋割伤了,只能勉强用一只手和林枫相握。他的眼睛,他的表情,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

“不!”

林枫疯狂地大叫,可她的手上全是血,不停打滑。

 “对不——”

林彦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一只追在后面的怪物大概是因为被那血腥味儿刺激,忽然暴起,凌空跳起至少两米高,扑在了林彦身上,林枫还来不及反应,那只怪物就咔嚓一声咬断了林彦的脖子。林彦无声无息地和杜子秋一起摔了下去,林枫往后一仰,那是杰米死死抓住了她的衣领硬是把她拖了回来。

“关门!快点关门!”

迪恩叫着扑上去,和杰西卡一起把车门关上,在那几只怪物企图冲进来之前重新扣住了车门。

林枫还保持着一手向前的姿势,眼神呆滞,犹如梦中全身是血。

车子呼啸着驶出了隧道。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各位,重感冒发烧,最后神奇的弄成耳道发炎,在医院吊水两天,全面禁网。五月六月是我的大凶之月吗……不过现在消炎了,我会继续努力更新的!

惊变(三)

不管多么可怕的黑夜,总有过去的时候,但对于迪恩,大卫,杰西卡还有杰米来说,这个夜晚比他们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可怕。他们不敢停车,逃命一样地往前跑了十几公里才敢停下来,最后把车子藏在一个隐蔽的小山丘后面,确定没有怪物也没有人类追在后面,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比较有空闲来关注林枫的问题了。

她满身满脸都是血,星星点点地到处都是,手掌上被砍伤的地方的血已经凝固了,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黑色。她双目空洞地斜靠在边上,好像整个世界都和她无关,就算下一秒地球毁灭她也毫不在乎。她的苍白即便是夜色里也能看出来,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下一刻她就会轰然倒下,像一个石膏像似的在地上碎成几截。

“噢,不,我的上帝,本,他死了,本,他死了。”

死亡的恐惧慢慢从血液里褪去,杰西卡的大脑清醒过来,因为那个时候她在忙着不让那些怪物窜上车,再加上光线微弱车子晃动得很厉害,她并没有完全目睹林彦掉下车的一幕。直到这个暂时安全的时候,就像是被刀子割伤的伤口经过了最开始的麻木开始剧痛,她不知不觉地咬住了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不用再问什么了,只要看见林枫这幅样子就知道,林彦一定是死了。相信不管任何人死掉,林枫都不会落下半滴眼泪。

以为会嚎啕大哭,可是杰西卡只觉得眼眶又干又涩,半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这并不是她不悲伤,而是她已经痛苦到麻木。从开始踏上逃亡之路起她就觉得会有这么一天,他们都会死,不是死在怪物嘴下就是死在饥饿或者疾病里。一路上她见到了无数死亡,早就学会对尸体熟视无睹,甚至还可以坐在尸体旁边吃东西睡觉。她知道,早晚自己也会变成无数尸体中的一员,也许更倒霉,她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只是,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会比林彦早死,因为显然林枫只会选择林彦,她只是不得已的附加品。可如今林彦竟然死在了她的前面,于是杰西卡心中的荒谬感和讽刺感大大超越了悲痛和伤心的感情。

他们都想过自己会死的问题,可大家都认为林彦应该不会有事。然而他偏偏是第一个死去的人。这叫做什么?命运?运气?

 “本,你不会孤单太久,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

杰西卡看见林彦经常背着的枪还丢在地上,弯腰捡起来抱在怀中,喃喃地说。

迪恩身上也沾满了被溅上的污血以及不知名的液体,一松懈下来顿时觉得全身都像要散架,可他没有时间也不敢休息。林枫无疑是垮了,相处的日子里他们都知道林枫是一个多么冷酷多么理性的家伙,林彦对她的重要性有目共睹,但亲眼看见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因为弟弟的死就像自己跟着死了一样,还是有一种奇怪的错愕感。迪恩看着林枫茫然的眼神,心想也许此刻他过去做什么林枫大概都不会有反应,她的灵魂已经跟着林彦一起死掉了。

“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干涩地挤出了几个字,迪恩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应该怎么安慰林枫让她不要伤心?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这种时候语言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他甚至无法正视林枫空白一片的眼睛。

可是他不能看着林枫这么下去,林彦死了,她还活着,他不想看着林枫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陪葬。也许这种话听起来很残忍,但那就是事实。他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种痛苦不敢说完全能够理解却也略知一二。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活下去。亲人都死了,更需要坚强地活下去。

张了张嘴,迪恩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林枫现在的状态太可怕也太异常,下一刻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情,哪怕是操起枪来把所有的人都打成筛子他都不会惊讶。这时大卫从驾驶室困难地爬了过来,坐在前面的他不是很清楚后面车厢发生的事情。然而他一眼就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呃,等天亮了,我们也许还可以回去找找看,万一,我是说,也许……”

他语无伦次地说,不时偷眼看着林枫的表情。可是林枫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呆板麻木地坐着不动。大卫抓抓头,叹了口气,视线依次从车厢里几个人身上扫过,迪恩一脸疲惫,杰西卡抱着一把枪缩在一角,杰米倒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胆怯地翻找出一个急救箱,小声地说:“先止血比较好。”

“说得也是,杰米,干得不错。”

迪恩接过箱子,揉了揉他的头以示鼓励,本来以为杰米会吓到尿裤子,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候勇敢地抓住了门还和怪物们搏斗。他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崔西,因为没有人管她,车子在剧烈的转弯时她撞到了头,昏迷不醒。迪恩觉得恐怕林枫不会喜欢看见这个女人,但眼下她还是那样,好像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所以他只是找来了绳子把崔西绑得严严实实。

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多,到处都一片安静,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但他们不敢冒险。草草地处理了一下大家的伤口,又把车门外站到的血擦干净免得引来怪物。他们都有点不敢靠近林枫,她愤怒或者怨毒悲痛也许还好一点,可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才最吓人。最后还是大卫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接近,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她手上的血,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光是看见那皮翻肉绽的伤口就叫人头皮发麻了,更不用说酒精倒上去的那种燃烧一样的剧痛。林枫的额头开始冒出汗珠,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平时都是林枫决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很显然,目前她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几个人简短地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暂时离开这里,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躲一躲观望一下周围的情况再说。东部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我还以为她百毒不侵呢,真见鬼。”大卫开着车低声自言自语,时不时地透过监视器看着雕像一样的林枫。正牌的女朋友显然很悲伤,但是姐姐完全已经崩溃了。迪恩不敢大意,坐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就怕她忽然会一刀割断自己脖子什么的。

“嗨,宝贝儿,千万别做傻事,我们得一起活下去才行。”大卫在心里默默地对林枫说。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东部最边上的一个州,距离最近的城市至少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看起来这边的情况好像不比西部好太多,尽管没有看见满地的尸体,可公路两边倒塌的建筑以及不时传来的怪叫说明不容乐观。他们最后选择了把车停在一个废弃的桥洞下面,后面是一条小河。怪物不喜欢水,这样一来至少避免了两面夹击的危险。

所有人都沉默着,杰西卡不时发出疑似抽泣的声音。迪恩觉得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林枫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苏醒。她会就此消沉或者萌生不想活下去的念头吗?迪恩觉得很有可能,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在她身上看出了自毁的倾向,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有弟弟作为最后的防线。现在唯一的理由不存在了,她会怎么样?

迪恩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紧张地注视着林枫。其间崔西醒过来一次,张嘴就是大骂,被大卫粗暴地一拳打晕,继续丢在角落里。好吧,他们不会承认,这也许可以让林枫好受一点,即便是所有人都看出来杜子秋完全不在意崔西,可是……大概林枫会喜欢对她做点什么来发泄自己的痛苦。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杰米早就不堪倦意沉沉睡去,杰西卡还抱着那把枪,蜷缩着,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叹息,迪恩很同情她。林枫和她关系不算很好,万一到时候她迁怒于她怎么办?不不,也许林枫会看在林彦的份上对杰西卡宽容一点,因为她们都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

抬起头,他的视线和大卫撞了个正着,彼此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是的,他们不想失去林枫,也许这么说很残忍,相比而言,他们更愿意是林枫活了下来。不是说他们不为林彦的死而伤心难过,只是,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更重要。

“如果换做是我死了,估计她不会那么伤心吧,见鬼,我还真有点希望死的人是我,如果能让她别再保持这种鬼样子。”

大卫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迪恩一反常态,没有嘲笑他。

3月10日过去了,很快来到了3月11的早晨。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偷袭,没有怪物,甚至还有阳光照射在周围的枯草上,简直就像是要补偿他们似的。

一夜没睡,迪恩早就疲惫不堪,大卫被他强行压着去睡觉了,因为他要开车。正当他极力和睡魔做抗争的时候,林枫忽然动了一下。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可是她的表情,上帝啊,迪恩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简直就像是一个石像忽然中了诅咒活过来,带着恐怖的怨恨要报复全世界一样。

“林——”

“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没有发疯也不会自杀。”林枫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她把所有的悲号哭喊都咬死在了舌头上,硬生生地吞回去一样。

大卫被他们忽然的对话惊醒,茫然地爬起来,看见林枫半跪在那里,披头散发,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呃,天亮了,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一定奉陪。”

“不用了。”

林枫一字一顿地说,她死死抓住匕首,视线穿过他们,注视着不知名的远方:“没有这个必要。”

“至少,至少不能让他就那么,那么——我们可以埋掉……”

杰西卡颤抖着声音说,从她憔悴的脸来看,她一夜没有睡。巨大的悲痛让她看起来忽然老了五岁都不止。

林枫低头看着她,带着奇怪的表情。

“不需要葬礼,我只要复仇。感谢上苍,至少它没有夺走我唯一的希望。”

“复仇?”杰西卡结结巴巴地问。

“那家伙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我感觉得到。”

林枫看着依旧昏迷中的崔西。

“我要找到他,一点一点剥掉他的皮,哪怕是和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弟弟死了大家都很震惊,我发誓这是一开始就想好的情节绝对不是为了虐才大开杀戒。为了一个人所以要努力地活下去,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很感人,可我觉得异常不靠谱。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为了别人而活着,显得太虚幻了。女主对于生命的态度很虚无,她不畏惧死亡,但她不愿意不明不白地因为别人而死。她早就对生命和世界没有了任何感觉,为了弟弟强迫自己一直战斗。这种活下去的信念太单薄了。人总要为自己而活,为了自己的希望和未来而奋斗,那才叫真正的“活着”,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啦。林枫没有希望,没有目标,满心充满了仇恨和怨念,这样的生命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唔,我是希望她可以不但身体获得重生,连精神也可以重生啦。总、总之本文还有大概十几万字的情节,我保证最后不会虐啦!

63、营地(一)

闷热的风吹过干燥的沙地,卷起一阵阵黄沙,几只黑色的鸟在一具刚刚开始腐烂的尸体上撕扯着,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片空旷的荒原上除了几辆已经生锈的废弃汽车还有若干早就倒塌的帐篷外,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摇摇欲坠,夕阳就像是泼洒下来的血,映出一片不祥的绯红。远远的开来一辆重型卡车,车厢还有车身上都被钉上了一块又一块的钢板,不过很多地方都残留着黑乎乎的干涸液体痕迹。车子穿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最后停在了这片也许算是人类文明残留物的空地前。

“我先下去,你们都留在车——”

作为领头队长的马丁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已经从角落弹起,唰的一下从他面前掠过下了车,顿时车厢里响起了奚落的口哨以及嘲笑声,马丁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抓起自己那把老式的双筒猎枪下了车。

“林,我知道你很强,不过拜托,不要再随意行动可以吗?我们是一个团队!”

留着男人一样平头的黑发东方女子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她把从不离身的散弹枪斜跨在身后,已经开始在那些废弃的物品里翻找。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没有内衣,可以很明显地看见她的乳/头。同样贴身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她浑圆的臀部,在这种年轻女人已经成为奇缺货的时候,她简直就像是一块行走在光天化日下的牛排。不过在第七个试图占便宜的男人被打掉了嘴里所有牙齿,血淋淋地从她居住的地方丢出来后,已经不再有人想和她来上一炮。

“嗨,林!”

见她连头都不回,马丁纵然脾气再好也开始觉得有点气闷,他眼馋地看着那个女人身上背着的枪,还有她厚实的军靴以及插在腰带上的匕首,想着若是自己有这么一身装备那该多拉风,至少他就敢冒着危险去E号地区找出点不寻常的好货,拿回营地换上一包烟好好爽一爽。

“怎么,马丁,又在我们的东方美人前面碰了一鼻子灰?”

同来的伙伴们都已经下了车,按照以往的习惯和分工做着自己的工作,一半四处搜索戒备,一半则是在那些垃圾里寻找也许还有用的东西。马丁作为这次搜索小队的队长,只是站在一个可以统管全局的地方,密切关注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人青年走过来,友好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DJ,少来惹我,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得赶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马丁打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很不喜欢这个把头发编成无数小辫子的青年。本来他名字不叫这个,但因为他说自己以前在夜总会做DJ,说话又总是带着点奇怪的饶舌味道,于是最后所有人都叫他DJ,真名反而渐渐被遗忘。

“是是,队长。”

DJ举起一只手装模作样地对他行了个军礼,可是依然懒洋洋的站在原地没怎么动。马丁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不去找东西吗,按照规定,不管找到什么东西都可以只上交一半。”

DJ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没兴趣,上午我已经捞够本了。这种被袭击全灭的营地,经过那么久还能剩下什么有用的,大家都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个东方女人居然也会跟着来,我还以为她除了打架和杀怪物之外对什么都没兴趣。”

“不知道她跟着来做什么。”

马丁也看着还在翻找的林枫,不清楚她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的小队一起行动。实际上,按照她的身手完全可以跟着梅森的队伍,他们可是装备精良,用上了他们最后的弹药。这一次去D城绝对能捞一票大的,至少半个月之内都吃喝不愁。凡是脑子清醒一点的人都会想要跟着他们才对吧。

“奇怪的女人。”

DJ嘟囔着说,他正好说出来马丁的心声。这个自称叫做“林”的女人是在一个星期前和同伴一起来到他们营地的。和他们那些寒酸的武器一比,她带着的那些枪简直华丽到掉渣。当时就有几个眼红的家伙想要去抢夺,可是很快就被她和她的同伴放翻在地。她说自己只是路过,可以用一把手枪和二十发子弹换取留在营地的权力,营地的首领罗比立刻就答应了。他们这个营地规模很小,物资也不多,即便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也值得冒险。

加入营地之后罗比派人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她,但她却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她的同伴似乎是断了一条腿,只能睡在睡袋里。于是她开始加入营地的搜索队伍来换取食物。即便是马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厉害极了。那场被称作“审判日”的灾难已经过去了半年,所有活到现在的人早就习惯了嗷嗷乱叫的怪物和到处可见的尸体。不过在面对十几只怪物的时候恐怕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依然是立刻逃跑,而不是像那个女人一样冲上去。她总是冷冰冰的没有笑容,可是她对那些腐烂的怪物一定拥有很深的仇恨,好像恨不得杀光每一只她看见的怪物一样。

摇了摇头,马丁决定不再去想这个女人的问题,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她对营地没有什么歹意。要知道,营地里并没有多少专业人士,大多都是普通市民。像马丁以前就只是一个中学老师,活到三十七岁都从来没有摸过枪。他也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一大半靠的是运气以及上帝保佑。

看看手表,马丁清清嗓子:“伙计们,快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去他妈/的,乔那白痴总吹嘘他们营地的物资多好多好,找了半天屁都没有一个!”

一个中年人粗鲁地叫着,一脚把一具小孩的尸体踢开,骂骂咧咧。

“谁叫我们来晚了。算他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了大批怪物的围攻,早就说了把营地安排在这种地方会出事,他们就是对自己那几辆破巴士深信不疑,真是活该。”

另一个人回答,用枪挑开一具尸体,看见一个罐头,惊喜地拿起来一摇,空的,顿时火冒三丈地丢开。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个营地全军覆灭的事情了,大批变异怪物开始朝东边移动的消息最好还是先不要泄露出去,见鬼,南面汉克斯手下的人已经够疯狂了,我可不想被那群疯子找上。”

马丁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都回到车上去。

“快快快,速度,我们得回家了!”

纵然觉得没有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很沮丧,但没有人想要被留在这个地方过夜,都尽快地往重卡这边靠拢。林枫夹杂在他们之间,身边半米之内都没人愿意靠近,形成了一块奇怪的空白。走到卡车边后,她忽然纵身上前一把扣住一个金色头发青年的手腕,扭得他的腕骨咔咔作响。那家伙痛得大叫一声,奋力甩开了她的手。

“你疯了吗!”

“拿出来。”

林枫盯着他的眼睛说。

“什么?”

金发青年夸张地伸出双手,脸上是全然的愤怒和惊愕,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他们,但林枫不为所动。

“我说了,我要一瓶消炎药,可以用三个罐头交换。刚才我看见你找到了一瓶,但是你把它藏起来了。我要那个,交出来。”

金发青年十分恼怒:“嗨,你有毛病吗,我不愿意交换不行啊!比起罐头来我更想要消炎药,谁都知道现在一瓶消炎药至少值是个罐头!”

“敲诈。”林枫冷漠地吐出一个单词,“五个,不能再多。”

一些人开始起哄,教唆那个青年上去给林枫一顿好的尝尝,也有人不想牵涉进这种事情里,上了车不耐烦地催促快一点离开。营地有不成文的默认规定,可以私下交换各自需要的物品,旁人无权干涉。只不过现在一瓶消炎药最多只能换四个罐头,青年是瞧准了林枫急需药品趁火打劫。

“哈,小妞,告诉你,愿意和你交换都是给你面子,就算我把它倒进臭水沟里你又怎么样,一样只能瞪着眼睛干看。别装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好东西,那辆车子总不是光摆着好看吧。”

他上上下下地把林枫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个淫/亵的笑容:“听说你很辣,没有谁可以干你是吧?你要这药也可以,只要乖乖跪下来吸我的老二,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要是你叉开腿让我骑马一样骑半个月,也许我还能给点其他的东西,哈哈哈哈。”

“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马丁看见林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紧紧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生怕出什么岔子,急忙站出来阻止。那个青年是两天前才到营地里的,仗着自己体格高大还有两把手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尽管他也不喜欢这个男人,但他还是不想看他出事,毕竟营地里的精壮男人可不算太多。

林枫没有动手,轻蔑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液,伸手翘起大拇指往下比了比:“懦夫。你敢和我打一架吗?”

“喂,别闹了,赶快回去,时间不多了!”

马丁的声音被狂热的呐喊淹没,这些挣扎活到现在的人们最喜欢看见这种血淋淋的打架斗殴相互厮杀,全部围成一个圈子把林枫和那个金发青年围在里面,鼓掌吹口哨的叫好,不乏各种脏话,都叫嚣着青年好好教训林枫一顿。

那青年根本不把林枫放在眼里,讪笑着用眼角瞄着她:“小妞,我比较喜欢用下面那把枪捅死你。”

“那就来试试。”

“愿赌服输,生死不论。不过我可舍不得杀了你,只要干/你个半死就行。”青年舔了下嘴唇,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胸部。

林枫嘴角翘了一翘,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回答什么的时候,随后她就像一只猎豹毫无预兆地朝着青年扑了上去,匕首在她手中闪烁着寒光,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匕首拿在手上的。那青年防不胜防,但还是及时地后退了一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一脚就朝着林枫的肚子踢去。谁知林枫已经到了面前忽然身形一矮往地上滑去,反手一撩,青年的小腹就出现了一条血淋淋的长口子。那青年也很彪悍,忍住疼痛硬是抓住林枫的肩膀把她拖了起来,怒吼着就想给她脸上来一拳。但林枫显然已经料到他会这么做,两条腿死死锁住了青年的右膝,趁着他还在抓扯自己头发的时候,左手往前一递,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一声好像布帛撕裂的声音,她的手已经深深抓进了青年的小腹。

青年难以置信地双眼暴突,张大了嘴,可是林枫根本没有任何停顿,几乎把手伸到了快到手肘的位置,随后伴随着啤酒盖被打开的声音,她抓住一串血淋淋的东西把手抽了出来,青年直到此时才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跪在地上,血流如注。

林枫甩掉手上疑似肠子的东西,把血糊糊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这时其他人才看见她那只手的手指上带着一个尖利无比像是指套一般的东西。她把那东西取下来,血也不擦就塞进裤子口袋,扭头看着马丁,脸上还沾了几滴血。马丁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他能活到现在当然杀死过不少怪物,甚至也杀过人。但是他绝对没办法做到这种地步,那女人简直就是个专业级别的屠夫。他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想她站在自己背后!

“现在拿走他的药应该没问题了吧。”

——没人说不。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对,我就是故意把时间和现实同步的。

然后等到现实时间里的7月30号本文就完结了,多好!

64、营地(二)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灾难,即便是最权威的科学家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原因。绝望的人们渐渐开始相信,突如其来无法用任何现有科学理论得出答案的灾难源自于神的惩罚。那是神对人类的”审判“,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罪孽深重的人类在绝望和恐惧中悲惨死去。

从第一颗落下的陨石到达地球,已经过去了半年,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世界沦为了一个噩梦般的地狱。虽然人们想尽了各种方法,最多也只能做到让自己勉强地生存下去。原本还想着是否可以逃亡到平安的地方,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怎么消息闭塞,人们逐渐了解了世间早已没有所谓的平安之地,到处都是一样,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最后那些叫嚣着逃往别国寻找“避难所”的人终于绝望了——与其在漫长的逃亡之路上被怪物追杀或者其他人暗算,还不如苟延残喘的死在本国土地上。

世界已经变得黑白分明,亡者和幸存者,弱者和强者,一切划分的标准就是那么简单,要么强大,要么死去,要么活着,要么尸体。能够活到现在的人都不想死,越是感到生存的残酷越是对死亡抱着深切的恐惧。文明的痕迹消退得如此之快,只是半年,残存的人类社会已经重新回到了类似于蛮荒时期那种独有的野蛮和血腥。

当然,政府永远是可以延续到最后的存在,以M国为例。一开始他们还想着尽快收复那些充实着怪物沦落的城市,很快就发现那根本不现实。相对于变异者惊人的数字来说,人类的存活比例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怪物只需要吸食人类的鲜血就可以存活,他们能无限再生,即便是半个月不沾人血他们一样行动敏捷孔武有力,饥饿只会让它们变得更残忍,更狡猾。和它们一比,人类是多么的脆弱,哪怕只是一天不沾水就会脱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问题逐渐显现。食物的缺乏,疾病的流行,为了活下去各种厮杀争斗。最后政府不得不放弃徒劳的城市收复,把残存的军队主要集中到了东部最边缘的小范围之内。他们利用控制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修筑了高大的城墙,建起了诸多防御工事,电网,机枪,所有的一切都把有可能发生的危险隔离在了大门之外。

想当然,人人都想到这片被称之为“伊甸园”的土地中生活,这肯定不可能,有限的资源和空间无法容纳所有幸存者。金钱和权力在此刻都化为了垃圾,“伊甸园”被掌控着军方力量的少数人牢牢把持。他们只允许年轻健康,以及拥有各种特别技术的幸存者入内。最开始愤怒的人们冲向那里企图强行突破封锁线,经历了大规模的镇压之后丢下一地尸体被迫退走——为了生存挣扎至今的平民们无法对抗火力远胜于他们好几倍的军队,而那些城墙也不是靠着一己之力能够爬上去的。

人类悲号哭泣,诅咒那些为了少数人利益放弃大多数人的家伙,然而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法律,道德,良知,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效果。所有人的脑海里只剩下赤/裸/裸最原始的生存欲望。那些没有资格进入“伊甸园”的幸存者们原本满怀希望冒着危险来到东部,渴望能得到庇护,他们不愿意等死。于是,他们纷纷利用手里现有的资源在东部建立了各种“营地”,也就是类似于聚集地之类的地方。活下来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修筑坚固的工事,搜集一切可以找到的资源,白天四处寻找食物武器,晚上则是坚守在“营地”之内,抵御着那些来自黑暗中的危险。

不幸中的万幸,即使是被变异者咬伤也不会传染,所以怪物的数量尽管众多,却也没有日渐上涨的趋势,这一点给所有人都带来了一线希望。然而,一种新的瘟疫开始在这些幸存者之间传染流行,说不清楚这种瘟疫源自哪里,但一些医生和学者认为这是一种变异不完全的表现。原本,在陨石下坠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类都遭到了辐射,可由于每个人体质不同,有些人当时就变异了,有些人却没有。可这并不代表那些没变异的人就不会有危险,被辐射后身体中已经埋藏下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这种瘟疫也许就是因为此种情况才出现。没有人知道瘟疫最开始起源于何处,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这种可以让人致死的疾病早就开始大规模地传播。一旦接触到染病者的唾液,血液或者是□,原本健康的人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出现发热的症状。很快的,接下来的五天内,他们就会像那些变异的怪物一样,皮肤溃烂,头发牙齿脱落,畏光,厌食,内脏腐烂。可是他们不会有吸食人类血液的冲动,神智也很清醒——这也许更加可怕,因为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块块腐烂脱落,最后哀嚎着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由于这种不知名的疾病从传染发作到最后死去不会超过一周,所以被称为“七日死”。这让活着的人类更加惶恐绝望,他们不光要和怪物拼命为寻找食物冒险,还得随时堤防会不会被传染上可怕的瘟疫。生存的渴求让人们对于那些疑似患病的人残忍无比。一旦发现了有谁出现发烧咳嗽的征兆,不管是不是“七日死”,都会被立刻隔离,赶出“营地”。更有甚者会活活将那些染病的人烧死,免得很快一个“营地”的人全部都被传染。

死亡的阴影日益深重,人们感到死神黑色的翅膀随时都在拂过自己的脖子。为了发泄这种恐惧和绝望,无数人都疯了。他们认为世界注定会灭亡,所以干脆最后疯狂一把,抛弃了人性和良知,屠杀,抢夺,奸/淫……种种恶行已经称为司空见惯的常事。而还有很多人精神上早就崩溃,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上帝身上,认为只有死亡才会得到救赎,一时间内各种宗教邪说大行其道,风行无比,甚至还有人玩出了活人祭祀或者集体自杀的戏码。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当车子驶过营地外一堆还在冒烟的黑色残渣时,DJ抓着他的小辫子自言自语地说,车上的人都默不作声,他们终于赶在天黑以前活着回到了营地,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不堪,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帐篷去睡他妈的一觉。至于营地里是不是又发生冲突砍死了人,这个已经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太阳早就已经完全坠入了地平线之下,这个营地是依靠一个还算完好的工厂厂房修建,除了那些坚实的水泥平房,他们还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将其他的出口全部堵死,只留下了一条路进出。虽然看起来似乎很冒险,不过一旦被怪物围堵钻进来的话,就算是有后门估计也没有机会逃跑了。

营地尽量弄得不引人注目,更没有燃烧起什么火把,大家都知道在夜里最安全的生存之道就是不要弄出光亮,不要出声。那些怪物没有视力,全靠听力和嗅觉。所以他们的真正栖身之所不在那些仓库之内,而是在原来放置机械设备的地下室。

负责放哨的约翰为他们打开了沉重的铁门,车子沿着改造后的水泥通道开进了最外面的仓库,在十几个持枪守卫的监视下,他们下了车——眼下存在的营地很多,彼此之间都在戒备和眼红对方的物资装备武器,这是为了防止其他营地的人混进来所制定的规矩。

带头的西多夫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车里没有藏人,而且他们也绝对都是本人,没被人冒充替换。又拿来体温表挨着一个个测量体温,这是怕有谁染上“七日死”,毕竟他们这些搜索队的人经常和死人打交道,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染病。

马丁很配合地完成了所有的检查,等到西多夫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之后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梅森带去的人从D城回来了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西多夫原本就黑的脸顿时更黑了:“没有,头儿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快急疯了。最近都还算太平,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前两天瘸腿乔的营地里混进个的了病的家伙最后被怪物一锅端。D城离疯子汉克斯的地盘也很远,不应该会有什么危险才对!见鬼!”

“头儿准备派人去找吗?”

马丁压低声音问,强行压下那股不安,梅森是去D城搜索食物和装备的,不仅带走了营地里大多数的精锐人手,而且几乎一半以上的武器都在他那里。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营地就岌岌可危了。

西多夫一摊手:“他倒是想着派人去找来着,问题是天马上就黑了,谁敢去?你吗?头儿怕那些女人和孩子闹起来,已经在努力压下这个消息,可里面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记住,进去之后别去理会那些娘们儿们。”

“我知道了。”

马丁咽下一口口水,从车上拿下自己的背包,迈着沉重的步子穿过这个空旷的仓库,进入了他们称之为“生活区”的下一个仓库。一进去就能立刻感受到那种惶恐不安的气氛,营地里一共就只有百十来号人,三分之一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女人和孩子,梅森带走了二十多个人,顿时就能感觉到那种空旷。马丁看见不少女人正焦急地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男人。她们看起来都不是很年轻也不漂亮,因为年轻漂亮的女人不会愿意留在这种小营地,她们更愿意去那些有势力男人多的大营地,或者千方百计地找到门路攀上可以进“伊甸园”的男人。可以像男人一样战斗的女人只是极少数,也有为了保护孩子起来勇敢战斗的母亲。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这不是在演电影,大多数人在灾难发生前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市民,从一个普通人进化为勇敢的战士,光有决心是不行的。很多觉得自己能战斗的女人等到真的拿上武器走出营地大门,面对那些狰狞腐烂的怪物的时候,不少人都只会尖叫着逃跑,勉强还能站住的人在看见身边同伴被撕成好几块的时候也崩溃了。

推开几个缠着询问梅森队伍消息的女人,马丁看见了同样背着背包走进来的林枫。她的裤子上还沾着大片干掉的血迹,手臂只是随便擦了擦,因为身上透着一股难闻的血臭味儿。马丁想不明白,同样都是女人,她还如此的年轻,为什么杀起人来显得像是常年做这种事情,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嘿,马丁,到这里来!”远处一个负责夜间巡防的男人朝着他挥手,表情很严肃,恐怕是要和他说说梅森没回来怎么办的事情。马丁最后看了一眼林枫,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个女人虽然主动请求加入他们的营地,可营地要是真的出什么乱子,她会愿意留下来帮助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