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初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的,能就要大婚还能出入宫闱的贵女,只怕没有几个。林锦初心中慢慢的浮现了一个名字,却又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她?

“放弃掉那些,跟我走好不好?”男子的声音十分深情,但是只有林锦初知道,那其中暗藏的丝丝危险。

“三郎,不可能的,我家中将所有的希望都集聚在了我的身上。”女子开始抽泣起来,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

林锦初越来越能猜出,这梅林内说话的男女是谁了,她惊骇得不敢动,微微往后一步,却踩到了一根树枝。

树枝发出了声音,梅书内的男子发出了警觉的声音:“是谁?”

林锦初吓得往后一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林锦初想叫出声,却紧紧的抿住了自己的嘴。

她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她的嘴,宽袖内暗香四溢。“别说话,初姐儿。”

很神奇的,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林锦初从无限的绝望中走了出来,她有些脱力的靠在了身后的怀中,不敢再说话。

第48章

“三郎。”女人柔软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恐惧。她被面前的温情所吸引,但如今她的身份经不起任何的闪失。

林锦初浑身无力,靠在太子怀中,太子揽着她的肩,轻巧的一转,躲在一颗大的梅树下,他与林锦初一般,穿着月白色的袍子,两人在躲在另一颗大梅树并不打眼。

那叫三郎的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真心为那女人保守秘密的意思。

他见四下无人,又陪在了那女人身边了。

只不过女人受了惊吓,不大愿意再与自己的三郎呆在一起,没过一会儿,两人便从梅树那儿分开,各走各路了。

林锦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太子的怀中,她如一只小动物受了惊吓,一直在瑟瑟发抖。

太子见两人走了,才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这是怎么了?难道着凉了?”

林锦初抬头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太子,以太子的聪敏,怎么可能没有猜出那梅林里的两人是谁,可他仍是那么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太子见披着小毡子的小姑娘一双眼睛如梦如幻的看着自己,里面尽是忧愁,知道只怕是她吓坏了。

也是,这并不是深宫出生的小姑娘,怎么经得起这些?

太子不由得用手遮住了那双纯净的眼睛道:“不要怕。”

林锦初想从太子身上站起来,却又有些发软的靠在梅树后道:“我不怕的。”

刹那间,林锦初眼前的黑暗突然有了光明,她睁开了双眼,见到的是太子那清淡的笑容,“我会护着你的。”

自己的未婚妻与三皇子搞在了一起,太子居然不生气?林锦初满心的疑问,却不好说出口。

林锦初心下定了些,她准备从梅树上站起来,可站到一半,她有脱力靠了回去。

见小姑娘这幅受惊的模样,太子微微一笑,将她抱在怀中,径直从梅林里走了出来。

闻着太子身上那如清逸的梅花香,林锦初只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一片梅花花瓣落在了太子肩上的黑发间,林锦初将那梅花花瓣攥在了手间,莫名的,她便只想将这花瓣藏在书见好好珍藏。

思铃与内侍们站在梅林前,见林锦初好久不来,几人心中都有些忐忑,正当他们准备去梅林寻找林锦初的时候,却见太子抱着林锦初走了出来。

“太子…”思铃最是害怕太子的,她还没来得及太子抱着自家郡主的不妥,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这样没用的丫鬟,要着有什么用?太子双眼一寒。

在太子怀中的林锦初敏感的发现了太子对思铃的不喜,她连忙出声解释道:“我在梅林里扭了脚,无法动弹,正好遇见了太子殿下…”

这谎言虽然有些拙劣,但跟着林锦初的人身家性命荣辱都在林锦初身上,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思铃一颗脑子更是简单,“郡主,你受伤了?要不找一个大夫来看看?”

面前自己小丫鬟那心无旁骛的关心,林锦初的小脸僵硬了一下,若是真的请了大夫来看,她的谎言可是被戳穿了。

“你们郡主只是微微扭了一下脚,休息一下便是。”太子将林锦初放到了地上,扶着她的手臂,淡淡的解释道。

在这些人心中,自然是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面上显出了了然,思铃敏感的发现就算自家郡主年纪再小,但也不能与太子距离如此之近,她连忙走了出来,对太子笑着说道:“太子,我来扶郡主吧。”

太子听了,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异议。

林锦初有满腹的话语太子说,但却碍于众人不好说出口,只好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太子。

太子见她一副担忧的模样,便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头道:“只是扭了一个脚而已,值得这么担心么?放心吧,不会误了你去庙中为你母亲祈福的事。”

林锦初根本没有想到那么的远,只不过太子的这轻轻一拍,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收拾好了心中的万千思绪,笑道:“还要请太子殿下为我多在南宫公主面前美言几句啦。”

小姑娘的话糯糯的,听在众人耳边是丝丝的甜,太子虽然并没有表现什么,但微微点了点头,让思铃叫来了软轿,将林锦初抬到了锦绣宫。

林贵妃早就听灵活的小内侍说了,林锦初为了看梅花扭着脚的事了。

林锦初进了锦秀宫时,林贵妃不由得有些嗔怪:“若你在我这儿不好了,现在不仅是你父亲,就连南宫公主也要找我算账了。”

林锦初听了,小脸有些发红,“是侄女儿孟浪了。”

“哪儿关你的事,是那些梅花不好。”林贵妃有些干脆,“你这么喜欢梅花,可以与南宫公主说,在新宅子里,她定会种上的。”

林锦初如今并不大喜欢将自己的喜好显在面上,她微微摇了摇头,与林贵妃撒娇,将事说到了别的地方。

林贵妃转移了注意力,与林锦初说了好一阵儿,两人又说到了三皇子,林锦初才小心翼翼的开启了话头:“不知道其他几位皇子与表哥的关系如何…”

林锦初进宫这么久,从来没有问过其他皇子的事,如今突如其来的问了,让林贵妃有些侧目,“面上是好的,只不过么,这心中各有各的主意。”

林锦初差点将三皇子问出口,但又狠狠的吞了下去。

林贵妃以为她是为了儿子才问这些,便仔细解释道:“这些面上都看着是兄友弟恭的,但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离着远些。若不是太子压着,只怕要反了天去呢。”

说罢,林贵妃警觉道:“你是不是在梅林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不然以侄女儿的性子,不应该出事才是。

若是其他事,林锦初一定会与林贵妃细细道来。可是此事牵涉到了太子的脸面,林锦初不好乱说,只摇了摇头说没有。

林贵妃仔细端详了林锦初一番,见她没有别的什么,才又与她絮絮叨叨说起了林锦晨进国子监的事来,事关哥哥,林锦初自然会认真的听,两人聊了良久才做休。

太子将林锦初送上了软轿,转身便去了书房。

吴内侍见自己的主子看上去心情有些微妙,便小心翼翼的一步不落的跟在主子的身后。

“主子,您吩咐我的事已经办好了。”吴内侍努力的想转移自己主子的注意力,“只要任家小姐去祭祀元后,便会出现异相,接下来…”接下来任家小姐与太子再合八字,便会出现八字不和的命理了。

“不用这么做了。”太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几秒,对吴内侍道。

不用这么做了?怎么就不用了呢?吴内侍二丈摸不清头脑头脑,加快了步伐跟在了太子身后。

“你觉得我三弟如何?”莫名的,太子突然问吴内侍道。

三皇子?“三皇子为人柔和,虽然不像五皇子那么跳脱,但是对您还是尊重的。”吴内侍轻声说道,除了对将太子真正当哥哥的五皇子之外,比起私下小动作不断的二皇子与四皇子来,三皇子可以算得上是模范弟弟了。

“尊重?”太子玩味的将这个词含在了嘴中,细细的品了品,突然笑道:“他对我确实尊重。”

吴内侍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没头没脑的说起这个,但有的事并不是他能深挖的,他只拍了拍头转移了话题:“太子您在梅林遇见了荣华郡主?”

太子最近心绪不佳,他无意看到了荣华郡主正在赏梅,太子听了,便去梅林中找寻荣华郡主。却不料太子见着了荣华郡主,但身上的气压却似乎更低了。

“遇见了。”太子突的转过身来,他长袖微扬,风吹过他的发丝,他的肩上似乎还有小姑娘轻轻捏起梅花花瓣的温度,“我在梅林里遇见荣华县主的事,你不要与第二人说。”

太子名义是荣华郡主的师傅,两人偶遇了又如何?吴内侍不明白太子的用意,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他有些犹豫的对太子道:“为元后祭祀那事真的不做了么?”

太子微微摇了摇头,面上闪过了一丝沉思之色,“她若要为我母后磕头,那便让她去吧。”

林锦初回去了,对任婷的认识突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上世她以为她是云端上的人物,天生丽质出身豪门且身系着太子一生的宠爱,而如今她仔细看了,却觉得并不是如此,难道上世任婷就与三皇子有了首尾?她的去世到底是与谁有关系?是太子动的手亦或是三皇子还是其他人?

林锦初一颗心如在火上烤,她在宫外,也不好与太子联系说起此事,只能看着任婷祭祀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

世上只怕只有她一人知道任婷即将身死,若她不说的话,只怕任婷便按照命运的长河消失在人世间,而若她说了,任婷能被救一命,但是她肯定不会是上世那个人人皆赞叹的早逝女子了。

第49章

林锦初几度思量,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女子去送死。

她只期期艾艾的到了南宫公主面前,请南宫公主加强对皇家寺庙的保卫。

南宫公主听到林锦初的请求,有些讶异,她笑着对林锦初道:“这等保卫的事不归我管。”

林锦初自然知道,但她不好与南宫公主说太多,只支支吾吾说任婷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只怕有不少人盯着。

林锦初心思浅薄,南宫公主与她交集这么久,知道她是个不大管宫中纷扰的,如今她跑过来突然对自己说这个,只怕必有些内情。

可是林锦初能从哪儿得知什么内情呢?林贵妃哪儿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难道是太子?

南宫公主想到了太子与林锦初那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她拉住林锦初的手有些严肃的说道:“你是不是从太子哪儿知道了什么?”

太子?林锦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游移了片刻,犹豫的点了点头:“具体的事我不好说,还请公主小心为上。”

扯上太子这面大旗似乎要管用得多,林锦初压下了内心对太子的内疚,对南宫公主说道。

果真是太子?南宫公主迟疑了片刻,她这个侄儿向来是风淡云轻的,连亲生母亲去世之时都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她虽然自誉站在这个侄儿那边,有时候却也无法弄懂那个侄儿心中在想什么。

“放心吧,我会去与守卫说。”任家小姐在皇家寺庙若是出了事,只怕她这个负责安排的主使者也难以脱责吧。只不过若是太子知道自己未来妻子有危险,为什么不自己筹谋来保护,还让林锦初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来找她?难道太子一开始就不满意自己的这位未来太子妃,便将她□□裸的暴露在危险之下,任人…无论如何,任家小姐不能折在她手上。

南宫公主心下稍定,若不是初姐儿的话…她以前只觉得林锦初天真娇憨,但少了一丝精明,如今却不好这么看她了。

林锦初不知道南宫公主的九转心思,她只觉得终于将事情办好了,若是任婷不去世的话,便说明以后众人的命运也能改变吧。

不仅是林锦初担忧任婷的命运,任婷也有些担忧自己的,她看了看自己梳妆台上的那封信,咬了咬形状优美的嘴唇,拍案道“他真的好大的胆子,我已是贵极太子妃,为什么还要为他做这个,太子去世了他做太子甚至皇帝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是就算如此,那个人在信中说了若是自己当了圣上的话,以后后宫中只有她一人。

谁不会为这个所迷惑?与其在宫中与其他人争来斗去,不如一个人在宫中受尽宠爱。再聪慧的女子,也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小青在一旁听任珊的自言自语,只敢低着头一动不动,自从小姐遇见了那个人以后,就开始变得偏执疯狂了起来。小姐如今什么都有了,太子虽然冷漠了些,但不一定不会对小姐不好,但那位呢,就难说了。

只不过如今任婷迷了心窍,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也只能咬着牙陪她一路走到黑了。

任珊沉默良久,明明知道是错,但仍忍不住在信上写上了几句话,她将信放入了信封,一双眸子沉甸甸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道:“若是此事泄露了,你们全家都活不成了。”

听了这话,小青心中一沉,只连忙对任珊说道:“小姐您放心,此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任珊那美丽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疯狂,她将信递到了小青手中,“你去吧。”

小青怀揣着那封信,如同揣着一块烧红了的铁,她轻轻走到院子里,颤抖地将信放到了一块石头下。

知道这么紧要的东西,不管暴露与暴露,只怕她全家都会没有命了。

小青对着一颗柳树,人们都说柳树性阴,里面似藏着什么。她看着那冬天里没有了生机的柳树,只小声喃喃道:“小姐让我将信放在院子里的石头下,这是做什么?她只是写诗,但是信中的内容全在史记中能查到,我们这些下人是不懂她的境界了。”

说完这句话后,小青默默的转过了身子,离开了那棵柳树。她从小便是接受的不能背叛主子的教育,可是到了如今,她自己死也就罢了,何必又拖上全家呢。

第二日,任婷亲手下厨炖了一碗鸡汤给太子。她的手有些微微的抖,谁都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断断续续送给太子的东西之中,里面有不少相生相克之物,若是太子只吃一点点,都能造成他的身子虚弱,然后不日…而亡…

今日便是她与太子做的最后一道菜了。

任婷的母亲从小便想教导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家主母,这其中有一项便是要抓住男人的胃,可是她只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教女儿的这些,将成为太子或任家的催命符。

任婷将一样样中药全部放入了水中,她的面色温柔如春,似乎她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子,正在为心上人炖煮冬日的一碗鸡汤而已。

太子再高傲又如何?他不会知道自己的高傲将成为一道道挡住她走往他心门的墙,然后让她下定了某个决心…

鸡汤终于炖好了。任婷在清水中洗了洗手,亲自将鸡汤装到了小碗中,这薄薄的一碗,用小火炖着,花费了她大半个上午的时候。

下人小心的将这鸡汤装进了保暖的物什里。

小青紧跟着任婷,任婷姿态优雅的走进了自己的闺房,对小青轻飘飘的道:“今儿我要穿那件桃色的儒衫。”

她极为会看男人的爱好,太子只怕是喜欢素淡一些的,只不过如今她并没有了讨好太子的心思,反而愿意随着自己的心意穿这些。

天气极冷,外面下着丝丝的小雪。任婷带着下人上了马车,用令牌进了宫内。

宫内的侍卫见到任婷无一不敬,谁也不想得罪以后这宫内的女主人。

任婷坐着马车径直的进了宫中,只留下那雪上的一排马车印记。

任婷到了太子的树林门口,她遇见了吴内侍,她原以为吴内侍会如从前一般,用各种理由拦住她入内,却不料吴内侍这次却是笑眯眯的将她迎了进去。

太子的竹林是宫中许多人的禁地。任婷一直想走进这里,让大家明白,她才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可是这竹林除了荣华县主能自由出入之外,其他家的闺秀都是被拦在外的。

想到荣华县主那一张晶莹秀丽的脸,任婷更是有些咬牙,太子为什么无视自己,却愿意为她挡风?难道太子在等她长大,她会成为另外一个林贵妃?

想到此间种种,任婷的手在袖中微微握了握,除了太子之外,哪个男子不被她握在鼓掌之中?若是太子…她有信心能让三郎对她神魂颠倒。

雪一直簌簌的下,风吹得竹林嗖嗖的响。任婷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中,却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小青一脸的复杂。

任婷走入了太子的书房,发现与她想象的温暖不同,太子的书房似乎与外边的温度一样,冻得很。

任婷那美丽的笑容似乎都被冻裂了,她扬了扬有些脱力的唇角,笑道:“太子,我为你炖了些鸡汤。”

“哦?”太子的音色似乎与这房中一般的冰冷,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一双没有温度的茶色眸子看向了任婷。

元后是当年京城中最美貌的女子,太子也继承到了她的优势,随意的披着的大衣遮盖不了他的俊美绝伦,价值连城的白玉只被他随意的扎着发,只有从小便是用过世上最好的东西的人,才会如此的雍容华贵。

三郎是好看,但这好看中总带着丝丝的平庸,女子么,征服太子这样的男子才算是美妙。任婷的一颗心微微的动了动,但她却很快将这些甩在脑后。“您要不要趁热喝?”

太子破天荒的从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任婷面前。

书房内很安静,但太子却如一直优雅的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任婷见太子一举一动,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迷恋,这样的男子,谁不想独自拥有呢?她不能拥有,就将他毁灭了吧。

任婷温顺的坐在了草席上,将那一小碗鸡汤拿了出来,“太子,请用。”

太子并没有看案上的那一碗鸡汤,只将手指微微点了点任婷的脸蛋。

任婷觉得脸上一冰,她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太子…”难道其实太子是对她有心思的…

“你用的是什么粉?有些化了。”太子淡淡的笑道。

什么?任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然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站了起来,对任婷说道:“我从来不大喜欢喝鸡汤之类,你拿去倒了吧。”

这鸡汤是最后一道药引了,若太子不喝的话。任婷有些慌张,她委屈的对太子说道:“这可是我熬了一上午的…”

“那便放着吧”太子挥了挥手,他手指冷,心却更冷,从来不曾对什么女子怜香惜玉过。

“喏。”任婷心中含恨,只能将鸡汤留在小案上,转身离去。

第50章

天寒地冻里,面对这一碗温暖的鸡汤,吴内侍感觉自己的背心里出了薄薄的汗。

太子看着手边的竹简,直到鸡汤凉了都没有起身。

吴内侍低着头在太子身边,一身都不敢吭。

太子看了良久,才用手碰了碰那早已经凉了的鸡汤,“已经凉了,倒了吧。”

吴内侍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了,他听出了太子声音里那一丝丝淡淡的讽刺,他迅速的拿过那碗鸡汤,给了身后的小内侍。

小内侍慌慌张张地便将那鸡汤给倒了。

“我父皇千挑万选,就选了一个这样的女子?”太子站了起来,将竹简放到了吴内侍的手中。

圣上的坏话吴内侍并不敢接,他只敢将怒火放到了任婷身上,“是她太过于蠢笨。”

“若是我将这一碗鸡汤喝了的话,我的好弟弟会做什么呢?”太子歪了歪头笑道,“你叫人去与任婷传话,说鸡汤我喝了,很喜欢,让她明日再送一碗来。”

吴内侍听了,连忙称好,叫了一个跑腿的小内侍传话下去。

任婷听了小内侍的传话,心中欣喜又怅然,她欣喜在于太子终究不是一个铁人,而她怅然的便是,自己与太子终究有缘无分。

林锦初不知任婷与太子之间的弯弯绕绕,她只想不能让任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最终让太子背上克妻的名头,她思来想去,又跑去找了自己的表哥。

五皇子见到自己一脸不讲道理的表妹,有些头疼,“你到底在想什么?叫我整日夜里带着自己的小队去自己未来嫂子清修的寺庙里巡逻?”圣上喜欢他如小将般的英勇,便给了他一支小队让他自己调配,可是若他带着小队夜夜去任婷的清修的庙中巡逻,只怕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他。

五皇子的这支小队的英勇与忠诚是林锦初上世就知道的,与其说圣上是给了一支小队给这个小儿子,还不如说是派了这支小队来保护小儿子,她也知如此要求五皇子颇为理亏,只能支支吾吾说道;“如今任姐姐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妻子,难道你不怕她出事?”

哪儿有那么容易出事的?五皇子显然不想将这里面的枝节说给自己的表妹听,只不过他难得面对表妹的执着,便点了点头敷衍的答应了。

林锦初见表哥终于点了头,心中才慢慢的雨转天晴起来,与他说笑起来。

两人坐在碳炉旁边,都披着的是大红的袍子,一边笑一边闹,宫人们轻声走过了,都不由得回头看一眼,觉得这表兄妹的情谊实在是难得的动人。

正当五皇子与林锦初说笑的当儿,一个宫人轻轻的走了上来,对五皇子道:“五皇子,三皇子来了。”

“他怎么来了?”五皇子与三皇子并无交集,听说三皇子来了,面上有些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