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韩吟都不关心,她已经意兴阑珊之极了,很想早些回去,连秦沛携着秦无双到了观礼台上,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忽然有人高声道:“归真派陆掌门驾到”

她下意识的抬起眼来,很意外的,竟然瞧见观礼台上秦沛神色一喜。

当然,陆寒秋给面子,亲自来道贺观礼,让流仙门脸上有光,再兼着女儿遇上喜事,秦沛欢喜是件很正常的事,可是不知为何,韩吟就是有种感觉,好像他之前的笑容,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敷衍,直到听见陆寒秋到了,他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起来。

韩吟坐得偏僻,听不清秦沛迎过去和陆寒秋说了些什么,可是她转眼再仔细看贺杀和言映真,发现他们似乎也有一些按捺不住的兴奋,心就往下沉了一沉。

不是她多心,而是真的有些古怪

起码这双修仪式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很可能她心里的那些担忧和猜测会变成现实韩吟有种立刻就要离开的冲动,然而似乎已经晚了,此刻要冒冒然离去的话,她无疑会变成众所瞩目的焦点,而且秦沛已经同陆寒秋说完了话,又回到了观礼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满面笑容的往她这里扫了一眼。

第二百零九章 真正目的

不是韩吟多疑,而是秦沛的举动真的有些反常,扫过她一眼后,他就小声的同秦无双和齐连说话去了,随后那两人点了点头,垂着眼很沉默的走到了台下。

气氛忽然有些凝重起来。

这么一来,不单是韩吟,连其他人都觉出异样来,彼此间很诧异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抱歉众位。”紧接着秦沛再次开口,将满场的小声议论引得哗然起来。

看来是没有预料错了。

事到临头,韩吟反而镇定下来,尾指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上默默的写起字来:若真有事我来应付,你们尽量不要开口,见机行事。

写完,她同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就用指尖将字迹慢慢的涂抹而去。

这时秦沛已然解释起来:“今日将众位请到这里,其实不是为了观小女的双修仪式,而是另有事要告之,只是此事关系过于重大,为免提前走漏风声,在下不得已才出了这么一个下策,不过众位要是听完这事,想必能够体谅在下。”

哗然声愈发响了。

韩吟心里冷笑起来,就知道秦沛不顾颜面,答允秦无双同一个容貌像足了慕十三的人结伴双修,还要将仪式大办,其中必定有些蹊跷,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立刻有人跟着疑问催促起来。

“到底什么事这样要紧?”

“快说快说”

秦沛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此事要从前因说起,众位应该都知道,近来有些门派遭遇了灵圃灵矿被劫的恶**件,损失极为惨重,而且行事之人十分狡猾谨慎,没留下半点可供查寻的线索,令人十分头疼。”

“原来是这事”

“不错,我听说过这事。”

“怎么,秦掌门查到那行事之人了?”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

“查倒是没有查到,不过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供推断。”秦沛不动声色道:“我同贺宗主、陆掌门还有言掌门计算过,这些事都是近三年内发生的,而且我们这四大门派遭遇此类恶**件的次数最多,这么一来,我们就不得不怀疑一下,那行事之人,是不是同我们有仇,有意针对我们下手。”

他说这话时,目光就扫视到韩吟那里去了,此刻众人都关注着他,自然不会再错过他这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跟着转头望了过去,看见韩吟后,不少人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不由的纷纷议论起来。

韩吟目光毫不躲闪的同他对望:“怎么,秦掌门这是怀疑我了?”

“要说单个门派得罪了人,惹人记恨,那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但是四大门派同时得罪了人,而且还是在这三年之内得罪的,我想来想去,好像除了韩宗主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秦沛反问道:“韩宗主,不是你么?”

“秦掌门都有了自以为是的推断,再来问我可不太厚道。”韩吟嘴角弯出微讽的笑来:“我还怀疑你们是不是有意栽赃呢因为监守自盗这种事做起来再容易不过,而且据我所知,贺宗主做事最喜欢斩草除根,你又自认四大门派得罪了我,那么焉知你们不是怕我报复,预先下手栽赃陷害?”

她只是点到即止,不多辩解,但口齿伶俐,竟也将早有所备的秦沛给问得语噎了一会,这才冷哼道:“五行宗早就已经没落千年,如今门里似乎也就韩宗主你和你那三名才入门的弟子,要真想斩草除根的对付你,哪里需要劳师动众用栽赃的法子”

他这说的倒是真话,韩吟修为太低实力太弱,又不像慕十三那样有统御魔门的可能,根本不足为患,而且对付她反而会间接的往深里得罪九玄和璇玑两派,得不偿失,因此这三年里,他们根本没想过要对她下手,甚至此刻,他们对灵圃灵矿被劫的事忍无可忍,向她发难,但真正想要对付的,仍然不是她。

韩吟心里大概也深知这点,但只要有了明正言顺的理由,就算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不是她,也不会介意顺手将她除去的,她又怎么可以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谁知道呢毕竟我没有什么魔主爹和魔主娘,能让你们轻松的往我身上妄加罪名,胡泼污水,再明目张胆的对付我。”她目光犀利如剑,言语也犀利如剑:“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惯于道貌岸然,即便要做残杀无辜的事,也得先替自己找个冠冕堂皇,正气凛然的理由。”

她语带双关,满怀讥讽,听得秦沛脸色有点发青,知道再同她这样斗嘴下去是很愚蠢的,只是给她制造在人前奚落他们的机会而已,可是他又没有那么好的口才说到她无言可辩,只好用目光找贺杀等人救场。

这时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质疑起来。

“秦掌门,你手里要有什么证据就别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吧,不然单凭空口白牙的推断,还真是有点为难韩宗主。”

“你们这几个门派之间的恩怨,大家也都清楚,不过劫掠灵圃灵矿的事,我看韩宗主就算有心也无力吧?”

“是啊不是秦掌门你自个说的么,五行宗如今也就韩宗主和她那三名才入门的弟子,可是被劫的那些灵圃灵矿,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守着,这双方的实力悬殊也太大了点。秦掌门,我看这其中有些误会,还是再查查清楚吧”

秦沛听得脸色愈发青了,暗中腹诽这些人可真是墙头草,风一吹就两边倒要知道当初在璇玑派,他们多多少少也都联手对付了慕十三,有些人的门下弟子还被慕十三收拾了,口口声声嚷着要报仇血恨,然而真正替他们报仇血恨的,却是他和贺杀等人,费尽了心机,出尽了力后,却被他们指责议论说出尔反尔,手段阴险,有失修仙身份如今他们还事不关己,自以为公允的在这里扮演着秉持正义的角色,同他要什么证据,真是可恶可恨韩吟也听着这番议论,然而她声色不动,心里却着实有些郁闷,因为这些人质问的所谓推断漏洞,是她往常可以拿出来反驳人,但是今日今时却想死捂着深藏起来的,可惜天不从人愿,事态正在诡异的往她不愿意的方向发展。

果然,清静宗宗主贺杀大马金刀的站了起来,冷笑道:“误会?我看压根就没有什么误会,众位忘了韩宗主是怎么同我们这四大门派结下仇怨的么?她喜欢的人既然是魔主之子,那么想来她同魔门的关系也不错,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她背叛仙门同道,与魔门联手一起做下的”

此言一出,场上静默了许多,虽然众人都知道贺杀这话也只是猜测,然而很多事情只要同魔门一搭上关系,就会变得复杂起来,他们不能不认真谨慎的想上一想,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种情势韩吟也料到了,她坐在那里冷眼瞧着,但是一言不发。

秦沛又将目光投向了她:“怎么,韩宗主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韩吟淡然道:“你们胡扯出来的推断,我方才解释一次已经够犯傻了,难道还要再傻一次,认真的辩驳你们这些为了构陷我而层出不穷的臆想?别废话了,你们要有证据就拿出来,要没证据就闭嘴”

她也豁出去了,干脆推波助澜一把,彻底满足他们努力了半天,还没有努力到的正题上听见她这话后,秦沛等人的脸上,果然都露出了一丝阴郁的笑,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

“等等”这时忽然有人出声。

韩吟望过去,见是璇玑派弟子谢润阳,他在众人面前挺身而立道:“听说劫掠灵圃灵矿的那些人,每回用的都是偷袭迷晕打昏和声东击西这样的手段,从来没有伤及人命,这不太像魔门的行事方式吧?”

他说完以后,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脸上,不禁有些怯然起来,连忙补充道:“我是说,我被魔门的长老捉走过一回,知道那些魔修都很凶残,这劫掠的事要真有他们参与其中,恐怕不会这么费事的留下活口来,早就把人都杀了。”

谢润阳说的挺有道理,在场的一些人都微微颔首起来,心里也跟着犯起了嘀咕,没伤及人命这件事真的有些古怪蹊跷,要这么推断起来,倒是四大门派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呢贺杀见众人望向他的目光都有些闪烁,当场就瞪眼拍了桌:“凡事都有例外没准不伤及人命就是他们的阴谋,想要让人怀疑我们监守自盗”

韩吟微扬了眉,看来贺杀也没太笨嘛

她让魔门的人下手时不要伤及人命,一来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报应到那些无辜的弟子身上不太合适,二来就是想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番,迷惑对手。不过老实说,这么行事主要还是出于前者的考虑,后者只是顺带,因为对贺杀他们来说,这事谁干的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让人以为是谁干的,就譬如眼下…

莲华派掌门言映真也跟着立起身来,对着谢润阳道:“不错,贺宗主说的对,凡事都有例外,不然魔修要有你说的那么凶残,向来不留活口的话,你不早就化成了一堆白骨,还能好端端的在这里说话?”

谢润阳的脸颊微红起来,辩解道:“我…我是被人救的,这不一样…”

话没说完,就被言映真摆手打断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他迈前两步,转身望住韩吟,又看看坐在她身边的冒牌江静夜和张问寒,微微笑道:“韩宗主要我们拿出证据的确,目前我们手里没有,不过立刻就会有了,这倒还要谢谢韩宗主你,亲自将证据送到我们的手里。”

这才是他们图谋已久的真正目的

韩吟微眯起眼,目光深邃起来,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请君入瓮

山巅风吹猎猎,言映霜立在那里面带微笑,对比韩吟的沉默,他看上去自信十足。

场上众人都静默了下来,显然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此刻,他们已经依稀感觉到了,秦沛之前说的那些事,似乎只是铺垫而不是重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才是四大门派今日要唱的正戏。

足足等了好一会,言映霜才再次开口道:“韩宗主,虽然我们平辈相称,但真论起来,要说我是你的长辈也不算倚老卖老,看在你可能只是年少无知,识人不明才误入其途的份上,我还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看如何?”

他用的是诚恳商量的语气,还算和缓。

韩吟却仍然不动声色:“言掌门,你还是说你的证据吧。”

“那么…”言映霜眉头微微一拧,锐利的目光就迅速的扫到了韩吟身边:“两位以为瞒得过去么?是你们自揭身份,还是要我代劳?”

他这话一出,场上顿时有些骚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韩吟身边的那名绝丽少女和俊美男子身上,不过他们看不出任何不妥来,最多也只能根据那少女发上插的墨梅簪,推断出她应该是诛妖门的弟子。

由于韩吟一早就打过了招呼,这两人此刻都不吭声,脸绷得很紧,沉默的回望着言映霜。

韩吟目光清寒:“言掌门,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用问么?”秦沛也不等言映霜出声,抢先揭道:“他们两人的身份很有问题,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中一位,应该就是刚接掌魔主之位的宓蝎儿,另一位,是魔门长老花弄影吧”

这消息对于在场不知情的其他人来说,简直有如兜头落下了九十九道连环雷,劈得他们个个目瞪口呆,震惊无语,状如痴呆。

怎么可能

他们心里闪的都是这个疑问,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韩吟心里自然也不平静,因为秦沛准确的说出了宓蝎儿和花弄影的身份,这代表他们一定有其它的消息来源,而不是瞧破了花弄影的易容术。

对,他们如果瞧破了,就不会是眼下这种情形。

她脸上没露半分惊慌,而是恰到好处的皱了眉头道:“秦掌门想要往我身上栽赃,也麻烦你编个可靠点的消息,堂堂魔主和长老,怎么可能以身犯险,随随便便的混到你这流仙门来”

她说的这话,恰恰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于是亢奋的议论声渐渐的响了起来。

“对啊秦掌门,你说话可要慎重。”

“孤身混到这里来,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魔门的人没有这么蠢吧,魔主就更不可能这么轻率了”

“秦掌门,醒醒,大白天的就别做梦了。”

“我压根就没瞧出他们身上有半点邪煞之气啊”

“为什么这么说,该不会又是猜的吧?”

众人都非常希望这是事实,然而出于谨慎,出于不让自己空欢喜一场的考虑,他们在相信之前,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的抛了出来,期望得到秦沛的解释,而且他们的目光都紧锁着韩吟身边的两人,使劲的想要从他们身上看出点端倪来,不少人还站了起来,隐然合围,暗自戒备,显然是担心事情万一属实,那魔主和魔门长老会突然暴起,伤人逃遁。

不过他们也算多此一举了,做这等事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秦沛一早就吩咐下去了,此时流仙门御敌大阵早已启动,这山巅四处也被围得水泄不通,估计就连苍蝇蚊子,都逃不出一只去。

“众位,请稍安勿躁” 秦沛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自如从容道:“我知道这事很难相信,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但韩宗主恐怕就是利用大家觉得不可能的心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将宓蝎儿和花弄影带来这里。”

韩吟嘴角微讽的扬了起来:“秦掌门,麻烦你在继续构陷我之前,拿出点真凭实据来。”

“真凭实据?”秦沛的笑容深沉起来:“他们两人不就是真凭实据么?韩宗主,别再假扮无辜了,事实上怀疑你同魔门勾结后,我们就已经派了数位长老在落星湖附近轮流监视你了,可惜你还真是经常闭关不出,等了小半年,都没让我们摸到半点证据,要不是言掌门在他的门派里发现了一名容貌酷似慕十三的弟子,恐怕我们此刻还依旧束手无策”

听他说到这里,不单众人哗然醒悟,连韩吟心里也再无疑惑猜测。原来从一开始起,这就已经是个做好的圈套她不禁暗骂了宓蝎儿一声,这个混蛋魔主她联络宓蝎儿时一向很小心的,就是怕有人暗中监视,可是没料到宓蝎儿会自个冒冒然的找来,她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凭着宓蝎儿和花弄影的修为,应该轻易就能发现四周有没有人,不想他们竟没发现,想来监视他们的人身上应该带有什么匿藏法器,而她就因这个小小的疏忽,终于让秦沛他们钻到了空子,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之中果然秦沛的目光投到了她身旁的少女身上:“宓魔主没错吧?你的不良嗜好可是仙魔两门都尽知的事,不过可能还有一些人不知道,你喜欢上任魔主墨离很久了,可惜身为属下无法逾礼,至今耿耿,而上回魔门长老花弄影派来揭破慕十三身份的那名魔修不是说了么,慕十三的容貌同他爹墨离十分相像,那么我想你对同慕十三容貌相像的人,应该也有很大的兴趣才对这才设了一个局,请君入瓮”

他说着就得意的大笑起来:“不对不对起初我们只是觉得你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没准会去找韩宗主,那么机会就来了,运气好的话能将你们一网打尽,要是运气不好,也能得到韩宗主同你魔门勾结的证据,可没想到你丝毫没把我们仙门放在眼里,竟然自负到要韩宗主带你潜入我这流仙门刚巧,我们派去的那几名长老也没有将你当场拿下的十足把握,因此索性将计就计,等你们孤军深入。”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来了,我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幸好先前同你说了几句话,发现你身处险地竟然还是嗜好不改,我才彻底安下心来。”秦沛越说越兴奋起来:“怎么样,如今身在我这流仙门中,你插翅也难逃了吧?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兴许我们还能饶你一条命,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再多活几年。”

那少女冷冷的望着他,还是一言不发,其他人呢,也沉浸在他的这番叙述中,忙着理清头绪。四周顿时安静下来,然而很快就有突兀的鼓掌声“啪啪啪”的打破了沉寂。

“很精彩”韩吟拍击着双掌,眼里一扫冰寒,全是盈盈的笑:“秦掌门,你这故事编得不错,当浮一大白不过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做,才能把这故事变成事实呢?”

秦沛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事实俱在,韩宗主还想死撑着不认?”

“哪里来的事实俱在不都是你嘴唇上下一碰说出来的么?”韩吟索性一拍桌站了起来:“我一直忍着你们越来越过分的污蔑,可是现下就连我好端端坐在这里的两位朋友都被你指鹿为马,说成是魔主宓蝎儿和魔门长老花弄影,真是让我忍无可忍”

如果说旁观的其他人还没完全弄明白事情真相的话,秦沛等人却是深知一切,此刻就把韩吟的反应当成了恼羞成怒,都提着点神,预防她要狗急跳墙。

贺杀还斜睨着她,沉喝一声道:“忍无可忍,你又待怎样”

“要你们还我清白”韩吟针锋相对:“我知道如今仙魔两门间没起什么大冲突,宓蝎儿和花弄影这两人就显得神秘,绝少出现在人前,可是在场的众位中,应该还有不少人是从前见过他们的,那么请你们说说,我这两位朋友同那两名魔修,究竟哪里相像了?”

这个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对比起来实在没有半分相像。

“韩宗主。”言映霜沉吟道:“你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了,宓蝎儿和花弄影两人要想潜入这流仙门,自然是要变换了容貌身份的,不然哪里敢来。”

“我要说的正是这个”韩吟冷然道:“麻烦你们上前来看看清楚,他们究竟是不是变换了容貌”

她这么镇定从容,众人倒有些被震慑住了,连秦沛等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不过还是认定她在故弄玄虚,因此低声商量了几句,言映霜和其他几位门派的掌门,就走近前去仔细端详起韩吟身旁的两人来。

尽管花弄影很自信的告诉过她,他的易容术同凡俗界的不一样,凭借的是各种丹药和数种特殊的魔门功法,无论眼看手摸都不会被人揭破,但是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韩吟的手心里还是攥着把冷汗,只能不停的去回忆从前替慕十三试丹时,头发变成青草色的那件事。她想,花弄影的易容术应该就是那个样子的,除非吃下恢复丹药,不然别人瞧不出什么破绽来。

被怀疑的两人中,有一人是妙龄少女,然而即便不是少女,言映霜等人出于各种顾虑,也不可能在人家身上动手动脚,因此他们只是很警惕的站近了细瞧。

细瞧就足够了,因为花弄影的这种易容方法他们闻所未闻,而依凭自身修为随意的改换容貌,那是成仙之后才有的手段,所以他们觉得一般的易容术,只要细瞧,总能瞧出破绽。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言映霜等人怎么瞧,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尤其是他们修仙眼神都特别好,好到都瞧清了被怀疑的这两人脸上或细腻或粗糙的毛孔,毫无脂粉痕迹,自然也没有其它修饰过的痕迹,让他们越看心就越发的往下沉。

韩吟看着他们的神情变化,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道:“如何?”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还是这么不要脸

言映霜沉默了一会,有些颓然道:“我瞧不出来。”

其他人当然也同样瞧不出来,都摇着头退了回去,想必他们心里已经或多或少的将此事当成了一场闹剧。

然而对韩吟来说这可不是闹剧,而是如同行在万丈高空中的独木桥上,一步踏错就性命攸关,她此刻满心里都是对秦沛等人的厌恶和憎恨,强自按捺着情绪,冷然扬声道:“秦掌门,贺宗主,你们两位还有何话要说”

被她点名的这两位,脸色当然都变得很难看,不过也仅仅是难看而已,那是遭到了质疑和诘问的不快,并没有怎么懊恼沮丧,韩吟心里就有了些不妙的预感,猜想他们可能还留了后手。

果然这时到场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归真派掌门陆寒秋站了起来,看着她道:“瞧不出来,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是。”

这么强词夺理,真是地痞无赖才会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有些愕然的望向他,不解他这一派掌门怎么当众说出这种话来。

然而与上回在璇玑派时面对那假冒祝云的措手不及不同,这次陆寒秋十分镇定,不顾旁人目光,紧接着就道:“众位方才都瞧见我来得迟了,不过你们还不知道我是为了去噬魔池取水而耽搁了时辰。”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韩吟心里一沉,即便她不知道这噬魔池有何来历,但是顾名就可思义,而且陆寒秋在此时提起,那必定是噬魔池有些古怪,应该会让魔修生惧,这对她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这时陆寒秋对着身旁跟随的弟子点了点头,那弟子就从怀里取出数只白玉瓶来,一一的安放在了几案之上。

“众位都知道,噬魔池的水能够消融邪煞魔气,魔修沾上必定苦痛难当,然而修仙沾上却什么事都不会有。”陆寒秋一边说,一边取了一只白玉瓶在手,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瓶中的水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然后缓缓的走到韩吟的面前。

韩吟看得清楚,他掌心里掬的那水是乳色的白,带着一点不寻常的香气,奇异的缭绕出丝丝缕缕的烟气。

“不错,这就是噬魔池的水。”

“噬魔池的所在之处十分凶险,亏得陆掌门竟然能够取来。”

“有噬魔水在手,想要辨识魔修就容易了。”

众人纷纷议论时,流仙门的两名弟子又押过一个人来,此人显然是名魔修,身上带着遮掩不住的邪煞魔气,不知怎么被生擒住了,而陆寒秋见了他,二话不说,手中白玉瓶里那残存的噬魔水就朝此人脸上泼洒而去。

“啊…”简直有如被泼了滚油一般,那魔修惨叫一声,沾了噬魔水的皮肤立刻红肿溃烂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这魔修的惨叫在持续回荡。

韩吟在旁看得有些心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仅是沾了噬魔水而已她能够想像得到,如果将一名魔修生生的投入那噬魔池中,会有什么样的惨况发生。

很快就有人将那名魔修带了下去,随后陆寒秋转过了身,笑望住韩吟:“韩宗主看明白了?我们也想过,宓蝎儿和花弄影要想潜入流仙门,必定是要易容改装的,那万一他们装得太像可就不好办了,很容易被他们蒙混过关,因此我才不得已,跑了一趟噬魔池。”

他说着目光就转到了韩吟身旁,再一伸手,就有弟子递了两只白玉瓶给他,他摊掌到韩吟面前:“韩宗主,要想证明清白很容易,你懂得应该怎么做的。”

陆寒秋的语气居高临下,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傲慢。

韩吟此刻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唯一的想法就是将那两只白玉瓶夺了过来,然后狠狠的砸到他的脸上当然,她很清楚,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但她也不会就这么乖乖妥协韩吟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伸手接了那两只白玉瓶,尔后扬了嘴角微微笑起来:“请教陆掌门,若试了这噬魔水,我这两位朋友安然无恙,那该如何?”

“不可能”陆寒秋的直觉反应脱口而出,不过他随即笑起来,自信满满道:“若是试了这噬魔水,你那两位朋友还安然无恙的话,韩宗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好”韩吟眼里笑意愈深:“那四位掌门就等着向我磕头赔错吧我想这么多人在场,你们该不会食言吧?”

陆寒秋目光一紧,尚未言语,先有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九玄派洛云卿在此为证。”

紧接着又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九玄派方予在此为证。”

“九玄派云初心在此为证。”

停了一会,有人接道:“璇玑派谢润阳在此为证。”

“天鼎派沐岚在此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