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却在研究被扔在一旁的守护心神铠甲,上面已被毒液腐蚀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破了洞:“可惜了,这么好的装备。”

“欧阳珣。”丁萱咬着牙说,“你想干什么?”

欧阳珣似乎很惊讶:“你知道我?”

那天亲眼看着他抽中铭刻名额,上台说要铭刻玉石莲蓬,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能够让大名鼎鼎的水系铭刻师记得我,真是荣幸。”欧阳珣笑容满面,不像阴险的偷袭者,倒像是久别重逢的多年老友。丁萱冷冷道:“你偷袭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在那座大殿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欧阳珣眼底浮现一抹狂热,从昨天晚上他就一直跟在丁萱后面,虽然不敢进古刹,却也躲在墙外的大树上看得分明,昨晚半夜丁萱被延维追入大殿便消失了,一直到现在才再次出现,将这条延维击杀,必然有什么奇遇。

丁萱冷哼一声,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他心内怒火中烧,他出身欧阳家旁系,父母都没什么本事,如果不是他天赋卓绝,根本不可能进入本家学习功法,从小到大,他一直被本家的嫡系子孙们欺负,他无数次在被揍得浑身是血后发誓,总有一天要站在欧阳家最高的位置上,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末世之后家族内选了一批人吞服宝石,说白了,这些人都是试验品,可以随时牺牲的炮灰,即使进化失败对家族来说也没有损失。欧阳珣被选中,他心中对家族的上位者们充满了怨恨,甚至想过杀人逃走,但家族看得很严,没让他得逞,最后不得不吞下催命的宝石,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得到了速度异能,在家族中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再也没人敢用看垃圾的眼光来看他了。

而这个被他擒住的女人,区区一个女人,竟然敢鄙视他!

可恨!

他发现丁萱身上的冰晶有崩裂的迹象,将手中铭刻了冰系图腾的宝剑一挥,又结了厚厚的一层,丁萱心中暗恨,这宝剑上竟然镶嵌着三阶的宝石,古武家族真是大手笔啊。

欧阳珣捏住她的下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能搜你的身了。”说罢,双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搜索,摸到胸口的时候,他的笑容暧昧起来,狠狠地捏了两把,气得丁萱满脸通红,贝齿差点咬碎。

幸好及时将玉牌藏进身体里,否则里面的宝贝都会落入这猥琐男之手。

她的表情取悦了欧阳珣,用食指在她胸口尖端轻轻一划,正好碰到了那条银色小龙印记,丁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面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潮。

“禽兽!”她怒极,忍着锁骨断裂的疼痛,驱使着仅有的精神力击打身上的冰晶,古刹的禁制限制了她的精神力,否则这么点冰晶早被她给挣碎了。

“丁小姐,看来你的身体比你诚实。”搜完上半身,什么都没搜到,下半身又被冰晶囚禁,暂时奈何不得,欧阳珣转变策略:“不如这样,你做我的女人,将你那套刀法传授给我,助我夺得欧阳家家主之位,咱们俩齐心合力,就算是想要整个冀东城,都不在话下,如何?”

丁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别做梦了,就你还想谋朝篡位?”

她眼底的鄙夷再一次激怒了他,欧阳珣从长靴里拔出一柄小刀,在她脸上晃了晃,沿着她的下巴、脖颈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她胸前尖端处,阴阴地笑道:“识相的就赶快把刀法的口诀和招式全说出来,否则我一刀一刀把你给片儿了。你胸前这两颗红樱桃味道一定不错,我就先把它们割下来尝尝。”

“想要地火燎原刀法的口诀?”丁萱怒极反笑,“除非我死了。”

“好,有骨气,我成全你!”她身上的运动服早已被扯开,露出里面的t恤,他刀尖一挑,t恤连带着胸衣都被割断,现出春光一片。

“胸型不错。”欧阳珣挑了挑眉毛,手指撩开胸衣,伸了进去。

忽然间异变突生,他脸上的表情凝固,皮肤上泛起一层霜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来,转瞬间整个人都被白霜包裹,看上去就像抹上了一层石灰。

忽然有一人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尼泊尔弯刀毫不留情地朝他脖子砍下,他就像一尊石膏像般断头而亡,连一滴血都没有流,血管里的血液全都在一瞬间冻成冰棍了。

四目相对,丁萱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他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那面无表情的冰块脸,看人一眼能让人跌入冰窟的眼神,他是那日在修罗总部让她一眼就注意到的英俊男人。

就在她肯定这个人就是冰系铭刻师,甚至可能是冰系异能者的时候,那沉寂已久都快让她淡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

【系统提示:钥匙持有者出现,天禄血统纯度百分之五十二,生下纯血天禄族人的几率为百分之六十七,建议结合。】结合你妹啊!

丁萱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这试炼空间的系统实在太坑爹了,遇到异兽的时候怎么不提示一下属性和弱点?这个时候知道跳出来了?

她并不知道,试炼空间是天禄族人的试炼场,有责任促成天禄一族的繁衍壮大。

那人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从背包里掏出一只项圈,没错,真的是项圈,狗戴的那种,粉红色,还挺好看的,前面坠着一只金色的铃铛。

丁萱的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铃铛上,它只有拇指大小,上面铭刻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图腾,她并没有立刻进入顿悟,说明它属于极难的那一类,这个人竟然能够领悟,悟性高出她的想象。

那人面无表情地将项圈戴在她的脖子上,大小刚刚好,丁萱怒了,他给她戴这个干什么,她又不是狗。

铃铛忽的亮起金光,丁萱神色大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体内,顺着经脉将她浑身的灵力运行到丹田处,压缩成一颗白色的元丹,一道道锁链将它五花大绑,倒有些像《天应心决》第二层的锁灵技能,但禁锢得更加完美。

她的异能完全不能用了。

0104 你想多了

冰块脸似乎很满意,朝她身上的冰晶一划,坚固如金属的冰晶迅速融化,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他顺手一捞,将她扛在肩上,转身跳出山门,冲进山林之中。

也不知他在山中跑了多久,丁萱颠得差点连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日上当中,他来到一家脓,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冲进卧室,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在床上。

丁萱立刻跳起来往门外冲,眼前的防盗门瞬间便被冰凌封住,她愤恨地转过身,瞪着冰块脸,暗暗发誓,即使咬舌自尽,也绝不让他侵犯。

冰块脸打开抽屉,看他驾轻就熟的样子,这里八成是他的秘密基地,他翻找出笔记本和签字笔,递到她面前:“把你领悟到的图腾都画出来。”

原来不是要侵犯她?丁萱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松一口气,搞半天原来是她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之前她所有的视死如归宁死不屈都成了笑话。

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冰块脸冷冰冰地说:“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我待会可以尽量配合,先把图腾给我画下来。”

怎么成了我有想法了?丁萱气得满脸通红,忍着心中的怒意,沉默以对。冰块脸很不耐烦:“快点画,别逼我用刑。”

丁萱冷笑:“你还是用刑吧。”

冰块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丢下纸笔,将她拖上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手铐,将她的双手绑在架子床的床头。丁萱紧张地瞪着他,他抓住她的右脚,食指点在大脚趾上,厚厚的冰霜眨眼间便将那根指头包裹住,丁萱只觉得一阵彻骨的严寒,然后是无尽的麻木。

“住手!”在她惊恐的叫声中,冰块脸捏住脚趾用力一掰。咔哒一声脆响,拇指齐根而断。

剧烈的疼痛从断裂处蔓延上来,十指连心,脚趾也不例外,丁萱咬着下唇。直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冷汗。

“你有十根指头,我们可以慢慢耗。”冰块脸的语气比他的行为更残忍,“脚趾没了。还有双脚、双腿,只要留着你的手就够了。”

“混蛋!”丁萱哑着嗓子大骂,冰块脸捏住了她第二根指头,丁萱头皮发麻:“住手,我画。”

冰块脸放开她的脚:“早这样就不用断一根指头了。”

丁萱拿过纸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见,翻出医疗箱给她包扎伤口。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能量波动至少已经达到了四阶高级。之前在修罗总部见到他的时候,不过是二阶的水平,就算坐火箭都没这么快的速度,这个人一定懂得某种遮掩异能的手法。

包扎完毕,她将画纸丢给他,他只瞥了一眼便撕了个粉碎。抓住她的衣襟,森冷的目光凌迟着她:“别耍我,水系图腾我已经领悟了,我要你所领悟到的全部图腾!”

“可我只领悟了水系图腾啊。”丁萱又愤怒又委屈。

冰块脸的嗓音简直能把人冰冻:“你击杀人首蛇身异兽的是什么?”

丁萱打了个冷战,他果然看见了。只得咬了咬嘴唇,别开脸说:“那是我在古刹大殿里领悟的,就在佛像的石座上。”

冰块脸和她的脸靠得很近,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类似于青草的清新气味,却诡异地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皱了皱眉,用力将她推开:“把那个图腾画下来,这次要是再耍花招,就断你另一根拇趾。”

丁萱在心头骂了他祖宗十八代,强压着屈辱将吸血图腾画出,赌气似的仍在地上。冰块脸捡起来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你在哪里学到的隔空画图?”

丁萱没好气道:“领悟这幅图腾时一同学到的。”

冰块脸的表情分明是不信,却也没有细究,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极粗的锁链,丁萱怀疑那是船只靠岸时用来绑铁柱的。他用这条足可以捆住一头大象的铁链将她捆得严严实实:“别想逃跑,如果让我抓回来,就不是断根指头这么简单了。”

说罢,潇洒地转身出去,锁紧了房门。这种老屋子不隔音,丁萱听到隔壁房门响,他进了旁边的卧室领悟图腾。

她静静地等待,桌上还放着闹钟,上发条的那种,秒针滴滴答答地响,屋子打理得很干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冰块脸对这栋屋子很上心,难道这里是他末世前的家?

从屋子里的陈设来看,这户人家并不富有,或者可以说有几分贫穷,这个冰块脸草根出身,能混到今日也着实不易。

胡思乱想了半晌,终于从隔壁房间传来了轻微的能量波动,冰块脸已经进入顿悟之中。

时机到了!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坚定,十指张开,锋利的天禄指甲噌地一声冒出来,毫不费力地将手铐和铁链割成了碎片。

灵力被封住,不能使用异能,但这并不是异能,而是纯血天禄身体的本能,是她保命的底牌。

脚趾刚接触地面,剧烈的疼痛便窜上来,她身子一歪,差点跌倒,连忙抓住床柱站稳,忍着剧痛将窗户上生锈的铁栏杆斩断,纵身跳了下去。

奔跑和跳跃,也是天禄的本能。

逃走非常顺利,农屋很快便被她远远地甩在后面。她这么爽快将吸血图腾画给冰块脸是有原因了,顿悟是种机缘,如果中途被打断,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因此即使他知道自己逃跑,也绝不会追出来。

她必须乘他领悟完成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她在山林之中快速地奔跑,也不知跑过了多少座山头,当体力严重透支,脚上的疼痛已经麻木,她被某根隆起的树根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布满了枯枝烂叶的黑土地中,再也起不来。

不,不能停下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基地的队伍想必已经回城,妈妈看不到她会担心的,她必须…

动作忽地一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基地。她的力量被禁锢,相当于一个稍微强点的普通人,如果贸贸然回去,只会成为亲友的累赘。何况她又身怀异宝,早就引起基地内部多方觊觎,这会给老妈他们带来无尽的灾难。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涌出,她翻过身子,直挺挺地躺着,阳光被树叶切割成金色的碎片,在她脸上晃呀晃,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祖屋的美好时光,疲惫感像蚂蚁一样在她皮肤上爬呀爬,她突然想就这样睡过去,一直睡,一直睡,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一声兽吼将她从久远的迷梦中惊醒,她迅速跳起来,警惕地环视四周,二十米外站着一头文文兽,二阶中级,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似乎在思考应该从哪个部位开始吃起。

丁萱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也死盯着它,身体却在微不可查地进行着调整,更方便战斗。

异兽动了,像一支离弦的箭,快速而狠厉。

虽然力量没有了,但地火燎原的招式还记在心里,她的武器早已被搜走,唯一可以使用的,只有自己的利爪。她双足一蹬,以爪为刀,迎向异兽。

地火燎原第三式:刀破荆棘!

利爪在空中形成无数刀影,如同一张大网,将文文兽周围的各个方向都封死,如泰山压顶一般向它压来。

文文兽感觉到了危险,但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太美味,嗜血的本能占了上风,它勇往直前地朝那张刀网冲锋。

血肉模糊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天空,丁萱看着面前被割出无数条交织伤口的文文兽,如果她的异能还在,它早已被她分尸。

文文兽受了重伤,却并没有倒下,双眼血红,前蹄在地面不停地刨动,身子一弓,带着强烈的怒意疾驰而来,丁萱体力早已透支,但生死关头,她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再一次使出刀破荆棘,这次的威力比第一次还要小,但准头很好,割断了异兽的喉咙,它倒在血泊中,眼底涌现难以言说的恨意。

丁萱上前补了一爪子,将它彻底送上西天。

忽然,不远处传来好几声兽吼,似乎更多的文文兽正往这边赶来,丁萱再也无力应付它们,只得打起精神,再次投入了逃亡之中。

好容易跑出文文兽们的追击区域,丁萱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她的运气算不错,找到了一处狭窄的山洞,大概有二三十平米,她从洞口上方扯了几串藤蔓植物将洞口遮住,一头倒在枯草丛中,陷入了昏迷。

丁萱不记得自己在山洞中待了多少天,玉牌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再不济还有祝余草,不至于饿死。只要神智还清醒,她就会拿着项圈上的铃铛参悟,也不知是不是灵力被封的缘故,顿悟始终没有出现。

有时候参悟得累了,她会拿出收音机收听节目,信号不是很好,音质很差,却是她此时此刻能了解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径。

丁萱喜欢收听西均地的末世之音,那位光系异能者司令一定在全国各个大型基地都安插了眼线,而且有方法时常联络,否则哪里来这么多各地的新闻。

0105 绝望的深渊

在这几个月中,世界正悄然发生着变化,兽潮出现得愈加频繁,也许是严冬即将来临,异兽们要多存贮粮食过冬。许多国家建立的基地颠覆,一个个私人基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主事者有的是一个家族,有的是力量强大的异能者,国家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异能者越来越强。

异能者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广播里还公布了一项西均地异兽研究所最新的研究成果,雌性异兽在产生极端情绪,例如极度恐惧、悲伤、快乐、愤怒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费洛蒙,能够吸引附近的雄性异兽。雌性异兽相对较弱,这是它们自保的方法,主持人建议佣兵们在猎杀雌性异兽的时候,一定要尽快杀灭,迅速离开,否则很可能被赶来和雌兽交合的雄兽攻击。

丁萱想起到冀东基地的路上猎杀异兽的情景,好几次在猎杀落单的雌性异兽后没多久,就会被突然出现的雄兽围攻,原来如此。

听说这个末世之音已经成为末世之中收听率最高的电台,果然比国家公布的消息靠谱多了。

新闻的最后部分是一楔边消息,例如哪个私人基地的掌权者建了个后宫啦,哪个高阶异能者抛弃糟糠之妻娶了掌权者的孙女啦,哪个基地某两个异能掌权者为了争一个高阶女异能者大打出手差点引发大规模火拼啦,听得丁萱囧囧有神,给了她在人生最落魄的时刻一丁点难得的欢乐。

“今天最后一条八卦新闻来自首都基地。”主持人用极为欢乐的语气兴冲冲地说,“刚刚擢升中将的四阶中级异能者宁正皓与总参的金总参谋长孙女结为秦晋之好,世纪婚礼盛大华美,堪比当年英国的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在这人类命运风雨飘摇的苦难时期,老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掌权者竟然大操大办,这简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啪”,丁萱按下关机键,愣愣地望着有些生锈的收音机,脑中一片空白。

宁正皓结婚了?宁正皓结婚了!

这个消息像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心脏,用力地搅动,鲜血淋漓。

她很清楚。她和宁正皓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也从未有过什么信任。他什么时候结婚,娶谁都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心还是好疼啊,连当日被圣光烧毁整张脸的痛都及不上心痛之万一。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所以她总是离他远远的,将那一丝萌芽的情愫死死地压制在心底深处,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可是今日它突然冲破禁制冒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它不仅没有死,反而长得非常茁壮,能够如食人树一般将她一口吞掉。

和宁正皓结婚的是总参谋长的孙女,她曾看过关于她的报道。那是个坚强独立,美丽高贵的女孩,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而她,只不过是个木讷土气,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陷入情伤与自卑的漩涡之中,坐在山洞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没有了异能,她就还是当初那个烧尸女工,做着最脏的活儿,拿着微薄的工资,受人白眼,卑微进泥土里的可怜人。

巨大的哀伤在身体里蔓延如藤萝,她并不知道,浓烈的费洛蒙随着这哀伤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充斥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异能者的异能来自于异兽的宝石,其实是宝石将人类的基因做了改变,促使其进化,更接近于异兽的基因。雌性在极端情绪下会释放出浓烈的费洛蒙吸引雄兽,这功能所有女异能者都具备,只是进化程度不同,所释放的费洛蒙浓度也不同。其他女异能者要么是释放的费洛蒙太低,而男异能者的感知度又比较低,要么是男异能者已经发现自己被对方吸引,却根本没往这个方向去思考,因此即使在大型基地的研究所里,这种论点也还在假设阶段。

但丁萱的情况不同,她是天禄纯血,又处于山洞这么个狭窄密闭的空间,费洛蒙简直浓稠得可以凝成液态,冰块脸找来的时候,正好闯入了费洛蒙的天堂。

他的身体毫无意外产生了强烈的反应,下腹处宛如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口干舌燥,脑中混混沌沌,一团浆糊。再看那缩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的女人,那绝望的姿态自有让人怜惜的风骨,他的理智完全崩溃了,只剩下身体的本能。

要她。一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大喊,要她。

此时的丁萱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极端情绪中,并没有发现有人已经闯进了山洞,直到冰块脸扑过来,将她压倒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但想要抵抗已经晚了,她拼命捶打着他,十指生出锋利的指甲,往他咽喉割去。冰块脸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手心中冒出寒冰之气,将那双手与地面冻结在一起,几下便将她的衣衫撕破,露出光洁如玉的窈窕身躯。

绝望,更深的绝望。丁萱的纯血还在不断分泌浓度极高的费洛蒙,比往日里天禄纯血所带来的刺激更加强烈,冰块脸迫不及待地打开她的双腿,身子用力一挺,引来她一声尖叫。

这叫声像是战斗的号角,冰块脸疯狂地在她身上冲锋,在进入的刹那,她觉得自己像被一团湿润紧致的柔软丝绒包裹,这种滋味简直妙不可言,他差点丢盔弃甲,就这么缴了械。但他好歹是忍住了,在心底叫了一声“妖精”,报复似的快速动作。

丁萱知道这一劫无法逃过,为了不受严重的伤,只得停止挣扎,生生承受着。费洛蒙对于她自己也不是没有影响的,即使她再不愿意,身体也泛起了一层樱红的色泽,秘密花园中流出汩汩清泉。

屈辱,无尽的屈辱,她绝望地扬起脖颈,喃喃地低吟着求救,可是,她该向谁求救呢?宁正皓早已成了别人的丈夫,李卿还在与吕上将的独生女卿卿我我,她所认识的男人们,不是嫌弃她长得不好看,就是对她有所图,真心爱她的,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

这种领悟真是痛彻心扉,温热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淌下,冰块脸望着她痛苦的神情,心中生出一股怜惜,又有一丝不快,难道和他结合真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没有精力去细想,他继续着这敞畅淋漓的战争,快乐得想要大叫,也不知战斗了多久,他快速地动了数十下,终于到达了云端,同时他感觉到包裹着他的那处紧致也一阵抽搐,知道她也到达了,心情顿时大好,埋在她身体里享受着余韵,久久舍不得退出来。

丁萱意识有些模糊,喘着粗气,眼角还带着泪花。冰块脸抱着她的腰肢,望着她苍白的容颜,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娇艳欲滴,竟觉得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视线顺着她玲珑的下巴,细长的脖颈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左胸尖端那条银白色的龙形印记上。他皱了皱眉,伸出手指轻轻一捻,她的身体立刻颤抖了一下,口中无意识地溢出低低的媚吟。

冰块脸的眉头皱得更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印记是别的男人留给她的,这种奇怪的执拗让他很不快,甚至有羞怒。

他将丁萱的身子扳过来,再一次进入,这用力的一顶令她清醒过来,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她的语气很平静,可就是让他觉得胆战心惊。

他翻过她的身子,从背后进入,又痛得她闷哼了一声。他俯身在她耳边冷冷地说:“以后好好跟着我,别再想着逃跑。”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我叫吴杰宇,记清楚我的名字。”

丁萱低垂着头,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心底,发丝遮盖了她眼中凛冽的恨意。

事实证明,冰山爆发起来,可比普通的厉害多了,他像是永远不知道疲惫似的,侍弄得丁萱死去活来,醒了又晕,晕了又醒,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满足,抱着昏迷的丁萱想要好好睡一觉,却发现她的双手还被冰块冻着,连忙将冰化了,那双芊芊素手却早已被冻得发紫,出现了水肿以及一个个大水疱,疱液清亮,看上去十分可怕,至少已经是二级冻伤。

幸而丁萱的身体经过强化,否则被冰冻了这么久,只能截肢。

吴杰宇有些后悔,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包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这个女人哪怕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将她的眉头抚平,伸出手去,却又缩了回来,在心中苦笑,她一定恨他入骨,恐怕在睡梦中都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

其实他也很懊悔,虽说一开始就存着将这个女人收在身边的心思,但他并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与她结合,更没想到,和她结合竟然会这么快乐,简直就是人间至乐。

0106 跟我回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检视体内的异能,惊喜地发现竟然突破了四阶巅峰,到达了五阶初级。

这个发现令他兴奋得不能自已,再看丁萱时眼神又变得不同,从上面传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与女异能者双修能增加功力,等阶越高,效果越好。

五阶啊,整个华夏,都没几个五阶的异能者,不少人都止步于四阶高级,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他突然有些惆怅,其实以前的他并不是这么冷冰冰的。他出身于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辛苦苦供他读书。他的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没有读高中,在家务农两年,岁数到了就去当了兵。三年义务兵,两年士官,他退伍回家,却发现原本答应要等他回来的女朋友去南方打工,另嫁他人,母亲也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他转业领到的钱都给了母亲治病,母亲故去之后,他身无分文,只能在城市里当保安打工挣钱,奉养老父。几年下来,也谈过几个女友,最后都因为他穷,家里还有个药罐子父亲而离开了他。

他本来以为这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末世却突然降临,在被异兽攻击,受了重伤昏迷之后,他领悟了冰系图腾,开启了异能,他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巨变。他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十分小心谨慎,一步一步走过来,在各大势力中周旋,还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虽说现在还很弱小,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在这末世之中,他会拥有一席之位。

怀中的女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想要坐起来,牵动手上和某处的伤口,痛得她直皱眉。她将他推开。缩到角落里,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为何那眼神让他有些心慌,想要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自从领悟了冰系图腾之后,他的性子就越来越清冷,突破四阶得到冰系异能之后,更是连眼神都带着寒气。如今连想要冲她笑一笑,都觉得别扭。

随即他又释然了。女人嘛,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只要将财富和权势捧到她面前,她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了。

“跟我回去。”一句很普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硬邦邦的让人难受,丁萱还是那么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他有些恼怒,粗鲁地将她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刚踏出洞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得到异能之后他的记忆力也提高了很多,在进这处洞穴的时候,他观察过周围的情况。在一片亚热带针叶林之中,生长着几棵足有二人合抱粗的落叶乔木,如今已是初冬,天气寒冷,按理说早该落叶,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当时他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末世之后很多植物都发生了异变。可是现在他却发现,那几棵落叶乔木的位置变了,离洞穴越来越近。

吴杰宇心中微震,将丁萱放下,低声说:“回洞里去。”

丁萱一言不发地回到洞中,警惕地观察着那几棵树木,棕黑干枯的树干上结着好些树疤,粗壮的枝干上垂下一条条气根,有的耷拉在地面,有的深入地下,看起来诡异非常。

吴杰宇手心凝出一颗冰球,朝离洞穴最近的那一棵大树扔去。冰球打在树干上,立刻化为冰凌,朝四面蔓延,瞬间便将树干冰冻。但他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紧张地盯着大树,忽然间,大树垂下的一条气根动了,宛如一条粗壮的手臂,猛地打向冰凌,一时间碎冰四溅,同时另外十数根气根齐齐朝他打来,阴风阵阵,他脸色骤变,从腰间拔出长刀,丁萱认出那是自己的隐月刀,心中暗恨。

刀光砍在气根上,气根应声而断,断裂处流出殷红的鲜血,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丁萱皱紧了眉头,总觉得这些落叶乔木树干上的树疤很眼熟,正聚精会神地细看,几根气根已经悄无声息地从侧面游过来。

“小心!”吴杰宇拼力砍杀四面八方攻来的气根,回头冲着丁萱大吼。丁萱惊诧地抬起头,正看见几根如蛇一般的气根浮在自己的头顶,脸色骤变,十根指甲齐齐长出,气根骤然袭来,她以指为刀,使出地火燎原刀法第四式。

刀破荆棘!

断裂的气根落了一地,丁萱从洞穴中钻出来,一边割断朝自己追击的气根,一边往相反方向逃跑,没逃出几步,却发现那棵大树竟挡住了她的去路,无数气根从正面袭来。

这些树竟然可以移动!

她运用地火燎原刀法斩断气根,却发现这些气根竟然像壁虎的尾巴,断掉之后很快就能长出来,虽说比之前的细,但攻击力依然很高,不过短短的数十秒,她便被抽了好几鞭子。

“啊!”一条足有儿臂粗的气根从背后打来,抽在她的背心,将她整个人都抽飞出去,冲进一片灌木丛中,皮肤被尖利的刺划得到处都是伤口。手上冻伤所长出的脓疮被刺穿了,脓水流得到处都是。

身上无一处不痛,但丁萱已顾不得这点小伤,一心只想着如何活下去。

她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又斩断几根气根,不顾一切地逃,那些怪树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无论她逃往哪个方向,都会适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给她添上几道新伤口。

她不知道这些怪树是几阶的,但她知道,如果她的异能还在,她还有一战的可能,而现在,她连逃走都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