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公主听了林大人的话,放平了一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他没有将她认出来。

也对,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与他匆匆一见的贵女?

南宫公主嘴中发苦,却没有在面上显现,“我已经叫马夫准备了马车,我与你一起去看看初姐儿。”

“这…这么晚了还是不劳烦公主了。”林大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南宫公主并没有理他的踌躇,她大步跨过了林大人,只与他说了一句:“万一初姐儿得的是急病,如今也只有我才能去宫中请太医了。”

这句话说中了林大人心中的隐忧,他也不再推辞,只认真对公主道:“那便劳烦公主了。”

南宫公主本走在林大人前方,听到林大人如此镇重其事的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可是没多久,她又疾步行走起来。

林锦初不知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去了公主府,她只在梦中沉沦,她见自己落下了万丈深渊,却最后寄托在一个小小的婴孩身子中,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抱着自己的是一个温柔的美丽女子。

“莲清,这是我们的女儿。”突然之间,一声熟悉的男声春来。

是父亲!林锦初心中一正,急切地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个女子的脸。

“母亲,母亲!”林锦初用尽全力喊道,在上世,没有母亲一直是林锦初心中的遗憾,她来到京城时,没有母亲教导也成为别人看不起她的一条。她面上虽然不在乎,但是午夜梦回之处,总遗憾自己在年幼时没有好好看清母亲的脸。

“我在。”在忙乱之中,似乎有人握住了林锦初的手,林锦初觉得这是母亲的,才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林大人赶到林府时,听说自己女儿发热连声叫着母亲,他心如刀绞,走入女儿房内,想起当年妻子在窗栏边被自己缝着衣服,笑道:“我们的女儿长大以后,必要找一个对她好的夫婿。”

可是如今女儿长大了,但是妻子却已经不在了。

林大人双眼发红,不得其法。

南宫公主在他身后走进了林锦初的房间,她带着阵阵冷风,见到林大人那发红的双眼,微微一愣,“这是怎么了?”

见主子心中难受,邓嬷嬷连忙帮林大人答道:“拜见公主,荣华县主在叫母亲呢。”

叫母亲?南宫公主往前走了几步,见林锦初脸上散发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小小的身体都几乎被被褥淹没了,她的接过了邓嬷嬷手中的湿巾,握住了林锦初的手道:“我在。”

李嬷嬷在南宫公主身后有些着急,要是公主得了荣华县主的身上的病气该怎么办?只不过她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界儿,并不好说这些,只好帮着邓嬷嬷搅起帕子来。

林锦初的病来得凶险,公主府的大夫斟酌着为林锦初配了药,南宫公主喂林锦初喝了,又帮林锦初擦了擦唇上的药。

林大人并不懂庶务,林府下人们本是极为慌乱的,可公主来了,给他们下了一颗定心石一般,大家都按照公主的说法做了起来。

邓嬷嬷看着,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林府还真需要一个女主人。

折腾了好一阵子,林锦初身上的热才退了,南宫公主这才轻轻的将手抽开。

林大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对南宫公主极为感激,若不是南宫公主的话,只怕自己的女儿还要受更多的蹉跎。

第43章

病人房间需要通风,南宫公主留下了思铃在房中伺候,带着其他人走了出来。

她与邓嬷嬷已是老相识了,她皱着眉问邓嬷嬷道:“初姐儿这是怎么了?白日里入宫时还好好的。”

邓嬷嬷并没有跟林锦初进宫,自然不知道这些,她看向了十一,十一迅速走了出来道:“今儿县主去宫中,与林贵妃说起了夫人的忌日…然后又受了风寒…所以…”

林大人听妹妹与女儿聊起了已经去世的夫人,双眼又微微一红,低下了突来。

南宫公主曾经在太子那儿见过十一,她讶异放在了心中,“怎么聊到哪儿去的?”

十一小声道:“说起了任家小姐要去宫中为元后祈福,所以…”

原来如此,任婷为元后祈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南宫公主倒不好多说,只又吩咐了林家下人好好照料林锦初,大家都称是。

第二日,林锦初病情凶险的消息传入了宫中。

林贵妃大惊,连忙派了太医去林府中,太医看了,说林锦初这病虽然凶险,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请林贵妃放心。

太子得知了此事,将十一叫到了宫中。

十一虽然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到了太子面前,却老实得如同鹌鹑一般。

太子在上首案上沉沉的注视了十一一番,十一站在原地,总觉得一道利器在她的身上划过,她不安的松了松身子,低声道:“奴婢知罪。”

“何罪之有?”太子在上首清淡的问道。

“没有保护好荣华县主。”十一再次颤抖的说道。

太子沉默了一番,在自己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了一块令符道:“这个给你了。”

十一学过武功,一下就接到了那块令符,她没来得及看,便先与太子鞠躬道:“奴婢谢谢太子赏赐。

太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道:“我不希望有下次。”

十一连忙站正了,扬声发誓道:“奴婢以性命保证,不会有下次。”

太子挥了挥手,没有再说话。

十一走出了大殿,才发现这么寒冷的天里,她的背心已经湿了一大块,她将手心中的令牌拿出来看了看,大惊,太子居然给她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若是以后荣华县主有事的话,她便能直接拿着令牌入宫寻找太子,一路畅通无阻!

荣华县主在太子心中如此重要?十一讶然,昨日幸亏有南宫公主在,不然的话…

圣上除了管理朝事之外,骨子里还有些八卦。当他听闻了林大人夜入公主府的事后,一颗心便有些活络了起来,自己妹妹可是十分高高在上的,若是寻常人等去求她,她一定会置之不理,而如今荣华县主生病,她不仅给了最好的医生,还亲自半夜冒寒去探望,实在是有些不符常理。

虽然林大人出身不高,但却是英俊潇洒十分儒雅的,自己的妹妹又是二嫁,若是她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圣上倒不好亲自当媒婆,只去了林贵妃那儿,隐隐约约的将林大人夜请南宫公主府上大夫的事与林贵妃说了。

林贵妃早就听说了这一出,只不过圣上兴致勃勃的来了,她倒不好扫了他的兴,她只笑眯眯的听圣上说了这一出,然后看向了圣上。

“你觉得你哥哥与我妹妹…”如今江山稳定,圣上枕边并无惊扰之人,他现在只希望嫡亲的妹妹幸福。

林贵妃想到自己哥哥对早逝的嫂嫂的那一片深情,又想起了南宫公主的高傲,这两人虽然外表还算搭,但是内里却是怎么都不一样的,“圣上,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南宫公主那么高贵,那岂是我哥哥能配的?昨日南宫公主愿意接了我哥哥的请求,不过是因为我与她一向交好,她又十分看顾初姐儿而已。”

这…圣上还想说话,却被林贵妃堵了回去,“朝中这么多身份高的,圣上偏偏瞧不上,还觉得我哥哥好,莫非是爱屋及乌不成?”

圣上听了,嘿嘿一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朝中这么多身份高贵的,要么都有了正妻,他再霸道,也不好将人家的正妻降个职不是?要么就是虽然没正妻但是通房小妾一大屋的。圣上虽然自己宫中有不少小妾,但却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别人分享夫婿。

左看看又瞧瞧,这乌乌的一群适龄青年中,只有容貌不错且一直为去世的夫人守节的林大人入他的眼了。

若是南宫公主嫁给了自己的哥哥,那宫中的那一群女人岂不是要撕了自己?林贵妃摇了摇头,不肯接话,除非南宫公主与哥哥两情相悦,她是不会做这个媒的。

圣上见林贵妃这个模样,若是其他的妃子,早就欣喜若狂的答应了,哪儿还这么犹豫?自己的这位宠妃真是表面猖狂,但是内在却小心得很呢。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此事便看缘分了。”

林贵妃见圣上熄了这个念头,才娇笑着与圣上说起了五皇子的事,逗得圣上笑意连连。

虽然此事已经在圣上的心间过了,但林贵妃还是将南宫公主请到了宫中,摆了一桌宴席感谢南宫公主对林锦初的爱护。

林锦初本就对南宫公主十分敬重,如今又经历了上次发热的事,见到南宫公主心中更是亲近了两三分。

她倒了一杯果酒,对南宫公主敬酒道:“谢谢公主对我的爱护。”

南宫公主看到她那张融和了林大人与其过世妻子有点的脸蛋,心中有些五味杂成,只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将手头的酒喝了。

“我并没有孩儿,见到你冰雪可爱,便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孩儿一般照顾。”喝罢,南宫公主浅声说道。

说完之后,南宫公主又问了不少关于林锦初的身体的事,林锦初认真的一一作答了,林贵妃在旁边,只见南宫公主对林锦初的关爱之情,却并没有见她问自己的哥哥一句话。

若是南宫公主真的对哥哥有意的话,她一定会做这个媒,可是这八字没一撇的,圣上也真是太多想了。

南宫公主也不是白白来到锦秀宫的,她带了不少调理身体的百年中药给林锦初,林锦初感激地接了,觉得南宫公主前生与今世都待她很好。

林贵妃清淡的看了看,总觉得南宫公主对林大人并无意思,便将此事抛之脑外了,毕竟南宫公主有地位有权势,并没有成亲的必要。

圣上刚刚觉得自己日子清闲,想要将妹妹嫁出去,却不料如就有人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怒族的使臣来访,为自己的首领求娶大梁朝的公主。

求娶公主?圣上的龙座上转了转双眼,想了想宗室里还有什么不受宠的庶女,将她拎出来封了公主往怒族一拉便是了,也不管不顾那怒族的首领已经是一个老头子。

可是还没等圣上思量好到底封哪家宗族的女儿的时候,那使臣跪在地上又说话了,“我们首领求娶的是南宫公主。”

“什么?”圣上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不说怒族居然敢有胆子求娶一个圣上嫡亲的妹妹,自己的妹妹年纪不小,已经孀居了。

众位臣子在旁边也心中一跳,心中却有些为难,如今羌族对大梁朝虎视眈眈,而安抚下与羌族比邻而居的怒族是重要的一关。

“圣上,多年前,我们的首领就为南宫公主的美貌所倾倒,只不过南宫公主当时有夫君,便遗憾而归。如今,我们族的王后也去世了,首领觉得他与南宫公主正是良缘。”怒族的使臣能说会道,一番话说的娓娓动听。

只不过,这话在圣上耳中便觉得有些难听了,怒族的首领算什么?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个,他愿意将宗室的女儿嫁给他就不错了,他居然还想肖想他的嫡亲妹妹。

圣上气急,在上首说不出话来。

有的大臣在台下,却有些冷血的打起了主意,若南宫公主嫁过去,那么大梁朝与怒族的边疆便十年可稳,南宫公主是朝中的公主,享了这么多的荣华富贵,也应该付出一些了。

而有的大臣却在想,当年为了大局,圣上让自己的嫡亲妹妹嫁给了藩王之子,如今难道还要再坑自己的妹妹一回?

另外的臣子却是热血沸腾,你怒族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肖想我们的金枝玉叶?

在朝中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圣上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怒族首领来晚了一步,我的妹妹南宫公主已经定亲了。”

南宫公主定亲了?大家左右看了看,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到底是谁家的大人能让眼高于顶的公主垂青?

怒族的使者也是十分惊异,南宫公主不是一直孀居吗?

“林贵妃的哥哥林清逸孤瞧着极好,已经私下为两人赐婚了,只是还没有宣布出来而已。”圣上在上首悠然的说道,他也并非没心没肺的人,妹妹已经为他付出了上半辈子,难道还要将她的下半辈子糟践了不成?

第44章

怒族使者的面上僵硬了,他又很快恢复了原状笑道:“就算圣上不想将南宫公主嫁出,也不必这样敷衍我们首领的。”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太子也悠然说道:“此事我也知道,南宫公主十分喜欢林翰林的女儿,时常将她带在身边教养呢。”

众臣有些哗然,又想起前一阵子,夫人曾回家说过,南宫公主在百花宴的时候,将林贵妃的侄女儿荣华县主带在身边悉心提点,他们还以为是林贵妃得了圣上的恩宠,惠及了荣华县主,现在来看,人家压根是教养自己的继女啊。

说起来,这林贵妃这一家的命未免也太好了,一个成了圣上的宠妃,而另一个还娶了圣上的嫡亲妹妹,攀上了皇族,还怕乌鸡不能变凤凰?

圣上头一次与自己的儿子态度如此一次,他微笑的看着怒族的使者道:“孤先为妹妹感谢怒族首领的一片诚心了。”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还想娶他妹妹,休想!

怒族使者纵然有张骞之智,也不好为自己的首领求娶一个已经订了亲的女子,这实在于礼不符。他勉强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臣便祝南宫公主与林大人终成眷属了。”

圣上保全了自己的亲妹妹,对宗室家的女儿却没有那么的亲情了,他挥了挥手道:“既然怒族首领来求娶,孤自然会成全,你且先等着吧。”

太子在旁边听了圣上的话,微微的合拢了袖中的手,大梁朝的荣耀与尊严怎么能靠女子的血泪铸成?若是他的话,一定会强硬的拒绝了怒族使者,怒族发怒又如何?总有一天他大梁的铁军,要踩到怒族的土地上去!

圣上愿意将其他的公主嫁给怒族,怒族好歹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那便谢谢圣上了,圣上放心,贵朝公主只要嫁往怒族,便是王后了。”怒族的使者恭敬的说道。

是王后又如何?怒族成年的儿子有那么多个,只怕那些人都等着怒族的首领去世了等着接替怒族首领的位置与女人呢。要知道,怒族首领的可是财产与女人的世袭制度。

有机会上朝的勋贵心中都掂量了一番,决定回去将家中适龄又受宠的女儿嫁出去,免得自家女儿得了圣上的青眼,那就麻烦了。

圣上坐在上首,当然将众勋贵的表情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一群混蛋,平常养着他们,如今让他们出一个女儿都不愿意了。圣上心中愤怒的想到,也不管人家的女儿也是好生好养长大的。

朝会一散,南宫公主与林大人定亲的消息就已经散播开来,自然也传到后宫中。

如今圣上并没有什么嫡亲的亲人,南宫公主是唯一的,且她又为圣上的大业出过力。只要她不牵扯到摇动圣上根基的是,圣上一定会优待她。那么这些优待一定会惠及她未来的丈夫。

这林贵妃的大哥简直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贤妃听到这个消息,捏着佛珠的手指停了半晌,她笑道:“这个林贵妃倒是个命好的。”但是熟知她的,都知道她眼中并没有含笑。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林贵妃宫中。林贵妃有些不敢置信的将手中的绣物放到了桌上,“你说什么?圣上说我哥哥与南宫公主早已定亲了?”

来报信的内侍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圣上都在朝前说的。”

内侍还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宫外就传来了圣上洪亮的哈哈大笑声,林贵妃连忙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往宫外迎去。

“你听别人传的做什么?还不如听孤说呢。”圣上揽住了林贵妃的腰,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

“难道是圣上在朝前遇见了什么难事不成?”林贵妃的眼中带着疑惑,以她对圣上的了解,圣上还不至于这么冲动的将自己妹妹的婚事随意定了。

“还是贵妃了解我。”圣上有些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道:“若不是怒族那个不长眼的首领要求娶妹妹,孤也不会灵机一动将你的哥哥拿出来做挡箭牌。”

“怒族?”林贵妃烦死了这些围绕在大梁领土边的少数民族,不得不防,又不得不拉拢,大梁朝废了不少人力物力安抚他们,嫁出去的公主都有几位。

“怒族的那位首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要求娶了妹妹。”圣上说起此事还颇有些愤愤不平,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

林贵妃本对圣上赐婚南宫公主与自己哥哥有着一肚子劝诫的话,可是听到圣上如此说,她便闭上了自己的嘴,此事紧急,关乎到南宫公主的一辈子的幸福,难道还让哥哥否了与南宫公主的亲事不成。

“圣上先将于怒族使者说的套话与我说一次,我等会儿招哥哥入宫,与他说了,我哥哥虽然面上看着聪明,但是内在是个迂腐的,若不将套话与他说一次,他只怕不知道如何回答别人的询问呢。”林贵妃干脆的说道。

圣上最喜欢的便是林贵妃什么都站在他的角度为她着想,他拍了拍掌道:“你说的是,我也要去与妹妹说一说,免得穿帮。”

说罢,他兴致勃勃的与林贵妃一起策划起如何将这一段佳话说圆了,两人策划了半天,连林锦初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段佳话中担任了重要的角色,若不是南宫公主看到可人的荣华县主心生喜欢,多加照料,都怎能遇见南宫县主的父亲林贵妃的哥哥呢?

两人说罢,便分头行动,找了南宫公主与林大人说了起来。

南宫公主因是寡居,并不大与外交际,得知宫内的消息也就迟了些。

圣上将南宫公主唤到宫中,南宫公主在宫中长大,对宫中的事都十分敏感,总觉得身边经过的宫女与内侍看她的事神情都有些奇怪,颇有些喜气洋洋的意思。

南宫公主悄悄对身边的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李嬷嬷自然知道公主的意思,想等会儿找宫中的那些老姐妹打探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公主走进了圣上的书房,圣上对自己的神来一笔十分自得,看到南宫公主的时候,面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好事不成?”南宫公主奇怪的问圣上道,难道是宫中的哪位妃子又怀了龙子不成?

“哪儿是我发生了什么好事,是你有好事。”圣上笑眯眯的说道。

“我?我孀居府中,哪儿有什么好事?”南宫公主不大明白这把火怎么就烧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解的坐在了圣上的身边,有些撒娇的说道:“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事吧。”

“怒族首领派使臣来求娶你。”圣上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牙痒痒。

怒族首领来求娶?南宫公主的一颗心如同掉入了冰窖中,不是她对自己的哥哥没有信心,只不过她哥哥已经有过将她嫁给别人安抚的前事,莫非这次,又要重蹈覆辙不成

南宫公主心中悲凉,深深的看向了圣上,这是她嫡亲的哥哥啊,这片土地是他们程姓日夜守护着的土地啊,若是为了大计,只怕她不得不嫁,她不仅要嫁过去,还要活得好好的。

圣上没有感受到妹妹身上的悲凉,他吹胡子瞪眼道:“那个老匹夫的要求,孤怎么能答应?孤当即便想了一个办法,说你与林清逸定了亲!”

说罢,他又有些不安的对南宫公主说:“你不会怪我乱点鸳鸯谱吧?主要是孤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对象,突然想到林贵妃的哥哥还不错,就…”圣上在朝前那么威风,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他已经将妹妹随意嫁了一次了,如今有…“若是妹妹不喜欢的话,先跟林大人成婚,一年后和离便是。”

听了圣上的话,南宫公主那掉入冰窖的心,一点一点的恢复了暖意,当圣上说道林大人的时候,她心中更是微微一跳,怎么会是他?

圣上看事细致入微,他见妹妹面上并没有不满之色,甚至有些微微的红,便知道妹妹的心意了,他哈哈大笑道:“孤之前与林贵妃说起你与她哥哥,她还说孤是胡思乱想,如今看来,妹妹对那林大人也…”

南宫公主心性高傲,怎么容得圣上乱说,她捂住了圣上的嘴,“哥哥你到底乱说些什么。”

这一举一动,仿佛让圣上回到了当年与南宫公主幼年时相处的那些快乐时光,

看来他的误打误撞,也并没有错。

“若是林清逸对你不好,你来找孤,孤帮你教训他。”圣上不提和离的事,只说到了以后。

南宫公主毕竟不是小姑娘了,她咳了咳道:“若是我与林大人不合适的话,和离也是好的。”

圣上不接这句话,只喝了一口茶,他衷心希望这个被他耽误半辈子的妹妹能得到幸福。

第45章

圣上与南宫公主叙话,而林贵妃也将自己哥哥请进了宫中。

林大人在翰林院编书,并无上朝的资格。

他一路入宫,却被各路官员都投来了五味杂成的眼光。

南宫公主容貌娇媚,久负盛名,是京城多年多少少年的梦中妻子,大家在私底下,总会偷偷的肖想公主会不会看上自己,然后由圣上赐婚。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命运弄人,南宫公主嫁给了那样一个混蛋,居然到最后还孀居了。如今大家都是有有妻有子的人,自然不会想着去招惹南宫公主,只不过在午夜梦回之中,都会想到少年记忆中那最浓烈的一抹红。

如今这少年时最美的梦居然被林翰林得了,大家不由得用挑剔的眼光将他看了一看,只不过,大家冷静下来想了想,这林翰林,除了身份低些,为人也没有配不上南宫公主的,也只能嗟叹说着便是天生的缘分了。

林翰林虽然一心埋在编书当中,却感觉到了这一路的异样,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去了妹妹宫中,一见到林贵妃,他便有些着急的问:“莫不是妹妹出了什么事?我刚刚入宫时,大家见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林贵妃见自己哥哥一心想着自己,心中欣慰,她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

“我有事?”林大人有些二丈摸不清头脑,圣上将他招进京并没有想过要放在要职上,就算他公事上有了什么差错,那也是编书方面的,能有什么事呢?

林贵妃咳了咳,将林大人拉倒一边,两人坐下了,才低声说道;“今日圣上在朝中说了你与南宫公主的亲事。”

“我与南宫公主…?”林大人有些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我与南宫公主…”

“哥哥。”林贵妃扯了扯袖子,数落道:“你以为南宫公主愿意么?若不是那怒族首领老匹夫来求娶,圣上也不至于急急忙忙的将公主嫁给你。”

怒族的首领?林大人皱了皱眉,刹那之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怒族真是越发的不满足了。”

“可不是。”林贵妃也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如今前有羌族后有怒族,大梁朝也并不是那么安稳的。”

只不过再如何,这都是前朝男人的事,她这种后宫的妃子,都只能遥遥的看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