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带你奶奶回去见父母的时候,你曾祖也说了这邪,我当时比你还要气愤,又血气方刚,简直是拍桌而起啊。哪里知道,你曾祖只是想试试我,看我对你奶奶是不是真心。在他心中,能够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才算得上是个有血性的真男人,才能尽一个丈夫、父亲、儿子的职责,如果任由自己的女人受欺负而不发一言,那还算是个男人吗?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个懦夫,是个怂包。老祖宗说得好啊,咱们华夏军人,要爱自己的马,要爱自己的女人。那些个害怕儿子被媳妇挑唆得不孝的,硬是要在儿媳面前立威,挑唆得儿子媳妇不合的,那都是短视之人。他要真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会因为女人几句话就不孝吗?你几个叔父和兄弟的妻子都是家族里指定的,我从没试过他们。只有你父亲,当年你母亲只是个军队招待所的服务员,咱们家族里没人瞧得起她,但我看她倒是个好的,试了一试,你父亲也跟你今天差不多,而她拉住了你父亲,在我面前发表了一番演讲,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我当时就想,这个女人配得上我儿子。几个儿媳中,我最喜欢她,可惜她去得早。”老爷子叹了口气,指着丁萱说:“要我说,这姑娘比不上你母亲,但我信得过你,你若没眼光,也不会建起那么大个基地,管理得有声有色。我也是看出来了,你对她,是真的用了心的。”

这一番话,令丁萱对这位老爷子刮目相看,这是个睿智的老人,怪不得能能够让这个庞大的家族延续数十年,哪怕末世也屹立不倒。

薛贺磊道:“爷爷,萱萱只是不善言辞,她并不比我母亲差。”

薛老爷子打量了丁萱几眼:“你遮掩了异能等级吧?现在几级了?”

“五阶。”丁萱老实回答。

薛老爷子眼睛一亮:“不错,配得上我孙子。”五级的女性异能者,整个华夏用五根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也难怪磊小子看重她了。

“老爷子,我就说这姑娘不错吧,你还不信。”青姨过来扶起丁萱,笑嘻嘻地说:“丁小姐是第一次来我们薛家,我带你四处看看,咱们家的林子可是整个首都最好的。”

丁萱知道这是祖孙俩要商讨大事了,她对政治没有多大的兴趣,何况还没进薛家的门,听这些不太合适,便应了青姨的请,随着她一起出来逛园子。

这座林子果然是比照拙政园建的,末世前薛老爷子就想要住在拙政园里,一直没有如愿,末世之后薛家的实力更进一步,二老爷,也就是薛贺磊的二叔,为了讨老爷子的欢心,便一手修建了这座园林,如今薛家一家都住在这里,过得比末世前还要惬意。

0160 极品三小姐

青姨说起这座园子,一脸的兴奋和骄傲,丁萱表面上应承着,脑中却闪过d区那些衣不蔽体的人们,以及薛贺磊在山城基地的住宅,除了给她安排的那所房子之外,他自己也有一栋别墅,但他并不时常回去,往日只住在军队的宿舍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或许是因为首都基地有保护罩的缘故,这里遭受异兽攻击的几率小,很多人更醉心于享受。

“前面就是玲珑馆了。”青姨热情地介绍,“这是三小姐的闺房。”

薛贺磊父亲那辈,有兄弟二人,薛贺磊父亲薛明扬一共生有两子,二叔薛明义曾有过两任妻子,在外面还有几个情人,嫡子二人,嫡女二人,庶子三人,庶女三人,末世前庶子庶女们是进不了薛家门的,末世之后庶子女中出了几个有异能天分的,反正以前的婚姻法也没用了,就都接了回来,因此薛家二叔这一脉,子嗣非常旺盛。

薛家三小姐是薛明义现任妻子的女儿,修为高,已经达到了四阶中级,在薛家很得宠。

青姨拉着丁萱看玲珑馆里的花,树丛忽动,一头妴胡从一棵大树后钻了出来,发出尖锐的鸣叫,后蹄一踢,朝着二人凌空跳来。

青姨大惊,挺身而出,挡在丁萱面前,丁萱拉住她的胳膊,手腕一转,金璃扇已在手中,金光熠熠的扇面扇动,鳞片如花飞舞,兜头朝妴胡笼罩下去。

“住手!”清脆如铃铛的女声传来,但为时已晚,妴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脑袋就被金色鳞片给绞烂,空留一个光秃秃的脖子,跌落在花丛中,为满地白花染上了一层动人的艳色。

一个年轻女孩飞奔而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怨毒地瞪着丁萱:“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吗?为什么还要杀我的妴胡?”

“我要不杀它。我和青姨都没命了。”丁萱面色不变,女孩气得柳眉倒竖:“别扯青姨,你要是挡在青姨前面,根本伤不着她。”

“这么说,我就该死?”丁萱被她给气笑了,女孩瞪着眼道:“我的宝贝妴胡要咬你,你就站在那里给它咬就是,谁准你还击的?告诉你,你要是死了,那是你命不好。你只要没死。我就能把你治好。”

青姨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连忙上来道:“三小姐,这位丁小姐是大少爷的女朋友。”言下之意,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薛贺磊的面上。不要再为难。

薛白羽自小受尽了宠爱,末世之前薛明扬兄弟俩并未住在一起,她也就逢年过节才能见到那位堂兄,后来薛贺磊参了军,她几年都见不到一面,自然没什么感情,又因父母的影响,对大伯父一家都存了敌视之心。如今她姐姐是元帅夫人,她是四级治愈系异能者。在基地可谓横着走,根本没将薛贺磊放在眼中,冷哼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又是一个贪图富贵的狐狸精。大哥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引?”

青姨脸色有些变。刚想说话,就听丁萱道:“那么,我杀也杀了,三小姐想要如何呢?”

薛白羽眼珠一转,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金璃扇上,眼神变得灼热:“既然你是大哥的女人,我也不为难你,你把你手上的扇子赔给我好了。”

丁萱忍不住笑了,这姑娘真是极品得可爱。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一只二阶的妴胡就想换?”丁萱笑道,薛白羽觉得她的笑脸真是刺眼,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要你的扇子是给你面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是我大哥给你的。你要是将金璃扇乖乖奉上,然后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就放过你,否则…”

“你要如何?”丁萱怕麻烦,但并不表示她怕事,她不介意给这个眼高于顶的姑娘一个教训。

青姨眼见着要遭,连忙上前拉住薛白羽道:“三小姐,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每天下午老爷子都要治病,你还是赶快去看老爷子吧,耽搁了病情可不妙。”

薛白羽虽然嚣张跋扈,但老爷子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敢耽搁,即使她的异能高出老爷子两阶,但在这位薛家当家人的面前,她总是能感觉到可怕的威压,压得她大气不敢出。

她怨毒地瞥了丁萱一眼,心道先去治疗爷爷的病,等爷爷身体舒坦了,再在爷爷面前告上一状,爷爷向来疼她,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好看。

盛气凌人地瞥了丁萱一眼,薛白羽往繁花坞而去,青姨连忙拉了丁萱的手:“丁小姐,你还是先出薛家去别处躲躲,三小姐心眼儿小,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你的。”

丁萱不以为意:“青姨,我还没见过治愈系异能是怎么为人做治愈的呢,不如去旁观一下?”说罢,拉着她就跟了上去。

繁花坞中,薛家祖孙俩的交谈已经告一段落,薛白羽跑过去,笑嘻嘻地撒娇道:“爷爷,我回来了。”又朝薛贺磊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你大哥是秘密回来,哪里能弄得人尽皆知,整个首都,也就咱这几个知道。”薛老爷子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薛白羽蹲在他的脚边,笑得像个天真的少女,“爷爷,您今日身体好些了吗?我给您做治愈吧。”

“你爷爷我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没觉着疼了。”薛老爷子按了按胸口,薛白羽关心地说:“虽然不疼了,但治愈可不能停。您可是千金之躯,薛家还要仰仗您呢。”

薛老爷子叹了口气道:“难为你的孝心,可我这病我自己心里清楚,也就只能治标。你大哥找了那么多的仙丹妙药,也没什么用处。”

“爷爷,羽儿已经是四阶的异能者了,将来进阶到五阶、六阶,一定能找到治愈您的方法。”薛白羽目光坚定,看起来就像个为至亲整日忧心的孝子贤孙。她朝青姨招了招手,青姨拿来一床毯子,轻轻盖在薛老爷子的身上,她便双手合十,然后在胸前变幻手法,玉石一般的十指变化如梭,一团青色的光点出现,如同万千羽虫,蒲扇着翅膀,飞向躺椅上的薛老爷子,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丁萱压低声音问薛贺磊:“老爷子到底是什么病?”

“没人知道是什么病。那年用药物强行催生了异能之后,就开始胸口痛,刚开始时只是一天之内两次,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发展到现在已经有碗口大小,每天痛一次,但足足要痛一个小时,只有高级治愈者才能减轻疼痛。”薛贺磊皱起剑眉,担忧道,“我曾找了高级的生命药水给爷爷服用,当时有效,但没过多久又卷土重来。”

丁萱问:“难道是药水的副作用?”

“我们也是这样猜测,但别人也这么用,从没出过这种差错。”

丁萱沉默,既然不是药水的问题,难道是有人做了手脚?

薛老爷子闭着双眼,身体呈现一种柔和的青绿色,丁萱目不转睛地盯着,就在那种青绿色越来越浓,最后泛起一层荧光的时候,她看到他胸口上有道图腾闪现。

她骤然一惊,那图腾出现的时间非常短,可能不到一秒,而且金光很微弱,若不是她一直盯着看,便会错过。

“你刚才看见了吗?”丁萱拉了拉薛贺磊的袖子,薛贺磊奇道:“你看见了什么?”

丁萱眯起眼睛,薛老爷子胸口里的图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开始在脑海中寻找,如同一扇扇大门般一个挨着一个围成无数个同心圆的图腾中,一幅缓缓升起。

那边治愈已经结束,薛白羽正拉着薛老爷子的手撒娇:“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薛老爷子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我孙女疼我啊。”

薛白羽眼底闪过一抹狡诈神情,拉着爷爷的手来回摇动:“爷爷,有人欺负羽儿啊,你要给我出气啊。”

“谁?谁敢欺负我的羽儿?”薛老爷子瞪起眼睛道,“告诉爷爷,爷爷灭了他全家。”

“她。”薛白羽朝丁萱一指,在场的人齐齐变了脸色,她嘟着嘴继续说:“她不过是个客人,却在我的玲珑馆里杀了我的宠物,我出面阻拦,还被她骂。爷爷,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你可千万要好好教训她。”

薛贺磊正想说话,丁萱径直走过去,看也不看薛白羽一眼:“老爷子,我有一句话要问,请您千万不要见怪。”

“哦?”薛老爷子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她,丁萱要说什么,他早就猜到了,肯定是想说清来龙去脉。他一生阅人无数,从未看走眼,自己孙女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自然知道,但毕竟那是自己的孙女,他还是更偏向薛白羽,至于丁萱这边,看在薛贺磊的面上,只要她肯服软道歉,他也不会太过计较,“那你说说吧,为什么要在玲珑馆里动手?”

对于他话里明显的偏颇,丁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认真地问:“老爷子,您在服用进化药剂催生异能之后,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0161 惊闻光禄会

薛老爷子神色一变,眼中精光乍现,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认真地打量丁萱:“你问这个做什么?”

丁萱并未作答:“您的病,我能治。”

薛老爷子惊得坐直了身子,激动地说:“当真?”

薛白羽鄙夷地哼了一声:“爷爷的病可是请了很多医生和高级治愈系异能者看过,都没能找到病根,你看一眼就能治了?骗谁呢?”

丁萱手心中亮起金色光芒,一幅繁复的金色图腾凌空而出,顷刻之间打入薛老爷子的体内,薛老爷子只觉得一团火焰钻进胸膛,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每一寸肌肉都疼痛不堪,他拼命忍住剧痛,双拳紧握,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

“你这个贱人!你敢伤害我爷爷!”薛白羽怒吒一声,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她一连开了数枪。

那不是普通枪械,而是经过图腾铭刻的强化武器,光系强化令每一颗子弹都白光闪烁,带着灼烧之气,一旦打入人体,几分钟内就会将内脏融化。

眼前蓦然一花,薛贺磊挡在子弹之前,能量场放出去,子弹通通被绞得粉碎,余波将薛白羽卷起,抛出去好几米,跌落在花丛中,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怒不可遏地冲他吼道:“大哥,你要造反吗?”

“二十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薛贺磊沉着脸呵斥,“你什么时候能沉稳一点?”

薛白羽狠狠地咬牙:“再沉稳,爷爷就死了。”

“我没事。”薛老爷子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薛白羽连忙跑过去:“爷爷,您没事吧?那个贱女人,敢对您动手,您可不能轻饶了她。”

“住口!”薛老爷子怒斥道,“孝子不许乱说话。一边去。”

薛白羽还从没被爷爷这么吼过,顿时委屈得不行,咬着嘴唇。望了丁萱一眼,眼底满是狠毒。

薛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胸口。看向丁萱时态度变得很和蔼:“孩子啊,你会铭刻图腾?”

华夏之中,懂得铭刻图腾的人不多,但每个大型基地都有那么十来个,早不是什么秘密,依附薛家的众多门客中,就有三个。他们带着薛家人进入试炼空间,为薛家培养了不少得力助手。

还没等丁萱说话,薛贺磊便道:“是的,她是铭刻师。”

薛老爷子点了点头。对青姨道:“去把红莲叫来。”

“是。”青姨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带了一个身材惹火,面容艳丽的女人进来,她穿着紧身皮衣,一头直发束在脑后。蹬着一双高筒皮靴,看上去冷艳动人。

“老爷子。”红莲朝薛老爷子行了礼,目光飘过来,看到薛贺磊的时候眼睛一亮:“大少爷。”

“我来介绍一下。”薛老爷子说,“这是红莲。中级铭刻师,技艺高超,咱们家使用的武器装备很多都是她所铭刻。”

说起铭刻,红莲傲然地昂起下巴,眼中有着几分得意。

“丁丫头,你来说说吧,我这病是怎么回事。”薛老爷子又端起心爱的紫砂茶壶,青姨贴心地上前为他添满热水。

丁萱看了红莲一眼,心中已明白了**分,朗声道:“老爷子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人在身体里种下了傀儡图腾。”

红莲神色微变,抬起眼睑望向她,眼底涌动着一股审视和警惕。

“我不知道种图腾的人是怎么种下去的,但我知道,它被直接铭刻在心脏之上,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侵蚀宿主的意识,令宿主对铭刻之人产生敬佩依赖的情绪,到最后甚至会言听计从。期间会伴有规律性的疼痛,药石罔效。”丁萱侃侃而谈,薛贺磊、青姨以及薛白羽等人齐齐色变。若是薛家的掌舵人薛老爷子成了别人的傀儡,薛家不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薛老爷子道:“依你看,这个吸血图腾是何时铭刻?”

“这个不好计算。”丁萱摇头,“应该在第一次疼痛开始的二十四小时内。”

红莲眼睫微微下垂,静立不言。

薛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红莲,我记得我刚刚进化成功的时候,你送了我一件灵器当做贺礼,可有此事?”

青姨手中捧了一面铜镜,背面有双龙缠绕,口衔玉珠,镜面光滑,隐隐有能量波动。

红莲道:“这件灵器是灵器中的极品,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也只有这样的好东西,才配得上老爷子。”

“是吗?”薛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丁丫头,你来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丁萱颔首,接过铜镜,运起天应心决,以神识探进去,忽而光芒乍现,镜面中竟亮起一幅金色图腾,与薛老爷子身体里的一模一样,那图腾如雾气一般升起,朝丁萱扑来,丁萱大惊,运起全身的灵力,化作一束儿臂粗的能量束,打在那图腾之上,图腾强行往前推了几毫之地,与她街起来。对于图腾,她一直得心应手,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丁萱身上的时候,红莲忽然暴起,双手相对放于胸前,手心之间凝出一幅图腾,强大的能量溢出,将四周的气流都扰乱,形成一个以图腾为中心的气旋,图腾金光闪耀,势不可挡地朝丁萱而去。

薛贺磊何等样人,怎么会让她得逞,在丁萱与铜镜中的图腾对峙之时,他便用自己的能量场包裹住了她,红莲的攻击刚一击来,他便调动能量,化作利刃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去。红莲不过是四阶高级,在七阶大圆满面前不过如蝼蚁一般渺小,图腾仿佛被一拳击中的玻璃,碎裂成无数块,分崩离析,能量刃穿过图腾,直击她面门。她面如死灰,足尖在地面一点,身体微微跃起,往后飘去,同时抛出一面紫色旗帜,旗帜在空中一展,上面斗大的一个“灵”字,如同一个黑洞,将周遭的所有能量都吸了进去。薛贺磊心中微惊,这个红莲不简单,这面旗帜竟然是件法宝,完美紫级装备,能吞噬一切能量。

心动之间,刺龙断魂枪已在手中,漆黑的枪身锃亮,但它并未驱动断魂枪的能量,握住枪身,纵身而起,以凌厉之势刺向紫色旗帜。

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实乃无招胜有招,其中包含千百种变化,是刺龙枪法第七层的功力,他并未使用任何能量,实实在在的物理攻击,却带着令人恐惧的气势,躲在紫色旗帜后的红莲双手发抖,有种想要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尖叫的冲动,她也算是个人物,反应极快,一咬牙根,从耳朵上扯下耳坠,用力捏破。

须臾之间,枪已刺到,只听刺啦一声裂帛声响,紫色旗帜竟被他刺了个洞。

刺龙断魂枪乃后天法宝,级别很高,而紫色旗帜不过是完美紫四级的防御法宝,只是吞噬能量这一条厉害,对物理攻击的抵抗并不算强,如今被攻破,漏斗般的吞噬场猛然一收,像张破布一般垂了下来。薛贺磊将长枪一挥,旗帜被甩到一旁,又长枪横扫,击向红莲。

这整个过程不过在几秒之间,红莲刚刚捏破耳环,她四周的空间一荡,身影也跟着椅了一下,消散无踪。

逃得倒快。

薛贺磊将长枪一收,回过身来望向丁萱,拉锯战还在继续,她的神识随着能量束融入到了图腾之中,一寸一寸同化图腾,这个过程十分耗费精神力,到后来竟有些后劲乏力之感。薛贺磊见她脸色惨白,知道她耗费精神力过大,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自己的灵力渡到她的体内。丁萱只觉精神一震,进展缓慢的融合快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成功。

“真没想到,红莲竟然是内奸!”薛白羽高声大叫,在这种精神力拉锯战中容不得一丁点的打扰,她故意将音量提高,突然发声,意图扰乱丁萱的心神,造成精神力反噬。

精神力反噬的后果可大可小,严重的能让人直接变为白痴,所以普通精神力者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部投入到能力相当的精神力者的识海之中,而高等级的精神力者之间如果发生这种程度的拉锯战,必然会放出自身的强大能量长法,别人轻易近身不得。

薛白羽这一招端的是狠毒,丁萱立时晃了一下,精神有些不稳,薛贺磊眼神微变,直接将自己的灵力投入她的识海中,如同汇入水库的溪流,眨眼便融入其中。

“凝神。”丁萱听见他的声音,二字一出,如同神咒,她精神大震,精神力被推动着在图腾上往前窜了一大截,畅通无阻地画完最后一笔。

飒,图腾金光四散,如同一把金沙,消散在铜镜中。她只觉全身紧绷的弦都松弛下来,身子一软,倒在薛贺磊的怀里。

薛贺磊立刻掏出一瓶绿色精力药水给她服下,药力如同清泉,涌入识海,她舒服地叹息,扶着他的胳膊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

薛白羽哼了一声:“也没什么了不起么。”

“住口!”薛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真是失望透顶,“阿青,带三小姐下去,禁足三个月。”

0162 光禄会秘史

“爷爷!”薛白羽去拉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她眼中漫起一层迷蒙,跺了跺脚,转身匆匆跑远,青姨朝薛老爷子欠了欠身,追了上去。

“丁丫头,我这孙女从小娇惯了,有些孝子脾气,你别与她一般见识。”薛老爷子语调疲惫,“唉,红莲在我家这么多年,老二那么倚重她,没想到她竟然是内奸。竟然还想把我变成傀儡,简直其心可诛。”

这说着话,忽然有两个中年人从院子外赶来,他们西装革履,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气,面容与薛贺磊有几分相似,但其中一人眉眼要阴柔不少,从他们身上的能量波动来看,都已是五阶初级。

“爸。”年纪稍大的那个急切地说,“听说您的裁了?”

“明扬啊,你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啊。”薛老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你们请了那么多医生和治愈异能者,连个病因都没能找出来,人家一来就把我的病给治好了。”

两个中年人齐齐抬头,审视的目光落在面容疲惫的丁萱身上,丁萱朝二人礼貌地笑笑,既然这位是薛贺磊的父亲,那么另一位自然就是二叔薛明义了。

“爸,二叔。”薛贺磊朝他们点头道。

薛明扬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看得出来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亲密,而薛明义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鸷:“爸,红莲投入我麾下十几年,一直忠心耿耿,是不是弄错了?”

薛老爷子脸一沉:“你老子我还没有老糊涂,她和阿磊刚刚就在这里打了一场。这个人不简单呐,她所使用的法宝,力量惊人。这些年她一直在隐藏真正的实力。”

薛明扬一惊:“难道,他是光禄会的人?”

丁萱惊诧地望向他,又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薛贺磊。

光禄会?

薛老爷子脸色更加晦暗。薛明义沉吟片刻,怀疑地看了看丁萱:“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小姐应该是山城市人,名叫丁萱吧?”

薛贺磊皱了皱眉,略带警告道:“二叔!”

薛明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爸,您还记得阿磊在末世来临的前一天干的那件糊涂事吗?”

丁萱心口一紧,握紧了拳头,薛贺磊抱住她的肩膀,眼神不善地瞪视薛明义。后者毫不为所动:“我记得当时那个姑娘就叫丁萱。我曾看过她的照片,与这位小姐长得一模一样。阿磊,她不会就是当年那姑娘吧。”他用暧昧的眼神将丁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丁萱面色惨白。嘴唇微微抖动,当年的那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那根刺。

察觉到她的愤恨,薛明义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爸,我们家的档案里还有这位丁小姐的卷宗。我记得她就是位铭刻师,当年在冀东基地里为许多人铭刻过武器。您老想想,别人都查不出来,她一来就查出来了,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要我说。她才是最可疑的,说不定她就是光禄会的奸细。”

“二叔!”薛贺磊忍无可忍,怒道,“萱萱是我的女人,我信任她。”

薛明义阴测测地笑道:“我记得她失踪了二十多年,你知道她这些年在哪里?做过什么事?阿磊,听二叔一句劝,你还太年轻了。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你也不是出于故意,但毕竟还是发生了,这个女人恨你,也恨我们薛家,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是来复仇的吗?”

“简直一派胡言!”薛贺磊侧过脸看向薛老爷子,“爷爷,您也是这么认为的?”

薛老爷子沉默不语,似是有几分赞同,薛贺磊失望的目光在自己三位至亲脸上扫过:“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说罢,牵起丁萱的手,“萱萱,我们走。”

待二人走远,薛明扬才道:“爸,你就算不相信那位丁小姐,也该相信阿磊的眼光。”

薛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这句话说晚了。你要是在阿磊面前替他说话,你们的关系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薛明扬垂下头,沉默不言。

薛老爷子叹道:“此事先按下不表。明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光禄会越发的无法无天了,既然他们已出招,我们也不要示弱。”

薛明义微微弯腰:“您放心吧,父亲。”

通过那个传送阵,二人又回到了b区,戴上面具,走在人声嘈杂的街道上,丁萱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薛贺磊看了她好几次,最后忍不住将她横抱而起,她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怕你跑了。”

丁萱囧到了:“大庭广众的,麻烦你先把我放下来。”

“别闹,否则我就改扛着了。”

“…”你几岁了啊,好歹你还是堂堂山城基地的司令啊,注意影响啊你。

路上的行人偷偷拿眼觑他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丁萱脸皮薄,详装生气道:“快放我下来!”

正好一辆绿色的车子从身边驶过,薛贺磊招手,车门一开,便抱着她钻了进去。

原来这就是首都的出租车,从车内的设备看和末世之前没多少区别,只是没了油箱,改成了能量转换器。

丁萱扔了精神力屏障隔绝司机的耳目:“你不担心我是那个什么光禄会的人?”

“你不是。”

“为什么?”丁萱惊讶地问,“我失踪了二十多年,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薛贺磊低笑:“你知道光禄会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吗?”

丁萱一脸茫然。

“这个组织建立于新元六年,那一年正好是铭刻师大规模出现的一年,各个基地对铭刻师的招揽和争夺达到了白热化,甚至有人强行掳掠自身异能等级低的铭刻师,无法招揽和掳掠的,则派人暗杀,还有疯狂的科学家用铭刻师做研究,我就曾攻破过一个地下实验室,里面有一具被解剖的铭刻师尸体,惨不忍睹。”见丁萱的脸色有些变,他握住她的手,继续说,“对于铭刻师的迫害也进入了白热化,为了抗争,铭刻师们的组织应运而生。铭刻师都自称有天禄血统,血统高贵,他们的组织,便称为光禄会。刚开始时,很多铭刻师都加入了这个组织,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南云城建立了基地,与几个大型基地分庭抗礼。他们向其他基地出售铭刻后的武器,盛极一时。直到新元十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瘟疫?”丁萱惊道。

“没错。那一年发生大瘟疫,只有女性才会染病。而光禄会的会长,正是一个女人。”

丁萱深吸了口气,一个建立起光禄会,与全华夏各大基地抗衡的女人!她忽然觉得脸上发烧,自己才是天禄一族的族长,完美铭刻师,天禄传承者,天禄族人遇到了危机,本来应该由她挺身而出,但她那时却在树中挣扎,生死未卜,是另一个女人,撑起了天禄族人的希望。

扪心自问,如果那时她并没有被变异怪树所吞食,她能不能做到那个女人的地步?她不知道,人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总是无法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她知道,以自己的才智,比不上那个女人。